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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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的謝允文，還是一個被家裏寵壞的小孩。
雖然被督促學這樣學那樣，告訴他這個能做那個不能做，可是說什麽做什麽，真正做主的還是他那副脾氣。
世家大族的規矩他學完了，學會了，可是這些規矩並沒有刻進他的骨子裏，尊不遵守，怎麽遵守，全看他心情。
十一歲的謝允文，沒有後世那樣圓滑，沒有為了得到某樣重要東西，要委屈自己，心甘情願伏低做小，他只覺得很憤怒。
被陶鵬飛奚落很憤怒，被趙柔嘉抽打很憤怒。
在他眼裏，這兩個人，一個沒有資格打他，一個沒有理由打他。
可偏偏兩人就是這麽做了，還做的那麽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他感覺自己要瘋了。
相比陶鵬飛的辱罵，趙柔嘉近乎背叛的瘋狂行為在他看來，更加不可饒恕。
明明就是自己身後的一個跟屁蟲，竟然敢拿起鞭子抽他，他做夢都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比天方夜譚還要天方夜譚。
所以他口不擇言，放出狠話，要把自己的地位擡起來，要讓趙柔嘉怕她，讓他知道，他不是她可以惹的。她要是識趣，就該乖乖跟他道歉，雖然她道歉他也不會原諒她，可是她就應該惶惶不安，因他的情緒波動而波動，以他的喜樂為喜樂。
她不是喜歡他嗎？
那麽她就該討好他，就像就家裏的阿嫵阿青一樣。
討好他，他才會理她，賞給她一個眼神，和她做朋友。
“你是說，是你叫人把我從假山上嚇下來？你從中到的鬼，你要害我，要摔斷我兩只手？”
趙柔嘉抱著自己的一條斷臂，另一只手舉著鞭子，每說一句，往前一步，聲音跟之前一樣，平平淡淡，沒有起伏，可就是這樣平淡的語氣，配著她幽靜深邃的眼眸，無端讓人感覺到森森寒意。
站在對面的謝允文，後背滲出一身冷汗。
見她步步逼近，氣勢凜然，很想轉過臉逃跑，又覺得很沒面子，不過是一個跟屁蟲丫頭，他什麽時候要怕她來了？
可是，對上的她的眼睛，又說不出狠話，莫名地心虛氣短。
“謝允文，陶鵬飛說的一點沒錯，世上只有爾等公子，小肚雞腸、顛倒黑白，心思齷齪的見不得人好！你陰暗狠毒、手段下流、卑鄙無恥，玷汙了公子二字，你不配做公子！”
趙柔嘉一句話，謝允文面色煞白，想要反駁，面對趙柔嘉沈靜淡然的目光，囁嚅了幾下，半晌也沒發出聲音。
“竟然是這樣，這姑娘的手，竟然是他讓人弄斷的？”
“想不到，這公子小小年紀，竟然這樣狠毒！”
“哎呀，現在的小孩，真是讓人吃驚！”
一重又一重的議論，讓謝允文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洞鉆進去！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認輸，不能灰溜溜地逃跑，一旦這樣的名聲刻在他頭上，就再難洗脫。他深知不能任由事情這樣發展。
可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從來沒遇到這樣的事情，當前的狀況對他似乎很不利。
“我們今天不是說這個事兒，你今天無緣無故打了我，還是我的錯，這是哪門子道理？”
謝允文大聲說道，用盡全身力氣，似乎聲音越高就越能體現他無辜，越能壓倒趙柔嘉一般。
他紅著眼睛，死死地盯著趙柔嘉，心裏翻江倒海，難受極了。
要不是趙柔嘉，他不會面臨這樣的窘境，不會挨打，不會被人指指點點，不會像現在這樣不知所措……
趙柔嘉果然是最討厭的臭丫頭，一點兒也不好看，長得醜，心也黑，跟趙柔心根本不能比！
“你今天想強買我已經到手的東西，我付了錢，跟掌櫃的銀貨兩訖，你非說是你先看上的東西，讓我還你，我不願意，你就強搶，還扔東西砸傷了人！不是你錯了嗎？你還非要爭出個一二三來，至於趙小姐打你，哼！就你對她幹的那些事兒，打你一頓還是輕的，你還想怎麽樣？要我派人敲鑼打鼓，廣而告之嗎？”
陶鵬飛站出來，冷笑數聲，一針見血地戳穿他剛剛鼓起的勇氣，撕掉他最後的遮羞布。
實情就是那樣不堪，想要掩飾都掩飾不了，周圍看著的人恍然大悟一般，紛紛望向謝允文。
謝允文覺得自己就像一只被人觀賞的猴子，扒光了衣服，上躥下跳，讓人玩樂，那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沒有人願意被人鄙視，更何況謝允文這樣骨子裏就驕傲的孩子。
讓他出醜，比讓他挨打更加可惡，更加讓他無法忍受。
可是現在，他不光挨了打，還是那種被人喊著打得好的對象。
罵，罵不過別人。
打，打不過對方。
憋屈的要死。
他其實很想哭，可是若是這時候哭了，他最後一絲顏面都要丟了！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他就算要哭，也不能在這兩個可惡的人面前哭！
周圍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謝允文一刻也待不下去。
扭過頭，做了一件讓他自己特別鄙視的事情——逃跑。
不錯，他要走了。
再讓他面對趙柔嘉和陶鵬飛，他一定會忍不住，天知道他那個時候會做出什麽事兒，到那時一定會更丟臉。
在一群人的哄笑聲中，謝允文火燒屁股一般，逃之夭夭。
“都散了，散了！”
羅管事見事情解決了，對著店門口的人喊了幾句。
滿足了看熱鬧的欲望，有了足夠的談資，又沒有熱鬧可看了，人群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瞬間走了個幹凈。
“我也走了，告辭！”陶鵬飛道，他逗留的夠久了，還沒買到端硯，要趕下一家。
“要是不嫌棄，我送你一方端硯，作為新朋友的禮物如何？”趙柔嘉笑盈盈地看著他，提了一個建議。
陶鵬飛看著她，沈默半晌後，一本正經地回道：“我嫌棄。”
紅衣、綠綃、黃絹、羅管事，並店裏的夥計，還有小二，甚至陶家的下人，都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嫌棄，他憑什麽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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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督促學這樣學那樣，告訴他這個能做那個不能做，可是說什麽做什麽，真正做主的還是他那副脾氣。
世家大族的規矩他學完了，學會了，可是這些規矩並沒有刻進他的骨子裏，尊不遵守，怎麽遵守，全看他心情。
十一歲的謝允文，沒有後世那樣圓滑，沒有為了得到某樣重要東西，要委屈自己，心甘情願伏低做小，他只覺得很憤怒。
被陶鵬飛奚落很憤怒，被趙柔嘉抽打很憤怒。
在他眼裏，這兩個人，一個沒有資格打他，一個沒有理由打他。
可偏偏兩人就是這麽做了，還做的那麽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他感覺自己要瘋了。
相比陶鵬飛的辱罵，趙柔嘉近乎背叛的瘋狂行為在他看來，更加不可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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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口不擇言，放出狠話，要把自己的地位擡起來，要讓趙柔嘉怕她，讓他知道，他不是她可以惹的。她要是識趣，就該乖乖跟他道歉，雖然她道歉他也不會原諒她，可是她就應該惶惶不安，因他的情緒波動而波動，以他的喜樂為喜樂。
她不是喜歡他嗎？
那麽她就該討好他，就像就家裏的阿嫵阿青一樣。
討好他，他才會理她，賞給她一個眼神，和她做朋友。
“你是說，是你叫人把我從假山上嚇下來？你從中到的鬼，你要害我，要摔斷我兩只手？”
趙柔嘉抱著自己的一條斷臂，另一只手舉著鞭子，每說一句，往前一步，聲音跟之前一樣，平平淡淡，沒有起伏，可就是這樣平淡的語氣，配著她幽靜深邃的眼眸，無端讓人感覺到森森寒意。
站在對面的謝允文，後背滲出一身冷汗。
見她步步逼近，氣勢凜然，很想轉過臉逃跑，又覺得很沒面子，不過是一個跟屁蟲丫頭，他什麽時候要怕她來了？
可是，對上的她的眼睛，又說不出狠話，莫名地心虛氣短。
“謝允文，陶鵬飛說的一點沒錯，世上只有爾等公子，小肚雞腸、顛倒黑白，心思齷齪的見不得人好！你陰暗狠毒、手段下流、卑鄙無恥，玷汙了公子二字，你不配做公子！”
趙柔嘉一句話，謝允文面色煞白，想要反駁，面對趙柔嘉沈靜淡然的目光，囁嚅了幾下，半晌也沒發出聲音。
“竟然是這樣，這姑娘的手，竟然是他讓人弄斷的？”
“想不到，這公子小小年紀，竟然這樣狠毒！”
“哎呀，現在的小孩，真是讓人吃驚！”
一重又一重的議論，讓謝允文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洞鉆進去！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認輸，不能灰溜溜地逃跑，一旦這樣的名聲刻在他頭上，就再難洗脫。他深知不能任由事情這樣發展。
可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從來沒遇到這樣的事情，當前的狀況對他似乎很不利。
“我們今天不是說這個事兒，你今天無緣無故打了我，還是我的錯，這是哪門子道理？”
謝允文大聲說道，用盡全身力氣，似乎聲音越高就越能體現他無辜，越能壓倒趙柔嘉一般。
他紅著眼睛，死死地盯著趙柔嘉，心裏翻江倒海，難受極了。
要不是趙柔嘉，他不會面臨這樣的窘境，不會挨打，不會被人指指點點，不會像現在這樣不知所措……
趙柔嘉果然是最討厭的臭丫頭，一點兒也不好看，長得醜，心也黑，跟趙柔心根本不能比！
“你今天想強買我已經到手的東西，我付了錢，跟掌櫃的銀貨兩訖，你非說是你先看上的東西，讓我還你，我不願意，你就強搶，還扔東西砸傷了人！不是你錯了嗎？你還非要爭出個一二三來，至於趙小姐打你，哼！就你對她幹的那些事兒，打你一頓還是輕的，你還想怎麽樣？要我派人敲鑼打鼓，廣而告之嗎？”
陶鵬飛站出來，冷笑數聲，一針見血地戳穿他剛剛鼓起的勇氣，撕掉他最後的遮羞布。
實情就是那樣不堪，想要掩飾都掩飾不了，周圍看著的人恍然大悟一般，紛紛望向謝允文。
謝允文覺得自己就像一只被人觀賞的猴子，扒光了衣服，上躥下跳，讓人玩樂，那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沒有人願意被人鄙視，更何況謝允文這樣骨子裏就驕傲的孩子。
讓他出醜，比讓他挨打更加可惡，更加讓他無法忍受。
可是現在，他不光挨了打，還是那種被人喊著打得好的對象。
罵，罵不過別人。
打，打不過對方。
憋屈的要死。
他其實很想哭，可是若是這時候哭了，他最後一絲顏面都要丟了！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他就算要哭，也不能在這兩個可惡的人面前哭！
周圍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謝允文一刻也待不下去。
扭過頭，做了一件讓他自己特別鄙視的事情——逃跑。
不錯，他要走了。
再讓他面對趙柔嘉和陶鵬飛，他一定會忍不住，天知道他那個時候會做出什麽事兒，到那時一定會更丟臉。
在一群人的哄笑聲中，謝允文火燒屁股一般，逃之夭夭。
“都散了，散了！”
羅管事見事情解決了，對著店門口的人喊了幾句。
滿足了看熱鬧的欲望，有了足夠的談資，又沒有熱鬧可看了，人群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瞬間走了個幹凈。
“我也走了，告辭！”陶鵬飛道，他逗留的夠久了，還沒買到端硯，要趕下一家。
“要是不嫌棄，我送你一方端硯，作為新朋友的禮物如何？”趙柔嘉笑盈盈地看著他，提了一個建議。
陶鵬飛看著她，沈默半晌後，一本正經地回道：“我嫌棄。”
紅衣、綠綃、黃絹、羅管事，並店裏的夥計，還有小二，甚至陶家的下人，都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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