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是安靜明亮的大廳，踏入拍賣會場地，視野才一下子暗了下來，悠揚的西洋樂在拍賣席四周輕柔地響起。

這個拍賣會不是什麽好拍賣會，像黑市一樣，物品都價高得離譜，還有不少稀奇玩意，他沒來的一次還拍出去一對雙胞胎少女。

要不是原青發現身體已經給拍賣場定了契約，簡直想立馬抽身。

侍者在四周站著，在人群經過時為有需要的老板貼心地提供面具和飲品。

原青直接拎著籠子上了樓，在細窄的過道上往下望去，暗處的座位人頭攢動。

“原老板，”身後有人打招呼，原青扭過頭來，看到了這家拍賣場的執事，“您今天來了啊。”

原青點頭，執事看到他手上的籠子，瞇著眼辨認了一下，“……這裏面是您的天鵝？”

“需要準備些寵物吃食嗎？”

“不用。”

原青心裏藏著事，啟唇應了一聲就走。

拍賣場只有中間那塊是由明亮的頂燈照耀，四周都昏暗，即使籠子裏的小東西被黑布遮著，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執事也能一眼認出來。

畢竟原老板之前抓捕天鵝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結果回來根本不樂意拿出來給人瞧見。

旁人都猜，是不是這“天鵝”空有名頭，其實半分美麗都沒有？

他也派人旁側敲擊地問過，原來這個原老板權當一個醜東西在養著。

那今天帶著它來逛這一圈，到底是真的來看拍賣的，還是想借著他們拍賣場的手，把這天鵝拍賣掉？

執事看著原青的背影，心下已經有了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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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靜謐，熏著淡紅色的光調，刺激著每一個客人的腎上腺素。

“鐺”

原青將鐵籠放到了房內玄關處的鐵制托盤上。

然後將蓋著的黑布掀開。

正對上山山看向他的那雙濡慕的眼睛。

並不尖銳的扁喙親昵地輕輕張開一個小口，“克哩……”

輕輕柔柔的，將原青的心叫得軟軟的。

他難得回應了一下這只可憐的小天鵝——伸出食指輕輕抵在了那喙尖上，碰了碰。

山山乖乖地任他按了兩下，等原青坐在軟椅上看拍賣目錄的時候，他就安靜地坐在鐵籠的外側邊上，向下探出小腦袋，專註的看著原青的側臉。

他在原青的頭頂高度，橫著的距離不到兩米。

這個角度，他能看到原青將頭頂帶著的一頂帽子拿下來，柔順的黑發滑落幾縷。

原青左手擡起，用食指和中指虛攏著將發絲撩到了腦後。

半張白膩的側臉泛著淡紅色，將那冷淡的神色熏地柔和了些許。

他穿著那淡藍色的衣袍，被紅光照耀著，泛著一層瑩潤的紫調。

原青感到房間內的悶熱，將領口松開了點，雪白的鎖骨圓潤可愛，中間凹著的地方有淺淺的一層陰影，好似泌出了一些汗意。

山山同樣感到口幹舌燥，他沒忍住，發出了“克哩”一聲。

原青瞥過來一眼，眸色瀲灩，這裏熱得美人的眼圈泛上了潮紅。

他將目錄合上，倒了點水在透明的杯子裏，將山山的籠子打開，放到了山山的面前。

然後那搭在籠門上的指尖顫了下，最後還是沒拉上。

他又坐了回去。

這個房間嚴格來說不算房間，他像是一個隔開的座位，因為自邊際往下面一望，能清晰地看到並不低矮的拍賣臺上被擡上了幾件物品。

拍賣開始。

拍賣叫價的聲音穿透空氣升到這裏來，原青卻一直是斂著半個眼眸，毫無興趣的樣子。

他的指尖在桌上敲打，等待著他要的東西。他提前給工作人員說了，他要的東西希望不要被別人拍走。

山山喝了些水，小心翼翼地飛出了籠子，趁原青怠倦的時候飛到了他旁邊，張著翅膀扇了兩下，保持平衡飛到了原青的座椅把手上。

原青的手臂擡起來，山山嚇得要飛走，但還是閉上了眼睛等著原青落下——

骨節分明的手輕柔地摸上了他的長頸和翅膀連接的地方，指尖還探入了他羽毛根部，揉了揉他那嫩得像豆。腐的新生短羽。

——山山已經在長大了，他現在的體型像一只成年小貓大小，基本的部件都開始幻化出美麗，一看就知道是一只天鵝了。

羽毛根部是幹燥雪花的顏色，身上帶著一股好聞的味道。

像是某種熟悉的淺淡香味。

原青怠倦著，感覺這和他睡覺的被子味道很像，便下意識揉了揉往懷中抱。

山山被揉地懵了一瞬，皮膚的溫度立時上升。

然後懵著被攬到了懷中，堅硬的喙不小心碰到了原青的鎖骨。

原青帶著鼻音“嗯？”了一聲。

山山的蹼掌不敢再亂動了，他踩在原青肉肉的大腿根上，靠在美人的懷裏，喙不小心探進了衣領。

一股新鮮的、潮濕的甜味鉆進了他的那兩個鼻孔裏。

山山心頭狂跳。

他偏了偏腦袋，不小心看到了層層布料裏有一顆可愛的、淡粉色的肉粒。

因為熱，正挺著。

這真是太為難鵝了。

看得見，吃不到。

媽媽是有意識的嗎？山山的小小的腦袋裏劃過這個問題。

“山、h……”原青似乎吐出囈語。

山山把腦袋一慫，正要等原青再睡過去，突然就感到被什麽捏住了他的翅膀，猛地提離了原青的身體。

“克——！”來人捏住了他的嘴巴。

山山猛地撲棱起來，他的力氣十分大，但因為怕傷到原青，不敢太過掙紮。

“是這個嗎？”來人問道，身後有人回應，“是是，快走。”

隨後直接跑出了房間，在看這個隔間內，原青已經側著睡了過去。

但他要的東西，在執事的授意下，被呈在了原青面前的矮桌上。

那是一套玉石做的逗貓棒。

雖然不知道原青老板買這個做什麽，但是一換一，原老板，我這個人情您算是欠下了。

執事看著原青側著的臉頰，突然想要伸手碰一下。

原青卻突然睜開了那雙狹長的眼眸。

他看著執事站在身前，面色冷淡，“執事？”

這人笑了笑，說，“原老板，您的玉具放這了。”

原青看到桌上的幾根逗貓棒，金綢裹著，盒子也十分精致。

他想到小天鵝玩這個的模樣，小蹼吧嗒吧嗒地一定好可愛，他要好好地“惡劣”對它。

他勾了勾唇，說，“謝謝。”

執事離開，腦內的系統嘖了一聲。

【青青你咋睡著了，要不是我過來看了一眼，你就被占便宜了好嗎？】

原青那雙狹長的眸子這才緩緩張開，裏面是剛醒的迷茫。

【要是真占了，山瀚離就完了。】原青意味不明地說。

隱約聽明白他意思的系統：你是要出世界揍男朋友一頓唄？

潛意識也不是人家能控制的嘛。

小天鵝可愛的時候是真可愛，這兩個月可憐也是真可憐，系統都心疼了。

原青冷哼一聲。

他看了眼籠子，“山山？”

嗯？怎麽是空的。

【跑了吧哈哈哈哈哈哈！】系統說，【是不是被你虐待地要去找新的主人啦？】

原青偏了下腦袋，【你覺得我脾氣很好？】

【嗚嗚嗚青青！】系統開始撒嬌。

能關男朋友兩個月的人，脾氣好就怪了。

雖然和系統這麽說，原青卻感覺，是不是真的跑了呢？

但是這裏很熱，他醒來感覺背上的衣料都被汗浸濕了。

系統都不緊張，山瀚離可是它攻略對象，原青估計小天鵝也是感到很熱，出去放風了。

他感覺身體黏膩，十分不對勁，忍了忍，忍不了，喊了工作人員讓他註意著自己的小天鵝點，找到了記得送回去，然後步履匆匆地走出了大門。

工作人員跑了一趟給他送玉具才回來。

執事聽到原青的情況時已經很晚了，他看著下面突然激烈競價的人們，笑了起來，“原老板以後就是咱們一家的海商了。”

而此時的臺上。

巨大的鳥籠裏，有一個物體在匍匐著，一雙寬大的翅膀緩緩張開，上面的羽毛順滑而富有光澤，雪花似的白色被光照地閃閃發光，一只筋脈鼓起貫穿手背的、骨骼寬大的手掌突然自翅膀下伸出來，握住了粗壯籠子的鐵柱底部。

“呀！！”下面有帶著面具的貴族小姐柔柔地叫了一聲，“這是什麽呀？”

下面立刻喧鬧起來。

“獸人……？”有人遲疑道。

“《灰天鵝》？！”也有見多識廣的，見過奇幻的書籍。

執事站在上邊，神色也楞住了。

他問旁邊把小天鵝抓住籠子的人：“這是原老板那只？”

那人也楞楞點頭，連忙解釋道，“在後臺他不是這樣的！”

執事的視線狂熱起來，他捏住了過道的欄桿。

一只……從未見過的獸人？

這原老板，齊人之福都不樂意享？

天鵝的翅膀猛然張開，寬大地無以比擬，幾片柔美的潔白羽毛飄向觀眾席，亮著柔光，有如墮落的大天使，那半跪的高大的軀體像大理石般擁有完美的身材，那方面的象征更是雄偉。

待這個天鵝幻化的俊美男性將眼眸擡起來，淩厲陰鷙的眉眼讓人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拍賣席爆發出了熱烈的尖叫聲，將這個拍賣場的氣氛推到了最高峰。

“啊啊啊啊！！六萬金幣！！”

“啊啊啊好兇姐姐好喜歡啊啊啊！！”

“我買了我買了！誰也不準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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