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離以身體突然變得好奇怪為由，再次跑到了教父的海峽住處。

他給原青看自己突然合不上的腕鰭，說，最近總是感覺身體熱熱的，好難受，是不是生病了……

生病了，要教父大人調制藥水。

他懨懨地說。

原青看到他伸到眼前的手腕，上面灰青色的鰭已經全部張開，尖尖長長的棱刺向外探出。

兩個手都是如此，魚尾的鱗片也有些脫落換新的癥狀。

但原青也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他輕蹙細眉，微涼的指尖拂過艾離的魚尾，問，“痛麽？”

艾離神色不明地搖搖頭。

這不是生病，是……快發/情了。

在成年後的一段時間，人魚們的第二性/征就會暗地裏快速生長，並呈指數性加快速度，最終顯露出來。

如魚尾，男性人魚的魚尾會更加靚麗，老舊的鱗片脫落，裏面的新鱗更大、更精美，為他們未來的求偶之路增加勝算。

女性人魚則胸前鼓脹起來，她們會選擇更漂亮的綾綃，選擇更亮眼的貝殼裝飾自己。

算算時間，艾離這是開始出現明顯癥狀了。

原青把他的手放下，望進小人魚那雙染著紅暈的眼眸，濕漉漉的綠色眼珠裏全是害怕，好像不清楚自己這是在經歷什麽。

但即使是再矮著身體浮在水中，他的魚尾也碩大的無可比擬了。

青澀的眉眼趨近於成熟，好像幾個夜晚的時間就發生了翻天覆地地變化。

然而這對人魚種族來說都是正常的。

艾離仰頭看著教父，磕磕巴巴地說，“教父，我，我最近控制不了情緒，總是、總是感覺到一種奇怪的心悸……”

他那不見天日的蒼白臉頰上，升起了兩坨紅暈。

“那裏，也好奇怪……”

原青疑惑地看著他，清冷的視線讓艾離升起一種隱秘的愉悅感。

什麽都不知道吶……

我親愛的、漂亮的教父。

艾離垂下腦袋，紅發蕩在海水中，“沒什麽。”

“我想，我想在教父這裏住幾天，可以嗎？”他用幾乎不抱希望的語氣說。

原青美眸輕斂，湊近小人魚，伸出微涼的指尖碰了碰他的耳鰭，“可以，這裏也奇怪麽？”

艾離擡起頭，紅著眼說了聲，嗯。

原青說，“我給你找藥劑，過來。”

童話世界的魔藥很神奇，這種是管什麽的，那種是管什麽的，加起來就能管到全身。

而深淵海巫恰巧是一個非常厲害的魔藥高手。

原青讓艾離跟隨自己到擺放著瓶瓶罐罐的一間魔藥室，找了一番已經調制好的一些魔藥，卻沒有找到能治療小人魚這樣的病癥的。

原青只得翻開一本書，按照上面的方法，自己調制。

先讓艾離浮在水中，輕手輕腳地碰碰他的身體。

柔軟細嫩的指節敲敲魚尾上的鱗片，從腰側敲到尾巴末端，冰涼的嗓音自尾尖傳來，“酸、痛，還是癢？”

艾離尾巴戰栗，被那種堪稱調情的手法，一點點地觸碰撩撥，讓他險些破了功。

發/情/期就是找人尾巴貼貼的時間段。

艾離喜歡教父，才不想找別人貼貼。

他垂眸，瞥了眼正凝望著自己某處的教父，生怕小艾離彈出來嚇到教父，忍得十分辛苦，“有點酸。”

原青本來是沒有看到那處的，他實在不懂人魚會生什麽病，但調制藥劑的書上讓巫師先觸碰人魚的身體，看看人魚自己哪裏感覺有問題，然後就可以根據傷痛的程度和部位找到魔藥半成品，調制成一瓶新的療效藥。

所以原青很認真地在敲魚尾，直到他發現有一個地方的鱗片似乎輕輕地翁動了一下。

他湊近的一瞬間，似乎看到那片灰青色的鱗片在跳動。

他剛剛擡手，打算敲一下，慌張的小人魚就握住了教父的手腕。

原青掀起眼皮，淺金色的眼眸向上看去，眉頭一抖，在問，怎麽了？

艾離那張蒼白的臉竟然紅了，說，“教父，尾巴沒有痛的地方。”

美麗的教父點點頭，放過了那裏，開始撫摸他的肘鰭、腕鰭，還讓他露出精瘦脊背，看到了沿著脊椎生長的一片壯碩的背鰭。

第一晚睡在這裏的時候，艾離就向教父坦白了自己的性別——他怕自己爬不上床。

“唔……”原青擡起指腹，看到了一片粉紅。

鰭下的鱗片實在粗糙，原青摸得指尖發疼，眼尾都輕耷下去了。

但他還是堅持摸完了。

艾離實話實說，哪裏漲得難受，哪裏有些瘙癢。

原青點點頭，撩開發絲，近距離翻看了一下他耳鰭後方的部位。

艾離擡起頭方便教父動作，視線隨意一掃，突然看到了擺放著不少魔藥的架子上，有一瓶標上了兩個字，“人類。”

艾離的眸光暗了下。

人類……？

“教父，那瓶人類的藥劑是做什麽的？”他嗓音低低地問。

他們的姿勢是極其貼近的環抱著，原青能感覺到小人魚稍燙的呼吸輕輕噴灑在自己的肩頸。

猛地聽到人類的藥劑，原青竟然有些心虛。

他轉過頭看到艾離註視的那瓶藥劑，嗓音有些輕軟，“……隨便做的，或許會長出人類的耳朵？”

但他的手指卻在顫抖。

那被磨得通紅的玉白指腹擦過耳鰭後張開的細麟，正要撤開時，一時不察，被一片細麟的韌猛地一劃。

原青一痛，隨後就見那處的海水突然漫開了一點紅。

艾離耳鰭一縮，心疼地伸手捧著教父的指尖，含進了嘴巴。

原青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臉色慘白的看著那嘴巴張開尖牙，將自己的手指含了進去，好在只是舔了舔就放了出來。

而那指腹已然恢覆如初。

“抱歉，教父……我的鱗片太利了。”小人魚低頭認錯。

事實上，他只是舔著牙齒在想，教父的手指太嫩了些。

……

一天很快過去，艾離跟著教父回了海峽。

晚飯的時候，咀嚼鮮嫩可口雪魚肉的原青突然一頓。

今天他湊近艾離的魚尾……那裏，好像是人類的腿間？

那那些鱗片下面……！

艾離看著對面的教父突然擡起頭，眼眸瀲灩地看了自己一眼，原本清冷地註視過來的視線，變得像輕盈的吻一樣滾燙。

他咽了下口水。

......

淡紫色床單的床鋪上。

一尾珍珠白的人魚正側臥在一邊，閉上眼睛，那張時常端起清冷面目的臉頰顯得又柔又靚麗。

他的魚尾輕輕搭在床鋪裏，將柔軟的床陷了一些下去。

一雙深海裏最恐怖的人魚的手摸到了珍珠白的魚尾上，似乎是想先摸一下尾巴，但是最終還是先探向了尾鰭。

尾鰭是透明的白色，握在掌心像一捧比淺海的水都要羸弱的某種東西。

是……雲嗎？

手的主人——艾離聽過這個東西。

書上說，雲啊，輕飄飄的，柔軟，細膩。

看得見，握不住。

總之是很輕軟的，比人魚織出的綾綃都軟。

和深淵海峽的水一樣的涼意，但和那刺骨的感覺總是不同的。

教父的涼就像玉石，像發光的水晶。

是漂漂亮亮的。

他俯身，捉起那尾鰭的尖，輕吻了一下，隨後細吻蔓延到上方，吻到了那珍珠白的鱗片。

即使是在沒有陽光的，深夜的深海裏，四處的晶石礦石也亮著幽幽的磷光，而在這些光線下，教父的白是那麽的亮眼。

另一只手掌捏起教父的鉑金色發絲，指尖插入了那柔滑的發絲中，幻美的鉑金在海水裏飄蕩著。

艾離從他的尾巴尖部一直吻到腰部，然後舔了下小腹上有些透明的細麟。

他能明顯的感覺到教父輕輕地一顫。

艾離想到，即使是成年人魚，教父也不知道發情期這個東西。

是不是……

本身就是人類呢？

是吧。

艾離身上的鱗片有的發痛，有的癢。他忍不住和那片珍珠白貼了上去。

燥熱被冰涼平息，而後又燒起來。

他撫摸著教父那排列緊密的，順滑的鱗片，虔誠地親吻，從小腹再回來，落到了一處平平的，但對人魚來說是隱秘的地方。

艾離的那處鱗片逐漸張開，只見一個猙獰的物件冒了出來，若是原青見了，肯定要落到比今晚還羞得眸光瀲灩的地步。

但原青沒有看見。

自然也看不見，此時此刻，他的教子正用小艾離抵住了自己的那裏。

人魚其實是很邪惡淫/穢的物種。

即使童話世界把人魚給糾正了過去，原青那小男友又會把下作的思緒再加上去——畢竟是面對原青。

對著漂亮又寬容的男朋友，少有人能把持住吧。

……

軟軟的鱗片泛著紅，艾離小心地收著力氣，並沒有蹭開。

但他貪婪地看著那片顫抖的、粉紅色的鱗片，忍不住將鼻尖抵上去，嗅聞清淡的香味。

教父渾身都是香香的，鱗片下也是。

但最後，他只是抱住原青，將滾燙的大尾巴緊緊地貼著原青那嬌軟的白色魚尾，尾鰭緩慢地纏了上去，模擬地輕蹭著鱗片。

原青第二日醒來時，發現自己漂亮的白尾巴上竟然泛了紅，霎時間有些接受不能。

【系統。】他喚道。

系統連忙應聲，卻聽原青道，【我的尾巴紅了……】

系統看了看，心疼道，【是在床單上蹭的吧！】

原青擰著眉，他睡覺很規矩，以往都怎麽睡，怎麽醒的。

果然是艾離睡相太差了！

下了床找艾離，卻聽留在房內的海星說，艾離去上學了。

艾離去上課了，今天卻沒有他的課，原青心思一動，穿了綾綃去找金妮，“我要上岸。”

一大片泡泡在海底飛過。

大海蛇游龍般升向海面，而在海森林的暗處，紅發人魚正幽暗地註視著她，或者說，她背上的原青。

“……嘖。”半晌，紅發人魚嗤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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