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要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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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要落子
在杜揚嵐的心裏，一直不太相信一見鐘情，她對季雲軒的感覺屬於日久生情，所以對於蕭起賀說喜歡上她這件事，杜揚嵐第一個反應就是蕭起賀在打什麽主意……
可是，仔細想一想，蕭起賀能打什麽主意，他娶了自己能得到什麽？
杜揚嵐揉著眉心，一時間腦子亂糟糟的，眼下的局……她被困其中，知道的消息有限，想要破局著實有些苦難。
顏嬤嬤的臉色極其不好，冷冷說道：“揚嵐，不用擔心，嬤嬤可以幫你神不住鬼不覺做了他！”
杜揚嵐搖了搖頭：“我們還是先不要輕舉妄動，我得想想辦法。”
她必須盡快將杜冕救出來！
“嬤嬤。”杜揚嵐問道，“你有辦法聯系上季雲軒嗎？”
顏嬤嬤搖了搖頭：“這個小子來無影，去無蹤，我暫時沒有辦法。”
“我不能等他了。”杜揚嵐說，“如今出了變故，我不能再這麽坐以待斃了。”
“所以，你打算做什麽？”
“我要好好想想，然後……”杜揚嵐深吸一口氣，“輪到我落子了。”
“揚嵐……”
“嬤嬤，我現在想要靜一靜……”杜揚嵐說道。
“好。”顏嬤嬤聞言，輕輕點點頭，“我不打擾你。”
說完，留下杜揚嵐一個人在屋中。
杜揚嵐的房門緊閉，顏嬤嬤就守在門外，在清泉宮裏伺候的宮女太監，來給杜揚嵐送飯，讓顏嬤嬤擋住了。
“杜小姐，都把自己關在裏面這麽久了……”宮女說道，“她總要吃晚飯的吧？”
顏嬤嬤道：“她餓了，自然會叫我們進去。”
宮女跟太監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伺候的太監開口說：“我聽裏面一定動靜都沒有……杜小姐不會有事吧？”
顏嬤嬤表情不變：“有事，她會喊我的。”
說完，朝宮女太監掃了一眼說道：“若是沒事，你們先忙你們的吧，小姐吩咐了，不許任何人打擾。”
“那這飯菜……”宮女猶豫說道。
“先放在廚房吧。”顏嬤嬤說，“小姐要是想吃，我再給熱一熱。”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宮女跟太監也不好說什麽了，只能朝著杜揚嵐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然後離開了。
顏嬤嬤看向身後緊閉的房門，輕輕嘆了口氣。
杜揚嵐一直沒出來，月上中天的時候，那宮女太監又來了。
“小姐還是不吃東西嗎？”
顏嬤嬤看了兩人一眼：“我之前說了，小姐餓了有我呢，你們兩個去休息吧。”
那宮女熱情地說道：“顏嬤嬤，我陪著你吧，我不放心杜小姐。”
顏嬤嬤掃了對方一眼，說道：“不用了，小姐只習慣讓我陪著。”
“可是……”那宮女站在杜揚嵐的門口不願意走，不知道再打什麽主意。
顏嬤嬤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有事的話直接說事……”
那宮女輕輕吐了口濁氣，說：“其實是這樣的，我在宮外的娘親病了，剛送來的消息，我想出宮去……”
顏嬤嬤眉梢一挑：“所以呢？”
“想來求杜小姐同意。”
“你出宮，怎麽是我家小姐同意？”顏嬤嬤說，“我家小姐在這宮裏可是沒有任何名分的，她就算同意，侍衛那邊也不會答應的吧？”
“我現在是杜小姐的宮人……”那宮女說道，“若是杜小姐跟皇上說一下，我知道，皇上一定會同意的。”
顏嬤嬤聞言，不置可否，而是意味深長地又將那宮女打量了一眼。
“好的，我知道了，我會跟小姐說的。”
“我娘病得不清……”宮女面帶小心翼翼，說道，“杜小姐，能不能……”
顏嬤嬤直接打斷她，說道：“現在不能，你沒見小姐也有煩心事嗎？”
宮女聞言，縮了縮肩膀。
顏嬤嬤說：“好了，你的事我會跟小姐說的，時候不早了，去休息吧。”
那宮女還想說什麽，但是見顏嬤嬤表情堅決，也就閉了嘴，不再多說什麽了。
等到宮女跟太監又走了之後，顏嬤嬤轉頭看向杜揚嵐的房門。
一直沒有動靜的房間，傳來了杜揚嵐的腳步聲。
她動作遲緩，緩緩地打開門。
顏嬤嬤看著眼前的杜揚嵐，楞住了。
杜揚嵐垂著頭，整個肩膀耷拉著，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經歷了一場浩劫似得，有氣無力，搖搖欲墜，就跟被吸幹了陽氣一樣，整個人蒼白又脆弱。
顏嬤嬤忍不住虛扶了她一下：“揚嵐？”
杜揚嵐緩緩擡起頭來，顏嬤嬤對上她的目光，輕輕一頓。
杜揚嵐的身體很疲倦，但是表情眼神跟身體是相反的，沒有頹唐無力，沒有認命絕望，而是閃著一種光，讓人不由放心下來。
“有辦法了？”顏嬤嬤問。
杜揚嵐聞言，輕輕笑了笑，似乎是苦笑又瞬間消失了嘴角的苦澀：“算是吧，嬤嬤，我有事跟你說。”
“我也有事跟你說……”顏嬤嬤說。
杜揚嵐笑了笑，說道：“能一邊吃，一邊說嗎？”
“恩！”
顏嬤嬤跟杜揚嵐一起坐在桌子前，杜揚嵐雖然說了吃東西，但是胃口卻一般般，她這個與其說是吃東西，更像是不願意讓顏嬤嬤擔心。
“嬤嬤，你不是說有事跟我說嗎啊？”杜揚嵐放下碗筷，說，“你先說。”
顏嬤嬤點點頭：“皇上想見你。”
“什麽時候的事情？”她一只被關在屋中，並沒有聽見皇上的召見。
顏嬤嬤說：“他想見你，但是又不想直接召見，所以找了一個宮女從中周旋。”
杜揚嵐頓了頓：“什麽意思？”
“當年，相爺還在的時候……這是皇上管用的老把戲。”顏嬤嬤說道，“每次，他跟我家相爺鬧矛盾的時候，自己拉不下臉來道歉，就找相爺身邊的人一些麻煩，讓相爺出面為我們求情，他依舊維持他的高高在上。”
顏嬤嬤頓了頓，繼續說道：“這次的事情也是，剛才一個宮女出來說想出宮看她生病的娘親，然後求你去給皇上說情………揚嵐，皇上是想你去見他，但是，又不想陷入被動，所以又用了這一招。”
“那正好。”杜揚嵐說，“我也正好想起見到皇上。”
顏嬤嬤：“你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這沒久，想好怎麽做了？”
“想好了。”杜揚嵐說，“其實，我就是太鉆牛角尖了，自己把自己困住了，眼前我面前就有一條路。”
“什麽路？”
“嫁給蕭起賀。”
“什麽？”顏嬤嬤瞪大眼，“你想了半天，就想出這麽個主意？”
杜揚嵐說：“嫁給蕭起賀只是第一步，這步棋，現在在我這裏是死的，每個人都藏的很深，水太混了，我看不清……所以，我如果嫁給蕭起賀，這步棋就能往下走了。”
“可是，你不是不喜歡蕭起賀嗎？”
“對啊。”杜揚嵐說，“我不喜歡蕭起賀，但是不代表我不能嫁給他。”
“你就沒想過……季雲軒知道了，會怎麽樣？”
杜揚嵐說：“想了，我會跟他說清楚，只能讓他暫時接受了。”
顏嬤嬤直接問：“他要是不接受呢？”
杜揚嵐深吸一口氣，這個結果，在她的預料之中：“那沒辦法了……我現在只有這麽一個選擇了。”
杜揚嵐頓了頓，又說道：“我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去看一看皇上的態度，若是他真的希望我嫁給蕭起賀，這步棋，我還真就得順著他走……”
說道這裏，杜揚嵐長長吐了口氣濁氣：“嬤嬤，明天的易容，我也要稍稍拜托你了。”
“什麽意義？”
“之前我的易容，是只有五分像自己，明天，我想要六分……”
“六分？”顏嬤嬤聞言，皺著眉，“你現在這樣，皇上已經將你拘在宮裏了，若是讓他看到你那麽相你爹娘，他說不不準會懷疑……”
“所以，我只要六分。”杜揚嵐說，“就好像一個人上了不同的妝，給人不同的感覺一樣……”
“揚嵐……”
“嬤嬤，你不用勸我了。”杜揚嵐說，“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麽，明天，就拜托你了。”
顏嬤嬤望著她，有這麽一瞬間失神。
“嬤嬤？”
“好吧。”顏嬤嬤向來對杜揚嵐放心，“既然你都決定了，我就幫你。不過，你要跟我說一說具體計劃。”
“其實，也只是計劃。”杜揚嵐說，“局面現在很不穩，我不知道這潭渾水裏都有誰的棋子，所以我只能按照自己的猜想跟推測，想了大致怎麽辦，出現了新情況，我們也要裏面改變計劃……”
“我知道。”顏嬤嬤說，“先說來聽一聽。”
“恩。”杜揚嵐點點頭，湊到了顏嬤嬤的耳邊。
顏嬤嬤聽她說完，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輕輕嘆口氣：“如今看來，還真的只能在這樣了，只是……揚嵐，委屈你了。”
“都是為了我爹。”杜揚嵐說，“只要能救他，我這點算什麽？”
顏嬤嬤拍了拍杜揚嵐的肩膀：“等杜冕救出來了，我們就離開京城，一起去揚州！”
“恩！”杜揚嵐重重點頭。“一起去揚州！”
說完沖著顏嬤嬤笑了笑，發自內心的。
時間過得很快，一夜就這麽過去了，杜揚嵐起了一個大早，也或者說是幾乎一夜沒睡，她讓顏嬤嬤幫自己化了妝，然後吃了早飯，走出屋門。
那個“有求於人”的宮女，早早的就在等杜揚嵐了，見人出來了，連忙往前一步：“杜小姐，我……”
“你的事情，顏嬤嬤已經跟我說了。”杜揚嵐說，“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
“小姐，你願意幫我了？真的嗎？”宮女瞪大眼睛，表情極其感激，一眨不眨地看著杜揚嵐。
這個……
杜揚嵐心道，有些演過頭了。
“咳咳！”杜揚嵐順勢點點頭：“我這不，就要去見皇上嗎？”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你真是幫了我大忙了，我替我生病的娘親謝謝你！謝謝你！”宮女連連道謝，但是，仔細看的話，她的激動心情都是流於表面地，杜揚嵐喜歡觀察人，也知道一個人真正激動感激的時候，不是這種表情。
杜揚嵐離開了清泉宮，朝著禦書房去了。
禦書房這邊，皇上還沒下早朝，於是杜揚嵐就在外面等著。
等了不知道多久，就聽進身後傳來了動靜。
杜揚嵐以為是皇上回來了，但是一回頭，沒想到自己見到了另外一個熟人，敦王妃。
敦王妃看清杜揚嵐的相貌，微微吃了一驚：“揚嵐？”
“參見王妃。”
“你……”敦王妃的眼睛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打量，特別是那張臉，敦王妃盯了好一會兒。
杜揚嵐倒是沒什麽反應，只是說道：“王妃，您也是來給皇上請安的？”
“不錯。”王妃說著，輕輕吐了口濁氣。
杜揚嵐道：“皇上還沒下早朝。”
“這樣啊……”敦王妃說，“你也是來見皇上的？”
“是。”
話音落下，兩人都不開口，一時間有一些尷尬。
敦王妃又小小地深呼吸一口，說道：“在這裏也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揚嵐，跟我去一旁的偏殿歇歇腳吧。”
“好。”杜揚嵐點頭。
於是敦王妃帶著杜揚嵐來到了一旁的偏殿中。
“吃早飯了嗎？”敦王妃問道。
口氣跟聲音都很柔和，這倒是讓杜揚嵐又驚訝又疑惑。
之前因為蕭正則的事情，敦王妃其實不怎麽喜歡她，但是，今天的態度卻著實反常，從見第一眼的時候，敦王妃就有些不對勁兒，雖然她竭力掩藏，但是杜揚嵐還是窺得一二。
“吃了，王妃呢？”杜揚嵐問。
“我也吃了。”敦王妃說著，望著杜揚嵐的臉又微微有些出神，說道，“你今天看起來，跟以前不太一樣。”
“最近一直在瘦。”杜揚嵐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臉，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王妃，緩緩說道，“可能也是因為今天的妝容有些稍濃……我這樣，是不是不好看啊？”
“不是，當然不是！”王妃想都沒想，直接就說道，“你這樣很好，特別好……”
杜揚嵐微微瞇眼：“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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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揚嵐的心裏，一直不太相信一見鐘情，她對季雲軒的感覺屬於日久生情，所以對於蕭起賀說喜歡上她這件事，杜揚嵐第一個反應就是蕭起賀在打什麽主意……
可是，仔細想一想，蕭起賀能打什麽主意，他娶了自己能得到什麽？
杜揚嵐揉著眉心，一時間腦子亂糟糟的，眼下的局……她被困其中，知道的消息有限，想要破局著實有些苦難。
顏嬤嬤的臉色極其不好，冷冷說道：“揚嵐，不用擔心，嬤嬤可以幫你神不住鬼不覺做了他！”
杜揚嵐搖了搖頭：“我們還是先不要輕舉妄動，我得想想辦法。”
她必須盡快將杜冕救出來！
“嬤嬤。”杜揚嵐問道，“你有辦法聯系上季雲軒嗎？”
顏嬤嬤搖了搖頭：“這個小子來無影，去無蹤，我暫時沒有辦法。”
“我不能等他了。”杜揚嵐說，“如今出了變故，我不能再這麽坐以待斃了。”
“所以，你打算做什麽？”
“我要好好想想，然後……”杜揚嵐深吸一口氣，“輪到我落子了。”
“揚嵐……”
“嬤嬤，我現在想要靜一靜……”杜揚嵐說道。
“好。”顏嬤嬤聞言，輕輕點點頭，“我不打擾你。”
說完，留下杜揚嵐一個人在屋中。
杜揚嵐的房門緊閉，顏嬤嬤就守在門外，在清泉宮裏伺候的宮女太監，來給杜揚嵐送飯，讓顏嬤嬤擋住了。
“杜小姐，都把自己關在裏面這麽久了……”宮女說道，“她總要吃晚飯的吧？”
顏嬤嬤道：“她餓了，自然會叫我們進去。”
宮女跟太監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伺候的太監開口說：“我聽裏面一定動靜都沒有……杜小姐不會有事吧？”
顏嬤嬤表情不變：“有事，她會喊我的。”
說完，朝宮女太監掃了一眼說道：“若是沒事，你們先忙你們的吧，小姐吩咐了，不許任何人打擾。”
“那這飯菜……”宮女猶豫說道。
“先放在廚房吧。”顏嬤嬤說，“小姐要是想吃，我再給熱一熱。”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宮女跟太監也不好說什麽了，只能朝著杜揚嵐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然後離開了。
顏嬤嬤看向身後緊閉的房門，輕輕嘆了口氣。
杜揚嵐一直沒出來，月上中天的時候，那宮女太監又來了。
“小姐還是不吃東西嗎？”
顏嬤嬤看了兩人一眼：“我之前說了，小姐餓了有我呢，你們兩個去休息吧。”
那宮女熱情地說道：“顏嬤嬤，我陪著你吧，我不放心杜小姐。”
顏嬤嬤掃了對方一眼，說道：“不用了，小姐只習慣讓我陪著。”
“可是……”那宮女站在杜揚嵐的門口不願意走，不知道再打什麽主意。
顏嬤嬤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有事的話直接說事……”
那宮女輕輕吐了口濁氣，說：“其實是這樣的，我在宮外的娘親病了，剛送來的消息，我想出宮去……”
顏嬤嬤眉梢一挑：“所以呢？”
“想來求杜小姐同意。”
“你出宮，怎麽是我家小姐同意？”顏嬤嬤說，“我家小姐在這宮裏可是沒有任何名分的，她就算同意，侍衛那邊也不會答應的吧？”
“我現在是杜小姐的宮人……”那宮女說道，“若是杜小姐跟皇上說一下，我知道，皇上一定會同意的。”
顏嬤嬤聞言，不置可否，而是意味深長地又將那宮女打量了一眼。
“好的，我知道了，我會跟小姐說的。”
“我娘病得不清……”宮女面帶小心翼翼，說道，“杜小姐，能不能……”
顏嬤嬤直接打斷她，說道：“現在不能，你沒見小姐也有煩心事嗎？”
宮女聞言，縮了縮肩膀。
顏嬤嬤說：“好了，你的事我會跟小姐說的，時候不早了，去休息吧。”
那宮女還想說什麽，但是見顏嬤嬤表情堅決，也就閉了嘴，不再多說什麽了。
等到宮女跟太監又走了之後，顏嬤嬤轉頭看向杜揚嵐的房門。
一直沒有動靜的房間，傳來了杜揚嵐的腳步聲。
她動作遲緩，緩緩地打開門。
顏嬤嬤看著眼前的杜揚嵐，楞住了。
杜揚嵐垂著頭，整個肩膀耷拉著，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經歷了一場浩劫似得，有氣無力，搖搖欲墜，就跟被吸幹了陽氣一樣，整個人蒼白又脆弱。
顏嬤嬤忍不住虛扶了她一下：“揚嵐？”
杜揚嵐緩緩擡起頭來，顏嬤嬤對上她的目光，輕輕一頓。
杜揚嵐的身體很疲倦，但是表情眼神跟身體是相反的，沒有頹唐無力，沒有認命絕望，而是閃著一種光，讓人不由放心下來。
“有辦法了？”顏嬤嬤問。
杜揚嵐聞言，輕輕笑了笑，似乎是苦笑又瞬間消失了嘴角的苦澀：“算是吧，嬤嬤，我有事跟你說。”
“我也有事跟你說……”顏嬤嬤說。
杜揚嵐笑了笑，說道：“能一邊吃，一邊說嗎？”
“恩！”
顏嬤嬤跟杜揚嵐一起坐在桌子前，杜揚嵐雖然說了吃東西，但是胃口卻一般般，她這個與其說是吃東西，更像是不願意讓顏嬤嬤擔心。
“嬤嬤，你不是說有事跟我說嗎啊？”杜揚嵐放下碗筷，說，“你先說。”
顏嬤嬤點點頭：“皇上想見你。”
“什麽時候的事情？”她一只被關在屋中，並沒有聽見皇上的召見。
顏嬤嬤說：“他想見你，但是又不想直接召見，所以找了一個宮女從中周旋。”
杜揚嵐頓了頓：“什麽意思？”
“當年，相爺還在的時候……這是皇上管用的老把戲。”顏嬤嬤說道，“每次，他跟我家相爺鬧矛盾的時候，自己拉不下臉來道歉，就找相爺身邊的人一些麻煩，讓相爺出面為我們求情，他依舊維持他的高高在上。”
顏嬤嬤頓了頓，繼續說道：“這次的事情也是，剛才一個宮女出來說想出宮看她生病的娘親，然後求你去給皇上說情………揚嵐，皇上是想你去見他，但是，又不想陷入被動，所以又用了這一招。”
“那正好。”杜揚嵐說，“我也正好想起見到皇上。”
顏嬤嬤：“你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這沒久，想好怎麽做了？”
“想好了。”杜揚嵐說，“其實，我就是太鉆牛角尖了，自己把自己困住了，眼前我面前就有一條路。”
“什麽路？”
“嫁給蕭起賀。”
“什麽？”顏嬤嬤瞪大眼，“你想了半天，就想出這麽個主意？”
杜揚嵐說：“嫁給蕭起賀只是第一步，這步棋，現在在我這裏是死的，每個人都藏的很深，水太混了，我看不清……所以，我如果嫁給蕭起賀，這步棋就能往下走了。”
“可是，你不是不喜歡蕭起賀嗎？”
“對啊。”杜揚嵐說，“我不喜歡蕭起賀，但是不代表我不能嫁給他。”
“你就沒想過……季雲軒知道了，會怎麽樣？”
杜揚嵐說：“想了，我會跟他說清楚，只能讓他暫時接受了。”
顏嬤嬤直接問：“他要是不接受呢？”
杜揚嵐深吸一口氣，這個結果，在她的預料之中：“那沒辦法了……我現在只有這麽一個選擇了。”
杜揚嵐頓了頓，又說道：“我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去看一看皇上的態度，若是他真的希望我嫁給蕭起賀，這步棋，我還真就得順著他走……”
說道這裏，杜揚嵐長長吐了口氣濁氣：“嬤嬤，明天的易容，我也要稍稍拜托你了。”
“什麽意義？”
“之前我的易容，是只有五分像自己，明天，我想要六分……”
“六分？”顏嬤嬤聞言，皺著眉，“你現在這樣，皇上已經將你拘在宮裏了，若是讓他看到你那麽相你爹娘，他說不不準會懷疑……”
“所以，我只要六分。”杜揚嵐說，“就好像一個人上了不同的妝，給人不同的感覺一樣……”
“揚嵐……”
“嬤嬤，你不用勸我了。”杜揚嵐說，“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麽，明天，就拜托你了。”
顏嬤嬤望著她，有這麽一瞬間失神。
“嬤嬤？”
“好吧。”顏嬤嬤向來對杜揚嵐放心，“既然你都決定了，我就幫你。不過，你要跟我說一說具體計劃。”
“其實，也只是計劃。”杜揚嵐說，“局面現在很不穩，我不知道這潭渾水裏都有誰的棋子，所以我只能按照自己的猜想跟推測，想了大致怎麽辦，出現了新情況，我們也要裏面改變計劃……”
“我知道。”顏嬤嬤說，“先說來聽一聽。”
“恩。”杜揚嵐點點頭，湊到了顏嬤嬤的耳邊。
顏嬤嬤聽她說完，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輕輕嘆口氣：“如今看來，還真的只能在這樣了，只是……揚嵐，委屈你了。”
“都是為了我爹。”杜揚嵐說，“只要能救他，我這點算什麽？”
顏嬤嬤拍了拍杜揚嵐的肩膀：“等杜冕救出來了，我們就離開京城，一起去揚州！”
“恩！”杜揚嵐重重點頭。“一起去揚州！”
說完沖著顏嬤嬤笑了笑，發自內心的。
時間過得很快，一夜就這麽過去了，杜揚嵐起了一個大早，也或者說是幾乎一夜沒睡，她讓顏嬤嬤幫自己化了妝，然後吃了早飯，走出屋門。
那個“有求於人”的宮女，早早的就在等杜揚嵐了，見人出來了，連忙往前一步：“杜小姐，我……”
“你的事情，顏嬤嬤已經跟我說了。”杜揚嵐說，“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
“小姐，你願意幫我了？真的嗎？”宮女瞪大眼睛，表情極其感激，一眨不眨地看著杜揚嵐。
這個……
杜揚嵐心道，有些演過頭了。
“咳咳！”杜揚嵐順勢點點頭：“我這不，就要去見皇上嗎？”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你真是幫了我大忙了，我替我生病的娘親謝謝你！謝謝你！”宮女連連道謝，但是，仔細看的話，她的激動心情都是流於表面地，杜揚嵐喜歡觀察人，也知道一個人真正激動感激的時候，不是這種表情。
杜揚嵐離開了清泉宮，朝著禦書房去了。
禦書房這邊，皇上還沒下早朝，於是杜揚嵐就在外面等著。
等了不知道多久，就聽進身後傳來了動靜。
杜揚嵐以為是皇上回來了，但是一回頭，沒想到自己見到了另外一個熟人，敦王妃。
敦王妃看清杜揚嵐的相貌，微微吃了一驚：“揚嵐？”
“參見王妃。”
“你……”敦王妃的眼睛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打量，特別是那張臉，敦王妃盯了好一會兒。
杜揚嵐倒是沒什麽反應，只是說道：“王妃，您也是來給皇上請安的？”
“不錯。”王妃說著，輕輕吐了口濁氣。
杜揚嵐道：“皇上還沒下早朝。”
“這樣啊……”敦王妃說，“你也是來見皇上的？”
“是。”
話音落下，兩人都不開口，一時間有一些尷尬。
敦王妃又小小地深呼吸一口，說道：“在這裏也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揚嵐，跟我去一旁的偏殿歇歇腳吧。”
“好。”杜揚嵐點頭。
於是敦王妃帶著杜揚嵐來到了一旁的偏殿中。
“吃早飯了嗎？”敦王妃問道。
口氣跟聲音都很柔和，這倒是讓杜揚嵐又驚訝又疑惑。
之前因為蕭正則的事情，敦王妃其實不怎麽喜歡她，但是，今天的態度卻著實反常，從見第一眼的時候，敦王妃就有些不對勁兒，雖然她竭力掩藏，但是杜揚嵐還是窺得一二。
“吃了，王妃呢？”杜揚嵐問。
“我也吃了。”敦王妃說著，望著杜揚嵐的臉又微微有些出神，說道，“你今天看起來，跟以前不太一樣。”
“最近一直在瘦。”杜揚嵐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臉，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王妃，緩緩說道，“可能也是因為今天的妝容有些稍濃……我這樣，是不是不好看啊？”
“不是，當然不是！”王妃想都沒想，直接就說道，“你這樣很好，特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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