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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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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以前生氣的時候, 不管他怎麽樣兇兇,你都覺得他就像是一只朝你張牙舞爪撒嬌的小貓,只需要摸摸頭就可以哄好的那種。

但是現在, 明明他一點也不兇, 臉上沒什麽表情, 語氣也平平淡淡,沒有起伏, 你卻感覺他比從前可怕了一萬倍。

小狐貍側頭去看他,眼睛半瞇起來, 語氣又低又柔:“我正在給不懂禮貌的學生上課。”

五條悟走過來:“這是我的學生。”

夏油傑輕笑, 他稍微直起腰,離你遠了一些:“嗯,但是在禮貌這方面,剛剛把人窗戶弄碎的家夥好像沒有教導的資格。”

五條悟冷著臉:“是嗎?”

他好嚇人,就像一把鋒利的劍,要是以前,傑絕對立刻低頭緩和氣氛了,但是現在夏油傑竟然分毫不讓地挑起眉, 語氣輕描淡寫、漫不經心:“是哦。”

小狐貍一直都是柔和的,哪怕被裏梅欺負成那樣,他也依舊文雅溫和,像是一張展開的、充滿書卷氣的唐紙。

夏油傑也一直都是溫柔的,哪怕是你在他懷裏死去的那天, 你都沒有在他的身上讀到這種鋒銳的壓迫感。

長大了, 他們全部都長大了, 從少年變成男人了。

房間裏充斥著叫你觸角在瘋狂預警的危險信號, 他們互相對視, 誰也沒有說話,明明沒有看你,你卻感覺你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直哉以前總是和你說,男人是最可怕的生物,除了家人,外面的男人都知面不知心,叫你離外面的男人遠一點,防備一點。

你以前總以為他在危言聳聽,但是現在看來,直哉簡直說的太對了!

嗚嗚嗚,男人好可怕,就知道在這裏生氣,不像直哉,他只會心疼姐姐!

五條悟和夏油傑不知道在打什麽眼神仗,好像把你當成了空氣人,你靈機一動,悄悄把門把手擰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鉆了出去。

溜了溜了。

外面的陽光好明媚,空氣好清醒!坐在外面沙發上的黑發西裝蘑菇頭也超級可愛!

灰原雄見你出來,朝你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說過的吧,夏油前輩超級溫柔的。”

“啊對對對。”你現在只想逃離這個是非之地,男人不好,少年好,你想小惠了,以前你被五條悟弄得煩了,還能去擼擼小惠,但是現在他對你的好感度是負25,想到這裏,你就一整個大悲傷。

既然不能換攻略對象,那你就只能和小惠杠上了,你想了想,決定整天去煩他,把他的好感度先刷到負100!

不是說物極必反麽,你就期待一個觸底大反彈!

你出神的時候,聽見有人問你:“想去哪?”

你下意識回答:“去找我的小惠。”

下一秒,你的衣領被拎起來,手指的熱度好燙,你回頭一看,是五條悟。

救大命……

灰原雄和他打招呼:“五條前輩好!”

五條悟微微頷首,然後揪著你的領子,把你拎回了辦公室。

你們三個站在休憩區,這兩個男人不互相看了,就只盯著你。

……

溜溜球失敗,你盯著他們頭上100的好感度,多少找到了一些膽量:“到底幹嘛!”

反正已經把你認出來了吧,那一只就是你的乖乖小貓,一只是你的保父小狐貍,身為一家之主,你、你根本沒在怕!

你坐到沙發上,拿起旁邊的抱枕抱進懷裏,根本就不擡頭的:“你們兩個,幹嘛兇巴巴的,到底還知不知道誰是一家之主!”

五條悟在你身邊坐下,然後伸手把你攬進懷裏,低頭埋進你頸窩嗅。

不知道為什麽,你總有種他在害怕的感覺。

你揉揉他的腦袋,他的情緒好像好了一點:“為什麽要去找小惠啊。”

夏油傑坐在單人沙發上面,“遠山凜……使用這個身份,是因為被限制了嗎?”

你先回答五條悟的問題:“因為我要把小惠、悠仁、和野薔薇都攻略了。”

然後你朝夏油傑點頭:“我是在逃BUG,不可以被發現的!”

你發現了,這個世界的規則傻乎乎的,不愧是能被你和憨子一直鉆空子卡BUG的存在,上一輩子,也是你搞得太過分了,連世界基本的邏輯都改掉了,規則才發現你們。

又或許,世界規則只是規則,沒有神智,是冷冰冰的死物,只會遵循條例做事,所以好像只要不挑明了你是禪院椿,就不會觸發檢測機制。

說是這樣說,可是你還是一句話一個存檔,就突出一個謹慎。

“攻略……?”

兩個男人都看著你,五條悟扣緊你的腰,湊到你的耳邊:“已經有我和傑了,還嫌不夠嗎?”

……救,你揉了揉發麻的耳朵,“五條悟,你好好說話!”

現在在說正事呢,這家夥幹嘛!

五條悟蹭你的臉,本來很可愛很萌的,但是你一想到這家夥已經是30歲的男人了,就有點無語,可是你就吃這套,手不受控制地去揉他的腦袋安撫他。

夏油傑問你:“是硬性條件嗎?”

“對啊!”你薅著五條悟的頭發,“是必須要做到的事情!”

“這樣……”

夏油傑沈吟了一會:“進度如何了?”

提到這個,你就有點沮喪:“野薔薇已經80了!但是悠仁是10,小惠是負25。”

你苦著臉:“傑,小惠他怎麽這樣啊,說話的時候溫溫柔柔的,可是背地裏竟然給我扣了25個好感度,都夠四分之一了!”

“因為小惠就是跟著這家夥長大的啊。”五條悟活像個抓住機會就給你上眼藥的爭寵貓貓,“騙人的家夥把臭小鬼養成了騙人的臭小鬼。”

“……哈?小惠是傑帶大的?”見夏油傑點頭,你皺起眉,“那甚爾呢。”

他們沈默了幾秒,你頓時警惕起來,甚爾該不會和原著一樣出事了吧!

“他……”夏油傑低著頭,“他有一點心理問題。”

心理問題?

“為什麽?”

夏油傑沈默了一會,在你的追問下,站起來從墻上的櫃子裏拿出了一疊厚厚的資料放在茶幾上。

你有點著急,沒等夏油傑動手,就自己從裏面拿起紙來看。

紙上是心理醫生的診斷記錄,上面寫著一大串病名。

抑郁癥、躁郁癥、遺忘綜合征、喪偶綜合征、神經性厭食、雙相I型(BP-I)……

救大命,什麽啊,怎麽會這麽多的!“怎麽回事?甚爾怎麽會……”

看見資料上的名字那一欄,你頓時就沒法再繼續說話了。

因為資料上面的名字不是伏黑甚爾。

而是禪院直哉。

是直哉。

是直哉啊!!

你的弟弟……

你低頭看著這張紙。

這張薄薄的紙上打了好多字,裏面記載著直哉厚厚的痛苦。

這些亂七八糟的病怎麽會這麽多,你的直哉……

你的弟弟,你離開以後,他到底有多苦?

你眼前發黑,手抖得握不住紙,五條悟把你抱得好緊,但是你還是感覺好冷。

茶幾上的那一疊紙模模糊糊的,像是小山一樣,在這一刻,你才深切地感受到,你離開這件事,到底對大家造成了什麽樣的傷害。

對你而言,只不過是離開了一天,對他們而言,卻是整整十三年啊。

你怎麽會這麽笨,自以為可以騙到他們,明明馬上就要過聖誕節了,明明馬上就要一起旅行了,你卻突然消失……

爸爸媽媽肯定擔心死了,直哉肯定也擔心死了,你是個不負責任的人,是個不合格的女兒,也是不合格的姐姐。

“你沒有錯。”

五條悟抱著你,身上的熱度慢慢傳輸過來,他好用力,讓你把腦袋埋進他的肩膀。

“不要自責好不好?誰都沒有怪你,一切都會好的。”

是……一切都會好的。

你回來了,你已經回來了,只要你好好陪著直哉,他肯定還能好起來的吧?

再不濟就再次開掛,把直哉的病通通都治好,把大家的難過通通都掃光……

“不可以再做那樣的事。”

五條悟對你了若指掌,最是知道你在想什麽,他捧起你的臉,蒼天之瞳裏滿是尖銳的冷意:“你再一次走掉的話,所有人都會死掉,一個不落,全部都會死掉。”

“悟。”

夏油傑拿起熱毛巾給你擦眼淚,語氣略帶譴責:“不要嚇唬她。”

“老子沒在嚇唬她。”

救了命了,五條悟怎麽回事,好可怕,你揪緊夏油傑的袖子,從五條悟懷裏鉆到他懷裏。

“傑……”

你躲起來不敢看五條悟,“我想去看直哉。”

五條悟扣住你的腰,要把你抱回去,夏油傑也扣著你的腰:“悟,你這樣會弄疼她。”

“怕疼就自己回來。”

你回頭看,五條悟的臉上沒有表情,他低頭看你:“3、”

“2、”

嗚嗚嗚幹嘛啊!

你慫得不行,根本不敢讓五條悟數到1的,你趕緊又鉆回去。

夏油傑笑了一聲,笑聲裏帶著一點點怒意。

……你悄咪咪回頭看,夏油傑正好低頭盯著你,眼睛半瞇,好像下一秒就要用小鞭子抽你。

你趕緊把腦袋埋進五條悟的胸裏。

他們都沒說話,五條悟把手輕輕放在你的腦袋上揉了揉,像是在安撫你,你察覺到他的情緒好了一點,於是你又有膽子了。

你蹭了蹭五條悟的手掌:“想看直哉。”

“這副樣子過去的話,大家都會擔心你。”

“好歹笑一笑吧?像以前那樣。”夏油傑嘆氣,“自從見面到現在,就沒收到過一個笑臉。”

“……啊。”

你回頭看夏油傑:“我也想笑,可是我做不到。”

你說完這句話,夏油傑就坐直看身體,“做不到?什麽意思?”

抱著你的五條悟比他的反應更大,手都在發抖,你趕緊給兩個家夥順毛:“沒事沒事,我沒事,我就是被限制了,現在不能笑了,也不可以像以前那樣說話了,以免被發現!”

你看了看,這個沒什麽用的模塊好像還不能卸載,大概要等你正式變回禪院椿,你才可以恢覆你原本的亞子吧。

夏油傑像是在思索什麽,你背後的五條悟不止手抖,連身體都在抖,你不知道這家夥怎麽了,擡頭去看他。

“五條悟。”

你摸摸他的臉頰,“怎麽了呀。”

怎麽一副要哭了的樣子。

“對不起……”他和你道歉,“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你是傻瓜!”

明明不負責任一走了之的人是你,這個笨蛋,怎麽還帶和你道歉的呀。

直哉都這麽多心理疾病,你估計五條悟也好不到哪裏去。

想到這裏,你頓時就原諒了他的兇兇,原諒了他神裏神經那些話,你握住他的手,“是我應該道歉呀,我真的沒事的,你不要難過,也不要擔心我,我很快就會把大家攻略完的,到時候就好好陪你,好不好?”

“不。”五條悟語氣低落,又像是你的乖乖大貓了,“是我搞砸了……”

“什麽呀!”

你不知道五條悟在說什麽,但是這不妨礙你哄他,你坐起來揉揉他的腦袋:“雖然不知道你搞砸了什麽,但是你永遠不用對我道歉,因為不論五條悟做什麽,我都不會真的生你的氣,不會怪你的。”

你看著他的眼睛:“我這一次會一直陪著你,再也不會走了,所以開心起來好不好?”

他把臉埋進你的頸窩。

“想聞味道。”

“再等等。”你揉著他的頭發,心裏滿是憐愛和疼惜:“很快就會好的。”

雖然夏油傑建議你把大家都攻略完了,變回了你自己,再去見直哉,可是你根本就等不了這麽久了,你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他。

五條悟帶著你和夏油傑瞬移到了京都,這麽多年過去,瞬移對他而言更簡單了。

“這個時候……”

夏油傑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晚上八點半。

“直哉應該在酒吧。”

哈?酒吧?

……

你叫夏油傑帶路,他看了一眼五條悟:“悟的話就不要過去了吧。”

你皺起眉,現在五條悟的情緒這麽不穩定,你怎麽可能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裏,他會瘋掉的。

你問夏油傑:“為什麽?”

夏油傑看了五條悟一眼:“悟要我說嗎?”

五條悟主動松開了你的手:“我在這裏等你。”

……?

你看著五條悟:“幹嘛啊?”

剛剛還一副松開你的手就要當場死掉的樣子,現在竟然願意乖乖在原地等你了。

所以直哉和五條悟之間發生什麽事情了,連見面都不能見?

“你們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你看著夏油傑:“傑,為什麽不能帶著五條悟過去啊,我想帶他過去。”

“悟過去的話……”夏油傑思索了幾秒,給了你一個模糊不清的答案,“你知道的吧,直哉現在患有狂躁癥,如果看見五條悟,場面怕是不太好收拾。”

所以傑話裏的意思是,如果看見五條悟,直哉就會狂躁起來嗎?

五條悟這家夥是把直哉怎麽了?

你皺眉看著五條悟,直接就問:“你對直哉幹什麽了。”

五條悟避開你的目光:“是他先來招惹我的。”

本來你有點生氣的,但是你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又有點心疼他。

直哉的德行你最清楚不過了,你想想也能大概猜出來直哉幹了什麽,無非就是罵五條悟,指責他沒有好好保護你,說他沒用,在他傷口上撒鹽。

五條悟也是壞脾氣小貓,怎麽可能忍得了,兩只小貓互相打架,撓傷對方的原因還是你,你能去怪誰,你只能兩個都心疼。

你牽起他的手:“我說過的吧,不管你做了什麽,闖了什麽禍,我都不會生你的氣,不會怪你。”

他低頭看著你們相連的手。

“你最喜歡我。”

他現在連自稱都變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不再像從前那樣帶著一萬分的篤定和臭屁,也沒有半點張揚肆意的樣子。

是一只快要壞掉的病貓。

你心頭一酸:“嗯。”

你和他十指相扣,“我最喜歡你。”

所以快快好起來吧,快點變回以前那個樣子,你寧願他頑劣恣意,整天惹你生氣,寧願他兇巴巴地嚇唬你,也不願意他露出這種表情。

你和他相處的時間最長,放在他身上的精力最多,你幾乎是把他捧在了手心照顧,即使在這個世界,你照顧過不少人,但是……

對你而言,五條悟就是特別的那一個。

“五條悟。”

你向來坦蕩,對一個人的偏愛從來不加掩飾,你抱住他:“不要怕,不管你搞砸了什麽,又闖了什麽樣的禍,我都不會生你的氣,只要你高高興興的笑起來,只要你開心,這是我的願望。”

他也回抱住你:“我想記得禪院椿。”

“嗯……”

你有點想哭,但是你不可以哭,如果你哭的話,五條悟也會難過的。

所以你笑,擡起頭朝他笑:“你想記得就記得,都聽你的,我希望你隨心所欲,自由自在,不被任何東西束縛。”

他露出有點驚訝的表情,捂住他的心臟:“つ……”

他差點喊你的名字,他連忙住口,臉上閃過後怕的表情,把你抱進懷裏。

夏油傑從遠處走回來:“我說啊,好歹在意一下第三人的感受?在路人面前上演八點檔愛情劇怎麽說都有點過分了吧。”

他指了指剛剛拿著手機拍你們的人:“現在可是互聯網時代,你們也不想被po到網上被人議論吧?”

你這才想起現在還在外面,五條悟好像出門出的急,根本就沒帶眼罩,那張臉惹人註目極了,路過的人一步一回頭地看他,要不是你抱著他,估計又要被拉著合影了。

“五條悟。”你擡手遮住他的眼睛,“沒戴眼罩累不累呀?”

“有一點。”

五條悟的反應有點慢,他的睫毛又密又長,掃在手心好癢,你忍著沒有抽回手。

“那你先回五條家拿眼罩,順便等我好不好?”

畢竟五條悟會刺激直哉,那你也不好帶他過去了,他回到五條家,你是最放心的。

五條悟回了五條家,你和夏油傑坐上了出租車,他給你說明直哉的情況。

參加完葬禮以後,直哉就真正意義上的瘋了,一開始是自盡,被你老爸狠狠收拾了一頓才消停,現在定期會去看心理醫生。

……?

葬禮?

哪裏來的葬禮?

你腦瓜子疼,揪著夏油傑的袖子:“傑……什麽葬禮啊?”

夏油傑低頭看著你,沒有說話。

你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總不可能是你的葬禮吧,不可能的吧。

傑不是答應你要好好照顧大家的嗎?

你問他:“是、直哉姐姐的葬禮嗎?”

“……是的。”

……?

怪不得,怪不得野薔薇提到你的時候,大家是這種表情,怪不得小惠會因為你像你自己,就排斥你。

原來大家都知道你死了,你死得透透的了,連葬禮都辦了!

你看著夏油傑:“為什麽!你為什麽要給她辦葬禮?”

“我只是在想……”

夏油傑的臉上是你從來沒有見過的奇怪表情,“如果他們眼淚掉得足夠多,說不定她就回來了。”

如果他們眼淚掉得足夠多,說不定你就回來了。

所以傑是故意的嗎,故意這樣的嗎……

你不可置信地問道:“傑是故意的嗎?”

他神情坦然:“是。”

你松開他的袖子,恨不得打他一頓:“傑是混蛋!”

他點頭:“夏油傑是混蛋。”

然後,他握住你的手,湊近你的耳朵,聲音很低:“可是怎麽辦,尾巴要出來了,再不安撫我的話,前面那位司機會被嚇壞的。”

你無語,你們吵架不能禍害別人,抱著這樣的心態,你敷敷衍衍地揉了揉夏油傑的腦袋。

他瞇起眼睛笑,“羂索說的沒錯,一個人太心軟的話,就會變得容易控制。”

他朝你笑:“跟你說這些,只是因為我並不想控制你,但是現在……我連自己也控制得不太好,所以提前跟你預告一下,你可以選擇離我遠一點。”

“但是……”

他話音一頓,“那樣的話,我會做什麽事情,我也沒有辦法預料到。”

“傑……”

怎麽辦啊,傑好像也壞掉了。

球球了,不要發瘋啊傑,他是你的大保父,是全村最後的希望啊嗚嗚嗚。

你深呼吸了一下,鼓起勇氣揉揉他的小腦瓜,就像給小狗狗順毛那樣哄他:“你正常一點好不好?”

“嗯……正常嗎?有在努力哦。”

“從悟把你調到宿舍旁邊的時候,就有一些猜測的,那家夥除了你以外,眼裏就放不下任何人,對新來的女同學這麽關註,還把你調到了以前那個宿舍旁邊,怎麽說都太異常了吧?”

“把你喊過來的時候就有在想,如果真的是我猜測的那樣,我該怎麽辦?”

他輕輕摩挲著你的手指,語氣輕輕柔柔的:“我是不被偏愛的那一個,悟發瘋的話,你大概會心疼他,可是我瘋掉的話,你會被嚇得扔掉我的吧?”

他擡頭看著你:“會嗎?”

這簡直是送分題啊,你當然是選擇不會了!

“不把我丟掉的話,後果自負哦?”

“當然……”他朝你笑,“如果扔掉我,可能會被你發現,原來我是一個壞人。”

完蛋了,又瘋了一個。

你趕緊轉移話題:“那個……我當然是不會扔掉你的啊,你放心放心哈,我們還是先說說直哉的事情!”

夏油傑就是有一點好處,達到目的以後,就不會再揪著你不放,他打電話給直哉的心理醫生,詢問直哉的情況。

那邊顯然十分專業,開始清晰明了地開始匯報。

一般來說,傷痛會隨著時間的逝去而減輕,心理疾病也會好起來,但是可惜直哉除了不再輕生,其他的狀態沒有任何好轉,各種心理方面的問題反而還因為一直以來得不到解脫,而變得更加嚴重了。

說到最後,心理醫生猶豫了一會,語氣憐惜:“如果問我的建議的話,我的建議是,不要再折磨他了,讓他解脫吧。”

“謝謝。”

夏油傑掛斷電話,看著你:“抱歉,沒有照顧好大家。”

他的語氣只有一點點愧疚,這完全是對你的愧疚,提到大家的時候,他的話裏更多的是漠不關心。

救了命了。

傑這是黑化了嗎,嗚嗚嗚。

你能說什麽,你什麽也不敢說,傑都瘋了,你和瘋子計較個什麽勁,你揉揉他的腦瓜子:“沒事沒事哈,會好起來的。”

說是這麽說,但是你躲在暗處,看見直哉在舞臺上彈著貝斯,唱那樣沈郁哀傷的歌的時候,你還是忍不住想哭。

你的弟弟,他染著金黃色的頭發,穿著短袖,兩只手臂上全是自殘留下的疤痕。

他眉目低垂,就像一個死去了生氣,被人強行吊著一口氣的、破敗不堪的木偶。

身為咒術師的五感讓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你的目光,他朝你看過來。

和你對視的那一瞬間,他表情一變。

刺耳的聲音通過話筒放大,一些人驚呼,說著什麽出血了。

出血了?

你趕緊看直哉。

他染血的指下,是一根猝然斷裂的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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