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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三十年代來抗日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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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只能等上山以後再尋找。

因為透露消息的人正躺在山洞裏休息。

上次伏擊日本人的運兵船, 何大勇在冰冷的河水裏泡了大半夜,腿上的舊傷犯了, 不良於行。所以這次縣城行動,他沒參與,而是留守聚龍山根據地。

土匪攻山的時候,想抓了女學生賣個好價錢,所以才出手猶豫。可對著大老爺們,他們可沒有任何手軟的時刻,何大勇的腿上就挨了一刀。對方下手極狠,他的骨頭都露出來了。所以早早下了戰場, 被攙回去休息。就連對土匪的審問,他都沒參與。

周老師學過簡單的衛生培訓,就充當衛生員角色幫他料理傷口。

游擊隊員和女學生殺回去的時候,他還躺在茅草鋪上,額頭上全是虛汗。

面對王友志的詢問,他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絲毫沒有要躲閃的意思:“是啊, 他爹燒七,我看他整個人都已經頹了。就告訴他, 我們游擊隊不會坐視不理, 我們肯定會給老百姓報仇的。等我們端了日本人在縣城的老巢, 讓他爹在地底下也能閉上眼睛。”

王友志氣得渾身直抖, 伸手指著何大勇:“三哥,你糊塗!你怎麽能這麽糊塗?你這是在洩露軍事機密!”

何大勇急了:“我說啥了?我不是看群眾情緒低落,想給他打打氣嗎?我也沒說什麽啊。”

“你說山上的游擊隊全去打鬼子了, 結果人家特地把土匪給請過來了!這一刀捅在你腿上真是太手軟了, 直接一刀捅死你吧!”

何大勇傻眼了, 嘴巴張了幾張,最後念叨出來的就是:“我……我我不知道啊。狗日的,老子宰了他去!tmd怎麽能做出這種事?”

女學生們氣呼呼的:“不用勞煩您,我們自己宰了!”

田藍看了眼王友志,沈聲道:“按照軍法,應當如何處置?”

王友志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要是按照霍家軍的規矩,作戰的時候向敵人洩了秘,那是直接一槍崩的腦袋瓜的。最輕,也得給一頓鞭子。

只是現在,他要真的一槍崩了何大勇嗎?

田藍看了他一眼,沒有步步緊逼:“這件事情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我不插手。要是你們處理不好,我們再來處理。”

說著,她轉身出了山洞。

女學生們跟著她走,看到周老師還在旁邊猶猶豫豫,她們趕緊推著自己的老師也出去。

到了山洞門口,田藍才扯了一嗓子:“收繳來的槍.支彈.藥武器通通搬走。”

游擊隊員們集體跳腳。開什麽玩笑?那也是他們辛辛苦苦拼來的呢。土匪對他們毫不留情,他們還傷了好幾個人呢。結果戰利品都被她們給拖走了?

王友志嚇得趕緊喊停。別鬧騰了,現在這群母老虎肯將武器搬走,就是不徹底撕破臉的意思。人家要是硬杠的話,這事不曉得要怎麽收場呢。

田藍不管山洞裏的人跳腳,直接自己動手扛槍。

說來也不曉得究竟打誰的臉。這幫土匪的武器裝備居然比游擊隊的老家底還好。□□□□一應俱全,還有子.彈,倘若不是他們輕敵,沒把女學生們當回事,這一仗到底誰輸誰贏還真難說。

即便勝,根據地十之八.九也是慘勝。

女兵們瞧見武器都眉開眼笑,尤其看到子.彈時,大家都舍不得挪開手了。

田藍笑著看她們:“從今天開始,實彈巡邏敢不敢?”

大家集體瞪大眼睛,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幾個女生都叫了起來:“咱們槍裏真的能放子彈了?”

她們到今天都沒有實彈射擊過呢。

田藍點頭:“當然,男兵有什麽,咱們就有什麽。他們能殺鬼子他們能打土匪,咱們同樣也能做到。”

眾人跟著點頭,沒錯,不就是開槍嗎?她們天天瞄準射擊,動真格的,她們也不怕。

呵,叫他們小瞧她們。她們可沒忘記呢,男的跟鬼子一樣,都是明裏暗裏壓迫婦女的兇手。

田藍趕緊往回收,重點強調:“國難當頭,抗日大業未成,一切以團結為先。要互相學習,互相幫助,努力學習戰友的長處。你們看同樣是拼刺刀,當刺刀紮進去沒有來得及拔回頭的時候,游擊隊員是怎麽做的?他們隨手拎起土匪的刀就反劈了過去。我們真正上了戰場,一定要有這個意識,不能腦袋瓜子僵硬,就想著一件事,殺!”

眾人被她喊得熱血沸騰,跟著吆喝:“殺!”

田藍滿意得很,朗聲道:“接下來我們得加強對抗訓練,一對一對抗,這樣才能鍛煉出實戰經驗。”

大家面面相覷,真對抗訓練啊,那要怎麽打?

田藍認真道:“用樹枝作為訓練棒,上面塗石灰,點到對方就算刺中。先自己好好練,後面我們還得跟教練對抗。”

大家夥都來了精神,是跟男兵打對抗嗎?哼!她們才不怕。她們要把他們打趴下,省得這幫家夥心裏還是看不起人。

田藍笑著搖頭:“不是,是送上門來的老師。”

做人要言而有信。雖然當初她耍了計謀逼迫土匪交代情況,但她既然答應饒對方一命,那就不能過河拆橋。

留下來的人怎麽辦?總不能讓他們吃白飯吧。要對他們進行勞動教養。

除了每天幹活開墾荒田做手工之外,也得讓他們發揮所長,比方說當好陪練。

師生們目瞪口呆,周老師更是喊了出來:“我們跟他們打?”

田藍正色道:“對,男女力氣大小不同。倘若我們長期對打,而不跟強壯的男性對抗,時間久了,我們的肌肉便會形成記憶,認為敵人就是那樣的力道。等真正上了戰場,一旦有這種潛意識,後果不堪設想。”

她目光掃向眾人,語氣帶了點玩味,“以後土匪不讓我們,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打得過他們。”

女學生們爭先恐後:“誰怕誰呀?我們連日本鬼子都不怕。”

田藍笑道:“好!那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真正的游擊戰士,要用戰士的標準對待自己。除了自己練出硬功夫之外,我們還要做好當老師的準備,將來教更多的人上戰場。”

大家驚訝不已。

她們教學生上學還行,可要真教人打仗,上哪教人去呀?論起打仗,游擊隊員們可是她們的老師。

田藍搖頭:“我不是說他們,我是說新加入的抗日將士。當此國難之際,四萬萬同胞無論男女,不分老幼,都應投入到抗日事業中來。我們作為先行者,自然具備幫助後加入者的義務。以後,我們的隊伍會擴大,我們根據地會擴展到整個聚龍山,甚至整個華中乃至全國。”

大家被她說的血都熱了起來,假如真到那一天,那距離日本鬼子被趕出中國也不遠了吧。

呸,就是因為有漢奸土匪之流,所以我們才在戰場上接二連三的失敗。要真正拼起來,誰都不怕誰。

各人領著自己分到的武器回去細細琢磨。土匪除了槍彈之外,還有人用的是砍刀和紅纓槍。她們也不嫌棄冷兵器,還琢磨著到底找誰好好學。以後有新的女戰士加入進來時,就不怕人家沒武器用了。

周老師有些憂心忡忡,悄悄走到田藍身旁,壓低聲音問:“咱們這樣硬碰硬,會不會不好啊?游擊隊怕是要有意見的。”

外面的人已經在張羅著拿鞭子,要給予洩露軍事秘密的人鞭刑。

何大勇受傷那麽厲害,再抽上幾鞭子,搞不好情況會惡化的。

田藍搖頭,態度強硬:“不用管。不以規矩,不成方圓。他們的紀律既然已經定了,就必須得執行。”

周老師還是不放心:“那要是陳長官他們回來,會不會?”

田藍依舊搖頭,完全不肯松口:“不用管,這件事情堅決不能姑息。”她正色道,“大家是平等的同志,倘若現在就要求我們做犧牲,那麽將來即便我們獲得了勝利,也不過換種方式被繼續奴役而已。平,等都是自己爭取來的。打江山的時候有我們,分享勝利果實的時候把我們踢出局。辛亥革.命的苦果,我們再也不要受第二回 。”

傍晚時分,陳立恒等人行色匆匆地返回聚龍山。這一趟,大家都風塵仆仆,還有人受了傷,是被簡易擔架擡回來的。

山上眾人都又驚又喜又害怕,全都圍過去看情況。

周老師瞧見傷員,立刻招呼女學生們過去幫忙。

田藍也上前詢問:“碰上鬼子了?”

陳立恒苦笑搖頭:“真碰上了,我們哪有這麽順利?是偽軍。應縣的守軍降了,加上民團,成了偽軍。我們出城的時候露出了馬腳,兩邊開了火。好在日本鬼子也防著他們,他們槍裏的子.彈不多,準頭也一般,不然我們的命就難說了。”

說來也諷刺,據說整個抗日戰場上,偽軍的數目加在一起比日本鬼子還多。也是人類迷惑行為之大賞。不過想想二戰中法國投降的正規軍就高達150萬,似乎一切又挺正常。

王友志看他們說話,在邊上急著團團轉,三番幾次想要同陳立恒說話,卻總找不到開口的機會。

還是田藍善解人意,直接開口cue到他:“既然王隊長有工作要匯報,那我就不打擾了。”

說著她還真轉頭就走。

王友志哪裏敢耽擱,趕緊報告了眼下的難題。

陳立恒也大吃一驚,戰場打掃得相當幹凈,他都沒留意到這裏居然還經歷了一場惡鬥。

當聽到何大勇的事情之後,他的眉頭皺得死緊。

王友志眼巴巴地看著上峰呢,現在但凡何大勇是個囫圇人,抽他幾鞭子也就抽了。可他的腿傷本來就犯了,現在又添新傷,人都躺在地上爬不起來,還怎麽抽鞭子?

陳立恒沈聲道:“拿鞭子來!”

王友志大吃一驚:“陳長官,何大勇真扛不住了,他現在情況很不好。”

陳立恒一張臉繃得跟雕塑似的,大踏步往前走:“帶我去看看。”

無論是游擊隊員還是外來的川軍,亦或者女師的師生,集體面面相覷。大家嘩啦一聲,跟著他往山洞去。

雖然現在暮色尚未籠罩大地,但山洞依然看不到半點天光。搖曳的燭火下,何大勇的臉色瞧著尤為蠟黃,就跟書上寫的那樣,病入膏肓的人面若金紙。

他瞧見陳立恒,掙紮著想要起身,嘴裏囁嚅:“陳長官,我我……”

陳立恒的臉跟刀削斧鑿出來的一樣,每一塊肌肉都是那麽的堅硬。

他沈聲道:“今天的事你有錯,我有過,你三分錯,我七分過,因為我沒給你們做好保密知識培訓,讓你們缺少意識,軍事機密分毫不可洩露。按照軍法,我們都要受懲罰,我領七鞭,你三鞭。因為你是初犯,這三鞭我代領。王隊長,請執刑!”

他轉身禮貌地朝女學生們點點頭,溫和地勸告大家,“執鞭刑時,我要脫去上衣,不雅觀,還請諸位回避。請放心,決不徇私。”

大家都嚇傻了,完全沒想到他會是這麽個反應。

王友志更是瞠目結舌,眼睛瞪得溜圓,連聲拒絕:“陳長官,不可不可,此事萬萬不可!”

何大勇也掙紮著要站起來,口中大喊:“陳長官,好漢做事一人做一人當,我絕不能連累你。”

陳立恒已經開始脫軍衣,聲音平靜:“我是你的上官,你犯錯我本就當負有連帶責任。何況此事的確錯在我。”

王友志堅決不肯接鞭子,他才不發瘋呢,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抽陳長官?

游擊隊員們集體往後撤,誰都不願意接這個手。

陳立恒沒轍,指南招呼川軍的劉成武:“牛班長,勞煩您。”

劉成武才不摻和這事呢,他一個外來戶,湊的哪門子熱鬧。

王友志見狀,心下大定。只要沒人接執行的活,那陳長官的姿態擺出來就夠了。

他正要暗自松氣時,沒想到角落裏響起了一道清脆的聲音:“我來!”

眾人都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田藍居然當真走上前,接過了鞭子。光是聽鞭子在空氣中發出的劈啪聲,所有人都頭皮一緊。

沒想到陳立恒居然還點頭,頗為不好意思的模樣:“勞煩了。”

田藍同樣微微頷首,態度看上去相當平和,說出的話卻冷酷無比:“應該的。”

大家都傻眼了,就瞧著她揮舞皮鞭,重重地抽在陳立恒的背上。

一聲下去,陳立恒的脊背立刻落下一道血痕,那痕跡還高高聳起,顯然揮鞭的人下手極重。

眾人難以置信,都沒想到田藍會下這樣的狠手。她怎麽下得了手啊?

田藍面無表情地揮出了第二鞭。

她當然下得了手,因為這個人的疏忽,整個根據地差點遭受毀滅性的打擊。這次來的是土匪,土匪跟日本人有勾結,倘若土匪將游擊隊去應縣縣城的消息傳給了日本人,那全軍覆沒的不僅僅是根據地大本營,他們也沒機會活著回來了。

她為什麽下不了手?就因為一直幸運,沒有造成嚴重的惡果嗎?

何大勇目眥欲裂,掙紮著要從地鋪上爬起來,嘴裏不停地喊:“田先生你打我,你抽我,你不要動陳長官!”

田藍卻不為所動。

她一鞭子接著一鞭子,足足抽了五鞭子之後,她才停下手,聲音又冷又硬:“剩下的五鞭子先記著,等到剿匪歸來,我再執行。”

陳立恒已經疼到額頭上全是冷汗,但他還是點頭答應:“好,勞煩你了。”

田藍丟下鞭子,撂下一句話:“抓緊時間,盡快出發。”

她揚長而去。

女兵們見狀,也趕緊跟上。

周老師抓著田藍胳膊的時候,手都在顫抖。雖然她常常覺得面前的學生不是她認識的學生,但此時此刻她還是忍不住當起了老師。

“你也太魯莽了,你怎麽能真的打陳長官啊?”

田藍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目光落在女生們的臉上,聲音平靜:“倘若今天你們有人犯錯要領罰,我也承擔連帶領導責任。”

眾人面面相覷,這才不說話。

田藍又招呼大家:“都準備一下吧,後面剿匪我們是重頭戲。”

周老師等人都驚訝,雖然她們已經都立志成長為真正的游擊戰士,但她們才剛開始訓練,剿匪這種事,真的會帶她們上場嗎?

田藍意味深長道:“沒有我們的話,這場行動進行不了。”

陶司令之所以敢自稱是陶司令,是因為他算得上應縣最大的土匪。

他原先是應縣的保安團,也是披了官皮的人。後來各路軍閥爭地盤,應縣今天這個大帥,明天那位督軍,他就被趕出了應縣官場。結果人家帶著人馬出走,直接活成了地下王國的國王。他手下有200來號人,趕得上兩個連了,而且這些年積攢了不少家當,武裝齊全。既往就連政府剿匪,也是避其鋒芒。

他實在很有資格囂張囂張。

陶司令他不僅僅人多勢眾啊,人家的管理也很嚴格的。

就像李二狗,他也算幫裏的老人,帶著王友志的人往寨裏去,同樣要被攔下。

巡邏的土匪盯著人,滿臉狐疑:“你怎麽到現在才回來?其他人呢?”

為了抓那幫小娘皮,寨子裏可是派出了50來號精兵強將。怎麽現在連押車的加在一起也不過10來人。

李二狗一見對方就,露出欣喜的神色,一疊聲地催促:“哎呦,七哥,是你就太好了。我們這是碰上大買賣了,所以才耽誤了時間。你趕緊帶兄弟們去支援。我哥他們都去白水口子打伏擊了,這回要一把頭滅了游擊隊。”

巡邏的人不耐煩:“搞游擊隊幹什麽?誰要買一群大老爺們。”

李二狗趕緊解釋:“七哥,不是這麽說,這游擊隊是日本人的心腹大患。要是咱們滅了游擊隊,那在日本人面前就大大的長臉了,以後誰都不能壓咱們一頭。”

巡邏的人莫名其妙:“在日本人面前長什麽臉?給日本人臉了?”

李二狗都要急死了,立刻伸手推他:“哎呦,我的好七哥哎,你可別耽誤了司令的大事。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咱們能不能飛黃騰達,就看今兒這一回了。你不聽我去跟司令說,到時候別怪兄弟我沒先告訴七哥你。”

巡邏的人一聽這話,哪裏願意放過到手的機會,立刻表示:“我帶你去。”

然後他的目光無疑的落在跟著的人身上,厲聲呵斥,“這是誰?二狗子你還懂不懂規矩?”

大冬天的,李二狗額頭上全是汗。他陪著笑,趕緊解釋:“著急,一時半會兒給忘了。這是王大哥,原先游擊隊的二把頭,現在人家棄暗投明,不跟游擊隊混了,要跟他們兄弟吃同一碗飯。這回伏擊游擊隊,就是他的投名狀。”

巡邏的人倒不覺得新奇。

幹土匪的,今天你反了我明天我反了他,再正常不過。所謂的義氣要麽是自己吹的,要麽就是不了解土匪這行當的窮酸文人瞎掰扯的。都燒殺擄掠屠村了,誰他媽跟你講義氣?

投名狀是老規矩。尤其是從別的幫派反過來的,必須得手上沾了老東家的血,才能體現出誠意。

王友志趕緊討好地笑,嘴裏喊著:“七哥。”

土匪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嗤笑道:“呀,怎麽想起來混兄弟們的這碗飯了。”

王友志滿臉苦笑:“實在是被逼的沒辦法。委員長都棄了南京城不打了,你跟著嘴裏喊喊口號不就結了,結果他們非要去惹日本人,這不是找死嗎?我老婆沒討孩子沒生,我這死了,我們家就絕後了。這種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事,我可不能幹。”

土匪哈哈大笑,伸手拍他的肩膀,誇獎道:“不錯不錯,識時務者為俊傑。龍椅上誰坐不是坐,委員長坐得,太君就坐不得?不都一樣嗎?”

說話的時候他出手如閃電,已經在王友志的身上過了一圈。

王友志相當配合地舉起手來,臉上全是笑:“二狗兄弟跟我說過規矩了,不能帶刀槍上山。我空手而來,絕對不藏。”

說著,他還轉了個圈。

土匪冷笑:“空手上山,打量著我們這兒是收羅叫花子的地方嗎?白養閑人?”

王友志趕緊強調:“不不不,當然不敢。您瞧,七哥您看看貨色,一水的好人家出來的好姑娘。”

說著,他掀開了騾車的簾子。

車外的人看見車裏的情況,集體眼睛發直。那車裏裝的不是金銀珠寶,但比金銀珠寶更稀罕。

火把照亮了姑娘的臉,水靈靈,白嫩嫩的大姑娘,可不比金銀珠寶更誘人。

這個時代的國軍個個都身材瘦削,何況普通老百姓。常年缺衣少食的民眾那是一水兒的面黃肌瘦,年輕女子個個堪比夏衍筆下的蘆柴棒,又黑又瘦,又幹又柴。

跟她們一比起來,不說臉型五官,單論皮膚身材,車裏的這群大姑娘就直接甩了窮人家的女孩兒18條街。更別說人家那氣質了,果然是洋學堂出來的女學生,嘖嘖,放進煙花柳巷,那都是妥妥的頭牌。

土匪窩裏不長留女人,這幫殺人越貨的強盜平常也就是去下等窯子裏發洩。裏面的妓.女怎麽能跟這些水靈靈的大家小姐比,那根本不是一個檔次啊。

巡邏的土匪眼睛發直,伸手就要摸大姑娘滑膩的臉蛋。瞧瞧這嚇得渾身顫抖的模樣,真是讓人血都往下湧,恨不得立刻壓上去,好好騎一回大洋馬。這才不枉活一輩子呀。

李二狗趕緊喊停,陪著笑道:“七哥,司令還等著呢。就憑您在司令面前的面子,後面就是少賣個幾百塊大洋,也少不了您的。”

那位七哥這才想起來自家老大吝嗇蠻橫的個性,悻悻地收回手,不耐煩地一揮:“行了,走吧。”

10來個人壓了三輛騾車的往大營去,到了主寨門口,又有人過來搜身,防止這些頭陳的前游擊隊員暗自攜帶武器。

據說這位陶司令以前被手下人背叛,差點兒死在床上。所以他的規矩是誰都不得帶著刀槍進去見他本人。連他山寨的弟兄們都必須得如此。

三番兩次的折騰之後,王友志等人總算是被允許連續面見譜兒擺的比誰都大的陶司令了。

只不過,騾車不許進去,這群大姑娘也得留在外面。

王友志嚇了一跳,一個勁兒地告饒:“求各位哥哥高擡貴手,這就是我的見面禮。好歹得在陶司令面前過了明路,後面再安排。”

自家人什麽德性,自家最清楚。那位被稱之為七哥的土匪沒沾到大姑娘的便宜,自然不能白便宜了他的同僚。

留在外面,讓他們看管著?開個屁玩笑。一眨眼的功夫,全都叫剝了衣服壓在地上騎了。後面就是陶司令大發雷霆,也來不及。

七哥立刻瞪眼睛,伸手攔住人:“別瞎胡鬧,現在應縣都叫日本人給占了。咱們兄弟還能不能順利地混上飯吃,就看這群小娘們的了。再鬧騰的話,司令怪罪下來,可別說我沒提醒諸位兄弟啊。”

這群眼冒綠光的土匪這才悻悻地退讓開了,放過了已經開始哭哭啼啼的女學生。

哎呦喲,瞧瞧這一個個梨花帶雨的,真叫哥哥心疼。哥哥摟在懷裏,好好給你揉一揉。

好在陶司令積威甚重,這群土匪雖然口中葷話不斷,倒也沒人真敢強行留下女學生們,就是眼睛一直盯著人家微微起伏的胸脯和屁股看。等到人都被帶進去了,她們還一個個眼睛直勾勾的,舍不得收回視線。

王友志大大地松了口氣,一再朝土匪拱手作揖:“多謝七哥仗義,大恩大德,小弟沒齒難忘。以後不用說,小的一定好好聽七哥差遣。”

200來號人呢,陶司令的麾下同樣分成各個派系,小頭目們都要爭取自己的力量。

七哥嘴上卻強調:“我們都是跟著司令混飯吃,為司令之命馬首是瞻,聽的也是司令的差遣。”

王友志討好地笑:“那是當然。”

他們七拐八繞,總算到了陶司令面前。盤前燃著熊熊的火光,上面架著肉已經散發出油香,讓人聞了就忍不住咽口水。

桌子上還擺著大銅爐,木炭燒的旺盛,鍋裏的羊骨頭湯翻滾。那切的薄薄的牛羊肉片裹在筷子上,在裏面滾上一滾,再沾上麻醬,那香味,甭提了。

光是看,就叫人垂涎三尺。

王友志眼睛直勾勾的,還大大地咽了口唾沫。

陶司令見狀,哈哈大笑,然後才開口問:“怎麽,這位抗日英雄也想落草為寇了?”

王友志試圖收回眼睛,卻死活沒辦法將自己的視線從羊肉上挪開,就只能垂著腦袋作答:“回司令的話,當初那些亂黨壞了霍將軍,我就不同意,這不是欺君叛主嗎?成何體統?我不能跟著一錯再錯,我要替霍將軍報仇!”

他說的倒是慷慨激昂,只是如果他不一個勁兒地咽口水,那這話的可信度應該還能再高些。

陶司令輕蔑地一笑,沒有對他的忠心耿耿表示讚嘆,只問自己關心的事:“聽說你還有份大禮要送給我?”

王友志趕緊轉身指著女學生道:“這都是上好的黃花大閨女,在山上的時候,姓陳的管得緊,壓根就沒讓我們兄弟碰過身子,都是正正經經的清白人。這樣的好貨色,就是宛城裏的一等書院,都未必有這樣的姑娘。”

陶司令瞇著眼睛,一個個打量面前的貨色。的確,只有大城市的好人家才能嬌養出這種小姐。縣城裏的一般戶戶都供應不起。

只是,他並不認這份禮。

陶司令眼睛一瞪:“這本來就是我的。”

王友志點頭哈腰,比電影裏的漢奸更漢奸,口中連聲讚嘆:“那當然,司令您老人家高瞻遠矚,深謀遠慮,那我哪敢搶您的功勞。我說的禮物不是她們,而是游擊隊。”

陶司令瞇著眼睛不吭聲。

王友志趕緊繼續說下去:“司令您想啊,日本人的船炮槍多厲害,他們占了應縣,那是蠻不講理的,完全不會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所有的東西都得抓在他們手裏。所以現在大家都跟著日本人混,這混的人多了不就顯不出司令你的能耐嗎?”

陶司令的眼睛突然間睜開,冷笑道:“誰說我跟日本人混了?”

原先跟他對桌喝酒的老頭聞聲站了起來,一派苦口婆心的模樣:“陶司令,你聽老朽一句勸,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現在大家都是混口飯吃,日本人再不講理,也是要人做事的嘛。你有槍有人,怕什麽?領個官當當,日本人還有槍.炮免費給你用,不是更好嗎?我這個維持會的會長,也是為大家著想。”

“對對對。”王友志立刻附和,“咱們已經晚了一步了,叫人搶了先。再想讓日本人高看,司令您必須得獻上一份厚禮。游擊隊是沒什麽,可是游擊隊橫啊,他們連現成的日本人都敢打。日本人現在肯定已經恨死他們了。要是這回咱們全殲了游擊隊,這一份厚禮送上去,誰不知道陶司令您才是頭一份?”

山羊胡子老頭吃了一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這這,游擊隊的人打了縣城?真是荒唐,這幫家夥魯莽!日本人多厲害,他們要害死全應縣的百姓了。唉呀,列祖列宗在上,怎麽天降這種災星啊?”

王友志點頭:“是啊,按照計劃,他們現在已經得手了,正在返回的路上。大狗兄弟他們正帶著人打伏擊,不是我小看諸位兄弟,姓李的那家夥身上還是有點真功夫的。我就怕大狗兄弟人太少,叫他趁機逃了。這人膽大妄為,而且睚眥必報。這回要是讓他脫了身,那可大大不妙。”

陶司令嗤笑:“這是怕他折回頭來殺了你呀。”

王友志愁眉苦臉:“我們家三代單傳,怎麽也不能在我這兒絕後。不然我就是死了都沒臉下去見列祖列宗。”

維持會長開口催促:“陶司令,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老夫敢保你,只要你消滅了這群游擊隊,起碼能當上保安隊的大隊長。今後皇軍下鄉,也少不了兄弟們的好處。”

陶司令微微沈吟片刻,舉起手招呼收下:“老七,你帶100個兄弟過去,把那德國的機槍扛上。”

維持會長大喜過望,又認真地誇獎土匪頭子:“陶司令果然大手筆,兵強馬壯。”

陶司令揮揮手,貌似謙虛:“不算什麽,沒什麽大不了的,本來就是吃飯的家夥。”

他往前踱了兩步,眼睛掃過一張張低垂的粉面,面上浮出淫.笑,“真是洋學生啊,到底不一樣。”

說話的時候,他還伸手摸面前一位女學生的臉。乖乖,用的是什麽洋人的膏子,這小臉滑的。哎呦喲,瞧著渾身發抖的樣子,看著真叫人瞬間就硬了。

陶司令哈哈大笑,身手一扯面前的女學生,就要拽掉她身上的衣服。這麽嫩生生的小娘皮,叫他在兄弟們面前壓得哭爹喊娘,才能體現她的雄風啊。

女學生嚇壞了,掙紮著要躲避。她的手跟同伴們一道被綁在後面,提溜著串兒被拎進來的。

現在她想要抵抗,都騰不出手來,只能踉蹌著往後面跑。但是她們是成串的,她一動,後面的人被帶著,跌跌撞撞的,不是你踩了我的腳,就是我撞了你的頭,到處都是哎呦叫喚。

陶司令見狀,愈發興致盎然。

屋裏的土匪們雖然不能伸手,但光看看洋學堂出來的大洋馬狼狽不堪的模樣,有的時候還露出雪白的脖子和胳膊;就讓他們跟著亢奮不已。

大家起哄吆喝叫好,眼睛珠子恨不得黏在女學生身上。

陶司令也哈哈笑著,伸手扯女學生的衣服。他陷在脂粉堆裏了,周邊全是溫香軟玉。突然之間,他感覺自己的脖子微涼,然後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籠罩全身。

土匪們還在看熱鬧。

有膽子大的人嘴裏吆喝著:“司令,我們給你摁住她。”,上前趁機占女學生的便宜。

結果那幾人拽起女學生,就要趁機摸人家胸時,突然間眼睛瞧到了奇怪的東西。

這紅紅的是什麽?處子血嗎?怎麽這麽多血?

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叫,眼睛一痛,脖子上胸口上就挨了刀。

有人運氣不好,叫人直接抹了脖子,血噴出來的時候,他甚至沒感覺到痛,因為太快了。血很快就洶湧而出,他都顧不上痛了。

還有人叫劃破了皮肉,痛得大呼小叫,伸手就要扯著女學生往地上摔。

只可惜這些女學生是聚在一起的,一人受襲擊,其他人團團圍住紮刀子。

土匪窩的規矩雖然嚴苛,可是誰也沒把這群女學生當回事。小娘皮而已,還是手被綁了的小涼皮,除了叫人輪時候咬你一塊皮肉或者撓破你的臉,還能做什麽?

誰能想到她們身上藏著刀,一寸短一寸險的匕首。而且她們還耍陰招,絲毫不講武德,居然使出撒石灰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趁著他們眼睛被迷的時候,朝他們紮刀子。

混亂就在一瞬間發生。

待到屋裏的其他土匪意識到不對勁,上前查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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