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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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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福寧宮, 宋仁宗的寢宮裏。

“沒看上高滔滔?”

趙旸點頭說道:“沒看上。”

“怎麽沒看上呢?”宋仁宗心裏很是好奇,“那姑娘長的好看,又聰明,還懂規矩禮儀, 又是高家和曹家的女兒, 你哪點沒看上?”高家和曹家一樣是武將世家, 雖然不像曹家是開國元勳, 但是高家也是幾世的武將世家。

趙旸直白道:“她不適合進宮,也不適合做太子妃。”

“不適合,哪裏不適合呢?”

“全部不適合。”見宋仁宗關心, 趙旸只好把之前對曹皇後說的話再次跟他爹爹說一遍。

宋仁宗聽完後,有些詫異, 他沒想到兒子會考慮的這麽久遠。

“那你想找一個什麽樣的姑娘?”

“能做太子妃的,以後也能做皇後的。”趙旸毫不顧忌地說道。雖說他現在是皇太子,但是他以後肯定是皇帝。當然,並不是所有皇太子, 以後都能成功升職做皇帝。不過,宋仁宗就趙旸一個兒子,趙旸以後肯定會繼承大統。

聽到兒子這麽說, 宋仁宗並沒有生氣,當然也沒有任何不滿。

“你要找像你嬢嬢那樣的?”兒子這麽一說, 宋仁宗首先想到的就是曹皇後,臉色變得微妙起來。

雖然宋仁宗不太喜歡曹皇後這個妻子,但是不可否認曹皇後做皇後做的非常好, 不僅宮裏的內侍和宮女信服曹皇後, 就連大臣們對曹皇後也挑不出任何錯處來。

在曹皇後沒有生下趙旸之前, 大臣們唯一能挑曹皇後的錯就是沒有給官家生下嫡子。不過, 現在曹皇後為官家,為大宋生下這麽聰明靈秀的太子,大臣們對曹皇後非常滿意。這幾年,大臣們對曹皇後是各種誇讚。

趙旸見宋仁宗的表情有些古怪,斜了一眼他爹爹:“爹爹,像嬢嬢那樣不好嗎?”

這個問題問的宋仁宗怔了下,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好。想了半天,他說道:“你不想找一個你自己喜歡的?”曹皇後作為皇後是很好的,但是作為妻子就……不怎麽樣。

“爹爹,太子妃能找自己喜歡的嗎?”趙旸很“大逆不道”地送給他爹爹一個白眼,“找自己喜歡的,她能做好太子妃嗎?”找自己喜歡的,和找能做太子妃的是兩碼事情。“太子妃可不是一般人,要得過大臣們這一關,大臣們不滿意,又要鬧。在這方面,爹爹你不是最有經驗嗎?”

被兒子內涵的宋仁宗氣笑了,擡手輕輕地敲打下趙旸的小腦袋瓜子。

“你這個小壞蛋竟敢笑話你爹爹。”

“爹爹,你應該比我更了解大臣們啊。”這些大臣們不僅管朝中的事情,還管皇帝的後宮之事。立皇後要管,寵幸哪個妃子也要管。廢黜皇後也要管,還不讓廢,哪怕皇後德不配位。總之,什麽事情都要管。

“這倒是。”宋仁宗立了兩個皇後,沒有一個是他自己中意的。第一個皇後是劉太後安排的,第二個曹皇後是大臣們選出來。太子妃是以後的皇後,不是一般人,所以大臣們肯定要插手管的。

“所以還是找一個能做太子妃的人吧,省得麻煩。”

宋仁宗被兒子這句話逗得哭笑不得:“你這孩子為了省麻煩,找一個能做太子妃的人,真的是……”真不知道他兒子小腦袋瓜子在想什麽。

趙旸楊高下巴說道:“一舉兩得,我這叫聰明!”

宋仁宗伸手捏了捏兒子軟嘟嘟的小臉,無奈又寵溺地說道:“你啊……”

“嬢嬢重新幫我找了,爹爹你就不要操心了。”趙旸是不相信他爹爹的眼光,所以還得他嬢嬢找。“對了,晏相他們調查地怎麽樣呢?”

“錢四的事情屬實。”提到這件事情,宋仁宗的註意力果然被成功地轉移走了,“是韓宣正家裏的奴仆搶占了他的田地。”

趙旸聞言,臉色一沈:“果然是韓宣正,還真是賊喊捉賊啊,錢四村裏其他人的土地也是他家奴仆搶的吧。”

“是。”宋仁宗沈著臉說道,“韓宣正的奴仆搶奪了不少田地。”

“爹爹,你打算怎麽處置韓宣正?”趙旸想到宋仁宗仁慈的性子,趕緊又說道,“爹爹,這次的事情一定要嚴懲,不能輕松放過他,不然以後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覺得該如何處置?”宋仁宗問道。

“韓宣正的奴仆抓起來,先打一百板子,接著沒收家產,然後流放到沙門島。”沙門島是宋朝專門用來流放犯人的。“至於韓宣正貶為庶人,沒收全部家產。”

宋仁宗微微蹙眉:“這會不會太重了些?”

“爹爹,沒殺他就是最大的仁慈了。”趙旸忍不住又翻了一個白眼,他就知道他爹爹會心軟。“他縱容家仆搶奪士兵的田地,這件事情非常惡劣,不嚴懲他,會讓全天下的將士們寒心的!”

宋仁宗想了想覺得兒子這話說的對:“那就依你的。”

“還得打他一百板子。”

“一百板子太多了,韓宣正承受不住的,會要了他的命。”宋仁宗思索了下說,“打五十板子可以了。”

“行吧,那就五十板子。”趙旸說完就催道,“爹爹,你趕快下旨吧。”

宋仁宗把張茂實叫了進來,宣了旨意。

很快,滿朝大臣、武將們、權貴們都知道了這道旨意。

除了嚴懲韓宣正和他家的奴仆,趙旸也讓宋仁宗獎賞了錢四。不僅把錢四家的土地還給了他,還得另外獎賞他。

張茂實親自去大牢裏給錢四宣讀聖旨。錢四聽完聖旨後,淚流滿面,一直不停地磕頭感謝官家,感謝太子殿下。

張茂實親自扶起錢四:“你家的田地還給你了,你們村裏人的田地也還回去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搶占你們的田地。”

錢四一個大男人哭的跟個孩子似的:“謝謝太子殿下……謝謝太子殿下……謝謝太子殿下……”

張茂實遞給錢四一個錦盒,溫聲道:“這裏是官家獎勵你的一百兩銀子。”

“這……”錢四一臉吃驚,“一百兩銀子?”他長這麽大,從來沒有見過一百兩銀子。

“是太子殿下幫你求的。”張茂實並沒有幫趙旸說好話,而是實話實說,“太子殿下說你勇氣可嘉,還說你大哥為了守護大宋邊境犧牲,理應補償。”

錢四非常老實地說道:“俺大哥死後,軍營裏有補償俺大哥,不用再補償了。”其實,軍營裏只是補償他大哥安葬費,並沒有其他補償。安葬費就幾百文錢,連一兩銀子都沒有,算什麽補償。

張茂實是知道軍營裏對普通士兵死後的補償:“這是官家獎賞你的,你就拿著。”

錢四手足無措地接過一百兩銀子,然後又哭了,一邊哭,一邊再次感謝官家和太子殿下。

“你如果真的要感謝太子殿下,那就回禁衛軍營好好訓練,好好地保護汴京。”

錢四用力地點點頭:“俺一定會好好訓練的。”他原本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太子殿下不僅幫他做主,還幫他要回田地,甚至還獎賞了他一百兩銀子,太子殿下真的是……好人!

“好了,回去吧。”張茂實說道,“你家裏人應該很擔心你,你趕快回家吧。”

“張先生,俺……”錢四想要說什麽,但是神色卻非常猶豫。

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張茂實非常耐心地問道:“你還有什麽事情嗎?”

錢四鼓足了勇氣說道:“俺想親自謝謝太子殿下。”

張茂實沒想到是這個要求,微微楞了下,隨後笑著說道:“太子殿下很忙,你的謝意,我會幫你轉達。”

聽到張茂實這麽說,錢四的表情有些失落,不過很快就恢覆正常。

“那就麻煩張先生了,俺回去了。”

張茂實點了下頭:“走吧。”他不讓錢四見太子殿下,是因為太子殿下不能見他。這件事情,已經不是太子殿下能管的。如果太子殿下再見錢四,文臣們會誤會的。

韓宣正縱使家奴搶占士兵田地一事惹怒了武將們。

武將們平日裏被文臣們打壓,已經十分窩火了。現在,文臣們竟然明目張膽地欺壓士兵,這讓武將們怎麽忍。

這次的事情,徹底惹怒了武將們。

武將們紛紛進宮見宋仁宗,要官家為他們做主。

別看平日裏文臣們打壓武將,以為他們不怕武將們,其實他們挺怕武將們,畢竟武將們一個個人高馬大啊,而且還懷有武藝。真的打起來,他們文臣肯定是打不過武將的。

文臣們見這次的事情徹底惹惱武將們,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大事化小,必須嚴查嚴懲,給武將們一個交代,不然武將們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武將們如果鬧起來,可不是他們文臣能應付得了的。

宋仁宗又下了一道旨意,命令晏殊他們徹查此事。其實,之前下過這樣的旨意,現在又下這道旨意,就是擺出個態度給武將們看,讓武將們知道朝廷非常重視這件事情,絕不會讓士兵們再受到任何欺壓。

武將們對朝廷的這個態度很滿意,接下來就是等結果。

這次的事情,牽扯出不少朝中大臣,這些大臣的官職有大有小,這是宋仁宗和晏殊他們沒有想到的。

雖然這件事情牽扯了不少人,但是宋仁宗不敢像以前那樣心軟,畢竟武將們不允許。

如果這件事情處置的結果不能讓武將們滿意,只怕會武將們會大鬧,而且一時間還不會善罷甘休。

宋仁宗下令嚴懲這些涉事的大臣們,該打板子的打板子,該降職的降職,該坐牢的坐牢,該流放沙門島的流放,該貶為庶人的貶為庶人,總之沒有像以前那樣留任何情面。

武將們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不過,他們沒想到接下來就輪到他們了。

將士們中也有霸占百姓田地或者其他東西的,宋仁宗當然也不會手軟地放過他們,一律嚴懲。

文臣們見武將們也被嚴懲了,心裏就平衡了。

武將們原本以為通過這件事情,能狠狠盯教訓下文臣,沒想到他們自己也不幹凈,還被懲罰了。

一開始,宋仁宗不想太嚴重地懲罰涉事的文臣們和武將們,但是趙旸堅持要嚴懲。強占百姓田地一事,絕不能心慈手軟地放過,不然以後還會發生這種事情。

見官家這次這麽震怒,又嚴懲這麽多人。不管是文臣們,還是武將們,又或者權貴們暫時都不敢霸占他人的田地或者其他東西。不止如此,他們還勒令家裏的下人,讓他們老實點。

韓宣正,不對,現在他已經不是宣正,是姓韓的家奴被流放到沙門島,其他人家裏的奴仆哪還敢仗勢欺人去搶奪他人東西,除非他們嫌命長。

流放到沙門島的人,基本上只有死路一條。就算命大,一開始不會死,但是後面還是會死的。

被文臣們、武將們、權貴們霸占的土地全都要了回來,並且還給了老百姓,這讓老百姓們非常高興。

因為錢四一事,這段時日大臣們在上奏前會再三考慮,他們可不想小事到時候又變成壞事。

趙旸見大臣們上早朝上奏事情變得謹慎起來,只覺得好笑。只要他們沒有做虧心事,不用怕他抓住他們的尾巴。

雖然大臣們上奏時變得小心,但是晏殊他們處理過的劄子,還是會拿給趙旸過目。

趙旸正在禦書房裏看劄子,最近一段時日,劄子上也沒有什麽事情。

曹許問道:“殿下,大臣們是不是都怕你了?”

“怕我什麽,怕我抓到他們的把柄,又把小事變成大事嗎?”趙旸一邊啃蘋果,一邊看著手中的劄子。

“難道不是嗎?”曹許說道,“這段時日,早朝上都沒有什麽事情,大臣們都不怎麽上奏了。”曹許沒有資格進入垂拱殿旁聽,他只能站在垂拱殿的門口。不過,多多少少能聽到垂拱殿裏的聲音。

“他們不敢上奏,就說明一個問題。”趙旸輕挑起眉頭,一臉嘲諷地說道,“說明他們心裏有鬼。”

曹許讚成地點了點頭:“這倒是。”

“隨他們去。”趙旸對大臣們不敢上奏一事沒有任何不滿。對他來說,他只是暫時監國,暫時幫宋仁宗上朝。“他們以為不跟我上奏就沒事,那就太天真了。”經過錢四一事,晏殊他們不敢再小看任何一件小事。這段時日,晏殊他們對劄子上的每件事情都十分認真地對待。

“殿下,你被他們小看了。”曹許不是在挑事,而事實如此。

“不是小看,準確來說我被他們無視了。”趙旸糾正道,“他們是沒把我這個太子放在眼裏。”

曹許見趙旸神色平靜地說出這番話,心下有些好奇地問道:“殿下,你不生氣嗎?”

“有什麽好生氣的。”

“他們不把你這個皇太子放在眼裏,你不生氣嗎?”換做是他,他會非常生氣。

趙旸反問道:“你會把一個六歲的小孩子放在眼裏麽?”

曹許被問的怔住了,他想了想說:“不會。”

“那不就得了,雖然我是皇太子,但是我現在就是一個六歲的小屁孩,大臣們不把我當做一回事很正常。”換做是他,他也不會把一個六歲的太子當做一回事。“再說,我只是幫爹爹上朝,又不是親政。如果我親政了,大臣們還不把我放在眼裏,那我肯定生氣,也不會放過他們。”

“殿下,話是這麽說,但是……換做是我,我會生氣的。”不管怎麽樣,殿下是皇太子,那些大臣竟敢無視殿下,就很過分。

“不值得。”趙旸無所謂道,“現在就跟大臣們生氣,那我豈不是要氣死了,我還想活著長大,可不想還沒有長大就被氣死。”

“殿下,你想得真開。”

“我這叫聰明,知道什麽事情該生氣,什麽事情不值得生氣。”趙旸斜睨了一眼曹許,“多跟我學學,不然你年紀輕輕就會被氣死。”

“殿下,你是不是又在說我笨?”

“這次倒是反應很快啊。”

曹許不滿地叫道:“殿下!”

“你再對我無禮,小心姨媽叫你回去學規矩。”

提到高夫人,曹許瞬間變老實了。

“大姑她就是偏心,偏心殿下你。”

“姨媽偏心我不是很正常麽。”提到高夫人,趙旸想到高滔滔,問曹許道,“我沒有讓表姐進宮,姨媽他們沒有怪罪表姐吧?”

“沒有,大姑他們並沒有怪滔滔姐。”曹許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問出口,“殿下,滔滔姐那麽好,你為什麽不讓她進宮啊?”

“我不是說了麽,她不適合進宮,更不適合做太子妃。”

“滔滔姐很聰明的,只要跟姑姑好好學,一定會學會做好太子妃的。”在曹許心裏,高滔滔是最好的。

“她學不會的。”趙旸語氣淡淡地說,“進宮做太子妃不是什麽好事,表姐還是在宮外好。”

曹許聽了這話,認真地想了想,覺得趙旸說的對,進宮的確不是什麽好事情。

“殿下,你是不想讓滔滔姐像姑姑一樣嗎?”

“嗯。”這宮裏有什麽好的。如果他能走,他絕對離開。

曹許明白了趙旸的意思,沒有再說這件事情。

“殿下,我們還能去春獵嗎?”之前,他和殿下說好一起去春獵的,結果拖到現在也沒有去成。

“還獵什麽。”趙旸白了一眼曹許,“我現在連去曹家的功夫都沒有,你覺得我有時間和你去打獵麽。”

“那我們真的不去打獵了嗎?”曹許哭喪著臉說,“我可是期待了很久。”

“我也想去,但是沒時間。”趙旸想了想說,“春獵獵不成,我們就去秋獵吧,那個時候爹爹應該能上朝了。”

“說好了啦,不要到時候秋獵也去不了。”

“你少烏鴉嘴。”

曹許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隨即趕緊呸了幾口:“童言無忌,我們一定能去秋獵。”

趙旸懶得再搭理曹許,繼續看劄子。看到江南那邊的劄子,他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凝重。

站在一旁的張茂實瞧見趙旸的神色有些沈重,關心地問道:“殿下,出了什麽事情嗎?”

趙旸捏著下巴,表情若有所思地說道:“江南那邊一直在陸陸續續的下雨。”

“殿下,江南那邊下雨不是好事嗎?”張茂實說道,“現在這個季節正是江南下雨的季節吧。”

“五月份並不是江南的雨季,六、七月份才是江南的梅雨季節。”趙旸希望是自己多想了,“江南從上個月開始,就一直在陸陸續續的下雨。如果一直這樣下到六、七月份,那就有點危險了。”

張茂實明白趙旸的意思:“殿下,您是擔心江南那邊……”

“江南那邊夏天容易下暴雨,我擔心……”說到這裏,趙旸沒有說下去,“希望是我多想了。”

張茂實安慰趙旸道:“殿下,江南那邊不會有事的。”

趙旸放下手中的劄子,看向張茂實問道:“江南那邊的堤壩怎麽樣?”

“堤壩嗎?”張茂實想了下說,“殿下,江南那邊的堤壩並沒有出事。”

“沒有被沖毀過嗎?”

“有,不過那都是好幾年的事情。”張茂實如實地匯報道,“這幾年,江南那邊風調雨順,沒有發過洪水,所以堤壩是好的。”

曹許一臉疑惑地問道:“殿下,你問江南那邊的堤壩做什麽?”

“防患於未然。”趙旸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是他見江南那邊一直在下雨,心裏隱隱有些不安。“堤壩如果不牢固,容易出事。”

“殿下,你是擔心江南那邊會決堤啊……”

曹許的話還沒有落音,就收到趙旸一個鋒利的眼神,嚇得立馬閉上嘴。

趙旸說道:“以防萬一。”他對張茂實說道,“把晏相請來。”

“是,小人這就去請。”

晏殊很快就來了:“殿下,您有何吩咐?”

“先生,你看過江南那邊呈上來的劄子了吧。”

“臣看過。”晏殊問道,“殿下,江南南北呈上來的劄子有什麽不對嗎?”

“江南那邊一直在下雨,我擔心會……”說到這裏,趙旸沒有再說下去,但是意思很明顯。

晏殊瞬間理解趙旸的擔憂,安慰他道:“殿下,春日裏,江南經常下雨不奇怪。”

“經常下雨是不奇怪,但是一直下雨就有些怪異了,而且馬上就要到夏天,江南容易下暴雨,我擔心會出事。”不是他杞人憂天,而是小心謹慎些比較好,“江南那邊的堤壩怎麽樣?”

晏殊聽了趙旸這番話後,心頭微微一沈,太子殿下的擔憂不是不無道理。

“殿下,您的意思是?”

“趁現在什麽都還沒有發生,好好地檢查下各個堤壩。如果發現有問題,那就趕快修補。”趙旸下令道,“沒問題的話,那就在加強一些,以防萬一。”

“殿下說的是,臣立馬就吩咐下去。”江南那邊一直在下雨,他認為很正常,並沒有多想,但是太子殿下卻以為這不正常,擔心江南那邊出事,是他疏忽了。“殿下,還是您細心。”

“我是怕萬一,畢竟三月份的時候,江南出現幹旱。”趙旸之所以擔心江南那邊出事,是因為在後世,有一年江南春天幹旱,結果到了夏天就發洪水了。“雖說江南那邊不再幹旱,但是不難保證會……還是提前防備比較好。”

“殿下所言極是。”見太子殿下這麽細心,晏殊心裏很是欣慰。

接下來,晏殊就跟趙旸說起其他劄子上的事情。

說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結束,之後晏殊就去跟宋仁宗稟告江南那邊的事情。

宋仁宗聽了晏殊的話後,微鄂了下,隨即滿臉笑容地說道:“沒想到這孩子這麽細心。”

“官家,太子殿下雖然很小,但是卻很關心老百姓。”見趙旸這麽緊張江南那邊,晏殊心裏非常高興。“江南的事情,如果不是殿下提起,臣不會註意到,是臣疏忽了。”

“旸旸這孩子一向體貼細心。”宋仁宗臉上是滿滿的驕傲,“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旸旸的擔心是對的,讓江南那邊提前預防。”

“是,官家。”

這邊,晏殊跟宋仁宗仔細地商量江南那邊的事情。那邊,禦書房裏,趙旸忽然想到一樣東西。

他怎麽把水泥忘了?

水泥這麽重要的東西,他居然才想起來,真的是……

別人穿越到古代,早早地就把水泥造了出來,而他才想起來。

如果江南那邊真的發洪水了,把水泥弄出來,還能重修堤壩。如果水泥能很快造出來,那就用水泥加固江南那邊的堤壩。屆時要是真的發洪水,水泥鞏固的堤壩應該不會那麽容易被沖毀。

他好好地想想水泥的材料有哪些。

水泥的原料好像不多,就石灰石、砂巖、煤灰什麽的。

具體是不是這些原料,或者還有其他材料,得先試試才知道。

趙旸在紙上寫下來一系列材料,然後遞給張茂實:“張先生,讓皇城司的工匠做出來。”

張茂實接過紙張,看了一眼趙旸寫下來的東西,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殿下,這些東西是……”

“這些東西能做出一樣叫水泥……”趙旸仔細地跟張茂實講解了下什麽叫水泥,以及怎麽用石灰石和砂巖,或者粘土做出水泥。

張茂實聽完後,一臉震驚:“殿下,這……這……這……”

“這水泥是個好東西。”趙旸接著張茂實的話說,“水泥不僅修建堤壩,還能蓋房子、鋪路、修建城墻等,最重要的是水泥非常牢固,比磚石堅硬。”

趙旸又跟張茂實說了說水泥的各種用處,以及水泥的各種好處。

張茂實和曹許聽的目瞪口呆。

“讓皇城司的工匠們趕快做出來。”趙旸吩咐道,“做出來後就送去江南,讓江南那邊鞏固堤壩。”

張茂實神情一凜:“是,殿下,小人會催促工匠們的。”說完,就向趙旸行了個禮,然後退了下去。

曹許雙眼崇拜地望著趙旸:“殿下,你是怎麽想出來啊?”

趙旸非常輕描淡寫地說道:“隨便想的。”

“隨便想的就能想出這麽厲害的東西嗎?”雖然曹許不懂水泥是什麽,但是聽殿下剛才的描述,這個水泥要是能弄出來會非常的厲害。

趙旸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因為我比較聰明。”

曹許非常讚同地點頭:“殿下,你真的太聰明了。”殿下腦子裏隨便想出來的東西都這麽厲害好用,真的是……不愧是殿下。

“你以後多吃核桃也能變聰明。”趙旸送給曹許一個鼓勵的眼神,“記得多吃核桃。”

曹許知道自己又被罵了,氣呼呼地叫道:“殿下,你又罵我!”

趙旸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的核桃,朝曹許扔了過去。

曹許下意識地接住,結果低頭一看是核桃,氣得跳了起來。

張茂實把趙旸寫的水泥方子拿去給皇城司的工匠,工匠們看到方子滿臉的迷茫,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不過,後來在張茂實的講解下,他們終於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張先生,咱們的太子殿下是神仙吧?”工匠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這水泥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

張茂實淡淡地反問道:“太子殿下是一般人嗎?”

“當然不是。”

“太子殿下讓你們盡快做出來。”張茂實非常嚴肅地叮囑道,“一定要快,太子殿下急需要用水泥!”

工匠看著水泥方子說道:“這水泥的方子不難弄,應該能快一些做出來。”

“太子殿下是用水泥修建江南那邊的堤壩,所以你們一定要快。”

“修建江南那邊的堤壩,江南那邊出事了嗎?”

“太子殿下擔心出事。”張茂實說完水泥的事情,想起另外一件事情,開口問道,“太子殿下要的水車,你們造好了沒有?”

“造好了,我們正準備去實驗。”工匠說道,“等實驗成功了,再稟告太子殿下。”

張茂實輕點了下頭:“那先好好實驗。”他又問道,“火|藥和木倉呢?”

“火|藥還在改進,沒有達到太子殿下想要的結果。”工匠伸手撓了撓頭說,“太子殿下之前讓我們提純,但是我們提的不夠純,所以威力還是不夠大。”

“那就繼續提純。”

“張先生,其實火|藥的威力已經很大了。”

張茂實瞪了一眼工匠:“威力再大沒有達到太子殿下想要的結果,那就是不夠好,所以你們得繼續提高威力。”

工匠不敢再反駁,乖巧地點點頭說:“好,我們再提純。”

“木倉呢?”

“我們雖然做了出來,但是失敗的次數非常多,而且容易出事,所以還是不行。”工匠苦著一張臉說,“還得繼續修改。”

“好在火|藥和木倉不急,你們可以慢慢修改改進。”張茂實說完,又叮嚀工匠道,“你們修改改進的時候註意安全,不要傷了自己,不然太子殿下會自責的。”

“張先生,您放心,我們一直都很小心,不會讓自己出事。”

“那就好。”張茂實又說了幾句才離開。

回到禦書房,他把水車進度一事跟趙旸匯報了。

得知水車做了出來,並且要拿去實驗,趙旸心裏很是開心。

“汴京好久沒有下雨了,水車要是做出來,就能灌溉稻田了。”

“殿下,工匠們之前實驗過水車,效果不太好,他們又改進了不少,這次實驗應該能成功。”

趙旸滿意地點了下頭:“那就好。”

元松這時走了進來,恭敬地說道:“殿下,官家叫您過去。”

“好,我馬上過去。”趙旸站起身,伸了伸懶腰說,“爹爹應該和晏相說完話了。”

宋仁宗見兒子來了,對他招了招手。

趙旸在宋仁宗的床邊坐了下來:“爹爹,晏相跟你說了吧?”

“說了,朕已下旨讓江南那邊檢查堤壩。”宋仁宗說道,“還讓江南那邊護好糧倉。”

“對哦,還有糧倉。”趙旸小小地拍了下宋仁宗的馬屁,“還是爹爹考慮的周全啊。”

被兒子拍了馬匹的宋仁宗不覺笑了:“還是你細心。”

“我這是防患於未然。”趙旸認真道,“提前預防比較好。”說完,他想到洪災過後會有瘟疫,神情一下子變得非常凝肅,“爹爹,你還得下一道旨意。”

“什麽旨意?”

“藥材,讓江南那邊護好藥材。”趙旸言道,“如果真的發洪水,過後會有瘟疫,藥材得保護好。”

“你說的對。”

“屆時還要控制藥材的價格,肯定會有人擡高藥材的價格。”之前就發生過擡高藥材的價格,導致普通人生病連藥材都買不起。“爹爹,還是讓朝廷囤一些藥材吧,以備不備只需。”如果江南那邊真的發洪水了,朝廷有藥材,也能支援江南那邊。

“還有什麽?”

趙旸仔細地想了想,隨後搖搖頭說:“把糧食和藥材保護好就夠了。”這兩樣東西是救命的。“希望江南那邊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

宋仁宗讓張茂實去跟晏殊他們說一聲。

趙旸晚上沒有去坤寧宮陪曹皇後用晚膳,留下來陪宋仁宗用晚膳。

這段時日,宋仁宗的身子好了很多。太醫說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能下床走動。

此時,折家、呼家、種家、姚家、高家的家主都齊聚在曹家。

這幾家都是武將世家,而且每一家都是幾世為將,尤其是折家,十世為將。

他們這幾家來曹家不是為別的事情,是為了之前錢四的事情。準確來說,他們是來感謝太子殿下的。

不過,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他們不好進宮直接向太子殿下道謝,所以他們來曹家表達謝意。

除了表達謝意,折家他們來曹家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確認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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