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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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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宰相的位置, 皇上自然不可能讓舊派官員上位。

在大臣們吵了個幾日後,皇上當機立斷,提了江雲康上位。

有人說江雲康是不是太年輕一點, 皇上說江雲康三十有三,年後就是三十四,過兩年指不定就能當祖父, 一點也不年輕。

又有人說江雲康在京城根基不穩,皇上就開始算江雲康過去功績。一條條功績拿出來, 都是別人半輩子都比不上的。

皇上鐵了心要擡舉江雲康,新派臣子們自然是高興, 江雲康就是他們的領頭人。

老派臣子也很不高興,但他們不高興也沒辦法,到了這會,連錢品鴻都被貶官,但凡有點腦子的,都知道皇上要清算世家舊臣。

就這樣,江雲康升官成了宰相, 官至一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封官那日, 林姝派了人去承安侯府報喜,孟氏聽說後,當場就暈了過去。

但孟氏又不敢自暴自棄, 她要有個好歹, 親生的兩個兒子也得守孝。

江雲康這也算是平步青雲,官場上沒有太多的阻礙。

他上任後, 秉著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勢頭, 把和錢家、張家等來往密切的, 都查了一遍,抓了不少人下來。

等那些世家舊臣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江雲康處理了半數的人。

原本的官員被換下,就需要新的官員上任,京城的官場被重新洗牌。

這是皇上最想看到的局面,江雲康獲得了皇上的滿意,地位才越發穩固。

不過那些世家舊臣就不滿意了,有些識趣一點的,開始收斂鋒芒。

也有一些,自個做過虧心事的,找到了錢品鴻。

京郊,一處僻靜的宅院裏,聚集了好些人。

錢品鴻披著鬥篷走進來時,眾人紛紛看向他。

“錢大人,您可算是來了,我們這些人,都等著您來救命呢!”一個面頰消瘦,顴骨突出的人迎了過來。

錢品鴻看了一眼,皺眉道,“王大人這般急躁做什麽?”

“我們實在是沒辦法啊。”王中鳴在三司辦事,他那點事,江雲康去查的話,肯定能查到。

“沒辦法?”錢品鴻擡眉嘆氣,“也是,有些人確實欺人太甚。過去一個多月,咱們這些世家,可真是丟大人了。”

一個多月裏,光是被抄家的就有八戶人家,更別說其他被抓的。

那麽多人送去流放,一時間,怕是南海也收容不了那麽多人吧。

“誰說不是呢。”又有人走出來說話,“咱們世家裏,都是互通來往,誰家有個什麽事,都能幫忙頂一下。再說了,誰家沒有不爭氣的子侄?那又算得了什麽事,偏偏江雲康那麽較真,也不知道他為了什麽?”

錢品鴻掃了眼屋裏的人,來的都是往日世家裏的人,這是要他出頭,給大家爭口氣回來。

不過他可不傻,江雲康已經把京城內外換了一半的人,現在他們成了弱勢。而且皇上還很支持江雲康,這才是最大的難題。

王中鳴又道,“錢大人,就是您,心中也是不甘願的吧?”

錢品鴻從一品到從二品,當時就有不少人說錢品鴻不值得。

聽到這話,錢品鴻擡頭看向王中鳴,笑了下,“王大人不敢說這樣的話,咱們這些人啊,都是得靠皇上賞飯吃,誰敢多言語啊?”

“我勸大家夥還是夾著尾巴做人吧,皇上擺明了要處理咱們這些舊臣,說咱們是朝廷弊端。你們看看,賢王為咱們歷朝立下汗馬功勞,如今他的幼子,不也是在偏遠封地吃苦受難嗎?”

“賢王幼子?”王中鳴若有所思地重覆一遍。

但錢品鴻已經起身,他擺擺手,“罷了,咱們技不如人,就認輸吧。不然咱們變不了皇上的想法,江雲康只是一個臣子,哪裏有那麽重要呢?”

說著,錢品鴻就披上鬥篷,繼續往外走。

其實錢品鴻說得沒錯,江雲康再有本事,那也是順著皇上的想法去辦事。

只要皇上不想看到世家聯合,江雲康等人就會繼續吞噬世家力量。

被留下的王中鳴等人,看著錢品鴻就這麽走人,有人慌了,“王大人,錢大人這是不管我們的死活了嗎?”

“你們急什麽,錢大人不是指了一條明路嗎?”王中鳴眸光變暗,視線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讓大家夥靠近一點。

這邊錢品鴻離開了莊園,沒過多久,在和文渝喝茶的江雲康就收到了消息。

“錢品鴻只待了兩刻鐘?”文渝有些不信。

書硯答,“確實是的,去的匆匆,走得時候也很快,小的親眼看到。”

文渝不解地去看江雲康。

江雲康笑道,“錢品鴻這人做事最不給人留把柄。兩刻鐘的時間,夠他說完想說的話,沒必要一直逗留。若是日後查起來,也能借此撇清關系。他這個人,向來如此。”

“他被貶官,心中存了怨氣。如果他不想摻和這個事,連去都不會去,既然去了,必定說了重要的話。”

“那三郎,可曾猜到,錢品鴻會說什麽?”文渝問。

江雲康若有所思地擡眉,這時有小廝過來,說王中鶴大人來了。

“請他進來吧。”江雲康說完,再去看文渝,“我們幫皇上處理了積弊已久的世家,那些世家必定把矛頭指向我們。但錢品鴻那個人很聰明,他能想到一般人想不到的,我們的行為,不過是聽從皇上的心意。錢品鴻多半是,把矛盾指向皇上。”

說完這個,江雲康又解釋道,“王中鶴雖是王中鳴的堂弟,但世家裏的人也是各有不同。王中鶴父親是庶出,王中鳴父親是嫡長子,兩房關系可不好了。我收用王中鶴,也是為了更好的對付王中鳴等人。”

文渝聽完,不由瞪大眼睛,“三郎好謀略啊。”

確實是這樣,同樣是世家出身,但也有身份尊卑的區別。王中鶴作為不受寵的庶出一房,在王家並不得重視,王家更不會把資源用來扶持王中鶴,要不然王中鶴也不會十年都在一個位置。

而王中鶴長在王家,自然對王家人了如指掌。

在文渝想到這裏時,王中鶴也到了。

王中鶴年過三十,比江雲康還要大兩歲,蓄著短須,恭恭敬敬地給江雲康和文渝問安。

江雲康客氣起身,邀請王中鶴一塊坐,“王兄客氣了,這裏又不是官場,用不著那麽多規矩。咱們坐到了一塊,那就是朋友。”

聽到這話,王中鶴忐忑的心受到一些安撫。

他此次過來,就是為了說王中鳴拉攏世家臣子,還有錢品鴻的事。

“這個事,我已經知道了。”江雲康道,“不過王兄能特意過來一趟,可見你的誠意。”

王中鶴剛放松一點,又緊張起來,心想果然是讓皇上看重的人,連他堂哥這些事,都能有所預料。

“我堂哥之前,因為妾室的事,殺過人,也曾收過不少好處。”王中鶴說話時,掌心一直在冒汗,“故而在宰相大人連番出手後,這才慌亂了。”

官官相護,在世家中是最常見的。

其實在任何一個朝代,這種事都很多。只要發展久了,有權有勢的人會越來越有權有勢,庇佑家中子女犯罪,更是尋常。

但長此以往,一個朝代便會從內裏腐敗,逐步走向滅亡。

歷朝已經建朝上百年,如果再不好好革新,必定會有大禍事。

江雲康好不容易幫著打下餘江以北,可不想被這些人給壞了江山社稷。

他和王中鶴笑了下,“你堂哥的這些事,我心中都有數。今兒個先喝茶,不說其他。”

就這麽一直到除夕過去,到了來年元宵時,京城的積雪還殘留不少在街道。

江雲康收到了於景山的來信。

能收到於景山的來信,是件比較讓人意外的事。

從於景山去餘江以北後,倒是有點本事,不僅平定當地□□,還帶人剿匪成功。

如今於景山在當地,也有些聲望。

這次於景山來信,說的是發現有人在聯系北狄,意圖謀反。

連帶著被截獲的信件,江雲康看了一眼,就帶去給皇上。

大殿裏沒有其他人,只有江雲康和皇上兩個。

“賢王幼子要造反?”皇上語氣平淡,並沒有因為這個事而緊張。

“按照於景山截獲的信件,還有這些日子微臣收到的消息,賢王幼子受到王中鳴等人的挑唆後,確實有這個想法。”江雲康道。

“哈哈,就他那個慫貨?”皇上笑了下,立馬沈聲道,“王中鳴那個蠢貨,真以為賢王幼子能立起來嗎?”

皇上本就一直派人盯著賢王幼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原本盯著就很累,現在王中鳴等人給了一個機會,能趁機剿滅賢王剩下的最後一點黨羽,皇上反而覺得是個好事。

江雲康也覺得是好事,不然也不會放任王中鳴去聯系賢王幼子。

“如今,只等著賢王幼子起事,到時候再派兵一塊剿滅。”江雲康道,“微臣已經讓於景山給賢王幼子送去偽造的信件,表明北狄願意支援他,不過要他先起兵,北狄才會派兵攻打亳州。”

“有了北狄的支持,他們就會坐不住了。”皇上滿意地拍了拍江雲康的肩膀,“還是三郎靠譜,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

江雲康謙虛道,“也不全是微臣的功勞,微臣也是聽從皇上的旨意辦事。”

“此次行事,微臣還發現了一個事。雖說錢品鴻沒再參與,但王中鳴等人為了表示感謝,在他們的立誓盟書上加了錢品鴻的名字。”這個事是王中鶴與江雲康說的。剛聽說時,江雲康笑了好一會兒,直到把嘴笑疼了才停下。

都說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便是如此。

錢品鴻自個是萬事不出差錯,幹什麽都不留線索。但是前有錢樂之害他貶官,現在又有王中鳴給他加名字。

估計錢品鴻自己做夢也想不到,王中鳴能把他的名字給加上去。

“嗯……這個王中鳴,倒是個很不聰明的人啊。”皇上聽到江雲康的話,也開心地笑了。

而過了一個月後,賢王幼子確實起兵。

皇上得知後,立馬派木疆帶兵去清剿。

王中鳴等人早就做好裏應外合的準備,不過他們怎麽也想不到,賢王幼子沒等到北狄的支援,反而被木疆帶兵給殺了個精光。

當抄家的人到王家時,王中鳴都傻眼了。

謀逆篡位,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

整個王家,只有王中鶴一房活了下來。

不過王中鶴在京城也不好做人,畢竟檢舉堂兄親人,外人說起來,多少是有些冷血。

皇上便讓王中鶴外放,也算是給王中鶴一個機會。

王家這些人倒是抓得快,府衙的人最後去的錢家。

錢品鴻被抓時,一臉懵逼。

到了天牢後,錢品鴻憤怒地抓著柵欄,“你們憑什麽抓我?我又不曾參與謀逆?我要見皇上,要去問問先帝,當今皇上就是這般殘害忠良的嗎?”

倒但是不管錢品鴻如何叫喚,獄卒們也不搭理他。

皇上能解決錢品鴻,才是了卻一個件心事,絕對不可能再給錢品鴻翻身的機會。

在給王中鳴等人判刑時,也給錢家判了,都是全家獲罪斬刑。

錢品鴻這一判,還帶出了以前錢品鴻做的一些事,包括張行松的死,也都把錢品鴻拉了出來。

到這裏,眾人才知道上一任宰相大人,並不是之前的仁善,而是偽善。

一時間,京城裏不少人開始罵錢品鴻。

在錢品鴻被定罪後,一直嚷嚷著要見江雲康。

獄卒說錢品鴻一直在鬧,江雲康這才去了天牢一趟。

再見到錢品鴻,江雲康不由多看兩眼。

以前風光無限的宰相大人,現在滿身狼狽,身上還帶了嗖味。

江雲康讓人搬了凳子,隔著柵欄與錢品鴻見面,“說說吧,一直要見我是為了什麽?”

一開始,錢品鴻是要見皇上的。

但等斬刑定下後,錢品鴻就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皇上不可能見他,這才改口要見江雲康。

“怎麽?高高在上的宰相大人怕了?”錢品鴻冷笑出聲,他坐在冰冷的地方,歪頭去看江雲康,“我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宰相大人有什麽好怕的呢?”

“不是怕你,只是你現在滿身臭味,我不願意和你多待而已。”江雲康嫌棄地用手扇了扇。

“臭味?我會這般,還不全是你害的?”錢品鴻兩眼瞪大,一臉怒氣地瞪著江雲康。

“話可不能這樣說,事情是你坐下的,也是你自己挑唆的王中鳴。如果你不做這些事,我又如何能有機會拿捏住你的把柄?”

江雲康說完嘆息一聲,“其實我還蠻佩服你的本事,畢竟那麽多次交手,你都不錯。就是可惜,你機關算盡,還是有了今日。賢王幼子,虧你想得出來,那就是一塊扶不上墻的爛泥,怎麽能幫你們成大事呢?”

說到這裏,江雲康俯身看著錢品鴻,搖頭道,“其實你一開始,就沒指望賢王幼子吧?”

聽到這話,錢品鴻楞住,瞳孔變大。

“看來是我猜對了。”江雲康笑道,“不過是想把事情鬧大,在皇上心裏憔悴的時候,再扶持四皇子上位。”

“真是不巧,你與德妃的來往,我也都知道了呢。”

“你……你怎麽會知道的?不可能的,我與德妃從未見過!”錢品鴻不敢置信地說完,到這個時候,他才有了種窒息的感覺,被江雲康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

“我怎麽會不知道呢?”

江雲康道,“從你我交手的第一日日,我就在想你會有什麽樣的可能來對付我。從我在宮門口故意激怒你的時候,我就開始觀察你的舉動。”

“別說你暗中挑唆王中鳴等人的事,就是你今晚住哪個屋子,我也知道。”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江雲康一直等著這個機會。

錢品鴻聽得頭皮發麻,“江雲康,你太可怕了。你這樣的人,不會走得長久的。”

“我的今日,便是你的未來。自古以來,皇權之上的人最是無情。皇上利用你剿清世家,等到你沒用的時候,你也會被皇上拋棄的!”

“原來你要見我,就是這個目的。”江雲康一眼看透,“在我心中留下一個心病,讓我提防皇上?”

江雲康笑了,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立了多大的功勞,皇上就會永遠地重用他。

帝王薄情這種事,他最清楚不過。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皇上最想要的東西,他是為了自己在努力,而不會得寸進尺覺得自己和皇上很好。

“錢品鴻,你當真是不了解我。”江雲康起身站了起來,“罷了,你都要死了,我也沒必要浪費時間。你好好上路吧,我的好日子,你是看不到嘍。”

往外走的時候,江雲康揮了揮手,就算錢品鴻怒吼讓他等等,他不再停下,頭也沒回地走出天牢。

“江雲康!”錢品鴻怎麽大喊大叫,也沒換來江雲康回頭看他一眼。

他用頭去撞柵欄,把頭撞破了,人也清醒了。

錢品鴻哭著望向柵欄外的月亮,“生不逢時,奈何……奈何天!”

在錢品鴻被處死後,其餘的世家也就不成氣候,江雲康宰相的位置也就穩了。

皇上為了表明對江雲康的重視,讓安兒入太學,和太子當伴讀。

江雲康曾幫過太子,現在安兒又成了太子伴讀,他自己又是一人之下的宰相,他這一身的榮耀,到達了鼎盛。

希望別人說起江雲康,指代都是承安侯府的那個庶子不錯,現在不一樣了,再沒人敢在江雲康面前提承安侯府。

這年清明,徐放拖家帶口地回京來了。

他母親是長公主,父親有爵位。

這些年,徐放在外打戰太拼命,落了許多傷病,皇上感念徐放的功勞,讓徐放回京上任。

最開始時,徐放是不樂意的,他還想幫著歷朝鎮守邊疆。不過家中來信頻繁,父母年歲大了,膝下只有他一個兒子,這才帶著妻兒歸家來。

而木疆成了兵馬大元帥,繼續帶兵鎮守餘江以北,薛見山成了讓北狄人聞風喪膽的人物。

就連於景山,也頗有作為,只要熬過任期,往後也有升遷的機會。

清明時節梅雨不斷,江雲康帶著安兒和大哥他們回鄉祭祖。

江雲康和大哥站在承安侯的墳前,唇角揚著淺淺的笑意。

“當年父親最期待的便是家中子孫能入內閣,如今我雖還沒入內閣,但三郎已是宰相,想來父親在九泉之下,也能欣慰了。”江雲帆側頭看來。

江雲康卻覺得不一定,從他回京城後,便分家另住,外人也不再提他出生於承安侯府。而承安侯府的門楣,都是靠大哥撐著,他並沒有多管承安侯府的事。

以父親對他的不喜,若是知道他成了宰相後,並沒有全力幫扶承安侯府,必然是要在地下咒罵他的。

不過,江雲康還是和大哥笑著道,“大哥這些年頗受皇上重視,入內閣也是遲早的事。”

江雲帆笑著認同江雲康的說法。

這時,兩個弟弟走了過來,江雲熠走到江雲帆身邊,說母親有些不舒服,讓大哥過去一下。

等江雲帆兩兄弟離開後,江雲成才小聲道,“母親好著呢,只是見不得你和大哥多說話。”

去年林姝幫江雲成相看了一戶人家,不是什麽高門大戶,但姑娘的父親也有個六品官職,那家人也是從金陵出來的,故而和林家來往比較多。林姝便幫忙說和,今年年初時,江雲成就成親分家出來過了。

江雲康知道孟氏不會多給江雲成錢財,就幫著置辦一間宅子,夠江雲成帶著趙姨娘和新婚娘子住了。

這些年,江雲成於讀書上還是不太行,但是算盤打得精,私下裏也存了一些產業,現在繼續維持那些生意,往後的日子不會差。

要說混得最差的,還是二房的江雲啟。

自個沒有本事,還把自個身子玩壞了。

一開始時,江雲帆還會幫扶一二,但是後來也煩了,只要江雲啟不犯法,他也就懶得管這個弟弟。

孟氏這些日子,頭發白了一半。

別人都說她命好,不理解孟氏頭發怎麽白得這樣快。但江雲康知道孟氏是心病,膈應他一直比大哥更厲害。抑郁的同時,為了大哥和五弟的前程,孟氏又不敢弄壞身體,只能看著他越來越好。

江雲康覺得孟氏這樣很好。

他要在宰相的位置上長長久久地坐著,希望孟氏能長命百歲,一直看著他升官發財,便是對孟氏最大的折磨了。

再次看了眼承安侯的碑文,江雲康釋然地笑道,“我們也回去吧,安兒帶著順順他們去采楊梅,想來也歸家了,咱們去看看,他們有多少收獲。”

如今他過得好,便是最重要的。往事如雲煙散去,早已不再掛心頭,而是期盼著更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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