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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生同舟,死亦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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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定劑的效果持續時間是一定的,隨著時間的流逝,李莉不正常的狀況又開始出現,她極力隱忍著,但是我明白,終有忍不過去的時候。

樂大勇的速度夠快,大概十五分鐘左右便給我回了電話:“情蠱分為很多個等級,最低級的便是誘惑毫無防備的男人,普通情蠱能扭轉變心男人的心,而你所說的這種,是最毒辣的一種,叫做‘生同舟,死亦同床’,白天各自清醒,一旦到了晚上,必須待在一起向對方索取,效果持續半個月,最終腸穿肚爛,相擁而亡。”

我之前猜測的大致方向是對的:“那解蠱的方法呢?”

“解蠱的方法有,但是難度有點大。”樂大勇嚴肅道,“解藥我朋友能配的出來,但是藥引,必須用下蠱之人的心頭血。”

下蠱之人就是李莉那幹爹,但是取心頭血,弄得不好可是要人命的。

“你先幫我把解藥配好,盡快,多少錢你開價,其他的,我來想辦法吧。”能做的,盡量先做好。

掛了電話之後,我握住李莉的手,很用力,不停的喊她名字,好一會兒她才冷靜下來,我立刻說道:“你幹爹是誰?住在什麽地方?”

李莉搖頭:“我不知道,從一開始交易,都是他單方面聯系我,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來歷,每次他給我錢,或者來拿姨媽巾,都是他的一個手下交接的,對了,就是之前你看到的那個。”

對方很狡猾啊。

我想了想,站起來,讓李莉安心,我有辦法找到對方,然後讓金喜看著李莉,又去後門找受害的男方。

對方也已經打過鎮定劑了,坐在車裏面捏著眉心,整個人很疲憊,我過去的時候,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根本沒打算跟我講話。

“這位先生,我不知道您是什麽身份,但是據說很不一般,最近在您身上發生的事情,您肯定也是很煩惱,跟您一起受害的是我的朋友,她也不知情,如果這種惡況持續下去,五天之後,你們倆都會沒命,現在我有辦法救你們,但是有點難,需要您的配合。”我直接說道。

他瞇起眼睛覆雜的看了我一眼:“這出仙人跳你們倆玩得不錯。”

“哈?”我當時整個人都楞住了。

“要錢,可以給,但是要想借我的手走私貨,不可能,我寧願死。”他一字一頓的說著,身上那股強大的氣場讓人不寒而栗。

我搖頭:“您想多了,我既不要錢也不要走什麽私貨,哦,不對,我忘了,解藥是我朋友幫忙配的,成本費您得出,我所說的配合,有幾點,您可要聽好了。

一,回想一下,近兩年,您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特別是有深仇大恨的人;二,最近一段時間,有沒有人勒索您;三,十天前那個晚上,是誰約您到江燈漁火娛樂城,將我朋友塞給您的。

這幾點都很重要,因為我需要在最短時間找到給你們倆下蠱的人,只有這樣才能救你們。”

我這一番話說下來,男人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之後便低頭沈默了,思考再三說道:“我得罪的人太多了,畢竟身份擺在這兒,要想堅守自己的原則,就必須冷臉面對那些牛鬼蛇神,至於勒索,每個月都有人試圖用這樣那樣的條件勒索我,我早已經習以為常,所以前兩點我無法給你確切的答案,至於第三點,那天晚上我並不是被約去的,而是收到線報說有只我盯了幾年的大老虎在江燈漁火娛樂城出沒,我是過去抓人的,之後便著了道。”

我心裏一滯,從他為數不多的幾句話裏面,我捕捉到了幾個詞:走私貨、堅守原則、大老虎等等,這應該是海關那邊的人吧,頓時心裏對他便有點尊敬起來了。

“這個大老虎估計跟這件事情脫不了關系,我們暫時只能將他鎖定為目標,如果可以,五天內,您必須抓到他。”我下了最後結論。

男人搖頭,臉色已經變得潮紅,估計情蠱的作用又要卷土重來了:“那人神出鬼沒的,據點並不局限於江城,幾年了,我們毛都沒碰到他的,五天時間很難做到。”

“盡力吧,我也再想想別的辦法。”我說完要走。

他卻一把拽住我的袖子:“把她給我!”

我一把甩開他:“她也是受害者,你對她太粗暴了,今天要不是我,她可能就死在你身後這條巷子裏面了,醫生說再同房,不死也得殘,我求你放過她。”

“可是……”男人用力的捏著眉心,“我也不想那麽粗暴,但是一到那個時間點,我就像是被一頭猛獸控制住了一樣,我清楚自己的情況,沒有她,我熬不過今夜,我想她也是。”

男人說的沒錯,鎮定劑不可能連續用,不讓他們彼此擁有對方,誰都熬不住,可是李莉的情況讓我心焦。

“我會負責!”男人咬牙說道,“我今年三十三歲,未婚,家世不錯,只是工作性質有些危險,可能給不了她安定的生活,但是物質上能滿足,算是老牛吃嫩草,如果她看不上我,要錢要房子甚至出國,我都可以安排。”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又能怎麽辦?

“吳大仙,這女人瘋了,自殘,我們不敢攔了!”趙陽焦急的喊道。

緊接著,我就感覺到一股風從自己面前刮過,隨即,李莉便撲向了車裏男人的懷抱,車門呼啦一聲被關上,沒多久車身便猛烈的晃動了起來。

我尷尬的紅了臉,嘆了口氣,事已至此,還能怎樣?

我們能做的,就是找好醫生,等著他們完事。

一直到淩晨三點左右,李莉才從車上下來,下半身全是血,臉色慘白的跟鬼似的,琳達立刻幫她清理身體,用藥,很快她便昏迷過去。

車已經開走了,我不知道男人的情況如何,心裏很焦躁。

第二天中午,樂大勇給我打電話,說解藥已經配好了,問我送到哪,我告訴他地址。

我現在有些害怕天黑!

大概是下午三點鐘左右,金喜過來跟我說,對方要帶李莉走。

“他想折騰死李莉嗎?”我有點憤怒。

金喜搖頭:“吳大仙,對方是咱們江城市海關稽查組最年輕的骨幹,對方費了這麽大的勁,不可能只是想要他死,所以,他說不能這麽關著李莉,得讓她活動,對方才能利用李莉跟他交易。”

“他想用李莉引蛇出洞?”我心驚,“可是李莉現在這樣子,根本支撐不住,很危險。”

“難道還有比拖下去更危險的事情嗎?”金喜反問我。

我被他問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麽,金喜又說道:“我會派人盡量保護李莉的,琳達那邊正在配營養液,希望李莉能撐過今晚。”

我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只能點頭,很快營養液吊起來,不到四點鐘,李莉便從江燈漁火娛樂城出去,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晃悠著。

我從來沒有覺得時間是這麽的難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淩遲,中途我接到了錢萌萌的電話,報了平安,草草說了幾句就掛斷了,等到夜裏快十二點的時候,我的手機猛然又響了起來,是金喜打來的,我趕緊接起來:“金喜,怎麽樣了?”

“吳大仙,不好了,你打開手機新聞頭條就明白了。”

掛斷電話我便依言打開,很快一條新聞便撞入我的眼簾:如此玩忽職守,咱們的海關安全何在!

下面的配圖很模糊,那是在江城大河的一個碼頭倉庫裏,一對男女正忘我的纏綿著,拍攝的角度很刁鉆,男女都沒露臉,但是我一眼還是認了出來,那是李莉和那個男人。

我用力揉著太陽穴,照片拍攝應該不久,這麽快便被推上新聞,這只是一個警告,正如金喜所說,那個大老虎已經開始動手了,至於要挾什麽,那只有他們當事人知道。

我努力的分析著當前的形勢,那個大老虎費盡心機,一環扣一環,目的可能就是要讓稽查組的這位年青骨幹屈服,為他所用。

如果不屈服,他便要讓這年青骨幹身敗名裂,最終以死謝罪;如果屈服呢?

如果屈服的話,那他會給他解藥,把這年青骨幹培養成自己的傀儡,方便長久為他服務。

對,那大老虎的手裏有解藥,或者說有藥引,但應該不是能徹底解除情蠱的藥引,只是壓制,因為他要放長線釣大魚。

李莉是男人要求放出去的,所以,發生現在這樣的事情,到底是在他的計劃之中,還是他們真的再次失控了?

一直等到淩晨三點多,我實在按捺不住了,因為按照我的經驗,淩晨三點是情蠱效果退卻的一個零界點,我很擔心此時李莉的情況,便忍不住又給金喜打電話,問他情況。

金喜情緒很激動:“吳大仙,對方上鉤了,李莉的情況很不好,但是暫時也死不掉,對方估計很快要來人,為了抓住那頭大老虎,只能拼死一搏了,您別沖動,穩住了。”

金喜和他手下那幫兄弟本身就是如此的出身,並不怕這樣的形勢,我明白我幫不上忙,只得把自己關在江燈漁火的包間裏,忍著。

漫長的等待過程中,我不停的刷著新聞,就怕忽然爆出一條某某海關稽查組人員美人懷中暴斃的消息冒出來。

一直等到傍晚時分,滿屏的新聞冒出來,全都是關於海關稽查組的,我嚇得眼睛發花,情緒穩定了半天才看清楚新聞上的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所有新聞都是關於海關稽查組最年輕的組長蔔雲迪以身犯險,抓獲常年盤踞在國內的毒梟大亨雷老虎的光榮事跡。

房間的門就在那個時候被推開,趙陽跑了進來:“吳大仙,人已經抓到了,從他那裏搜出兩瓶血清,您現在得跟我們過去一趟。”

我立刻起身,車子在路上跑著的時候,我意外的接到了徐福的電話,利索的將事情的經過說給他聽。

“小友,你不要沖動,一般情況下,下蠱者不會這麽冒險將自己的血清事先抽出來準備著,所以,那兩瓶血清很可能只是起暫時壓制作用,你看他們服用下去之後短時間內的反應,如果服用之後,只是狀況消失,那麽,你就得取心頭血,如果有蠱蟲排出體外,那血清就是最終的藥引。”徐福交代道。

我其實心裏明白,十之八九都不是最終的藥引:“徐叔,心頭血怎麽取,會死人的,雖然雷老虎死有餘辜,但畢竟是一條人命,不經審判死在取心頭血的過程中,上面可能也不允許。”

“要是我在,可以直接取,但是我現在在藏區,一時半會趕不回去,不過我可以將方法交給你,你親自動手。”徐福說道。

我趕緊拒絕:“我做不到。”

想了想,又說道:“不過我可以請白學軍幫忙,他應該一點就通。”

“不行。”徐福也立刻否定,“隔體取心頭血,這是我們詭繡一門的禁術,不可能隨隨便便教給別人,我沒把你當外人,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這種待遇。”

徐福對我一直都挺照顧的,如今還這麽信任我,讓我有些感動:“那好,那到時候真的走到那一步,我只能拼死試一試了。”

……

我們趕到江城大河南邊碼頭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金喜領著我進入倉庫,蔔雲迪和李莉都被五花大綁著,琳達正在將血清往他們身體裏註射,兩人的狀況都很不好。

李莉幾近虛脫,蔔雲迪身上有格鬥的傷痕,我們來之前,琳達還從他的左肩挖出了一枚彈頭。

血清註射進去之後,兩個人都開始劇烈的抽搐起來,身體上的每一根血管都在暴突起來,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裏面不停的游走,這個過程持續了有一刻鐘,兩個人才慢慢平靜下來。

但是並沒有蠱蟲從任何地方排出來,我心一凜,這樣一來,後續事情才是最棘手的。

琳達正在給李莉輸血,蔔雲迪死撐著看向我:“還沒完,是嗎?”

我點頭:“你們得到的血清只是一個中間緩解藥引,能暫時壓制住情蠱的發作,但是我不知道能維持多長時間,最終的下蠱人是雷老虎,所以,你得跟上面調解好,我需要取雷老虎的心頭血。”

“雷老虎作惡多端,現在雖然被逮捕了,但是一系列的取證、審判到判刑,至少需要幾年的時間,就算最終定了死刑,也不一定就立即執行,取心頭血必須等死刑執行完成才能開腸破肚吧,我能熬,李莉怕是熬不了那麽久。”蔔雲迪對李莉還是很愧疚的,這是一個正直有責任感的男人,李莉配不上他。

我苦笑一聲:“你先疏通吧,取心頭血不一定要人命,我可以試試,應該,應該能行的。”

說真的,我連一成的信心都沒有,但是總得給他們希望吧,所以還是誇下海口。

蔔雲迪的動作很快,上面也通情達理,當天中午我就被帶到了省城監獄,監獄裏三層外三層被大兵包圍,警備森嚴。

雷老虎被註射了麻醉劑,癱軟在臨時搭建的手術臺上,手術室外面守著幾十個醫護專家,以防發生任何突發狀況,以求及時保住雷老虎的命。

為了給自己一點底氣,我還是將白學軍給召喚過來,讓他不用現身,就待在房間裏陪著我。

我手裏握著特制的取血銀針,按照電話裏徐福給我的講解,慢慢的將銀針刺向雷老虎的心臟。

我是學室內設計的,功底很好,做好心理建設,手倒是不抖,這讓我在取血過程中受益良多。

徐福也很有經驗,一字一句解釋的很清楚,我就像是一把握在他手裏的手術刀,他指哪我做哪,整個過程倒也順利。

取完血之後,我癱坐在地上,渾身軟的支撐不住,外面的醫護人員湧進來,全都忙著雷老虎去了,我是被金喜抱出去的。

如果這個時候讓我再去取第二遍,我絕對做不到,一是心理建設塌了,二是,取血的當時我腦神經崩到了極致,所有動作只是從腦神經裏過了一遍,並沒有真的進到腦子裏面去。

取出來的血也只不過有大拇指指甲蓋那麽大一點,雷老虎自己還有XD史,這點血還得拿去做分離。

三天後,蔔雲迪給我打來電話,說是心頭血已經由琳達幫著註射進他和李莉的身體裏面了,兩人在一番折磨之下,吐出了一大灘帶有蠕動的蠱蟲的濃稠黑血,手上的黑線也已經退掉了。

蔔雲迪千恩萬謝,並且跟我說,以後有任何困難,只要我說一聲,他一定會鞠躬盡瘁的。

我問李莉的狀況如何,蔔雲迪說李莉需要休養,不過他會照顧好她的,他也開誠布公的跟李莉說了自己願意照顧她一輩子,李莉拒絕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讓蔔雲迪親自出面,教訓了她的父母和弟弟,撇清了與這群血吸鬼的關系。

李莉會這樣選擇,倒是讓我刮目相看,看來以前真的是我們誤會她了,她的確是命苦。

不過,終究是要苦盡甘來了。

但是收到這些消息的時候,我早已經沒有了激動的心情,那時候我正坐在開往東北的動車上,極力的壓制自己幾近崩潰的心情沒有嚎啕大哭起來。

從江城大河南碼頭回去之後,我昏天暗地的睡了兩天,累的都已經虛脫了。

等我醒來之後,就看到手機上有好幾個胡錦繡的未接來電。

胡錦繡能主動打電話找我,那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便給她回了一個電話,問她什麽事。

胡錦繡支支吾吾的說在電話裏說不清,約我出去見面。

我收拾好自己之後,便出門了,一見面,胡錦繡便走過來,眼神慌亂。

“你到底怎麽了?有話別憋著。”她平時見到我就懟,忽然變成這樣,讓我很不適應。

胡錦繡掙紮了好一會兒,最後做了一個長長的深呼吸,這才說到:“吳芃芃,陽哥他們已經趕回長白山去了,他讓我留下來保護你,但是我無法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面對你。”

她這麽一說,我立刻緊張了起來,腦子裏面瞬間亂七八糟的,長白山那邊跟我有關的,我只能想到胡其琛:“是不是胡其琛又被他大哥為難了?”

胡錦繡搖頭:“不,琛哥,琛哥失蹤了!”

“失蹤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慌得不成樣子,抓著胡錦繡的手便問,“到底怎麽回事?”

“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我很想回長白山看看,可是你這邊……”胡錦繡欲言又止。

我立刻說道:“我跟你一起回去,就買今天夜裏的票,快。”

之後,我和胡錦繡便風風火火的往東北趕,一路上,胡錦繡不停的給胡紹陽他們打電話,大多數情況下都說胡紹陽他們在忙,沒時間接電話,有時候又告訴我一點從長白山那邊朋友嘴裏得到的一些消息。

都是不好的消息。

這讓我更加慌亂,我怕胡其琛出事。

胡其琛離開的時候我就問他,他大哥會不會為難他,那時候他說他大哥目前還做不出骨肉相殘的事情來。

可是,人都是會變的,被逼到了絕路上,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胡其琛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已經到了東北,胡錦繡直接領著我上長白山,當再一次站在胡家老宅前面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胡其琛的一句話:他說,芃芃,在你之前我沒有軟肋,我從不害怕!

莫名的,心頭一緊,淩厲的眼神射向一邊的胡錦繡,轉頭便朝著長白山下面跑去。

我跑得很快,鞋子都跑掉了,一個跟頭摔倒之後,直接朝著山下翻滾而去,帶起一片枯枝爛葉,不時被刺紮到,被沙石鉻到,被樹樁撞到!

胡錦繡一楞之後追了上來,我當時只有一個念頭,我得逃!

逃出長白山,逃出東北,逃出這個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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