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匪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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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太太看著從外面進來的趙琳瑾，以手扶額。
趙柔嘉見了，連忙上前按著她的太陽穴，輕輕搓揉。
趙琳瑾腳下一頓，想起上次趙柔嘉說的話，原本欲出口的話不由一窒。
……二姑姑，不要讓心疼你的人寒心。
他們若是寒心，就再也沒人對你好了。
你不過是仗著祖母寵你……
“母親，不孝女兒琳瑾回來看你了。”
趙琳瑾覷著趙老太太的臉色，仔細一看，見趙老太太臉色蠟黃，嘴唇發幹，竟是十分疲憊。
她從晌午時分一直等到申時，前門的傳信的丫鬟跑了無數回，等的她都困了，在榻上小憩了一陣。
剛剛醒來，得了趙老太太的消息，趙琳瑾急急趕過來，一來就看見沈香院緊閉的大門，被陳媽媽告知，趙老太太有事兒，很是疲乏。
趙琳瑾心下明白，陳媽媽這是在告誡她，不要拿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煩趙老太太。
可她有什麽辦法？
但凡有一點兒主意，想得通，拿得下，她也不會巴巴地跑回娘家。
除了娘家，除了趙老太太，她還能依靠誰？
“琳瑾回來了啊，坐。”
趙老太太直起身子，趙琳瑾殷勤地端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溫溫熱熱的茶水，將剛才周身的疲乏稍稍去了些，趙老太太見女兒低眉順眼姿態柔和，似乎比以前懂事很多，不由有些心酸。
何時，她的琳瑾也變得這樣小心翼翼，懂得討好人了？
“母親，我想你了，回來看看你。”
被趙老太太慈愛的眸光一看，趙琳瑾忍不住紅了眼圈，又因為趙柔嘉在，不好意思掉淚，生生忍住了。
再待下去就不合適了。
趙柔嘉站起來：“祖母，二姑姑，我回去了。”
趙琳瑾心裏一喜，覺得自在了。
“等等！”趙老太太瞥了女兒一眼，忽然開口，“你過來給我揉揉，我頭痛。”
頭痛？
是因為見到她才頭痛？
趙琳瑾十分委屈，流出幾滴淚，又忍著憋回去：“母親，我來吧。”
語調顫抖，手指也哆哆嗦嗦。
“不用了，叫嘉嘉來，她手上功夫不錯，最近一直是她幫著做的。”
趙老太太其實不想打擊趙琳瑾，好不容易女兒想要孝順她，她卻要拒絕，實在非她所願。
這不是說趙琳瑾以前不孝順，而是嫁了人之後，多年無子的趙琳瑾，已經不像之前的趙琳瑾了。
這樣的孝順，讓人心裏說不出的膩歪、難受。
加上趙老太太知道自己面臨趙琳瑾的事情習慣性失常，想到上次趙柔嘉當著趙琳瑾說的話，似乎讓趙琳瑾清醒了不少，對趙琳瑾對她有好處，這才決定要留下趙柔嘉。
趙柔嘉卻十分無奈。
以趙老太太對趙琳瑾的看重，她偶爾一次出言無傷大雅，可次次“仗義執言”的話，誰知道會不會適得其反？
“母親，還是女兒不孝，不能在母親身旁盡孝，嘉嘉真的孝順，比我這個不懂事的女兒強多了。”
這幽怨的語氣聽得趙柔嘉眼皮一跳，手上不由一頓，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揉，似乎沒聽到一般。
這話她是沒法接的。
“嘉嘉是很懂事，小小年紀就明白事理，孝順長輩，很難得啊。”
趙老太太說的雲淡風輕，輕飄飄的，趙柔嘉卻冷汗淋漓。
這是給她拉仇恨啊，趙老太太這是把她當做趙琳瑾的磨刀石了，用她用的如此順手！
罷了，她有什麽辦法？
但願趙琳瑾不要記恨她，她是真的沒有心思跟趙琳瑾打擂臺。
“母親，我以後也會孝順您的。”
趙琳瑾聲音低低，嘴唇顫動著，臉上一片紅霞，似尷尬似害羞，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這樣可憐！
趙老太太終究不忍心，主動問她：“今兒回來有什麽事兒？”
趙琳瑾心裏一喜，擡起頭飛快地瞥了趙柔嘉一眼，可趙老太太無動於衷，絲毫沒有叫趙柔嘉退下的意思，趙琳瑾死了心。
“母親，承樂說，他想娶一個良妾。”
她的大大的眼睛蓄滿淚水，一滴滴落下來，如決堤的河，無聲地哀戚，比大哭大叫更是傷懷。
委屈和不甘在淚水中盡情宣洩，滔滔不絕。
“為什麽？”趙老太太冷聲問，“你不是給她選了兩個通房丫頭嗎，他不喜歡？還是你沒讓那兩個丫頭近他的身？”
“要不我把玲瓏給你？”
趙老太太語出驚人。
趙琳瑾唬了一跳，臉上漲得通紅，淚卻在一瞬間收了：“母親，沒有的事兒！我既然選了這條路，答應了您，就不會反悔，一回去就給那兩個丫頭開了臉，這事兒婆婆也是知曉的。我……我雖然不開心，可是也知道輕重緩急……”
“那姑爺為何要納良妾？”趙老太太問，冷了面容，聲如寒冰，“可是不滿意丫頭的服侍？”
她找的那兩個丫頭，面容不是最漂亮的，可服侍人的功夫一點兒不弱，身段更是妖嬈，前~凸~後~翹，最好生養，難道安承樂喜歡臉好看的，上了床之後，不是身段更要緊嗎？
抱在手上，做起來更有感覺，爺們兒不是都喜歡這些？
可安承樂若是不喜歡，不好這一口，那就送個臉好看的。
玲瓏就是她屋裏頭最好看的一個，為了女兒，她舍出去了！
“女兒……女兒也不知道。承樂說，山草和香草都是頂好的……”
“那為什麽？”
為什麽要納良妾，通房丫頭不能滿足他嗎？
趙老太太口中吐出一股濁氣，覺得這真是一件糟心事兒，尤其是看著趙琳瑾吞吞吐吐的模樣。
“不是的，承樂說，他是不小心遇到那女子，納她不是喜歡她，因為占了她的身子，才要對人負責，反正是要納妾，人選由我說了算，為了名譽，承樂覺得要把人收進房裏。母親，您也知道，最近京城不太平。”
趙琳瑾辯解著，這番話說的幹凈利落，可見是考慮了很久。
不像之前藏著掖著，似乎一旦話出口了，就沒有什麽不好說的。
京城最近確實不太平。
考功司。
錦衣衛。
昌邑王。
征蜀將軍。
……
可是這跟安承樂納妾有什麽關系？
趙柔嘉覺得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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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柔嘉見了，連忙上前按著她的太陽穴，輕輕搓揉。
趙琳瑾腳下一頓，想起上次趙柔嘉說的話，原本欲出口的話不由一窒。
……二姑姑，不要讓心疼你的人寒心。
他們若是寒心，就再也沒人對你好了。
你不過是仗著祖母寵你……
“母親，不孝女兒琳瑾回來看你了。”
趙琳瑾覷著趙老太太的臉色，仔細一看，見趙老太太臉色蠟黃，嘴唇發幹，竟是十分疲憊。
她從晌午時分一直等到申時，前門的傳信的丫鬟跑了無數回，等的她都困了，在榻上小憩了一陣。
剛剛醒來，得了趙老太太的消息，趙琳瑾急急趕過來，一來就看見沈香院緊閉的大門，被陳媽媽告知，趙老太太有事兒，很是疲乏。
趙琳瑾心下明白，陳媽媽這是在告誡她，不要拿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煩趙老太太。
可她有什麽辦法？
但凡有一點兒主意，想得通，拿得下，她也不會巴巴地跑回娘家。
除了娘家，除了趙老太太，她還能依靠誰？
“琳瑾回來了啊，坐。”
趙老太太直起身子，趙琳瑾殷勤地端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溫溫熱熱的茶水，將剛才周身的疲乏稍稍去了些，趙老太太見女兒低眉順眼姿態柔和，似乎比以前懂事很多，不由有些心酸。
何時，她的琳瑾也變得這樣小心翼翼，懂得討好人了？
“母親，我想你了，回來看看你。”
被趙老太太慈愛的眸光一看，趙琳瑾忍不住紅了眼圈，又因為趙柔嘉在，不好意思掉淚，生生忍住了。
再待下去就不合適了。
趙柔嘉站起來：“祖母，二姑姑，我回去了。”
趙琳瑾心裏一喜，覺得自在了。
“等等！”趙老太太瞥了女兒一眼，忽然開口，“你過來給我揉揉，我頭痛。”
頭痛？
是因為見到她才頭痛？
趙琳瑾十分委屈，流出幾滴淚，又忍著憋回去：“母親，我來吧。”
語調顫抖，手指也哆哆嗦嗦。
“不用了，叫嘉嘉來，她手上功夫不錯，最近一直是她幫著做的。”
趙老太太其實不想打擊趙琳瑾，好不容易女兒想要孝順她，她卻要拒絕，實在非她所願。
這不是說趙琳瑾以前不孝順，而是嫁了人之後，多年無子的趙琳瑾，已經不像之前的趙琳瑾了。
這樣的孝順，讓人心裏說不出的膩歪、難受。
加上趙老太太知道自己面臨趙琳瑾的事情習慣性失常，想到上次趙柔嘉當著趙琳瑾說的話，似乎讓趙琳瑾清醒了不少，對趙琳瑾對她有好處，這才決定要留下趙柔嘉。
趙柔嘉卻十分無奈。
以趙老太太對趙琳瑾的看重，她偶爾一次出言無傷大雅，可次次“仗義執言”的話，誰知道會不會適得其反？
“母親，還是女兒不孝，不能在母親身旁盡孝，嘉嘉真的孝順，比我這個不懂事的女兒強多了。”
這幽怨的語氣聽得趙柔嘉眼皮一跳，手上不由一頓，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揉，似乎沒聽到一般。
這話她是沒法接的。
“嘉嘉是很懂事，小小年紀就明白事理，孝順長輩，很難得啊。”
趙老太太說的雲淡風輕，輕飄飄的，趙柔嘉卻冷汗淋漓。
這是給她拉仇恨啊，趙老太太這是把她當做趙琳瑾的磨刀石了，用她用的如此順手！
罷了，她有什麽辦法？
但願趙琳瑾不要記恨她，她是真的沒有心思跟趙琳瑾打擂臺。
“母親，我以後也會孝順您的。”
趙琳瑾聲音低低，嘴唇顫動著，臉上一片紅霞，似尷尬似害羞，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這樣可憐！
趙老太太終究不忍心，主動問她：“今兒回來有什麽事兒？”
趙琳瑾心裏一喜，擡起頭飛快地瞥了趙柔嘉一眼，可趙老太太無動於衷，絲毫沒有叫趙柔嘉退下的意思，趙琳瑾死了心。
“母親，承樂說，他想娶一個良妾。”
她的大大的眼睛蓄滿淚水，一滴滴落下來，如決堤的河，無聲地哀戚，比大哭大叫更是傷懷。
委屈和不甘在淚水中盡情宣洩，滔滔不絕。
“為什麽？”趙老太太冷聲問，“你不是給她選了兩個通房丫頭嗎，他不喜歡？還是你沒讓那兩個丫頭近他的身？”
“要不我把玲瓏給你？”
趙老太太語出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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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爺為何要納良妾？”趙老太太問，冷了面容，聲如寒冰，“可是不滿意丫頭的服侍？”
她找的那兩個丫頭，面容不是最漂亮的，可服侍人的功夫一點兒不弱，身段更是妖嬈，前~凸~後~翹，最好生養，難道安承樂喜歡臉好看的，上了床之後，不是身段更要緊嗎？
抱在手上，做起來更有感覺，爺們兒不是都喜歡這些？
可安承樂若是不喜歡，不好這一口，那就送個臉好看的。
玲瓏就是她屋裏頭最好看的一個，為了女兒，她舍出去了！
“女兒……女兒也不知道。承樂說，山草和香草都是頂好的……”
“那為什麽？”
為什麽要納良妾，通房丫頭不能滿足他嗎？
趙老太太口中吐出一股濁氣，覺得這真是一件糟心事兒，尤其是看著趙琳瑾吞吞吐吐的模樣。
“不是的，承樂說，他是不小心遇到那女子，納她不是喜歡她，因為占了她的身子，才要對人負責，反正是要納妾，人選由我說了算，為了名譽，承樂覺得要把人收進房裏。母親，您也知道，最近京城不太平。”
趙琳瑾辯解著，這番話說的幹凈利落，可見是考慮了很久。
不像之前藏著掖著，似乎一旦話出口了，就沒有什麽不好說的。
京城最近確實不太平。
考功司。
錦衣衛。
昌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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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這跟安承樂納妾有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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