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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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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王要立功掙聲望, 親自帶兵剿滅恭王,日後登基也能有更大的支持。

江雲康樂得聽到這個消息,賢王最好是快一點, 免得恭王先盯上他。

內亂一開始,潭州附近人心惶惶。

江雲康更是忙得像陀螺,他猜賢王出兵潭州, 恭王必定不敢來攻城,但西山的鹽井, 恭王怕是不會放過。

故而又調兵去了西山,炮臺也架在西山, 由徐放和木疆一起鎮守西山。

這天夜裏,江雲康滿身疲憊地回到家時,林姝卻不在家。

聽丫鬟說隔壁的徐夫人要生了,三奶奶去了一下午,這會還不知道情況。

江雲康走出院子,今日徐放還在西山,也不知道隔壁怎麽樣, 他正邁出門檻時,看到林姝帶著彩萍等人回來了。

“怎麽樣了?”江雲康忙問。

“母女平安。”林姝也有些疲倦, “咱們先回去吧,已經派人去找徐世子,不過徐世子得明日再回來了。”

最近實在是事多, 不然這個時候徐放應該守在新餘。張月英又是頭一胎, 生得又久了一點,林姝在隔壁時, 一直緊繃著心弦, 生怕出個什麽事。

還好, 母女平安,都沒有問題。

“平安就好。”江雲康也跟著松一口氣,“多虧有你在,不然隔壁沒個親人,徐世子今日又不在身邊,也不能安心。”

“我們住得那麽近,你和徐世子又要好,互相幫襯著都是應該的。”林姝笑道。

夫婦倆一塊進屋,丫鬟們很快就來擺飯,安兒已經休息了,這會用飯的便只有他們兩個。

“張家妹妹溫柔有禮,說話也有進退,她身上有好些東西,都是我學不來的。往後她的女兒,肯定也會和她一樣出色。”林姝有些羨慕。

“各人有各人的好,張氏有她的好,娘子你也有張氏沒有的好。在我眼裏,娘子你就是最好的。”江雲康給林姝夾塊肌肉,笑盈盈地看著她。

林姝燙著臉低頭吃飯,過了會,才不大好意思地道,“都老夫老妻了,快別說這樣的話。”

江雲康用過飯後,還不能歇下,去書房看了會地形圖,才回屋睡覺。

次日天剛亮沒多久,江雲康從屋裏走到院子時,就聽到徐放興奮的說話聲。

頭一回當爹,自然高興。江雲康點頭表示理解,出門先去了府衙。

快正午時,徐放來府衙裏分紅蛋給大家吃。

剛得了女兒,徐放還沒進門,笑聲先傳進屋裏。

等他進屋後,立馬和江雲康炫耀道,“三郎沒有女兒,肯定不知道女孩兒多嬌嫩。我抱在懷中,軟趴趴的,可討人喜歡了!”

江雲康呵呵笑道,“你的女兒不就是我的女兒,日後讓她認我當幹爹,以後我給她添妝。”

“那可不成!”徐放立馬道,“認了幹爹就不能當親家了,別人我可不放心,你和木疆都有兒子,日後她總能看上一個。”

徐放都想好了,還是江雲康和木疆靠得住,安兒虎頭虎腦的,身體也好,日後說不定還能跟著他學武。

江雲康倒是沒想那麽遠的事,兒女有兒女的緣分,若是能成親家也不錯,畢竟兩家人知根知底。不能成,也不會因此壞了感情。

徐放忙著分紅蛋,江雲康則是去找白輕舟。

在江雲康剛找到白輕舟時,突然有士兵來傳話,說城東的方向聽到爆炸聲,像是從西山傳來的。

一聽這話,江雲康便知道西山打起來了。

他趕忙去叫了徐放,帶著新餘裏的五千士兵去支援。

此時的西山,確實打了起來。

為了防止偷襲,西山的半山腰上,建了一圈的瞭望塔。

恭王的人本想偷襲西山,但剛靠近山腳下,就被發現了。

隨著幾聲炮響,山腳下被砸出幾個窟窿,本想偷襲西山的人,被炸了個不知所雲,一個個暈頭轉向。

帶兵來的錢洋摔了個踉蹌,吃了一嘴的土,再起來時,震驚地道,“這什麽東西?”

邊上有人回答,“應該是火炮,之前賀之洲就是用這個擊沈北狄戰艦。將軍,我們還要不要進攻?”

偷襲不成,還死了好幾百人。錢洋這會也在猶豫。

本來是想搶一波細鹽回去,沒想到江雲康和白輕舟會那麽狠,在西山這種地方架火炮。

錢洋沈眸思索,正在猶豫時,又是幾聲巨響,看到高聳入雲的樹木都被炸斷,當即下令,“撤退,都先撤退!”

山下的錢洋帶兵撤退,木疆看到後,並沒有讓人去追。

嚇嚇就好,若是這會去追,怕還有人偷襲西山。

等江雲康和徐放到西山時,戰鬥已經結束,錢洋的隊伍已不見蹤影。

“這小王八蛋,專挑這種時間來打戰,有本事別跑那麽快,老子弄死他!”徐放憤憤道,他還想在家裏多抱兩日女兒,被錢洋的人敗了興致,現在就想打人。

幾個人圍坐在沙盤邊上,木疆讓徐放淡定一點,“跑了不是更好,說明錢洋害怕了。要是真打起來,我們也會損兵折將。”

江雲康點頭說是,他並不想和恭王的人正面對上,這個風頭留給賢王去出。

因為這場偷襲,徐放又留在了西山。

江雲康待了三日,才回的新餘。

在他剛回到新餘時,聽白輕舟說賢王的使者剛走。

賢王要打潭州,便想著來調兵。這個嘛,白輕舟覺得有道理,還一個是他也不能拒絕,便答應調兵五千。

江雲康也沒有意見,天下沒有吃白食的事,這會要是推三阻四,日後等賢王登基,江雲康和白輕舟都要完蛋。

現在賢王出兵潭州,錢洋又剛被打跑,出兵五千對新餘來說倒是沒啥壓力。

算著賢王快到潭州附近的日子,木疆帶著五千士兵也出發了。

等木疆剛走沒兩日,施華池代表賢王來訪了。

施華池三十左右,面容白凈,說話也是斯斯文文。

他被邀著坐下,先是一番感謝,再道,“王爺得知木將軍帶兵去支援,頗感欣慰,特意讓我來感謝你們。”

施華池是施貴妃家侄兒,算起親戚關系,便是賢王的表弟,也是賢王身邊比較親近的人。派施華池來感謝,算是看中江雲康和白輕舟了。

白輕舟笑道,“王爺客氣了,我等忠君愛國,賢王是掃除逆黨,自然該出力。”

江雲康也輕輕點頭,但他沒接話。現在正是前線最忙的時候,施華池這種親信,賢王能派他出來,必定還有其他事。

“白大人的心意,王爺肯定會知道的。”施華池笑了笑,目光轉向江雲康,微微抿唇,接著道,“實不相瞞,王爺讓我過來,還有一事請求。”

他頓住,視線打量著對面的兩個人,“之前就聽說臨興關有火炮擊沈北狄戰艦,前幾日又嚇跑錢洋。王爺聽說火炮威猛,想和你們借火炮攻城,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有了火炮,攻城或者守城都能事半功倍。

白輕舟遲疑地看向江雲康,火炮就是新餘的命根子,若是借出去,城防就會大大減弱。

江雲康面不改色地道,“火炮不好運輸,新餘城裏只有一架火炮,我們可以借給賢王,但路上也得小心運送,不然會自爆。”

“只有一架嗎?”施華池突然皺眉。

“是的。”江雲康如實道,“臨興關原本有兩架,後來被搗毀了一架,新餘只有一架,另外一架則在西山。從新餘往潭州運火炮,差不多得花十日。”

“那麽久?”又是一個讓施華池沒預料到的事。

“嗯啊,火炮不宜運輸,十日已經算快的。若是賢王需要,現在就得讓人準備。”江雲康沒有說謊,如果賢王真能拿下潭州,這家火炮也算物盡其用。

施華池的眉頭明顯地擰在一起,沈思片刻,還是決定要火炮,“聽聞新餘前段日子屯了不少糧食,如今賢王快到潭州,恭王的人也打不到新餘,不如……”

“我已經讓木疆帶了部分糧草出行。”在施華池開口要之前,江雲康打斷了施華池的話。

他算是看出來了,恭王是匪盜行為,喜歡用搶的;賢王則是溫柔刀,笑呵呵地來要,他還不能不給。

“原來江大人早就想到了,你可真細心。”施華池從火炮,說到糧草,又問到了武器,還有西山剩下多少屯鹽。

一個個問去,江雲康和白輕舟還是被迫送出不少東西。

等施華池走後,白輕舟和江雲康小聲嘀咕,“要是賢王真能拿下潭州,往後做個明君,我也就不心疼了。”

“哎,往後的事不一定啊。”江雲康感嘆道。他能清楚的,就是賢王比恭王好些,但要和流芳百世的明君比,還得看賢王上位後的作為。

這邊江雲康東西也給了,想著接下來應該不會再有事求來,結果幾日後,跟著押送火炮的人一身狼狽的回來,說火炮在路上炸了。

“我再三和施大人提醒,說現在天氣熱,正午得停下休息,但施大人非要在五日內去潭州。天一熱,加上趕路又快,押送彈藥的馬車就炸了,當場死了好幾個人,施大人也被砸傷胳膊。”說話的虎頭一臉氣憤。

聽到這話,江雲康差點氣暈了。

他是再三叮囑急不得,施華池嘴上答應得好好的,實際卻陽奉陰違。

現在出了事……江雲康不敢多想,問虎頭怎麽回來了。

“施大人破口大罵,說兩位大人不想給他好的火炮,故意給了差的壞事,我當時沒忍住,和他兇了兩句,便回來了。”虎頭回來就後悔了,應該跟著去找賢王,不然是非黑白,都由施華池一個人說了算。

他眼眶紅紅的,胸口堵得厲害,“那個施大人明明看著特別斯文有禮,不曾想,也是個不要臉的!”

“不要再說了!”白輕舟瞪了眼虎頭,“現在說什麽都沒用,我親自去找賢王一趟,這個事,不能讓施華池亂扣屎盆子。”

他看江雲康張嘴要說話,立馬又道,“我知道三郎口才不錯,但你得守著新餘。而且你年紀輕,有些事情不好說,我是年紀大了,就算是賢王,也得聽我說兩句。”

白輕舟是憋了一肚子氣,那個施華池看著還好,不曾想也是個急功近利的人。

“那白大哥,你一路小心。”江雲康眉頭緊皺,“到了那邊,最好是先去找木疆。火炮出了事,必定需要有人問責,施華池是賢王的表弟,就算賢王不願意責罰施華池,也不能讓他們把這個罪責推到我們身上。”

如果賢王包庇了施華池,那賢王也是個好的。

在這種時刻,任人唯親便是大忌。

在白輕舟出發後,施華池也和賢王碰面了。

他吊著胳膊,看到賢王就跪下,哭著叫了句表哥。

賢王剛到潭州附近,營寨都還沒弄好,看到施華池狼狽回來,以為是江雲康和白輕舟不肯借火炮,但聽到火炮炸了,賢王不解地問,“怎麽就炸了?”

“是我不好,我想著快點帶來火炮,也能助陣王爺攻城,但沒想到天氣太熱,因為我急於趕路,就在路上炸了。”施華池哭著道。

當時有好些人在,若是在賢王面前推卸責任,總會有被拆穿的時刻,倒不如先認一點錯,再模糊責任。不然都壞到他頭上,這會怕是不能好好地離開。

“火炮不是很厲害嗎?怎麽說炸就炸?白輕舟沒有提醒過你?”賢王連續問了幾個問題,施華池卻只是哭,聽到還死了好幾個人,本就煩躁的心情,更加暴躁。

“華池,你……哎,你讓我說你什麽好!”賢王深吸一口氣,“沒了火炮,還如何攻城?”

“聽說西山和臨興關還有,不如……把那兩架火炮調過來?”施華池小心翼翼地擡頭,對上賢王的目光後,又馬上低下,他小聲道,“臨興關要守關卡,但西山這會又沒什麽事,調來也可以的。王爺本就是一人之下的貴人,就是西山也是王爺的,他們沒理由拒絕。”

賢王若有所思地道,“那就再派人去一趟西山,這次不可再生是非。那個火炮,也不見得有多厲害,不然也不會半路炸了,還是別指望它了。”

原本賢王是聽說火炮厲害,賢王才動了心思,但現在要他再等十幾日,是絕對不可能的。

施華池聽賢王沒有要罰他的意思,心裏松了一口氣,慢慢地把話題帶到了其他事情上。

火炮路上炸了的事,也傳到了潭州城。

在錢洋跑回來時,恭王還罵了錢洋,現在聽到火炮在路上就炸了,更加不以為意。

錢洋是見識過火炮威力的,聽到恭王在笑,還是提醒道,“王爺,火炮會在路上炸了,肯定另有緣由。但火炮確實厲害,當日與微臣同行的將士們都看到了,一個炮彈炸來,原地就出現一個坑。”

“再厲害也沒用了。”翁行鑫開口接話道,“這不是半路就炸了麽,說明是上天在庇佑王爺呢。”

說著,他和恭王拱手行禮,哄得恭王笑得更開心。

錢洋皺眉道,“可西山還有火炮,萬一……”

“錢大人,你為何一直危言聳聽?”翁行鑫打斷錢洋的話,“從西山運火炮到潭州,那得好幾日的時間。現在已經炸了一架火炮,你覺得江雲康和白輕舟還會借第二次?”

聽到這話,恭王也認同道,“經此一事,賢王和江雲康他們,心中都會有怨言。都說賢王是個大度的,但本王可清楚,他心裏其實最狹隘。一點小仇都能記個十年。”

“本來還發愁賢王縮在京城怎麽辦,現在不用麻煩了,直接在潭州解決他,本王便再無阻礙。”

“王爺聖明。”翁行鑫立即奉承道,“賢王來攻潭州,為的就是立威。所謂成王敗寇,只要王爺能打贏賢王,日後史書如何寫,也是由著王爺來。”

翁行鑫這話說到了恭王的心坎上,哄得恭王又是一陣大笑。

錢洋還是不太放心,看向翁行鑫時,眼神裏充滿了嫌棄。巧言令色的小人,只會耍點嘴上功夫,錢洋覺得翁行鑫遲早要壞事。

就在這時,有士兵來報,說南陽王依舊不肯歸順。

“他一個小小的南陽王,這般倔強,難不成真想等本王把他的頭顱掛南陽的城墻上?”恭王不悅地道。

翁行鑫道,“王爺不用生氣,南陽還沒潭州一半大,只要解決了賢王,日後別說是區區南陽,就是新餘,也都會是王爺的囊中物。”

“這倒是。”恭王眸光微暗,吩咐傳話的軍士,“派人再去南陽一趟,若是南陽王還不知好歹,別怪本王不客氣。”

錢洋再次想開口,但恭王已經被翁行鑫哄著往外走。

他忍不住地嘆氣。這個時候和南陽王放狠話並不明智,雖說南陽不大,但如果賢王和南陽王前後夾擊,潭州城也會有危險。

想到那個只會拍馬屁的翁行鑫,錢洋覺得不能就這麽放任翁行鑫在恭王身邊,他得去找盛家老爺子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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