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心有猛獸細嗅玫瑰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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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心有猛獸細嗅玫瑰24
白日裏富麗堂皇的城堡，在黃昏後竟顯得格外詭譎。
原青已經註意到護衛身下的黑影與墻根的陰影漸漸融為一體，就像水滴融入了大海，好像與護衛完全脫離了一般。
原青擡步向前走的時候，經過走廊的一扇外開窗，橙色的晦暗陽光原本照在地板上，在他經過的時候，又上移照在了他的身上，將一切都模糊成沙。
這一切都像是某種前奏。
昭顯著今夜並不平靜的前奏。
原青微微垂眸，看到自己的身上不再是那夢境原本穿著的金裙，而是白日裏的吊墜紗裙。
每一顆寶石都在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原青隱隱感到……
他即將會看到一點兒……隱秘的東西。
白裙的美人走入了黑暗。
他走過黑漆漆的回廊，踩著旋轉的樓梯向上爬，然後發現身後的護衛早已消失不見，在轉身的時候，後方只有幽暗的淡黃色的燈光。
但是似乎有別的視線。
原青望著一處黑暗的墻角陰影，緩緩地眨了下眼睛。
那漂亮的眼睫稍稍掀動著，乳白色的脖頸肌膚裸露大半，嘴唇透著點殷紅，仿佛將金子揉碎了灑滿他的全身。
暗淡的光線不可奈何美人分毫。
哪怕在如此陰暗的地界，他的儀態也不會失誤半分，肩頸的曲線叫暗處的人無可避免地心神搖曳。
至於暗處的人會是誰……？
原青淡淡地盯了兩秒，眸光稍轉便偏回去了臉頰，手中托起的裙子輕盈地隨著他的腰身擺動著，在狹窄的拐彎處，綺麗的身影慢慢消失。
像是一朵落下點點陽光雨露的白雲，施施然飛遠了。
陰影中的少年慢慢走出來。
他拿著一把劍，神色陰晴不定地跟了上去。
“鋥”劍尖在墻壁的石磚角落劃出一聲尖利冷厲的聲音。
明明劍身上並未帶血。
可劍尖蹭過的地方，底下的磚面上卻暈開了鮮艷的血滴，還帶著溫熱的白汽兒。
而在少年的身後，宮廷士兵的屍。體倒在血泊中——只是這景象，像血滴一樣，只隱隱出現。
它們就像是兩條交錯的時空，突然被強融在一個時間線進行著。
記憶的影子和夢境的幻覺，在一個分裂的大腦中爭鬥，然後被“鑰匙”開啟。
---
原青耳邊突然傳來一點細微的電流聲。
緊接著是少女的呼救聲。
低跟“噠噠”的奔跑聲。
混合著哭泣的尖叫聲。
他大腦突然發暈，連忙撐在了墻上。
緩緩擡頭的時候，只見前方走廊出現一個正在尖叫奔跑的少女，身邊跟著同樣驚慌失措的女仆，她們的裙子上鮮紅點點。
在原青疑惑她們是怎麽出現的時候，又有人從他的身體裏“穿”了出來。
原青恍然大悟。
“她們”是投影。
而身後……有人在追趕她們。
會是誰？
原青正在猶疑是怎麽回事的時候，他看到前方五米左右，有一扇門，兩側站著士兵，他們巋然不動。
那些投影直接穿過了他們。
士兵看到了原青，將有些頭暈無法反抗的他引入了看守的大門內。
國王果然就在一個豪華的椅子上等待他，就要走過來握住他的手。
原青靠在關緊的門上，看著他越來越近，心下仿佛有一座鐘猛敲警鈴。
就在這時。
“…………”
“…………”
原青突然聽到耳邊有停不下來的靡靡之音，像是呻。吟，可是好似加了一層過濾的介質，聽不清聲音，只是叫人心煩氣亂。
他循著聲音的源頭，看向屏風露出來的床鋪一側。
卻見白花花的肢體糾纏。
原青愕然瞪大了眼睛。
那上面，分明就是國王和別的女人！
他雖然看不清楚，聲音卻一下子聽得分外清晰。
“……那小畜生殺了陛下那麽多女伴，人家真的好害怕……”
“那怎麽樣你才能不害怕呢？”
“當然是成為您的妻子……我還能幫陛下您管教管教他呢。”
“哈哈哈哈，我明天就將他流放山林，叫你歡心，如何？”
原青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
就是這樣養孩子的？！
他半靠著墻壁，半邊臉隱沒在黑暗中，一雙冷厲的金眸緩緩擡起，直射投影，面寒冰霜的神色竟叫身前的國王一下子犯怵起來。
投影們在床上你儂我儂。
國王僵直在原青身前，一臉驚懼，“你這是什麽臉色？難道你不想……”
“滾。”原青面無表情睨他一眼。
他陰起臉來有著比蒼冷冰原還恐怖的氣場，高貴而無可攀登。
國王驚嚇得後退兩步，一下子倒在了座椅上。
就在原青強壓著頭暈，要站直起來去暴揍國王一頓的時候。
他身側的門一下子被踹開。
原青聞到一股無法分出濃淡的血腥味，隨後，一雙手臂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腰身。
王子此時的身高與原青相似，他將臉頰半掩在原青的發絲中，下巴搭在原青的肩頭，只露出一只幽藍色的眼眸，裏面浸滿寒霜——
“晚上好，雜碎。”
溫熱的吐息噴灑在原青白皙的後頸上，引起淡淡薄紅擴散。
而裏面的陰冷語氣卻如罡風冰刃，直接戳向國王的面首，“沒有用你的臟手碰他吧？”
國王瞪大了眼睛，嘴唇發著抖盯著他。
就在這時，原青看到了自己身前突然走出一個投影，竟是少年的王子！
王子投影早已半身染血，面頰上都濺著溫熱的血流，還在往下滴，劍尖上的紅線像是源源不斷的紅河，飛快地向下落著血水和。
他面無表情的臉上在看到床上的人扭動尖叫起來時，竟然緩緩露出了羅剎一般的笑容。
隨後便是高高舉起那白光乍現的冷劍——
“嗤——”
“啊啊啊啊啊——”
接下來的事情就像原青看過的那副天穹畫作。
因為王子身上凝聚著無法稀釋的煞氣，白色的神靈從九天之上落下，降下詛咒。
王子因為暴虐殺戮將變為野獸，他的臣民被抹消，而王子則與玫瑰同壽，永遠永遠孤獨地生存在這裏。
“……除非，你愛上了一個人，並且願意為他去死！”
“然而，罪孽深重的野獸，你永遠，永遠，都學不會愛人！”
紅色遍布的房間中，一頭野獸對著濺上數層紅點的墻壁，陰冷地低吼：
“那又如何。”
野獸轉過身，一雙森冷的藍色眼眸直直地看向原青，穿過他的身體，看向外面開始生長著玫瑰，變得荒蕪而陰霾的城堡。
“我的心臟，本來就臟汙如野獸！”
……
原青呆呆地看著投影，他的心酸澀地很，眼眸中隱隱透出淚來。
野獸離開的時候，是直接跳下的閣樓窗戶。
他直接自暴自棄，放棄了人類行走的方式。
而在他走過的那些路上，從王子血肉中留下來的血液，都在慢慢生長為紅艷的玫瑰。
它們蜿蜒生長，數不清的紅玫瑰，將這處死死地封存起來。
等原青回過神來，身前的國王也已經身負慘狀，不再有任何聲息。
王子攬著原青的腰，陰惻惻的聲音低低地道：
“你在心疼國王？”
王子擡指，摸到了原青的眼尾，原青眼睫顫了一顫，然後直楞楞地看著眼前繞過自己，伸到面頰前方的手指。
蒼白而勁瘦的手腕粗大淩厲，伸出來的指腹上面沾著清澈的淚液。
原青側過臉，看著他那雙陰鷙而冷靜的眼睛。
他們的距離很近，是胸膛貼著胸膛，鼻尖幾乎要擦過鼻尖的近度。
原青輕聲道，“你能看到玫瑰花麽？”
普天蓋地的玫瑰花，和以血為養料而生長的錯落花藤。
那是只有他一人可見的投影……還是……？
王子的眼瞼稍稍合下一點，原青呼氣如蘭地離他如此之近，叫他蒼白的雙頰生起紅暈。
一下子，便將鋒利的爪子藏了起來，假裝是毫無威脅性的幼虎。
“……看不到。”
握著纖腰的手指莫名一緊，王子的聲音發啞，在青澀的音色中，已有低沈磁性的雛音。
“我在心疼那些玫瑰花。”原青輕聲說，捏了捏王子的肩膀，便提裙離去。
“……什麽玫瑰花？”
在原青轉身後，王子跟在他身後追逐，有些茫然，又有種莫名被撫慰到的欣喜。
這兩種情緒糅雜在王子的心中，叫他摸不到頭腦。
但是原青卻明白為什麽。
茫然是因為“王子”是存在於夢境中自己構想的那個年齡，他不知道原青在說什麽。
欣喜則是因為，夢境的潛意識中，記憶投影那種絕望的心境一直在影響著“王子”，叫他只因為原青在誇讚自己就十分歡喜。
紅玫瑰的花瓣，是由野獸的血液化作。
那是野獸生命的碎片。
紅玫瑰於每日每夜的生長死亡的同時，野獸恐怕也在經受那些非人的折磨，不亞於用刀劃開口子，一邊放血，一邊輸血。
若是玫瑰花瓣落得快，就像血液噴湧而出，野獸的痛覺會直升閾值登峰，並以最痛苦的樣子奔赴死亡。
想到這一點的原青，一下子頓住了步伐。
紛紛揚揚的紅色炙熱。地下落，在地上鋪開鮮艷卓絕的地毯，這一幕在他的眼前是如此地清晰。
——是很痛，可他還是那麽做了。
王子在身後跟著原青，一把抱住他的腰，小聲說，“謝謝你……”
原青有些啞然，好久後才輕聲問，“…謝什麽？”
“謝謝你讓我知道，我的生命不是只有痛苦。”
野獸的潛意識悄然鉆入了原青的大腦：
——如果你在我的記憶中，你就是美好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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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青已經註意到護衛身下的黑影與墻根的陰影漸漸融為一體，就像水滴融入了大海，好像與護衛完全脫離了一般。
原青擡步向前走的時候，經過走廊的一扇外開窗，橙色的晦暗陽光原本照在地板上，在他經過的時候，又上移照在了他的身上，將一切都模糊成沙。
這一切都像是某種前奏。
昭顯著今夜並不平靜的前奏。
原青微微垂眸，看到自己的身上不再是那夢境原本穿著的金裙，而是白日裏的吊墜紗裙。
每一顆寶石都在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原青隱隱感到……
他即將會看到一點兒……隱秘的東西。
白裙的美人走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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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似乎有別的視線。
原青望著一處黑暗的墻角陰影，緩緩地眨了下眼睛。
那漂亮的眼睫稍稍掀動著，乳白色的脖頸肌膚裸露大半，嘴唇透著點殷紅，仿佛將金子揉碎了灑滿他的全身。
暗淡的光線不可奈何美人分毫。
哪怕在如此陰暗的地界，他的儀態也不會失誤半分，肩頸的曲線叫暗處的人無可避免地心神搖曳。
至於暗處的人會是誰……？
原青淡淡地盯了兩秒，眸光稍轉便偏回去了臉頰，手中托起的裙子輕盈地隨著他的腰身擺動著，在狹窄的拐彎處，綺麗的身影慢慢消失。
像是一朵落下點點陽光雨露的白雲，施施然飛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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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少年的身後，宮廷士兵的屍。體倒在血泊中——只是這景象，像血滴一樣，只隱隱出現。
它們就像是兩條交錯的時空，突然被強融在一個時間線進行著。
記憶的影子和夢境的幻覺，在一個分裂的大腦中爭鬥，然後被“鑰匙”開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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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是少女的呼救聲。
低跟“噠噠”的奔跑聲。
混合著哭泣的尖叫聲。
他大腦突然發暈，連忙撐在了墻上。
緩緩擡頭的時候，只見前方走廊出現一個正在尖叫奔跑的少女，身邊跟著同樣驚慌失措的女仆，她們的裙子上鮮紅點點。
在原青疑惑她們是怎麽出現的時候，又有人從他的身體裏“穿”了出來。
原青恍然大悟。
“她們”是投影。
而身後……有人在追趕她們。
會是誰？
原青正在猶疑是怎麽回事的時候，他看到前方五米左右，有一扇門，兩側站著士兵，他們巋然不動。
那些投影直接穿過了他們。
士兵看到了原青，將有些頭暈無法反抗的他引入了看守的大門內。
國王果然就在一個豪華的椅子上等待他，就要走過來握住他的手。
原青靠在關緊的門上，看著他越來越近，心下仿佛有一座鐘猛敲警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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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原青突然聽到耳邊有停不下來的靡靡之音，像是呻。吟，可是好似加了一層過濾的介質，聽不清聲音，只是叫人心煩氣亂。
他循著聲音的源頭，看向屏風露出來的床鋪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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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青愕然瞪大了眼睛。
那上面，分明就是國王和別的女人！
他雖然看不清楚，聲音卻一下子聽得分外清晰。
“……那小畜生殺了陛下那麽多女伴，人家真的好害怕……”
“那怎麽樣你才能不害怕呢？”
“當然是成為您的妻子……我還能幫陛下您管教管教他呢。”
“哈哈哈哈，我明天就將他流放山林，叫你歡心，如何？”
原青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
就是這樣養孩子的？！
他半靠著墻壁，半邊臉隱沒在黑暗中，一雙冷厲的金眸緩緩擡起，直射投影，面寒冰霜的神色竟叫身前的國王一下子犯怵起來。
投影們在床上你儂我儂。
國王僵直在原青身前，一臉驚懼，“你這是什麽臉色？難道你不想……”
“滾。”原青面無表情睨他一眼。
他陰起臉來有著比蒼冷冰原還恐怖的氣場，高貴而無可攀登。
國王驚嚇得後退兩步，一下子倒在了座椅上。
就在原青強壓著頭暈，要站直起來去暴揍國王一頓的時候。
他身側的門一下子被踹開。
原青聞到一股無法分出濃淡的血腥味，隨後，一雙手臂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腰身。
王子此時的身高與原青相似，他將臉頰半掩在原青的發絲中，下巴搭在原青的肩頭，只露出一只幽藍色的眼眸，裏面浸滿寒霜——
“晚上好，雜碎。”
溫熱的吐息噴灑在原青白皙的後頸上，引起淡淡薄紅擴散。
而裏面的陰冷語氣卻如罡風冰刃，直接戳向國王的面首，“沒有用你的臟手碰他吧？”
國王瞪大了眼睛，嘴唇發著抖盯著他。
就在這時，原青看到了自己身前突然走出一個投影，竟是少年的王子！
王子投影早已半身染血，面頰上都濺著溫熱的血流，還在往下滴，劍尖上的紅線像是源源不斷的紅河，飛快地向下落著血水和。
他面無表情的臉上在看到床上的人扭動尖叫起來時，竟然緩緩露出了羅剎一般的笑容。
隨後便是高高舉起那白光乍現的冷劍——
“嗤——”
“啊啊啊啊啊——”
接下來的事情就像原青看過的那副天穹畫作。
因為王子身上凝聚著無法稀釋的煞氣，白色的神靈從九天之上落下，降下詛咒。
王子因為暴虐殺戮將變為野獸，他的臣民被抹消，而王子則與玫瑰同壽，永遠永遠孤獨地生存在這裏。
“……除非，你愛上了一個人，並且願意為他去死！”
“然而，罪孽深重的野獸，你永遠，永遠，都學不會愛人！”
紅色遍布的房間中，一頭野獸對著濺上數層紅點的墻壁，陰冷地低吼：
“那又如何。”
野獸轉過身，一雙森冷的藍色眼眸直直地看向原青，穿過他的身體，看向外面開始生長著玫瑰，變得荒蕪而陰霾的城堡。
“我的心臟，本來就臟汙如野獸！”
……
原青呆呆地看著投影，他的心酸澀地很，眼眸中隱隱透出淚來。
野獸離開的時候，是直接跳下的閣樓窗戶。
他直接自暴自棄，放棄了人類行走的方式。
而在他走過的那些路上，從王子血肉中留下來的血液，都在慢慢生長為紅艷的玫瑰。
它們蜿蜒生長，數不清的紅玫瑰，將這處死死地封存起來。
等原青回過神來，身前的國王也已經身負慘狀，不再有任何聲息。
王子攬著原青的腰，陰惻惻的聲音低低地道：
“你在心疼國王？”
王子擡指，摸到了原青的眼尾，原青眼睫顫了一顫，然後直楞楞地看著眼前繞過自己，伸到面頰前方的手指。
蒼白而勁瘦的手腕粗大淩厲，伸出來的指腹上面沾著清澈的淚液。
原青側過臉，看著他那雙陰鷙而冷靜的眼睛。
他們的距離很近，是胸膛貼著胸膛，鼻尖幾乎要擦過鼻尖的近度。
原青輕聲道，“你能看到玫瑰花麽？”
普天蓋地的玫瑰花，和以血為養料而生長的錯落花藤。
那是只有他一人可見的投影……還是……？
王子的眼瞼稍稍合下一點，原青呼氣如蘭地離他如此之近，叫他蒼白的雙頰生起紅暈。
一下子，便將鋒利的爪子藏了起來，假裝是毫無威脅性的幼虎。
“……看不到。”
握著纖腰的手指莫名一緊，王子的聲音發啞，在青澀的音色中，已有低沈磁性的雛音。
“我在心疼那些玫瑰花。”原青輕聲說，捏了捏王子的肩膀，便提裙離去。
“……什麽玫瑰花？”
在原青轉身後，王子跟在他身後追逐，有些茫然，又有種莫名被撫慰到的欣喜。
這兩種情緒糅雜在王子的心中，叫他摸不到頭腦。
但是原青卻明白為什麽。
茫然是因為“王子”是存在於夢境中自己構想的那個年齡，他不知道原青在說什麽。
欣喜則是因為，夢境的潛意識中，記憶投影那種絕望的心境一直在影響著“王子”，叫他只因為原青在誇讚自己就十分歡喜。
紅玫瑰的花瓣，是由野獸的血液化作。
那是野獸生命的碎片。
紅玫瑰於每日每夜的生長死亡的同時，野獸恐怕也在經受那些非人的折磨，不亞於用刀劃開口子，一邊放血，一邊輸血。
若是玫瑰花瓣落得快，就像血液噴湧而出，野獸的痛覺會直升閾值登峰，並以最痛苦的樣子奔赴死亡。
想到這一點的原青，一下子頓住了步伐。
紛紛揚揚的紅色炙熱。地下落，在地上鋪開鮮艷卓絕的地毯，這一幕在他的眼前是如此地清晰。
——是很痛，可他還是那麽做了。
王子在身後跟著原青，一把抱住他的腰，小聲說，“謝謝你……”
原青有些啞然，好久後才輕聲問，“…謝什麽？”
“謝謝你讓我知道，我的生命不是只有痛苦。”
野獸的潛意識悄然鉆入了原青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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