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以外的人行禮，不用自改稱呼，否則他今日一定好好教教這紹離什麽是以下犯上應有的責罰。

“離世子這話實在可笑，本王一直在父皇面前表現優良，又何必眼巴巴的前去表現。本王可不是那些恃寵而驕之人，以為自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無人敢得罪。”周天熠陰笑一聲，他心知此次有著幾雙眼睛盯著，一些話不適合在此說公開講明。

“惠王這一番含沙射影的話想表達什麽？莫不是想說皇上識人不清？”

“你休得胡言亂語，本王什麽時候說過這些話！”

“那可能是本世子理解錯了，本世子向來單純，惠王若是想說什麽便直說罷。不然若是讓人產生什麽誤會，可就麻煩了......”紹離嗤笑道。

這狐貍還真是陰險！莫桃夭嘴角輕揚，他若是單純，恐怕這世上無論是誰都是單純的了......

“這位小姐果然如離世子所說那般國色天香，只是這女子光有容貌可不好，離世子這般優秀之人，秦王府這樣的大門，可不會只為一個女子敞開。”

見挑釁不了紹離，周天熠將這把火燒到了莫桃夭的身上，他也想看看這女子究竟有什麽地方值得紹離這般花費心思。

“惠王說的是，只是秦王府當家做主的是老王爺，之後做主的還有世子爺。小女子既然跟隨了離世子，自然是夫唱婦隨。”莫桃夭輕聲說道，並沒有因為周天熠的話為難。

她的言外之意無非是秦王府還有當家做主的人在，哪裏還輪的到他在這裏指手劃腳。

“夫唱婦隨這話說的好！”周天熠哈哈大笑，眼中卻無絲毫的笑意，他並非蠢人，莫桃夭言語中的意思豈能不明白。他本以為這是一塊好啃的骨頭，沒想到竟然和紹離一般那樣滑溜，讓人不好控制，還惹了一身腥，“姑娘當真是個妙人，若是哪一日離世子欺負與你，本王給你做主。”

莫桃夭淡笑不語，若真是找他恐怕就不是做主那麽簡單了。更何況這光明正大的橄欖枝，她怎麽可能接。先不說他們之前有過節，就憑之前紹離對他說的那些話，他恐怕都暗恨於心。

見莫桃夭不語，周天熠慢慢掩去了臉上的笑容，不過一個低賤的商戶之女，竟然也敢給他臉色看，這麽想著，臉上也不由多了分陰鶩之色。

“據本世子所知，這奉天府尹的位置似乎空閑了下來，若是有機會，惠王不如去皇上面前舉薦一番。”紹離平淡無奇的聲音響起，輕瞥了一眼周天熠臉上的神情，又移開了視線。

他怎麽敢再去周文帝面前添堵，這紹離是故意提起此事。

就在周天熠打算開口時，紹離意味深長的話卻是讓他閉上了嘴。

只聽見他說道，“本世子忽然想起來，那紫河車一案中還有樣東西沒有給皇上，想必這樣東西能引起不少人的興趣。本世子還要帶夭夭去見皇上，惠王若還是有事可以等我們回來再說。現在麽，還是以免誤了時辰為好。”

紹離淡然一笑，拉著莫桃夭從周天熠身旁緩緩經過。

此時，在紹離的警告下周天熠不敢再攔。只能陰沈著臉看著兩人漸漸走遠......

126、君心難測

“噗嗤！”等走遠後，莫桃夭終於忍不出笑出了聲。

“什麽事兒惹得夭夭如此開心？”紹離垂眸看向身側的女子，嘴角漾著邪肆的笑容。

“他好歹也是皇子，你這番警告就不怕適得其反？”

“若他還不是蠢的沒救，選擇息事寧人便是最好的辦法。”拿起折扇輕輕敲了一下女子的腦門，如願以償的看到對方蹙起了眉，才收回手。

若是惠王聰明，自然知道自己面對的敵人是誰，與其和紹離糾纏，倒不如去將這個心思放到如何在諸子中脫穎而出上去；更何況，他現在應該想的是，怎樣在他不能安排人手去接管奉天府尹這個位置的前提下，讓他的那些兄弟也不能接手。與其把這個位置給他們，還不如給一個中立派，才能更好的減少損失。

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後，莫桃夭不由自主的睨了眼雲淡風輕的紹離，他便是從一開始就猜到這一點才會這樣有恃無恐吧。

“怎麽？是不是發現你的未來夫君特別的風流倜儻，英俊不凡？”察覺莫桃夭的視線，紹離幾不可見的挑了挑眉。

“這些我倒是沒看見，就是看見了一只搖著尾巴的大尾巴老狐貍......”莫桃夭小聲嘀咕著，即便如此，這喃喃聲還是落入了紹離的耳中。

不可置否的翩然一笑，夭夭說他是狐貍便狐貍，倘若他不是狐貍還騙不到這只小野貓呢。

少了找麻煩的人，他們的腳程夜還是快不了多少。先不說這來來往往的僧人，看到了還要道聲“阿彌陀佛”，還有那些在寺中的達官貴人，見著了還少不了上來一番問候。莫桃夭此刻知道為何紹離要這麽早便帶她出來了......

到周文帝居住的廂房用了近半個時辰，在那得到準許後，紹離拉著莫桃夭的手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朕道是你為何這麽迫不及待的來請安，原來是上朕這兒炫耀媳婦兒來的。”

“臣見過皇上！”

“民女給皇上請安！”

莫桃夭進門後便隨著紹離行了一禮，並沒有來的及擡頭看那龍顏，只是從這聽起來年邁卻不失威嚴的聲音中便可以大致聽出，這常年浸淫權勢，又在這位置上坐了幾十年的周文帝老而不庸，餘威尚在。

“在靈臺寺便免去這些凡俗禮節罷。”周文帝擺擺手，示意二人起身，一雙飽經風霜且銳利的眼睛看著莫桃夭道，“擡起頭來讓朕瞧瞧，是怎樣的一個丫頭，讓這個不動凡心的紈絝世子給動了心！”

應了一聲，莫桃夭緩緩擡頭，只見周文帝只著一身便服，坐在木椅上，一雙高深的眼睛此刻正打量著她，那波瀾不驚的眼睛，竟然讓她猜不出對方在想些什麽。

倘若忽視那從周文帝周身散發出來的高高在上，尊貴威嚴的氣勢，此刻在她眼前的也不過是一位普通的老者。

明明聽說這周文帝六十不到，可卻已經如此老態，可見平日裏憂心的事兒也不見得少。莫桃夭斂眉，掩去眼中的神色。

“倒真是一個生的花容月貌的姑娘，氣質也算上乘，這倒確實可以與京城三絕齊名。”周文帝讚賞道。

“皇上，臣找的媳婦還能差了不成？您這是看不起臣的眼光麽......”紹離撇了撇嘴道。

“你瞧瞧，朕還沒說什麽，這小子先委屈起來了。收起你那副德行，你離世子是怎麽樣的人，朕還能不知道？朕好歹也和秦老王爺經常一起敘舊，你的那點兒小事朕都知道！”周文帝沒好氣的瞪了眼紹離。

“臣說呢是誰出賣了臣，原來是家裏的老爺子啊......”紹離幽幽一嘆，有些無奈道。

“什麽老爺子，對自己的爺爺也這般無禮！朕還真是擔心，若秦老王爺故去後，這偌大的秦王府交到你手上打理豈不埋汰了它的威名！到時候丟的可是你爺爺以及你父王的臉！”

周文帝的話雖聽起來像是擔心秦王府以及紹離的未來，可是莫桃夭卻聽出了這話下的平淡無奇，甚至是期待如此。她不由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看了眼紹離，只見他面色如常，不見絲毫的不快。以他的聰明自然能品味出這話的意思，可是他卻無動於衷，想必是這樣的話聽多了吧。

“老爺子還能活上一些時間，這秦王府臣還沒有管的打算。”紹離挑眉一笑，沒心沒肺的說道。只是眼底的暗芒卻是被他很好的掩藏起來。

聞言，周文帝滿意的瞇了瞇眼，再次將視線放在了莫桃夭的身上。他所知道的一些消息在他們剛踏入京城便知曉，只是在昨日，暗衛才將所有的資料送上來，出乎他意料的是，這莫桃夭雖然看似是桃源縣千裏之外的商賈之女，但也和朝中的一位官員有關，更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女子竟然女扮男裝如此大膽，可偏偏此女卻是聰明伶俐，讓他不由的想這場婚賜的對或不對。

不過周文帝轉念一想，他金口玉言反悔這是不可能；再者，對方不過是一個女子，又能成什麽大事？雖吃不準紹離是否是真的爛泥扶不上墻，但僅憑一個她也改變不了什麽。

這麽想著，周文帝看向莫桃夭的目光也柔上了幾分。

周文帝的變化莫桃夭自然是註意到了，秉承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心思，莫桃夭垂著頭，只等周文帝的發問。

“聽聞你是莫家五姐兒，不知你與莫睿是何關系？”

“回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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