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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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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警告

安四到底是個性子沈穩的,即使再氣,也將怒火壓了下去,拉著季羽的手對莊先生道:“先生,不是學生不敬,不願意將娶親之事告知您,實在是學生慚愧,無臉見您。我本身就不是讀書的料,又加上父親過世,我們離開安家搬到這桃花村,窮困潦倒人見人踩,我自知世態炎涼,不好打擾您。”

安母一楞。

她家如何就窮困潦倒了?她兒如何就不是讀書的料了?

她正要插嘴,安四又看向季羽,目光溫柔,嘴角上揚微微笑道:“好在,雖然旁人看不起我,可我這小夫郎愛我敬我,我心已足矣。”

季羽頓時心頭一暖鼻子一酸,差點紅了眼睛。

他側頭看著安四,心中感動不已。

若不是有這些旁人在,他必定要抱著四哥親上一口。

這樣好的夫君,哪裏找?

莊家父女看一會兒安四,又看一會兒季羽,眼中皆是滿意之色。

商戶家的庶哥兒……出身確實差了些,可夫夫琴瑟和鳴比什麽都好。

莊先生又對安四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他話還未說完,安母連忙道:“對對對,承嗣,你豈能如此自貶?你父親是進士是天子門生,你是他的長子,怎可能不是讀書的料?”

進士?季羽將目光從安四臉上挪到安母身上,心中頗為詫異。

四哥的父親是進士?

訓斥完安四,安母又對莊先生堆起滿臉的笑:“先生,您不知道,承嗣如今正發狠讀書呢!我今日請先生來,也是想讓先生指點指點,好準備來年的院試。”

安四這才反應過來,為何他明明說了自己不行,母親還要刻薄刁難羽哥兒?

原來是他自己隨口的一個謊言誤導了他母親。

一聽安四要參加院試,莊先生沈默片刻才道:“子硯若是要參加院試,那便要收心刻苦了……”

又問安四:“以前教你的可還記得?”

安四大大方方地道:“先生,實不相瞞,學生慚愧,早忘得幹幹凈凈了。”

莊先生&季羽&安母:“……”

莊先生一臉的為難:“院試……不是幾個月就能考出來的。”

若是旁的有天賦的學子還有可能,可子硯……

可安母仍不死心:“只要承嗣刻苦,未必就不行,他父親可是進士。”

安五捂著臉,都不好意思看他母親了。

莊先生已經將話說得明明白白了,母親為何還要這般固執呢?

他四哥是什麽人他還不清楚嗎?

也不是完全不會讀書,看兵法是精神抖擻,可看四書五經是心不在蔫。

果然,莊先生道:“子硯若是考武舉,倒是有可能。”

可安母如何同意安四考武舉?

大康向來重文輕武,一個武官,就算功勳再大能混個五品官就不錯了。如何比得上進士出身一路青雲直上為官做宰?

安母一時氣不過,又捂著胸口哼哼唧唧了。

見狀,莊家父女便要告辭離開,可安母拼命挽留。

安四怕季羽多心,並不怎麽願意挽留。

可先生都到家裏了,還是他母親特意請來的,飯都不留,實在不妥。

只得也出言挽留。

季羽像個沒事人一樣,滿臉笑容地做飯去了。

安母今日之舉他自然是討厭的,恨不得將這女人撕了,可一想到四哥那般維護他,他又什麽氣都沒了。

算了算了,為了四哥,他不跟個無知的婦人計較。

他正剁雞肉,未曾想,那莊姑娘進了竈房。

先和他說了幾句閑話,又突然見著了他落在椅子上練的字。

頓時一楞,問道:“這是你寫的?”

季羽有些拿不住這莊姑娘的路數,若是按他看過的那些穿越文,莊姑娘必定是個反派,可看她眼神清澈語氣平和,既不尖酸刻薄又不話裏藏話,不像個奸的。

糾結片刻才道:“是。”

他本想說是四哥或是安五練的字。

可那字娟秀得很,完全不像是漢子的字,而莊姑娘既然是莊先生的女兒,便不是好糊弄的,他實在不好睜眼說瞎話。

莊姑娘拿起那幾張紙看了片刻,笑道:“寫得不錯。”

季羽輕輕笑了笑:“謬讚了。”

見他總是一臉的笑,很是隨和,莊姑娘話越發多了,從練字說到村裏的生活,又說到城外最近出現的流民。

待飯做好,安母氣得太狠不想吃,季羽只得陪著莊姑娘在正房西屋吃飯。

安家兄弟則陪著莊先生在堂屋吃,只聽莊先生唉聲嘆氣地說著時事:“聽說北邊燕國大軍集齊在大名府外,欲攻城南下,只怕要打仗了。子硯,你若是考武舉,老朽倒是支持你。你武藝高超,能三箭射殺老虎,有這等本事,只要筆試能過,必定能中……”

待吃過飯,送完莊先生父女回來,安四臉色陰沈,大步進了正房。

安母正端著杯茶唉聲嘆氣。

見他突然氣勢洶洶地進了屋,頓時心一虛手一抖,茶灑了一半。

滾燙的熱水淋在手背上,痛得她一哆嗦。

頓時惱怒地道:“你作甚?”

安四冷聲道:“母親今日又是作甚?在外人面前貶低羽哥兒會讓你有優越感?我不也是庶出的?”

“羽哥兒知書達禮,比誰也不差。”

“母親,今日我便將話撂這裏了,若是母親仍這般看不慣羽哥兒,若是母親打了拆散我和羽哥兒的心思,那這裏也容不下我了,我們分家單過,我帶羽哥兒去山裏。您以後眼不見心不煩。”

“在老宅我早已受夠了吵吵鬧鬧的日子,早就厭煩了那些心機,再想讓我重來一回,不能夠。”

他這人氣勢逼人,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安母幾次想插嘴可根本插不進去。

等他終於說完,安母差點沒氣得背過去,手中的杯子“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熱水四濺。

她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安四,咬牙切齒地道:“你……你……你個孽子,為了個狐貍精……竟然要分家,丟下我不管……我……我……好命苦啊……”

安四冷眼看著母親。

這麽些年來,總是用這幅要死要活的模樣來要挾他。

“母親若是不再為難羽哥兒,那我必定奮發圖強科舉,孝順母親。”

又眼神一暗,沈聲道:“母親若是仍執迷不悟,就當沒生過我。”

說完,轉身便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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