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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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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看冷羽出王府, 他在外面觀察著覺得奇怪就跟了上來,因為這冷護衛一般都不離開雪梅身邊的,一旦出來,定是有什麽隱情。

誰曾想……梅兒懷孕了, 他要當爹了!可是還未從當爹地喜悅從來又如被人潑了一盆涼水。

算上時日, 已有兩個月了,他們的孩子未出世竟又要夭折了, 這讓他情何以堪, 情何以堪呀!

梅兒竟對陳家厭惡痛覺到如此地步,他該如何是好……

陳雲淏渾渾噩噩般的回到自己竹林, 表情空洞無比, 仿佛被人抽走了一般,三魂不見了七魄。

另一邊, 雪梅的沈鳳閣裏也是沈寂一片,紅木的雕花桌上放著一碗黑烏烏地藥,那藥卻是冷卻了下來, 不冒一絲的薄霧。

晚菊擡手走到桌旁摸了摸那碗身,的確是涼透了,只得扭頭朝床榻上躺著的身影輕聲道:“小姐,這藥――”又冷了。

然話未出口,裏間又傳來清淡的語氣,“再去熱!”粉色紗帳上的人兒卻是一動不動,如若不是開口說了話,還真是無聲無息。

“是!”晚菊無奈地朝一旁木樁子似的冷羽瞟了一眼, 最後只得端起碗朝外走去,心裏卻是輕嘆息了一聲。

知道小姐懷孕了,尤其還不知父親是誰的情況下,晚菊的確是吃驚的。想到小姐打到這個孽障也是好的!

可是每一次熬好湯藥,雪梅總說放著去去熱,可每次待湯藥溫度剛好,晚菊提聲問了幾句,雪梅又沒有要喝的節奏,所以這一來一回,已經三四次了。

不過還好這裏是沈鳳閣剛辟出來的小藥房,要是別人知道了,也只當是小姐在熬藥,也不會想到墮胎這方面去。

她算是看出來了,小姐還沒決心打掉自己的孩子,哎~這事情可真是難辦了,怎麽她們小姐的命就這麽苦呢。

當晚菊一邊感嘆,一邊又從小藥房裏煎好藥放在紅木雕花桌幾上的時候,她輕聲朝裏間說了幾句,“小姐,藥好了。”

本以為小姐又會像前幾次置之不理,卻未料到雪梅開了口,“你把藥端進來吧!”緊接著就是紗帳裏那半起身躺在床頭的聲響。

“是!”晚菊不可置信地看著冷羽,似是再說她不是幻聽了罷!冷羽則是眨了眨冷眸,面無表情小幅度地朝裏間揚了揚下顎。

看著晚菊端藥進去侍候,冷羽垂眸眼底閃過一起波光,但最終什麽都歸於平靜。

“梅兒,梅兒,梅兒!”陳雲淏一把推開沈鳳閣的門,輕車熟路般地走了進來,走到床榻上便叫道:“那藥你不能喝!”

他想了一下午,卻還是耐不過自己那心碎欲裂的聲音,他踉踉蹌蹌地使用了輕功便朝汝嫣郡王府急奔了過來。

當然他也是從後門那隱秘的地方跑進來,如若不然,從正門進來一定會讓那些家丁攔著他。

隱逸在黑暗中的冷羽遙遙地就望見那一抹藍色身影,在確定是水清秋之後,她這才重新隱逸了起來,心裏那種呼之入出的答案終於來了。

主子懷的孩子――是水清秋的。

雖然主子一直閉口不言那日在丞相府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回來的事,但她還是偷偷地去調查了。

更是知道了主子被人用蒙汗藥迷暈了過去,再加上主子那失身頹靡不振地模樣,她想著小姐碰到的事情或許是令她難於接受的。

或許……水清秋就是陳雲淏,也是奪了主子身子的人。如若不然――主子不會對喝墮胎藥如此反覆無常。換作別人……主子或許早就一碗墮胎藥解決了,又何必如此為難。

冷羽將空間留給雪梅很陳雲淏,自己閃身十米外的樹上站崗。

“你怎麽會在此?”雪梅涼涼說著,又嗤笑一聲,道:“我為何不能吃藥?你又知道了什麽?”

她的臉龐掩在紗帳的錦被下,陳雲淏看不出她地神情如何的,只是吶吶道:“我知道……你懷了身孕,更知道……你讓冷羽去買了墮胎藥。”

雪梅仰面笑著,眼淚卻無聲無息地下滑,“已經遲了!一切都遲了!我們這場孽緣就該從我手上埋葬。”

倏的語氣一冷,她滿是嘲諷說道:“更何況你以為懷著這個孽種,我還有何顏面見我爹他們!我恨你們陳家,恨不得食你們的肉,喝你們的血,我恨不得你們都去死!陳雲淏,我真後悔認識你!如若可以――我希望我們從來都未見過,只是萍水相逢地路人。”

“遲了……是什麽意思?”陳雲淏凝視著紗簾,整個人怔住了,其他後面雪梅說的話他一句也沒聽。

雪梅小手攥住錦被,說話的語調卻輕落如水,“孩子我已經打掉了!如若你不信――可以在桌幾上看那空碗的藥,拿去給大夫檢查,看我是不是真的喝完了。”

“不、梅兒,你騙我的,你騙我的對不對?”陳雲淏一手扯開紗帳,伸臂攥住雪梅的肩膀將她從床上提起,一雙丹鳳眼此刻布滿了紅絲,道:“你怎麽忍心、怎麽忍心……”傷害我們的孩子。

雪梅忍著肩膀上的疼痛,無力地坐在床頭,仰頭卻是一臉諷刺,“那是個孽種!有了你們陳家的血脈,就算生下來,我也會把他掐死。”

孽種?!

她竟然說他們的孩兒是孽種!

陳雲淏的眉頭不禁青筋肉跳,他揚手上移一把掐住雪梅的脖頸,滿是痛苦的閉上眼睛道:“梅兒!你怎如此狠心!那好歹是一條小生命――”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梅兒卻如此輕易地就打掉了他們的孩子。

原來她恨陳家……竟然到了如此的地步。

感覺到脖子上的力氣越來越大,雪梅也不掙紮,只是淡然地垂著眼眸,“如若你想掐死我,最好現在動手,否則你就立馬給我滾出去,滾出南蘇城,永遠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她殘忍地笑了笑,說的話卻讓陳雲淏如墜深淵,她說,“因為見到你,我就覺得惡心!你們陳家的一切我都厭惡。”

“哈哈……”陳雲淏低頭睨視著她,仰頭朝天大笑,那笑容似癲似魔,聲音卻輕柔道:“竟然如此……梅兒,我們……一起死吧……”

死了……什麽紛爭也沒有了……再也沒有……如此這般痛苦揪心……

陳雲淏攥著手的力氣越來越大,雪梅被迫地仰頭,闔上眼,在感覺到自己鼻翼裏稀薄地氣息越來越少,她蒼白地臉上也微微泛紅,上揚的唇瓣卻掛著深深地嘲諷。

陳雲淏咬了咬牙,丹鳳眼最終閉了眼又睜開眼,在睨視她已經轉青的臉龐,他終於顫抖地松開了手。還不待他抽離,房門便被人一把推開,緊接著就感覺有人閃身到了陳雲淏的身後,擡手一掌用了十成的力氣就拍向了他的後背。

“不要!哥――”雪梅瞪大美眸,出口制止,可最終還是遲了,姚言痕擡得手拍在陳雲淏的手已收不回來。

“噗”地一聲,陳雲淏立時癱軟在床旁,唇角還掛著血絲,雋秀地臉龐已是蒼白一片。

雪梅手攥了攥錦被,指尖已微微泛白,壓抑著自己想起身扶他的沖動。

姚言痕收回手,負手而立,一雙眼眸卻是微微一瞇,“你是誰?誰給你的狗膽碰梅兒的,識趣點立馬給我滾出去!王府還容不得讓你放肆!”

想到外面聽到的一切,姚言痕恨不得一掌拍死他,所以他出手可是一點都不客氣!

轉瞬想到什麽,他又剜了一眼此刻才跟進來的牧淩宸一樣,自己的妻子懷了別人的孩子,都戴了這麽一頂綠帽子了,竟然還如此平靜。

牧淩宸沒有註意到姚言痕的神情,而是一臉沈重地凝視著地上的人影,低垂的眼瞼讓人看不出任何神情。

“咳、咳咳――”陳雲淏壓抑著五臟六腑裏那欲噴湧而出的鮮血,踉蹌地站起身子,路過牧淩宸面前的時候他腳步微頓了頓,卻又若無其事的往外面走去。

他知道這個男子就是梅兒的名義夫君,這幾日他隱逸在黑暗看著梅兒他們同吃同住,他早就嫉妒不已,卻又不得不忍耐著。

陳雲淏的身影一消失,還不待姚言痕啟唇說些什麽,雪梅眉頭一顰,冷言道:“我想休息,你們出去吧。”

語末,不待他們說話她就縮回床榻上,扯過錦被嚴嚴實實的就將自己捂在裏面。

姚言痕無奈地輕嘆息了一聲,轉身率先走了,想來應該先問問冷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等姚言痕跨過門檻,轉身就想掩上房門卻發現牧淩宸依舊站著沒動的時候,他不禁眉頭一挑,揚聲道:“走啊,你還楞在那裏做什麽,梅兒要休息了。”

牧淩宸聞言深深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身影,這才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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