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這裏如此偏僻，冬天更是寂涼。幾位能夠堅持這麽多年，也是不易。”在這裏，紹離不便開口，南宮淺只是看戲，張楠更是不願開口，作為一個小小的‘捕快’這些事情自是由她來做。

“為了給家裏賺點銀子，這樣也好。我們都是腿腳有些不便，或是身上有些暗疾，一般的工作不需要我們，能夠守守船也是好的。”那守船人憨厚一笑，沒有想到這個小女娃會這樣關心他們。

“暗疾？”莫桃夭擡頭，有些疑惑的看向幾人。

“實不相瞞，其實我們是從邊境退下來的老兵，身上都有些不便。”那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

邊境的老兵，難怪能一眼看出他們幾人的不凡，又可以在短時間內平靜下來。經歷過戰場殘酷的，的確還是與旁人不同。

“我聽說從邊境下來的老兵，不都是有撫恤的銀子嗎？為什麽會……”莫桃夭沒接著說下去，言下之意不明而喻。

那守船人有些疑惑，看了一眼莫桃夭道，“這撫恤的銀子咱們從來沒有拿到過，不止是我們四人，那些以前就退下來的人也從沒有見過。”

聽到這話，莫桃夭微微一楞，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身側的南宮淺。他是京城中人，又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這等事情還是他最為清楚。

“不過是被人擋了下來，這種事情常有。”看見莫桃夭的視線，紹離眼眸一沈，俯下身子在莫桃夭耳邊咬牙道。

她應該早就想到，這世上做官的貪墨，最後受苦的還是百姓。尤其是這些為大周江山浴血奮戰半生，最後回來卻還是落得如此悲涼下場，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些道貌岸然，說著兩袖清風的為官者所為。她雖想為這些人做些什麽，可是她沒權沒勢，做不了什麽。

莫桃夭嘆了一口氣，看著面面相覷的幾人道，“這件事情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至於是真是假，我也不知。倘若朝堂真有其事，想必也不會虧欠你們。你們為保衛大周做了這麽多，他們又怎麽會不為你們著想。”

聞言，南宮淺挑了挑眉。他很清楚莫桃夭說的這些話不過是為了說給他聽，他作為錦衣衛，又是皇上的左右手，這等事情自然是由他上報最好不過。

“哈哈哈哈，不管是真是假，若是邊境的那些兵小子們知道，有人這般為他們著想，說不定在戰場上面還能多取幾個敵人的頭顱。”

莫桃夭靦腆一笑，“大叔客氣了。”

短短幾句話，莫桃夭贏得了幾人的好感，之後氛圍也熱鬧了不少，說的話也漸漸多了起來。不過這僅限於莫桃夭與四位大叔之間。

不知想起什麽，莫桃夭開口問道，“大叔們說常年在此，想必對哪日哪家人運貨出去也是很清楚吧。”

那守船人點點頭道，“雖說不上全記不住，但是至少一些大戶人家還是記得住的。”

“那，不知大叔還是否記得莫家運輸到河陽縣的那批貨物的那日？”莫桃夭眼眸微閃，開口問道。

“那是自然，莫家作為最大的糧商，我又怎麽會忘記。”那男人點點頭。

在這渡口距離桃源縣還有些距離，消息屏蔽，看來他們還不知道莫家的事情。不過這樣更好，方便他們套話。

“大叔記得那一日可是發生過什麽事情？”

153、江家的心思

“大叔可記得那一日發生過什麽？”

莫桃夭輕聲開口問道，同一時間，那臉上明顯有些不耐的張楠也認真了幾分。

守船人微微一楞，隨即回憶起那一日的情形。片刻後，那守船人搖搖頭，“和往常一樣，沒什麽特別。”

聽到這話，莫桃夭不由皺了皺眉，按照她的猜想，怎麽也不會得到這樣的答案。若不是她猜錯了？還是說並不是選擇在那一日動的手？

“不過……”守船人似乎又想起什麽，眼睛一亮道，“那一天也是特別，竟然有兩家糧商同時出船，雖然運送的地方不同，但也是特別。”

“那你還記得那一日同莫家一起出去的是哪家？

”

“似乎是……是江家。”守船人一拍桌子道。

江家？莫桃夭眸色漸深，若只是這麽一個江家，他們又有什麽膽子做這些事？忽的，腦海中靈光一現，不由轉頭看向紹離。若是她沒有記錯，這個江家，似乎就是瑞親王的手下。

這麽想著，莫桃夭心底漸涼。莫家與河陽縣的交易是在周朔來之前就定下來的，倘若這其中真的有瑞親王的手筆，恐怕他們早就已經盯上了莫家。他們想的或許是以此來威脅莫家，或者出手救莫家，好將他們收入旗下。只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半途竟然會殺出個紹離，將他們這個計劃打亂。後又有周朔一事，所以這次才會那麽快的爆發。

“那日，江家與莫家的貨物可是放在一出？”

“運來渡口的貨物都是收在一起，但是放的地方不同，不過兩者之間只是隔著一條小道罷了，畢竟將近年底，東西也不少。”守船人並沒有發現莫桃夭的異狀，接著說道。

“那搬運東西的人呢？”

“那些人？都是我們渡口搬運的夥計。姑娘這般問，莫不是出什麽事了？”

莫桃夭垂眸，若是如此，江家的可能性又大了些。不只是他們莫府中有人被收買，這些搬運貨物的人也是被刻意安排好的。

掩去眼中的情緒，莫桃夭搖頭道，“沒有什麽事，我不過隨口問問罷了。不知這渡口是否在造些什麽？”

“姑娘是看到門口不遠處的沙石了吧。”守船人笑道。

莫桃夭毫不否認的點頭。早在她靠近這屋子時，她就註意到了堆積在哪裏的沙石，若是沒有猜錯，這些沙石就是與那些貨物中的一樣了。

“這些沙石是用來造新房的。”守船人含笑道，“姑娘也看到了，我們這裏只有這麽一間遮風擋雨的小屋，咱們四個大男人擠在這裏也不方便。而且到了陰雨天，這屋子更是潮濕不堪，冬天也是如此，這些寒風啊，就是從那些縫隙中吹進來的。雇主關心我們，所以便準備在這屋子旁邊造個新的。”

聽的出，守船人對雇主的打算感到十分高興。勞累半輩子，有人這樣關心他，不管是誰都會感覺溫暖，更何況這些在軍旅中打滾，憨厚的漢子。

不論這理由是真是假，單憑這一點，莫桃夭也不能說些什麽不好的。

“聽大叔說起來，這雇主倒是好心腸。”煙波流轉，莫桃夭輕笑道，“只是不知這雇主是何人？”

“這......”守船人微微一楞，黝黑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可以的紅暈，“這我倒是不知，這些話我只是聽那雇頭說的。”

雇頭？蔥白的手指輕輕在桌上敲著，“那不知這雇頭是？”

守船人毫不保留的告訴了莫桃夭那人的身份，她自然是不認識，但是她知道等這件事情結束後，紹離必定會派人去調查此人。

渡口向來是被官員控制，可在桃源縣卻不是。這或許是與這渡口是在兩縣之間，不好管理；又或者是，前任知縣與陳杭顏之間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勾當。不過現在兩縣都換了人，這個渡口的歸屬問題也很快就能解決。

只要等紹離與林子文接手後，派上衙役在此監督，這種事情也可以杜絕。只是......

“大叔，若是這渡口被紹大人接管，你們可是願意。”自古民與官之間存在一個微妙的關系，她不能肯定這些原本在這裏討生活的人是否願意被人管束。

“紹大人？你說的是今年那個新上任的年輕縣令？”守船人一怔，問道。

“不錯。這渡口不管在哪裏，都是由地方官員管理。紹大人初初上任，衙門中事務繁忙，將此事暫且放在了一邊。如今這大小案子也處理的差不多了，他自然是得空會來接手此地。”

室內一片寂靜，四名守船人皆是沈默，不知在思考著什麽。紹離也是毫不擔憂，只是嘴角噙著笑，一如既往目不轉睛的看著莫桃夭。對於那死人的想法自然是無法改變他接手的事實，只是他的夭夭想要顧及別人，聽他們的意見，他也不會阻止。

就在莫桃夭以為他們心有不願，想要跳過這個話題時，那人開了口，“我們雖然在此呆了許久，但是桃源縣裏的消息我們也是聽說了不少。那新上任的縣令雖然年輕，但是他的為人以及處事都被百姓稱讚。他也破了不少大案，為那些死去的人們伸冤，桃源縣得此大人，是我們之福。那位大人想要對渡口控制，我們自是歡迎。其實你們不知，沒有管理，這渡口時常有各種矛盾發生，若是有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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