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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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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融覺得自己大概睡了一個世紀那麽長, 再醒來時只覺得渾身都軟綿無力,仿佛四肢不是自己的一樣,怎麽站都站不起來。

連簡簡單單掀開眼皮的動作都格外艱難。

溫融忍不住喵嗚嗷嗚吐槽:“這哪是打的麻醉劑, 這怕是給我上的蒙汗藥吧。”

他發出的聲音也虛弱無力,但卻得到了一聲附和。

小小的, 幾乎若不可聞的一點聲音。

但溫融還是聽見了,並且很快從記憶中翻到了符合這個聲音的體態面貌。

隔壁領地的年輕花豹。

聲音就在旁邊,和他緊貼著。

溫融掃視四周, 發現他被關在一個狹小的,只能讓他蜷縮起來的籠子裏, 籠子四周蒙著一塊黑色的布,只隱約能窺見一絲光亮。

腿和屁股被牢牢卡在籠子上,硌得難受。

自從穿成獵豹, 溫融就沒受過這種苦。

年輕獵豹眉頭緊皺,嘗試換個舒服的姿勢, 但渾身軟綿無力,擡起尾巴都費勁。

忙活了幾分鐘,累的呼哧呼哧結果一厘米都沒挪到。

獵豹瞪大眼睛,毫不猶豫的選擇放棄。

學會放棄是豹生最重要的一課。

溫融如是安慰自己。

轉頭又朝著隔壁嚶嚶兩聲,試圖呼喚旁邊的花豹鄰居。

不過鄰居也不知道是不是情況和他相似,這次並沒有回覆, 但溫融依舊得到了回應。

聲音軟糯熟悉, 不是有錢又是誰?!

溫融:!

該不會一家三口都被端了吧!

年輕獵豹輕聲呼喚有錢再次得到回應後又喊暴富。

已經熟悉自己名字音調的小幼崽們毫不猶豫的回應了他們的男媽媽。

豹豹流淚.jpg。

一整個就是哦豁,被偷家了。

不過憂傷之餘又有些慶幸,先不管這些人偷走他們是做什麽的, 至少有錢和暴富跟他在一起。

溫融不覺得以自己人類智商獵豹面貌的優勢還玩過一群盜獵的。

年輕獵豹的金色瞳孔滴溜溜的開始轉悠, 他在思考接下來會遇到的狀況以及應對方法。

從蓋在籠子上搖搖晃晃的黑色綢布上來看, 他們現在應該在某一輛車上。

既然是偷獵那必定就是悄悄摸摸不敢讓人發現,所以車子行駛的這條路極大可能是偏僻無人的小路,現在跳下去找路人幫忙肯定是行不通的。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還動彈不得,這個pass。

溫融想了會兒,又緩緩的將腦袋搭在前爪上。

他決定等車子停了再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概是被註射了某種藥物,雖然隨著時間過去越來越清醒,但身體依舊毫無力氣,動彈不得。

不過他從旁邊偶爾傳出來的兩聲花豹哼唧聲中,得知鄰居花豹母子兩個都被抓了起來。

這一波啊,就是組團被偷家。

豹豹嘆氣.jpg。

“嘎吱嘎吱”溫融百無聊賴的嚼著嘴邊不怎麽新鮮的豬肉。

根據他偶爾從對方掀開黑布餵吃的和給他打針的頻率,以及偷窺到外面的天色來看。

這已經是他醒來後的第三天了,從他醒來後,胡子拉碴的外國男人就每天給他打一針,讓他能保持清醒吃喝無礙,卻又無法動彈。

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要把他們送去哪兒,什麽時候才能停下來。籠子狹小讓他只能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姿勢,被壓了三天的那條腿都快廢了。

溫融在心裏腹誹完,又想到昏倒前聞到了豹媽的氣息,也不知道豹媽怎麽樣,是一起被帶走了,還是逃過一劫。

想著,剛要嘆氣就聽見車子“嘎吱”一聲,停了下來。

眼睛“蹭”的一亮,溫融連忙擡起腦袋。

來了,到他發揮的時候了!

年輕獵豹摩拳擦掌,讓打開後備箱撤開黑布查看獵豹狀態的大胡子楞了楞。

他摸摸自己的脖頸,總覺得獵豹盯著自己的眼神過於亮了。

想著又搖搖頭覺得自己是看錯了,一只獵豹而已。

大胡子挨個查看了一家三口和花豹母子的情況,然後擡頭跟前面的人招呼,“都還不錯,不過還得再打一針,他們什麽時候到?”

男人說著一口德語,溫融輔修的小語種恰好就有德語,腦子捕捉到熟悉的語言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把這番話聽進了耳中。

聽到又要打針,年輕獵豹的臀部肌肉開始不自覺抖動。

這些人也不知道什麽毛病,打針就愛打屁股,還每次都是同一個地方,溫融都懷疑那地方快起繭子了都。

“砰”有人從前座下來。

噠噠噠的腳步聲從駕駛座繞過來,然後一只手遞過來一個箱子,同時彎腰朝籠子裏的獵豹看了眼。

一個滿身肌肉的大漢身影進入眼簾,對方穿著黑色短T牛仔褲,帶著一個寬大的牛仔帽,墨鏡一帶遮掉了大半張臉,讓人完全看不清模樣。

對方靜靜的看著大胡子給他們幾個都打了針,才轉身看向前方。

“應該快了,說是一點半到港。”

溫融敏銳的抓到關鍵詞。

到港。

再聳動鼻尖仔細嗅聞,海腥氣隨風撲面而來,耳邊隱約的聽見了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這是在海邊!

讓他想想,三天左右的距離,海港。

初中學習的地理知識告訴他,如果猜測無誤的話,他們現在大概率是在南非的海港。

但南非海港有不少,其中還有非洲現代化深水港之一,較多的是集裝箱泊位,他們幾只野生動物明顯不能進集裝箱,不應該是從海港上走才對。

讓他仔細想一下,野生動物還能能靠什麽船從海港離開。

溫融思慮間,對方掏出手機播出一通電話,滿口的德語變成了溫融聽不懂的非洲小語種。

幾分鐘後,對方掛斷電話,“說是船上有游客耽誤了時間,大概晚半個小時到。”

腦海中靈光一閃,溫融瞬間有了答案。

是了,除了商業游輪還有客輪,而客輪往往是運送野生動物的最好交通工具。

在某些國家,像花豹獵豹都是屬於可私人作為寵物飼養的,能養得起野生動物的又通常身價不菲,某些客輪為了能吸引到這些顧客,會特意宣傳客輪可攜帶寵物,甚至還有專門的寵物倉。

這夥盜獵賊顯然就是想走這條路將他們帶離非洲。

溫融猛吸一口氣。

該說不說,這些盜獵賊人脈挺廣啊。

連這種客輪都有合作。

這可咋辦,上了客輪別人就會將他們當成有主的寵物,就算發現什麽異常,估計也會因為不想惹麻煩而不去管。

而且海上顯然逃不了啊,發愁。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五六分鐘內,溫融的思緒翻轉也不過幾秒,他也不知道對方給他們打的是什麽針,但隨著意識越來越飄忽,最後歸於黑暗的那一瞬,溫融就知道一切都只能等上了船再說了。

又或者要等到達目的地。

至少在現在看來,對方並不準備讓他們節外生枝。

一家三口和花豹母子在昏睡中被偷偷運上了客輪。

而同一時間的大草原上,有一大五小的身影正朝著草原邊際趕去,在距離那六道身影大概三百公裏處,萊蒙德正拿著追蹤天線搜尋豹媽的蹤跡。

不出意外,他們將在不久後相遇。

這一切溫融都不知道,被打了針的年輕獵豹直接昏睡一個下午。

天色擦黑才將將醒來。

他蘇醒的時間也巧,剛好撞上兩人送吃的過來。

這些盜獵的既害怕他們餓出毛病賣不出好價,又怕把他們餵太飽了攻擊人,所以每次準備的食物都很少,勉強填個飽,但又不至於太餓。

一天送一次,送吃的同時還會給他們補一針。

聽見大胡子要開籠子查看他們情況,溫融眼珠子轉了轉,趕在對方掀開黑布前閉上眼睛,裝成還沒醒過來的樣子。

“今天下午那針還挺持久,除了母花豹都沒醒呢。”

另一個肌肉男嗯了一聲,“那就只給母花豹打一針,她劑量大點。”

“有買家了?”

“嗯,不死就行。”

“OK。”

大胡子比了個手勢,在花豹母親呲牙低吼中拿著針劑往花豹屁股上一紮,然後把一塊頂多十斤的豬肉分成幾份放到他們的籠子裏。

做完這些的兩人很快離開,聽見關門聲溫融才睜開眼。

看看籠子角落的小塊豬肉,又看向蓋著籠子的黑布。

他腦子裏生出個念頭。

現在他面臨最多的問題就是大胡子每天打的那個針,也不知道是什麽藥,打完了之後除了勉強挪動吃東西外,稍微大點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完完全全限制了他的行動。

不然就這兩人哪能關的了他這麽久。

現在他或許有辦法能解決這個每天一針了。

想著,年輕獵豹閉上眼睛修養身息。

一晚上很快過去,早上醒來的溫融明顯感覺到自己力氣恢覆很多。看來一天不打針影響還是不小。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今天大胡子來的格外早,從寵物倉的窗戶往外看,海面才冒出些許天光。

聽見腳步聲,年輕獵豹將籠子角落的豬肉叼起放在往日大胡子打針的屁股上,然後故意將那只腿伸出籠子外,再在籠子裏嘗試的發出了兇惡的叫聲。

“喵嗷!”

嗯,很兇!

獵豹興致勃勃,等大胡子聽見動靜過來的那一瞬間,用張開的爪子狠狠拍在籠子上。

籠子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音,大胡子被嚇了一跳,那爪子撲過來時兇狠十足,差點以為獵豹從籠子裏逃出來了。

聽見撞擊聲才反應過來。

他回頭看肌肉男,“昨天應該都給他們打的,現在藥效才退了點就這麽兇。”

肌肉男看向那只蹬出籠子外的腿沒說話,走過去一把抓住。

還在“喵嗚嗷嗚”亂叫的獵豹眼睛一亮。

上鉤了!

他小幅度的掙紮了下,假裝掙紮不動,但是前爪還是不停的拍打籠子發出刺耳的聲音。

肌肉男有些不耐煩了,擔憂的看了眼走廊外,“就這麽打吧,再這麽吵下去得把整個游輪的人都吵過來!”

大胡子皺著眉過來,就著肌肉男的手一起按住獵豹那條小腿,然後針尖穿透黑布從籠子縫隙紮進去。

獵豹空閑的前爪將豬肉挪了下位置,剛好卡在那針劑下。

聽見外面大胡子說好了,又立馬把豬肉一撥,丟到自己身後去掩蓋,針劑全被打進豬肉裏面,他半點事沒有。

走之前肌肉男掀開黑布看了眼,但這麽些天,溫融早就知道打了針後該是什麽反應了,偽裝的沒有半點破綻。

肌肉男或許會有點懷疑,但沒看出什麽後到底還是離開了。

逃跑計劃第一步成功√!

加上昨天的他就有兩天沒打針了,從逐漸恢覆的體力來看,溫融估摸著今天天黑就能離開寵物倉出去轉轉。

直接在客輪上逃跑肯定是行不通的,但知己知彼,出去探探路總好比什麽都不知道兩眼抓瞎的好。

況且,客輪那麽多人,也有一定幾率會碰上能解救他們的好心人。

總之先出去試試再說。

早上打了一針,天擦黑後大胡子又來看了眼,確定花豹獵豹都在針劑的作用下昏昏欲睡,丟了一塊豬肉進來就跑了。

溫融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從喧鬧到萬籟俱寂,只剩下海水隨風波浪。

確定大部分人都進入睡眠後,蓋著黑布的籠子伸出一只獵豹爪子,爪子搭著黑布往上擡,然後用指甲勾著黑布卡在籠子間隙上。

籠子的正前方就是插銷式的鎖扣,不過沒有上鎖

對別的動物來說或許很難打開。

但對於曾經是人的溫融來說可謂是再簡單不過了。

金色瞳孔瞇了瞇,爪子扒拉著鎖扣往上,再往左邊挪。

“吧嗒。”

鎖扣打開,爪子再輕輕一推,籠子就暢通無阻。

溫融從籠子裏出來才終於看清其他籠子裏的情況。

一共四個籠子,統一用黑布蓋著,左邊是有錢和暴富兩個,因為打了針現在無知無覺的睡著,另一邊就是年輕花豹和他的母親。

年輕花豹顯然被溫融的動靜吵醒了,掀開黑布時正目光灼灼的看向他。

兩者視線對上,獵豹咧開嘴小聲“嚶。”不準叫。

年輕花豹顯然沒準備叫,看見獵豹後他眼中的警惕稍微減少些,然後朝他小聲哼唧。

溫融聽不懂,但從他逐漸變得驚慌的眼神來看,估計是在跟他求救。

這讓他覺得有些糟心,只能狠心放下黑布去看花豹母親。

花豹母親的藥劑比他們都大,此時躺在籠子裏眼睛緊閉,如果不是腹部的起伏,溫融都要以為對方已經沒了。

想到肌肉男和大胡子的對話,溫融心裏有些不安。

盜獵賊對花豹母親的態度和他們明顯不一樣,就好像……他們已經不指望花豹母親能賣個好價一樣。

不,或許說是不指望活著的花豹母親能賣出好價錢。

而花豹的皮毛曾經在黑市上炒到有價無市。

心頭沈甸甸的,溫融不忍再看,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他不敢去想那種悲劇的發生,現在只能想盡辦法逃離自救才能救下他們。

門被反鎖了,但裏面能打開,獵豹控制著爪子轉開反鎖鈕,然後按下門把手。

摁下去的那瞬間他感覺到一股松力,似乎外面也有人在開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想躲已經來不及了,甚至都沒反應過來,門把手按下去,門鎖打開,有人推門。

那一秒,心臟“咚咚咚”的開始劇烈跳動,溫融下意識的擡眼,對上了一雙驚愕然後逐漸演變成恐懼的眼神。

溫融透過走廊幽幽的燈光看見了來人的樣貌。

那是一個年輕的東方女孩,對方顯然沒想過打開門能直面一只獵豹。

她瞪著眼睛,原本拿在手裏的相機一個不穩掉了下去。

好在脖子上還掛了一根繩子,相機沒摔,女孩也終於回過神來,下意識伸手撈了下相機,然後驚恐的捂嘴後退,緊接著又僵住了。

唇瓣上下一碰似乎說了句什麽話。

溫融仔細辨認了下,發現對方在用純正的普通話喊,“媽媽救命!”

嗯,果然人類在喊救命的時候都逃不掉媽媽兩個字呢。

忽然就想念豹媽了。

豹豹憂桑.jpg。

不過憂桑的情緒只存在一瞬,年輕獵豹很快將其拋在腦後,開始思考要怎麽才能獲得面前女孩子的信任。

大概因為是老鄉,又或許是這個女孩子看起來對他沒有惡意,溫融對她有些許好感。

或許他可以試著跟這個女孩子求救。

讓他想想,當一只貓科動物對人類充滿信任時會做的動作是什麽?

溫融回憶了自己和豹媽的相處,再回憶了下當初公司養的那只寵物貓。

那只寵物貓是只緬因,雖然個頭賊大,長相賊拉酷,但最喜歡的還是到處跟人翻肚皮要吃的。

又仔細回憶了下當初那只緬因翻肚皮後公司那群女同事的反應。

無一不是掐著嗓子用一副夾子音說“好乖好乖”“好可愛!”“都給你都給你,你想要的都給你!”

嗯,再配合在貓咪肚子上,上下其手的動作 ,看上去像是誤入了什麽了不得的場所。

獵豹的回憶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但在女孩看來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她看著那只身姿挺拔,立在原地用一雙金色瞳孔意味不明盯著她看的獵豹,只覺得自己小命不保。

本來只是想做個揭露盜獵團夥的報道,雖然已經提前預想到會危險重重!但怎麽也沒想到她最後沒死在盜獵的拳頭下,反而是被一只獵豹盯上了?

女孩垮起個臉。

她不會被獵豹撕咬的骨頭都不剩吧。

就在她小腿打顫,內心直喊吾命休矣時,盯著她直看的獵豹往前走了一步。

女孩被吸引視線,這個時候腦子裏居然還閃過:這獵豹可真帥,就是肚子有點憋看起來被餓了挺久,毛發鮮亮以前一定是只生活不錯的獵豹,是只雄性獵豹等等……

她很快反應過來,覺得自己大概是沒救了,都快沒命了居然還有心情想這些。

緊接著下一秒她就看見那只看上去十分不好惹的帥氣獵豹身體往地上一撲。

女孩:!救命要來了要來了!被獵豹撕碎是什麽感覺,會很痛吧!嗚嗚嗚她一定是的死的最慘的野生動物觀察記者。

女孩忍不住閉上眼睛,以至於錯過了獵豹利落翻身露出肚皮的一幕。

那利落勁,看上去就知道以前沒少翻過。

她閉著眼等了很久,除了後背被走廊冷氣吹過有點涼外沒有任何動靜。

女孩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又等了一分鐘,還是什麽都沒發生。

悄咪咪睜開一條眼睛縫。

走廊透進來的微弱燈光裏,獵豹正躺在地下四肢朝上,露出軟乎乎的毛茸茸的肚皮,腦袋歪靠在地上,金色的瞳孔眨巴眨巴,仿佛在說:“你怎麽還不來rua我呢。”

女孩:!!!

可愛暴擊,血槽瞬間一滴都不剩。

她仔細回憶自己了解到的知識,獵豹翻轉肚皮的用意是什麽。

吸引敵人去rua他然後趁機咬敵人腦袋?

因為腹部有原始袋,打起來能更好的保護身體?

還是……

女孩咽下口水,想到最後一個可能。

貓科動物對人類露出肚皮代表信任。

不會吧不會吧,才見第一面而已,這只獵豹這麽自來熟的嗎。

要說這女孩也是膽子大。

獵豹畢竟是掠食動物,還是只野生的,旁人見了跑都來不及,偏這女孩在思考一會兒後,還真就顫顫巍巍的伸出了手。

獵豹沒動靜,依舊眨巴著眼睛看他。

女孩又進一步,將手搭在了他軟乎乎的毛發上,看起來是真的想要rua他肚皮。

溫融在這個時候翻起身,沒給女孩反應的時間把自己腦袋湊到了女孩手掌下。

開玩笑,雄性獵豹的肚皮能摸嗎?

不能!

男女授受不親!

摸摸腦袋意思意思讓對方知道他的善意就得了。

很顯然,對方收到了他的善意。雖然忽然站起來,但因為把腦袋湊過來,還主動蹭了蹭她的手掌。

女孩立馬明白這個獵豹並沒有要撕碎她的意思。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這就是真的。

她再次觀察這只雄性獵豹,非常肯定的斷定對方就是一只野性十足的野生獵豹,雖然還很年輕,但絕對不可能是家養寵物。

一只野生獵豹不說對人類忌憚,但這麽友好的實在很少見。

難道是被救助後放歸的?

女孩左思右想,除了這個可能實在是想不到其他的。

危機解除,女孩整個人都輕松許多,她摸著獵豹的腦袋,輕聲和獵豹說話。

不拘說什麽,只要聲音夠溫柔足夠釋放出自己的善意,讓獵豹明白她不會傷害他就行。

因此溫融從她的自言自語中得知了這個女孩的個人情況。

這女孩叫陳露,是一名野生動物觀察記者,之所以來非洲就是為了追蹤盜獵者將大草原黑暗的盜獵一幕擺在世界人民面前,呼籲更多人參與進保護野生動物的行為中來。

而她盯上的盜獵團夥顯然就是大胡子等人。

溫融從對方的自言自語中得知大胡子和這個客輪的船長有交情,所以才會選擇這一艘客輪運送溫融等。

說到這兒,她又摸摸獵豹的腦袋站起來拿著相機拍下溫融,然後朝著靠墻的籠子過去。

有錢暴富和花豹母親昏迷不醒,年輕花豹雖然睜著眼睛,但是毫無威懾力的低吼能明顯看出都被下了藥。

憤怒很快將陳露帶出了先前的驚嚇。

她將狹小的幾個籠子裏裏外外全都拍了一遍。

已經變質一看就沒用心的食物,昏昏欲睡的野生花豹,狹小臟亂不堪的籠子。

她晃動相機將這個寵物倉的全景都拍下來,然後相機對準自己,說明如今的情況。

做完這些後,她想到那只獵豹,結果轉身就發現剛剛還趴在地上的獵豹沒了蹤影。

被她虛掩的房門此時扒拉開一個可供獵豹通行的縫隙。

陳露:!

心臟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陳露連忙往外去,在走廊的盡頭看見了探頭探腦的獵豹。

她剛松口氣,就聽見那邊傳來了說話聲。

是大胡子。

“今天打針的時候總覺得手感跟之前相比有點不太對,我不太放心。”

大胡子的聲音由遠及近,陳露呼吸幾乎都要停滯了。

與此同時走廊的另一邊也傳來了腳步聲,這下是進退兩難。

兩邊都有人,萬一這邊也是大胡子的人……

溫此時和陳露心情一樣。

他本來是準備出去探探路,看有沒有可能在到達目的地的時候,趁著人群下船跑下去。

到時候動靜大,最好能吸引警察的註意,這樣逃脫的機會就又增加了一層。

就算碰不上警察,現代人時時刻刻拿著手機,只要拍個視頻傳到往上。

溫融相信萊蒙德總能看見,只要萊蒙德看見並認出他,那就算他自己逃不掉也還能有一線生機。

他一邊想著這些一邊走,聽見大胡子聲音的那一瞬間,只覺得整只豹都麻了。

但很快,他也聽見了另一邊傳來的說話聲,比陳露好點的是,他聞到了那夥人身上傳來的味道。

酒味……

電光火石間,他腦子裏已經有了新想法。

年輕獵豹飛快轉身直接提速,先是將楞在門口的陳露往另一邊的拐角撞了下,示意她往那邊離開,然後飛快竄進寵物倉跳進籠子,爪子扒拉上鎖扣,再把被打了針已經變質的豬肉往角落裏一藏,躺在籠子裏開始“虛弱”的呻吟。

整個過程可謂是從善如流,熟門熟路,熟能生巧(bushi)。

陳露看的眼睛都不眨,但她很快回神,搶在大胡子轉過拐角之前跑進了另一邊的拐角。

大胡子走進這邊沒看見任何人,但他聽見了獵豹虛弱的叫聲。

獵豹的叫聲很特殊,嚶嚶嚶的時候像鳥叫,喵嗚嗷嗚的時候沒有絲毫威脅力,就像是一只大貓。

這樣的叫聲很容易引起旁人的好奇。

大胡子一聽就暗道糟糕,按下手裏的對講機,“來一趟出事了。”

說完快步沖過來。

但另一邊的人比他動作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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