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93】人生何處不相逢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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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對生命的尊重——
“莫離，我要去看看卓寧。”是的，她決定去看他，不為別的，他們之間，應該有一次正式的溝通。
“顧若，如果我不同意，你會放棄嗎？”莫離抱緊她，聲音裏，帶著些酸澀。
顧若偎在他的懷裏，伸出細長的手掌，輕撫著他的臉，低聲說道：“我是你妻子，永遠都不會變！”
莫離只是緊緊的擁著她，並不出聲：他可以陪她去瘋、陪她去鬧、陪她去回憶，卻做不到，放她去見那個男人！
是他不夠大度嗎？是他不夠成熟嗎？他不知道別的男人會怎樣處理，但他，真的做不到心無芥蒂的答應——更何況，和那個男人相比，在她的心裏，他的勝算又有多少？這一點上，他從不自信！
就算他自私好了，他只想和她在一起，一輩子！他不想在這一輩子裏，還會有什麽變故！
所以，他不要答應！
“顧若，今天我累了，明天再說好不好？”莫離輕聲說道。
“好。”顧若輕應著，他需要時間，她給！
到現在，當將兩個人放在同一天秤上來選擇的時候，她才第一次真正知道：在自己的心裏，對卓寧的感情早已放下；
一直惦著的，是舍不得放下的青春回憶，還有那被欺騙痛感——不停的讓自己痛，以證明自己深愛過、還有感覺、還在乎！
其實，躺在莫離懷裏的時候，早已沒有再記起過去！
以後，她會是一個真正的妻子吧，不再那麽強勢而張揚；以後，她會是一個真正的女人吧，會撒嬌、會浪漫、會依賴、會糾纏！會在他面前變得傻傻的！
雖然，有感於，一切的悟，都源於生命的痛；但，她還是悟了，不是嗎？而且，一切，都還不遲！
窩在他的懷裏，那種被呵護、被疼寵的窩心，讓她感覺自己也挺小女人的，而現在，她也慢慢開始享受這種小女人的感覺！
——
只是，真的不遲嗎？
如果，她知道莫離的心裏的打算，或許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只是，連莫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一個決定，讓自己後悔了一輩子！以至於差點讓他錯過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
“餘小姐嗎？她已經退房了！”前臺的服務員查了一下名冊，對顧若說道。
“退房？什麽時候的事？她不是訂到明天的嗎？”顧若說話間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是的，餘小姐是提前退房的！”前臺服務員小姐的態度非常的好，卻也沒能提供什麽有用的信息。
“謝謝！”顧若慢慢的走出酒店。
一心想找自己的餘靜芳在沒有和自己有次正式的對話前，怎麽會突然提前退房？是卓寧的情況有變化？還是？
難道是莫離？
說好今天再談的事情，他卻不給她談的機會——早上留下一張：‘我去公司了’的紙條，加上幾句一如平常的叮囑，便走了個幹凈。
這很平常，這也不平常！
很平常，是因為他只要不能送自己上班，都會給自己留一張紙條；
不平常，是因為兩個人有那麽多需要溝通的事情，他卻仍像一個沒事兒人一樣，不表態、不溝通！
他這是不願意自己聯系上餘靜芳、不願意自己去看卓寧嗎？
他甚至連聽自己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便擅自決定了嗎？
一股莫明的火氣，直往上竄：這男人怎麽能這樣！
一個人緩緩的走在街上，看著街上行色匆匆的人來人往，昨晚梳理清楚的感情、整理好的處理方式，因為莫離的態度和做法，一時間，又亂了……
——
“莫離，中午有時間一起午飯嗎？”顧若還是給他發了信息，她不想在他事業最關鍵的時候讓他分心，可關於這件事，她必須有個決定！
“當然，你在哪兒，我來接你！”莫離的信息很快回了過來。
“不用，我打車過來！”顧若伸手攔了一輛車，心裏卻仍沒有想好，如果莫離堅持，自己應該怎麽辦？
——
“少夫人好，莫總正在開會，讓我來接您上去！”下了計程車，剛踏入公司，迎面而來的，是徐瑩明媚而燦爛的笑臉。
“好啊，麻煩你了。”顧若淡淡的笑著說道，她還是很喜歡這個女孩子的。
“不麻煩，莫總本來要親自下來的，正好遇到客戶來找，所以一時抽不開身。”徐瑩聽似無意的搭話，既說明了莫離不能親自來接的原因，又表明了莫離對她的重視。
小丫頭經過這一次大型活動的厲練，一下子成長了不少！說話越來越有秘書範兒了！看來，是個悟性極好的女孩！
顧若微笑著點了點頭，‘叮’的一聲，電梯的門正好打開：“莫總！真巧，少夫人剛到！”徐瑩輕聲招呼著。
電梯裏，莫離和明藍並肩站著，兩人的臉上都掛著還沒來得及隱去的微笑，似乎剛才聊得頗為愉快。
顧若只覺得心裏一陣堵得慌，本就因為莫離對餘靜芳的處理態度而壓著的不滿，在看見兩人同時出現的時候，那股被理智壓制的火氣蹭蹭的竄了上來。
她輕咬了一下下唇，眸光冷冷的，微微牽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你下來了！”
“明小姐好！”
莫離率先跨出電梯，站在顧若的身邊對正走出電梯的明藍說道：“慢走，以後合作上的事情可以直接和汪新溝通。我就不遠送了！”
“莫離，希望合作愉快！”明藍伸出手，與莫離輕輕一握。眼尾輕掃了一下他身邊的顧若，笑容冷澈而淡然：“少夫人，再見！”
顧若淡淡的點頭，看著她傲然的轉身離去。
——
“想吃什麽？”莫離攬著顧若的肩，輕聲問道。
“去對面‘花間’吧，我有話和你說。”顧若輕應了一聲，從明藍身上收回目光，轉身往門外走去。
莫離看著自己落空的大手，雙眸微沈，大步的跟在她後面。
——
“這次與明藍的合作，各方面對她的讚譽都很高，公司已經和她簽下了以後直營展櫃的設計合約，我們是在下電梯的時候碰到的。”
坐定後，莫離解釋了明藍為什麽會出現在莫氏的原因——正是因為心胸坦蕩，才沒有考慮顧若遇到後會有不開心，但，她現在的樣子，確實是不太開心。
“我找你是別的事！”顧若沈下一口氣，淡淡說道——她知道他們沒有什麽，看見明藍的不快，只是女人的一種小情緒而已，她知道，所以她不想讓這種感覺主導自己的情緒。
而現在，顧若似乎賭氣似的，要逼莫離表明對卓寧這件事的態度。
“沒錯，我去找了餘靜芳，告訴她你不會去見卓寧；正好美國那邊來電話了，卓寧催她回去，所以，她提前走了！”莫離原本都沒打算隱瞞，也知道隱瞞不了，只想打個時間差，於她之前見著餘靜芳！
“我不會去？誰說我不會去！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憑什麽幫我做決定！”顧若冷冷的看著他，語氣生硬的說道。
看看莫離眸色暗沈，臉色一片灰暗，當下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好吧，我為我剛才的說辭道歉！但是，你在去找餘靜芳之前至少應該先和我商量一下吧！”
顧若的執意與強硬，讓莫離的大少爺脾氣也頂了上來，說話便有些口不擇言起來：“你的事情，我管不了是嗎？還是你也如那餘靜芳一樣的想法，屬於你和他之間的過往，我無權過問？”
“是，我不該擅自決定你的事情。如你所說，應該和你商量，你自己想想，商量的結果會是什麽？你會妥協嗎？你只會跟我講一堆的道理，然後告訴我你應該去看他！我如果不同意就是小氣、是不理解、是狹隘！”莫離直直的盯著她，她的態度讓他太失望了。
他的用心、他的柔情、他的付出，對她來說，算什麽？為了另一個男人、為了舊情人和他發脾氣？
明知道自己是太在乎，明知道這件事自己處理得有些強硬，但看著顧若滿臉的冷淡和指責的語氣，他的語氣自然的也冷淡了起來。
“我沒這麽說過！現在我不想和你吵！既然你已經做了，再糾結也沒什麽意思。我只是告訴你我的決定：我會聯絡卓寧的母親，詳細了解卓寧的情況，再決定是否去看他！”顧若淡淡的說道。
“你既然決定了，還和我談什麽！”莫離冷冷的看著她，一臉的受傷！
“既然你覺得沒必要談，那就別談了！”顧若冷冷的看著他，倔犟的站起身來。
“你這是什麽意思？為了那個男人來和我吵嗎？”莫離站起來，一把將顧若按在椅子裏，滿臉失望的說道：“我承認，你的話都有道理！可是顧若你要明白，很多事情不是只有道理就可以了！要用心、用心知道嗎？我的心，你看見過沒有？你去看卓寧，你想過我什麽感覺沒有？你換位思考一下，要是我去看王欣然，你會怎麽想？你能大方的同意嗎？”莫離惱火的說話有些沒有章法起來。
“是嗎？這麽來說是我不懂事嘍！王欣然？你提她是什麽意思！”顧若看著有些蠻不講理的莫離，口氣越發的強硬起來，眼淚也在眼圈裏打著轉——王欣然，他居然和她提王欣然！
“不是說沒必要談嗎，那還說這些幹什麽！你想見誰就去見誰，王欣然、明藍、沈佳人，或許還有這個代言人、那個影星的，和我沒什麽關系！”顧若用力甩開莫離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在桌子上拍下100元錢，便大步的往外走去。
“顧若！”莫離慌亂的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她：“你聽我說！”
“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不想和你一起吃飯！不想見到你！你放手！”顧若連頭都沒回，揮手甩開他。
“顧若！”莫離的聲音裏滿是挫敗，他真是想好好和她說的，可這該死的脾氣，怎麽不受控制的說來就來了呢！
“我送你回去，你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莫離低聲說道。
——
到底，莫離沒讓顧若一個人走，強迫帶她上了車，將她送回了家！
兩個人，一路無語，直到回到了家裏，顧若一進門便把自己關進了書房，也不和他說話。
莫離不敢留他一個人在家裏，便打電話讓徐瑩將他的筆記本電腦送了過來，坐在客廳邊辦公，偶爾去露臺上去抽支煙。
兩個人，一個屋內，一個屋外，就這樣對峙著，一下午，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3點鐘，書房裏仍然沒有一點動靜。
“顧若，出來吃點東西！”莫離擔心的叫著。
“你別和我說話！”顧若賭氣的答著，聲音有點哽咽。
莫離嘆了口氣，拿出煙，走到曬臺上狠狠的抽了起來。
——
外面，天色漸漸的暗了一來，一下午，顧若都將自己關在書房裏，沒有出來過——現在莫離有些後悔，當時裝修的時候，為什麽連書房都裝上廁所，否則她可以不吃不喝，總要出來上廁所！
莫離擡腕看了看時間：已經5點半了，他站在書房門口，舉起手又放下，門卻在這時候打了開來：“我出去一會兒！”
顧若拎著包，淡淡的說道，眼圈，紅紅的，很明顯是哭過！
“去哪裏，我送你！”莫離低聲道。
“四十五度咖啡屋，約了飛兒。”顧若淡淡的說道，似乎心裏已經有了決定，也沒有拒絕莫離。
——
他們到咖啡屋的時候，孟飛雨已經在等了。
“我在另一桌等你，你要回去的時候叫我！”莫離伸出手，緊緊捏了捏她的手，拿著車鑰匙去了旁邊一桌，點了一杯咖啡，拿出電腦，邊等著她，邊工作著。
“餵，你們倆這是怎麽啦？走在一起不說話，來一個咖啡廳分兩邊座！這樣很好笑，知不知道？都是成年人了，有什麽話，說清楚麻！”孟飛雨幫她拉開椅子，看她坐下，這才看了一眼那邊埋首在電腦裏的莫離，皺著眉對她說道。
“別說他了，我找你是卓寧的事。”顧若轉頭，瞪了一眼那個把自己氣得半死，卻一直跟著自己的男人，賭氣似的說道。
“飛兒，我準備去看卓寧！”顧若定定的看著飛兒，堅定的說著。
“一條生命，或許因為我的一個選擇而又重新有了希望，因此不論他是誰，有這個可能，我就應該去！”顧若一臉的堅定，不是對過去的留戀，而是對生命的尊重。
“莫離的意思呢？”孟飛雨瞥了一眼，臨桌正埋首於電腦裏的莫離，知道他們並沒有就這件事達成共識。
“飛兒，我不是男人，我不知道這個要求對一個男人來說是不是會過份，但我覺得，這個要求對於一個正常的人來說，是合理的！如果他能理解當然更好，可我不能因為他的不同意而不去做這件事。”顧若貌似冷靜的說著，孟飛雨卻聽得出來，那話裏明顯還帶著些賭氣的成份。
孟飛雨拉過她的手，輕輕的對她說道：“你要去看卓寧，我沒意見。但你這樣要求莫離，我覺得是不對的！你倒底是有意考驗他能為你做到什麽程度呢？還是真心想讓他因為理解而同意呢？”
“我？”孟飛雨的話，讓顧若一楞！
潛意識的東西，她沒有去深究。
只是，今天白天發那麽大的脾氣，只是單純的因為他的擅自為自己做了決定嗎？自己為什麽都沒有嘗試去和他好好兒的溝通呢？
難道是中午看到明藍就讓自己的心神不寧起來，所以下意識就想無理取鬧，看他能讓步到什麽地步？
“或許，有你說的原因吧！”顧若坦然說道。
“就如他對我沒有信心一樣，我對他其實也沒有信心！”顧若斂下雙眸，不經意間，洩露了眼底的沒有刻意隱藏的脆弱。
“不可否認，我愛他！可越是深愛，越是惶恐！曾經，與卓寧那樣的感情，也走到了背叛的地步；更何況他——以前就有王欣然、明藍、沈佳人！那以後呢？我不知道我還要面對多少個過去或將來會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會來和我搶丈夫的女人！或許，我需要一些信心，來自於他的。”顧若低聲說道。
越是深愛、越是傷害！
已經不知道是誰說過的這句話，只是眼前的顧若，再也回不到過去那個提得起放得下、可以看著那個男人悠游於各色女人之間而依然調笑如常的模樣了；
愛了，在乎了，那些嫉妒、試探、懷疑的負面情緒便不由自主的接踵而來。
所以，或許在下意識裏，她的脾氣、她的霸道，真的有些試探莫離的成份吧；這也只有飛兒能看出來：那個自詡冷靜、理智的顧若，在動了心之後，如同每一個平凡的女人一樣，小氣、多疑而小心冀冀。
顧若擡起頭，坦然的看著孟飛雨，沒有回避自己反覆不定的心情，但在說到卓寧的事情時，卻已是拋開了這些小情緒：“我知道，面對他，我變得不再坦然；也或許，正如你所說，我在試探他的讓步，但在今天下午之後，這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
“哦？”孟飛雨看著她，等她繼續往下說。
“我今天下午，看了我們以前所有的老照片。”顧若輕輕的說道，眼底泛起一片輕霧，清澈裏又有了年輕時的單純。
“我和他之間的那段感情、那段屬於彼此的傷，既然已經發生了，便不能抹煞，也不能假想能夠去忘掉。我們走到現在，也需要一個契機來讓彼此釋然，讓大家都不帶遺憾的繼續往前走。所以，我必須去，這和我想借此考驗莫離一點關系都沒有！”
“不管他曾經做過什麽，他都曾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不管他犯了什麽錯，沒有一種錯，需要以生命為代價去嘗還！所以，我一定要去！”眼裏是單純的堅定。
孟飛雨看著一臉絕然的她，在心裏長長的嘆了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的確，她說的都有道理。
“無論如何，別和莫離吵了吧！他一時間接受不了你過去，是因為太在乎、太緊張你！你試著好好兒和他說說看。”到現在，只能寄希望於莫離能改變主意了，否則，這兩個人，還不知道要別扭到什麽時候呢。
顧若看著孟飛雨，輕咬了一下下唇，不滿的說道：“他說他同意我去看卓寧，就像我同意他去看王欣然一樣！他怎麽能這樣說？他真是太過份了，這能一樣嗎？”
在孟飛雨面前，顧若有時候就像個孩子一樣，白天受的委屈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
“餵，你們？你們兩個，加起來都60歲了，怎麽說起話來像兩個孩子似的！算了算了，人在氣頭上說的話都不作數！你們倆兒好好聊聊，把這事兒了了，再和他算這王欣然的賬！”孟飛雨聽了她的話，一時間哭笑不得。
顧若輕瞟了那邊獨座的莫離一眼，他正在講電話，似乎感覺到這邊的目光，下意識的擡起了頭，而顧若一碰到他的目光，便立即轉回了頭。
“再說吧，現在不想理他，又霸道又臭脾氣！”顧若賭氣似的說道。
“好了好了，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合，回去抱一抱、親一親、就什麽事兒都沒了！”孟飛雨拍拍她的手，別看她平時強勢又理智，其實最是孩子氣，只要你不欺騙她、又肯用心哄她，就算生氣也長不了。
所以，看著她情緒慢慢的平穩下來，便也答應到時候陪她一起去看卓寧，一來，確實不放心她懷著孕跑那麽遠的地方——美國，對她來說，還算是個傷心的城市！
再說，卓寧也曾是她最好的朋友，在生命的面前，還有什麽錯是不可以原諒的呢——想通了這一點，飛兒自己昨晚曾經的自責與難受，也好了起來。
至於莫離，到最後還是會同意的！對於這點，王欣然對自己的判斷還是挺有信心的！
那家夥，就是一大少爺，長這麽大，也少有誰逆著他的意思的！現在對顧若，可以說是疼到了心尖兒上，從結婚到現在，讓步的事可沒少了去！
但一遇到在意的事情，那股子倔強的少爺脾氣便又上來了，說話似個孩子似的。
這顧若，處事向來冷靜有分寸，現在怕是被莫離慣的，慢慢有了些嬌縱的脾氣，那麽個冷靜成熟的人，居然也說出那樣的孩子氣的話來！
兩人這硬對硬的一碰，事情就鬧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
還真是近墨者黑呀！
——
“要不，我去讓莫離過來坐坐？這女人呀，該示弱的時候就得示弱，這招我看你在工作中用得挺好的，怎麽一到生活中來，就成了刀槍不入的女金鋼了！”孟飛雨看著顧若，有點兒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我自個兒去叫！”顧若瞪了她一眼，正要起身，卻被門口的一個人吸引去了所有的註意力！
“飛兒，我看也不用我過去請了，你看，那是誰來了？”顧若緩緩的坐下來，對孟飛雨說道。
孟飛雨擡眼、回頭——王欣然！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呀！王欣然穿著一件格紋大衣，正快步向裏面走來。
“停住、轉身、驚叫！”孟飛雨低聲道。
——第二節人生何處不相逢——
王欣然剛走進門口，便看見獨座的莫離，不禁停下了腳步，轉身向莫離走過去：“阿離！”
一聲帶著驚喜的輕呼，讓莫離從電腦中擡起頭來，王欣然那張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臉，就這樣放大在他的眼前。
“阿離！”王欣然快步走過去，就要撲倒在他的懷裏，卻被他錯身讓開：“我這裏不方便請你同坐。”
“阿離，我……你最近還好嗎？我好想你，卻又怕打擾你的生活，所以，一直強迫自己不去想你、不去找你！可是，你知道嗎？思念最是磨人的東西！”說話間，眼圈兒紅紅的，一副飽受相思煎熬的模樣。
“這樣最好，繼續保持！”莫離冷冷的說著，合上電腦，看了一眼正看向這邊的顧若和孟飛雨，站起身邊擡腳就往那邊走去。
“阿離，她，她對你好嗎？”王欣然低聲問道，似乎自己將這個男人交到顧若手裏，一定要知道顧若是否善待了她的男人一樣。
莫離臉色一冷：“我們夫妻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關心！”說著拿上電腦，拿起來就往顧若那邊走過去，扔下王欣然站在原地，一臉的愕然和失落。
“阿離！”王欣然雖然見識過他的無情，可在如此落魄的時候，再次體會到他的冷酷，心更是沈到了最底處——但，這也是天意，讓自己在這麽無助的時候，在那個男人花光了他給的所有的錢，自己只能駐店賣唱的時候，又碰到他，就算沒有了過去的寵愛，也沒關系！
只要他對自己還有一點點測隱之心就成！
王欣然快速的跑過去，臉上一副眩然欲泣的倔強小模樣兒，直讓人覺得我見猶憐：“阿離，你別躲著我像躲溫疫一樣！就算我們曾經不是那樣的關系，好歹也算是認識一場！我只不過見著你，來和你打個招呼罷了！”
“現在招呼打過了！”莫離自動的拉過椅子，在顧若身邊坐下，冷然的點點頭。
對於一個才和舊情人分手兩天便爬上自己司機床的女人，他現在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覺得臟！
更何況，現在和顧若正在冷戰時期，她的出現無異於是火上澆油——就算他心冷好了，他的現在不容她來破壞！
王欣然一楞，輕輕低下頭，一副很委屈的樣子：“對不起，打擾到你們了嗎？那我過去了！我現在是這裏常駐的領唱，歡迎常來坐坐！”
顧若和孟飛雨對視一眼，這麽容易便放過金主？
便看見王欣然又停下了腳步，對顧若說道：“顧小姐，阿離晚上睡覺不喜歡溫度太高，你註意把空調調到20度左右；他平時不吃大蒜，你做菜的時候要留心一些！阿離，就拜托你照顧了。”
她生怕顧若忘了，她與莫離曾經那麽親密的關系，所以在話裏話外都提醒著，借此挑撥著他們夫妻的關系。
顧若輕瞟了一眼莫離，淡淡的說道：“莫離，你聽聽王小姐說的？那你幹麻每天都將溫度調到25度？我做的大蔥燒排骨你吃那麽多幹麻？以後你去隔壁房睡，我做的菜你也不用吃了！”
“我？你聽她說這些幹麻！”莫離知道這個女人借機向自己發脾氣，一陣語塞。
王欣然聽了，臉上卻一陣黑一陣白，人家話裏明白著呢：你寶貝似的男人，在我那兒就隨意打發著！
王欣然咬了咬下唇，堅持不懈的扮著親密愛人的角色：“阿離有些大少爺脾氣，顧小姐應當讓著他些才好，男人啦，就要哄著呢！對了，阿離還有些衣服和私人用品在我那裏，我想你是不會讓他過去了，你看是我打包郵寄給你，還是你抽時間過去拿？”
私人物品！
雖然知道他們曾經親密的事實！雖然莫離一次又一次的和她說過那是過去不懂事時候的荒唐，但‘私人物品’這四個字，還是讓她覺得胸口猛然一撞——不在意時，一切都無所謂；放在了心上，一點點的風吹草動便不可接受！
愛了，便無法灑脫起來！
“不用了，王小姐隨便處理吧！”顧若淡淡的說道。她心裏還有更多惡毒尖酸的話，被自己的理智壓制了下來！
她不想自己變成一個無狀的嫉婦！那會讓她鄙視自己！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留在那兒吧！也算是個回憶，其實，阿離和我，也曾有過一段快樂的時光，那些衣服上都還有他的味道。特別是內褲。好了，不說了，真是羞死人了！”王欣然故作天真狀，聽得莫離的臉色黑得要滴出墨來——這個女人，真是下賤！
“哦，是嗎？王小姐喜歡的話，改天我給你再寄兩條過去？你那兒的，只怕都幹了，聞不到什麽味兒了吧！”顧若輕笑著起來！
聽得旁邊的孟飛雨臉紅得像個柿子似的——這顧若，還，還真TM給力！
“你？顧小姐就……”王欣然正待反唇相譏，卻被莫離粗暴的打斷了。
“夠了，你還嫌自己不夠惡心？還是那男人滿足不了你？”
“阿離？”王欣然一片愕然——自己和小王，他知道啦？難怪對自己這麽絕情，男人最討厭戴綠帽子了，心下一急，用手揪著胸口又要哭出聲來！
“滾——”莫離低吼一聲，一把抓起王欣然猛的甩在了地上，拽起一臉鐵青的顧若就往外走去。
“餵，難道讓我買單啊！”孟飛雨哀號的聲音，蓋過了王欣然跌在地上後痛苦的叫聲。
“王小姐，當一個男人不要你的時候，千萬不要再回去找他，否則，你就連一根草都不值了！沒有愛，至少留下他對你的尊重，女人，千萬不要太賤了，OK！”孟飛雨邊買著單，邊對王欣然說道。
見王欣然一身狼狽的趴在地上，睜大眼睛瞪著她，便又繼續說道：“還有，人家口袋裏的錢不是你想就可以想到的！我們打個賭：莫離從此後不會再給你一分錢！那幢放著他‘私人物品’的房子麻，可能他老婆哪天不高興了呢，也是要收回來了！你要是連房子都不想要了，盡管再去找莫離！”
孟飛雨結完帳，走過去蹲在王欣然的面前，貌似好心的勸了她幾句，便揚長而去！
王欣然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恨恨的說道：“我最討厭你們這種人，以為自己出身好，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你們要是過過我這樣的生活，連我都不如！”
——
“吃飽了沒，還要不要再吃點兒什麽？”莫離拉著顧若，大步的走到酒吧外面，說話的語氣並不怎麽好，卻仍是以她的需要為先。
“私人物品？莫離，好得很啊！拿開你碰過那女人的臟手！”顧若用力的甩開他，眼裏是嫌惡和委屈。
“顧若，你明知道的，她故意挑撥我們的！我現在也很累，你別和我鬧了，好嗎？”莫離嘆了口氣，一把將她攬在懷裏，低聲說道，聲音裏滿是疲憊。
“鬧？我顧若還不是那愛鬧的女人！你自己慢慢兒和她去回顧你們的‘私人物品’吧！”顧若用力的掙紮著，對著他又是踢又是踹。
“顧若！你冷靜下來好不好！我錯了，我再不提那個女人好不好？我讓她馬上從江城消失，好不好！”莫離第一次看見她如此瘋狂失控的模樣，嚇得不敢再說一句重話。
“不好！不好！不好！你走，我不要見你，不要見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你讓我去美國，我不管你，你也別管我……”顧若失控的哭鬧著。
這段時間以來，因為葉淑儀重男輕女的說辭、因為懷孕帶來的情緒波動、因為明藍、王欣然、沈佳人帶來的壓抑的小情緒、因為卓寧的消息帶來的慌張，全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她再也無法強迫自己維持那完美的智慧女人的姿態，她只想一股腦兒的全發洩出來……
“好好好，都聽你的，讓你去美國，你別哭了好不好？有什麽話咱們回家好好兒說好嗎？乖，別哭了，女兒在肚子裏笑話你呢！”莫離緊緊的擁著她，任她在對自己又踢又踹，任她抓住自己的手，不管不顧的狠狠的咬著。
初冬的涼風陣陣吹來，嘴裏絲絲的血腥味兒讓顧若一個激淩清醒了過來，緩緩的松開了牙齒，看著莫離手上那一圈齒印，觸目驚心。
“我、我、我……”顧若沒想到，自己能發瘋到這般地步，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眼裏的淚，流得更兇了。
“我們回家吧。”趁著她安靜下來，他緊緊摟抱著她，半拖半抱的將她弄到車上，小心的安置在後排座上。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不知道是車內的溫度過高，還是因為哭得累了，後排的顧若很快就睡著了。
——
看著雙眼紅腫，一臉委屈的顧若，莫離深深嘆了口氣：顧若，面對這樣的你，我還能如何？我不能如何！
小心的將她從車裏抱了出來，回到家後，幫她簡單的擦洗了一下，調好室內空調以後，他便去了書房。
打開電腦，卻沒有心思做事；手上的齒印觸目驚心，他卻沒有一點痛感；點燃一只煙，看著煙圈慢慢的升騰，心裏紛亂一片——世上的事情，總是這麽的不湊巧，要麽不來，要麽集在一起全來了！
掐了煙，回房間看了看，她還睡得很沈，緊蹙的眉頭在夢中都沒有打開。
帶上房門，回到書房繼續抽著煙，煩亂的處理著公事上不得不處理的事情，直到深夜——
——
半夜，顧若醒來的時候，莫離不在身邊。
顧若坐在床上發著呆，好一會兒才輕輕的下床，去浴室沖了個澡，換上睡衣，才又回到床上，拉緊背子，將頭窩進雙膝之間，思索著這些天來發生的一切——
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動了情、丟了心，便如一個世俗的小女人一般，一點風吹草動便大動幹戈；
終於還是走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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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離，我要去看看卓寧。”是的，她決定去看他，不為別的，他們之間，應該有一次正式的溝通。
“顧若，如果我不同意，你會放棄嗎？”莫離抱緊她，聲音裏，帶著些酸澀。
顧若偎在他的懷裏，伸出細長的手掌，輕撫著他的臉，低聲說道：“我是你妻子，永遠都不會變！”
莫離只是緊緊的擁著她，並不出聲：他可以陪她去瘋、陪她去鬧、陪她去回憶，卻做不到，放她去見那個男人！
是他不夠大度嗎？是他不夠成熟嗎？他不知道別的男人會怎樣處理，但他，真的做不到心無芥蒂的答應——更何況，和那個男人相比，在她的心裏，他的勝算又有多少？這一點上，他從不自信！
就算他自私好了，他只想和她在一起，一輩子！他不想在這一輩子裏，還會有什麽變故！
所以，他不要答應！
“顧若，今天我累了，明天再說好不好？”莫離輕聲說道。
“好。”顧若輕應著，他需要時間，她給！
到現在，當將兩個人放在同一天秤上來選擇的時候，她才第一次真正知道：在自己的心裏，對卓寧的感情早已放下；
一直惦著的，是舍不得放下的青春回憶，還有那被欺騙痛感——不停的讓自己痛，以證明自己深愛過、還有感覺、還在乎！
其實，躺在莫離懷裏的時候，早已沒有再記起過去！
以後，她會是一個真正的妻子吧，不再那麽強勢而張揚；以後，她會是一個真正的女人吧，會撒嬌、會浪漫、會依賴、會糾纏！會在他面前變得傻傻的！
雖然，有感於，一切的悟，都源於生命的痛；但，她還是悟了，不是嗎？而且，一切，都還不遲！
窩在他的懷裏，那種被呵護、被疼寵的窩心，讓她感覺自己也挺小女人的，而現在，她也慢慢開始享受這種小女人的感覺！
——
只是，真的不遲嗎？
如果，她知道莫離的心裏的打算，或許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只是，連莫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一個決定，讓自己後悔了一輩子！以至於差點讓他錯過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
“餘小姐嗎？她已經退房了！”前臺的服務員查了一下名冊，對顧若說道。
“退房？什麽時候的事？她不是訂到明天的嗎？”顧若說話間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是的，餘小姐是提前退房的！”前臺服務員小姐的態度非常的好，卻也沒能提供什麽有用的信息。
“謝謝！”顧若慢慢的走出酒店。
一心想找自己的餘靜芳在沒有和自己有次正式的對話前，怎麽會突然提前退房？是卓寧的情況有變化？還是？
難道是莫離？
說好今天再談的事情，他卻不給她談的機會——早上留下一張：‘我去公司了’的紙條，加上幾句一如平常的叮囑，便走了個幹凈。
這很平常，這也不平常！
很平常，是因為他只要不能送自己上班，都會給自己留一張紙條；
不平常，是因為兩個人有那麽多需要溝通的事情，他卻仍像一個沒事兒人一樣，不表態、不溝通！
他這是不願意自己聯系上餘靜芳、不願意自己去看卓寧嗎？
他甚至連聽自己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便擅自決定了嗎？
一股莫明的火氣，直往上竄：這男人怎麽能這樣！
一個人緩緩的走在街上，看著街上行色匆匆的人來人往，昨晚梳理清楚的感情、整理好的處理方式，因為莫離的態度和做法，一時間，又亂了……
——
“莫離，中午有時間一起午飯嗎？”顧若還是給他發了信息，她不想在他事業最關鍵的時候讓他分心，可關於這件事，她必須有個決定！
“當然，你在哪兒，我來接你！”莫離的信息很快回了過來。
“不用，我打車過來！”顧若伸手攔了一輛車，心裏卻仍沒有想好，如果莫離堅持，自己應該怎麽辦？
——
“少夫人好，莫總正在開會，讓我來接您上去！”下了計程車，剛踏入公司，迎面而來的，是徐瑩明媚而燦爛的笑臉。
“好啊，麻煩你了。”顧若淡淡的笑著說道，她還是很喜歡這個女孩子的。
“不麻煩，莫總本來要親自下來的，正好遇到客戶來找，所以一時抽不開身。”徐瑩聽似無意的搭話，既說明了莫離不能親自來接的原因，又表明了莫離對她的重視。
小丫頭經過這一次大型活動的厲練，一下子成長了不少！說話越來越有秘書範兒了！看來，是個悟性極好的女孩！
顧若微笑著點了點頭，‘叮’的一聲，電梯的門正好打開：“莫總！真巧，少夫人剛到！”徐瑩輕聲招呼著。
電梯裏，莫離和明藍並肩站著，兩人的臉上都掛著還沒來得及隱去的微笑，似乎剛才聊得頗為愉快。
顧若只覺得心裏一陣堵得慌，本就因為莫離對餘靜芳的處理態度而壓著的不滿，在看見兩人同時出現的時候，那股被理智壓制的火氣蹭蹭的竄了上來。
她輕咬了一下下唇，眸光冷冷的，微微牽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你下來了！”
“明小姐好！”
莫離率先跨出電梯，站在顧若的身邊對正走出電梯的明藍說道：“慢走，以後合作上的事情可以直接和汪新溝通。我就不遠送了！”
“莫離，希望合作愉快！”明藍伸出手，與莫離輕輕一握。眼尾輕掃了一下他身邊的顧若，笑容冷澈而淡然：“少夫人，再見！”
顧若淡淡的點頭，看著她傲然的轉身離去。
——
“想吃什麽？”莫離攬著顧若的肩，輕聲問道。
“去對面‘花間’吧，我有話和你說。”顧若輕應了一聲，從明藍身上收回目光，轉身往門外走去。
莫離看著自己落空的大手，雙眸微沈，大步的跟在她後面。
——
“這次與明藍的合作，各方面對她的讚譽都很高，公司已經和她簽下了以後直營展櫃的設計合約，我們是在下電梯的時候碰到的。”
坐定後，莫離解釋了明藍為什麽會出現在莫氏的原因——正是因為心胸坦蕩，才沒有考慮顧若遇到後會有不開心，但，她現在的樣子，確實是不太開心。
“我找你是別的事！”顧若沈下一口氣，淡淡說道——她知道他們沒有什麽，看見明藍的不快，只是女人的一種小情緒而已，她知道，所以她不想讓這種感覺主導自己的情緒。
而現在，顧若似乎賭氣似的，要逼莫離表明對卓寧這件事的態度。
“沒錯，我去找了餘靜芳，告訴她你不會去見卓寧；正好美國那邊來電話了，卓寧催她回去，所以，她提前走了！”莫離原本都沒打算隱瞞，也知道隱瞞不了，只想打個時間差，於她之前見著餘靜芳！
“我不會去？誰說我不會去！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憑什麽幫我做決定！”顧若冷冷的看著他，語氣生硬的說道。
看看莫離眸色暗沈，臉色一片灰暗，當下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好吧，我為我剛才的說辭道歉！但是，你在去找餘靜芳之前至少應該先和我商量一下吧！”
顧若的執意與強硬，讓莫離的大少爺脾氣也頂了上來，說話便有些口不擇言起來：“你的事情，我管不了是嗎？還是你也如那餘靜芳一樣的想法，屬於你和他之間的過往，我無權過問？”
“是，我不該擅自決定你的事情。如你所說，應該和你商量，你自己想想，商量的結果會是什麽？你會妥協嗎？你只會跟我講一堆的道理，然後告訴我你應該去看他！我如果不同意就是小氣、是不理解、是狹隘！”莫離直直的盯著她，她的態度讓他太失望了。
他的用心、他的柔情、他的付出，對她來說，算什麽？為了另一個男人、為了舊情人和他發脾氣？
明知道自己是太在乎，明知道這件事自己處理得有些強硬，但看著顧若滿臉的冷淡和指責的語氣，他的語氣自然的也冷淡了起來。
“我沒這麽說過！現在我不想和你吵！既然你已經做了，再糾結也沒什麽意思。我只是告訴你我的決定：我會聯絡卓寧的母親，詳細了解卓寧的情況，再決定是否去看他！”顧若淡淡的說道。
“你既然決定了，還和我談什麽！”莫離冷冷的看著她，一臉的受傷！
“既然你覺得沒必要談，那就別談了！”顧若冷冷的看著他，倔犟的站起身來。
“你這是什麽意思？為了那個男人來和我吵嗎？”莫離站起來，一把將顧若按在椅子裏，滿臉失望的說道：“我承認，你的話都有道理！可是顧若你要明白，很多事情不是只有道理就可以了！要用心、用心知道嗎？我的心，你看見過沒有？你去看卓寧，你想過我什麽感覺沒有？你換位思考一下，要是我去看王欣然，你會怎麽想？你能大方的同意嗎？”莫離惱火的說話有些沒有章法起來。
“是嗎？這麽來說是我不懂事嘍！王欣然？你提她是什麽意思！”顧若看著有些蠻不講理的莫離，口氣越發的強硬起來，眼淚也在眼圈裏打著轉——王欣然，他居然和她提王欣然！
“不是說沒必要談嗎，那還說這些幹什麽！你想見誰就去見誰，王欣然、明藍、沈佳人，或許還有這個代言人、那個影星的，和我沒什麽關系！”顧若用力甩開莫離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在桌子上拍下100元錢，便大步的往外走去。
“顧若！”莫離慌亂的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她：“你聽我說！”
“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不想和你一起吃飯！不想見到你！你放手！”顧若連頭都沒回，揮手甩開他。
“顧若！”莫離的聲音裏滿是挫敗，他真是想好好和她說的，可這該死的脾氣，怎麽不受控制的說來就來了呢！
“我送你回去，你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莫離低聲說道。
——
到底，莫離沒讓顧若一個人走，強迫帶她上了車，將她送回了家！
兩個人，一路無語，直到回到了家裏，顧若一進門便把自己關進了書房，也不和他說話。
莫離不敢留他一個人在家裏，便打電話讓徐瑩將他的筆記本電腦送了過來，坐在客廳邊辦公，偶爾去露臺上去抽支煙。
兩個人，一個屋內，一個屋外，就這樣對峙著，一下午，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3點鐘，書房裏仍然沒有一點動靜。
“顧若，出來吃點東西！”莫離擔心的叫著。
“你別和我說話！”顧若賭氣的答著，聲音有點哽咽。
莫離嘆了口氣，拿出煙，走到曬臺上狠狠的抽了起來。
——
外面，天色漸漸的暗了一來，一下午，顧若都將自己關在書房裏，沒有出來過——現在莫離有些後悔，當時裝修的時候，為什麽連書房都裝上廁所，否則她可以不吃不喝，總要出來上廁所！
莫離擡腕看了看時間：已經5點半了，他站在書房門口，舉起手又放下，門卻在這時候打了開來：“我出去一會兒！”
顧若拎著包，淡淡的說道，眼圈，紅紅的，很明顯是哭過！
“去哪裏，我送你！”莫離低聲道。
“四十五度咖啡屋，約了飛兒。”顧若淡淡的說道，似乎心裏已經有了決定，也沒有拒絕莫離。
——
他們到咖啡屋的時候，孟飛雨已經在等了。
“我在另一桌等你，你要回去的時候叫我！”莫離伸出手，緊緊捏了捏她的手，拿著車鑰匙去了旁邊一桌，點了一杯咖啡，拿出電腦，邊等著她，邊工作著。
“餵，你們倆這是怎麽啦？走在一起不說話，來一個咖啡廳分兩邊座！這樣很好笑，知不知道？都是成年人了，有什麽話，說清楚麻！”孟飛雨幫她拉開椅子，看她坐下，這才看了一眼那邊埋首在電腦裏的莫離，皺著眉對她說道。
“別說他了，我找你是卓寧的事。”顧若轉頭，瞪了一眼那個把自己氣得半死，卻一直跟著自己的男人，賭氣似的說道。
“飛兒，我準備去看卓寧！”顧若定定的看著飛兒，堅定的說著。
“一條生命，或許因為我的一個選擇而又重新有了希望，因此不論他是誰，有這個可能，我就應該去！”顧若一臉的堅定，不是對過去的留戀，而是對生命的尊重。
“莫離的意思呢？”孟飛雨瞥了一眼，臨桌正埋首於電腦裏的莫離，知道他們並沒有就這件事達成共識。
“飛兒，我不是男人，我不知道這個要求對一個男人來說是不是會過份，但我覺得，這個要求對於一個正常的人來說，是合理的！如果他能理解當然更好，可我不能因為他的不同意而不去做這件事。”顧若貌似冷靜的說著，孟飛雨卻聽得出來，那話裏明顯還帶著些賭氣的成份。
孟飛雨拉過她的手，輕輕的對她說道：“你要去看卓寧，我沒意見。但你這樣要求莫離，我覺得是不對的！你倒底是有意考驗他能為你做到什麽程度呢？還是真心想讓他因為理解而同意呢？”
“我？”孟飛雨的話，讓顧若一楞！
潛意識的東西，她沒有去深究。
只是，今天白天發那麽大的脾氣，只是單純的因為他的擅自為自己做了決定嗎？自己為什麽都沒有嘗試去和他好好兒的溝通呢？
難道是中午看到明藍就讓自己的心神不寧起來，所以下意識就想無理取鬧，看他能讓步到什麽地步？
“或許，有你說的原因吧！”顧若坦然說道。
“就如他對我沒有信心一樣，我對他其實也沒有信心！”顧若斂下雙眸，不經意間，洩露了眼底的沒有刻意隱藏的脆弱。
“不可否認，我愛他！可越是深愛，越是惶恐！曾經，與卓寧那樣的感情，也走到了背叛的地步；更何況他——以前就有王欣然、明藍、沈佳人！那以後呢？我不知道我還要面對多少個過去或將來會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會來和我搶丈夫的女人！或許，我需要一些信心，來自於他的。”顧若低聲說道。
越是深愛、越是傷害！
已經不知道是誰說過的這句話，只是眼前的顧若，再也回不到過去那個提得起放得下、可以看著那個男人悠游於各色女人之間而依然調笑如常的模樣了；
愛了，在乎了，那些嫉妒、試探、懷疑的負面情緒便不由自主的接踵而來。
所以，或許在下意識裏，她的脾氣、她的霸道，真的有些試探莫離的成份吧；這也只有飛兒能看出來：那個自詡冷靜、理智的顧若，在動了心之後，如同每一個平凡的女人一樣，小氣、多疑而小心冀冀。
顧若擡起頭，坦然的看著孟飛雨，沒有回避自己反覆不定的心情，但在說到卓寧的事情時，卻已是拋開了這些小情緒：“我知道，面對他，我變得不再坦然；也或許，正如你所說，我在試探他的讓步，但在今天下午之後，這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
“哦？”孟飛雨看著她，等她繼續往下說。
“我今天下午，看了我們以前所有的老照片。”顧若輕輕的說道，眼底泛起一片輕霧，清澈裏又有了年輕時的單純。
“我和他之間的那段感情、那段屬於彼此的傷，既然已經發生了，便不能抹煞，也不能假想能夠去忘掉。我們走到現在，也需要一個契機來讓彼此釋然，讓大家都不帶遺憾的繼續往前走。所以，我必須去，這和我想借此考驗莫離一點關系都沒有！”
“不管他曾經做過什麽，他都曾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不管他犯了什麽錯，沒有一種錯，需要以生命為代價去嘗還！所以，我一定要去！”眼裏是單純的堅定。
孟飛雨看著一臉絕然的她，在心裏長長的嘆了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的確，她說的都有道理。
“無論如何，別和莫離吵了吧！他一時間接受不了你過去，是因為太在乎、太緊張你！你試著好好兒和他說說看。”到現在，只能寄希望於莫離能改變主意了，否則，這兩個人，還不知道要別扭到什麽時候呢。
顧若看著孟飛雨，輕咬了一下下唇，不滿的說道：“他說他同意我去看卓寧，就像我同意他去看王欣然一樣！他怎麽能這樣說？他真是太過份了，這能一樣嗎？”
在孟飛雨面前，顧若有時候就像個孩子一樣，白天受的委屈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
“餵，你們？你們兩個，加起來都60歲了，怎麽說起話來像兩個孩子似的！算了算了，人在氣頭上說的話都不作數！你們倆兒好好聊聊，把這事兒了了，再和他算這王欣然的賬！”孟飛雨聽了她的話，一時間哭笑不得。
顧若輕瞟了那邊獨座的莫離一眼，他正在講電話，似乎感覺到這邊的目光，下意識的擡起了頭，而顧若一碰到他的目光，便立即轉回了頭。
“再說吧，現在不想理他，又霸道又臭脾氣！”顧若賭氣似的說道。
“好了好了，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合，回去抱一抱、親一親、就什麽事兒都沒了！”孟飛雨拍拍她的手，別看她平時強勢又理智，其實最是孩子氣，只要你不欺騙她、又肯用心哄她，就算生氣也長不了。
所以，看著她情緒慢慢的平穩下來，便也答應到時候陪她一起去看卓寧，一來，確實不放心她懷著孕跑那麽遠的地方——美國，對她來說，還算是個傷心的城市！
再說，卓寧也曾是她最好的朋友，在生命的面前，還有什麽錯是不可以原諒的呢——想通了這一點，飛兒自己昨晚曾經的自責與難受，也好了起來。
至於莫離，到最後還是會同意的！對於這點，王欣然對自己的判斷還是挺有信心的！
那家夥，就是一大少爺，長這麽大，也少有誰逆著他的意思的！現在對顧若，可以說是疼到了心尖兒上，從結婚到現在，讓步的事可沒少了去！
但一遇到在意的事情，那股子倔強的少爺脾氣便又上來了，說話似個孩子似的。
這顧若，處事向來冷靜有分寸，現在怕是被莫離慣的，慢慢有了些嬌縱的脾氣，那麽個冷靜成熟的人，居然也說出那樣的孩子氣的話來！
兩人這硬對硬的一碰，事情就鬧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
還真是近墨者黑呀！
——
“要不，我去讓莫離過來坐坐？這女人呀，該示弱的時候就得示弱，這招我看你在工作中用得挺好的，怎麽一到生活中來，就成了刀槍不入的女金鋼了！”孟飛雨看著顧若，有點兒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我自個兒去叫！”顧若瞪了她一眼，正要起身，卻被門口的一個人吸引去了所有的註意力！
“飛兒，我看也不用我過去請了，你看，那是誰來了？”顧若緩緩的坐下來，對孟飛雨說道。
孟飛雨擡眼、回頭——王欣然！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呀！王欣然穿著一件格紋大衣，正快步向裏面走來。
“停住、轉身、驚叫！”孟飛雨低聲道。
——第二節人生何處不相逢——
王欣然剛走進門口，便看見獨座的莫離，不禁停下了腳步，轉身向莫離走過去：“阿離！”
一聲帶著驚喜的輕呼，讓莫離從電腦中擡起頭來，王欣然那張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臉，就這樣放大在他的眼前。
“阿離！”王欣然快步走過去，就要撲倒在他的懷裏，卻被他錯身讓開：“我這裏不方便請你同坐。”
“阿離，我……你最近還好嗎？我好想你，卻又怕打擾你的生活，所以，一直強迫自己不去想你、不去找你！可是，你知道嗎？思念最是磨人的東西！”說話間，眼圈兒紅紅的，一副飽受相思煎熬的模樣。
“這樣最好，繼續保持！”莫離冷冷的說著，合上電腦，看了一眼正看向這邊的顧若和孟飛雨，站起身邊擡腳就往那邊走去。
“阿離，她，她對你好嗎？”王欣然低聲問道，似乎自己將這個男人交到顧若手裏，一定要知道顧若是否善待了她的男人一樣。
莫離臉色一冷：“我們夫妻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關心！”說著拿上電腦，拿起來就往顧若那邊走過去，扔下王欣然站在原地，一臉的愕然和失落。
“阿離！”王欣然雖然見識過他的無情，可在如此落魄的時候，再次體會到他的冷酷，心更是沈到了最底處——但，這也是天意，讓自己在這麽無助的時候，在那個男人花光了他給的所有的錢，自己只能駐店賣唱的時候，又碰到他，就算沒有了過去的寵愛，也沒關系！
只要他對自己還有一點點測隱之心就成！
王欣然快速的跑過去，臉上一副眩然欲泣的倔強小模樣兒，直讓人覺得我見猶憐：“阿離，你別躲著我像躲溫疫一樣！就算我們曾經不是那樣的關系，好歹也算是認識一場！我只不過見著你，來和你打個招呼罷了！”
“現在招呼打過了！”莫離自動的拉過椅子，在顧若身邊坐下，冷然的點點頭。
對於一個才和舊情人分手兩天便爬上自己司機床的女人，他現在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覺得臟！
更何況，現在和顧若正在冷戰時期，她的出現無異於是火上澆油——就算他心冷好了，他的現在不容她來破壞！
王欣然一楞，輕輕低下頭，一副很委屈的樣子：“對不起，打擾到你們了嗎？那我過去了！我現在是這裏常駐的領唱，歡迎常來坐坐！”
顧若和孟飛雨對視一眼，這麽容易便放過金主？
便看見王欣然又停下了腳步，對顧若說道：“顧小姐，阿離晚上睡覺不喜歡溫度太高，你註意把空調調到20度左右；他平時不吃大蒜，你做菜的時候要留心一些！阿離，就拜托你照顧了。”
她生怕顧若忘了，她與莫離曾經那麽親密的關系，所以在話裏話外都提醒著，借此挑撥著他們夫妻的關系。
顧若輕瞟了一眼莫離，淡淡的說道：“莫離，你聽聽王小姐說的？那你幹麻每天都將溫度調到25度？我做的大蔥燒排骨你吃那麽多幹麻？以後你去隔壁房睡，我做的菜你也不用吃了！”
“我？你聽她說這些幹麻！”莫離知道這個女人借機向自己發脾氣，一陣語塞。
王欣然聽了，臉上卻一陣黑一陣白，人家話裏明白著呢：你寶貝似的男人，在我那兒就隨意打發著！
王欣然咬了咬下唇，堅持不懈的扮著親密愛人的角色：“阿離有些大少爺脾氣，顧小姐應當讓著他些才好，男人啦，就要哄著呢！對了，阿離還有些衣服和私人用品在我那裏，我想你是不會讓他過去了，你看是我打包郵寄給你，還是你抽時間過去拿？”
私人物品！
雖然知道他們曾經親密的事實！雖然莫離一次又一次的和她說過那是過去不懂事時候的荒唐，但‘私人物品’這四個字，還是讓她覺得胸口猛然一撞——不在意時，一切都無所謂；放在了心上，一點點的風吹草動便不可接受！
愛了，便無法灑脫起來！
“不用了，王小姐隨便處理吧！”顧若淡淡的說道。她心裏還有更多惡毒尖酸的話，被自己的理智壓制了下來！
她不想自己變成一個無狀的嫉婦！那會讓她鄙視自己！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留在那兒吧！也算是個回憶，其實，阿離和我，也曾有過一段快樂的時光，那些衣服上都還有他的味道。特別是內褲。好了，不說了，真是羞死人了！”王欣然故作天真狀，聽得莫離的臉色黑得要滴出墨來——這個女人，真是下賤！
“哦，是嗎？王小姐喜歡的話，改天我給你再寄兩條過去？你那兒的，只怕都幹了，聞不到什麽味兒了吧！”顧若輕笑著起來！
聽得旁邊的孟飛雨臉紅得像個柿子似的——這顧若，還，還真TM給力！
“你？顧小姐就……”王欣然正待反唇相譏，卻被莫離粗暴的打斷了。
“夠了，你還嫌自己不夠惡心？還是那男人滿足不了你？”
“阿離？”王欣然一片愕然——自己和小王，他知道啦？難怪對自己這麽絕情，男人最討厭戴綠帽子了，心下一急，用手揪著胸口又要哭出聲來！
“滾——”莫離低吼一聲，一把抓起王欣然猛的甩在了地上，拽起一臉鐵青的顧若就往外走去。
“餵，難道讓我買單啊！”孟飛雨哀號的聲音，蓋過了王欣然跌在地上後痛苦的叫聲。
“王小姐，當一個男人不要你的時候，千萬不要再回去找他，否則，你就連一根草都不值了！沒有愛，至少留下他對你的尊重，女人，千萬不要太賤了，OK！”孟飛雨邊買著單，邊對王欣然說道。
見王欣然一身狼狽的趴在地上，睜大眼睛瞪著她，便又繼續說道：“還有，人家口袋裏的錢不是你想就可以想到的！我們打個賭：莫離從此後不會再給你一分錢！那幢放著他‘私人物品’的房子麻，可能他老婆哪天不高興了呢，也是要收回來了！你要是連房子都不想要了，盡管再去找莫離！”
孟飛雨結完帳，走過去蹲在王欣然的面前，貌似好心的勸了她幾句，便揚長而去！
王欣然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恨恨的說道：“我最討厭你們這種人，以為自己出身好，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你們要是過過我這樣的生活，連我都不如！”
——
“吃飽了沒，還要不要再吃點兒什麽？”莫離拉著顧若，大步的走到酒吧外面，說話的語氣並不怎麽好，卻仍是以她的需要為先。
“私人物品？莫離，好得很啊！拿開你碰過那女人的臟手！”顧若用力的甩開他，眼裏是嫌惡和委屈。
“顧若，你明知道的，她故意挑撥我們的！我現在也很累，你別和我鬧了，好嗎？”莫離嘆了口氣，一把將她攬在懷裏，低聲說道，聲音裏滿是疲憊。
“鬧？我顧若還不是那愛鬧的女人！你自己慢慢兒和她去回顧你們的‘私人物品’吧！”顧若用力的掙紮著，對著他又是踢又是踹。
“顧若！你冷靜下來好不好！我錯了，我再不提那個女人好不好？我讓她馬上從江城消失，好不好！”莫離第一次看見她如此瘋狂失控的模樣，嚇得不敢再說一句重話。
“不好！不好！不好！你走，我不要見你，不要見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你讓我去美國，我不管你，你也別管我……”顧若失控的哭鬧著。
這段時間以來，因為葉淑儀重男輕女的說辭、因為懷孕帶來的情緒波動、因為明藍、王欣然、沈佳人帶來的壓抑的小情緒、因為卓寧的消息帶來的慌張，全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她再也無法強迫自己維持那完美的智慧女人的姿態，她只想一股腦兒的全發洩出來……
“好好好，都聽你的，讓你去美國，你別哭了好不好？有什麽話咱們回家好好兒說好嗎？乖，別哭了，女兒在肚子裏笑話你呢！”莫離緊緊的擁著她，任她在對自己又踢又踹，任她抓住自己的手，不管不顧的狠狠的咬著。
初冬的涼風陣陣吹來，嘴裏絲絲的血腥味兒讓顧若一個激淩清醒了過來，緩緩的松開了牙齒，看著莫離手上那一圈齒印，觸目驚心。
“我、我、我……”顧若沒想到，自己能發瘋到這般地步，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眼裏的淚，流得更兇了。
“我們回家吧。”趁著她安靜下來，他緊緊摟抱著她，半拖半抱的將她弄到車上，小心的安置在後排座上。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不知道是車內的溫度過高，還是因為哭得累了，後排的顧若很快就睡著了。
——
看著雙眼紅腫，一臉委屈的顧若，莫離深深嘆了口氣：顧若，面對這樣的你，我還能如何？我不能如何！
小心的將她從車裏抱了出來，回到家後，幫她簡單的擦洗了一下，調好室內空調以後，他便去了書房。
打開電腦，卻沒有心思做事；手上的齒印觸目驚心，他卻沒有一點痛感；點燃一只煙，看著煙圈慢慢的升騰，心裏紛亂一片——世上的事情，總是這麽的不湊巧，要麽不來，要麽集在一起全來了！
掐了煙，回房間看了看，她還睡得很沈，緊蹙的眉頭在夢中都沒有打開。
帶上房門，回到書房繼續抽著煙，煩亂的處理著公事上不得不處理的事情，直到深夜——
——
半夜，顧若醒來的時候，莫離不在身邊。
顧若坐在床上發著呆，好一會兒才輕輕的下床，去浴室沖了個澡，換上睡衣，才又回到床上，拉緊背子，將頭窩進雙膝之間，思索著這些天來發生的一切——
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動了情、丟了心，便如一個世俗的小女人一般，一點風吹草動便大動幹戈；
終於還是走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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