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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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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酒醉

阿照擡眸,確定這人他從前確實沒見過後,摸了摸自己的臉,難不成她是大眾臉。

一旁薛嬤嬤笑道:“你們許久未見,我讓人備些酒菜,你們坐下聊。”

須臾,幾人入座,鐘楚譽抿了一口酒道:“早前聽說了你的事,四下尋你不得,此番要去南邊行商的,路過邕州,無意間見街上瓷器鋪子的匾額,那筆墨我一猜就知是你,你到底是與我走了一樣的路。”

陸靖倒滿酒盞,自嘲一笑:“我與你可不同,我是被趕出來的。”

鐘楚譽拍了拍他的肩頭,有意寬慰他:“那侯府也沒甚好的,你與我有手有腳,要多富貴沒有,可也挨不了餓,如今在外頭逍遙自得,不用管府中那些的腌臜事,哪裏不好了。”

阿照坐在陸靖身旁,聽了許久,有關陸靖從前的事大抵也明白了不少。

侯府世子與農家夫的身份可謂是雲泥之別,怪不得他周身矜貴傲然,與這鄉野格格不入。鐘楚譽酒酣耳熱之時,將勝京中勢利小人全都罵了一遍。

“我從前還當盛大姑娘多愛慕你,得知你遭逢變故,二話不說立即讓人上門退親,這臉翻得比書還快,我呸……”

“你也別傷心,我瞧這弟妹生得比盛大姑娘漂亮百倍,性子也好……”

鐘娘子隔著衣裳掐了他一把,“你少喝些。”

阿照聽到這,胸腔莫名有一股涼意攀上。

原來他從前與旁人訂過親,還是個世家閨秀,這也難怪他對自己諸多不滿。

鐘娘子見她發楞,給她倒了一杯:“這酒不錯,夫人嘗嘗。”

阿照喉間微幹,拿起酒盞喝了幾口,濃厚甘醇的酒香溢滿舌腔。

胃裏也暖乎乎的,她舔了舔唇,開始小口淺啜,不到一會便有幾分微醺。

鐘楚譽喝多了倒在桌上,鐘娘子扶著人進屋休息,給他餵了些解酒湯後又趕緊折返。

陸靖瞧著對他那位新婦很是冷淡,那夫人又是個酒量淺的,才喝了兩杯便有幾分迷糊,她想著怎麽著也把人送回房,再讓人餵些解酒湯才好。

陸靖正低頭抿酒,坐在身旁的人忽然嫣唇翕動,低聲喚了一聲:“明昶。”

男人明顯稍楞了一息,喉間微微滑動,“你方才喚我什麽?”

小姑娘歪了歪腦袋,一副嬌軟女兒態:“你表字叫做明昶,對嗎?”

平日裏她對他多半是藏著幾分畏懼的,只敢低聲喚他郎君,從沒叫過他的名,更別提這般膽大,敢直接喊他的表字。

這醉態,倒是嬌憨可人了些。

他不動神色地轉動手上的扳指,有個念頭浮上頭,擡手拿起酒壺將她的酒杯倒滿。

一杯、兩杯、三杯。

小姑娘喝完,又嬌聲討要。

陸靖沒阻止,任由她一杯接著一杯。

等鐘娘子回來,見陸靖扶著阿照的腰身,正打算回屋。

鐘娘子上前一步,“我將夫人送回去吧。”

陸靖面色如常,摟著人,絲毫沒有讓出去的意思:“不用麻煩。”

鐘娘子沒再堅持,側過身讓出一條道。

阿照醉得連路都走不動,陸靖只好扯過小姑娘的手搭在脖間徑直往外走,鐘娘子看著兩人的身影,笑了笑。

這陸靖看上去薄情寡冷,卻沒想到也有這般繞指柔的一面。

起初她還當兩人是關系不好,現看來是她想多了。

房門被推開,陸靖彎腰將小姑娘放到了榻幾上。

正想起身,小姑娘半醉半醒間,擡手勾住了男人脖頸,烏黑的眼眸映著他的俊容。

她兩腮酡紅,嘴裏說著胡話,已經全然不清醒了:“郎君生得可真好看,這要是放在秦樓楚館裏,怎麽著也得是個…”

她神情可掬,極認真地想了一會才憋出了兩字:“…頭牌。”

“還得是花魁的那種!”

聽清她的話,陸靖臉色宛如被雷劈了。

她是真的醉得迷糊,嘴上光說著還不滿足,竟上手肆意揉搓著男人的臉,“頭牌,給爺笑一個嘛。”

他一把扯下她的手,沒好氣道:“胡言亂語,你是哪來的酒鬼。”

她嘴裏喃喃:“我是哪來的?”

陸靖眸色一利,垂眸看著醉得神智不清的人,肅漠道:“你究竟姓甚名誰,從何而來。”

阿照偏頭想了想,如扇的纖睫輕顫,好半晌才支吾:“我、我不知啊。”

他俯眼,打量她的神色,“真的不知?”

她眼神空洞,斷斷續續發出幾絲啜泣,“我真的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那言語中含著委屈,半分也不像是在扯謊。

陸靖蹙眉,一擡睫,見她眼尾嵌紅,幾顆淚珠子源源不斷的落下,滴在了他的指腹上。

他微楞,雙眸微睜:“你、你哭甚。”

他不過是多灌了她幾杯,想著從她口中套些話來,可這話還沒套出一句,這小姑娘便委屈得跟他欺負了她似的。

阿照跟經不得勸一般,他越說她就哭得愈發厲害。

陸靖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被小姑娘的眼淚攪得失措,他言語中夾雜著幾分無奈:“你別哭了。”

小姑娘瀲灩雙眸染淚,嗲嬌的泣聲,一聲聲滴進了男人心頭,這副模樣,憑誰見了都會泛起惻隱之心。

陸靖跟受了蠱惑般,躬下身想去替她抹淚,手還未觸及她的眼角,被人一把環住身子。

阿照抱著他的腰,哽咽道:“你、你別欺負我。”

酒氣上湧,小姑娘兩頰紛紅,那半掩在烏發中的小臉更顯白嫩,宛如淩寒中含苞待放的紅梅,那模樣叫人丟盔卸甲,恨不能立即將眼前人揉進懷中肆意愛憐。

陸靖口舌生津,奮力摁住小姑娘不安分的手後微緩了一息:“我是誰,盛平侯府陸老夫人你可認識。”

阿照覺得有些熱意,攥了攥自己的衣襟,露出一大片雪膚。

她胡言道:“你、我知道,你是…陸靖,盛平侯府又是什麽東西。”

她揉了揉腦袋,執起一根手指指著他。

“哦,方才他說你從前是世子爺。”

說完又覺得不對勁,小姑娘轉了轉眸子,眼含濃惑道:“世子爺是個什麽東西,能伺候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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