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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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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錦書成功陰了甘蔗一把, 秋沫沫連麥都沒上就灰溜溜地退出了YY,證據都在公屏上放著大家都不是傻的。事後又有人論壇爆料秋沫沫其實也只不過是拿錢辦事,卻沒料到雲中錦書提前甩了圖,讓她連錢也沒拿到。

至於甘蔗這邊,當晚的YY上怒吼一聲後也跟著退了YY。

#世紀大反轉!有圖有真相!年度新人之撕胯大戰火熱直播ing!!#

李雲錦開的818在論壇上以直播的形式又hot了一遍, 尤其是她最後甩圖丟證據的騷操作更是被無數吃瓜群眾津津樂道,不脛而走。一夜之間, 甘蔗在博覽網的作者圈兒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走過路過的都恨不得上去吐口唾沫打個卡。

作者和大多數讀者之間的距離,永遠都越不過中間作為橋梁的作品。當晚真正去聽818的甘蔗書迷的確有一部分脫了粉, 可絕大多數根本不清楚其中的內情, 知道的讀者不可能到文章下面去刷這事,而作者圈又極少有因為非抄襲的醜聞去文章下埋汰作者。

甘蔗涼了, 只是涼在了作者的圈子裏。818結束沒過幾天, 甘蔗連載小說《權傾盛寵》以光速完結, 與此同時博覽網放出了本屆年度新人的宣傳視頻。

李雲錦沒有露臉, 拿自己的作者專欄當了背景板。十分官方地感謝了博覽網對她的栽培和讀者們的支持, 作為第一個出場的新人天時地利占盡, 就是少了些人和, 也多虧她的音色能給自己加分不少。

相比之下,緊隨其後出場的甘蔗就非常抓人眼球了, 一頭及肩長發搭配簡潔白T牛仔褲, 坐在自己公主風裝飾的電腦桌前, 笑容明媚地和大家打招呼, 滿臉的膠原蛋白撲屏而來,圍觀群眾紛紛表示這顏值是當網紅的料。

李雲錦在看完視頻後倒是沒什麽感覺,甘蔗長得的確不差,不過可能大家對“靠才華吃飯”的網文作者顏值包容度比較高,把明明B-的顏硬生生地誇成了A ,至少視頻下面的評論都很給面子——

“哇!甘蔗小姐姐皮膚嫩得能捏出水來了!!”

“好漂亮(~ ̄▽ ̄)~,我決定從此以後粉上甘蔗大大的顏!”

“顏粉加我一個!!”

李雲錦:“……”

囧囧然地把甘蔗的視頻放給自家男友看了一遍:“這長相,您給掌掌眼?”

沈雁西瞥了一眼屏幕上眼睛瞪得老大、睫毛濃得嚇人、笑起來一點沒有感染力的女生,隨後飛快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假。”

沈學霸一個字高度概括了李雲錦看到甘蔗這視頻後的直觀感受,也作證了原來她並不是一個人。李雲錦幽幽地嘆了口氣——

“這長相都被誇上天了,你說我要是等臉好了隨便發張照片是不是就直接紅了?”

沈雁西皺著眉盯著她臉上尚未消散的紅斑搖了搖頭:“別為難自己。”

李雲錦聞言又是一笑,上一句不過是句玩笑,她知沈雁西也懂。

甘蔗這也算得上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了,網文圈名聲臭了反而搞起了個人營銷,看架勢頗有像網紅發展的意思,慢慢給自己建起了“人設”,李雲錦志不在此,自然沒什麽眼紅的想法。只要甘蔗不繼續找自己麻煩,她才懶得理會她是走什麽路線。

只不過經過她和甘蔗這次高潮疊起的撕逼大戰,“雲中錦書”的名頭在博覽網也有了五花八門的詮釋,有人說她真性情,敢做敢撕為人不做作,就會有人跳出來反駁說她太過張揚高調實在太過把自己當盤菜。

李雲錦沒再理會這些亂七八糟的聲音,論壇這地方對一件事的熱鬧永遠超不過一個月,雲中錦書和甘蔗撕完就算了了,只要自己不再去主動搞事情,熱度自然會降下去。

成功把甘蔗潑在自己身上的臟水潑了回去並把自己洗白白後,李雲錦就收起了近日有些活絡的心思,又一頭紮進了新書的創作中去了,與此同時學校裏也正式開課,她也的確沒時間和精力再去智鬥小白蓮。

英文系的大一課程,專業課是一成不變的聽說讀寫基本功,精讀、泛讀、口語課是永遠做不完的presentation,513宿舍現在就剩三個人,倒是省了無數小組作業分組的煩惱。

大學選修課相對就自由多了,李雲錦一早就料到搶不到什麽熱門的課程,索性就報了西方哲學史,講課的是一位以課件枯燥乏味著稱的教授,大一的新生只要選他的課就不會有選不上的可能。

只不過,鄭梓薇的課是跟著李雲錦選的,顧澤的課又是跟著沈雁西選的,最後四個人倒是鬼使神差地在哲學史的選修課上聚了齊。劉暢選的是西方美術鑒賞,目的是為了近距離接觸她那個同鄉學建築的師兄。

西方哲學史這門選修課是安排在每周周五的晚上,李雲錦和沈雁西上完課就可以直接回家了。按道理來說她和鄭梓薇是英文系的、顧澤是國際關系專業的,選這門課都還有個說法,可沈雁西的物理系和西方哲學隔得有點遠。

周五晚上,鄭梓薇、李雲錦、沈雁西和顧澤四個人在階梯教室的後面依次連坐,那畫面有點太美以至於方圓三排內沒有其他學生敢靠近。

“老實說這位大佬,你坐在這裏實在有點格格不入。”上課前李雲錦歪著頭和自己右手邊的男人逗悶子。

“就不說古希臘那些哲學家多是物理學家,泰勒士、赫拉克利特先後提出水源、火源理論。就說近代哲學之父笛卡爾第一次明確提出動量守恒定律……”沈學霸頭也不擡地輕笑出聲,“你跟我說物理學和哲學格格不入?”

李雲錦:……

半晌後才輕嘖了一聲,轉過頭看向一旁事不關己正在玩手機的鄭梓薇:“你說我現在換個男人還來得及嗎?”

鄭梓薇十分不給面子地白了她一眼:“找來一個還不是被他智商碾壓?早你幹嘛去了?”

顧澤自然也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也是斜了一眼沈雁西:“懟自己老婆很有成就感嗎?”

沈雁西:“……”

他能說他剛剛說話根本沒過腦子嗎……思辨能力強能怪他嗎……

就在教授走進教室準備上課的時候,沈學霸貼到自家女友的耳朵邊輕聲補充了一句:“不是,這不是你選了這門課嗎?再格格不入我也得選啊!”

沒等李雲錦回覆,左邊的鄭梓薇一聲低咒:“我靠……等下我要換座位。”

右邊的顧澤沈聲抱怨:“一天不肉麻能憋死你們倆是不是?”

肉麻中的兩個人特別無辜地聳了聳肩,繼續沒事人似的表面上一副好好聽講,桌子底下大手牽小手地黏糊在了一起。

而事實上真正好好聽課的人只有李雲錦一個,教授開始講課沒過十分鐘,鄭梓薇就拿出手機研究著翻墻看國外美妝網站,顧澤那邊沒聽課但手裏抱著一本厚得嚇人的羅素《西方哲學史》開啃,沈雁西就更囂張了,桌子上直接放了一本《嫌疑人X的獻身》。

李雲錦環顧了一圈兒,最後認命地嘆了口氣,自覺地肩負起了給四個人記筆記的任務。她倒是不排斥這位教授講得枯燥乏味,反而聽得津津有味。

等第一節課結束中間休息十分鐘的時候,顧澤起身從沈雁西的右邊坐到了鄭梓薇的左邊,同時鄭梓薇又往左錯了一個位置,和李雲錦中間隔出了一個空位。

“不是吧?真這麽有異性沒人性啊?”李雲錦無語地看向中間那條涇渭分明的楚河漢界。

鄭梓薇笑得十分官方:“先把你旁邊那位踢了再和我說這話。”

“……”李雲錦還能說啥?再說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

顧澤坐到了鄭梓薇的身邊,可李雲錦瞧著他倆也沒什麽交流,上課的時候依舊是各幹各的,兩個人坐在一起透漏著一種詭異的和諧……

就在她暗中偷窺正嗨皮之際,沈雁西輕聲敲了敲桌面:“收。”

“???”李雲錦轉頭看向自己旁邊的男友,眼神中帶著詢問。

可還沒等沈雁西來得及小聲警告,只見講臺上的教授忽然動了動手指,對著李雲錦的方向開口說道——

“那位同學,對,就是那個扭頭看帥哥的女生。”

李雲錦:“……”下意識地乖乖起身自首。

教授見狀忽然笑了笑:“還挺自覺,我沒讓你站起來倒是自己主動站起來了啊?那既然起來了就回答個問題吧,你就說說蘇格拉底最著名的理論體系是什麽吧。”

自從李雲錦站起來後坐在前面的同學都紛紛回過了頭,之前不是沒有人註意到後面坐著四個大一新生中的風雲人物,只是大家都還本著點矜持,不好意識巴巴地回頭盯著人家瞧。

可現在不一樣啊,回頭的理由都光明正大,再加上剛剛教授喊人的“定語”實在有點生猛,很多學生都忍不住地捂嘴輕笑。

李雲錦面對這種場面倒是不怎麽怵的,可被如此光明正大地冠上“看帥哥的女生”頭銜,她也很想死的好吧?

定了定神,她強裝著鎮定幹巴巴地把剛剛教授的問題照本宣科地念完,只求老師能趕緊讓她坐下。

蘇格拉底是最早提出唯心主義目的論的人,也是道德哲學的創始人,前者有“自知自己無知”的名言,後者有“美德就是知識”的警句。

李雲錦按照上節課講過的內容回答完,教授狀似滿意地點了點頭,只是揮了揮手讓她坐下:“還是要認真聽課啊,不能光盯著帥哥看。”

教授的語氣滿含殷殷教誨和勸導,全班同學哄堂大笑,靠在前排的同學十分主動地替李雲錦解釋——

“老師,那個帥哥是她男朋友!”

“哈哈哈!他倆是一對兒 。”

西方哲學史的課堂不覆剛剛的死寂,教室的每個角落都是竊竊私語小聲議論聲。

教授聞言也是一楞,皺著眉又似不解地看了眼李雲錦和沈雁西的方向,如自言自語般輕聲開口:“那怎麽還沒看夠呢?”

李雲錦:“……”

沈雁西:“……”

全班同學回以更大聲貝的笑聲。

“好了,我們繼續講柏拉圖,不要笑了。”教授開口控場,終是結束了一場烏龍插曲。

等教授的註意力終於不再這邊,鄭梓薇才幽幽地轉過頭,嘆了口氣:“都說秀恩愛死得快,你還不聽。”

李雲錦也很冤枉的好吧!?就好巧不巧,老師叫她那個時候是她整堂課唯一看向自家男友的瞬間!想到這裏她又不禁瞪了一眼一旁從始至終都笑得禮貌又溫和的男人——

“沈雁西,你故意整我是吧?!”

“還真不是,我是想提醒你老師正在看你。”沈雁西笑得十分無辜。

拍了拍自家女友的手,語氣中帶著明顯安慰的意味:“看就看了,不丟人。”

這晚西方哲學史的選修課結束後,全校的好事群眾都知道了李雲錦和沈雁西這對小情侶,女哈男哈得賊兇……

李雲錦坐在沈雁西的車上一起回家時就接到了劉暢打來的慰問電話——

“錦哥你怎麽這麽牛逼呢?剛上一堂課就轟動全系啊?!”對方嘴裏不知道在吃著什麽,咀嚼的聲音很是誘人。

李雲錦嘆了口氣,靠在車窗上微微閉著眼睛,她現在算是看清楚了,和沈雁西在一起,哪天不整出點兒幺蛾子才奇了怪了。

“你泡師兄沒泡到改泡面了?”李雲錦笑著反問,最近劉暢整天嘴裏都掛著師兄長師兄短的,搞得她們宿舍另外兩個人都快成了師兄恐懼癥了。

劉暢聽了這話吃東西的聲音一頓,半晌後訥訥開口:“師兄泡湯了。”

李雲錦聽出了她口氣裏的沮喪,收起了自己戲謔的語氣,輕聲詢問:“怎麽了?”

“哎……別提了,偵查不到位,人家早就有女朋友了……”劉暢強打起精神,努力維持著輕松的語氣,可李雲錦聽了她的語氣都跟著有些壓抑。

“等你回來再說吧,誰一輩子還沒經歷過幾次失戀啊,天空飄過幾個字——這都不是事兒!~”劉暢繼續呲溜著泡面,和李雲錦又侃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李雲錦和她掛斷電話後又給鄭梓薇發了微信,只說讓她註意下劉暢的情緒,等了很久沒等來對方的回覆。

“怎麽了?”沈雁西一邊開車一邊詢問。

李雲錦望著車外的一閃而過的夜景,小聲說道:“劉暢最近喜歡上了一個師兄,剛剛才知道原來那師兄有女朋友。”

沈雁西皺了皺眉,沒有說話。他知道李雲錦和宿舍裏的另外兩個人玩得都挺好,上次劉暢有事沒來,所以他對這妹子了解得不多。

李雲錦也沒打算等男人出口回答自己,九月末的帝都天氣多變,下午還是萬裏無雲萬裏天,這到了深夜就下起了稀稀拉拉的小雨。

她其實一直都挺討厭下雨天,準確的說是討厭在下雨天外出,躲在家裏睡大覺自然無所謂。周圍潮濕的空氣和剛剛劉暢口氣裏強顏歡笑的悲傷交匯在了一起。

“她說誰一輩子還沒經歷過幾次失戀……”李雲錦忽然轉過頭,定定地看向認真開車的男人,“沈雁西,我會失戀嗎?”

所謂患得患失,就是當你手裏握著的幸福早已超過了自己曾經的預期,一旦想到會消失就莫名恐慌的情緒,李雲錦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以前的日子都是得過且過,渾渾噩噩。

可自從重生以後她得到了太多自己從不敢奢求的溫暖,不敢仔細回想,是因為“回想”這個詞經常伴著“現在已經失去”而出現,比如……她曾經無數個夜晚“回想”著自己的父母。

沈雁西沒有立刻開口回答,對李雲錦而言,此刻的一分鐘宛若一個鐘。車廂裏的氣氛也跟著壓抑了起來。

等車子停到了樓下的停車場,沈雁西停好車熄了火才轉過頭看向一旁明顯情緒低落的女人——

“李雲錦,你到底在害怕什麽?”

李雲錦的害怕,他從來沒有深問過。可卻在兩個人的朝夕相處中一點一滴地洩露著。

比如最開始玩笑般說“要不要和我在一起”時的神情閃躲;

又比如不久前挑釁般問“做麽”時的眼神忐忑;

只不過這一次,李雲錦沒有閃躲也沒有忐忑,看向男人的眼神中帶著藏不住的深情和眷戀——

“我害怕會失去你,怕兩個人會不可控的越走越遠。”

她的未來早就想好了,要一本書接一本書的寫下去,在小說裏創造自己在現實生活中從不敢希冀的美好,要竭盡全力地留住自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一點點光亮,哪怕只是留在自己筆下的一個又一個的故事裏。

而沈雁西如果沒什麽意外,大學期間就會逐漸接手他爸爸的公司,等畢業順理成章地繼承家業。

兩個人的道路,其實早已慢慢地劈了叉。

李雲錦現在早就不會自卑到認為自己配不上沈雁西,可她也十分清楚兩個人如果未來沒有任何交集,在一起生活就很難有什麽共同語言。

別說什麽有愛就夠了,很多時候很多事最後之所以成為悲劇,就是因為除了愛毫無談資。

沈雁西盯著李雲錦看了半晌,此刻女人低著頭無意識地摳著手指,強裝的鎮定卻被微微發顫的手指出賣。

最後他終是嘆了口氣,輕聲開口:“你跟我上樓,我給你看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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