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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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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把這個疑問問出來,這位曾經的神話境高手就說:“一般的子彈打他不死,也不可能打得中他,除非是大面積殺傷武器。”

隨即他又搖搖頭,“三十年前,他就是天下第一高手,神話境中的絕對王者,現在三十年過去,他不知道已經成長到何等境界,怕是大面積殺傷武器,也打不死他了。對他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核彈。但這樣的代價太大,也就是說,他是無敵的。”

聽到這話,我和林白衣都陷入了深深的沈默中,如果真像對方所說的,三十年前,他就已經這麽強了,而三十年後,他是有多厲害?

“前輩,現在三十年過去,他還能保持巔峰體力嗎?”我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位神話境高手望向我,鼻子發出熾熱的氣息,說道:“我今年八十四歲,如果不是有暗傷,我打你不用一分鐘。而該隱比我還年輕,境界比我更高,你說他能不能保持體力?”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照這樣看,該隱得強大到什麽程度了?

怕真的需要原子彈,才能把他滅掉了!

面對這樣的強者,我能打得過他嗎?

在這一刻,我堅韌如鐵的心理防線,第一次出現了裂縫。

對面的神話境強者,立刻發現了我的變化,他瞇著眼睛說道:“看來你是得罪了該隱?”

“是。”我也沒有隱瞞,把該隱十多年前殺掉我父母的事情說出來,他聽完之後,皺起了眉頭,“不可能,這世界上除了我之外,還有能讓該隱親自出手的人?不可能不可能。”

他連續說了三句不可能。

我和林白衣對望一眼,說道:“前輩,你是說,當今世上,只有你和該隱才是神話境的高手?”

“沒錯。”他說的很絕對,“神話境不是那麽好突破的,對資質,悟性,環境,思想,氣運都有極高的要求,十億練家子,都未必有一個能突破到神話境。神話境神話境,為什麽叫神話境,因為這已經是神話,從人變神,打破了人類的桎梏,體力能保持百歲以上,壽命也會大大增加。神話境,又號稱打破虛空,可以見神。根據你說的,你父親當初就四十歲出頭的年紀,這個年紀能夠突破神話境,那是天才中的天才,並且肯定是呼風喚雨,權力滔天的大人物,怎麽可能隱姓埋名?”

林白衣說:“或許,林山河當時沒有突破神話境,只是精神突破了第九感,是神話境之下第一強者,只有該隱才能打敗他?”

他繼續搖頭:“那更不可能。不到神話境,不可能突破第九感。”

接著他也不啰嗦,直接望著我說:“年輕人,你這次來找我,是要問我神話境的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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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西伯利亞回來,我告別了林白衣,一個人踏上回國的路,不過我並沒有坐飛機飛回去,我是靠腳力走回去。

“你想要突破神話境,必須要從精神上出發,從精神上產生明悟,才能帶動肉體,進化到神話境。沒錯,這就是一場進化,從人到神的進化。你要用你自己的方法,去尋找屬於你自己的感動。”

這是西伯利亞那位神話境高手告訴我的,之後他就把自己的所有經驗都告訴了我。他也是該隱的仇人,有著血海深仇,只是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報仇的能力,不過我也感覺得出來,他對我的希望並不是很大,最後說了一句看造化吧。

三個月後,我只身回到華夏,剛好遇到了寒流,大雪覆蓋了一切的城市,村莊,河流,湖泊,道路。

就在大雪降臨的那個早晨,我徒步踏上了向著西南方向去的道路。

我要徒步追溯那上個世紀,那條振奮人心的路線,在一步步的行走中,踏遍山川河流,過雪山,草地,崇山峻嶺,瞻仰當年的感動,去掉自己心和意中的雜念。

讓自己達到一個最清明的狀態。

在這個期間,我關閉了一切聯系方式,浪跡在人間,但是卻與人間隔絕。

大雪斷斷續續的下著,一連三天,都沒有放晴的趨勢,到處都銀裝素裹,白茫茫的一片,天上冷風呼嘯,刀子一般刮得人臉十分的疼痛。這樣的天氣和大雪,不說鄉村小路,就是城市裏面的大路行人車輛都少得出奇。

而此時我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在山林間的小路上,每一步,積雪都淹沒到褲腿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走的是一條小路,雪地下面不是水泥,也不瀝青,而是厚實的泥土。已經走了三天了,終於延著湘水來到了韶山。

這一路上大雪時停時下,氣候嚴寒,我艱難跋涉,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起床,走到晚上,再到小旅館,或者就盡的農民家裏過夜。

第一天,在雪地艱難的跋涉中,鞋子首先就被雪水浸透,我走的又是鄉間小路,十分的艱難,走了幾萬步過後,終於踏破了,只得赤腳行走,等到天黑的時候,我的兩只腳已經凍得麻木。

在這個過程中,我忘記了一切,忘記了嫂子,忘記了曉雲姐,忘記了林白衣,忘記了煉獄組織,甚至我忘記了自己,把自己當成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

當然,我也是花費了好幾個月,一次次的磨煉,才讓自己到達這種狀態。

破而後立!

這是從宗師巔峰突破到神話境必須要經過的階段。

因為雪下得大,風也大,我的傘也同時被吹壞了,雪落到頭上化開,流淌到脖子裏面,全身都是冰冷,饒是我的體質比一般人要強壯許多也受不了,到了天黑的時候,竟然有些頭昏眼花。顯然是被寒氣凍傷了身體。

因為在這個時候,我忘記了自己會武功,並沒有運氣禦寒。

幸虧到了晚上,我走出了一百多裏,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戶農家,農家家裏是一個留守的老人,家裏的人都出去打工,這個熱心的老人給我燒了熱水,生姜紅糖茶喝,驅除了我身上的寒意。

我還在這戶農家的家裏看見了一頂竹織的大鬥笠和一件用棕樹毛編織成的蓑衣,還有一雙草鞋,立刻買了下來,全副武裝的穿上,第二天走在外面,竟然不怕寒風和大雪的侵襲。只是草鞋雖然結實,但卻抵擋不住寒冷。

於是我只有每走一步,都腳趾屈伸活動,力求不讓冰雪把腳趾凍壞。

三天來的一路上,最受罪的就是我自己的腳。

好不容易爬到了一個山頂,望了望四周,樹幹光禿禿一片,都積上了冰淩,到處都是蕭索的寒冬慘景。

我已經在上午的時候瞻仰了偉人故裏,現在蹬上附近一座最高的山頂,迎著北風,批著的蓑衣被吹得啪啪做響,心中豪情萬丈,不禁想起了那首沁園春雪。

“此情此景……”在山頂上站了好一會,我才從山的另外一面走了下去,一步一步繼續向著西南方向前行。

一路前行了一個多月後,我終於走到了湘黔交界的地方,此時,大雪融化,寒冬過去,暖春來臨,一路上,雪水融化,流淌在地面,到處都是泥濘。一步步的走著,正是印證了屈步蹚泥的意境。

開始的時候,我有些還不適應。但是漸漸過了一個多月,我漸漸習慣了每天的行走和思索。渾身的衣服也不知道換了多少套。

每隔幾天,我都會在沿途的城鎮買上一套衣服,把舊的換下來,反正我隨身帶了一張幾十萬的卡,倒也不缺錢用。

只是那頂鬥笠,蓑衣,草鞋我卻始終沒有更換過。

一路艱難的跋涉,我多半走的都是山間小路,或者是無人的鄉村小徑,很少都碰見人和人交涉,一路的寂靜,沈默,和行走,都使我漸漸的忘記了塵世的喧囂,心靈放飛進了天地之中。

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與世隔絕這麽久,完全投入到大自然中,過上了和當代人完全相反的生活,尋找屬於我自己的感動。

雲貴一帶多是山嵐,我不走大路,自然要浪費很多功夫,況且我每到一地,都要瞻仰當年那些前輩革命的歷程,這樣行程緩慢,直到春暖花開的三四份,還只走到貴州的遵義。

五月初,我過赤水,進入了川區。

這幾個月,我的身體經過風霜磨練,原來略白的皮膚已經成了灰褐色,只是我一路風餐露宿,身體不斷沒有垮下去,反而是越來越強健,腳步越來越有力。

我的氣質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在默默的行走中,我有的時候閉上眼睛,心境寂靜深處,甚至可以聽見自己血管之中,潺潺的流水聲音。

那是血管的血液在心臟的作用下,在全身上下身體各處不停的循環。

功夫到了細致入微處,能聽血流如山泉。

我早已經達到了內視,可是現在的內視,和我之前的不一樣,那時候我是倚仗自己的修為,而現在我是自然而然,把這種內視,演變成吃飯睡覺那樣的本能,不會消耗自己半分體力,輕而易舉,熟練無比。

接近了高原,道路比貴州還要險峻,常常都是盤山路,一條大路,在一條條起伏延綿的山嶺中蜿蜒,仿佛一條長不見首尾的巨龍。

天氣炎熱起來,可是我並沒有感覺到。

我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和心靈好像一塊粗糙的璞玉,每一步的行走就仿佛一個打磨雕刻,驅除雜質的過程。使得我的身體心靈漸漸顯露出了純真的質樸和明凈晶瑩的光輝。

這近半年的行走,我只在開始的時候感覺有些艱難和困苦,在後來,竟然是越來越舒服,忘記了塵世的喧囂之後,心靈的放飛,好像使他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漸漸地,我的行為舉止,帶上了一股拳意。但卻不是我有意為之,而是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好像是一塊枯木,重新長出了生命,煥發新生。

山越來越險,路越來越陡峭,山澗下面的河流也越來越湍急,天上的太陽也越來越毒辣。

這樣的惡劣的條件下,我每天的跋涉也變得真正艱難起來,這卻不是因為每天行走的過程中出了紕漏,這完全是外部環境和條件造成的。

六月中旬,我沿著大渡河蜿蜒而上,經過的城鎮風土人情也漸漸的變化起來。偶爾可以看到穿著不同漢族的藏人。

終於在這天,前面高聳入雲的連綿大山,山頭隱約有白色的積雪。

這些大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完全阻隔了前行的道路,這便是雪山。

我看著那些巨大不可逾越的雪山,心中知道,前面的旅程,比自己走過的道路要艱險十倍百倍。

萬裏長征才剛剛開始。

311 突破神話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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