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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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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櫻花

◎生如櫻花般絢爛,死如秋葉般靜美◎

比德農大, 一場氣氛嚴肅的會議,正在進行中。

“痛心!最近幾天發生的事,實在讓我太痛心了!比德農大哪裏對不起某些人, 他們竟然一聲招呼不打跳槽離職了。”邁克爾·德懷特用指關節敲著桌面,另一手扶著自己的手杖,臉黑的像是要滴水,有些渾濁的眸子, 掃過下面的與會人員:“我知道你們中有些人也投了簡歷, 但是沒有被那邊錄用。你們這種人, 不但日月全科學院不要,比德農大也不想要你們。”

有人的臉上明顯出現了驚慌的表情。

約瑟夫·林賽前幾天在學校教職工裏四處游說,讓人去日月全科學院應聘。

日月全科學院的條件的確開的優厚, 加上有傳聞, 那所學校因為有機甲系加持, 今年被評為C級學院,前途光明,所以, 起碼有一百名教職工被說動投了簡歷。

最後被錄用的,有三十人左右。比德農大這頭一下有三十人遞交辭呈,其中還包括兩名教授,邁克爾·德懷特就是傻子, 也發現了不對,很快便打探出其中內幕。

對比德農大來說,走上三十個員工,不過流失百分之一的人才, 對大局幾乎沒有影響。

但這件事特別讓邁克爾·德懷特難以接受, 因為這是日月全科學院對他的嚴重挑釁, 讓他臉上覺得火辣辣的,像隔空被自己看不上眼的甘棠扇了一巴掌。

“德懷特校長,雖然你權利很大,但也沒資格動不動開除誰,我們都是通過政府招聘考試,到比德農大工作的,開除我們,必須由政府下函。”一名老師抱胸不悅的看著邁克爾·德懷特。

雖然他沒有向日月全科學院投簡歷,可他妻子因為在比德農大遲遲不能從□□晉升為副教授,前幾□□日月全科學院投了簡歷,但很遺憾沒被錄用。

他的話引起了場上教職工們的共鳴,對啊,比德農大是公立大學,邁克爾·德懷特也不過是他們中一個職位較高的同事罷了,大學又不是他開的,他有什麽資格開除人。

邁克爾·德懷特惱怒的看著下面的人群,再無心粉飾太平,道:“伯吉斯女士,下面由你公布調去洛利農業專修學院的教職工名字,我有事情要辦,先走一步。”離開了嘈雜的辦公室。

他是沒有資格開除人,但他有資格把人扔到洛利農業專修學院。

伯吉斯站起身,揮舞了一下自己的個人終端,頓時,一份寫滿一串串名字的長長文件,被她投影在空中。

她笑的甜甜蜜蜜,偽善的看著大家:“各位都是優秀員工,才會被挑選上。洛利農業專修學院是不錯的地方,希望大家到了那裏,好好工作,不要墮了我們比德農大的名頭。”

下面的人目露憤怒,既然那是個好地方,為什麽伯吉斯不去,德懷特不去,德懷特的那些親信們也一個都沒選上?

有人一聲嘆息,有人則是如墜地獄,更有人小聲抽泣起來。

比德農大的混亂,甘棠全然不知道。

日月全科學院今年在各方各面,都欣欣向榮,發展迅速。

而且,她驚奇的發現,學校正式進入軌道之後,明明人和事都變多了,但需要擺到她面前,由她親自處理的的事物,反而少了。

學校進入一個良性發展的高速道,她只要把穩方向盤,其他什麽事兒幾乎都不需要特別操心。

閑了些的甘棠,終於有時間去找以賽亞·瓊森了。

去年評審團離開後,甘棠就許諾過,給以賽亞·瓊森做國畫輔導。

但評審團走了沒多久,學校又要參加聯校活動,以及忙著準備期末考,她一直沒顧上以賽亞·瓊森。

再次來到田園居,甘棠撲了個空,只見田園居中一個人都沒有,不知道田園社的成員們都去了哪裏。

甘棠撥通以賽亞·瓊森的個人終端號,接通後,發現他站在一樹櫻花下。

學校的櫻花林占地近一千平米,就在田園居門前。

星際時代的觀賞花品種,大部分經過改良,花期更長,花卉品相更豐富。

以賽亞·瓊森身後的那幾株櫻花,應該是早春種,這才剛回暖沒多久,便已開的擠擠挨挨,滿枝頭都是繁盛的粉瓣。

他拎著一根毛筆,看見甘棠,興奮道:“甘校長,你終於有空教我了?”

今年放寒假,他沒幹別的,報了個外星球的美術精研班,去培訓了一個月。

那邊教的是現在星際主流的油彩畫,雖然他也有些收獲,但心裏還是更惦記甘棠教給他的國畫,認為那才是最美的藝術。

甘棠嗯了一聲:“你是在畫櫻花麽?報上坐標,我去找你。”

不一會兒,甘棠就到了以賽亞·瓊森那裏。

這幾顆早櫻品種,開了起碼有七八天了,樹上幾乎看不到花苞,每一朵花都是盛放狀態。

以賽亞·瓊森畫的櫻花已經差不多了,畫紙上,熱熱鬧鬧的,一簇簇一團團的櫻花,渲染出一片粉。

好看是好看,但太寫實了。畫國畫最忌諱這樣,整幅畫透著一股僵硬的氣質。

以賽亞·瓊森從五歲開始接受美術教育,到現在有將近十七年的繪畫歷史了,技法方面,已算是比較純熟老練的了,他最欠缺的,是一雙發現高級美的眼睛,俗稱就是不開竅。

如果他對美術沒什麽追求,不開竅也就不開竅,靠著這一手純熟的畫畫技巧,也能混碗飯吃,可是想要再進一步,就必須把短板補上來。

甘棠想了想,道:“我記得放假前,和你聊過一次國畫,你還記得我當時怎麽說國畫的三個境界麽?”

以賽亞·瓊森撓了撓頭,道:“記得。你說,第一境界,畫山是山,畫水是水。第二個境界,畫山不是山,畫水不是水。第三個境界,畫山是山又不是山,畫水是水又不是水。其實,我一直沒想明白你話裏的含義,這也太難理解了。”

“你現在就處於第一境界,畫山是山,畫水是水。”甘棠道:“你畫什麽東西,就像什麽東西。這一點很好。”

以賽亞·瓊森卻一點兒沒有因為她的誇獎而高興,而是有些失望道:“那我還差得遠。”後頭還有兩個他根本不知道什麽意思的境界呢。

“我給你布置一個小任務。有兩句詩,叫做: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踏盡日月花。你以這兩句詩為主題,畫一幅畫。”

雖然星際時代,常用交通工具早淘汰動物了,但帝國皇室的儀仗隊裏,還保留有馬,馬術也是一項傳統的貴族化體育項目。

以賽亞·瓊森沒少從星網上和電視上看到馬,不至於畫不出來。

甘棠布置的這個任務簡單,以賽亞·瓊森上學期為了取景,逛遍日月全科學院校園的每一寸土地,哪裏美,哪裏有花,他一清二楚。

一個多小時後,他手下的白紙上,繪出一名穿著皇室貴族服裝的男子,他騎著一匹白馬,從玫瑰坡經過,他身後,鋪了一地被踩碎的胭脂般玫瑰花瓣。

甘棠看看他的畫,笑道:“你看我畫的。”然後抽過一張白紙。

刷刷幾下,十分鐘後,甘棠就畫好了一幅畫。

她依舊是用了寫意和工筆結合的畫法,畫上,一匹駿馬正在空中奔騰,仿佛踏空而行。馬上是一名穿著廣袍的少年,他滿臉興奮和欣喜,胸懷敞開,仰頭大笑,神色甚至有些張狂了。再看畫中少年那張臉,竟然是拿以賽亞·瓊森為模特。

整幅畫上,沒有一朵花,除了一人一馬,連背景都是空白的。

但再一看會會發現,在馬蹄的位置,有幾只翩然的蝴蝶,圍著馬蹄打轉,不舍離去。

以賽亞·瓊森震驚的無以覆加!

這幅畫也太神了吧!

忽然間,他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下子明白了甘棠說的那第二層境界:畫山不是山,畫水不是水,是什麽意思。

甘校長的這幅畫上,沒有一朵花,但是,卻完美的描繪出了她那兩句詩的意境。

和他畫的那幅畫相比較,兩者高下立判,他輸得心服口服。

甘棠放下畫筆,笑瞇瞇的看著以賽亞·瓊森:“這就是繪畫的第二層境界。你現在大概明白了吧。”

以賽亞·瓊森把頭點的像是小豬啄米:“甘校長,我明白了。”

“第三境界,我也做不到。”甘棠說道:“你看我的這幅畫,上面一朵花都沒有。但真正的大師,卻敢於在畫面上畫出花朵,又不會讓人覺得這些花朵是沒用的,正是第三個境界。那個境界,我也教不了你什麽,只能告訴你有它的存在,接下來還需要你自己琢磨領悟。”

“只這第二境界,我也許就要花一輩子去掌握了。”以賽亞·瓊森癡癡的看著甘棠的那幅畫。

甘棠笑著道:“不用妄自菲薄,你們年輕人有無限可能。這幅畫上的你,就當做是我提前畫出來的領悟了第三境界那天的你吧。將來,你一定能夠成為畫界大師,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踏遍星際花。”

“多謝甘校長!”以賽亞·瓊森的眼眶有些濕濕的,胸臆間充斥著洶湧的感動,對甘棠深深行禮,認真的將甘棠的那幅畫收起來。

這幅畫,他要珍藏一生!

給以賽亞·瓊森解釋完繪畫的第二層境界後,甘棠又開始點評他剛畫完的櫻花。

“你心中的櫻花,是什麽樣子的。”

“櫻花不是很常見的花。”以賽亞·瓊森道:“老實說,來到日月全科學院前,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植物,直到今年開學,看到這些花以前,我都以為它們只是普通的綠化喬木。它們開花以後,真的很美,和沒開花時幾乎是兩個物種,特別漂亮,充滿了生命力。”

甘棠點點頭:“不錯!”

然後,她忽然飛起一腳,踹在櫻花樹幹上。

紛紛揚揚的櫻花瓣,像是下雨一樣搖落,瞬間撒滿空中,舞蹈一樣盤旋。

甘棠踹了一腳不過癮,又是幾腳。

樹上的櫻花本就已開的快到極限,被這麽大力幾腳下去,某些本掛滿花朵的枝丫,赫然有變禿的征兆。

“甘校長,你在做什麽。”以賽亞·瓊森目瞪口呆,看著甘棠。

讓花好好的呆在枝頭不好麽?為什麽要這亞子!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櫻花最美的,不是在枝頭上盛開的時日,而是雕零的這一刻。”甘棠拍拍手,說道。

這幾顆早櫻樹,長在櫻花林比較靠裏的地方,林子比較密,根本吹不進風,要不然,一陣大風刮過,風吹櫻雪的景色才是最美的,也用不上她費勁兒了,剛那幾下,讓她的腳都有點麻了。

以賽亞·瓊森楞了楞,剛才他只顧著震驚,並沒有太註意櫻花飄落的場景,仔細回想,好像是挺美的。

“櫻花一年只開一次,它積蓄了四季的能量,爆發性的在幾天內釋放完畢,它們飄落的這一刻,才是櫻花真正美之處。等你可以從內心感受出這種櫻花之美的時候,你畫的櫻花,才會有靈魂。”甘棠說道。

以賽亞·瓊森傻傻點頭,他還是不理解甘校長在說什麽,但甘校長說的肯定沒錯,他得牢牢記住,慢慢領悟它。

“等你明白櫻花之美,就來找我,我們進行下一階段的課程。”甘棠說道。

以賽亞·瓊森點點頭,鼓著臉頰,陷入沈思。

今天教給以賽亞·瓊森的東西夠多了,甘棠要給他留下時間慢慢消化,告別了他,回去忙別的了。

不知不覺,就是近兩個禮拜過去。

這日清早,甘棠剛起床,別墅門就被敲響了。

她起床不算早,但也絕對不晚,一般學校的人有事兒,都會等她七點半左右坐進辦公室後,才找她。如果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情,絕對不會打攪她私人休息時間。

打開門,甘棠發現門口站著五只熊貓,不由得一楞。

只見門外的人,一個個都頂著巨大的黑眼圈,甚至有四個已經不是熊貓了,鼻青臉腫,看起來似乎豬頭一樣。

她仔細看看,好歹認出來,其中一只熊貓,竟然是安妮。

安妮掛著兩行淚,哭的稀裏嘩啦,指著其中一只豬頭:“嗚嗚嗚嗚,甘校長,都是他的錯!五月份我就要出發去首都星參加今年的太子妃海選了,毀容了可怎麽辦。”

那名豬頭梗著脖子,道:“怎麽會是我的錯?我又沒有打你!都是你自己的錯,竟然去攻擊巡邏機器人,還騎到它的脖子上。”

“誰讓你欺負麥克!總之,就是你不對。”安妮道。

甘棠聽到麥克的名字,擡眼看看,幾人中有個個頭最高,超過兩米的人,應該是麥克·海德。

“甘校長,你來評評理,我只是按照你布置的任務,在學校櫻花林裏感受櫻花之美,這個學妹竟然向學校的安保系統舉報我。然後這個大個子保安就來了,二話不說就對我動手。在我的反抗下,大家被路過的巡邏機器人判定為群體鬥毆,過來抓人,大家一起受了點輕傷,這能是我一個人的錯麽?”

甘棠震驚,所以,這個大著舌頭,話都說不清楚的豬頭三,是以賽亞·瓊森。

認出了其中三位,她看著其他兩個一直沒吭聲的人,道:“你們二位是?”

“甘校長,我是馬庫斯,這是尤金妮。”馬庫斯·海德苦笑一聲,說道。

夫妻兩個受的傷一點兒不比三位學生輕,竟是讓甘棠一時半會兒沒認出他們的身份。

甘棠捂了捂額頭,道:“你們跟我去醫療室。”先把傷治好再說吧。

五人進了醫療室,將臉上的傷處理過,安妮看著鏡子裏自己重新恢覆光潔的小臉蛋,大大松了口氣。

剛才她真是快嚇死了,以為自己的美貌要保不住了。

甘棠道:“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我已經說過了,我早上在櫻花林感受櫻花之美……”以賽亞·瓊森道。

“不,你沒有!”安妮憤怒的指著以賽亞·瓊森:“你明明是個破壞狂,我親眼看著你騎著一輛獨輪小懸浮車,不停的撞樹,撞得花落光了,甚至樹幹上都出現裂紋。我讓你停下來,你不但不停,還轉身去撞另一顆。所以,我才叫了麥克來。”

麥克·海德道:“安妮說的沒錯,他的確是破壞狂和暴力狂,我勒令他停下,他不聽從命令,反倒操控他的懸浮車攻擊我,還有帶來的安保機器人,導致安保機器人進入警戒狀態,才引發後來的事情。”

“我是會隨便攻擊別人的人麽?”以賽亞·瓊森滿臉委屈,發出一聲憤怒的低吼:“還不是你!見面後二話不說,拎著我的領子,把我拎的雙腳離地,你個子高很了不起麽,不能好好講話溝通麽?我當時認為自己受到突然襲擊,才下意識讓自己的懸浮車出手。”

馬庫斯·海德和尤金妮·海德夫婦一臉苦笑:“我們兩人在附近晨練,看見麥克帶著安保機器人急匆匆進了樹林,怕他自己解決不了麻煩,就跟了進去,那時候場上已經打起來了,我們想救下這三個孩子,反倒被安保機器人和巡邏機器人一起攻擊。”

甘棠捂著額頭,通過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描述,她可以想見之前發生的畫面是什麽樣的,已經徹底的服了!

這事兒,其實歸根結底的話,不能怪旁人,還得怪到她頭上。誰讓她上回教以賽亞·瓊森的時候,直接上腳踹櫻花了呢。以賽亞·瓊森見樣學樣,做的更絕,他幹脆直接上車懟了。

“我知道了。”甘棠說著,將之前自己教以賽亞·瓊森畫畫時發生的事情解釋了一遍,十分誠懇的對五人鞠躬,道:“這件事從根源上算是我的錯。對不起大家!”

見到甘棠的行為,安妮和以賽亞·瓊森立刻扶起她,滿臉不好意思。

“甘校長,你不用這樣。反正我沒有毀容,而且,這也不是你的錯,是這個破壞狂的錯,你可沒有教他用懸浮車撞樹,想讓花瓣落下來,搖一搖樹枝就可以了呀。”安妮說道。

以賽亞·瓊森滿臉羞愧:“是我的錯。我為圖方便,才會用車撞樹,甘校長的確不是這樣教我的。”

馬庫斯·海德和尤金妮·海德夫婦優雅道:“甘校長,您不用向我們道歉,保護學生,本來就在我們的職責範圍內。”

麥克·海德則高高在上的哼了一聲,不爽的看著以賽亞·瓊森:“看在安妮原諒你了的份上,我也不和你計較了。小子,下回不要再破壞學校環境。”

一場風波,被解決了。

眾人正要出門,甘棠忽然想起什麽,問道:“等等!安妮,你一大清早去櫻花林幹什麽。”

對安妮這個日月全科學院輔導班的第一位學員,甘棠關註度一向很高。

以前在輔導班的時候,她和安妮的父母溝通時,不止一次聽到安妮的父母抱怨,說安妮早上特別喜歡睡懶覺,不叫她的話,能睡到午飯時間,好幾次去輔導班上課都遲到了。

這麽愛睡懶覺的安妮,早上六七點鐘就跑去櫻花林,未免有些奇怪。

安妮甜甜一笑,扳著手指如數家珍:“我去給自己拍全息錄像呀,帝國太子妃選舉海選六月份舉行,五月底所有選手要到達首都星,最遲五月中旬,所有海選選手需要上傳個人參選資料給官方。資料裏的全息錄像,可是很重要的內容呦!學校的櫻花林特別漂亮,我在那裏錄像的話,效果一定特別好。”

甘棠看看安妮,又看看以賽亞·瓊森,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她正下意識準備撥通伊恩的號碼,手一抖,趕緊停下,她怎麽又想使喚伊恩了?

罪過罪過,老拿這些小事麻煩伊恩,萬一伊恩不爽了怎麽辦,她可是下決心要供著伊恩的。

她找到安德魯的聯絡號碼,接通後,看著安德魯嬉皮笑臉的面孔,道:“安德魯,我記得機甲系有臺機甲,能制造出隨心所欲的強弱氣流,你能不能派遣一個會操縱它的學生開著機甲來,我這裏有用。”

撞樹產生的櫻花雨,必然不如風吹櫻雪自然美麗。

而安妮單純站在櫻花林裏拍全息錄影,也肯定不如在花瓣雨裏拍出來好看靈動。

索性就把他們的事一起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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