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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重生之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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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秋澤要見我?”

白玉堂頂著一張臭臉,看著展昭臉上略顯吃驚的表情,悶悶地道,“是,他想見你,說是見了你才肯錄口供。你願意見他嗎?”

展昭上上下下打量了白玉堂幾眼,嘴角微勾,並沒有回答。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展昭說話,白玉堂有點沈不住氣,他盯著展昭臉上的微笑,不高興地追問道,“你到底怎麽想的,別總是傻笑好不好?”

展昭見白玉堂要急了,只好不再逗他,“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雲秋澤為什麽要見我?”

“誰知道那個變態怎麽想的!”白玉堂氣呼呼地說道,“最可惡的是頭兒他們,竟然非要那個混蛋的口供不可,還讓我回來問你。展昭,你要是不想去見他就交給我,我保證頭兒不敢逼你!”

展昭笑了笑,看著白玉堂緊張的樣子,心裏只覺得溫暖。

“小白,我覺得你好像變了很多。”

“我?”白玉堂一楞,不解地道,“我哪裏變了?”

“如果是從前的你,肯定不會幫包大哥來問我這個問題,你肯定在重案組就一口回絕,並且還會徹底隱瞞這個消息。我看得出來,你並不希望我去見雲秋澤,但是你還是把這件事轉告給我了,所以我才覺得,你變了。”

展昭的話讓白玉堂的臉色微微一變,他偷偷打量了展昭幾眼,發現對方的臉上除了微笑以外並沒有不高興的表情,才小心翼翼地道,“那麽,你不喜歡我的變化?”

“怎麽會!”展昭笑道,“這樣很好。你肯把這件事告訴我,是出於對我的尊重,也是出於對我的信任。發生了這麽嚴重的事之後,你還肯信任我,單從這一點看,我就十分感動。玉堂,我喜歡現在的你。”

“現在的我?”白玉堂別扭地皺了皺眉,“那你以前說喜歡我,都是哄我玩的?”

“當然不是!”展昭哭笑不得地看著白玉堂,“你這人怎麽總會把註意力放到詭異的地方。我們現在應該把註意力放到雲秋澤的口供上邊吧?”

白玉堂皺了皺眉,勉強接受了展昭的說法,“那個還是你拿主意吧,不過我猜,你肯定要去見他的,是不是?”

展昭盯著白玉堂擔憂的雙眼,輕輕地嗯了一聲,“我必須去。因為我也想要得到他的口供。雲秋澤這個人,對你我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我一定要把關於他的一切記載到我的報告裏。”

“你的報告有這麽重要?重要到你可以忍著惡心去見那個人渣?”白玉堂恨恨地看了展昭一眼,不悅地道,“其實雖然我的建議改變不了什麽,我還是想勸你別去。”

展昭笑了,他向著白玉堂招了招手。白玉堂撇了撇嘴,別扭了幾下還是忍不住湊到了展昭身邊。

白玉堂坐在了展昭身邊,展昭立刻靠了過去,將整個上半身倚在白玉堂的肩頭,瞇著眼睛對白玉堂道,“伯爵恐怖組織的幕後還有資助者,除了雲秋澤以外,他們很可能還資助其它的恐怖組織。雲秋澤是警方抓獲的級別最高的組織成員,我想你比我還要明白,他的口供對警方來說有多重要。”

因為喉嚨受過傷,展昭的聲音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從最初的清冽明快,變得有些沙啞低沈。白玉堂靜靜地聽著展昭的話,心裏就覺得十分心疼。這就是他的展昭,就算自己經歷了這麽慘的事情,還一直把公理和正義擺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白玉堂不得不愛這樣的展昭,卻又十分心疼和痛恨這樣的展昭。如果可以的話,他也希望自己可以不顧展昭的意願,把他留在家裏保護起來。但是他明白,那一定不是展昭想要的。白玉堂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必須承認,展昭所說的跟他所想的完全一樣,他們都認可這樣的道理,因此就不得不忍受那些讓他們痛苦的選擇。

就好像,當初的選擇。

想到選擇二字,白玉堂的心猛然躊躇了一下,他一把抓住了展昭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不住摩挲著。展昭心中一動,“玉堂,你又想起什麽了?”

“我——”白玉堂遲疑了片刻,最終卻用一種猶疑不安的語調回答了展昭的問題,“我在想那天。”

那天,在金紅公寓中的那天。白玉堂沒有多說,展昭立刻明白了白玉堂想要說的是什麽。

“那天,你是怎麽做到的?”展昭的語氣很輕快,就好像在央求白玉堂為他講一個有趣的故事一樣,微笑著問道,“我真的很好奇,面對雲秋澤的逼迫,時間那樣緊急,你是怎麽想到那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的?”

“兩全其美?”白玉堂撇了撇嘴,擡起手摸了摸展昭脖子上的疤痕,不高興地道,“只有你這種小傻瓜才會把這種結果叫做兩全其美。”

“已經不錯了不是嗎?”脖子上的觸感讓展昭感到很癢,他微笑著推開白玉堂的碰觸,笑道,“你想想什麽也沒有得到的雲秋澤,就應該痛快一點了吧?”

白玉堂沒好氣地瞪了展昭一眼,“我嚇都嚇死了,還痛快呢!”

“好好好,是我不對,用詞不當,不過你真的要給我講一講,我好奇嘛。”

“真拿你沒辦法。”看著展昭好奇得發亮的眼睛,白玉堂無奈地笑了笑,“其實我之所以有辦法傳遞消息給頭兒他們,還多虧了兆惠。”

展昭微微挑眉,“丁兆惠?”

“嗯。”白玉堂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嚴肅的神情,他看了展昭一眼,又勾起了嘴角,“我跟你說過,我跟丁兆惠從小就是好朋友。我們從不會說話的時候就認識,一起玩到大,上學工作都在一起,一直有很多只屬於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後來加入特警隊以後要執行很多危險的任務。有一次在聊天的時候,兆惠他突發奇想,提議我們兩個約定一個只有對方才能破譯的密碼來以防萬一。”

“丁兆惠的意思是,當你們中的一個人陷入危險需要傳遞消息的時候,使用這個密碼,另一個人就可以安全地接到消息?”

“是的。”白玉堂嘆了口氣道,“可惜還沒有用到,他就出事了。”

“但是他曾經把這個密碼告訴過蘇虹,因此你在找到雲秋澤以後,就偷偷利用密碼將消息傳給了蘇虹。”展昭終於將所有的事情串成了一個完整的答案。

白玉堂點了點頭,“你還記得上次在機場大巴上被韓龍劫持的事嗎?”

“當然記得。”展昭眨了眨眼睛,“我想起來了,當時我們需要當著韓龍的面給包大哥傳遞消息,你在短信裏只打了三個字母,就把所有事情都說清楚了。你當時發送的就是這種密碼,除你以外,這個世界上只有蘇虹可以讀懂這個密碼,對嗎?”

白玉堂笑了笑,“沒錯,那次我並不確定蘇虹能明白,只是打算試一試。但是過了那次以後我就知道了,我跟蘇虹之間有一個可以簡單快速溝通的辦法。”

展昭頗為感慨地看著白玉堂,微微勾起了嘴角,“這麽說是丁兆惠和蘇虹救了我的命,我想我應該當面感謝蘇虹才對。”

白玉堂搖了搖頭,“不必了,我們作特警的,這種你救我我救你的事情如果也需要道謝,就沒完沒了了。其實這一次我最應該感謝的是我們的兩位大哥,如果不是他們及時趕到,就算蘇虹把消息傳遞出去,那些售樓處的人也沒辦法逃過一劫。一共只有不到三分鐘的時間,一百多個人全部疏散完畢,真不知道他們在怎麽做到的。”

“我聽說,是公孫大哥提前下了疏散人群的命令,當時現場還有三個片區警員幫忙。在大哥他們到那裏之前,疏散已經進行了大概十分鐘了。”

白玉堂點了點頭,對展昭笑了笑,“所以,這一次是我們重案組和大哥他們一起救了你,當然,也救了我。展昭,我們要感謝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但是我更應該感謝的人,卻是你。謝謝你努力活下來,你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

你對我,有多重要。

只有在生死關頭,才能明白。展昭盯著白玉堂的眼睛,笑得溫柔而甜蜜,“玉堂,我已經決定了。”

“嗯?”白玉堂挑眉,“決定什麽?”

“我要去見雲秋澤。”察覺到白玉堂瞬間糾結的眉頭,展昭急忙揉了揉他的臉,接著說道,“不過他那麽恐怖,你要陪我一起去才可以哦。”

白玉堂的眉頭舒展了幾分,他無奈地捏了捏展昭的臉,悶悶地道,“你不說我也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去啊,笨!”

雲秋澤被重點關押在一個守衛森嚴的看守所單間,他是特殊的重犯,又剛剛大傷初愈,看守所為他安排了特別的守衛。

當展昭在白玉堂的陪同下走進審訊室的時候,一眼便看見了坐在一列長桌對面的雲秋澤。再見到雲秋澤的樣子,展昭多少有些意外,因為他沒有想到雲秋澤看上去竟然變了這麽多。

或許是因為受了槍傷剛剛才養好,雲秋澤看上去瘦了很多。此時他穿著深灰色的囚犯服,光腳穿著拖鞋,雙手被手銬靠在背後,脊背挺直地坐在椅子上,正面帶微笑地看著展昭和白玉堂。

“沒想到你肯來見我。”自從展昭進門,雲秋澤的目光就沒有從他的臉上移開過。還沒等展昭坐下,他就已經迫不及待地率先開口。

展昭看了雲秋澤一眼,微微一皺眉,不冷不熱地說道,“我只是很好奇,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雲秋澤看著展昭在白玉堂的照顧下坐在自己的對面,眉頭微微一皺,眼神之中閃過一抹黯然。

“其實你不必想這麽多,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現在好不好。”

“好?”展昭微笑,“我當然很好。你沒看到,我現在比你還要健康很多。”

展昭的話讓雲秋澤發出了一聲輕笑,他的目光在展昭的身上慢慢看去,最終停在展昭的脖子上。雲秋澤的眉頭再次皺了皺,“展昭,其實我應該對你說一句對不起。你知道,我本來並不想殺你。”

展昭一怔,他沒想到雲秋澤竟然說了這樣一句話。他不知道雲秋澤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即便是真心話,對展昭來說,這句話又有什麽意義呢?

想到這裏,展昭冷冷地看了雲秋澤一眼,答道,“其實你說的並不準確,你一開始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殺我的計劃。我不否認在我們相處的那幾天裏你的想法動搖過,但是最終你在殺我的時候卻沒有任何猶豫。”

“你這麽說,是在怪我嗎?”雲秋澤盯著展昭的眼睛,認真地問道。

“怪你?”展昭好笑地看了看雲秋澤,“我有什麽立場去怪你呢?你又不是我的朋友,你想殺我,我不會怪你。當然,你不殺我,我也不會感激你。雲秋澤,你還搞不懂嗎?對我來說,你只是白玉堂的敵人,自然也就是我的敵人。對我來說,我只需要想辦法將你繩之以法就足夠了。就好像現在這樣,我坐在你的對面,等著你供出你的全部罪行。這才是我最喜歡的感覺。”

雲秋澤深深地看著展昭,在聽到這番話之後,他的臉上也沒有出現過一絲慍怒的情緒。在展昭說完以後,他竟然輕輕松了一口氣。

“不管怎樣,能讓你有一點喜歡的感覺,對我來說也是不錯的體驗。畢竟在我們朝夕相處的那幾天裏,我能感覺到,你可是一點都不喜歡我,盡管,我們當時那麽親密。”

雲秋澤的話讓展昭眉頭一皺,白玉堂更是用力捏了一把椅子扶手,銳利的目光仿佛要把雲秋澤射穿一樣,眼神更是瞬間變得十分危險。

雲秋澤好像並不知道自己的話讓白玉堂的情緒變得很糟糕,他依然含笑看著展昭。雲秋澤的眼神讓白玉堂十分不爽,他冷冷地拍了一下桌面,“雲秋澤,你叫我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嗎?!還不快點交代你的罪行!”

雲秋澤瞟了一眼白玉堂,淡淡地道,“你想知道什麽?”

“你所在的組織,你的同夥,還有你的資助人。”白玉堂盯著雲秋澤陰郁的雙眼,冷冷地說道。

雲秋澤瞇了瞇眼睛,沈吟片刻,答道,“如果我把這些都告訴你,我一定會死。”

“你以為你不說就不會死嗎?”白玉堂冷冷地看著雲秋澤,“你犯的罪,即便是萬死,也沒辦法洗清了。”

“白玉堂,這麽多年你還是這個脾氣。”雲秋澤看著白玉堂,無奈地笑了笑,“我覺得你真不該來作刑警,你應該再回特警隊。你適合抓賊,可是你真是完全不適合審案。展昭,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問題再次拋給了展昭,展昭微微皺了皺眉,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並不了解當特警的時候白玉堂是什麽樣子,但是,在他為數不多的現場觀看白玉堂審案的經歷中,他也能得到跟雲秋澤相似的結論。白玉堂,的確不適合審案。但是誰說刑警一定要會審案呢?

“其實,他能把你抓進來就已經足夠了。”展昭不冷不熱地看著雲秋澤,“想想看,你當初不是信誓旦旦,說白玉堂一定不可能贏嗎?你精心設計了一場心理劇,就是想要治好你自己的毛病,同時給白玉堂致命的打擊。但是你看看現在,白玉堂的病已經完全好了,我也死裏逃生,好好地坐在這裏,而你呢?你的病怕是永遠都沒希望好了吧!”

展昭很少這樣不厚道地詛咒什麽人,即使對方是傷害過他的罪犯,展昭也通常會用理智專業的態度去對待他們。但是雲秋澤顯然是一個例外,即使像展昭這樣的人,也做不到面對雲秋澤的時候好聲好氣。他壞心地給雲秋澤下了個結論,其實這也是他自己的願望,他真希望雲秋澤被槍斃或者被關在精神病院裏面住一輩子。這種混蛋害人精,不見天日才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可是讓展昭沒想到的是,在聽完自己這句話之後,雲秋澤竟然笑了。他盯著展昭的眼睛,輕輕點了點頭,“白玉堂的病已經好了,而我的病卻沒有好。但是在我看來,我跟他並沒有什麽區別。我想唯一的不同就在你的身上。白玉堂的病,是因為你的存在才好的,我說的對吧?”

展昭沒有回答,他只是冷冷地看著雲秋澤。雲秋澤微微挑眉,繼續說道,“既然如此,展昭,我想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去找你來做我的醫生,才有希望治好我的病,你說對嗎?”

展昭心底一驚,白玉堂卻已經忍無可忍,他猛然起身向著雲秋澤沖了過去,並同時厲聲喝道,“你放心,你這輩子都沒有這個機會了!”

展昭心道不好,急忙以最快的速度跟上,拉住了就要撲過去狠揍雲秋澤的白玉堂。

“展昭,你放開我,我一定要教訓這個混蛋!”

“不!小白,我們走吧,現在已經沒必要再對他動手了!”展昭死死拉住白玉堂,直到可以確保白玉堂不會因為沖動而犯下錯誤之後,才冷冷地對雲秋澤說道,“你想見我,你已經見到了。我希望你能履行你的諾言,交代所有罪行。”

說著,他連拉帶拽地將餘怒未消的白玉堂拉出了審訊室。

展昭拉走了白玉堂,雲秋澤一直面帶微笑地目送著他們兩個人出去,直到大門被白玉堂狠狠摔上,他才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這個混蛋!竟然敢當著我的面威脅你!”一出門,白玉堂就氣急敗壞地砸了一下墻,巨大的響聲讓展昭心裏一驚,不用感受他就知道,那一下肯定會把白玉堂的手砸得很痛。

展昭無奈地嘆了口氣,認命地上前給炸毛的家夥順毛,“你打了他又有什麽用?他只剩下半條命了,你不小心再把他打死,白白惹一身麻煩。”

“哼!當時真應該直接就打死他,頭兒的槍法太遜了!”

“呵呵,我原來還不知道,原來有人對我的槍法有這麽大的意見。”不知道什麽時候,包拯好像一道幽靈一樣出現在白玉堂和展昭的身後。

白玉堂渾身一抖,急忙換上了一張笑臉,轉過頭嬉皮笑臉地對包拯道,“哎呀,頭兒,我那不是被裏面那個混蛋氣糊塗了嗎?誰不知道您老人家是重案組的神槍手啊,連我都不是您的對手,呵呵呵呵呵。”

“得了吧,聽你說話我牙都酸了。”包拯錘了白玉堂一拳,然後深深地看了展昭一眼,關切地道,“展昭,看你的樣子身體應該都恢覆了?”

“我沒問題了,包大哥。”展昭微微一笑,靈動的雙眼染上一抹促狹,“包大哥,這段日子師傅他老人家沒少欺負你吧?”

包拯一楞,隨即無奈地笑了,“可不是,幸虧你沒事,不然他肯定會帶著他那個侄子,把重案組拆掉的。”

“咦?說起師兄,我好像很久沒有看到他了。”展昭眨了眨眼,努力地思索著他最後一次見到趙禎是什麽時候。

“趙小禎啊。”包拯笑了笑,“好像自從龐統傷愈出院以後我就沒見過他了。老趙頭兒說他好像也去了A市,不知道做什麽去了。”

展昭思索片刻,還是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但是沒等他繼續細想,旁邊一只吃醋已久的白警官已經忍無可忍。他戳了戳展昭的胳膊,不冷不熱地說道,“你的這位師兄一向是大忙人,等他忙夠了就會不請自來的,你擔心什麽?”

“哦。”對白玉堂已經十分了解的展昭當然聽出了白玉堂話中酸溜溜的味道,急忙打住了關於師兄的話題,老老實實地閉了嘴。

包拯看著這兩個小家夥,只能無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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