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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老子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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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跟蹤四人組,把人跟丟了不說,還弄了一身臭氣熏天的嗖水爛菜葉子。

四人原是軍中的頂級密探,於戰場上所向披靡,如今卻在這陰溝裏翻了船,各各面面相覷。

張居正圍著這四人踱步轉了兩圈,神色極為古怪的看了一眼為首那人身上還未摘落的已發黃的爛菜葉子,極其無奈道

“她可說了什麽?”

四人低頭不語,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葉冉立在一旁道

“你們只管將她的話重覆極可,首輔是不會怪罪的。”

其餘三人齊齊向後退了一步,獨留那為首男子立於前方。

那男子嘴角抽了抽“將軍,那、那我可說了。”

葉冉一臉不耐“快說!”

“她的原話是這樣說的,你們什麽勞什子將軍要你們跟蹤老子做甚,老子是那麽容易就能見到了嗎?要見老子也行,回去告訴他,讓他三日後的酉時一刻,到這長安大街上的仙霞樓上的頂級vip包房裏給我擺一桌子好酒好菜,老子開心了自會去見他的,老子可是很忙的!”

正緩緩踱步思索的張居正一個踉蹌,轉身問葉冉道

“何謂這頂級未挨批包房,這仙霞樓裏有這個東西嗎?”

葉冉嘴角抽搐“大人,屬下著實未曾去過那裏?”

張居正又覆問那幾人“你們去過嗎?”

為首那人面部表情瞬間精彩了,他不自然的輕咳一聲

聲音極為猥瑣

“大人,將軍,那仙霞閣是咱們洛城裏最有名的妓院,兩位都是作風正直之人,不知道此處也算意料之中。”

張居正臉色古怪,揮退了那四人,捋著花白的胡子問

“你不是得到密報說她是女人嗎?即是女人,怎麽得如今選了這麽個地方?會不會是那密報有誤?”

葉冉面露難色“老師,那人給的情報確實是這樣,並且告訴咱們,她性情古怪,常常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若做出一些什麽出格的事情也實屬正常,而眼下、眼下咱們的手腳皆被束縛著,尋找那人的事情實在是非她不可阿。”

張居正幽幽一聲長嘆,試想自己一輩子的文人清譽怕是要毀了,突然他古怪的笑了笑

“冉兒,她說的是將軍,可並未提老夫,所以,所以你去會會她吧……”

葉冉一驚,趕忙上前一步“老師這,這使不得阿。”

張居正不懷好意的笑了笑“為師會為你向文殊解釋清楚的。”

葉冉臉上羞的通紅,卻又無可再辨,只得躬身領命,心中暗暗罵張居正不厚道,撇開自己獨善其身阿,逛窯子,這分明是要他的命。

誰人不知文殊為文氏一門的長女,別看姓文,卻是行武裏的佼佼者,進可上陣殺敵,退可相夫教子,只是這性子有些烈,是十裏八鄉裏有名的炮筒子。

這麽多年同樣身為武將的葉冉也只有她一個妻子,當然他與陳懷鏡的懼內不同,人家是舉案齊眉、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情誼可是打架打出來的……

葉冉想到三日後去仙霞閣見那人時,便一陣牙疼,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次日入朝時,有心人便看到了威名赫赫的九省提督葉冉將軍臉上多了兩道血淋林的抓痕。

當然這起婚姻內亂的肇事者此刻正在那仙霞閣裏,享受著天上人間會所的待遇呢。

重重薄紗,裊裊香煙,金鉤琳瑯,衣香鬢影。

雁教授趴在臨窗的的床榻上,享受著泰式按摩spa,二重簾幕下的珠簾一響,她以為是送茶的姑娘,並未在意。

但覺屁股上一個巴掌狠狠的拍了下來,她登時一驚,捂住屁股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但見桑梓笑嘻嘻的看著她“不錯阿,長本事了,死丫頭。”

闊別一月,除卻有些疲憊,桑梓並無甚變化,雁丘心中一喜,一把將她摟住

“桑姨,你可想死我了,可想死我了。”

桑梓笑著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快松開,你要勒死我嗎?”

當下將她的爪子掰下來,食指與中指輕搭在她脈息上,片刻方才道

“不錯,有些進益了。”

雁丘嘿嘿一笑,擡手揮退了身後那侍女“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聽掌櫃的說你去前線了?”

桑梓將她因動作幅度大,而有些斜的衣襟整理好。

“我一直在洛城,等著你。”

雁丘道“還沒有師傅的下落?”

桑梓緩緩起身,行至窗下,將那撐桿拿下來,瞬間隔斷了外界的喧囂聲,屋內安靜下來,只聽得沙漏聲響。

“有些線索,但……”

她眼中盡是無奈之色。

雁丘心中一驚“師傅這些年來一直在西梁,又如何與北燕的陳懷鏡結仇,他們為何要抓他?”

桑梓又覆行至她身邊附耳道“暫無生命之憂,只是,楊先生與北燕戰神霍淵長的有些相似,我想怕是以為抓到的是霍淵吧。”

若是因這些原因被抓到還是可以理解,畢竟兩軍對峙,一個與敵軍主將長相頗為相似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所管轄的地帶,讓誰也不會君子到放任他離開。

“盟裏兄弟可打探到了地方?”

桑梓臉色漸漸沈下來“半個月前,陳懷鏡以清理敵軍細作的名義,將咱們在洛城的暗樁已基本清理了大半。

且前幾日盟裏出了叛徒,將我們最後一個窩點供出,若非早有準備,怕是一個不剩了。

所以我現在是鼓掌難鳴,才將那封信件發至你手裏,你從未出過家門,江湖組織裏也並未有人識得,行事更方便些。”

雁丘深吸一聲“準備何時動手?”

桑梓道“這一個月來,我們翻遍了這城中所有地方,皆未發現蹤跡,直到有一日……

丞相府突然請了一個大夫,據探子報,那日並丞相府中並未有一人生病,所以你師傅極有可能關被在丞相府裏,但這半個月餘,我們明裏暗裏翻遍了丞相府上下,就是未曾找到蛛絲馬跡。”

雁丘眸色一變“那日的大夫可還找的到?”

桑梓道“已問過了,那人一口咬定是給丞相陳懷鏡診脈,但我曾派人留意了他所取的藥,皆是些治療內傷所需要的東西,而陳懷鏡並未有任何受內傷的痕跡。”

“所以你懷疑師傅極有可能被藏在了陳懷鏡屋裏?”

“我們的人現在已經滲入不進丞相府了,但凡找到任何一人,我也不會讓你去冒險!”

雁丘心中一暖“桑姨,千萬不要這樣說,你與師傅這些年如何待我,我都知道,且莫說是冒險,便是要拿我這條命去換師傅的命我也是願意的……”

桑梓神色一變,一巴掌拍在她腦袋上,面上一陣薄惱

“你這死孩子說什麽呢?”

雁丘“哎呦”一聲抱頭逃竄。

“我還沒說完呢,能要我命的人還沒生出來呢,況且我這麽聰明絕頂智慧無雙,區區一個陳懷鏡,老娘我還奈何不了他。”

“咚咚、咚咚咚”

雁丘笑嘻嘻的看了一眼桑梓“有消息。”

話音未落,小五自門外進來

“剛剛有個人包了仙霞閣頂樓,說是要等什麽貴人,並且開席定在了明日的酉時一刻,這個時辰聽著很耳熟阿。”

雁丘一個箭步上前,擡手便敲在他腦袋上

“什麽叫耳熟阿,分明就是來請咱們的,傻瓜。”

小五抱著腦袋,躲向一邊,這女人腦筋和行為最近有點不正常,估計是找了男朋友,雌性激素分泌過多的緣故。

桑梓聽小五這樣說,便不解道

“那人是誰?”

笑了笑雁丘掰著手指頭數著

“我猜極有可能是陳懷鏡的死對頭,好像也對與師傅有那麽一點點的交情,反正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群冤大頭沒什麽惡意。”

桑梓呢喃一聲“難道是他?”

雁丘耳朵極尖“是誰?”

“葉冉”

“葉冉,葉冉,這名字怎麽這樣耳熟呢?好像哪裏聽過。”

桑梓道“十七年前,西梁與北燕大戰,葉冉當年還是一名小營長,差點死於沙場上,後為你師傅所救……”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呢,這小子混好了,想來報恩了。”

……

桑梓苦笑,這孩子無論何時都忘不了生活本真之樂,轉念又湧上一股酸澀,她滿布血絲的眼睛與略顯蒼白的神色,不難看出這半月來的擔憂與懼怕。

或許這世間有些感情的表達,不是款款情深,不是溫柔言詞,只是想用我這僅僅多出一分的精力,讓你數日陰霾的心情照進一絲光亮。

夜半

仙霞閣

窗外下起了綿綿細雨,雖已入夏,入夜後還有絲絲涼意。

風緊了,吹落的雨絲落於青瓦之上,如珠落玉盤之響,吱呀一聲,窗欞被吹開,卷帶著雨絲,將窗臺那一盞白燭吹滅。

紗幔緩緩飄起,金鉤琳瑯作響,桑梓聽得異響起身關窗。

便見隔間的燭光還微微亮著,她舉著蠟燭向前,但見雁丘盤膝坐於短塌之上,指捏成環放於膝上,額間滲著細密的汗珠。

她一時停在原處不敢再亂動,怕驚擾了她引得走火入魔。

聽到聲響,雁丘緩緩睜開眼睛,桑梓猛然一陣心驚訝,她清楚的看到那雙眼睛裏映著滔天紅光,待清明之後,便消散不見。

她上前一步急切的抓起她的脈息,見並示異樣,方才長噓一口氣

“你,那絳珠草如何是隨便可食的,誰給你的!”

雁丘盤坐調息之後,方才起身,示意她稍安勿躁

“您也知道,我練的那勞什子神功時常不靠譜,常常出來搗亂,我怕它壞事,所以先用這絳珠草壓制住那竄亂的真氣。”

桑梓眼神一痛“你可知強極則辱,物極必反阿,那東西越是壓制越是反彈。”

雁丘咧嘴一笑,一股腥甜突然湧上喉嚨,她趕緊閉嘴,生生咽下,待胸中的那真氣不再彭拜做亂後方道

“所謂不破不立,你與師傅研究了這麽久也未曾找到辦法去壓制碧落神功,不防試試這種方式,不破不立,誰知道我是不是哪天走了狗屎運,一下就好了呢。”

桑梓眼底一片焦慮之色“你那是……”

話至口中,便生生咽下,那句話萬不可說出來,否則,否則,後果真的是毀天滅地阿……

她長籲一口氣“你那是何必?”

雁丘未曾看到她覆雜神色,及難言之隱,只低著頭

“我在想要如何才能入得了丞相府。能靠近陳懷鏡那老匹夫?”

桑梓將外衣披在她身上,又覆倒了杯熱茶遞上

“也許,明日那見了那人,會給你答案。”

有些事情你想破腦筋也想不出來時,不防稍稍停一下,反下停下來之後你還是想不出來,那就倒頭睡覺吧,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不直也會被撞直。

後半夜下的雨一起連綿到了清晨,直至辰時方才稍稍停歇下來。

雨中落了一地的薔薇花,花蕊之上還帶著滾過的露珠,花墻之下一人一身白衣勝雪,正做飛天劍舞,引得陣陣女子嬌呼之聲。

那人眉目疏朗如月,身姿挺拔,略顯消瘦有臉上掛著點點笑意。

仙霞閣裏,幾個花團錦簇般的妙齡女子相互傳遞著眼神,其中一穿綠衣服的女子道

“哎呦,好俊俏的公子哥阿,不知昨日歇息在誰房裏?”

那旁邊穿水紅長裙的女子道“哎呀,聽媽媽說他是西梁來的商客,出手闊綽的很呢,昨日在玉蓮姐姐那過的夜。”一長相極其艷麗的白衣女子,極其不屑的翻了翻白眼,鼻子輕哼一聲

“原來是她呀,我當是誰,想來不過是沖著她那雙手吧。”

水紅長裙的女子嗤笑一聲“那是,在這仙霞閣裏,除卻你玉棠姐姐的美色外,就屬玉蓮姐姐的手藝拿得出手了,但偏巧人家這俏公子看上的就是那按摩手藝。”

說話間,便見那白衣少年足尖輕點於青石板上,身體瞬間騰空而起,長劍一揮,那朵新開那墻頭之上的薔薇花便落於不遠處那穿鵝黃衫的女子鬢間。

那鵝黃衫女子年看上去年紀不小,她笑了笑撫摸著鬢間的那朵薔薇,見那白衣少年練劍歸來,趕忙迎上前去。

這白衣燒包當然是雁叫獸是也。

黃衫女子輕挽著她的胳膊兩人向後院走去。

雁丘長劍一收,貼肘而行,待轉身的一刻,臉上的笑意漸收

“哪一個是?”

那黃衫女子也收斂了臉上的討好之意

“那穿綠衣服的女子,名喚玉青,是陳懷鏡過繼兒子陳勉之的相好,一般每個月過來兩三次,時間不定。”

雁丘笑了笑“如何才能陳勉之過來,她能辦到嗎?”

黃衫女子蹙眉,想了想,片刻道“何時?”

雁丘嘴角一挑“今日酉時。”

黃衫女子鄭重點點頭“好,我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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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推薦一部電影《尋夢環游記》

昨日看完之後,深有感觸,向來看慣了恢弘歷史背影,那些生死大愛,那些家國天下,那些至死不渝,卻唯獨忽略了就在我們身邊的親情。

我們都是平凡的小人物,滄海一粟,浮游人間,惟願吾所愛的人們平安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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