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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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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真的, 那姑娘還真是有兩把刷子。貴妃能盛寵多年,除去容貌應該還是有點兒特殊之處的,結果就這麽一小段時間就被超了。

說超了也不對,畢竟人是新人, 別的不說, 年輕, 鮮嫩,皇上新鮮是正常的。

但能連皇後的臉都下了, 嘖嘖!

關鍵別人還都以為她是皇後的人,想想都知道這段時間後宮是怎麽傳的。

再多的白十三也沒多打聽, 畢竟這不是他的人, 雖然現在看三皇子這作派, 皇後應該是這麽以為的。

但白十三是真沒打算借著女人做什麽事情。

不過是那位姑娘自己對皇後有怨, 他又想讓皇後不爽,所以合作了一把而以。

弄明白之後, 他便跟著舞姬們回去,又給了那個舞姬劍舞的卡, 讓其自己發揮, 便先回了自己的住處。

等到蕭起應付完那兩位皇子, 讓對方一臉蛋疼的離開後,才來了他這裏。

白十三問:“走了?”

蕭起點了點頭,過了會兒說:“下次不必讓他們進門。”

“……”白十三心說, 那也得等我當上這王府真正的主人時再說這話。

不過他又想起來一樁事, “那個舞姬, 你準備怎麽安排, 總不能趕出去就不管了。而且我看今天二皇子那模樣, 這邊才出王府, 那邊估計就得撿回去。”

蕭起楞了一下,“你又不喜歡了?”

白十三也楞了,“當時不是說好的,留兩個月的麽?”

蕭起:“……”

白十三:“……”

白十三後知後覺,“所以現在是能繼續留下來了?”

他默默回想一下差別,然後挖掘出了蕭起上次說過的話。所以這就是說,沒確定關系之前,得防著周圍所有人,恨不得男女都退避八百舍。這一但確定關系了,像是什麽廚子,舞姬的醋也就不吃了?

蕭起:“你不是那樣的人。”

除非他們兩個哪天鬧掰了,不然其他人沒機會。而且他也發現,白十三就是喜歡看,沒有別的意思。

“而且你也挺喜歡的。”

白十三心說那當然,美人誰看著不高興啊……不過蕭起這算是不幹涉個人愛好麽,不錯,這個倒是值得鼓勵。

“放心,我也不會幹涉你的愛好的。”

既然舞姬不會走,那自然更好,回頭可以讓她多排些舞出來,沒事的時候可以拉出來跳一跳,唱一唱什麽的。

不過話雖回來,今天是會試第一場結束的日子吧!

也不知道言潤澤考得怎麽樣。

後面可還有兩場呢,一場三天,說起來真是熬人。

那邊確實是已經考完第一場出來了,考生們臉色各異,有的是因為沒答好,有的幹脆就是身體原因,還有兩個是一出來就倒那兒了。

言潤澤被言家的人很快接了回去,那邊嚴竣軒當然也不例外。

都是還要考兩場的人,回了府上自然是受到了家人的熱切關註。言潤澤那邊自不必提,嚴大人當然也不會讓自己兒子被什麽煩心事擾著。

但不巧,平遠侯府真千金出現了的事情鬧得太大,他還是聽到了點兒風聲。

這一聽,好家夥,這是個狠人啊!

這要換別人,肯定得覺得幸好自己運氣好,這要是一個鬧不好,換成這位真千金進了家門,那是倒了多少輩子的門了。

但嚴竣軒他變態啊,他竟然起了幾分興趣,但想想沒機會了,還有幾分遺憾。

嚴夫人瞧著他這樣嘆了口氣,“你也收斂些,日後都是要為官的人,這次考完起碼也是個二甲,回頭分了官,可不能再惦記著那些折騰人的事情,起碼近些年你不能有什麽不好的名聲傳出去。”

嚴竣軒當然不會在這種大事上跟家裏人唱反調,他應得很是幹脆利落。

只是又想起了懷稚雅。

“還不願意跟我。”想起那頓打他就來氣,那個白十三……

“等我這次考完,為官之後再好好籌謀,日後平步輕雲我等著他們後悔,更看著她以後能嫁個什麽好人家。”

“別到時候嫁不出去,還得求到我頭上來。”

也是虧了白十三不知道他這想法,知道了說不準得過來再揍他一頓。

順便再嘲諷他一句,還考二甲,你這次就是個三甲的命。

但誰也沒想到,成績出來之後,這家夥竟然沒考上。都不用去殿試了,他直接就落榜了。

當然白十三沒空關註他,這段時間正有人狀告平遠侯呢,他全看這個了。

剩下的時間又用換裝達人弄了幾身衣裳,給白父白母那邊送去。嗯……他沒自己去,讓別人給送去的。

至於平遠侯府,那叫一個以前做孽太多。

占別人的地,還不讓人家出聲,中間還有人命關司。這種事情先前都被侯府用勢力按了下來,如今有了白十三和蕭起在後面,可是全冒了出來。

他這兩日甚至還去衙門看戲,搬把椅子往那兒一坐,誰也不敢徇私。

怕的不是他,是怕他回去告狀給蕭起。

皇帝知道了又是一陣氣惱,平遠侯府也是個沒用的。折騰他竟然沒用得著蕭起親自出面,光憑這麽幾個小民就可以了。

眼見著事情越鬧越大,京城的風向都要開始往京中權貴枉顧人命上面轉了,其他官員們坐不住了,幹脆聯手先把平遠侯弄死,也算是把事情平息了,免得到最後這火越燒越旺。

不見那白十三天天在衙門口盯著呢,誰知道這是不是淮王的意思,這次淮王又是要打哪兒。

總之先把平遠侯摁死了再說。

反正平遠侯一沒聖心,二不是什麽要緊的職位,最重要的是朝中無人。幾個姻親,就說他先前那個老丈人,說不說得上話先不說,先前就因為平遠侯先夫人換子的事情鬧成了不像樣子,而現任夫人,現任夫人家裏落敗了,要不然也不至於在侯府徹底成了個透明,只在需要侯夫人的時候才會被拉出來鎮場子。

至於其他的小輩,男丁大多低娶,女子也就一個嫡女嫁的王家還能用得上。

但也要看人家願不願意出這個頭。

皇帝看著都嘖嘖稱奇:“好歹也是侯府,怎麽就混成這樣了。”

他原先想保一下平遠侯,最好逼蕭起下場。但如今看來,實在是爛泥扶不上墻,這王家就算下場,也擋不住這大勢。

白十三又看完一場戲,他在這裏,算是保這些狀告之人一命,不然誰知道京中這些官員會怎麽審。

等這邊審完了,他才起身,慢悠悠的準備坐上馬車回府。

當然,下午他也閑不了。

各大考生已經考完了三場,此時正處於一個沒考上的徹底要等三年後,考上了的還要等等殿試的時候。很多人還要在近期就離京,因此這段時間各種書會茶會不止。

偶爾當然也會喊上他這個,心善(救過姓李的書生)人好(願意給他們透露信息)的人。

白十三不會每次都去,但有時也會去露個面。

今日去時竟然看到了自己家裏的車,趕車的是他自己先前買的人,再一看停的位置,是一家茶樓。

挺好的,白十三想,家裏人出來逛逛……

他想著這在外面,也不可能當著眾人催婚吧,於是就準備上去看看。一上二樓,就瞧見了守在外面的綠竹,綠竹也看到了他,趕緊上前行禮打招呼。

“這是出來喝茶?”白十三問了句,就準備越過他直接推門進去。

結果就聽綠竹說:“是大小姐出來見人。”

白十三一楞。

如果是家裏人在家裏逛累了在裏面休息,他直接進去實屬正常。但如果是懷稚雅出來約見別人,就不那麽合適了。

先不說他這個哥哥到底不是親生的,有些事應當避諱一下。就是懷稚雅見的人,也都應當是姑娘家,這麽闖進去太失禮了。

白十三一向只對不講道理的人失禮,對姑娘們還是很守禮的。

“妹妹出來見朋友麽?”他說著這話,其實已經準備走了。

綠竹小聲道:“是平遠侯的繼夫人有約。”

怕白十三不夠了解,他還接著道:“我當年在侯府時就聽說,這位繼夫人也不受寵,後來家世落敗之後平遠侯更不將其放在眼裏,連中饋後來也到了姨娘們手裏。但到底是娶進來的繼室,手裏嫁妝還是有不少的……侯府克扣大小姐的份例,還是這位繼夫人自己出錢買了分了一部分過來。”

接下來的話也不必說了,平遠侯府如今鬧成這樣,眼見著就不行了,這位繼夫人不管是來求情想讓他高擡貴手求到了懷稚雅這裏,還是有別的想法,總之肯定是為了這事兒來的。

聽到這裏,白十三不準備走了。

他另外找了間包廂落坐,吩咐綠竹,“機靈點兒,等妹妹出來,讓她過來見我。”

都求上門了。

如果是別人還好說,這位繼夫人如果綠竹說的沒錯的話,倒的確沒有什麽對不起懷稚雅的,反而還對其多翻相幫。

這樣的情況,懷稚雅想來也不好一口回絕。

白十三便在這裏等著,對方出來了總是要找他的。

另外讓人去跟那些書生說一聲,他有些事要晚一些過去。

一邊琢磨著,這件事情要怎麽解決。

這位繼夫人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畢竟對方是實打實的幫助過懷稚雅。雖然當時說是對她而言,只是分出一些她並不缺的東西,但懷稚雅也是真的需要,不能因為東西不夠貴重就不當回事兒。

白十三早料到侯府生活不會那般的好,卻沒想到竟然還有克扣月例的說法。

一個普通的姑娘克扣月例都過不好,更別說懷稚雅身體不好,時不時的還需要抓藥調養。

平遠侯又的確不能放過,那麽要怎麽樣……

“這事兒確實有些難辦。”小小道:“得想個法子,讓繼夫人跟平遠侯撇清幹細,不然肯定得被他連累得沒什麽好結果啊!”

他問白十三:“你想到什麽主意了麽?”

“別吵。”白十三一把按下上竄下跳的鳥,思考著這件事情的操作難度,正這時,懷稚雅推門走了進來。

“兄長。”她出聲喊道。

白十三回過神,往對面一指,“坐,說說吧,你有什麽想法。”

懷稚雅出門聽見綠竹說的話就知道他全清楚了,此時微微一笑,直言道:“平遠侯府所犯之事眾怒淊淊,哪是我一介閨閣女子能起到什麽作用的。所以我給她出了個主意,讓她去同平遠侯和離。”

白十三:“……”

臥糟,這主意野啊!

妹子,行還是你行!

“臥糟!”小小激動的直接飆了臟話,“這主意絕了啊,和離了就不是平遠侯府的人了,平遠侯是死是活也跟她沒關系。”

白十三看向懷稚雅:“她同意了?”

“同意了。”懷稚雅道。

白十三心說可以啊,這位繼夫人看起來也是個人才。畢竟如今世情在這裏,和離對於女子來說還是太少。

懷稚雅緊接著道:“她身上有銀錢,和離了也不怕日子過不下去,反倒會更加自在。只要忍得住流言蜚語,舒坦日子那都在裏子裏。”

“我答應她,日後她若是遇到麻煩,我若有餘力,會幫她一把。”

想得很周到。

繼夫人娘家落敗,未必願意要一個和離了的女兒。但如果她自己能在外立起來,再有個幫扶,日子也就能過下去。

不過說起這個,白十三便又想起來,“那府上其他人呢,可還有好的。”

若有的話,早早撈出來,免得被平遠侯牽連。

對於這個話題,懷稚雅只給了四個字,“一丘之貉。”

很好,省事兒了。

不過既然遇到了懷稚雅,白十三便想起,“上次送過去的人參燕窩可夠吃,別的菜怎麽樣,你有什麽想吃的也同我說,基本都能弄到。”

懷稚雅一一答了,又說起,“兄長這段時間一直不過去,是有什麽緣故麽,莫不是因為我在覺得不方便?”

“無礙的,我到時可以避在後頭……”

“那倒不是。”白十三無語,他就是怕被催婚而以。

卻沒想到出來了也躲不過,懷稚雅說完先頭那句,後面跟的就是:“母親挺想你的,而且她這幾日惦記著你的親事,這事兒……”

白十三:“……”

白十三:“……”

白十三一臉木然,為什麽,就為什麽人都躲著不回去了,還是逃不過這個話題。

他倒是想說有個心儀的,還是個男的,嗯,淮王……但是想想家裏人聽說他住在淮王府,被那些傳言就嚇了一跳,還是他多翻解釋才沒事。這要一下子上司變情人,呵,想也知道又要再來這麽一回。

而且也不知道白父白母接受程度怎麽樣,別不是要打斷他的腿吧!

“……那個暫時不急。”他火速轉移話題,“話倒說回來,你也不小了,如果離了平遠侯府,是該追求新生活。雖然家裏是想再留你兩年,但也該慢慢先找著了,你喜歡什麽樣的,跟我說一聲,我最近認識不少人。”

說起來聽說上輩子妹妹跟言潤澤在一起了,也不知道兩人是怎麽認識的,正好打探一下喜好,是不是正好各方面都符合。

然後就見懷稚雅沈默了。

兄妹二人面面相覷,終於發現,這一撥,算是互相傷害。

白十三反應多快的人,立即道:“這事兒你自己上點兒心就成,家裏也不是催你,爹娘肯定也希望能同你多相處的。嗯……”

懷稚雅:“兄長不過和我同齡,實在算不上年紀大,家裏那邊,我知道該怎麽說。”

上道。

兩人各自滿意,

懷稚雅帶著綠竹出門,後者回頭看了一眼蕭起,頭垂得更低了。他現在是後悔死了,當年那麽好的機會沒抓住,反倒走了不少彎路才來到白十三這裏。

因為那段經歷,前幾天他還被剛知道這件事兒的懷稚雅敲打了。

事情已經辦妥,白十三也不在茶樓停留,出來了直接去了另一家茶樓。

那邊書生們早已到齊,大家迎著他落坐後閑聊了幾句,便有人問起平遠侯最近的事情。

白十三毫不避諱,直接說自己的確在關註,而且天天去,就是想看看這家人究竟還能整出多少事情來。

眾人一聽,頓覺,“也是啊!”

說起來自從爆出平遠侯府換孩子的事情開始,那會兒他們還沒進京,但聽說當時就很是熱鬧了一段時間,京中天天有人在說。

後來白十三進京時他們已經在京城了,等同於吃了全程的瓜,可謂是不管他們在做什麽,都有可能聽到平遠侯府又有新瓜了。

就連他們考個會試,一出來就是真正的真千金找到了,還殺了養父潘大人。

再出來,平遠侯府被人給告了。

還不是一個人。

先前只覺得京中這一年事情有點兒多,細一想,一大半竟然都跟平遠侯府有關,他們一府可以說承擔了整個京城大半年的笑料。

白十三等他們說得差不多了,才繼續開玩笑般道:“而且說起來,那平遠侯也不是吃素的啊,我要不盯著點兒,萬一他再沖那些平民下手怎麽辦。”

“反正我也無事,借借淮王的勢,欺壓一下平遠侯也不錯。”

“這怎麽能叫欺壓,這叫主持公道。”一個書生立即開口道:“白兄真乃大義,這事情辦得妥當又漂亮。”

“說得對,要真叫那平遠侯府得逞了,豈不是公道不存。”

“我等前段時間一直在會試,若不然真恨不得也親身至場,盯著那平遠侯,讓他莫要胡作非為。”

“說得對,我等還可以幫忙寫訴狀,別的不行,提筆的事情還是能幹的。”

“雲兄過幾日還要殿試,便留在客棧溫書,我等落榜之人正好無事,明天便一起相約著去幫忙,如何?”

眾人紛紛響應。

白十三覺得讓這群以後可能會為官的書生看看下面的人過的是什麽日子,再對比一下平遠侯的風光與落魄,或許能起到幾分警示。

望他們銘記初心,為民辦事,亦不要被眼前風光迷了眼,君不見若大侯府,落敗也是一夕之間。

而且不管如何,肯為民辦實事的事情就該得到鼓勵,因此便聽了一下詳細計劃,還從中出了點兒主意。

而他們的想法,此刻備感頭疼的平遠侯還不清楚。

平遠侯剛剛又摔了一套茶具。

他這段時間可謂是愁白了頭發,怎麽突然,怎麽突然間就這樣了呢,那些人以前不也都好好的,誰也不敢說什麽。

再想想每天雷打不動去衙門口報道的白十三,他恨得是咬牙切齒:“肯定是他,肯定同他脫不了幹細。”

“個鄉下來的野小子,一點兒也不懂京中規矩,早晚得教他做人。”

可惜放完了狠話,平遠侯還是得為了這事兒煩心。

他先前差人去送錢和解,可惜那些人壓根不識擡舉,簡直給臉不要臉。平遠侯氣得又摔了一個茶杯,一個兩個的都不識擡舉。

還有那白十三,究竟是哪個渾球先說那是侯府血脈的,侯府能有這種不要祖宗的血脈麽。

平遠侯光是想想就覺得眼前發黑,實在是悔得腸子都青了,當初就不該差人去把那小子接進京裏來。

這時,四小姐的姨娘走了進來。

“侯爺。”她輕聲細語道。

平遠侯擡頭看了她一眼,問道:“什麽事情?”

“見侯府晚飯沒吃,便煲了些湯。”她緩緩走進來,無視了一地的碎片,將湯放到了桌子上面,“外面的事情妾身也不懂,更分不了憂,只能做些這樣的小事了。”

“侯爺可千萬要註意身體啊!”

平遠侯看著她嘆了口氣,“還是你好。”

方才周姨娘來是怎麽說的,說是事已至此,不如多讓些利。那些人咬著不放不過是嫌給的少,只要他們多給上幾倍的錢財,再把地什麽的還了,他們還能再糾著不放?

那是他不讓麽,那些人簡直油鹽不進,他都翻倍的給了還不行。

再多?

侯府也不富裕啊!

侯府如果有錢,他當初何需要納商戶出身的王姨娘?更別提這些年他想方設法往上送錢結交人脈,就是為了讓侯府重新恢覆往日榮光。大丫頭出嫁時,更是給了大筆豐厚的嫁妝。

誰知如今出事,王家竟視而不見。

這也便罷了,奪嫡幾方人選也沒他,要不如今可能會被踩得更狠,卻也絕對會有人試圖撈他一把的。

總之現在就是要錢沒錢,要人脈沒人脈。

給兩倍都要傾家蕩產了,這要再多,到哪裏去找這些錢。然而他一提銀子,周姨娘就同他哭窮,哼,他這些年也不知道送了她多少好首飾,也不知道拿出來變賣幫扶一下他。

平遠侯看著眼前四小姐的姨娘,突然想起這位手裏應當也有不少私己。

然而還沒等他提出這個想法,那邊四小姐的姨娘開口便已經是,“我是覺得,既然大姑娘那裏靠不住,不如看看四丫頭。”

“四丫頭未來的夫婿家裏雖比不上大姑娘,但在皇上心中還是有幾分份量的。這次的事情說小不小,說大在皇上眼裏那就是小事一樁。咱們是不是早些將四丫頭嫁過去,一來沖沖最近府上的晦氣,二來現在只是未來親家,嚴家不接話茬,但要是真成了,那他們還能當真不管府上死活?”

“四丫頭可不比她大姐,從小就主意正得很,她聽話懂事的很,到時候還不是侯爺說什麽就是什麽。”

平遠侯向來耳根子軟沒什麽主意,聞言也有些心動,“但嚴家能同意?”

“他們有什麽不同意的,這不都是說好的親事麽。”四姑娘的姨娘開口道:“別忘了咱們手裏可有那嚴竣軒的把柄,他竟然敢當重毀三丫頭,不,是那懷稚雅的清白,要她為妾,這事兒是壓下去了,要是傳出去些什麽,那白十三能饒得了他?”

“更別提他兒子說得厲害,今年會試不也榜上無名,他有什麽能不同意的。”

平遠侯心中頓時起了心思,尋思片刻後便道:“我去找夫人商量此事。”

雖說在侯府內,這位繼夫人比透明人好不了多少,但涉及到這種兒女婚嫁,卻絕不是妾室能出面的。

還是得夫人去辦。

四小姐的姨娘哪裏能不知道這些,因此一聽這話,心中頓時就知道事情穩了。

要是去見周姨娘她還擔心老爺再被說動,但夫人那個人,與世無爭慣了,誰都不敢招惹,絕對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使壞得罪人的。

她又小意的說了幾句,然後就目送平遠侯離開。

而平遠侯一路往繼室夫人的院子裏面走,途經後花園時,竟聽到有兩個丫鬟在那邊閑言碎語。

他不由心中怒起,侯府還沒倒呢,下面人就這般模樣了麽?

跟在他身邊的大管家賈單正要出聲呵斥,就聽後面兩個丫鬟說的竟然是:“可不,周姨娘愁得都不行了,簡直恨不得拿著私房跟大少爺趕緊跑。”

賈單一句話還沒開頭就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平遠侯的臉,也綠了。

“真的麽?”那邊假山後兩個丫鬟還在說:“我瞧著鬧了這麽些天,也沒人來抓侯爺啊!”

“你懂什麽,這種大事兒肯定是上面的主子瞧得清楚。周姨娘方才應當是去給侯爺想辦法了,但是沒成,所以回去就要瘋了……平時周姨娘那裏是何等的規矩嚴,不是實在不行了,她能讓人瞧見她這般模樣?”

“更別提,我可聽說四小姐那兒,正著急著要趕緊嫁去嚴家呢。”

“下邊兒的五小姐是實在年紀太小,但也想著趕緊哪怕一頂小橋,擡去個清白人家就好,這要走得晚了,侯府一倒,可能都保不住。”

“會,會砍頭?”另一個丫鬟聲音聽著明顯年紀還小,一時嚇著了。

先頭那個說:“這倒應當不至於,但抄家是肯定的了,搞不好還要流放,想想那外邊兒的日子,能跟京城比麽。”

賈單再看平遠侯的臉,發現已經難看得已經快不能看了。

平遠侯心中是怒氣橫生,弄到如今原來這滿府的人都覺得侯府要完。妄他平時最寵周姨娘,竟連對方做出換子之事都能不計較。可她呢,要不是生的是個兒子沒法往外嫁,怕不是也早就起了這心思了吧!

四丫頭那邊的事情,怪不得突然來說,原來是迫不及待了。

打量著滿府都在想著要往外面擇自己呢。

平遠侯擡手阻止了賈單罵人,跌跌撞撞的,一時竟不知往哪裏去。

最終,他還是走到了原來的目標處,繼夫人處。

繼夫人正在收拾嫁妝,平遠侯進來時,她正把銀票剛剛數好。

一擡頭,就見平遠侯看她的目光竟然是從未有過的柔和。

似乎還有些感動。

平遠侯是怎麽也沒想到,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願意同他共患難,出錢相助的,竟然只有這位他從未喜歡過的繼夫人。

果然女人還得看夫人,那些妾室都是為利而為,遇事便走。

他上前就要抓繼夫人的手,後者輕巧的躲過,聲音不輕不重的,卻比往常多了幾分底氣,“侯爺這是做什麽?”

這態度其實同往常區別還是挺大,但平遠侯並沒有發覺,他感動道:“沒想到夫人竟然如此為我?”

“啥???”

繼夫人一臉懵逼,不過那已經不重要了。別管平遠侯抽的什麽風,都無所謂了。現在既然人都過來了,那正好同他說說和離的事情。

因此在平遠侯感動的目光中,繼夫人開口道:

“和離吧!”

與此同時,平遠侯也看到了,桌上擺著的,寫好的和離書。上面條理分明,已然按了一個手印,竟就只差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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