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托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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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趙家大爺趙雲華，任兩廣總督，五月端午回京述職。
途徑閩南時遇上倭寇，一行人全數罹難。
趙家第二代精心培養的繼承人就這樣毀了。
無聲無息，毫無音訊。
之後趙家的繼承人，趙雲華唯一的嫡子，她的大哥趙榆，在禦林軍中領了任務，配合錦衣衛辦案，在狩獵場中摔下馬，斷了腿，無緣世子之位。
還有她多年不見從也不親近的長兄趙楊，死的毫無預兆……
仿佛從趙雲華開始，趙家就沿著一跳對孟氏有利的路子走，她的人生從此陷入黑暗。
她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絕對不能！
趙柔嘉深吸一口氣，捂著胸口，壓下心裏的驚悸：“祖母，大伯要回來了嗎？”
“是啊，端午就回來，到時候，會給你帶禮物。”
說到兒子，趙來太太心中稍緩，長子一直是她的驕傲，外調三年，久久不見，如今歸來，她當然歡喜。
“祖母，我聽說，閩南一帶不安全，大伯從廣州回來要經過福建嗎？”
趙柔嘉拐彎抹角地提醒趙老太太，路上有危險：“他帶的人多嗎，萬一被壞人搶了怎麽辦？”
閩南不安全？
想到老太爺說的最近福建一帶盜匪肆虐倭寇橫行，萬一趙雲華回來的時候真的遇上了怎麽辦？
趙老太太沈思，越想越不安，眉頭皺成一團。
“要是有人見大伯父他們的車隊豪華，要搶他怎麽辦？”趙柔嘉裝作天真爛漫地問。
趙老太太心中一凜，真會這樣嗎？
隨即失笑，她怎麽跟小孩子似的，哪兒會有這樣的事？
趙雲華要回來，自然回走官道，身邊的人會保護他，絕不會像趙柔嘉說的那樣出問題。
可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擔憂是難免的，老太太秉著謹慎的態度，問：“你從哪兒聽說這事兒的？”
要不別人說，趙柔嘉怎麽會想到著這個？
那說這個話的人就是別有用心了。
“祖母，金鴿說大伯母跟長安伯府的張夫人從廟裏回來，張夫人為娘家侄兒求平安符，聽說張夫人娘家侄兒要領兵打倭寇，就是在福建呢。我無意間聽了一耳朵，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趙柔嘉狀若無意地說道，黑黑的大眼睛眨呀眨。
金鴿是大夫人身邊的丫頭，趙老太太心中一動。
寧宣侯府跟長安伯府一向關系親近，張夫人的兄長在福建副總兵，大夫人跟長安伯夫人出門，要是張夫人真的知道什麽情況說不準會透過大夫人告訴她一些消息。
可是大夫人剛才出去，為什麽不把這個消息告訴她？
趙老太太看著她，問道：“你說真的？那你大伯母為什麽不提醒我？”
“可能大伯母認為大伯沒有危險吧，可是我心裏不安，祖母，我夢到母親了。”
趙柔嘉抓著老太太的手，手指顫抖，眼神裏盡是驚恐。
“一個夢而已，嘉嘉見到娘親了？”趙老太太好笑地望著孫女，將人摟進懷裏，“夢見娘親是好事兒啊，你怎麽這樣害怕？”
她滿目慈愛，眼裏倒映著自己的模樣，就像每一個心疼自己孫女的祖母一樣，溫暖而又寬容。
前世，因為她攪蠻任性，老太太已經很久不親近她了，多久沒有靠在她懷裏了？趙柔嘉覺得有種流淚的沖動。
她，太久沒人疼愛了。
“陳媽媽，我有話想對祖母說。”
陳媽媽一楞，這是要她回避？
心裏有些不高興，她是老太太的心腹，老太太做事一向不避諱她，可趙柔嘉竟然要她回避！
陳媽媽畢竟在內宅沈浮多年，早就練的收放自如，喜怒不形於色。
“我去看看老太太準備的花苗，聽說這次來了一些山茶花，也不知道珊瑚他們種的怎麽樣了。”
說完，笑著出了門。
“鬼靈精，有什麽話就說吧。”
趙老太太戲謔地瞄了她一眼，好整以暇地等著，然而趙柔嘉說消息卻令人很不愉快。
“祖母，母親說這次大伯回來會遇到很多人，會……死。”
說到最後一個字，她的臉色煞白，趙老太太的身上一僵，抓著她的手不自覺的用力。
“你說什麽？！”
趙老太太黑著臉，死死地盯著趙柔嘉。
“母親說，倭寇看準了大伯回來的日子，在路上埋伏，殺了大伯。”趙柔嘉神情哀戚，再次重覆。
上一世，趙雲逸就是這樣死的，除了大伯的靈幡和墳墓，她對大伯沒有任何印象。
趙老太太這回聽清了，心裏蔓延出一股說不出的難受。
“你說說，夢裏到底怎麽回事兒？”
一個夢而已，她也不清楚，為什麽會相信趙柔嘉，竟然要她再三覆述。
難道她竟然相信這樣無稽的事情？
趙柔嘉當然不會拒絕，說母親托夢全是借口，她想說的是趙雲華死了，在老太太的註視下，極力渲染死人的慘烈場景。
“……就這樣齊姨娘葛姨娘死了，長戈長矛死了，大伯父也死了，大伯父右耳被削了下來，右耳垂後的梅花胎記被戳了個洞。”
趙老太太再坐不住了。
原本她能勸慰自己，夢都是反的的，可是當趙柔嘉說出齊姨娘葛姨娘、長戈長矛時，她就知道壞了。
必然是真的！
否則，趙柔嘉如何知道趙雲華的兩個姨娘叫齊姨娘葛姨娘，兩個長隨叫長戈長矛？
還有趙雲華的梅花胎記，少有人知的，至少趙柔嘉不應該知道。
可是趙柔嘉卻能一字不差地說出來。
“竟然是真的！”
趙老太太喃喃低語，渾身無力地癱坐著，一時間失了神。
“祖母，母親說，讓您趕緊派人通知大伯父，否則，大伯父性命休矣。要是沒有大伯父，侯府危險了。”
趙柔嘉見她失神，趕緊提醒她。
“對對，我要告訴老太爺，讓他派人把華兒接回來。一定不能出事兒，不能出事兒！”
趙老太太受了刺激，連連念叨。
長子身邊有這樣的危險，她怎麽能不急？
“來人，請老太爺回來！”
她大聲叫著，站起身來，由於驚慌，按著炕沿，好幾次都沒站起來，趙柔嘉連忙把人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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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徑閩南時遇上倭寇，一行人全數罹難。
趙家第二代精心培養的繼承人就這樣毀了。
無聲無息，毫無音訊。
之後趙家的繼承人，趙雲華唯一的嫡子，她的大哥趙榆，在禦林軍中領了任務，配合錦衣衛辦案，在狩獵場中摔下馬，斷了腿，無緣世子之位。
還有她多年不見從也不親近的長兄趙楊，死的毫無預兆……
仿佛從趙雲華開始，趙家就沿著一跳對孟氏有利的路子走，她的人生從此陷入黑暗。
她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絕對不能！
趙柔嘉深吸一口氣，捂著胸口，壓下心裏的驚悸：“祖母，大伯要回來了嗎？”
“是啊，端午就回來，到時候，會給你帶禮物。”
說到兒子，趙來太太心中稍緩，長子一直是她的驕傲，外調三年，久久不見，如今歸來，她當然歡喜。
“祖母，我聽說，閩南一帶不安全，大伯從廣州回來要經過福建嗎？”
趙柔嘉拐彎抹角地提醒趙老太太，路上有危險：“他帶的人多嗎，萬一被壞人搶了怎麽辦？”
閩南不安全？
想到老太爺說的最近福建一帶盜匪肆虐倭寇橫行，萬一趙雲華回來的時候真的遇上了怎麽辦？
趙老太太沈思，越想越不安，眉頭皺成一團。
“要是有人見大伯父他們的車隊豪華，要搶他怎麽辦？”趙柔嘉裝作天真爛漫地問。
趙老太太心中一凜，真會這樣嗎？
隨即失笑，她怎麽跟小孩子似的，哪兒會有這樣的事？
趙雲華要回來，自然回走官道，身邊的人會保護他，絕不會像趙柔嘉說的那樣出問題。
可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擔憂是難免的，老太太秉著謹慎的態度，問：“你從哪兒聽說這事兒的？”
要不別人說，趙柔嘉怎麽會想到著這個？
那說這個話的人就是別有用心了。
“祖母，金鴿說大伯母跟長安伯府的張夫人從廟裏回來，張夫人為娘家侄兒求平安符，聽說張夫人娘家侄兒要領兵打倭寇，就是在福建呢。我無意間聽了一耳朵，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趙柔嘉狀若無意地說道，黑黑的大眼睛眨呀眨。
金鴿是大夫人身邊的丫頭，趙老太太心中一動。
寧宣侯府跟長安伯府一向關系親近，張夫人的兄長在福建副總兵，大夫人跟長安伯夫人出門，要是張夫人真的知道什麽情況說不準會透過大夫人告訴她一些消息。
可是大夫人剛才出去，為什麽不把這個消息告訴她？
趙老太太看著她，問道：“你說真的？那你大伯母為什麽不提醒我？”
“可能大伯母認為大伯沒有危險吧，可是我心裏不安，祖母，我夢到母親了。”
趙柔嘉抓著老太太的手，手指顫抖，眼神裏盡是驚恐。
“一個夢而已，嘉嘉見到娘親了？”趙老太太好笑地望著孫女，將人摟進懷裏，“夢見娘親是好事兒啊，你怎麽這樣害怕？”
她滿目慈愛，眼裏倒映著自己的模樣，就像每一個心疼自己孫女的祖母一樣，溫暖而又寬容。
前世，因為她攪蠻任性，老太太已經很久不親近她了，多久沒有靠在她懷裏了？趙柔嘉覺得有種流淚的沖動。
她，太久沒人疼愛了。
“陳媽媽，我有話想對祖母說。”
陳媽媽一楞，這是要她回避？
心裏有些不高興，她是老太太的心腹，老太太做事一向不避諱她，可趙柔嘉竟然要她回避！
陳媽媽畢竟在內宅沈浮多年，早就練的收放自如，喜怒不形於色。
“我去看看老太太準備的花苗，聽說這次來了一些山茶花，也不知道珊瑚他們種的怎麽樣了。”
說完，笑著出了門。
“鬼靈精，有什麽話就說吧。”
趙老太太戲謔地瞄了她一眼，好整以暇地等著，然而趙柔嘉說消息卻令人很不愉快。
“祖母，母親說這次大伯回來會遇到很多人，會……死。”
說到最後一個字，她的臉色煞白，趙老太太的身上一僵，抓著她的手不自覺的用力。
“你說什麽？！”
趙老太太黑著臉，死死地盯著趙柔嘉。
“母親說，倭寇看準了大伯回來的日子，在路上埋伏，殺了大伯。”趙柔嘉神情哀戚，再次重覆。
上一世，趙雲逸就是這樣死的，除了大伯的靈幡和墳墓，她對大伯沒有任何印象。
趙老太太這回聽清了，心裏蔓延出一股說不出的難受。
“你說說，夢裏到底怎麽回事兒？”
一個夢而已，她也不清楚，為什麽會相信趙柔嘉，竟然要她再三覆述。
難道她竟然相信這樣無稽的事情？
趙柔嘉當然不會拒絕，說母親托夢全是借口，她想說的是趙雲華死了，在老太太的註視下，極力渲染死人的慘烈場景。
“……就這樣齊姨娘葛姨娘死了，長戈長矛死了，大伯父也死了，大伯父右耳被削了下來，右耳垂後的梅花胎記被戳了個洞。”
趙老太太再坐不住了。
原本她能勸慰自己，夢都是反的的，可是當趙柔嘉說出齊姨娘葛姨娘、長戈長矛時，她就知道壞了。
必然是真的！
否則，趙柔嘉如何知道趙雲華的兩個姨娘叫齊姨娘葛姨娘，兩個長隨叫長戈長矛？
還有趙雲華的梅花胎記，少有人知的，至少趙柔嘉不應該知道。
可是趙柔嘉卻能一字不差地說出來。
“竟然是真的！”
趙老太太喃喃低語，渾身無力地癱坐著，一時間失了神。
“祖母，母親說，讓您趕緊派人通知大伯父，否則，大伯父性命休矣。要是沒有大伯父，侯府危險了。”
趙柔嘉見她失神，趕緊提醒她。
“對對，我要告訴老太爺，讓他派人把華兒接回來。一定不能出事兒，不能出事兒！”
趙老太太受了刺激，連連念叨。
長子身邊有這樣的危險，她怎麽能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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