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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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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去確認的人, 半個時辰就回來,大家都說沒啥事。

聽到這話時,木須眉頭直擰, 沈著臉不說話。

江雲康現在完全緩過來了,有精神後,思緒轉得也會快一點。

“我與文渝, 都有機會爭頭名。挑了我們下手,這個人應該很想要頭名。”江雲康分析道, “但這人又比較膽小,不敢真下一點狠藥, 只敢弄點寒涼的藥粉。等事情發作的時候,碗盤那些,應該也洗掉了。倒是算計得不錯。”

這種大考,除了實力要好,還得心態好。

如果沒有一個好心態,考試也容易短路。

如果江雲康他們身體不好地去考試,必定會影響心態, 從而拉低名次。

江雲康看著食盒,腦海中鎖定了幾個人, 只是現在沒有證據。

“下作手段!”文渝氣憤道,“這樣的人,就該落榜才對!”

木須問江雲康, “三郎覺得, 這個事要怎麽做才好?”

“將計就計,引蛇出洞。”江雲康道, “現在最重要的是完成最後一場考試, 如果我們假裝生病了去考試, 對方以為得逞了,必然會更得意。”

“不過裝病的有一個就好,還一個人可以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兩種情況一起來,讓他懊惱又期待。”

文渝說他裝不好,江雲康便說他來裝病。

“文師兄不要太記掛這個事,既然對方不想我們考好,我們更要考好才對,切莫讓他得意了。等考完後,我們再來細細揣摩這個事。”江雲康怕文渝一直想,那就太費精神。

文渝握緊拳頭,讀書多年,很多時候都不屑用武。

但這一刻,他非常地想揍人。

好在書硯提前發現問題,不然他們指不定就出什麽問題。

江雲康要裝病,就讓書硯背著他出木府,長籲短嘆地上了馬車。

等回到承安侯府時,天也黑了,還是書硯背著江雲康回三房,一路上都有人看到。

他們剛進三房的院子,就看到林氏焦急地等在院子裏,看到江雲康被背回來,心提到了嗓子眼,“書硯,怎麽回事?三爺怎麽了?”

“回三奶奶,三爺吃壞了肚子。”書硯剛說完,林氏的臉就白了,趕忙讓彩萍去請大夫。

等書硯把江雲康放床上後,林氏的淚花眼看就要掉下來,江雲康趁大夫還沒來,趕忙解釋在裝病。

林氏的情緒上上下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掐了下江雲康的大腿,“你可嚇死我了!”

“娘子別生氣,這也是沒辦法。”江雲康求饒道。

林氏想到江雲康差點真吃壞肚子,又感到後怕,“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若是讓我知道,一定要打上門去!”

“娘子說得對,這種壞人前程的黑心人,就該斷子絕孫。”江雲康也很讚同林氏的說法。

等大夫來了後,幫江雲康把脈時沒發現什麽,但看江雲康臉色白白的,又說肚子疼,便只好開點養腸胃的藥。

三房這裏天黑後請大夫,動靜雖然不大,但也不小。

今晚江雲啟被向氏灌了酒留在房中,方才剛雲雨一番,江雲啟昏沈沈地躺著想睡覺,向氏卻滿面紅光地坐著。

“三郎竟然在這個節骨眼病了,可真有意思。”向氏若有所思道。

她轉頭看了眼閉著眼睛的江雲啟,“二爺,你說三郎此次會試,是不是要折了?”

“我怎麽知道?”江雲啟累得眼皮沈,翻了個身背對著向氏,“你這般幸災樂禍做什麽,三郎會試失敗,對你又沒好處?”

“怎麽就沒好處了?”

向氏下意識拔高音量,又趕忙放小聲,“你不知道別人怎麽說你嗎?正經嫡出公子,卻比不上一個庶出的。要是三郎真中個會員回來,你這個當哥哥的還有面子?”

“怎麽就沒面子?他是我弟弟,他的功名,不就是我們侯府的榮耀。”江雲啟心口突然湧上一股氣,坐了起來,睡意也沒了,“你就是小肚雞腸,和你這種人,實在沒話說。三弟一個庶子,往後都要依靠侯府才能為官,你個婦道人家,你懂什麽?”

一邊說,江雲啟就一邊下床。他本就不願意在這裏睡,無非是喝了點酒,才被向氏拉著留下。現在酒醒了,又聽到這些話,那點睡意都沒了。

向氏看江雲啟要走,頓時呆住,起身過去抱住江雲啟的腰,“我不說了,再也不說了,你這會可不能走。”

好不容易把爺們留下來,若是二爺這會走了,明兒個她就成笑話。就算心中再不願意,還是服軟撒嬌。

江雲啟被向氏這麽一抱,聽向氏難得地服軟,也嫌大半夜地換地方麻煩,這才安歇下。

次日天色大亮後,侯府裏的人大部分都知道江雲康吃壞了肚子。

這吃壞了肚子,自然也就不用去承安侯跟前侍疾,孟氏還派人來瞧一眼,不過張嬤嬤比較冷淡,只說讓江雲康好好休養。

倒是江雲成聽說之後,小跑著帶來了趙姨娘的偏方。

裝病的好處就是不用去請安,可以在自己的屋子裏隨便待著。

不過也有不好,來探病的人有點多。

江鴻飛和劉業到的時候,江雲康正躺在軟榻上陪安兒和順順玩。

林氏把兩個人攔在外間,“三郎現在不太舒服,就不和兩位見面了,免得過了病氣給你們,影響了明日的考試。”

江鴻飛伸長脖子往裏屋望,其實什麽都看不到,但能聽到一些小孩的笑聲,“我們就看看,若是三哥真有什麽事,我們也不能安心考試。”

“真不用。”林氏一早就不喜歡江鴻飛,這會已經是耐著性子說話,而且她看江鴻飛根本不是來慰問,而是幸災樂禍,“兩位回去吧,我不好多留你們。”

江鴻飛還是想親眼看下江雲康的病態,但劉業拉了拉他的胳膊,不讓他多說。

“哎,那就這樣吧。”江鴻飛遺憾地看著林氏道,“真實辛苦嫂嫂了,我瞧嫂嫂都瘦了一些,你也得註意身子才是。”

劉業聽得眉頭直跳,若不是他想關心下江雲康的病情,這會才不會和江鴻飛一起來。

他怕江鴻飛再多看林氏,在江鴻飛說完時,立馬拽著江鴻飛離開。

等出了三房的院子,江鴻飛立馬抱怨道,“你方才拉著我做什麽,我話都沒說完!”

“還請自重!”劉業放下這句話,便大步走了。

被留下的江鴻飛楞了下,過了會才指著劉業的背影道,“不解風情的木頭,你懂個什麽!”

院子裏,彩萍偷聽完江鴻飛兩人的談話,回去告訴了林氏。

“三奶奶,那個江鴻飛可不能再讓他來三房,每回看到您,那兩顆眼珠子就跟長您身上一般,太沒規矩了!”

林氏也很生氣,沈著臉吩咐,“你去和院子裏的其他人說,往後別讓江鴻飛進三房,只要看到他,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便是。”

這也是他們住得太偏了,若是和其他幾房挨著,江鴻飛必定沒這個膽子。

林氏深吸幾口氣,才進裏屋去。

看到安兒睡著,她不由放輕腳步,本想抱走安兒,卻發現順順沒有睡。

順順眨著大眼睛,和安兒面對面躺著,不哭也不鬧。

江雲康慢慢起身,接過林氏遞來的毛毯,給兩個小孩蓋上,輕聲對順順道,“順順也乖乖睡吧,待會等你們醒了,三叔再陪你們玩。”

順順往安兒那蹭了蹭,小手拉住安兒的胖胳膊,很快也睡了下來。

兩小孩睡了後,江雲康和林氏就坐在一邊玩。

一天的光陰很快過去,第二天去考場時,林氏再三叮囑不要吃離開眼睛後的食物。

江雲康到侯府外時,江鴻飛和劉業的馬車正好在前面,兩輛馬車算是同時出發。

等到考場時,江雲康也是由林源扶著下馬車。

前邊的江鴻飛看到後,失望地撇嘴,“我看他也還好嘛,沒病得起不來。”

劉業和江鴻飛分開走,不願搭理江鴻飛。

而江鴻飛走了有一會兒後,才發現劉業不在邊上,轉身找人時,卻不小心撞到一個人,“抱歉,兄臺你沒事吧?”

翁行鑫搖頭說沒事,看了江鴻飛兩眼,笑著打招呼,“我認得你,你是住在承安侯府的,對嗎?”

“是啊,兄臺和承安侯府有關系?”江鴻飛看翁行鑫穿著不錯,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一點。

“說不上有關系,就是和府上的三郎一起在江陵書院讀過書。”翁行鑫轉頭看了看,“不過我方才看到三郎時,他好像不太舒服,可是病了?”

“說是肚子不舒服,前晚大半夜還請大夫,矯情得很,我看他都沒啥事。”江鴻飛下意識說完,立馬搖頭改口道,“確實是病了,這個節骨眼生病,太讓人惋惜了。”

“這倒是。”

翁行鑫也嘆氣道,“最後一場考試生病,可不是什麽好兆頭。本來三郎有機會中會元,現在也不知道行不行。哎,三郎這運氣也太差了吧?”

“也還好啦,他之前都能中頭名,只要能中進士就好,也不一定要中會元。”江鴻飛自己的目標就是中進士,只要能中進士,就是他家祖墳冒青煙了,之前聽到別人說江雲康可能中會元,他心裏就不舒服。

什麽叫很可惜中不了會元?別人可是連中進士都難,江鴻飛越聽越酸。

翁行鑫笑笑不說話,辛苦讀書多年,誰都希望能中頭名,只是有些人本事太差了,不敢奢望而已。

“對了兄臺,我叫江鴻飛,不知你是哪裏人啊?”江鴻飛想再套個近乎,若是日後榜上看到對方名字,也能多條出路。

“我是京城的人。”翁行鑫說完後,便轉身往其他地方去。

一眨眼的功夫,翁行鑫就消失在人群中,江鴻飛惋惜地搖頭。

另一邊,江雲康遇到了於景山。

於景山剛看到他蒼白的面色,就過來問他是不是要死了。

江雲康不過是拍了點林氏的粉,讓自己看得氣色不太好,結果於景山過來就問他病成這樣是不是要死了。

他皺眉道,“不用於小公子費心,我不過是肚子有些不舒服,還不至於病到要死。”

“不會死就好,我還想著會試贏你呢,你可不能輕易死了。”於景山的目光上下打量完江雲康,還是有些不放心,“你這臉也太白了一點,你要是難受,倒不如放棄考試,免得把自己病死在考場。”

“於小公子,我說了我沒事,還是說,你很希望我會死在考場?”江雲康最不喜歡聽於景山說話,現在四周還那麽多人看著,只想快點結束話題。

於景山被江雲康問得噎住,撇嘴道,“你最好是不要死,我可不想勝之不武!”

話音剛落,翁行鑫就找了過來,看到江雲康的第一眼,也是問江雲康怎麽病成這樣?

江雲康沒回答翁行鑫的話,轉身拉著林源走。

翁行鑫被甩了個沒臉,面上不太好看,憤憤道,“這個江三郎好大的脾性,都到了這個時候,我倒要看看他這次能第幾名。要是連一甲都沒中,真是要笑掉大牙!”

於景山沒好氣地轉頭看翁行鑫,“那我也沒中一甲呢,是不是也很好笑?”

上次鄉試的名次,於景山一直沒放下。雖然別人不敢當面和他說,但他知道,那些人肯定背地裏說他會試一定不會中。

想到自己又要輸給江雲康,於景山非常不甘心,瞪完翁行鑫,就臉色臭臭地離開。

翁行鑫被於景山問了一句,瞬間僵住,怕於景山當場發火讓他難堪,他大氣都不敢喘,只能悄無聲息地跟上於景山。

不過在翁行鑫心裏,他覺得於景山能中貢士就不錯,更別說一甲前排名次。想到如果於景山名次不好,他多少有些擔心被遷怒。

等這些人都走後,方才聽到於景山和江雲康談話的人,也開始談論。

大家都看到江雲康的臉色不太好,有人替江雲康惋惜,“都到了最後一場,要是因此錯過會元,那也太可惜了。”

“這有什麽好可惜,他下來了,說不定咱們的名次就能往上爬一個。況且,他本來就不一定是頭名。”

“其實江雲康真的很有希望中會元,他能和文渝齊名,就說明才學足夠好。不過吧,他現在都病了,會元肯定不是他。”

聽到這話,大家不約而同地點頭,都表示認同。

會試人才濟濟,在那麽多優秀考生的情況下,想中貢士本就不容易,現在江雲康病了,就更不要說頭名的事。

這是大家一致認同的事。

不過江雲康退出會元的競爭,便有人說會元一定是文渝,也有人說不一定。

“你們別忘了,北齋先生門下也有幾名讀書厲害的學生。還有南邊的好些書院,也來了他們最厲害的學生。誰能中會元啊,還真不一定。”

這倒是真的,出色的學子太多,不到最後一刻的發揮,誰也猜不到勝出的人。

在其他人判定江雲康和會元無緣時,江雲康已經和文渝他們在排隊,等候考官的到來。

會試最後一場,考的還是策論。

江雲康這段日子,看了文渝的許多文章,發現文渝收斂了好些鋒芒。

同樣的,文渝也在研究他的文章。

兩個人常常探討到深夜,有時候鐘慶上門找木須先生喝茶,也會看看他們的文章。不過鐘慶一般不說好壞,最多提個一嘴,但也夠江雲康和文渝受用。

聽到考官敲鑼的響聲,文渝回頭看了眼江雲康,四目相對時,異口同聲地安撫對方,“一定要平常心!”

話畢,兩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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