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看來，倒真的是許久沒人走動的痕跡。高松的古樹灑下一片陰霾，偶有葉間摩挲的‘簌簌’聲，在此處顯得異常孤冷。

“大人且看，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底下那龍須草的位置。”莫桃夭遙遙一指。的確這個位置能夠看到那山腰處，可若是從下往上看......

“若真處於這個位置，那底下的人未必能看得清上方。”一直充當木頭人的馮清終於在此時開口說了一句話。

莫桃夭驚愕不已，看向馮清道，“大個子終於願意說話了！而且這個話說的確實很有水平！”

“並不一定要真的看見。”見莫桃夭調笑馮清，紹離淡淡一笑，並未阻止。

“只要站在上面的人認為下面的人能夠看到他就行了！大人是否想表達這個意思？”林子文道。

紹離不可置否點頭。

人在做一件壞事時，都會心虛。屆時草木皆兵，只要有風吹草動，便都會下意識的認為有人發現，從而造成心裏猜測緊張。

風吹過隙，葉間摩擦。在“沙沙”聲中，似真有不知為何物的東西啼叫著，一高一低，一長一短。低若嗚咽，高若嘶鳴。即便在白晝，也顯得異常詭異、陰森......

“今日我們還要想昨日一般？”林子文壓下心中發毛之感，問道。

“自然！”莫桃夭點頭道。

此處密林雖大，但能夠看見對面的也只有一部分地區，所以搜尋起來並不麻煩。眾人在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裏，就將周圍翻了個遍。

最終幾人將目光投向了一株荊棘旁。

雖然不明顯，但是撥開上面一些落葉後，那地上的泥土顏色明顯與周圍不同。從表面上都偏為淺黃，但那淺黃上，還有著一些暗紅色的泥。

“這種紅土只有在地下一寸，也就是接近與這柱荊棘根部位置才有。”莫桃夭摸了把地上的紅泥，放在手中搓碾。

“有趣，明明該是在地下的紅壤卻在表層出現，這地下莫不是埋葬了什麽寶藏不成。”紹離勾唇輕笑，邪媚的眸中異彩連連，對於這地下所埋的東西，他還真是不一般好奇。

“眼下我們並沒有工具......”莫桃夭抿唇為難道，“要不然我們明日......”

紹離伸出三指，輕輕貼上女子的櫻唇，指下女子的柔唇柔軟異常，紹離眸色漸沈，深如潭水。想到那日的吻，那觸感至今記憶猶新，若非此時此景不對，他必然要將這遲鈍的小女人狠狠欺負一番。

本欲說話的莫桃夭被男子打斷，鼻尖盡是男子手中淡淡的清香。唇上的壓迫讓她很是不適，下意識的伸出舌頭就欲舔唇，那柔軟的香舌不經意間撞上了男子白皙的手指。莫桃夭驚鄂的立馬縮回了舌，一雙眼不知所措的看著紹離。

雖然女子的動作快，可手中的觸感更是明顯。當女子濕漉漉的小舌觸碰他時，紹離的腹間燃起了一團火，眸中愈發深沈。

此刻他痛恨周圍有人，有些不爽的看了馮清一眼，氣惱的收回了手。女子只是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卻害慘了他......

感覺到紹離那欲求不滿，略帶幽怨的目光，馮清感覺背脊一涼，似乎，主子不喜？

這只是眨眼的時間，有人卻如同度過了漫長的歲月。這其中發生的事兒，也只有莫桃夭和紹離二人知曉。

輕輕咳了兩聲，紹離勉強找回聲音，只是還略帶沙啞，一本正經道，“本官早已料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便讓暗衛隨身帶著。”伸出手喚出暗中幾人，只見那幾名高挺的黑衣男子手上都拿著與他們極不相稱的鐵鍬，畫面要多奇怪便有多奇怪。

莫桃夭原本還尷尬的心情，在見到幾人撩著袖子，埋頭苦挖的樣子，也是散了去，不自知的勾起唇角。

見莫桃夭不再拘束，紹離嘴角上揚，小聲說道，“本官的暗衛自從遇到夭夭後，便從一等暗衛變成了勞役工，而且還是專門挖坑的，夭夭你說，是否要給他們加些俸祿？”

43、六十四具白骨

聽到男子磁性沙啞的聲音，莫桃夭微微擡頭，男子俊秀的面容便進入她的視線，想起方才那暧昧，當下不免有些臉紅。

不由轉移開視線道，“大人的暗衛自然由大人負責，更何況他們也是為了幫大人辦案！”

“呵”紹離輕輕一笑，泛著波光的雙眸看向女子，道，“夭夭你猜，等下這地裏挖出來的會是什麽寶藏？”

“要我猜恐怕會是會讓大人心驚的寶藏！”莫桃夭斜睨了一眼，見男子淡笑不語，撇撇嘴收回視線。

隨著層層深入，已經有不少紅壤被挖掘而出，眾人神色各異的看著那坑洞。

‘叮’的一聲撞擊，土壤中顯露出了一塊白骨，雖只是小小一塊，但卻讓眾人眼前一亮。這一趟不算白來，紹離命令幾名暗衛加快速度。

有了一塊，之後便是接二連三的出現。

不斷的有白骨挖出，莫桃夭直接在地上開始拼接。隨著一具具不完整的屍骸在她手下成形，莫桃夭的眼眸慢慢沈寂下去。

“大人，這坑裏的屍骸絕對不止這麽一點！”莫桃夭用手指了指地上的十幾具屍骸道，“還要麻煩幾位暗衛大哥緊接著往旁邊、往下挖……”

日頭偏西，地上已經鋪滿了一層森森白骨，初步一數，能夠分辨出的有三十二具屍骸，這還是不計旁邊堆積著的、無法判斷的屍骨。

陰冷的風吹來，看著地上還沾染這些許紅壤的屍骸，讓人的心中發麻。雖然在之前李家一案中已經見過更惡心的，但這還是第一次出現數量如此巨大的無名屍骨。

“大人，經過判斷，這些應該都是二十上下的婦女！”莫桃夭手捧著頭骨，細細翻轉著，“而且這些婦女應該都是臨近生產……”

聽說過莫桃夭的骨齡判斷法，眼下對於莫桃夭的驗骨自然無人懷疑。

“夭夭怎知這些都是臨近生產之人？”紹離在女子身旁蹲下，細細看著她手中的動作。

將手中剛剛挖出的屍骨在一具無頭屍骸上放下，莫桃夭轉頭看向不遠處堆積的白骨。所有的白骨經過一個下午已經全部挖出。

“我並非從這三十二具屍骨中判斷出來。”莫桃夭道，指向不遠處的白骨，“那些就是我判斷的依據。”

“大人一定好奇為什麽我不將那些白骨覆原。並非我不想，而是我不能拼！”莫桃夭道，“我還沒有這個能力，將不過九個月大、還無完全擁有自己特征的嬰孩拼接而出！”

“你說那些都是嬰孩！”林子文一驚，眼中盡是不可思議。

“準確來說，應該是還在母體腹中的嬰孩……”莫桃夭諷刺一笑，“我看過這些屍骨上的痕跡，每個胸骨上都有裂痕，下體的骨骼沒有絲毫變化。據此大概可以判斷，這些女子應該是直接被人一刀破開胸腹來取出孩子。”

一語落下，四周沈寂。莫桃夭看向幾人的面色神情，即便是紹離，眼中也是驚愕。在這裏必定是沒有剖腹產這種說法，畢竟這裏的縫合沒有那麽好，也會感染細菌。

這些人剖開婦女的肚子，是為了實驗剖腹產子？還是另有目的？此刻這些問題還不好判斷。莫桃夭掩去眼中異狀。

“桃夭你說……這些孩子都是……被直接剖開肚子，拿出來的？”林子文一臉不可思議，這些他聞所未聞。

“可以這麽說！”莫桃夭點點頭，“若我沒記錯，曾經衙門裏有關孕婦的案卷，不知大人……”

“本官會令人去拿！”紹離喚來一名暗衛，吩咐幾句，便見那人幾個閃身，消失在林中。

“這裏的婦人的白骨有三十多具，恐怕這其中不僅僅只是桃源縣的人。”林子文在一旁出聲道。

“既然如此，我們還真不得不再去一趟清平縣衙了……”紹離悠然一笑，對身後幾人吩咐道，“將這些白骨帶上，咱們一起再去見見陳大人！”

昨日已經見過陳杭顏，他已經給幾人下馬威，今日說什麽都不能再想昨日一般對待紹離等人。

沒等多久，陳杭顏的笑聲便從屋外傳來，“紹大人不是在查案嗎，今日怎的得閑來此？”

紹離放下手中杯盞，客氣道，“本官不慎又發現一起案子，思來想去也找不到原因，只能請陳大人一起來偵破此案。”

“哦？有什麽案子會難倒紹大人？”陳杭顏坐下，看似精明的眼中露出嘲諷之色。

關於紹離的名聲他可是聽說過，前不久就連京城都轟動的大案，不就是此人解決。眼下看來，不過運氣好些罷了。

“本官在荒石郊對面山上的鬼泣林中，挖出了三十二，哦不，是六十四具屍骨。”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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