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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羽哥兒,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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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羽哥兒,你受苦了

莊姑娘這才放了心,挨著他坐著,胳膊撐著膝蓋手掌托著臉,嘆氣道:“羽哥兒,我昨夜丟死人了。”

季羽邊脫甲胄邊道:“你那麽勇敢,丟什麽人?你可是女中豪傑。我佩服都來不及呢!”

見他脫得費勁,莊姑娘起身幫他脫:“旁人我才不在意呢!我只在意蔣校尉。”

等甲胄終於脫下,季羽笑道:“你英雄救漢子,蔣校尉感激你還來不及呢!昨夜,蔣校尉對你多溫柔啊!”

想著昨夜的事,莊姑娘頓時羞紅了臉。

昨夜,蔣校尉對他確實溫柔。

傻笑了片刻,她又看向簾子,問道:“蔣校尉人呢?仗都打完了,怎麽還沒回來?”

安四端著熱水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在城墻上安排人值守呢!待會兒就回來了。”

說悄悄話被子硯聽個正著,莊姑娘臉一紅,連忙起身走了。

她一句話也不說就走了,安四也不在意。

他只在意羽哥兒,旁人的小性子,他不在意也看不懂。

“羽哥兒,來,先擦個澡,再泡下腳。”

水不多,沐浴是不可能的,只能擦澡洗腳了。

季羽也能理解。這可是北方,雨水少天氣幹燥,能弄到這麽多熱水,只怕還是找了三皇子的原因。

擦完澡,安四又給他洗腳,見腳底好幾處都破了皮,頓時心疼不已。

這是昨晚靴子也未來得及穿,就穿了雙襪子,在地上硌出來的吧?

“羽哥兒。”安四輕嘆一口氣:“讓你受苦了。”

季羽摸著他的臉,搖頭道:“四哥,我不苦,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開心得不得了。”

這話說得安四是既甜蜜又心疼,擡頭看著季羽憔悴的臉。

他的羽哥兒怎麽這麽好呢?

可季羽困得厲害,沒註意到他溫柔似水的註視,打著哈欠道:“四哥,我困了。”

安四連忙給他擦腳穿襪子,給他蓋被子時,看到他放在床上的槍,問道:“羽哥兒,這是甚?”

比暗器還要快,一招致命……

季羽遞給他看:“四哥,這是槍。”

又教他如何使用:“裝彈,拉開保險栓,再扣下扳機……”

安四楞楞地看著他手裏的槍:“羽哥兒,你這是怎麽造出來的?”

季羽笑道:“鍛造火炮的時候,順便弄出來的。”

可惜只有一把。

“四哥。”季羽將安四的手合上:“這槍給你。”

“不!”安四將槍還給季羽,搖頭道:“羽哥兒,這個你自己留著。我可以自保,而你如今不是一個人,你得保護好自己。”

季羽也知道這槍不一定適合四哥,畢竟得打一槍換一次彈藥。四哥身手那麽好,根本用不著借助外力。

“羽哥兒。”安四將他摟在懷裏,親吻著他的發頂:“今生能遇上你,定是我前輩子修了太多福……”

季羽擡頭看著他:“四哥,我也是。”

他不是修福,而是老天看他孤苦一輩子,補償他。

營帳裏夫夫含情脈脈對視,營帳外,莊姑娘剛出去不久,就遇上了蔣校尉。這人正帶著手下朝大營帳走去。

見到她,腳步一頓。

莊姑娘也是腳步一頓,想著昨夜的事,心情覆雜,臉臊得慌。

兩人對視一眼,莊姑娘暗嘆一口氣,她以為,蔣校尉又會像以前那樣,冷冷地點點頭,打個招呼,然後走開。

未曾想,蔣校尉跟手下交代了幾句,竟然走了過來。

那踩在雪上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心裏一般。

嚓……嚓……嚓……

待走近了,蔣校尉停下腳步,笑了笑:“莊姑娘,昨夜之事,還未道謝呢!”

莊姑娘到底不是一般的姑娘,即使心裏亂如撞鹿,即使人高興得手都發抖,仍鎮定地道:“昨夜之事,大人無須掛懷。”

然後,兩人皆沈默下來。

蔣校尉像是不知該說什麽,莊姑娘倒是有一肚子的話說,可又覺得即使自己想說,人家也不一定想聽。

沈默片刻後,蔣校尉被小六叫走了。

走之前,蔣校尉輕嘆一口氣:“莊姑娘,失陪了,昨夜犧牲了不少兄弟,我還得去處理。”

莊姑娘連忙點頭:“你去吧!”

可等蔣校尉真走了,她又一臉的惆然若失。

蔣校尉對她……仍沒話說。

可傷感了片刻,又安慰自己,昨夜死了那麽多同胞,換了誰都沒心情寒暄。

……

待季羽睡下,安四去了營帳外,對守衛的曾鏢頭道:“昨夜你們怎麽回事?”

曾鏢頭連忙拱手道:“回大人。吃的東西裏加了藥,他們都昏迷了,也就是我因為水土不服,沒胃口吃得少,這才沒昏迷。”

安四輕嘆一口氣:“他們醒來了嗎?”

曾鏢頭點頭道:“醒來了。嚴重的在營帳裏休息,能站得起來的都跟我在這裏守衛呢!”

安四點了點頭:“你們辛苦了。”

說完,遞了個錢袋過去。

曾鏢頭不肯接:“童老板給過了。”

安四硬塞給他:“為了我們背井離鄉的……這是我的心意,拿著吧!”

又道:“我要去主營帳,務必要護好我夫郎。”

曾鏢頭拍著胸口道:“大人放心,一定!”

安四自然是放心的。除了昨夜,平日裏這些鏢師確實是盡忠職守。而經過昨夜的事,應該會更加謹慎小心。

安四點了點頭,戴上頭盔,踩著積雪去了主營帳。

見他來了,正說話的幾位大人立馬轉身看過來。

魏將軍摸著胡子哈哈笑道:“子硯啊!又是一場大勝仗啊!有爾等大將,是我大康之大幸也!”

刺史等人連忙附和:“正是呢!昨夜殺敵無數,燕軍損失慘重。安營指揮使少年英雄,難得啊!”

軍指揮使郭大人笑道:“張必得等後勤正清掃戰場,燕軍損傷如何,待會兒便知道了。”

三皇子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滿意地看著安四:“昨夜若不是承嗣承儒帶人前來救駕,本皇子只怕早已身死,工房也早已夷為平地。若不是承嗣料事如神,料定九皇子和燕軍裏應外合,趁我軍營混亂攻城,我們此時就不能在此談笑風生,而是淪為刀下鬼了。”

眾人再次附和:“安營指揮使果然料事如神。”

以前,這些大人物可不會如此恭維一個小小的營指揮使,只是昨夜三皇子當眾說什麽“我們父子三人”的話傳了出來,大家心中已有了成算。

安家兄弟其實是三皇子的孩子。

等燕軍撤退,太子之位穩固,三皇子如此豐功偉績,必定會得皇上重視,說不得還會封王。

三皇子雖是哥兒,可若是被封為王爺就不一樣了,王爺的孩子,即使是私生子,那也是皇族。

季羽這一睡,直睡到傍晚才醒。

一醒來,就見自己窩在四哥懷裏,營帳內飄著淡淡的肉粥香。

季羽擡頭看著安四。

四哥仍是那麽英俊,只是眼下發青,下巴上滿是青色的胡茬。

他擡手輕輕地摸了摸,心疼不已。

四哥這得多累,才會這麽憔悴啊?

他才摸幾下,安四便醒了,握著他的手,喃喃道:“羽哥兒,醒了?餓嗎?”

說完捧著他的臉,重重地親了幾口。

季羽窩在他懷裏,點了點頭:“餓。”

確實餓,餓得胃火燒火燎地痛。

安四坐了起來:“莊姑娘熬了骨頭粥,我給你盛一點,你嘗嘗,看能不能喝?”

羽哥兒不愛吃馬肉,但馬骨頭熬出來的湯味道還不錯,也許羽哥兒會喜歡。

果然,季羽嘗了幾口粥,點了點頭:“還行,沒那麽惡心。”

安四頓時松了一口氣,又拿出一小碟鹹菜:“這是殿下送來的。”

如今這鹽比肉還精貴,若不是三皇子,他們是吃不上這些東西的。

夫夫倆正喝著粥,外頭突然傳來腳步聲,簾子被掀開,童景元小五走了進來。

帶來一陣冷嗖嗖的風。

安五幫童景元拍去身上的雪,笑著問道:“四哥,嫂夫郎,吃什麽這麽香?”

安四臉一沈,冷眼看著他們。

進來也不通報一聲,沒看到他們夫夫正柔情蜜意嗎?

季羽連忙推了推安四,又看向童景元小五,笑道:“凍著了吧?快坐下喝點粥暖暖胃。”

安五笑瞇瞇地打了一大碗粥遞給童景元,喜得這人心花怒放。

小五如今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說了在一起後,對他好得不得了。

雖然沒有子硯對季羽那般好,但也是十分體貼。

他一個漢子,並不需要誰照顧,可被愛的人照顧,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

季羽看著童景元滿臉的嬌羞幸福,無奈地笑了笑:“景元兄,清掃戰場結果如何?”

童景元連忙咽下嘴裏的粥,拍著大腿大笑道:“昨夜,燕軍死一萬二,重傷五千,繳獲健全馬匹三千,傷馬五千,兵器若幹。又是一場大勝。”

季羽心裏喜滋滋的,連忙看向四哥:“這下燕軍的十萬鐵騎沒剩多少了吧?”

重傷沒跑掉的都有五千,那輕傷必定不計其數,在這樣的冬日裏,受了傷,活不了幾日的。

安四搖頭笑道:“我估計他們如今能作戰的主力最多不過四萬。”

季羽拿勺子攪著碗裏的粥:“那他們之後會如何?再接再厲攻城?還是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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