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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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皇祖父！”一道歡快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皇帝擡眼望去,只見來人衣衫帶泥，頭發松散，毫無形象可言。
他取笑道：“你這是做甚去了,如此狼狽？”
安瑞景神采奕奕,沒半點不自在：“教完學幫忙下地種植，恩師常說不親身感受，不懂民間疾苦。”
向來錦衣玉食，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慶幸他能來此一遭，體會人生百態。
倆人親切問候一番，前者有心提問,出的題五花八門,後者皆能對答如流。
皇帝倍感欣慰，對著下首的陸清行讚道：“你教得很好,眼界和心境都有明顯改變。”
陸清行不敢居功：“慚愧,因微臣未收過弟子,因此對皇太孫的教導並沒有章法，更多是靠他領悟和自覺。”
他心力更多放在改造縣城，真擠不出多少時間正經教。
“恩師很好,瑞景銘感於心。”安瑞景眼裏滿是真摯。
皇宮中的太傅基本都是照本宣科,乏味又片面。
而恩師從不拘泥於形勢,開闊他的眼界與胸襟,教會他處事和應變能力。
放養式教育的陸清行：受之有愧！
一視同仁的伊樂：堅信勤學苦練,不打磨不成器。
安瑞景轉頭美滋滋邀功道：“皇祖父,您來時可曾註意馬車不顛簸了。”
皇帝寵溺一笑：“當然有,就是你信中所述的神奇泥土混制而成？”
安瑞景興奮點頭,作為參與其中的一員,他深感自豪，見證奇跡的誕生。
陸清行拱手解答：“回皇上，最初是村民送來的石塊有些特別，微臣便差人研究一番，不想效果奇佳。如今已試驗過可用於鋪路修橋建築等等，不但堅固還便利。”
“哦，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愛卿功在千秋。”他這個皇帝也將清史留名，受萬民敬仰，在史書留下濃烈的一筆。
陸清行恭敬道：“微臣已將原料以及過程盡數記錄，上呈知縣大人，相信很快朝庭會收到結果。”
皇帝：哼！能收到他就不用急著過來了。
上面鬥法，爭權奪利，底下結黨營私，看碟下菜。不知道多辦實事，為百姓謀福利，倒是很懂‘為官之道’。
新遠縣一個小小的地方，新上任的縣官，哪項舉措都能將整個大宇國推向繁榮昌盛的新高度。
結果隱瞞不報，白白浪費大好時光。
要不是皇太孫無意到來，什麽時候才能引起重視。
陸清行見皇上神色有些凝重，識相說道：“微臣在新遠縣的三年，對本土所有改造均有記載，一會整理成冊交與皇上查閱。”
皇帝這才滿意，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並表示：“你留在此地有些屈才了，朕看你也挺喜歡研究新事物，便去工部當郎中吧，正五品。”
憑功勞連跳三級，朝中百官不敢有異，其他先記著，日後找機會慢慢往上升。
況且作為孫兒的恩師不就近教導怎麽行。
陸清行聽到升官沒多少欣喜不說，反而平添擔憂：“謝皇上厚愛，只是新遠縣好不容易才發展起來，微臣這時候走不妥當吧。”
老百姓日子終於有盼頭，他真的怕下一任縣令不認同他的管理。
那費盡心思建起來的一切又再次恢覆原樣，太糟蹋他們的心血。
皇帝欣然挑眉，有多久沒接觸過純善正直，一心為民的清官了。
朝中一群老狐貍，各有各的算計，家族姻親權利財寶皆能改變一個人的初衷。
就算剛開始有憂國為民之心，進入官場沒兩年也會被汙染。
他惡趣味的期待著眼前這個年輕人，進到京城魚龍混雜的大染缸，是否還能保持赤子之心。
“你手下能人不少，職務的安排也充分發揮出每個人的優勢，特別是這位縣丞。”
陸清行摸不準深層的意思，急忙解釋道：“微臣有向上級請求調人來接管之事，奈何音信全無，不得已才讓他們暫時補上缺漏，請皇上治罪。”
差點忘了徒弟身邊不少暗衛，再加上後面皇帝派來的人，估計新遠縣的一切要務，皇帝早了如指掌。
皇帝笑道：“獎勵你都來不及，何談怪罪。”
“可他們畢竟身無功名。”在官場上容易受歧視，打壓，孤立。
皇帝好笑道：“行了，當官並非只能通過科舉一途，他們能力強，便可破格為官，並非沒有先例。”
陸清行松了口氣，只要不治罪就行。
皇帝直接開始安排：“你隨朕回京城，縣令由縣丞接上，並且只要有意願留下，不管官職或虛職都直接往上升一級，俸祿補貼翻倍。”
確實很讓人心動，一介白身直接走上官途，這種機會非常難得。
唯一郁悶的是，他成為光桿司令了，好不容易找來的得力幹將，要自立門戶了。
但為了他們的前途著想，只能忍痛割愛。
“太好了。”安瑞景聽言驚喜萬分。
伊樂靈機一動，突然說道：“那請皇上先把這三年的俸祿和福利補上。”
兢兢業業做事，全靠他們自己賺銀子，不但要養衙門的人還有縣城的花銷。
她很心疼夫君嘔心瀝血的成果，卻被人當成垃圾一樣隨意丟棄。
以前她不知，但今年全民鋪路忙得飛起，知縣那邊由她交接，才發現這種氣人的行為。
什麽，連俸祿都沒有？這不是打朝庭的臉嗎？
皇帝怒氣沖沖一拍案臺：“黃統領，去把知府知縣給朕革職查辦，徹查參與此事的官員，嚴懲不貸。”
陸清行無奈嘆氣，輕輕拍拍娘子的手安撫。天子一怒可能會禍及不少人。
他斟酌著回應：“皇上請息怒，上級官員雖袖手旁觀，但未曾陷害搗亂，若查出並無觸犯律法，還請從輕發落。”
畢竟要培養出一個合格的官員，並不易。
皇帝對他更為看重，有大局觀，識大體，不遷怒於人。
“好，豁達！就依你所請，黃統領先查再辦。”不過結果應該好不到哪裏去，官場上少有立身清正之人。
站在右手邊的健壯男子拱手施禮：“是，卑職遵命！”
見皇帝還有些惱怒，陸清行轉移註意力：“皇上，微臣還有一份制鹽方案，已試驗過可行，能節約不少成本。”
說完趕緊讓門外等著的羅發貴去倉庫，把他制成的十斤細鹽，提過來給皇帝掌眼。
果然，皇帝有興趣的問道：“愛卿是改了方法還是工序？”
連身為一國之君的他都忍不住驚嘆，到底還有多少能耐未展示出來。
陸清行神秘一笑：“微臣調查過如今的制鹽，成本高，時間久，工序覆雜，產出少，因此鹽的價格一直居高不下。而微臣試驗的鹽田相反，高效快捷簡單。”
他將案臺上壓在最下方的記載找出遞上。
皇帝越看越吃驚，成本降低七成，而且鹽田一畝便可高達千斤，每月兩到三次，氣溫好產出更快，若真能實現，鹽的價格必然下降。
而等羅發貴搬來食鹽成品，更為滿意。
陸清行趁熱打鐵：“如今鹽價貴，有些百姓甚至吃不起鹽，微臣覺得，此物於民有利，請皇上批準，在新遠縣建設鹽田。”
皇帝開懷大笑：“你志向遠大，為國為民，大善，準！”
“那是否能等年後再入京述職，微臣想將鹽田完善，還有後續的一些交接。”何況他都三年沒在家度過新年，等去了京城，天高路遠，更難實現。
皇帝摸摸孫兒的頭，說道：“既然如此瑞景也同你年後再回京城吧，讓他多學學。”
“哇，謝謝皇祖父。”安瑞景激動得手舞足蹈。
回去意味著整天要面對古板的老太傅，學不完經史，舒服的日子能多一天是一天。
皇帝滿臉寵溺笑罵道：“沒良心的，朕不遠千裏來接你，你倒樂不思蜀不想走。”
“皇祖父最好啦。”安瑞景使勁撒嬌。
皇帝招手讓內侍拿出聖旨，不給其他人反應的機會，直接寫下蓋印。
封卓文為七品縣令，待陸清行卸任後接管。
心情好就是任性，只聽他問道：“縣衙另外幾個官職愛卿定誰，朕一並寫上。”
陸清行瞪大眼睛，這可是莫大的殊榮，皇上欽定跟朝庭分配，天壤之別。
伊樂很快想到一旦回京，將軍府的人將抽走，那縣衙能用之人少。
衡量過後，她低聲說道：“羅發貴和秦則可以留下幫忙。”
兩人都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有必要在外面多歷練，反正弟弟還小，不到他們效力的時候。
“謝主隆恩！”
陸清行趕緊抓住難得的機會：“縣丞卓武，主薄陸盼，縣尉秦則，典史和巡檢羅發貴。”
沒接到人的皇帝也不多待，趕著去跟南巡的隊伍會合，省得被發現不在，有些官員又得唧唧歪歪念叨。
晚間主院大堂，氣氛嚴肅，因為陸清行調任的事以及縣衙職位的變動。
被通知當縣令的卓文：曾經想科舉為官的理想換種方式實現了，他不是在做夢吧？
“大人，我…”卓武很糾結，想跟隨公子可兄長這邊也放心不下。
陸清行笑道：“好了，我去京城打前鋒，等你們到來。”
陸盼急得跺腳：“不行，我要跟著你。”
陸清行瞪眼：“跟著我做甚，現在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以白身當官，你就算不為自己也得為後輩著想吧。”
陸盼還是很委屈，他沒啥大志向，說好一輩子風雨同舟，怎能拋下他。
陸清行直接把聖旨甩出，無奈聳肩：“皇上當場定下的人選，已無法更改。”
所以放棄吧。
聖旨就是這麽霸道，他可不會承認是他報的名字，為大家掙個前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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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錦衣玉食，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慶幸他能來此一遭，體會人生百態。
倆人親切問候一番，前者有心提問,出的題五花八門,後者皆能對答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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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行不敢居功：“慚愧,因微臣未收過弟子,因此對皇太孫的教導並沒有章法，更多是靠他領悟和自覺。”
他心力更多放在改造縣城，真擠不出多少時間正經教。
“恩師很好,瑞景銘感於心。”安瑞景眼裏滿是真摯。
皇宮中的太傅基本都是照本宣科,乏味又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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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寵溺一笑：“當然有,就是你信中所述的神奇泥土混制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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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行拱手解答：“回皇上，最初是村民送來的石塊有些特別，微臣便差人研究一番，不想效果奇佳。如今已試驗過可用於鋪路修橋建築等等，不但堅固還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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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行恭敬道：“微臣已將原料以及過程盡數記錄，上呈知縣大人，相信很快朝庭會收到結果。”
皇帝：哼！能收到他就不用急著過來了。
上面鬥法，爭權奪利，底下結黨營私，看碟下菜。不知道多辦實事，為百姓謀福利，倒是很懂‘為官之道’。
新遠縣一個小小的地方，新上任的縣官，哪項舉措都能將整個大宇國推向繁榮昌盛的新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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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皇太孫無意到來，什麽時候才能引起重視。
陸清行見皇上神色有些凝重，識相說道：“微臣在新遠縣的三年，對本土所有改造均有記載，一會整理成冊交與皇上查閱。”
皇帝這才滿意，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並表示：“你留在此地有些屈才了，朕看你也挺喜歡研究新事物，便去工部當郎中吧，正五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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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作為孫兒的恩師不就近教導怎麽行。
陸清行聽到升官沒多少欣喜不說，反而平添擔憂：“謝皇上厚愛，只是新遠縣好不容易才發展起來，微臣這時候走不妥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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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忘了徒弟身邊不少暗衛，再加上後面皇帝派來的人，估計新遠縣的一切要務，皇帝早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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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行無奈嘆氣，輕輕拍拍娘子的手安撫。天子一怒可能會禍及不少人。
他斟酌著回應：“皇上請息怒，上級官員雖袖手旁觀，但未曾陷害搗亂，若查出並無觸犯律法，還請從輕發落。”
畢竟要培養出一個合格的官員，並不易。
皇帝對他更為看重，有大局觀，識大體，不遷怒於人。
“好，豁達！就依你所請，黃統領先查再辦。”不過結果應該好不到哪裏去，官場上少有立身清正之人。
站在右手邊的健壯男子拱手施禮：“是，卑職遵命！”
見皇帝還有些惱怒，陸清行轉移註意力：“皇上，微臣還有一份制鹽方案，已試驗過可行，能節約不少成本。”
說完趕緊讓門外等著的羅發貴去倉庫，把他制成的十斤細鹽，提過來給皇帝掌眼。
果然，皇帝有興趣的問道：“愛卿是改了方法還是工序？”
連身為一國之君的他都忍不住驚嘆，到底還有多少能耐未展示出來。
陸清行神秘一笑：“微臣調查過如今的制鹽，成本高，時間久，工序覆雜，產出少，因此鹽的價格一直居高不下。而微臣試驗的鹽田相反，高效快捷簡單。”
他將案臺上壓在最下方的記載找出遞上。
皇帝越看越吃驚，成本降低七成，而且鹽田一畝便可高達千斤，每月兩到三次，氣溫好產出更快，若真能實現，鹽的價格必然下降。
而等羅發貴搬來食鹽成品，更為滿意。
陸清行趁熱打鐵：“如今鹽價貴，有些百姓甚至吃不起鹽，微臣覺得，此物於民有利，請皇上批準，在新遠縣建設鹽田。”
皇帝開懷大笑：“你志向遠大，為國為民，大善，準！”
“那是否能等年後再入京述職，微臣想將鹽田完善，還有後續的一些交接。”何況他都三年沒在家度過新年，等去了京城，天高路遠，更難實現。
皇帝摸摸孫兒的頭，說道：“既然如此瑞景也同你年後再回京城吧，讓他多學學。”
“哇，謝謝皇祖父。”安瑞景激動得手舞足蹈。
回去意味著整天要面對古板的老太傅，學不完經史，舒服的日子能多一天是一天。
皇帝滿臉寵溺笑罵道：“沒良心的，朕不遠千裏來接你，你倒樂不思蜀不想走。”
“皇祖父最好啦。”安瑞景使勁撒嬌。
皇帝招手讓內侍拿出聖旨，不給其他人反應的機會，直接寫下蓋印。
封卓文為七品縣令，待陸清行卸任後接管。
心情好就是任性，只聽他問道：“縣衙另外幾個官職愛卿定誰，朕一並寫上。”
陸清行瞪大眼睛，這可是莫大的殊榮，皇上欽定跟朝庭分配，天壤之別。
伊樂很快想到一旦回京，將軍府的人將抽走，那縣衙能用之人少。
衡量過後，她低聲說道：“羅發貴和秦則可以留下幫忙。”
兩人都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有必要在外面多歷練，反正弟弟還小，不到他們效力的時候。
“謝主隆恩！”
陸清行趕緊抓住難得的機會：“縣丞卓武，主薄陸盼，縣尉秦則，典史和巡檢羅發貴。”
沒接到人的皇帝也不多待，趕著去跟南巡的隊伍會合，省得被發現不在，有些官員又得唧唧歪歪念叨。
晚間主院大堂，氣氛嚴肅，因為陸清行調任的事以及縣衙職位的變動。
被通知當縣令的卓文：曾經想科舉為官的理想換種方式實現了，他不是在做夢吧？
“大人，我…”卓武很糾結，想跟隨公子可兄長這邊也放心不下。
陸清行笑道：“好了，我去京城打前鋒，等你們到來。”
陸盼急得跺腳：“不行，我要跟著你。”
陸清行瞪眼：“跟著我做甚，現在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以白身當官，你就算不為自己也得為後輩著想吧。”
陸盼還是很委屈，他沒啥大志向，說好一輩子風雨同舟，怎能拋下他。
陸清行直接把聖旨甩出，無奈聳肩：“皇上當場定下的人選，已無法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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