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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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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喝到深夜十一點多,友子似乎喝多了,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我絕沒有撿屍體的想法,不過把她一個人扔到這裏似乎不合適。結了賬,扶著她出了酒吧。

門外依然在下著小雨,完美沒有停的意思。我攔了下出租車,帶著她來到我入住的酒店。

回到房間,我把她扶到床上,看著爛醉如泥的她無計可施。還不等我離開,她一個翻身直接嘔吐在地上,房間裏頓時充斥著各種味道。即便是有何想法,都索然無味了。

我為她蓋好被子,費了好大勁清理完嘔吐物,洗了個澡來到客廳躺在沙發上,翻看手機喬菲依然沒有任何消息,帶著諸多遺憾丟到一邊,沈沈睡去。

第二天,我早早就醒來了。沒有打擾友子的美夢,悄悄離去。乘坐酒店提供的中巴車來到新千歲機場,準備返回雲陽。也許,這輩子都不會來這裏了。

雨下了一整夜,天空灰蒙蒙的,感覺天氣快要發黴了。上次離開時同樣在下雨,不過那次有喬菲陪伴在身邊,絲毫察覺不到壓抑和蕭瑟。而這次,滿眼望去都是暮色,死一般的沈寂。

我在候機廳門口站了很久很久,一直等待奇跡的出現。她知道我坐幾點的航班,而且還給她買了票。如果她對我還有一絲留戀,一定會前來送我的。

我不指望像上次一樣熱淚盈眶相擁相吻,哪怕是站在遠處默默地看著也就知足了,不枉愛過一場,有始有終,才是最美好的結局。

我戴上耳機,《再見二丁目》熟悉的旋律響起,時光仿佛倒流,往事如同放電影般在眼前浮現。香格裏拉酒店相遇,藍天傳媒相知,異國他鄉相別,再到後來的相逢,或許我們可記得住的東西太少太少,但每一件小事都彌久如新,仿佛就發生在昨日。

我從來沒如此愛過一個女人,喬菲是唯一一個。甚至都不知道如何追求討女孩子歡心,但我該做的都做了,卻依然無法打動她的心。究其原因,我沒有真正地進入她的內心世界,她不肯打開心扉接納我,聆聽我的呼喊。

除去喬菲覆雜的情感變化外,我自身也有問題。也許過於急躁沖動,長谷川楓的出現亂了手腳,容不得任何解釋就固執離去。或許她已經動了心裏一同隨我回國,但最終被我的不冷靜放棄了。

情到濃處,我竟然控制不住情緒落下了眼淚,不管誰對誰錯,我希望她過得開心。若幹年後,還記得曾經有我這樣一個朋友。

站在雨中凝望了許久,她始終沒有出現。我放棄了,帶著諸多遺憾走進了候機廳。機場喇叭裏傳來中文版航班起飛信息,安檢口排著長長的隊伍等候安檢,我站在隊伍後面,每前進一步都回頭看一眼,一直期待著奇跡的出現。

越接近安檢口,希望越來越渺茫,終於輪到我了,我已經徹底放棄了,剛把簽證和護照遞給安檢人員時,忽然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聞訊回頭,看到喬菲滿臉急切地站在那裏,衣衫被雨水打濕,眼神充滿憤怒和不舍。

她終於來了。

我楞怔在那裏,直到後面的旅客催促。我撥開人群沖了出去,快步走到她跟前,極力掩飾內心的激動微微一笑道:“你怎麽來了?”

喬菲咬著嘴唇看著我,那眼神似乎要殺人。

我擡起手想要為她擦拭臉頰上的雨水,誰知她閃開狠狠往我腳面上踩了一腳,兇巴巴地道:“誰讓你走的?”

我疼得想罵人,呲牙咧嘴道:“不是你讓我走的嘛……”

“我讓你走你就走啊,現在我讓你去死,趕緊去啊。”

喬菲過激的反應讓我有些莫名其妙,等到她眼淚流下來時我讀懂了她的眼神,有些欣喜若狂,更為心疼不已。顫抖著手撫摸著臉頰,努力笑著道:“謝謝你能來送我,我特別開心,真的。不管將來如何,我希望你能夠坦然面對過去,勇敢地笑對人生。如果遇到困難或不開心的事,可以給我打個電話或發個微信,我願意做你的傾聽者。”

喬菲的眼淚止不住往下流,進而泣不成聲。我慌了,連忙寬慰道:“你別這樣啊,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怎麽了,好了好了,別哭了,哭起來的樣子太醜了。”

她擦掉眼淚憤恨地瞪著我道:“你就欺負我了,為什麽不等我解釋就獨自離開?”

“呃……對不起,我也特別懊悔。”

“對不起就完事了?”

我嬉皮笑臉道:“難不成我還要跪下賠禮道歉?”

她面無表情指著地板道:“那你跪下。”

我四周看看瞪大眼睛小聲道:“臥槽,不是吧,別人都看著呢。再說了,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至於到了下跪的地步吧。”

看著我的滑稽的表情,她破涕為笑。這時,安檢人員走過來催促我,喬菲焦急地回頭觀望。不一會兒,長谷川楓提著箱子氣喘籲籲跑了過來,把手中的機票遞給她,轉向我微微一笑道:“祝你們一路順風。”

我懵了,半天都沒回過神來。結結巴巴道:“這是……這是……”

長谷川楓拍著地上的行李箱道:“看不出來嗎,喬菲要跟你一起走。”

我頓時感覺天旋地轉,血壓蹭蹭上躥,劇情反轉得也太快了吧。看著喬菲語無倫次道:“你真的……真的要跟我走嗎?”

喬菲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淚崩了,蹲在地上像個孩子般哭泣起來。長谷川楓在一旁寬慰道:“昨天我和櫻雪聊了許久,其實她已經打算和你回中國,只是心裏還有道邁不過去的坎。經過我一番勸導後,她最終放下心扉開始全新的生活。”

我立起身子緊緊地擁抱著長谷川楓,頻頻點頭道:“謝謝,謝謝……”

長谷川楓扶著我站起來,看著喬菲笑著道:“徐朗,從現在開始,我把妹妹櫻雪就交給你了,要是她受了丁點委屈,我指定饒不了你,哈哈。”

0337 五喜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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