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蕭正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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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長得這麽好看……你為什麽不喜歡我？”蕭正則頂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問道。
杜揚嵐聞言哭笑不得：“作為姐姐，我還是很喜歡你這個弟弟的。”
“不是姐弟的喜歡。”蕭正則對杜揚嵐這一套拒絕已經習慣了，在她開口之前又道，“也不是朋友的喜歡，就是女人喜歡男人的那種喜歡。”
杜揚嵐戳他腦袋：“你才多大？”
蕭正則：“我三哥在我的年紀，都已經好幾個老婆了！”
七皇子的三哥，正是現在的安王。
杜揚嵐乍一聽到安王，又想起自己的面臨的事情，有瞬間走神了。
“揚嵐？”
杜揚嵐甩甩頭：“怎麽了？”
“你剛才在想什麽？”
“沒什麽。”杜揚嵐輕輕嘆了口氣。
“你的樣子可不像是沒什麽哦。”蕭正則道，“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她確實有心事，不過，跟蕭正則說也沒用，七皇子一直生活在皇宮裏，又不受寵，這件事告訴他，只會平添他的煩惱。
“沒事。”杜揚嵐道。
“我才不信。”蕭正則說著，左右敲了敲，然後一把拉住杜揚嵐的手腕，“我累了，我們去喝喝茶，歇歇腳吧。”
說完，帶著杜揚嵐走進了一家茶館，還特意要了個雅間。
“這裏沒人了，可以說了吧？”蕭正則笑盈盈沖杜揚嵐說道。
杜揚嵐輕輕嘆口氣，還沒張口說話，只聽蕭正則說道：“我見顏嬤嬤進宮了哦。”
“什麽？”
“那天，我在冷宮裏見到顏嬤嬤了。”蕭正則又補充說，“還見到了鶴唳衛的韓夕。”
“你見顏嬤嬤進宮了？”
“恩，就在………”蕭正則算了算時間，說道：“就在三天前。”
那不就是她讓顏嬤嬤去鶴唳衛打探消息的那天嗎？顏嬤嬤竟然去了皇宮。
“顏嬤嬤可真厲害。”蕭正則歪頭看著杜揚嵐，口氣單純，說道，“我一起開始都認出來是她呢！”
杜揚嵐面色嚴肅，說道：“正則，這件事，你除了我，誰都不能說。”
“我知道。”蕭正則說，“所以那天在宮裏，我就遠遠看著顏嬤嬤走了，什麽都沒說。”
“除了你，沒人認出嬤嬤吧？”
“沒有。”蕭正則道，“顏嬤嬤偽裝的特別好，估計就是你見了，你也認不出來。”
“那你怎麽認出來的？”
蕭正則神秘笑了笑：“氣味。”
“氣味？”
“我鼻子很厲害的。”蕭正則摸了摸鼻頭，笑著說，“任何一點氣味都瞞不過我的。”
頓了一下，七皇子又說：“這件事，是我的秘密哦，你要幫我保密。”
“好。”杜揚嵐頷首，“那顏嬤嬤的事……”
“放心，我只跟你說。”
杜揚嵐頷首：“那就好。”
“所以，你是不是也能跟我說一說……你在煩心的事了？”蕭正則說著，幫杜揚嵐斟茶。
杜揚嵐吐了口濁氣，說道：“最近，煙籠小築的案子，你知道吧？”
“知道。”蕭正則道，“父皇拍鶴唳衛查案，說是南疆細作在無中生有，煙籠小築根本沒出事。”
杜揚嵐雙手交叉，端坐身體，問道：“你信嗎？”
蕭正則想都不想，說：“不信。”
杜揚嵐挑挑眉，等他說下去。
“這件事，一看就是我父皇想要把煙籠小築的案子含混過去。”蕭正則道。
“你同意皇上的做法嗎？”杜揚嵐又問。
蕭正則頓了頓，沒點頭，也沒搖頭，他看向杜揚嵐：“你呢？”
“我？”
“你是哪一邊的？”
“怎麽忽然問我？”
“你支持誰，我就是哪一邊的。”蕭正則笑盈盈說道。
杜揚嵐無語，簡直要被他孩子氣的話打扮。
蕭正則雙手托腮：“依我看，你不同意父皇的做法吧？所以才讓顏嬤嬤去宮裏打探消息。”
事已至此，杜揚嵐也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不錯。”
“你都做了什麽？”蕭正則又問，“在煙籠小築這件事案子上，你做到了什麽地步？”
“問這個做什麽？”
“我想幫你啊。”蕭正則望著她，面帶微笑，自然而然地說，“要是你是主謀的話……我怎麽也要成為一個稱職的幫兇啊！”
杜揚嵐：“……”
話到了七皇子嘴裏，怎麽就變得這麽奇怪了？
“說嘛，說嘛，揚嵐。”
杜揚嵐發問：“你打算怎麽幫我？”
“不知道。”蕭正則道，“不過，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幫你哦！”
杜揚嵐望著眼前的小朋友，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就跟對待南轍一樣。
“你好好在宮裏照顧好自己就行，我這邊，不用操心。”
“揚嵐，我都說了，不要把我當孩子。”蕭正則扒拉著被杜揚嵐揉亂的頭發，說道，“你就跟我說說吧。”
“好。”杜揚嵐實在拗不過他，多多少少將煙籠小築的事情說了一點，不過涉及到顧封靈跟季雲軒的事情，她都沒提及，而是說自己是煙籠小築背後的推手。
想要攪渾京城這池子水，然後弄出了一份名單出來。
“所以……那份名單，你是怎麽得到的？”蕭正則聽完，一下子就問道了點兒上。
杜揚嵐湊近他：“我綁架了高登。”
蕭正則眉梢一挑：“幹得好！”
杜揚嵐：“……”
“人現在還在你手裏？”蕭正則又問。
杜揚嵐頷首。
“可是現在，高登沒用了。”蕭正則道。
杜揚嵐也知道，本來是留著高登做最後的殺手鐧的，結果，安王那邊更高一籌，將她的棋路一下子就打亂了。
“我三哥身後，一定有高人指導。”蕭正則道。
杜揚嵐：“高人？”
蕭正則頷首，繼續說道：“我三哥我了解，他目光沒這麽遠，想事情也不會這麽周到。這次煙籠小築的案子，他身後一定有高人指點。”
杜揚嵐頓了頓：“這麽說，這盤棋，是那個高人在下。”
蕭正則頷首：“應該沒錯。”
杜揚嵐眉梢一挑，向來不按套路出牌的腦袋，裏面就蹦出一個主意來：“我要是能把那個高人弄到手，你說，這個局，是不是就破了？”
蕭正則笑著，跟杜揚嵐是想到一塊兒了：“找到布局的人，讓他自己親自破自己的局，也是解決辦法啊。”
杜揚嵐隨即又嘆了口氣：“想一想倒是可以，不過做起來太難了。”
安王府裏那麽多謀士，誰知道是哪個給安王出的主意？或者說知道是哪一個，要把人劫出來，也不是一兩句話的事情，最後說不準打草驚蛇。
“揚嵐，船到橋頭自然直。”蕭正則笑盈盈說道，“放心，老太爺一定是站在你這邊的。”
“唉？”杜揚嵐聞言一頓。
“怎麽了？”
“這話，我剛聽過。”
是季雲軒說的，幾乎跟蕭正則說的一模一樣。
蕭正則緊張地問道：“是誰說的？男的女的？”七皇子就跟被侵犯了地盤似得，要是有毛的話，估計渾身的毛兒都炸起來了。
杜揚嵐哭笑不得，擼貓似得，說道：“好了。”
“那個人……到底是男是女？”蕭正則追問。
杜揚嵐為了讓他消停一些，只能說道：“女的！”
“女的？”蕭正則稍微放了心，但是隨即又擔心起來，“揚嵐，你不喜歡女的吧？”
“你一天到晚都想什麽呢？”杜揚嵐簡直要被他氣笑了。
蕭正則才不在乎這些，又纏著杜揚嵐插科打諢，撒嬌賣萌，直到時間到了，才依依不舍回了皇宮，走得時候一步三回頭。
杜揚嵐朝他擺手：“往前看！看路！”
蕭正則委委屈屈：“等我，我還會出來找你的。”
杜揚嵐終於目送走了七皇子，自己也是心累的很，轉身會相府去了。
蕭正則離開了杜揚嵐之後，表情從笑逐顏開，慢慢恢覆了平靜，走到宮門附近的時候，人已經徹底冷靜下來。
“殿下，您終於回來了？”
幾個陪著蕭正則出宮的侍衛，連忙迎了上來。
蕭正則一出宮，就給了先給這些負責保護他的侍衛一人一張銀票，讓侍衛該做什麽做什麽，就是不要跟著他。以前他出宮也是這麽幹的，從來沒出過事，在該回來的時間也按時回來，所以侍衛已經習慣了。
見七皇子按照約定時間回來了，四個侍衛都迎了上去。
“殿下，今天玩得開心嗎？”其中一個侍衛跟蕭正則比較熟悉了，小心翼翼問了一句。
蕭正則道：“恩。”
就是時間太短了。
烏金西墜，蕭正則踩著夕陽，走進皇宮。
按照以往，他會回自己的宮裏，但是這一次，一反常態的，蕭正則去了皇上的禦書房。
年邁的皇帝已經七十歲高齡，整個人的狀態不錯，雖然滿頭白發，但是精神矍鑠。
蕭正則來到禦書房的時候，皇帝正在禦案後面批折子，見他來了，從一堆折子裏擡起頭來。一雙渾黃但是不渾濁的眼睛，看向下面的蕭正則。
“拜見父皇。”蕭正則跟皇上行禮請安。
皇上低下頭，繼續批奏折，隨口問道：“今天出去玩兒的可開心？”
“開心。”蕭正則說著，抓了抓後腦袋，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又說道，“不過……有些意猶未盡。”
“意猶未盡？”
“兒臣本來打算去拜訪三哥跟四哥的，結果……時間不夠了。”
皇上再次擡起頭來：“你想去老三老四家？”
“恩！”蕭正則點著頭，小心翼翼說道，“父皇，能許我明天繼續出去嗎？”
皇帝不置可否，而是問道：“去他們府上做什麽？”
“兒臣今日在街上聽說三哥家的廚子，四哥家的舞姬，都是從南疆那邊來的，兒臣好奇……”
皇帝輕輕按了按眉心，還以為他要說什麽事情呢，原來就是小孩子玩心未盡。
“朕準了。”
“謝謝父皇！”蕭正則歡喜謝恩，從禦書房裏出來了
侍衛們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蕭正則沖剛才的侍衛道：“你幫給三哥四哥說一聲，我明日上府打擾了。”
“是。”
這邊，蕭正則回了皇宮，那邊杜揚嵐也回了相府。
顏嬤嬤已經做好了晚飯，可等杜揚嵐等的菜都涼了。
“跟七皇子都說什麽了，這麽晚回來……”顏嬤嬤一邊把飯菜拿到廚房重新熱一下，一邊問杜揚嵐。
“說了不少……”杜揚嵐頓了頓，打量顏嬤嬤一眼，“蕭正則說，他在宮裏見到你了。”
顏嬤嬤手上的動作一頓，手裏的鍋蓋差點掉了。
不過，她很快恢覆過來。
“蕭正則是怎麽認出我的？”
“他鼻子靈。”杜揚嵐道，“說聞見氣味了。”
顏嬤嬤一臉無語：“他跟季雲軒都是屬狗的嗎？”
杜揚嵐吞了吞舌頭，當初她被季雲軒識破身份，也是因為氣味。
“嬤嬤。”杜揚嵐湊過去，“重點不在這裏吧，重點應該是……您怎麽去了皇宮？”
“你要我去鶴唳衛打聽消息。”顏嬤嬤口氣平靜，就跟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我認識的鶴唳衛正好當值，我就去宮裏找他了。”
“可是，那是皇宮啊。”杜揚嵐道，“我知道你厲害……可是，這也太厲害了。”
“沒什麽。”顏嬤嬤道，“我只是知道一條通往皇宮的密道。”
“啊？！”杜揚嵐瞠目結舌，“嬤嬤……你，你以前究竟是做什麽的？”
顏嬤嬤：“想知道？”
杜揚嵐點頭呀點頭。
“如果我不想說呢？”
杜揚嵐一楞，隨即恢覆了清醒。
“如果你不想說，我就不問啦。”杜揚嵐道。
這世上，每個人都要自己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朋友也好，親人也好，甚至愛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們可以牽起對方的手，互相依靠肩膀，但是不能徹底踏入對方的領地，要求對方完完全全敞開自己。
杜揚嵐深知這一點，所以旁人不願意說起的事情，從來不過分追問。
顏嬤嬤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語重心長，說道：“時機成熟了，我會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你。”
“恩。”杜揚嵐乖乖點頭，又調皮一笑，“那……我再問一個小問題，就是……什麽時候時機才能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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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揚嵐聞言哭笑不得：“作為姐姐，我還是很喜歡你這個弟弟的。”
“不是姐弟的喜歡。”蕭正則對杜揚嵐這一套拒絕已經習慣了，在她開口之前又道，“也不是朋友的喜歡，就是女人喜歡男人的那種喜歡。”
杜揚嵐戳他腦袋：“你才多大？”
蕭正則：“我三哥在我的年紀，都已經好幾個老婆了！”
七皇子的三哥，正是現在的安王。
杜揚嵐乍一聽到安王，又想起自己的面臨的事情，有瞬間走神了。
“揚嵐？”
杜揚嵐甩甩頭：“怎麽了？”
“你剛才在想什麽？”
“沒什麽。”杜揚嵐輕輕嘆了口氣。
“你的樣子可不像是沒什麽哦。”蕭正則道，“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她確實有心事，不過，跟蕭正則說也沒用，七皇子一直生活在皇宮裏，又不受寵，這件事告訴他，只會平添他的煩惱。
“沒事。”杜揚嵐道。
“我才不信。”蕭正則說著，左右敲了敲，然後一把拉住杜揚嵐的手腕，“我累了，我們去喝喝茶，歇歇腳吧。”
說完，帶著杜揚嵐走進了一家茶館，還特意要了個雅間。
“這裏沒人了，可以說了吧？”蕭正則笑盈盈沖杜揚嵐說道。
杜揚嵐輕輕嘆口氣，還沒張口說話，只聽蕭正則說道：“我見顏嬤嬤進宮了哦。”
“什麽？”
“那天，我在冷宮裏見到顏嬤嬤了。”蕭正則又補充說，“還見到了鶴唳衛的韓夕。”
“你見顏嬤嬤進宮了？”
“恩，就在………”蕭正則算了算時間，說道：“就在三天前。”
那不就是她讓顏嬤嬤去鶴唳衛打探消息的那天嗎？顏嬤嬤竟然去了皇宮。
“顏嬤嬤可真厲害。”蕭正則歪頭看著杜揚嵐，口氣單純，說道，“我一起開始都認出來是她呢！”
杜揚嵐面色嚴肅，說道：“正則，這件事，你除了我，誰都不能說。”
“我知道。”蕭正則說，“所以那天在宮裏，我就遠遠看著顏嬤嬤走了，什麽都沒說。”
“除了你，沒人認出嬤嬤吧？”
“沒有。”蕭正則道，“顏嬤嬤偽裝的特別好，估計就是你見了，你也認不出來。”
“那你怎麽認出來的？”
蕭正則神秘笑了笑：“氣味。”
“氣味？”
“我鼻子很厲害的。”蕭正則摸了摸鼻頭，笑著說，“任何一點氣味都瞞不過我的。”
頓了一下，七皇子又說：“這件事，是我的秘密哦，你要幫我保密。”
“好。”杜揚嵐頷首，“那顏嬤嬤的事……”
“放心，我只跟你說。”
杜揚嵐頷首：“那就好。”
“所以，你是不是也能跟我說一說……你在煩心的事了？”蕭正則說著，幫杜揚嵐斟茶。
杜揚嵐吐了口濁氣，說道：“最近，煙籠小築的案子，你知道吧？”
“知道。”蕭正則道，“父皇拍鶴唳衛查案，說是南疆細作在無中生有，煙籠小築根本沒出事。”
杜揚嵐雙手交叉，端坐身體，問道：“你信嗎？”
蕭正則想都不想，說：“不信。”
杜揚嵐挑挑眉，等他說下去。
“這件事，一看就是我父皇想要把煙籠小築的案子含混過去。”蕭正則道。
“你同意皇上的做法嗎？”杜揚嵐又問。
蕭正則頓了頓，沒點頭，也沒搖頭，他看向杜揚嵐：“你呢？”
“我？”
“你是哪一邊的？”
“怎麽忽然問我？”
“你支持誰，我就是哪一邊的。”蕭正則笑盈盈說道。
杜揚嵐無語，簡直要被他孩子氣的話打扮。
蕭正則雙手托腮：“依我看，你不同意父皇的做法吧？所以才讓顏嬤嬤去宮裏打探消息。”
事已至此，杜揚嵐也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不錯。”
“你都做了什麽？”蕭正則又問，“在煙籠小築這件事案子上，你做到了什麽地步？”
“問這個做什麽？”
“我想幫你啊。”蕭正則望著她，面帶微笑，自然而然地說，“要是你是主謀的話……我怎麽也要成為一個稱職的幫兇啊！”
杜揚嵐：“……”
話到了七皇子嘴裏，怎麽就變得這麽奇怪了？
“說嘛，說嘛，揚嵐。”
杜揚嵐發問：“你打算怎麽幫我？”
“不知道。”蕭正則道，“不過，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幫你哦！”
杜揚嵐望著眼前的小朋友，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就跟對待南轍一樣。
“你好好在宮裏照顧好自己就行，我這邊，不用操心。”
“揚嵐，我都說了，不要把我當孩子。”蕭正則扒拉著被杜揚嵐揉亂的頭發，說道，“你就跟我說說吧。”
“好。”杜揚嵐實在拗不過他，多多少少將煙籠小築的事情說了一點，不過涉及到顧封靈跟季雲軒的事情，她都沒提及，而是說自己是煙籠小築背後的推手。
想要攪渾京城這池子水，然後弄出了一份名單出來。
“所以……那份名單，你是怎麽得到的？”蕭正則聽完，一下子就問道了點兒上。
杜揚嵐湊近他：“我綁架了高登。”
蕭正則眉梢一挑：“幹得好！”
杜揚嵐：“……”
“人現在還在你手裏？”蕭正則又問。
杜揚嵐頷首。
“可是現在，高登沒用了。”蕭正則道。
杜揚嵐也知道，本來是留著高登做最後的殺手鐧的，結果，安王那邊更高一籌，將她的棋路一下子就打亂了。
“我三哥身後，一定有高人指導。”蕭正則道。
杜揚嵐：“高人？”
蕭正則頷首，繼續說道：“我三哥我了解，他目光沒這麽遠，想事情也不會這麽周到。這次煙籠小築的案子，他身後一定有高人指點。”
杜揚嵐頓了頓：“這麽說，這盤棋，是那個高人在下。”
蕭正則頷首：“應該沒錯。”
杜揚嵐眉梢一挑，向來不按套路出牌的腦袋，裏面就蹦出一個主意來：“我要是能把那個高人弄到手，你說，這個局，是不是就破了？”
蕭正則笑著，跟杜揚嵐是想到一塊兒了：“找到布局的人，讓他自己親自破自己的局，也是解決辦法啊。”
杜揚嵐隨即又嘆了口氣：“想一想倒是可以，不過做起來太難了。”
安王府裏那麽多謀士，誰知道是哪個給安王出的主意？或者說知道是哪一個，要把人劫出來，也不是一兩句話的事情，最後說不準打草驚蛇。
“揚嵐，船到橋頭自然直。”蕭正則笑盈盈說道，“放心，老太爺一定是站在你這邊的。”
“唉？”杜揚嵐聞言一頓。
“怎麽了？”
“這話，我剛聽過。”
是季雲軒說的，幾乎跟蕭正則說的一模一樣。
蕭正則緊張地問道：“是誰說的？男的女的？”七皇子就跟被侵犯了地盤似得，要是有毛的話，估計渾身的毛兒都炸起來了。
杜揚嵐哭笑不得，擼貓似得，說道：“好了。”
“那個人……到底是男是女？”蕭正則追問。
杜揚嵐為了讓他消停一些，只能說道：“女的！”
“女的？”蕭正則稍微放了心，但是隨即又擔心起來，“揚嵐，你不喜歡女的吧？”
“你一天到晚都想什麽呢？”杜揚嵐簡直要被他氣笑了。
蕭正則才不在乎這些，又纏著杜揚嵐插科打諢，撒嬌賣萌，直到時間到了，才依依不舍回了皇宮，走得時候一步三回頭。
杜揚嵐朝他擺手：“往前看！看路！”
蕭正則委委屈屈：“等我，我還會出來找你的。”
杜揚嵐終於目送走了七皇子，自己也是心累的很，轉身會相府去了。
蕭正則離開了杜揚嵐之後，表情從笑逐顏開，慢慢恢覆了平靜，走到宮門附近的時候，人已經徹底冷靜下來。
“殿下，您終於回來了？”
幾個陪著蕭正則出宮的侍衛，連忙迎了上來。
蕭正則一出宮，就給了先給這些負責保護他的侍衛一人一張銀票，讓侍衛該做什麽做什麽，就是不要跟著他。以前他出宮也是這麽幹的，從來沒出過事，在該回來的時間也按時回來，所以侍衛已經習慣了。
見七皇子按照約定時間回來了，四個侍衛都迎了上去。
“殿下，今天玩得開心嗎？”其中一個侍衛跟蕭正則比較熟悉了，小心翼翼問了一句。
蕭正則道：“恩。”
就是時間太短了。
烏金西墜，蕭正則踩著夕陽，走進皇宮。
按照以往，他會回自己的宮裏，但是這一次，一反常態的，蕭正則去了皇上的禦書房。
年邁的皇帝已經七十歲高齡，整個人的狀態不錯，雖然滿頭白發，但是精神矍鑠。
蕭正則來到禦書房的時候，皇帝正在禦案後面批折子，見他來了，從一堆折子裏擡起頭來。一雙渾黃但是不渾濁的眼睛，看向下面的蕭正則。
“拜見父皇。”蕭正則跟皇上行禮請安。
皇上低下頭，繼續批奏折，隨口問道：“今天出去玩兒的可開心？”
“開心。”蕭正則說著，抓了抓後腦袋，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又說道，“不過……有些意猶未盡。”
“意猶未盡？”
“兒臣本來打算去拜訪三哥跟四哥的，結果……時間不夠了。”
皇上再次擡起頭來：“你想去老三老四家？”
“恩！”蕭正則點著頭，小心翼翼說道，“父皇，能許我明天繼續出去嗎？”
皇帝不置可否，而是問道：“去他們府上做什麽？”
“兒臣今日在街上聽說三哥家的廚子，四哥家的舞姬，都是從南疆那邊來的，兒臣好奇……”
皇帝輕輕按了按眉心，還以為他要說什麽事情呢，原來就是小孩子玩心未盡。
“朕準了。”
“謝謝父皇！”蕭正則歡喜謝恩，從禦書房裏出來了
侍衛們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蕭正則沖剛才的侍衛道：“你幫給三哥四哥說一聲，我明日上府打擾了。”
“是。”
這邊，蕭正則回了皇宮，那邊杜揚嵐也回了相府。
顏嬤嬤已經做好了晚飯，可等杜揚嵐等的菜都涼了。
“跟七皇子都說什麽了，這麽晚回來……”顏嬤嬤一邊把飯菜拿到廚房重新熱一下，一邊問杜揚嵐。
“說了不少……”杜揚嵐頓了頓，打量顏嬤嬤一眼，“蕭正則說，他在宮裏見到你了。”
顏嬤嬤手上的動作一頓，手裏的鍋蓋差點掉了。
不過，她很快恢覆過來。
“蕭正則是怎麽認出我的？”
“他鼻子靈。”杜揚嵐道，“說聞見氣味了。”
顏嬤嬤一臉無語：“他跟季雲軒都是屬狗的嗎？”
杜揚嵐吞了吞舌頭，當初她被季雲軒識破身份，也是因為氣味。
“嬤嬤。”杜揚嵐湊過去，“重點不在這裏吧，重點應該是……您怎麽去了皇宮？”
“你要我去鶴唳衛打聽消息。”顏嬤嬤口氣平靜，就跟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我認識的鶴唳衛正好當值，我就去宮裏找他了。”
“可是，那是皇宮啊。”杜揚嵐道，“我知道你厲害……可是，這也太厲害了。”
“沒什麽。”顏嬤嬤道，“我只是知道一條通往皇宮的密道。”
“啊？！”杜揚嵐瞠目結舌，“嬤嬤……你，你以前究竟是做什麽的？”
顏嬤嬤：“想知道？”
杜揚嵐點頭呀點頭。
“如果我不想說呢？”
杜揚嵐一楞，隨即恢覆了清醒。
“如果你不想說，我就不問啦。”杜揚嵐道。
這世上，每個人都要自己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朋友也好，親人也好，甚至愛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們可以牽起對方的手，互相依靠肩膀，但是不能徹底踏入對方的領地，要求對方完完全全敞開自己。
杜揚嵐深知這一點，所以旁人不願意說起的事情，從來不過分追問。
顏嬤嬤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語重心長，說道：“時機成熟了，我會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你。”
“恩。”杜揚嵐乖乖點頭，又調皮一笑，“那……我再問一個小問題，就是……什麽時候時機才能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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