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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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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塞俄比亞高原, 位於非洲的東部,平均海拔在2500~3000米,被譽為非洲屋脊。

高原上野生動物無數, 其中以叢林獅、非洲狼、等最為著名。

溫融第一次知道高原狼、森林獅子,就是在這個奇妙的高原。

不過很可惜, 人類對埃塞俄比亞高原知之甚少,叢林獅更是難窺其蹤影。溫融除了從埃塞俄比亞狼的紀錄片窺見其一點點容貌外,再找不到相關的資料。

這就讓溫融犯了難了, 他又不是一只真正的叢林獅,一只獅子該如何在叢林裏生存啊……

擡頭看著頭頂的歐石楠樹陷入沈思。

不過很快他就沒心情想這個了, 左後腳的疼痛吸引了他的註意力,溫融扭頭才發現左後腳有一個巨大的傷口,傷口周圍是已經腐爛發臭的肉, 甚至隱約可見白森森的骨頭,看起來格外嚴重。

溫融試著站起來, 鉆心的疼痛讓他險些以頭搶地。

他擡起左後腳,整個身子靠在旁邊的樹上緩了好久才直立起來。但是左後腳完全不敢觸地,稍稍用力就鉆心的疼。

溫融:……麻了。

前兩輩子雖然武力值不咋夠可好歹健健康康。野生動物最怕啥?那不就是生病受傷嗎!

剛成年的雄獅臉上露出了頗為人性化的一種名為痛苦的面具。

這種暴露級別的傷口很容易感染。

溫融懷疑原身就是因為感染才讓他穿過來的……

年輕雄獅長長嘆氣,脖子上的鬃毛仿佛都失去了光彩。

他朝四周看了看,茂密叢林中無法找到能夠幫助他的人類,更何況比起找人類幫助, 溫融更傾向於自己想辦法。

畢竟埃塞俄比亞的叢林獅數量極少屬於瀕危, 誰知道他找到的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這麽一看,還是自食其力比較好。

溫融視線在周圍茂盛的草叢裏巡視。

埃塞俄比亞應該有生長能抑菌消炎的草吧……

讓他想想能消炎的草藥都有啥。

書到用時方恨少,溫融現在就極其後悔大學沒有選修和中醫的相關課程……他要是腦子裏背個中藥庫可不就是等於背了個急救包在身上嗎!

雄獅靠在樹上沈思良久, 最後腿都站麻了, 換了個屁股坐地, 用翹起左後腳的動作坐下又想了幾分鐘,他才從腦子裏扒拉出三個名字。

馬齒莧,金銀花和蒲公英。

馬齒莧是因為以前當人的時候經常聽人說野菜包的餃子好吃,他跟風也點過外賣,不過吃不習慣也就吃了那麽一次。

他只知道馬齒莧既是野菜也是一位草藥具有“天然抗生素”的別稱。

金銀花是因為小時候喝過金銀花露,夏天上火咽喉腫痛喝這個特別有用,上火和消炎勉強能對得上?

至於蒲公英那純粹是刷短視頻刷到的……

最主要的是蒲公英耐寒耐旱,高原應該有?

他不太確定,但準備出去找找,能找到是運氣好,找不到也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如果真因為這個傷口穿過來沒多久又一命嗚呼,那他……就躺平好了。

年輕雄獅面無表情的做了決定,轉頭就朝著山下而去。

他現在應該處於森林中心地帶,低垂的歐石楠樹將陽光完全遮蔽,低矮的草叢裏全是不認識的不知名草類,蒲公英應該不會生長在這種地方?

溫融根據自己心中的判斷,一步一蹦跶,每次左後腳觸底都能疼到抽氣。

森林裏的野生動物很多,雄獅的經過讓他們紛紛慌張的躲藏起來,溫融看見了不少羚羊,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但不管怎麽樣至少處理好傷口不用為口糧擔心了。

畢竟他不了解在高原的叢林獅依靠什麽獵物生活。

有羚羊至少表示他不需要去找其他物種作為食物,減少了他捕獵的難度。

羚羊這種東西相較於其他的來說,是他當獵豹時經常捕的,比較熟悉也比較好抓。

一路東想西想,他終於從茂密叢林走出來,來到了一塊較為平攤的草地上,草地呈下坡壯,上面長滿了各式各樣的植物,其中以低矮的蒲公英最為亮眼。

溫融松了口氣,小命有救了。

年輕雄獅一蹦一拐的走上前,盯著毛茸茸的蒲公英看,在思考了下用根莖還是葉子後決定全都用上。

將上面毛茸茸的蒲公英果實咬掉,溫融面無表情的將整顆蒲公英連根拔起然後囫圇吞下,吃了幾顆他覺得差不多行了,又把剩下的嚼碎吐到傷口上敷好,完成這些他已經累的直喘氣,側躺在地上不想動彈了。

別看林子裏有些陰森,但高原陽光正好,離開茂密的叢林陽光直直的灑在身上暖洋洋的。

溫融就著這個太陽睡了一場飽覺。

再醒來時太陽西下,肚子發出抗議。

他坐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敷的蒲公英起了作用,現在左後腳觸地沒有先前那麽疼了。

不過也可能是他的心理作用。

溫融胡思亂想著,看著一點點昏暗的天空琢磨接下來的行程。

他不清楚叢林獅的生活方式,但按照之前看到的紀錄片以及他對獅子這個群體的了解,即便叢林獅會根據森林地形進行調整,但是群體生活的方式應該不會有太大改變。

從他醒來時獨身一獅呆在樹底下的情況來看,有兩種可能。

第一因為受傷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主動離群等待死亡。

第二因為成年被獅群首領趕出來。

溫融在兩個選項中猶豫不定,最後決定先去找一下原身原先呆的獅群摸摸情況。

如果是前者,他此時回到獅群應該會比獨身在叢林裏生活的好,畢竟……以他當獵豹的經驗,群體能吃飽的幾率比單身的高。

如果是後者……孩子成年了該獨立也是可以獨立試試的。

溫融想著慢慢走進叢林,這次他開始在周圍的樹上嗅聞屬於獅群的氣味。

不過一無所獲,想了想又回到醒來的地方從周圍的腳印以及草葉上殘留的氣味中推斷原身過來的方向。

他在路上走了很久,期間撞見過一群瞪羚,溫融想試著捕獵來著,才跑兩步就扯到左後腳的傷口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食物消失在眼前。

獅獅悲傷.jpg。

漫無目的的繼續往前走,期間還看見過豹子,不過對方只在叢林裏晃了一下就飛速消失在視野裏,溫融甚至沒認出那是獵豹還是花豹。

他是知道埃塞俄比亞有獵豹,但花豹有嗎?

年輕雄獅歪著腦袋想了想,沒在記憶力搜尋出答案,最終決定放棄。

從黑夜走到白天,屬於原身的氣味已經慢慢消散在叢林中,卻依舊沒能找到屬於獅群的信息。

溫融有些頭疼擡頭看了眼,黎明的天光隱約從樹葉縫隙中灑進來,讓伸手不見五指的森林慢慢有了形狀。

這具身體應該很久沒吃東西了,不停唱著空城計的肚子告訴他再不吃東西就得嗝屁。

而且左後腳還受著傷,不能勞累過度。

於是溫融停下來,往四周看了眼後將身影埋在了雜草中。

他準備嘗試逮一只瞪羚。

爬上天空的太陽讓森林裏的晝行動物紛紛醒來,躲藏在草叢裏的雄獅沒發出任何一點聲音,等待著獵物自動送上門。

等了大概有兩個小時,一群瞪羚從遠處緩緩走來,他們穿梭在樹林中,低頭吃上一陣草,又擡頭看向四周謹防掠食者的突襲。

溫融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他們靠近,他盯上了一只比較年幼的瞪羚,仔細回憶在草原上當獵豹的那段日子,肩胛骨慢慢聳高做出準備攻擊的動作。

然而就在溫融距離獵物不到五十米的時候,低垂的樹枝上忽然來了一群意外來客。

他們黑白相間,掉在樹梢上,像是蕩秋千那樣從這棵樹蕩到另一棵樹。

溫融仔細想了會兒,回憶起這些小家夥們的學名:東非黑白疣猴。

這些小家夥們以樹上的嫩葉野果為食,一直在樹上生活。

本來這和溫融沒關系,但恰好就有那麽一只東非黑白疣猴出現在了溫融頭頂,溫融擡頭,和對方來了個眼對眼。

緊接著……東非黑白疣猴尖叫起來帶著同伴們加快速度離開,而溫融等了許久的瞪羚也在尖叫聲中飛快跑遠。

溫融:……

獅獅臟話.jpg。

野生動物逃命的速度都很快,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周圍就只剩下一只年輕雄獅悲傷的趴在原地。

溫融唉聲嘆氣,好幾分鐘才爬起來緩緩離開這兒。

看來今天又是只能餓肚子的一天了,讓他想想埃塞俄比亞什麽獵物比較好抓。

埃塞俄比亞似乎還有阿比西尼亞野兔,雖然對方的常駐棲息地一般是草原等開闊地帶,但靠近水源的叢林應該也會有這些小東西的蹤跡。

溫融心裏盤算了一陣後開始尋找水源。

他根據植物的根莖其他動物的腳印來判斷水源的位置,找到太陽當空終於找到了一處溪流。

左後腳又開始疼了,年輕雄獅先找到蒲公英重新敷了藥後,再尋找野兔的蹤跡。

不過大概是老天爺也看不過去他這麽倒黴,野兔雖然沒找到,但溫融看見了林羚,那一瞬間溫融簡直是熱淚盈眶。

在靠近之前溫融在溪流附近的泥土裏打了個滾,將身上的毛發全部粘上泥土盡可能的掩蓋自己的氣味,然後一點點靠近,緊接著朝最近的林羚猛撲過去。

受傷的左後腳給溫融帶來了些許困難,但這不礙事,他一口咬住了因為他忽然出現而驚慌逃竄的幼年林羚。

小家夥嚇的慌了神,竟是直接往他面前撞,讓他不費吹灰之力就獲得了今天的獵物。

年幼的林羚在他嘴裏掙紮,但對於獅子來說這點力道不過是撓癢癢,一口咬斷獵物的喉嚨,年輕雄獅淡漠的眼神盯著四散的林羚。

等嘴裏獵物徹底沒了動靜,他才叼著東西慢悠悠的走進叢林找到一處茂盛的草叢將獵物拖進去拆之入腹。

捕獵輕松,沒有其他掠食者來搶奪獵物。溫融第一次體會到了當猛獸的快樂。

這一餐溫融將獵物吃的一幹二凈,吃完還有些不舍的嗦了下骨頭。

昨天一晚上都在尋找獅群的蹤跡沒有睡覺,現在太陽升到高空剛剛吃飽就開始犯困。

年輕雄獅打了個哈切準備睡一覺。

找了個能曬到太陽的大樹下,溫融靠著樹幹緩緩進入睡眠。

他這一覺睡到了下午,睡醒後爬起來繼續搜索獅群的蹤跡。

不過也不知道是原身離開獅群太遠還是獅群在期間有過遷徙,溫融把醒來的周圍一百公裏都找了個遍硬是沒發現丁點關於獅群的蹤跡。

一個星期後,溫融選擇放棄。

比起找獅群他還是覺得養活自己比較重要。

大概是蒲公英真的起了效果,左後腳那個深可見骨的傷口已經開始有結痂的趨勢,至於周圍的腐肉,都被溫融狠心咬掉了。

主要是其他工具他沒法消毒想來想去只有自己的牙齒最合適,所以再又一次上藥的時候,他直接用牙齒將腐肉啃掉。

沒了腐肉繼續感染,再加上勤快上藥傷口肉眼可見的在好轉。

至少溫融現在已經不用一蹦一跳的走了,只是稍稍有些坡腳,等傷口完全好轉,估計就能正常走路。

這應該是重生成獅子後溫融得到的最好的一個消息。

選擇暫時停止尋找獅群後,溫融開始在森林裏尋找一個適合自己的領地。

周圍要有水源,食物還要充足,能曬到太陽,在低氣溫的夜裏也不會太涼。

想來想去,溫融覺得樹木稀少的地方應該比較適合自己,於是開始往山上爬。

尋找領地的同時也在尋找新的獵物。

不過獵物和領地都還沒尋到,溫融先遇到了另一個小東西。

在靠近高原草原的密林中,溫融追著一群羚羊過來,才進入低矮的歐石楠樹林裏,溫融就嗅到了空氣中的一股腐爛味道。

是什麽肉類臭了以後的氣味。

獅子的食譜中是有腐肉的,在沒有吃的極端情況下,腐肉也是讓獅子果腹的一種。

當然這是溫融根據草原獅得出的結論。

他琢磨了下,草原獅叢林獅都是獅,應該也吃?

年輕雄獅的腳步緩緩移動,換成了腐肉氣味傳來的方向,

溫融想過腐肉肯定會吸引其他食腐動物,比如同樣生活在這片高原的渡鴉。

也比如其他獅群,所以在嗅到其他動物的氣息後他並不覺得意外。

直到他追蹤到氣味來源處,看見了倒在一棵大樹底下的已經開始腐爛,四周圍繞著無數蒼蠅的非洲狼屍體。

非洲狼,又被稱為埃塞俄比亞狼,是犬科最瀕危數量最少的動物。

聽說在整個埃塞俄比亞高原,非洲狼的數量不過幾百只。

死在大樹底下的是一只成年雌性非洲狼,從她腹部突出的乳房來看,這是一只還在哺乳期的狼媽媽。

幾乎是溫融辨認出對方的同時,耳邊傳來了草葉被摩擦的動靜。

年輕雄獅眼睛一瞇,立馬確認了聲音來源,眼神如同一陣利光飛射過去。

他仔細分辨了出左前方茂盛草叢裏傳來的,就是方才聞到的屬於其他動物的氣味來源。

眉心一跳,想到什麽的溫融看向死去非洲狼的腹部,心中隱約浮現出一個猜測。

為了證實這個猜測,他快步走到了草叢前,小心翼翼的擡爪撥開草葉,果不其然看見了堆擠在一起互相將腦袋藏在兄弟姐妹身體下的幼年非洲狼。

看上去大概一個月左右的小狼體型很是瘦弱,除了年齡不大,想必跟母狼去世許久沒能吃東西也有關。

年輕雄獅的靠近讓小家夥們異常恐懼,他們爭相恐後的往兄弟姐妹的腹部鉆,以此來試圖躲避敵人的視線。

他們還太小了,還不具備和敵人一戰的能力,這個年齡的小狼只會躲避。

溫融盯著看了會兒,數了個數,

五只幼狼。

咂咂嘴,腦海升起一股果然如此的念頭。

前兩個世界養崽養習慣了,每次重生總能遇見幼崽,先前他還好奇怎麽這次沒有幼崽了,還以為是老天爺看他太辛苦決定不讓他當男媽媽了。

現在看來……老天爺果然沒那麽好心。

幼崽不僅有,還有五只。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他這輩子是只雄獅,捕獵能力戰鬥能力都在頂端,對於養育五只幼崽他絲毫不懼。

思緒翻飛,溫融又扭頭看向死去的雌狼。

不過他有些好奇,為什麽非洲狼會出現在這裏,按道理說他們應該生活在上面的平原……

他眉頭跳了跳,想起關於非洲狼的瀕危的原因,轉身走到屍體旁。

快要腐爛的屍體旁堆積著可能有好多天的嘔吐物排洩物。

溫融心裏那個猜測確立,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非洲狼之所以會成為瀕危,絕大部分源於一個病毒:犬瘟熱。

埃塞俄比亞的高原牧場豐富,非常適合放牧,這也就導致了許多牧民將牧場遷徙高原。

而隨著人類一起來的除了牛羊,還有牧牛犬。

牧牛犬帶來了犬瘟熱病毒感染了高原上的埃塞俄比亞狼,使得狼群幾乎覆滅。

這種病毒對於犬科動物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溫融之前看過一個非洲狼的紀錄片,主角的族群就是死於這種病毒,整個族群全部覆滅只剩下一個獨苗苗,而這個獨苗也在後期接觸到牧牛犬的糞便後死於犬瘟熱。

溫融深吸了口氣,再想到那五只小幼狼就有些不淡定了。

連忙沖到草叢前也顧不得小家夥們嚶嚶嚎叫,鼻尖湊近在他們身上嗅聞了許久。

幸運的是小家夥們身上並沒有病毒的氣息,他們除了過於瘦弱外,並沒有病懨懨的樣子。

不過溫融暫時不敢松懈,也顧不得這些家夥害怕反抗,叼起其中一只的後脖頸就往另一邊走。

他需要盡快帶著這些小家夥們遠離這個地方,避免空氣中殘留的病毒感染到小幼狼的身上。

盡管這些幼狼已經和屍體呆了許久。

不過這種事情謹慎點沒錯。

幼狼有些抗拒被雄獅叼走,溫融一只一只的叼到距離一公裏外的地方,但小家夥又會趁著他轉身叼其他同胞的時候悄悄跟回來。

溫融在叼第二只的時候看見了已經跑到一半的小幼狼,小家夥身體明明很虛弱,走起路都都是歪歪扭扭,可硬是憑著一口氣走了五百米……溫融眼睛一瞇覺得這樣不太行……

重新將小家夥趕回給他們選的草叢裏,年輕雄獅將幾根草合在一起用嘴巴打結綁住了小幼狼的腳,成功制止了他們逃跑的行為。

將五只幼狼全部叼回,發現無法逃跑的小家夥們又一次用,你鉆到我肚子下我鉆到你腦袋下的方式重疊在了一起。

溫融沒管他們,給他們留出空間好好消化情緒。

成年雄獅在距離小崽子們十米左右的距離沈思。

雖然已經養崽習慣,在看見這五只幼狼的時候溫融第一個念頭也是想自己養。

可現在有兩個問題擺在溫融面前。

第一個,他對埃塞俄比亞高原叢林完全不熟悉,甚至叢林獅的生活習性都沒弄明白,即使他現在是一只戰鬥力極強的雄獅,也有可能無法養育五只幼狼。

第二個,非洲狼應該生活在平原上。

他們靠大鼴鼠為生,叢林裏可沒什麽大鼴鼠。

非洲狼是群體動物,就算今天這些小家夥們逃過了犬瘟熱活下去,他們也終究要返回尋找自己的同類或者是其他族人。

而且溫融不太確定犬瘟熱是只感染了那只雌性還是感染了整個群體。

小幼崽們是否還有同族存活在世上?那些同族是否在尋找小幼崽的蹤跡?

溫融將這些問題全都思考了一遍後,決定在附近找個合適的地方暫時住下來。

他準備帶著小幼崽在這兒等上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小家夥們的同族要是還沒找來,他們也沒有犬瘟熱的跡象他就收養這五個小幼崽。

愉快的做好決定,年輕雄獅伸了個懶腰準備出去捕獵。

回頭瞄了眼依舊擠在一起的小狼們,溫融朝著方才那群羚羊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次的溫融依舊沒有失敗,他盯上了一只幼年羚羊,一擊即中。在其他羚羊的矚目下叼著食物揚長離去。

溫融將食物叼回了小幼狼們暫住的草叢。

不過他沒有直接把食物叼到小幼狼們的面前,而是咬斷綁在他們腿上的草後,在距離幼崽們不過五米的地方趴下,一口撕開獵物的腹部。

鮮血的香味吸引了已經許久沒吃東西的小狼崽。

方才還在哼哼唧唧害怕想要躲藏起來的狼崽們紛紛循著味道朝著溫融看了過來。

小時候的非洲狼實在是像極了小狗崽子,黑漆漆的眼珠子在年輕雄獅身上看了看,又落在食物上。

溫融慢條斯理的將內臟放在旁邊,然後開始大口吃肉。

一只幼年羚羊沒有多少肉,刨除內臟後更是只剩一小點,溫融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咂咂嘴還有些沒吃飽。

他看了眼地上的內臟,舔了舔嘴巴上的血跡開始梳理爪子上的毛發。

重生三輩子他現在已經開始學會給自己舔毛了清理了,相信豹媽要是看見這幅畫面一定會喜極而泣。

溫融一邊天馬行空一邊註意小狼崽的動靜。

五個小家夥被食物吸引的一步一步往外挪。

對食物的猶豫就是對自己肚子的不尊重,小狼崽們雖然還小,但很顯然十分清楚的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他們的猶豫只持續了幾十秒,就一個一個貼著地面一步一個腳印朝著他走過來。

溫融看著他們一步一頓的模樣仿佛看見了正在玩一二三木頭人的小老鼠。

餓了許久將身上能量都消耗光的小狼崽,也就比剛出生的狗崽子大上一圈,相信天賦異稟的大鼴鼠都比他們體型要大上一點。

終於,第一個小狼崽靠近了溫融旁邊放著的肉,小家夥先是瞄了年輕雄獅一眼,然後張嘴“嗷嗚”一口咬在內臟上,試圖將內臟拖走。

當然,他沒能拖動,只能使勁咬下一口然後飛速後退。

他的兄弟姐們也很快趕過來,學著第一只小狼崽的樣子咬掉一口內臟就瘋狂後退,然後囫圇吞下再次重覆先前的動作。

等他們來回三次後,溫融動了。

年輕雄獅在一群小幼崽眼裏無疑是個龐然大物,渾身上下都充斥著危險的氣息。

盡管這個龐然大物給他們帶回了美味的食物放任他們吃,但小狼崽還是在溫融起身的瞬間害怕到渾身炸毛然後瘋狂的竄回了方才的草叢裏。

他們像是將那個草叢當成了暫時的家,沖回去後再次層疊在一起,還不忘用小眼睛偷瞄著雄獅接下來的動作。

溫融是既心疼他們,又覺得他們這樣格外可愛。

年輕雄獅比沒有其他動作,他只是伸了個懶腰,從側對著內臟變成了正面對著內臟。

食物就擺放在年輕雄獅的嘴巴下面。

這是個及其危險的距離,只要年輕雄獅想,他一低頭就能咬住上來吃食的小狼崽。

小狼崽雖然還小,可在出生一個多月的時間裏,狼媽媽顯然教了他們不少野外知識。

他們知道龐然大物的嘴邊是及其危險的地方,這次他們猶豫著躊躇著遲遲沒能從草叢裏鉆出來。

溫融也不著急,脫敏這種事情總是要有耐心的。

就是在等待之餘,溫融難免想起上輩子的多魚多肉和當獵豹時看見他就喊媽的有錢暴富。

嗯,他們也不是一看見就喊媽,也稍稍掙紮了下,但跟這些小狼崽們的掙紮比起來……

那四個臭小子稍微顯得過於不矜持了些。

溫融又等了幾分鐘,方才第一個沖上來的小狼崽才開始行動。

重覆先前身子完全貼著地面的動作朝著自己緩緩挪過來。

雄獅的腦袋搭在交叉的爪子上,小狼崽沖到內臟面前,身上的毛發都被雄獅噴出的氣息吹的晃動。

溫融覺得自己都聽見了小狼崽跟打鼓一樣的心跳聲。

雄獅沒有動作,小狼崽一口咬住食物飛快逃竄。

如此來了五六個循環後,小狼崽開始逐漸習慣在獅子的眼皮子底下吃東西。

溫融開始增加其他動作,比如在小狼崽咬上食物的時候忽然動一下,發出點聲音。

一開始小狼崽都會飛快後退,渾身炸毛。

但重覆個十來次後,小家夥開始習慣,雄獅有動作他們也只是保持安靜擡頭看一眼,緊接著繼續吃東西。

這一次的脫敏訓練非常成功。食物吃完,先前第一個跑出來的小狼崽猶猶豫豫的的舔著爪爪上的毛發,在回到草叢和呆在雄獅身邊猶豫了一陣後,選擇了後者。

不過他沒有靠很近,中間大概隔了一米左右的距離。

這個舉動讓溫融有些驚奇。

年輕雄獅挑了挑眉,尋思著明天他是不是就能上爪了?

其他小狼崽還是回到了草叢裏,茂盛的草叢被他們壓塌,形成了一個小窩。

五只小狼崽過了母親死後第一個還算溫暖的夜晚。

埃塞俄比亞的晝夜相差溫度較大。

白天能夠達到三十度,晚上卻會驟降到十八九。對溫融這只成年雄獅來說沒什麽影響,可對落單的小幼崽卻有些夠嗆。

所以溫融在身邊的小狼崽睡著後又將其叼回了窩裏。

期間小狼崽被驚醒,眼神惶恐的看了溫融一眼,大概是沒從雄獅淡漠的眼神中看出什麽。盡管身體發抖卻還是忍住了嚎叫的沖動。

重新回到兄弟姐妹身邊,小狼崽擡頭看了雄獅一眼,那雙黑漆漆的眼珠子仿佛在問為什麽。

不過年輕雄獅沒理他,將他叼回去就轉身趴在了窩前,像是在守護著他們一樣。

小狼崽的視線緊緊盯著這個大家夥,仿佛要將這一幕永遠記在心上。

第二天溫融依舊要出去捕獵,不過出去時他帶上了小狼崽。

一開始狼崽還沒有意識要跟上他,溫融不停扭頭回看他們後,昨天領頭的那只小狼崽就試探著往他身後走了一步。

溫融忍不住點頭,孺子可教。

他猜測這只小狼崽應該是這一窩裏的老大,不管是膽量還是勇氣都比其他四個要大上不少。

有了大哥在前面帶著,其他小幼崽猶猶豫豫後也慢吞吞的跟在了後面。

距離有些遠但至少沒亂跑,溫融已經很滿足了。

他沒帶小幼崽跑遠,本來是準備抓一只年輕瞪羚的,結果運氣好碰見了才出生的小羚羊,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小羚羊才落地他就沖上去沖散了羚羊群將小獵物一口咬住。

脫敏訓練依舊在進行,這次成果依舊斐然。

在老大的帶領下其他小狼崽開始跟他吃同一塊肉。

是個好發展。

這五個小狼崽和他之前撿的崽崽都完全不一樣,沒有一上來就喊媽媽對他還抱有濃重的警惕心。

肉眼可見的難搞。

吃完飯,溫融帶著小跟屁蟲們往平原附近走了一圈,沒看見任何非洲狼的影子。

溫融心裏已經做好了準備。

所以一個星期後,連根狼毛都沒瞅見的溫融理所當然的將狼崽收養。

經過一個星期的脫敏訓練,小狼崽已經能夠和他和諧相處,雖然還做不到一起依偎著睡覺,但一米的距離已經完全沒問題。小家夥也不會再像之前一樣一驚一乍,就算是溫融想要叼後脖頸也頂多是哼唧兩句就任由擺弄。

確定收養,溫融看著五個小狼崽在取名這個項目前犯了難。

最後在一系列的發家致富奔小康這些詞語中選出了甲乙丙丁戊(wu四聲)和東西南北中。

他看著蹲坐在地上歪頭看他的老大:“一甲?”

年輕雄獅發出了低聲嗚嗚。

小狼崽聽不懂,眨巴眨巴眼睛滿臉茫然。

溫融沒等他回答自己就先否定了這個名字。

“大東?”

小狼崽像是意識到雄獅在叫他,尾巴晃了晃。

年輕雄獅肯定點頭。

就這個了!小狼崽有反應說明喜歡這個名字,而且叫起來朗朗上口!

絲毫不知道年輕雄獅在幹啥,只是下意識給了個反應的小狼崽就這麽草率的被賦予了新名字:大東。

以及他的弟弟妹妹按照前後站位順序排序的:二南三西四北五中。

幸好此時的大東五個還聽不懂年輕雄獅叫自己的名字,否則肯定會抗議。

比起一甲二乙三丙四丁五戊來說,大東也並沒有好到哪裏去。

對此年輕雄獅有他自己的一派胡言,啊不是,是解釋。

溫融表示,一甲聽起來像是他們一家要準備出個狀元,感覺怪怪的。

——

給小狼崽們取了名字後,溫融帶著他們前往了另一邊森林。

離開前溫融帶著他們去了一趟狼媽媽屍體停留的地方,沾染著病毒的屍體並沒有動物敢靠近,即便是吃腐肉的渡鴉在樹上停留也沒有要下來吃的意思。

狼媽媽的屍體已經腐爛,相信再過不久就會化成這片土地的養分徹底消失。

溫融讓小狼崽看了媽媽最後一眼,小家夥們似乎還記得這個地方,看見狼媽媽的屍體後周圍氣氛驟然變了不少。

小狼崽們像是在悲傷。

年輕雄獅歪頭看了看他們,等了幾分鐘才帶著小家夥們離開。

溫融在尋找新領地和繼續尋找獅群中選擇了後者。

他想帶著大東幾個一起加入新獅群。

這個想法有點異想天開。

但是他現在自己捕捉獵物,除了幼年羚羊完全沒有其他選擇。不是他能力不夠……實在是他不熟悉森林捕捉獵物的方式。

每次盯上成年獵物的目標總會被森林裏崎嶇的道路和茂密的叢林難住。

就算找到獅群後他無法加入,也能跟著獅群學習如何在叢林裏狩獵。

所以找獅群算得上是個必要行為吧……

當然也可以不找自己琢磨,但現在反正沒什麽事,一邊找獅群一邊過日子也沒什麽不行。

溫融將找獅群當成了生活裏的調劑。

因為不了解叢林獅的生活地點,他甚至帶著大東他們爬到了獅尾狒狒生活的地方。

獅尾狒狒是埃塞俄比亞高原的另一大瀕危動物,獅尾狒狒白天會在平原草地上吃嫩草,夜晚會為了躲避豹子鬣狗等襲擊躲到懸崖的峭壁上睡覺。

他們在陡峭的但凡走錯一步就能摔死的峭壁上“面壁思過”,溫融有幸在夜晚見過這個畫面,格外壯觀。

除了獅尾狒狒還有埃塞俄比亞山羊,和狒狒們成群結隊,互相作伴。

也是個能在懸崖上生活的小東西。

溫融第一次捕獵他們時廢了老大勁才捉到一只年輕狒狒。

之後狒狒們有了警惕心再想捕捉難度系數就大了不少。

後來又艱難捕捉到一只埃塞俄比亞山羊後溫融放棄了繼續捕捉他們的念頭。

帶著大東他們重新回到了叢林。

為了生活奮鬥的日子過的格外快,帶著狼崽們又走了一個月,一家六口已經能夠和諧相處。

深刻明白母親已經去世,年輕雄獅是他們以後唯一的依靠唯一的長輩後,以大東為首的小家夥們家雄獅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一個月,小狼崽們在雄獅的努力投餵下先前餓瘦的身體已經恢覆不少,至少骨頭不再突出。捏起來也有肉了些。

又是一天清晨醒來,年輕雄獅前身貼地伸了個懶腰然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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