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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大夢終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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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且先不說風黎之前因為飛升失敗而損耗了靈力,就算是頂峰時期的她與上古兇獸對殺,也只能說是拼死一試。

更何況現在根本就沒有勝算,所以,風黎想著還是趕緊跑吧。

方珞與她想的一樣,根本就沒打算正面抵抗,拽起風黎就逃。

但螣蛇已被激怒,何況這裏還是它所主導的幻境,怎麽可能逃的掉?

天雷滾滾而來,劈到地上勾起大片地火。

幻境裏的所有物種都像是提線木偶般什麽也不顧了,直直去追殺二人。

逃?根本就無處可逃。

螣蛇化回原本的體態,龐大的身軀下兇狠與殺氣籠罩著風黎與方珞。

本就是主動入甕的兩只鱉,現在又能往哪裏逃呢?如今的形勢怎麽都是死路一條,只是早死晚死的問題。

不過,事實證明,想晚點死都是奢望。

兩人拖著遍體鱗傷逃竄不過須臾,便徹底被圍住了。

螣蛇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沒有過多的廢話,嘶吼一聲,便張著大嘴直直咬向兩人。

完了,死定了。

方珞拉著風黎的手,此時握的更緊了。

與他死在一起,行,不虧,風黎這麽想著,等待那螣蛇的尖牙咬下來。

可就在這一瞬,螣蛇突然散了。

準說的說,是化為了碎片,連同整個幻境全部都碎掉了。

還未等風黎再多想,剛進幻境時那種眩暈感又來了,愈演愈烈直至她與方珞雙雙昏厥。

頃刻前,還未等方蕪再次大叫,溫焯便早有預料伸手擋在她面前,斥道:“閉嘴!收回去!”

方蕪一口氣憋在喉間,眼睛直勾勾看著滴空的沙漏,生生要給盯出淚來。

溫焯眉頭皺的深,轉頭對唐閾道:“把她帶到一邊兒去。”

唐閾也不多言,拉著方蕪就走。

事情走到最差的這一步,是誰也不想的,方蕪知道溫焯肯定要打碎螣蛇的靈核了。

她忍不住擔憂道:“你……”

“別廢話,閃遠點去!”

溫焯不給方蕪墨跡的機會,給了唐閾一個眼神兒,方蕪就徹底被拖得遠遠的。

然後便只剩溫焯站在祭祀臺,居高臨下的望著那條躺於血泊中沈睡的蛇。

有那麽幾秒,溫焯是放空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隨即他便面無表情的匯聚靈力於掌心,擡手猛地一揮,穩準狠的擊碎螣蛇的靈核。

倏忽,螣蛇從躺在祭祀臺上的小蛇,一躍而起恢覆了本來的龐大身軀。

遠處的唐閾和方蕪看在眼裏。

身軀漲了數倍的螣蛇是那麽的可怖,沾染著血跡的金色蛇身又是那麽的詭異。

方蕪驚道:“他…他活了!!!”

溫焯面無表情道:“不是活了,是徹底死了。”

方蕪猛地扭頭去看風黎與方珞,依舊沈睡著沒有任何變動。

方蕪慌了道:“那為什麽我哥和風黎姐姐還沒醒?”

溫焯縱身一躍,與那巨型蛇分開些距離,完美的躲過了螣蛇的一尾橫掃,才堪堪回方蕪道:“靈識剛回□□,還沒有完全散開,要用些時間來適應,一會兒就醒了。”

方蕪這才松一口氣,又見溫焯與那發了狂的螣蛇纏鬥,忍不住提醒道:“你千萬小心點!”

許是方蕪這邊一直喊話,那螣蛇猛地看向了她。

螣蛇雖沒有了意識,但嗜殺的本性難掩,方蕪被這個空洞的眼眶盯著,忽的背脊發涼嚇出一層冷汗來。

其餘兩人同時察覺不妙。

剎那間,螣蛇竄出,唐閾攔腰將方蕪抱走,而溫焯甩出腰間鋒芒,雙手握緊往前一跳,鋒芒刺進螣蛇尾部,竟是生生將螣蛇釘在了地上。

蛇身被尾巴這一重擊連帶著倒地,地面都被它那龐大的身軀摔出裂痕。

螣蛇仍是不知疼痛般瘋狂扭動著身軀,不管它如何狂躁也掙脫不了,因為它的尾巴被溫焯的鋒芒牢牢釘在地上。

可隨著螣蛇胡亂的扭動,掀起的不止是粉塵,還有之前炸裂的散落滿地的青銅鼎碎片。

溫焯雙手握住鋒芒用力將螣蛇釘的更緊,隨即閃身去護住了還未清醒的方珞與風黎。

好在他趕得及時,那些青銅碎片未傷沈睡二人分毫。

但溫焯就只有一個,分身乏術,顧不上唐閾和方蕪二人,只得放聲喊道:“你們兩個躲好!”

兩人雖是奔著石柱而去,但實在來不及。

唐閾情急之下,只得縱身撲到方蕪,將其緊緊護在懷裏,以自己的身體擋住飛濺過來的青銅片。

待青銅碎片全部飛完落下,唐閾已是滿背的血痕。

方蕪雖被他護在懷裏什麽都看不見,但她不聾,碎片割肉的聲音,離她是那麽的近。

每一聲在她聽來都像是放慢數倍的淩遲。

方蕪呆滯的去看唐閾的臉,喉嚨滾動卻說不出來一個字,真是說不出來。

唐閾註意到她的眼神兒,本是緊皺的眉頭,在看到她那一刻舒展開來。

他柔聲道:“別擔心,對我來說這沒什麽的。”

這話剛說完,唐閾立即變了個臉色,因為他瞥見了不屬於自己身上的傷口。

就在方蕪左肩,被青銅碎片劃出了一道不深,卻令唐閾十分紮眼的傷痕。

唐閾前一秒還柔和的眼神,瞬間布滿了血絲,他沒有與方蕪對視,只是盯著那道傷口,都給方蕪嚇得一個冷顫。

這是方蕪頭一次在唐閾的眼裏看到這種可怖的神情。

不等方蕪反應,她便被唐閾橫抱了起來,放到石柱後面,只留下句:“阿蕪,在這裏躲好。”

唐閾聲音還是那樣溫和,可渾身透露的卻是殺氣。

方蕪聽話的身躲在石柱後面,但也忍不住露著半個腦袋觀察他的舉動。

只見唐閾不緊不慢的走近螣蛇,然後在距螣蛇半米的地方委身蹲下,隨手拾起一個青銅鼎的碎片後,起身與螣蛇面對面。

螣蛇還被鋒芒釘著尾巴,就算是半米的距離,螣蛇也咬不到他,但螣蛇怒吼與掙紮從未停止。

唐閾屹立不動,絲毫不畏懼這個世人皆恐的上古兇獸。

不遠處的溫焯,本是打算碎片落下後,就去了結了螣蛇,但唐閾的突然舉動,讓他覺得十分有意思。

於是,他起身整理了下衣衫,雙手抱臂站在沈睡二人的旁邊,嘴角勾勒出一抹笑,饒有意味的旁觀了起來。

倏忽,唐閾那邊左手握著青銅碎片猛地刺向自己的右手掌。

將此行徑看在眼裏的溫焯和方蕪皆是愕然的瞪大了雙眼,不由的想:他是瘋了嗎?

伴隨著手掌滲出的鮮血,唐閾並沒有拔出紮在自己掌心的青銅碎片。

而是眼皮都不帶眨的,繼續發力一點一點的劃著,直至將自己右手掌橫劃了一道極深的口子。

鮮血如泉湧,他扔掉了左手的青銅碎片,右手掌沖著螣蛇的方向伸展開,就這麽任由鮮血順著手掌手腕流淌滿地。

再這樣下去他會失血而死的!

方蕪這麽想著,就要沖過去給他止血,可一擡腳又想到剛剛唐閾說讓自己在這裏待著。

於是,她又陷入了出去和留下的糾結。

還未等方蕪掙紮出來結論,她就被接下來的一幕震驚的大腦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看見唐閾手掌流血處掉落出…不,應該說從他身體裏順著血流爬出來一只蟲子。

與之前所見的黑色蠱鱉很像,但體型要精小的多,整體是暗綠色,詭異又神秘。

這就是傳說中號令萬蟲的蠱王嗎?

方蕪知道蠱王養在唐閾心口處,嗜他的心頭血而活,可方蕪不知道這蠱王還能以這樣的方式出來,簡直是驚心駭目。

此時,蠱王處於地面唐閾所流的血泊中,與螣蛇對立不過半米。

方蕪看著這幅畫面,心裏不禁的想,就算是蠱王再厲害,眼下這形勢也太不利了吧?

一個龐然大物,一個猶如螻蟻,這…這都不是一個量級的,能幹嘛呢?

溫焯那邊雖然清楚蠱王的狠絕不在於體型的大小,但還是想逗逗小孩兒。

他一副看戲嘲笑的語氣對唐閾道:“餵!小毒梟!你該不會打算讓你這豌豆大點兒的蟲子去跟螣蛇對碰吧?”

“是又如何!”

唐閾眼裏的血絲與殺氣暴露無遺,雖是回了溫焯的話,目光依舊停留在半米遠的螣蛇。

唐閾手上血流不止,盯著螣蛇的表情逐漸猙獰起來,看起來是要讓眼前之物粉身碎骨。

他咬牙切齒道:“我管它是上古兇獸還是金神靈獸,今天,它必須死!”

話音剛落,處於血泊的蠱王突然放大了一倍身軀。

緊接著是兩倍、三倍、四倍、五倍……直至趕上一輛成人大小,蠱王才停止了放大身軀。

雖是如此,兩者體型上的差距還是天差地別。

方蕪那邊旁觀的提心吊膽,害怕蠱王與螣蛇下一秒就廝殺起來,更擔憂唐閾那一直放血的傷口。

而溫焯旁觀的興致盎然,尤其是聽到唐閾那樣不羈的回答後,甚至流露出一絲讚賞的笑容。

“有點意思兒!”溫焯自言自語了句,隨即伸手一揮,低喚了聲:“鋒芒,回來吧。”

剎那間,將螣蛇釘的極其牢固的鋒芒像是彈射回溫焯手上一樣。

與此同時,螣蛇解開了禁制,張著大嘴幾乎是直撲向一直與它對立半米唐閾。

“唐閾!”方蕪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

唐閾終於動了,閃身躲開了螣蛇,可那蠱王卻被螣蛇一口給吞了。

方蕪:!!!

沒了蠱王,螣蛇依舊不肯罷休,追著唐閾去咬。

按理說螣蛇現在是個沒意識的嗜殺妖獸,理應沒有判斷,任意去廝殺的。

可也不知道如今怎麽了,只追逐著唐閾去咬。

螣蛇體積大,動作雖不緩慢,但也確實沒有唐閾身手靈敏。

哪怕螣蛇隨便甩一下尾巴都是重擊致命,可糾纏許久也沒傷到唐閾分毫,反倒有種被唐閾遛著跑的感覺?

方蕪:???

就這樣一妖一人迂回了許久,唐閾突然停下了閃躲,立於地面伸出帶血的右掌,等著螣蛇沖過來。

螣蛇怒吼一聲,大嘴張開,臨近唐閾手掌咫尺之際,剛剛被它吞下去的蠱王竟從它嘴裏又跳了出來。

方蕪:!!!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它飛撲於唐閾血掌之時,又瞬變成了豌豆大小,順著手掌的傷口鉆進了唐閾身體。

而前一秒還兇猛異常的螣蛇,在蠱王離開瞬間,像是被抽盡了所有精血,失去了所有氣力,直直的墜倒在唐閾面前,沒了動靜。

唐閾與不遠處的方蕪同時松了口氣。

“我去!什麽情況!那小子…殺了螣蛇?!”

風黎剛剛蘇醒,就看到螣蛇倒在了唐閾面前這令人匪夷所思的場面,驚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溫焯回頭,見她這幅模樣,不禁笑道:“你醒的挺是時候啊,剛好捕捉到這小子的精彩時刻。”

風黎嘴角抽了下,還是覺得不可置信,唐閾?殺了螣蛇?

荒謬!簡直荒謬至極!

怎麽可能?那可是上古兇獸!

僅此於四象的戰鬥型異獸!

真神蓐收的靈獸螣蛇啊!

“?”方珞剛睜眼就看見風黎在拍打自己的頭,瘋狂的甩動自己頭,又使勁兒揉搓自己的眼睛。

方珞張了張嘴,還是選擇問旁邊的溫焯道:“她…在幹嘛?”

溫焯忍俊不禁道:“抽風吧。”

方珞:???

“噗呲哈哈哈哈哈哈哈……”溫焯看方珞戴著面具都遮不住的疑惑的神情,實在太好笑了。

他笑著側身讓開視線,讓方珞去看。

然後,方珞楞住了。

螣蛇死在唐閾面前,而唐閾渾身血汙,此時正癱倒在剛剛跑過去給他包紮傷口的方蕪懷裏。

方珞:!??……

溫焯笑的都有點兒岔氣了,猛咳幾聲才緩上來一口氣。

方蕪那邊被這幾聲咳嗽吸引,擡頭驚喜道:“哥!你們終於醒啦!”

按照以往,方蕪這時候應該一個百米沖刺就跑過去撲進方珞懷裏。

但現在她身不由己,畢竟自己懷裏還有個臉色蒼白意識迷離,剛剛止住血的唐閾,只得喜出望外的遠遠的喜極而泣。

突然,哐當一聲。

眾人一驚,隨即紛紛朝聲音之源投去疑惑的視線——本來困住螣蛇用於供血的祭祀臺原地塌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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