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真，感謝你送來我需要的東西。”左茂連忙站起身，真誠的說道。這些東西對他的確太重要了，小魔去了混亂山脈，實力肯定會飛速提升，而獸魂丹也必須越早用越好，這就導致了獸魂丹的時間非常緊，還好如今三樣材料都湊齊了。

“殿下嚴重了。我離開後會回到下城區，那裏有著我們帝國的勢力，你有什麽需要就能去那裏找我。別客氣，因為我們的入駐，就是因為殿下在這裏。”嚴真抱拳道。

“我知道了。”左茂微笑著點了點頭。

“那你幫我向帝國大帝帶一句話。”左茂忽然說道。

“就說，讓他拭目以待吧。”左茂微微一笑。

嚴真一怔，隨後笑著點了點頭：“我會的。”

目送著嚴真離開，左茂緩緩關上了門。

左茂坐在桌旁，手裏一揮，桌面上就出現了一個圓形的透明晶石，正是左茂從死亡海域底下撬出來的晶魂石心！

晶魂石心，兇煞草，通靈獸。

三樣物品靜靜的擺放在桌子上，讓左茂呼吸微微急促。

“這小家夥，要怎麽當材料？”左茂目光忽然停在藍色毛球身上，隱約它肚皮上還能看到有節奏的一上一下。

“殺了它，我來抽取它的靈魂。獸魂丹要的可不是它的身體。”九冥的影子出現在左茂身旁，平淡的盯著桌子上的藍色毛球，語氣十分寒冷。

“為什麽要殺它？這可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況且它也沒有惹我。”左茂眉頭一皺，十分為難的說道。眼前這通靈獸自己怎麽能無緣無故的殺它，它又沒做錯什麽，就這樣決定它的生命也未免太殘忍了。

“一個無足輕重的小生命罷了，修煉道路上難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可是你又不得不這麽做。我問你，你要通靈獸還是要小魔的未來？”九冥平靜看了一眼左茂，反問道。

不得不說，九冥說話向來雷厲風行，一針見血。說的，都是最重要的一點。

的確，通靈獸的生命和小魔的未來，自己要選。

“這……如果你此時是這只通靈獸的話，你會怎麽想？”左茂眉頭緊緊的皺著，忽然轉頭看向了九冥。

九冥毫不懼怕左茂的審視目光，平靜的說道：“我會安心等死，然後祈禱若是這次不死，定要你血債血償！可惜，這只是弱者的無力呼喚罷了，若是心裏想的都能成為事實，那還要修煉幹什麽？還要強者幹什麽？”

“這些，都是假的。自己的實力才是最真實的！”九冥冷冷的說道。

“你這話我就不同意了。憑什麽弱者就不能主宰自己？上天給每一個靈魂賜予了一副肉身，成為一個人。真正主宰自己的那個人，一定是自己，而不是別人！即便強者能主宰弱者的身體，能主宰他的思維嗎？”左茂嚴肅的說道。

“我承認，為了適應這個世界的法則，每個人都在為實力而努力，想要自己不被別人主宰的生活，只能拼命般的修煉。強者不是生來就是強者的，他們也是從弱者慢慢變強的！”左茂看著桌子上的通靈獸，冷冷的說道。

“如果，現在通靈獸是你，我要殺你，你反抗不了，你難道不覺得很悲哀嗎？”左茂呼吸慢慢急促起來，認真看向了九冥。

九冥平靜許久，臉色看不出來有什麽變化，他開口道：“說完了？”

左茂沈默著點了點頭，心裏有點忐忑，他不知道九冥會怎麽回答。這是他倆第一次如此嚴肅的談話。

一路走到現在，從九冥出現，他一直扮演就是一個良師益友的角色。有時候玩世不恭，有時候又像絕世的強者，無論他擺出什麽姿態，從出發點看，似乎都是為了左茂。

雖然或許有一部分是因為兩人是一根線上的螞蚱，要死一起死的原因，才讓九冥從各個方面變相提升著左茂的實力，讓他有自保能力。

除掉這些，九冥就像是左茂修煉路上的燈塔，照亮著自己的路。

左茂倔強的看著九冥，就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我知道。”九冥開口，語氣平靜。

“你可能是覺得我沒有體會過那種無力反抗的絕望，所以不希望我強加到別的生命裏，你想讓我明白，生命不分貴賤，生命是平等的。是這個意思吧？”九冥淡淡的問道。

左茂一楞，點了點頭，他就是這個意思，他還以為九冥不會理解，卻沒想到他似乎已經理解的很明白了。可他為什麽還要堅持這麽做。

“這個道理，我想即便是殺戮無數的魔人都會明白這個道理，他們都明白，卻為什麽還要殺？”九冥似乎自言自語道。聲音頓了一下，然後又響了起來。

“因為他們知道弱小的痛苦，也體會過你所說的那種絕望，他們都是靠自己走出了一條生路。你以為每一個巔峰強者的出現都是順風順水嗎？”九冥平靜話語讓左茂心臟跳動的很快。

“就像這只通靈獸一樣。”九冥看著藍色耳朵包裹瑟瑟發抖的通靈獸。

“那時候的我們，沒有人會去求情，跟你說一些生命是平等的可笑話語，不是死就是生，憑的全是自己。究竟是死了輪回一次，還是無數死路中求生？看的全是造化。”

“因為世界的法則不一樣。這裏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沒有人跟你講這些大道理，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而且這個世界註定了是這樣，知道為什麽嗎？”九冥問道。

左茂搖頭。

“你要相信一個真理，再強大的人建立的平等法則世界，總會有更強大的人來打破。因為，那個人拳頭更大，所以他說了算。”九冥平靜道。

“既然你提了出來，我們可以摒棄那種叢林法則，用生命平等來談話。”九冥看向了左茂。

“那麽我問你，要通靈獸還是小魔？”

平靜的話語在左茂耳裏猶如雷鳴，讓他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是啊，自己說了這麽多，卻不可避免的要做出選擇，自己到底要哪一個。而且，這是單項選擇題，有一個就要失去另一個。

這個世界的不可抗力因素改變著每一個人，根本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左茂心裏堵著慌。

“嗷。”一聲清脆的叫聲把左茂混亂的思緒拉回現實，擡眼一看，通靈獸不知何時松開了藍色的耳朵，重新把身體露了出來。

柔軟的前肢搭在左茂的手心上，翠綠的眼睛好奇的看著左茂，就像一個孩子一樣天真無邪。

左茂看到通靈獸，仿佛就像看到了小時候的小魔一樣，也是巴掌大小。第一次在炎山遇見小魔，也是這種天真的眼神，離別的時候還帶著不舍。

左茂心中一軟，慢慢做出了決定。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我有我的原則，我不能改變別人，那就只能選擇改變自己。”

“我相信小魔以後會理解我的選擇，它懂我。即便沒有獸魂丹，小魔也一定會成為最厲害的魔獸！一定會有別的方法的。”左茂慢慢站起身，看著桌子上的三樣物品。

“獸魂丹戰紋，不要也罷！”左茂一笑，心裏釋然。把小家夥放在手中托了起來，看著小家夥在手裏亂動的活潑樣子，左茂露出了笑容。

他不後悔這個選擇，即便這個選擇否定了他很多的努力。

左茂相信，自己就算狠下心做了，心裏也會堵著慌。既然不願，何必強求。

九冥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眼裏慢慢重新變得溫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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