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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黃粱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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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被大雨淋得發燒了,還是找了這麽久,精疲力盡了,我腿下一軟,真的栽進了水裏面。

入水前還聽到了何蕓笙的尖叫聲。

冰涼的水包裹著我的身體直往下面沖,我咕嘟咕嘟的喝了好幾口水,眼睜不開,呼吸也困難,雙手雙腳毫無章法的劃拉著。

我是有點水性的,以前在游泳池裏面也能狗刨幾下,可是這水裏像是有旋渦似的,帶著我打著轉兒,怎麽劃拉都冒不出水面。

難道我就真的這麽倒黴,這麽窩囊的就要死了?

就在我六神無主,艱難的掙紮著的時候,一道冰涼的胸膛貼了上來,緊接著我的嘴便被堵上了,我用力的睜開眼睛,他已經將我帶出了水面。

“真是不讓人省心!”胡其琛用內力將我體內的水往外逼,“要殉情也得確定我真的死了之後再執行,好嗎?”

我緊緊的攀著他,一口一口的水直接往他胸膛上吐,他嫌棄的又帶著我沈下身去洗幹凈身體。

“胡其琛,你沒事真好!”我摟著他脖子埋在他胸口,眼淚不爭氣的嘩嘩往下掉。

我想我當時肯定狼狽至極,幸好雨勢夠大,澆在我臉上,混合著淚水往下掉,沒人知道我當時哭得有多慘。

胡其琛抱著我往車那邊走,一只手搭在我後背上幫我順氣:“好了,別哭了,眼淚都要淹了金家村了。”

“我才沒哭。”我伸手想捶胡其琛,可是手剛伸出去,就摸到了一把肉呼呼的東西,還帶著毛,嚇了我一跳,但是隨即反應了過來,“胡其琛,你尾巴露出來了。”

說著說著我又想哭,因為上一次胡其琛露出狐貍尾巴,是被我用那把匕首戳了,那匕首是我父親當年殺他的兇器,對他的殺傷力可見一斑,至今那把匕首還在我行李箱最下層藏著,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勇氣將它拿出來了。

兇器的殺傷力,其實也只有那最後一次,胡其琛撐過來了,那把匕首現在跟普通的匕首沒什麽差別,甚至破敗不堪,但是對於我來說,它卻是很特別的,我也不想扔了。

而這次胡其琛竟然又露出了狐貍尾巴,就說明他受了很重的傷,他是陰狐,是魂魄,但是修煉的幾近實體,對於我來說就是有血有肉的存在,我舍不得。

“別大驚小怪的,休息兩天就好了,別跟別人說,我們先回去。”胡其琛抱著我走到車邊,大家都圍了上來,柳爺也過來了:“胡老弟,沒事吧?”

“你都沒事,我能有什麽事?”胡其琛這簡直是打腫臉充胖子了,以我觀察,柳爺的狀況要比他好多了。

柳爺點頭:“你自己多註意一點,好好休養,這次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我都記在心裏,咱們改天再聚。”

“你可別跟我打馬虎眼,我這人你知道的,我肯定不白幫你。”胡其琛忽然發難。

我有些狐疑,他這是想跟柳爺要什麽吧?

柳爺楞了一下,誠如胡其琛所說,他很了解胡其琛,所以似乎很快便明白了:“這事咱們慢慢商量,行嗎?”

“我這邊好說話,只要你不刁難,我不急。”胡其琛摟著我脖子,看起來是摟著我站著,實質上,他半邊身的重量都是壓在我身上的,我能感覺到他快撐不住了。

……

我們一路回了芙蓉園,我扶著胡其琛下車,一群人呼啦啦的全都要跟上來,被胡其琛給攆走了:“滾滾滾,別打擾我休息,今晚夠累的,堂口裏的爛攤子都交給你們了,讓我清靜幾天。”

“琛哥,我留下來照顧你吧。”胡錦繡主動請纓,這明顯是不相信我能照顧好胡其琛了。

胡其琛不耐煩道:“你毛手毛腳的能幹嘛,別盡給我添堵。”

……

我撐著胡其琛好不容易回到家裏,停水停電,點了蠟燭,直接送他進浴室,今晚只能對付著沖個冷水澡了,轉身便想去拿替換的衣服。

胡其琛卻一把拉住了我,整個人躺在浴缸裏,一條毛茸茸的黑尾巴耷拉在浴缸邊緣,有殷紅的液體往外滲,我不知道那能不能稱之為是血,畢竟在我的意識中,鬼魂應該沒血吧?

“上來!”胡其琛仰面朝天,大喇喇的說道。

我不解:“上哪?我去給你找衣服。”

“我叫你上來,衣服先扒了,快點。”胡其琛焦急道。

我頓時滿臉通紅:“胡其琛,都這時候了,能不能別再鬧了,我沒那個心情。”

“我沒鬧,雙修是最直接最高效的恢覆方式,不過,今晚可能要你主動了。”胡其琛暧昧道。

我知道他沒有在說笑,也知道他現在的確需要我,讓我最為欣慰的是,他在所有人面前裝,卻唯獨將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給我,這就足以說明他對我的信任!

一切都是輕車熟路,在一起幾個月了,我幾乎沒怎麽主動過,但是經過胡其琛不斷的開發,我舉一反三的能力挺強的。

從浴缸到沙發上,從沙發上到床上,直到最後,他精氣神終於上來了,心血來潮的要在陽臺上。

我們這是小區,又不是自家小樓,動靜弄得太大會驚擾到鄰居,再者,要是被對面樓無意中捕捉到,那可就丟臉丟大發了。

我一萬個不願意,但是卻又哪裏是胡其琛的對手,沒多久便被他得逞了。

窗外大雨連連,豆大的雨滴拍打著窗玻璃,我被他按在玻璃前,早已經被弄得不知雲裏霧裏。

……

第二天我倆幾乎就沒離開過床,因為他傷著,我也就由著他,雙修對我們雙方都大有裨益,餓了他去煮菜,反正家裏食材還剩不少。

這種日子持續了整整三天,三天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來的,雖然說雙修可以提高我們彼此的內力,但是明顯胡其琛得到的比我要多得多。

我只感覺到渾身有熱流在流竄,而胡其琛狐貍尾巴已經收回去了,整個人神采奕奕,跟沒事人似的。

“胡其琛,你這就大好了?”我懶洋洋的趴在枕頭上,迷瞪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問道。

“內傷還有,不過已無大礙。”胡其琛坐在床邊摸著我頭發,“這幾天累著你了,今晚帶你去吃大餐好不好?”

“累的小手指都不想動。”說著,肚子又不爭氣的叫了起來,便問道,“去哪吃啊?”

“地點你定,想吃什麽都成。”胡其琛毫不猶豫道。

這敢情好!

我一個翻滾坐起來:“那我想吃淮揚菜,有肉有菜又有湯的那種。”

“可以,先起來洗漱,我待會帶你出去。”

……

吃飯的地方離芙蓉園不遠,是這一片有名的淮揚菜館,胡其琛直接帶著我上二樓包間,我還說兩個人幹嘛去包間這麽浪費,卻沒想到,包間裏有人。

“胡其琛,原來你約了人啊。”我轉而看向包間內,“柳爺,您也在啊,如玉姐。”

柳爺沖我笑了笑,柳如玉面無表情,估計因為柳如意,還在生我的氣吧。

“先進去坐著,想吃什麽可勁兒點,柳爺不差錢。”胡其琛慫恿我。

我皺眉:“不是你請我吃飯嗎?”

“我請你,他掏錢,這不矛盾。”胡其琛理所當然道。

柳爺笑道:“對,今天這頓飯該我請,芃芃你想吃什麽,盡管點,你這點小身板,吃不垮我的。”

“那可不一定哦,我可是很能吃的。”我笑道。

胡其琛在一邊添油加醋:“對,不僅能吃,吃相粗狂,待會你們別被嚇到。”

“又不是沒一起吃過飯,我什麽吃相柳爺他們都知道,你何必當面抹黑我!”我嗔怒道。

胡其琛聳聳肩:“以前你端著,假象!”

好吧好吧,我不跟這人一般見識!

沒一會兒菜都上來了,典型的淮揚菜,先上一碗純正的豆腐湯潤口,緊接著便是冷盤小碟子,之後幾個炒菜,幾個大碗硬菜,上魚和紅燒肉之後,便是湯和餐後水果,豐盛的有點過分。

我這三天也實在是餓虛了,見到這麽多好吃的,便是一頓埋頭苦吃,一邊吃一邊聽他們談話。

“之前的事情真的感謝你了,這麽多年,我的一塊心病終於解決了,兄弟,多的不說,一切都在這杯酒裏。”柳爺敬胡其琛。

兩人一幹而盡,胡其琛搖頭:“別跟我來這些虛的,柳真的事情,多少年了,一天解決不了,你們蛇族一天不得安寧,如今也算是有個結果了,是好是壞另說不是?我幫了你這麽大的忙,一桌淮揚菜就打發我了?”

“柳真姐是我們蛇族的驕傲,是命運捉弄了她,這次她受傷很重,需要靜養,我知道你想要她,可是,我給不了。”柳爺直接拒絕。

“柳真?就是那天晚上渾身是血的女人?她就是那條大白蟒?”我這才想起來這件事情。

柳爺點頭:“對,就是那條大白蟒,我們蛇族能修煉到她這種程度的,算是鳳毛麟角了,她曾經是我們蛇族成年一代最有希望修煉成上方仙的存在,可惜造化弄人,如今渡劫失敗,身負孽債,正處於最危險的時期,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落難而無動於衷的,所以,胡老弟你要是想要柳真姐,那真是恕難從命了。”柳爺也是不容置喙的語氣了。

胡其琛擺手:“你要怎麽幫她?她被天雷打的渾身是傷,內傷遠比外傷還要重,你肯定是要把她留在身邊的,對吧?”

“對,我準備讓她入我們柳仙堂,待在我身邊慢慢休養。”柳爺說道。

“可拉倒吧!”胡其琛立刻否定,“柳真什麽人?一千七百年的修行,本來在蛇族那可是佼佼者,如今弄成這樣,她心裏好受?再者,本來她的地位比你高出那麽多,現在讓她屈居於你的堂口,成為你的手下,你覺得她會不會多想?”

如果是我,我可能真的會想很多!

本來同在一個族群,因為優秀,所以眾星捧月,多少人眼紅呢,嫉妒心可是能燎原的存在,這個高高在上的存在,忽然跌落泥潭,身上有了汙點,多少人會落井下石,極盡奚落?

所以,要是我,或者說只要是自尊心特別強的人,一般都是不願意回去承受這些的,寧願咬緊牙關在外面受罪,也不想獲得所謂的家族庇佑,卻受盡冷臉。

柳爺顯然也猶豫了,可以看得出來,他和柳真的關系很好,所以很想幫她,可是,有時候越是親近之人,越是難做。

“所以,我覺得柳真還是來我的堂口比較好。”胡其琛趁機游說,“首先,我堂口裏沒有多少人,她來了肯定是當國寶一樣捧著的,其次,我們兄弟之間的關系自不必說,她人在我這,隨時想去你那我都沒意見,再者,她的那些孽債,我也可以幫著很好的化解掉,你考慮一下?”

柳爺暫且沒表態,柳如玉倒是不開心了:“柳爺,咱們堂口最近人手雕零的也挺快的,正是需要用人的時候,咱們族群裏面的人,怎麽可以隨隨便便讓給別的堂口?”

我知道,柳如玉其實並不是體會不到內裏的利害關系,只是讓柳真來我們堂口,她心裏不舒服,畢竟在血舍利和柳如意這兩件事情上,她心裏集聚了太多對我們的不滿。

不過,該爭取的還是得爭取:“如玉姐,你想想,你們堂口人手為什麽雕零的那麽厲害?大多數是因為柳真姐渡劫引起的吧?”

堂口裏的人怎能沒有怨言?

“好,我答應你們,柳真姐入你們堂口好好休養,但是如果以後她想離開,咱們先說好了,你們不能為難。”柳爺下定決心。

胡其琛笑道:“柳爺,你這是準備過河拆橋啊!”

“放心吧,我肯定不會讓你做賠本生意的,到時候肯定會有補償。”

柳爺的話撂下了,胡其琛的目的也達到了,接下來便是吃吃喝喝,聊聊無關緊要的事情,大家心情都很好,除了柳如玉。

分開的時候,天已經很黑了,我和胡其琛手牽著手慢慢的散步回去。

大雨過後,空氣中透著泥土的清香。

“胡其琛,柳真姐真的來了我們堂口,我是不能差遣她的對吧?”我仰臉問道。

胡其琛搖頭:“你想差遣也差遣不動,她傷得太重了,沒有一年半載,做不了什麽大事情,我準備讓她去長白山修養。”

這個我早就有預料到,畢竟這次渡天劫的任務,馮老也沒參加,馮老吞了白老四的鬼晶,正在適應期,等他適應之後,我就又多了一名大將,心裏自然美滋滋的,而柳真姐本來是比柳爺還強大的存在,可惜天劫之後,不知道法力還能剩下多少。

哎,修仙之路太難了,想做上方仙,也真是難上加難。

我不由的問胡其琛:“胡其琛,你準備做上方仙嗎?”

“上方仙?”胡其琛想了想,“我想,我們這類人,沒有幾個不想做上方仙的吧,畢竟有了上方仙的身份,是可以上天庭的,辦起事情來要容易得多,出馬仙雖然也帶個仙字,但是在人們的眼裏面,也只能是修煉成精的動物罷了,身份其實有點尷尬。”

的確是這個道理。

“但是我聽說想做上方仙是有條件的。”我瞄了他一眼,斟酌著說道,“我聽奶奶說過,上方仙首先第一條,就是不能動情,一旦動了情,對人世間有了掛念,就很難做到公允,而上方仙最講求公允。”

胡其琛忽然停住了腳步,玩味似的看著我:“你是不是想說,我已經動情了?”

他這麽一問,我忽然就臉紅起來,心裏莫名的有點怕,卻又有點期待,但是嘴還是很硬:“你,你跟惜文姐……”

“早就跟你說過了,我跟白惜文沒什麽。”胡其琛反問我,“那你覺得,我還會對誰動情?”

他就站在梧桐樹下面,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臉離得我特別近,一股一股的涼氣拂在我臉上,撩的我心裏癢癢的:“我,我怎麽知道你對誰動情啊,關我什麽事!”

我說著一把推開他,大步的朝前走,他從背後一把抱住我:“不關你事,你那麽敏感做什麽?難道是覺得我會愛上你?”

我腳步一頓,心亂如麻,低著頭任由他抱著,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問道:“那你會愛上我嗎?”

問出來的時候,我的心狂跳不止,我問過一次,但是那次我並沒有敢聽胡其琛的答案,而這一次,其實還是有點不敢聽。

胡其琛似乎也在猶豫,久久的沒有給我答案,久到我忽然不想知道答案了,正想替自己解圍,他忽然將我的身子翻轉,臉貼著我的臉說道:“我目前還沒有往上方仙修煉的打算,所以,並不存在你擔心的問題。”

他轉了個彎,問題答在了根源上,完美的避開了我最想知道的答案。

我還沒考慮要做上方仙,所以動不動情都無所謂,沒有情絲最好,就算有,到時候斬斷情絲就好了,完全不妨礙!

這就是他想給我的答案。

我心裏莫名的有點失落,卻也松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本身問這個問題就是自取其辱,如果他幹脆的回答‘別自作多情了,我怎麽會愛上你這個凡人’之類的,我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我點點頭,不敢去看他,轉身準備回芙蓉園,剛走了一步,他卻又一把將我拽回去,我不解的看他,他低頭便吻住了我。

這個吻突如其來,毫無理由,吻得卻特別的深,吻得我上氣不接下氣,他松開了我,埋臉在我的頸脖:“芃芃,我們現在這種狀態很好,對不對?”

我臉紅心跳,腦子裏一團漿糊,窩在他懷裏點頭:“嗯,很好。”

“所以,一直就這樣挺好的。”胡其琛說完這句,摟住我的肩頭,“回去吧,休息了這麽多天,我得去堂口看看。”

我點頭,知道他今晚不能陪我了,便問道:“我也想我奶奶和萌萌了,打算回去住幾天。”

“好,照顧好自己。”胡其琛又走上來,吻了吻我額頭,“我等你回來。”

……

但是第二天一早,我還沒來得及去車站,便接到了一個電話,急匆匆的出了門,在市中心一家高檔咖啡館裏,見到了江魚晚。

她穿著長裙,戴著太陽帽、墨鏡,從上到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我進去的時候,差點都沒認出來。

“你幹嘛把自己裹成這樣?”

江魚晚搖頭:“我,我感覺自己沒臉見人了。”

“你長得那麽漂亮,怎麽會沒臉見人呢?”我不解道。

江魚晚瞬間就哭了,眼淚吧嗒吧嗒的直掉:“我該怎麽辦?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是好了。”

我忽然明白了,過去十一年的路,全都是柳真在幫她走,而真正的江魚晚的記憶,還停留在十八歲的那個天還沒亮的清晨。

用一個十八歲女孩子的心態去面對如今的處境,難免不會驚慌失措。

黃粱一夢,一朝醒來,身邊多了一個五十出頭的丈夫,比自己小不了兩三歲,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的繼子,還有一對嗷嗷待哺的龍鳳胎兒女,所有的這一切,可能跟她青春年少時候的幻想格格不入,她的情緒崩潰了。

她需要一個發洩口,一個可以為她指明方向的人,她找到了我,我頓時感覺肩上擔子好重。

畢竟處理不好,她很可能會想不開的。

我沒敢隨便開口,定定的看著她,腦子裏面分析著目前的形勢,最後才說道:“江魚晚,你已經二十九歲了,不是十八歲,你現在接受了這個現實了嗎?”

“我,我想接受,可是,可是那十一年是空白的,我……”她有些語無倫次,情緒很激動。

“那麽我問你,人活一世,是要活在記憶裏,還是要活在當下?”我繼續問道。

江魚晚猛地看向我,眼神很慌亂,顯然她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人活著,是要往前看的,即便是缺失了那十一年的記憶,你的生活也還得繼續著,是不是?”我趁勢追擊,“你接受不了的,無非就是比你大十幾歲的丈夫,比你小兩三歲的繼子,以及兩個嗷嗷待哺的還沒滿月的孩子,其實,這一切你都是可以脫離的不是嗎?”

“脫,脫離?”江魚晚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你是讓我離婚?”

想飛的魚z 說:

其實丈夫大個十幾歲,也,不是那麽難接受是不是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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