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得不償失。”

“我就不相信，你真是這麽大度。”喬菲菲的語氣有些狠厲。

韓羞嫣然一笑，並未再說話，禮貌的點了下頭，翩然而去。

陸雨蘇扒開窗戶上的百葉窗，大門外的兩人映入眼簾，大概在說些什麽，時間倒也不長，各自散開。

回到陸府又是很晚，韓羞陪陸仕憲在客廳裏聊天，陸雨蘇本想越過客廳直接回房，被陸老爺子叫了回來。

陸老爺子微嗔道：“雨蘇，你是怎麽回事，每天回來的這麽晚。”

陸雨蘇坐在沙發上，略帶疲憊的捶了捶肩膀，“最近公司有些忙。”

韓羞把他的公文包放在一旁，雙手按在他肩上給他揉起了肩膀，在爺爺面前，陸雨蘇倒也由著她的殷勤。

韓羞略心疼的道：“爺爺，雨蘇真的很忙，最近都清瘦了不少，您就別再跟他計較了。”

“不管有多忙，以後晚飯必須回來吃。”

在陸老爺子面前，陸雨蘇自然不敢違背，“是，爺爺，我知道了。”

陸仕憲也累了，由著管家周全推回後院休息。

陸老爺子前腳剛走，陸雨蘇便開口道：“你也回去睡吧，太晚了。”

韓羞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我在家裏實在是沒有什麽事情做，我想回陸華上班。”

“不行。”幾乎是與此同時，陸雨蘇打斷了她。也拿開了她給他揉肩膀的手。

韓羞並沒做任何反駁，而是過去給他倒了一杯茶，過了一會又道：“爺爺說，我既嫁進陸府，非比尋常人家，即使父母過世的早，也該給父母立個衣冠冢。”

陸雨蘇突然就嗆了口茶，連續的咳了兩下，韓羞忙過來捶他的背，他倏地站起來，只用氣憤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她。

看著他憤怒的眼睛，韓羞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縮了縮目光，有些怕他，“我沒別的意思，你若不同意就算了。”

“不要以為把爺爺搬出來，你就能成為陸家的女主人。”

“我從來就沒有奢望過這些，你何至於這樣激動。”她的委屈盡數寫在臉上。

他扔下一句，“你最好知道分寸，以後不要在爺爺面前提起你的父母，想留在陸家，就給我安分守己。”

“這也是你的忌諱？”她近乎失望的語氣重覆疊加。

“是。”冰冷的話語沒有一絲溫度。

“雨蘇……”祈求的語氣，不用看也知道臉上那種無望的表情。

他已經跨出了門外，只是那背影，稍顯疲憊。韓羞臉上浮上得意的笑，若是每天能這麽激你一回，陸雨蘇，就是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消。

陸雨蘇躺在床上，閉了眼，很乏，很累。那是一種絕望，天天輪回，幸福於他而言，早已破碎，在新婚的那天夜晚，在他人生中最難忘的時刻。

那天，下了一天的雨，風刮得也亂，四面八方侵襲而至，只要站在雨中，即使打著傘，都會淋的全身濕透。天陰得灰蒙蒙的，沒有一絲光亮，很涼，本就是秋末，於是，更加淒涼。

陸雨蘇難得的沒去上班，午飯的時候，小雯說少奶奶不出來吃飯了，他只是微怔了一下，繼續看報表，也好，不見，他的心還能稍顯平靜，見了，只怕更徒增煩惱。

一個人吃了飯，反正也是食不滋味，然後倚靠在沙發裏，本不想見她，卻又忍不住去想，外面，雨絲如註，他的心，也沒有一刻安靜。

最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少奶奶還沒吃飯嗎？”

小雯正在擦拭一只水晶花瓶，由於天色灰暗，屋子裏開著燈，水晶花瓶在燈光的折射下更加晶瑩剔透。小雯似乎回想了一下，道：“剛才我去少奶奶房裏，她不在，大概，大概去了別的屋子吧！”

陸雨蘇微點了頭，可能是這雨下的劈裏啪啦，他也更加煩躁。

煩躁愈加的控制不住，心裏隱隱的升起不安，沒來由的。索性打了傘出去尋她。尋她亦不是為了相見，只要能遠遠的望著她，在她看不見的角落裏，守著她，知道她一切安好，就夠了。

各個屋子裏都沒有，這樣大的雨，她能去哪裏，他的不安加劇，由最初的慢慢踱步，到最後的幾乎是跑了起來。

終於在花園裏找見了她。

秋末，花木雕零，加之這一場大雨，花園的地上，樹葉，花瓣，更有風吹來的碎木雜物，亂得一塌糊塗。大雨傾盆，而韓羞站在雨中如同扶柳，哪邊的風吹得更狠一些，她便向哪邊傾斜一些。

她穿了件旗袍，紅色的，早已被雨打得濕透，成了暗紅，在灰蒙的雨中，血樣的淒涼。不知她站了多久，身子已是搖搖欲墜，陸雨蘇急急的走上去，幾乎是在吼，“你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回去。”

他上去拉她，她本來很弱，卻用了最大的力氣掙脫他，似笑非笑，“今天是我母親的忌日，你知道我母親是怎麽死的嗎？殺人，本該死的是我，如果我死了，該有多好。”

他索性扔了傘，不由分說抱起她，她卻如洩了閘的洪水，“如果死亡才是留住一個人的唯一方式，我希望你不要痛苦，但要記得我。”

“你有沒有嘗過死亡的滋味，我有，超解脫，都是你們，一丘之貉，偏偏不讓我解脫。”

大概在雨中澆得太久，她渾身都凍得發抖，即使這樣在他懷裏也並不安穩，嘴裏胡亂說著話，拼死抵抗，雨水很滑，四面八方來的風，打得他的眼睛看不清前路。

一個踉蹌，他們雙雙摔在了雨水裏，雨水噴濺上來的水花弄得她滿嘴滿臉都是，她竟然還顧得上嘲笑他。

他只是痛，心真痛，痛到了極點，一瞬間閃過她說得死亡，其實，他又何嘗不想解脫，只是，他不能，那樣她會更生無可戀，他一定要讓她活下去，哪怕，她恨他。

44再遇北上

真是被她氣急了，抱著她走到門口，門自然是關著的，他一腳便把門踹開，“咣當”一聲，房門撞在墻壁上，又被反折了回來。風打著雨水一下子灌進屋，屋子裏本來鋪的是紅地毯，如今被雨水濕了一片。

他也顧不了那麽多，全身上下都是雨水，重重的把她扔在床上，找不到旗袍的扣子，大力一扯，順著下圍的開叉口，一下子全部扯開，揭開身下的被子把她裹了起來。

她的嘴唇早已青紫，渾身上下得瑟成一團，纖瘦的身軀裹在蠶絲被裏那樣的無助。

陸雨蘇這才回過頭破了聲的喊小雯和小姚，雨水聲雖是阻隔了不少聲音的傳送，小雯，金貝和小姚還是還是最快的速度跑了進來。

他從來沒發過這麽大的脾氣，“你們全部都是死人嗎，少奶奶在外面淋了半天的雨居然都沒人知道？”

三個人嚇得面面相覷，鴉雀無聲，陸雨蘇怒道：“小姚，你快去請醫生過來。”

小姚自是不敢怠慢，一溜煙的去了。

他拿了毛巾給她擦頭發，她緊緊的閉著眼，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小雯和金貝給韓羞找了衣裳，重新換了被子，撤了屋子裏的地毯，又重新收拾了屋子。陸雨蘇這才得了空回去換濕衣服。

下著這樣大的雨，醫生本有些躊躇，被小姚連拉帶拽的請了來。測了測體溫，開了些藥，還是冠冕堂皇的囑咐了幾句。

一連幾天，她都發了低燒，只沈沈的睡著。他徹夜不眠，給她量體溫，給她換藥。

小雯過來招呼他去休息，他只輕輕的搖了搖頭，小雯也無奈，少爺和少奶奶的關系她很是不解。說少爺對少奶奶不好吧，只要什麽事沾上少奶奶的邊，少爺整個人就會完全失控。說他對她好吧，他們新婚卻又分房睡，而且平日裏對少奶奶說話還是兇巴巴的。

他還記得他們第一次相見，沒有浪漫的邂逅，她在他的眼前倒在血泊裏，也許那是一種不吉利的相遇，導致他們陷在苦痛的漩渦裏，他竟有些迷信了。

她是個十分有主見的姑娘，堅韌，善良，她站在他面前滔滔不絕的分析陸華飾品商行的利弊，而精品時尚坊也是她的遠見，那時候，她還是個普通的小員工，就是她那份自信，眼睛裏流淌的不認輸的氣勢。

現如今，她從來不敢反駁他，說話也都小心翼翼，看他臉色不對，慌忙閉嘴。他給了她陸家的天下她不要，寧願死也要回到他身邊，忍氣吞聲。

只因，她愛他……

她揉著眼醒來的那一刻，正對上他的眸，恍惚中的眸，其實無論何時醒來都會對上，因為他一直都在。她看著他，不說話，他亦看著她。

他整個人都很憔悴，眼睛裏充滿了紅血絲，空洞無光，沒有任何表情，沒有任何話語，仿佛得過且過，一天天的熬著。

她心裏一酸，別過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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