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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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厭食
◎法國菜救不了你◎
就在比德星上, 為了幾個入學名額，攪風攪雨時，這件事誘發人甘棠, 卻怡然自得，看著面前一顆正在她眼球中急速放大的土黃色的星辰。
這星辰並不算大，但外圍卻有一圈美麗的閃閃發光的環狀物，如同一層層細碎的鉆石, 繞著星球恒定的轉動著。
離得近了, 才會發現, 那環狀物竟然不是宇宙自然生成的，而是由許多人造的大大小小物體共同組成的。
其中有衛星，也有小型飛行建築物, 密密麻麻, 匯聚在一起, 遠看還不覺得有什麽，近看不由令人頭皮發麻。
“甘校長，這就是希波克拉底環。”克拉拉·鮑曼站在飛船的舷窗前, 給甘棠介紹道：“這些建築物一部分是負責運算演繹醫學數據的生物計算機，一部分是太空醫學實驗室。”
甘棠默默點頭，在心中咋舌，這些東西數量未免也太多了些。
克拉拉·鮑曼又道：“甘校長, 我們馬上就要下降了，下降前，我建議你再背誦一遍《湯頭歌》。負責和我們接洽的凱茜·考爾福女士，也是我大學時的博士生導師, 她為人非常嚴格。”
甘棠忍不住揉揉額頭：“這是一路上的第六十七遍了吧？我真的！真的！不會背錯。這東西, 我記得滾瓜爛熟。”
“多背一遍, 總不會有錯。而且，我最近聽得多了，能感覺出一些之前沒有考慮過的東西。”克拉拉·鮑曼說道。
甘棠也是無奈，只能從頭開始，老老實實的背誦起《湯頭歌》，但卻一點不耐煩的情緒都沒有。
若她多背幾遍《湯頭歌》，能為克拉拉·鮑曼帶來靈感，解開因為深陷研究而引發的惡劣心理問題，簡直太劃算了。
不過，她對自己能起到的作用，心裏沒什麽AC數，畢竟，萬一不行呢！
但也並非完全不行。
甘棠上輩子就是個搞教育的，職業和醫術不搭噶——但還真別說，她肚子裏對中醫文化，並非一無所知。
就拿《湯頭歌》來說，這要拜托上輩子教育局歷年來組織的十幾次“弘華夏文化，揚文明新風”主體的傳統華夏文化交流賽。
甘棠開設的雖然是輔導學校，可是因為其升學率極高，在全國都有不小知名度，每年都能貢獻一大批重本學子，屬於本地教育局拿得出手的牌面學校，也在受邀之列。
這種官方活動，所有人都會很重視，不僅僅是露臉的問題，還有很多面對官方的私下訴求，都可以在這種會上解決。
因之，每到華夏文化交流賽時，每個學校都會派出校長、副校長等等重要人物參賽。甘棠身為校長，每隔幾年，都要作為學校代表，參加一次。
原則上，官方不對表演內容做限制，但大家都是有牌面的人，誰也不肯被比下去，像朗誦唐詩宋詞、《弟子規》《三百千》，等等簡單的內容，根本拿不出手，除非可以脫稿。
其他的表演內容，最起碼也要是舞太極劍、自彈自唱《長恨歌》這樣級別。
甘棠喜歡聽相聲，第一次參加時，以貫口《報菜名》驚艷全場，但她總不能次次《報菜名》吧，第二次參加時，索性下了苦功夫，背會《湯頭歌》，雖然沒有拿第一名，但也和其餘兩位校長並列第二。
之後，她還表演過諸如現場作畫，古琴《高山流水》，京劇《紅燈記》選段等等。經過數次交流賽，她感覺自己枯燥的教學生涯，竟然慢慢變得多才多藝起來，也算不錯的收獲。
飛船到達希波克拉底星外圍後，稍稍停頓了片刻。
就在此時，遠在比德星上，伊恩正焦急的撥打甘棠的電話。
他沒想到，甘棠才走沒多久，學校就出事了。
“因對方距離過遠，將進入超遠距離信號傳輸等待期，預計一分鐘後，對方將接到通話請求，請耐心等待。”伊恩的個人終端，傳來如此提示。
與此同時，甘棠和克拉拉·鮑曼所在星球，被檢測出已擁有準入資格，進入放行狀態。
飛船如乳燕投林，飛入令人震撼的希波克拉底環，進入徹頭徹尾的信號封禁狀態，所有對外聯絡設備失靈。
“滴！滴！聯絡失敗！對方位於無法聯絡區域。”比德星上，接到個人終端提示，伊恩的表情一肅。
他的神色如慢慢覆上一層薄冰，又像是松了一口氣。
“即刻起，全校進入軍事化狀態。”他擡眼看了看焦急的圍繞在身邊的同事們，一字一句。
十幾分鐘時間，便平穩降落在一所乳白色為主色調的建築群廣場上。
這處建築群，基本沒有高層建築，大部分都呈半球結構，似一個個被從中間削開的大理石球扣在地面上。
來到此處後，克拉拉·鮑曼的神色比起在比德星時，不知肅穆了多少倍，神色冷峻，目不斜視，身姿挺拔，甚至連她行走時每一步的距離，都似乎用標尺量過一樣恒定。
甫一下飛船，克拉拉·鮑曼便行了個軍禮，如雕塑般站在船舷處，似乎是在等待什麽。
甘棠看她如此反應，也不由得心底發慌，站在她身旁，不敢亂動。
這處建築群，冷情非常，雖然到處一塵不染，但卻沒有任何人聲人影，便好像這裏不存在任何生物一般。
約三分鐘後，才見遠處駛來一輛白色的無人駕駛車。
車子在二人面前停下後，一個略顯疲憊的女聲，從車內穿出：“克拉拉，自己來四號實驗室。”
所謂的四號實驗室，甘棠從外表完全分辨不出，此地的半球形建築，在她眼中都長的差不多。但克拉拉·鮑曼對這裏應該非常熟悉，在無人駕駛車裏熟練的輸入坐標。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目的地。
臨下車前，克拉拉·鮑曼再次叮囑：“我導師凱茜·考爾福女士，真的非常嚴格！”
她沒有再多說什麽，但甘棠分明能看出克拉拉·鮑曼的的擔憂，這是在暗示自己，最好忍氣吞聲。
四號實驗室外部是雪白的半球體，進入後，入目也是一片雪白，加上頂上明亮的白色燈光，照耀的周圍仿佛升騰著聖光。
甘棠剛瞇了瞇眼睛，就見遠處走來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
這女人有一頭燦爛的金發、眼珠是一種類似矢車菊的藍色，身材高大，骨架不小，眼窩深深，鼻子又高又大。甘棠看到她第一眼，差點兒脫口而出：瑪利亞·莎拉波娃！
仔細一看，甘棠才看出區別，和她穿越前那位風靡世界的網壇嬌娃比，這位穿白大褂的女人，別提肌肉了，她瘦的已是皮包骨；眼瞳的顏色也略有不同。
而且，她年紀應該不小了，雖然不見皺紋，可最起碼也得有六十上下，身上的氣質偏向於一種冷靜甚至冷酷，與運動咖並不搭邊。
“你好，考爾福女士！我是來自日月全科學院的甘棠。”甘棠率先打招呼，面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凱茜·考爾福略微頷首，並不很在意的樣子，甚至不和甘棠握手，只道：“你先去做全身體檢，外面的體檢報告，我這裏不通用。”
說完後，不由分說，便有一只跟在她身後的醫療機器助手，引著甘棠離開。
不得不說，希波克拉底星的醫療條件，真是外界無法比的，甘棠就如同每一個鄉下進城的土包子一樣，被這些精密檢查唬的一楞一楞，什麽深層基因檢測倉，細胞記憶分析設備，軀體共生物質備份……
一套檢測下來，已不知不覺過去了四五個小時。
被機器人引著，來到她的休息室後，甘棠發現，克拉拉·鮑曼，居然已經在了。
“很抱歉，老師今天身體和心情都不太好，所以失禮了。”克拉拉·鮑曼有些勉強的笑了笑。
“我看考爾福女士似乎有些太瘦了。”甘棠隨口說道。
“老師一直以來，都有輕微的厭食癥，幾年不見，她的厭食癥更厲害了。”克拉拉·鮑曼握緊拳頭，面上都是擔憂：“以前，老師是沈迷工作，經常忘記正常飲食，但時間久了，就成了一種病，誰也沒辦法。”
甘棠好奇的說道：“厭食癥最好是食療，只要飲食提供得當，應該是可以緩解甚至治愈的吧。”
“沒有用。老師在希波克拉底星的地位很高，為了她的厭食癥，政府甚至親自派遣來幾位廚藝大師，為她做美味和營養兼顧的手工美食，但毫無用處，老師對那些外面難得一求的美食，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從前天到現在，她只喝了半只營養液和幾杯水，我真的太擔心她了。”
說著說著，克拉拉·鮑曼竟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她最親近的導師厭食癥越來越重，而她後來看重的甘校長，又有不知能不能治愈的麻煩基因病，為什麽她喜歡的、依賴的、信重的人都如此悲慘？
深吸一口氣，克拉拉·鮑曼調整了一下情緒，說道：“好了，我們先去餐廳用餐吧。老師今晚不會吃飯，但餐廳會繼續供應手工美食，我們去嘗嘗鮮吧，也為你接風洗塵。”
甘棠和凱茜·考爾福到底不熟悉，看克拉拉·鮑曼情緒低落，刻意岔開話題，也沒好繼續深問，兩人一起，來到研究基地的餐廳內。
這裏的餐廳不算大，錯落的布置著七八張桌椅，環境優美，讓人用餐的心情都會變好一大截。
不多時，便有熱騰騰的餐點接連上桌。
“哇哦！沙福羅雞，鵝肝排，紅酒山雞，馬賽魚羹……”身為半個美食專家的甘棠，雖然其中有兩道菜只吃過國內改良版，可也從各種渠道看過專業餐廳做出效果的介紹和圖片，畢竟，這可是法餐中鼎鼎大名的牌面貨。
“這也太豐盛了吧！”甘棠和克拉拉·鮑曼打了個招呼，便開動起來。
雖然她並沒有長一根帶有頂級味蕾的舌頭，嘗不太出機器和人工做出飯菜的那點微妙區別，但她嘗來，這些食物，有著不亞於開水白菜和佛跳墻的美味。
啪嗒！啪嗒！
就在甘棠沈浸美食時，她聽到安靜的餐廳裏，傳來輕微的清脆響聲。
甘棠擡頭一看，卻見是克拉拉·鮑曼已經淚流滿面，淚珠順著她的下巴，敲擊在描金白瓷盤的邊緣。
“你……這食物有這麽好吃，讓你流淚的麽？”甘棠半開玩笑的說道。
怎麽說，克拉拉·鮑曼也在日月全科學院的食堂裏，受了這麽久的美食洗禮，不至於如此受不起打擊吧。
克拉拉·鮑曼擡起蓄滿眼淚的大眼，胡亂抹了把淚，忽然一臉認真的說道：“甘校長，我能不能請求您一件事！您能不能讓我老師嘗一嘗我們日月全科學院的招牌菜，就是那幾道不對外出售的限量菜。”
瞬間，甘棠明白了，克拉拉·鮑曼她哭，並不是因為菜太好吃被感化的，而是因為她想到了這麽好吃的菜，凱茜·考爾福都沒胃口，那麽其他普通的菜，恐怕凱茜·考爾福也不會有興趣。
雖然現在科技發達，靠濃縮營養劑，也可以維持基本的生存，但長期下去，不是辦法。
如今，她唯一能寄希望於的，就是若甘棠能同意她的請求，在這邊食堂做出開水白菜，佛跳墻等限量菜，試一試，看凱茜·考爾福是否會有胃口了。
甘棠剛想同意，卻忽然想到什麽，緩緩的的搖了搖頭，這件事，沒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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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星辰並不算大，但外圍卻有一圈美麗的閃閃發光的環狀物，如同一層層細碎的鉆石, 繞著星球恒定的轉動著。
離得近了, 才會發現, 那環狀物竟然不是宇宙自然生成的，而是由許多人造的大大小小物體共同組成的。
其中有衛星，也有小型飛行建築物, 密密麻麻, 匯聚在一起, 遠看還不覺得有什麽，近看不由令人頭皮發麻。
“甘校長，這就是希波克拉底環。”克拉拉·鮑曼站在飛船的舷窗前, 給甘棠介紹道：“這些建築物一部分是負責運算演繹醫學數據的生物計算機，一部分是太空醫學實驗室。”
甘棠默默點頭，在心中咋舌，這些東西數量未免也太多了些。
克拉拉·鮑曼又道：“甘校長, 我們馬上就要下降了，下降前，我建議你再背誦一遍《湯頭歌》。負責和我們接洽的凱茜·考爾福女士，也是我大學時的博士生導師, 她為人非常嚴格。”
甘棠忍不住揉揉額頭：“這是一路上的第六十七遍了吧？我真的！真的！不會背錯。這東西, 我記得滾瓜爛熟。”
“多背一遍, 總不會有錯。而且，我最近聽得多了，能感覺出一些之前沒有考慮過的東西。”克拉拉·鮑曼說道。
甘棠也是無奈，只能從頭開始，老老實實的背誦起《湯頭歌》，但卻一點不耐煩的情緒都沒有。
若她多背幾遍《湯頭歌》，能為克拉拉·鮑曼帶來靈感，解開因為深陷研究而引發的惡劣心理問題，簡直太劃算了。
不過，她對自己能起到的作用，心裏沒什麽AC數，畢竟，萬一不行呢！
但也並非完全不行。
甘棠上輩子就是個搞教育的，職業和醫術不搭噶——但還真別說，她肚子裏對中醫文化，並非一無所知。
就拿《湯頭歌》來說，這要拜托上輩子教育局歷年來組織的十幾次“弘華夏文化，揚文明新風”主體的傳統華夏文化交流賽。
甘棠開設的雖然是輔導學校，可是因為其升學率極高，在全國都有不小知名度，每年都能貢獻一大批重本學子，屬於本地教育局拿得出手的牌面學校，也在受邀之列。
這種官方活動，所有人都會很重視，不僅僅是露臉的問題，還有很多面對官方的私下訴求，都可以在這種會上解決。
因之，每到華夏文化交流賽時，每個學校都會派出校長、副校長等等重要人物參賽。甘棠身為校長，每隔幾年，都要作為學校代表，參加一次。
原則上，官方不對表演內容做限制，但大家都是有牌面的人，誰也不肯被比下去，像朗誦唐詩宋詞、《弟子規》《三百千》，等等簡單的內容，根本拿不出手，除非可以脫稿。
其他的表演內容，最起碼也要是舞太極劍、自彈自唱《長恨歌》這樣級別。
甘棠喜歡聽相聲，第一次參加時，以貫口《報菜名》驚艷全場，但她總不能次次《報菜名》吧，第二次參加時，索性下了苦功夫，背會《湯頭歌》，雖然沒有拿第一名，但也和其餘兩位校長並列第二。
之後，她還表演過諸如現場作畫，古琴《高山流水》，京劇《紅燈記》選段等等。經過數次交流賽，她感覺自己枯燥的教學生涯，竟然慢慢變得多才多藝起來，也算不錯的收獲。
飛船到達希波克拉底星外圍後，稍稍停頓了片刻。
就在此時，遠在比德星上，伊恩正焦急的撥打甘棠的電話。
他沒想到，甘棠才走沒多久，學校就出事了。
“因對方距離過遠，將進入超遠距離信號傳輸等待期，預計一分鐘後，對方將接到通話請求，請耐心等待。”伊恩的個人終端，傳來如此提示。
與此同時，甘棠和克拉拉·鮑曼所在星球，被檢測出已擁有準入資格，進入放行狀態。
飛船如乳燕投林，飛入令人震撼的希波克拉底環，進入徹頭徹尾的信號封禁狀態，所有對外聯絡設備失靈。
“滴！滴！聯絡失敗！對方位於無法聯絡區域。”比德星上，接到個人終端提示，伊恩的表情一肅。
他的神色如慢慢覆上一層薄冰，又像是松了一口氣。
“即刻起，全校進入軍事化狀態。”他擡眼看了看焦急的圍繞在身邊的同事們，一字一句。
十幾分鐘時間，便平穩降落在一所乳白色為主色調的建築群廣場上。
這處建築群，基本沒有高層建築，大部分都呈半球結構，似一個個被從中間削開的大理石球扣在地面上。
來到此處後，克拉拉·鮑曼的神色比起在比德星時，不知肅穆了多少倍，神色冷峻，目不斜視，身姿挺拔，甚至連她行走時每一步的距離，都似乎用標尺量過一樣恒定。
甫一下飛船，克拉拉·鮑曼便行了個軍禮，如雕塑般站在船舷處，似乎是在等待什麽。
甘棠看她如此反應，也不由得心底發慌，站在她身旁，不敢亂動。
這處建築群，冷情非常，雖然到處一塵不染，但卻沒有任何人聲人影，便好像這裏不存在任何生物一般。
約三分鐘後，才見遠處駛來一輛白色的無人駕駛車。
車子在二人面前停下後，一個略顯疲憊的女聲，從車內穿出：“克拉拉，自己來四號實驗室。”
所謂的四號實驗室，甘棠從外表完全分辨不出，此地的半球形建築，在她眼中都長的差不多。但克拉拉·鮑曼對這裏應該非常熟悉，在無人駕駛車裏熟練的輸入坐標。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目的地。
臨下車前，克拉拉·鮑曼再次叮囑：“我導師凱茜·考爾福女士，真的非常嚴格！”
她沒有再多說什麽，但甘棠分明能看出克拉拉·鮑曼的的擔憂，這是在暗示自己，最好忍氣吞聲。
四號實驗室外部是雪白的半球體，進入後，入目也是一片雪白，加上頂上明亮的白色燈光，照耀的周圍仿佛升騰著聖光。
甘棠剛瞇了瞇眼睛，就見遠處走來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
這女人有一頭燦爛的金發、眼珠是一種類似矢車菊的藍色，身材高大，骨架不小，眼窩深深，鼻子又高又大。甘棠看到她第一眼，差點兒脫口而出：瑪利亞·莎拉波娃！
仔細一看，甘棠才看出區別，和她穿越前那位風靡世界的網壇嬌娃比，這位穿白大褂的女人，別提肌肉了，她瘦的已是皮包骨；眼瞳的顏色也略有不同。
而且，她年紀應該不小了，雖然不見皺紋，可最起碼也得有六十上下，身上的氣質偏向於一種冷靜甚至冷酷，與運動咖並不搭邊。
“你好，考爾福女士！我是來自日月全科學院的甘棠。”甘棠率先打招呼，面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凱茜·考爾福略微頷首，並不很在意的樣子，甚至不和甘棠握手，只道：“你先去做全身體檢，外面的體檢報告，我這裏不通用。”
說完後，不由分說，便有一只跟在她身後的醫療機器助手，引著甘棠離開。
不得不說，希波克拉底星的醫療條件，真是外界無法比的，甘棠就如同每一個鄉下進城的土包子一樣，被這些精密檢查唬的一楞一楞，什麽深層基因檢測倉，細胞記憶分析設備，軀體共生物質備份……
一套檢測下來，已不知不覺過去了四五個小時。
被機器人引著，來到她的休息室後，甘棠發現，克拉拉·鮑曼，居然已經在了。
“很抱歉，老師今天身體和心情都不太好，所以失禮了。”克拉拉·鮑曼有些勉強的笑了笑。
“我看考爾福女士似乎有些太瘦了。”甘棠隨口說道。
“老師一直以來，都有輕微的厭食癥，幾年不見，她的厭食癥更厲害了。”克拉拉·鮑曼握緊拳頭，面上都是擔憂：“以前，老師是沈迷工作，經常忘記正常飲食，但時間久了，就成了一種病，誰也沒辦法。”
甘棠好奇的說道：“厭食癥最好是食療，只要飲食提供得當，應該是可以緩解甚至治愈的吧。”
“沒有用。老師在希波克拉底星的地位很高，為了她的厭食癥，政府甚至親自派遣來幾位廚藝大師，為她做美味和營養兼顧的手工美食，但毫無用處，老師對那些外面難得一求的美食，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從前天到現在，她只喝了半只營養液和幾杯水，我真的太擔心她了。”
說著說著，克拉拉·鮑曼竟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她最親近的導師厭食癥越來越重，而她後來看重的甘校長，又有不知能不能治愈的麻煩基因病，為什麽她喜歡的、依賴的、信重的人都如此悲慘？
深吸一口氣，克拉拉·鮑曼調整了一下情緒，說道：“好了，我們先去餐廳用餐吧。老師今晚不會吃飯，但餐廳會繼續供應手工美食，我們去嘗嘗鮮吧，也為你接風洗塵。”
甘棠和凱茜·考爾福到底不熟悉，看克拉拉·鮑曼情緒低落，刻意岔開話題，也沒好繼續深問，兩人一起，來到研究基地的餐廳內。
這裏的餐廳不算大，錯落的布置著七八張桌椅，環境優美，讓人用餐的心情都會變好一大截。
不多時，便有熱騰騰的餐點接連上桌。
“哇哦！沙福羅雞，鵝肝排，紅酒山雞，馬賽魚羹……”身為半個美食專家的甘棠，雖然其中有兩道菜只吃過國內改良版，可也從各種渠道看過專業餐廳做出效果的介紹和圖片，畢竟，這可是法餐中鼎鼎大名的牌面貨。
“這也太豐盛了吧！”甘棠和克拉拉·鮑曼打了個招呼，便開動起來。
雖然她並沒有長一根帶有頂級味蕾的舌頭，嘗不太出機器和人工做出飯菜的那點微妙區別，但她嘗來，這些食物，有著不亞於開水白菜和佛跳墻的美味。
啪嗒！啪嗒！
就在甘棠沈浸美食時，她聽到安靜的餐廳裏，傳來輕微的清脆響聲。
甘棠擡頭一看，卻見是克拉拉·鮑曼已經淚流滿面，淚珠順著她的下巴，敲擊在描金白瓷盤的邊緣。
“你……這食物有這麽好吃，讓你流淚的麽？”甘棠半開玩笑的說道。
怎麽說，克拉拉·鮑曼也在日月全科學院的食堂裏，受了這麽久的美食洗禮，不至於如此受不起打擊吧。
克拉拉·鮑曼擡起蓄滿眼淚的大眼，胡亂抹了把淚，忽然一臉認真的說道：“甘校長，我能不能請求您一件事！您能不能讓我老師嘗一嘗我們日月全科學院的招牌菜，就是那幾道不對外出售的限量菜。”
瞬間，甘棠明白了，克拉拉·鮑曼她哭，並不是因為菜太好吃被感化的，而是因為她想到了這麽好吃的菜，凱茜·考爾福都沒胃口，那麽其他普通的菜，恐怕凱茜·考爾福也不會有興趣。
雖然現在科技發達，靠濃縮營養劑，也可以維持基本的生存，但長期下去，不是辦法。
如今，她唯一能寄希望於的，就是若甘棠能同意她的請求，在這邊食堂做出開水白菜，佛跳墻等限量菜，試一試，看凱茜·考爾福是否會有胃口了。
甘棠剛想同意，卻忽然想到什麽，緩緩的的搖了搖頭，這件事，沒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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