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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麻將(四)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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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為的耳旁傳來斷斷續續的流水聲,他卻不敢出聲與劉軒澤說上一句話。

直到杜為口袋裏的李蓮心都在反覆地攀爬旋轉,他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外頭的走廊裏沒有任何的動靜,好似那個“怪物”憑空消失了一般,杜為心下愈發惴惴不安,也相信了劉軒澤剛才的那一番推測。

外頭走廊裏的怪物不過是個幌子罷了,真正捉迷藏的那只‘鬼’應該就藏在他們的房間裏。

而他現在聽到的水聲,很可能就是‘鬼’制造出來的幻覺,他必須要堅定自己的意志,不能被這些幻覺所影響。

杜為只在心裏默念起來,這些都是幻覺,不要相信。

只是當下半身的褲子上傳來一陣冰冷的濕透感時,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耳邊傳來的水聲根本不是幻覺。

杜為連忙站了起來,左右來回摸索著想走到房間內的那張大床之上。

可他剛挪動一步,就發現自己撞上了男子堅硬的後背,他試著輕輕開口道:“劉軒澤?”

那人卻沒有回應。

杜為心下發毛,卻只敢幹笑兩聲道:“你怎麽了?怎麽不說話了?”

邊說著他邊退後了兩步,只是剛往後退了一步,他就發現也有一個人靜靜佇立在自己身後。

自己的後脖頸處還傳來了冰冷的呼氣聲。

饒是杜為不斷地給自己打氣,他也知道自己是遇上了那只‘鬼’,他站在原地楞了幾秒,瞳孔不斷緊縮,額頭上的細汗不斷地滲落下來。

而房間裏的水也漸漸漫過了他的小腿,杜為更加惶恐,那只‘鬼’雖然還沒有對自己動手,可這水勢卻有種無法阻擋的趨勢。

再這樣下去,就算他不被鬼害死也會被水淹死的。

杜為左右環視了一下漆黑的房間,照著記憶力的方向回憶起了房間門的位置,恰好在他的左側。

既然走廊上沒有任何的怪物,也許他可以搏命往走廊上跑去試試,總比待在這個房間裏束手就擒的好。

轉瞬間,杜為就用盡全力往左側跑去,身後突然傳來劉軒澤的叫喚聲,可他卻恍若未聞,徑直從房間外跑去。

走廊裏猩紅的燈光下,一只全身血紅的怪物正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杜為楞在了門口,眼裏滿是害怕之意。

為什麽?

走廊裏不是沒有怪物的嗎?眼前這個血紅的怪物到底是什麽東西?

那全身血紅的怪物在猙獰的面容上露出一個得逞笑意,而杜為卻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過幾秒的功夫,那血紅的怪物便用自己尖利的長指甲拋開了杜為的心臟。

走廊裏到處是骨頭與血沫橫飛的聲音。

房間裏測得劉軒澤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他不明白杜為為什麽從原地突然站了起來,自己冒著生命危險詢問了他幾遍,可他卻恍若未聞。

再然後就是杜為以十分迅猛的速度沖出了這個房間。

就好像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在追趕他一般。

難道杜為是撞見了什麽幻覺嗎?

借著房間外昏暗的燈光,劉軒澤可以看見那血紅的怪物的半個身體。

他突然聯想到了門把手上紅色的圖案,似乎與走廊上那個怪物有些相似。

難道這一次,他們的房間就是被選中的房間?

房間裏的鬼不能直接對自己和杜為下手,就用制造出來的幻覺逼迫杜為跑出房間外?

劉軒澤愈發覺得心驚肉跳,既然都是幻覺,那他眼前發生的這一幕會不會也是幻覺呢?

是不是那只鬼想讓自己去救杜為,從而引誘自己出這個房間?

劉軒澤下定了決心不去搭理外頭走廊上的動靜,直到杜為撕心裂肺的呼救聲傳來,他也恍若未聞。

他只反覆告訴自己,眼前的這一幕都是幻覺,自己不必感到愧疚。

退一萬步說,如果杜為被這些幻覺逼的跑出了房間,也與自己無關,如今這個副本誰不是摸著石頭過河?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就很不錯了。

將紅中打完以後的連竹雨心內頗有一些惴惴不安。

而其餘三個面具人則都興致勃勃的盯著自己瞧,直到十分鐘過後,他們才一同笑道:“你真是打了張好牌。”

連竹雨心下不安,這些人認為的好牌,那對自己來說肯定是壞牌了。

她盯著麻將機洗牌的區域看了半晌,突然側頭對自己右側的那個面具人說:“你們總盯著這一塊兒洗牌的地方幹嘛?難道這裏面有什麽玄機嗎?”

那個面具人擡起頭跟連竹雨對視了一番,卻沒有出聲回答。

而連竹雨對面的那個面具人則替他解圍道:“我弟弟今天嗓子啞了,不太方便說話,有什麽你就問我吧。”

可連竹雨根本就不搭理對面的那個面具人,她緊緊盯著右側的那個面具人,銳利的眼神仿佛透過他的面具瞧見了他的真容。

“我看著你覺得很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連竹雨繼續追問道。

右側的那個面具人仍是沒有說話,想讓連竹雨自動放棄,與自己說話這件事。

“他帶著張面具,臉全部遮住了,你怎麽會感到臉熟呢?”連竹雨左側的那個面具人笑著說道。

連竹雨並不拿正眼去瞧左側的那個面具人,而是將全部的註意力都放在右側的那個面具人身上。

“你真的嗓子有問題嗎?敢不敢回答我一句?”連竹雨繼續說道。

而右側的那個面具人的忍耐力好像也到達了頂點,他轉而直視著連竹雨,出口的話音低沈而又熟悉:“我嗓子沒問題。”

連竹雨那顆心包裹著憤怒快速地跳動了起來,她望著右側的那個面具人,面無表情地說道:“該你出牌了。”

而連竹雨對面的那個面具人則好整以暇的瞧著她,心裏不禁有些疑惑,難道連竹雨沒有認出裴一嗎?

據可靠的NPC回報,只說這個裴一似乎對連竹雨有些不一般,而連竹雨也對裴一生了些不該有的情愫。

裴一是從地獄中摸爬滾打而來的人,這樣的人又怎麽能和這些考生糾葛在一起呢?

幸好自己和裴一有些交情,不然是絕對不會告訴他那個秘密的。

“該你出牌了。”其餘兩個面具人對裴一說道。

裴一盯著連竹雨的側臉瞧了許久,見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喜悅之意,也沒有任何的憤怒之色,心下愈發難受。

是自己不告而別,怪不了連竹雨會對自己這麽冷漠。

可自己也有無法言說的苦衷…

“我打白板。”裴一手中的牌扔在了桌上,另外兩個面具人連忙拿眼神示意他將牌收回去,可裴一卻將白板直接扔進了洗牌的區域中。

“你——”連竹雨對面那個面具人忍不住出聲埋怨道。

“牌已經打了,就沒有收回去的說法了。”裴一冷靜的說道。

等到電子機械音響起的時候,劉軒澤只覺得時間過得無比緩慢,仿佛一個世紀的光陰都從自己眼前走過了一般。

他揉了揉自己麻木的小腿,從角落裏站了起來。

房間門正大開著,杜為零碎的屍首正橫在房間左側。

劉軒澤走出房門後,便徑直來到了杜為的屍首旁邊,他忍著心內的恐懼在杜為身上摸索了一番。

幸好他胸膛之上並沒有大面積的損傷,口袋裏的李蓮心安然無恙。

劉軒澤將李蓮心放在了自己的口袋裏,心裏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他知道李蓮心對於連竹雨來說有多重要,自己若想和她一直組隊下去,就一定要保護好李蓮心的安全。

“請各位考生們回到走廊中休息。”

這一回幕後之人沒有直接將大部分考生傳送回走廊之中。

而是讓各個考生打開房間的門,慢慢的走回走廊之中。

杜為的屍首便出現在大部分考生的眼裏。

幾個膽子小一些的考生連忙尖叫出聲,嘴巴裏說道:“這不是第一批的那個考生嗎?怎麽死的這麽淒慘?”

“這是被什麽東西撓成這樣了?”

眾人再次將視線放在杜為血肉模糊的屍首上,只見他的臉部和下半身全是飛濺的傷痕,血肉與骨頭皆清晰可見。

眾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有一個高大的男人便擡頭對著天花板說道:“你們也不處理一下屍體嗎?”

沒有人回應他。

眾人只能有序地重新走回走廊中,第二批的那幾個考生對劉軒澤的印象不錯,他們便詢問劉軒澤道:“你這個同伴是怎麽死的?”

劉軒澤含含糊糊地說道:“應該是房間裏的那個鬼把他殺了。”

第二批的考生臉上有些不解:“可是我們好像聽見了開門的聲音。”

劉軒澤沒有正面回答他們的問題,而是淡淡一笑道:“可能是你們聽錯了吧,或許是我沒註意到他偷偷跑出去了?我也記不太清楚了,我一直縮在角落裏,將頭埋在膝蓋中,並沒有註意房間裏發生了什麽。”

第二批考生見劉軒澤臉上的表情有些惶惶不安,便也識趣的沒有繼續再追問下去。

這一回走廊上的電子機械音沒有再出聲。

那個高大的男人有些疑惑道:“它怎麽不說話了?難道就讓我們在這走廊裏幹等嗎?”

一個長相清秀的女生安撫他道:“可能是讓我們休息一下吧,馬上就要開始第四輪了。”

“這一輪居然只死了一個人,前兩輪每一回死的都是三個人。”那個高大男人如此說道,邊說著他還邊用疑惑的眼光望向那邊的劉軒澤。

眾人都有些心有餘悸,畢竟在這種生死攸關的副本裏,有不少人是會為了自己活命,而狠心殺了自己的同伴的。

眾人看待劉軒澤的目光變得有些異樣。

可劉軒澤卻冷笑一聲說道:“第一,你們明明覬覦的是我第一批的位置,就不要在這裏上演什麽道德標兵了,第二,他不是我殺的,我也沒有這個能力能讓他變成這副樣子,第□□一萬步說,就算是我把他殺了和你們又有什麽關系呢?能活到這個副本,誰的手上又是幹幹凈凈的?”

這話一出,眾人俱都沈默了下來。

那高大的男人見劉軒澤是一副這麽坦蕩蕩的態度,頓時也沒有了再針對他的欲望。

“我有個問題,一直沒有機會問出來。”一個面貌清秀的女生說道。

恰好走廊內安靜的沒有一絲其餘的聲音,眾人的註意力都被她吸引了過去。

面目清秀的女生身旁立著兩個身材矮小的男生,聞言他們立刻說道:“你有什麽問題就說吧。”

那女生支支吾吾的開口道:“我就是想知道這個捉迷藏一共有幾輪,那個電子機械音會不會回答我們?”

高大的男人立刻擡頭對著走廊的天花板說道:“餵,你在不在,能不能回答我們一個問題?”

沒有人回應他。

高大的男人鍥而不舍地說道:“能不能告訴我們這個捉迷藏一共有幾輪?”

仍然沒有人回答他。

站在走廊最前端的劉軒澤輕笑一聲說道:“一共有八個房間,八批考生,每一批考生為三個人,肯定在死剩最後一批考生的時候,或者我們找出了這個捉迷藏背後的玄機的時候,才會停止。”

高大男人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他瞪著劉軒澤說道:“你怎麽這麽言之鑿鑿?上一輪不是只死了你的同伴嗎?你們這一批哪來的三個人?”

“被選中的房間的確是比較危險,可也不是百分百會死,多動動腦子,也許你也能活下來。”劉軒澤有些嘲諷地說道。

他只覺得走廊中其餘的考生十分吵鬧,嘰嘰喳喳的像菜市場一般喧鬧不已。

那高大男人沒有接話,而是與自己的同伴商量了起來。

這一回各批考生之間不再像方才那般熱絡客氣。

劉軒澤說的話沒錯,這個捉迷藏很有可能是會在死剩最後一批考生的時候才停止,而且那個電子機械音已經簡單明了的告訴過眾人,這個副本允許互相廝殺。

如果有一批考生心狠手辣一些,將其餘的考生都殺了,那麽他們不就自動通關了嗎?

這等壓力之下眾人都人心惶惶了起來,他們不再相信其餘的考生,而是與同伴依偎在一起。

劉軒澤滿意的看著互相懷疑的其餘考生,心下稍安,只要這些人互相懷疑起來,就不會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自己了。

懷疑的種子一旦在心中滋長,便不會在短時間之內消退減少。

走廊中遲遲沒有出現電子機械音,這幾批考生之間的氣氛便更加緊張起來。

劉軒澤也有點摸不清幕後之人的打算,難道是這個捉迷藏已經結束了嗎?

最後一批的考生沈默過後,便率先說道:“我覺得,大家想順利活過這個副本,還是要齊心協力的合作才是,幕後之人一定非常熱衷於看到我們互相廝殺,我們不能隨了他的意。”

這話落地,前方那個高大男人撇了撇嘴說道:“這話說的輕巧,可要怎麽合作呢?”

“你們有沒有註意到門把手上的圖案?這裏每個房間上的圖案都不一樣,也許我們應該把註意力放在這些圖案上。”最後一批的考生說道。

劉澤軒心下一動,立刻出言道:“上一輪我們房間的圖案是紅色的一個符號。”

“我們房間的圖案是一根釣魚竿,但是長得有點奇怪。”

有幾批考生搖了搖頭,並沒有註意到門把手上的圖案。

從有限的線索來看,已經可以確定六個門把手上的圖案是什麽東西。

紅色符號,圓形太陽,一根長短非常奇怪的釣魚竿,一只奇形怪狀的蜘蛛,一只小雞,和。兩個奇怪的圓圈。

眾人聽了愈加摸不著頭腦,這些門把手上的圖案也太過奇怪了,而且怎麽聽也好像沒有什麽關聯的樣子。

面容清秀的女生提議道:“單單嘴上這麽說一說,都不知道具體是什麽圖案,不如我們還是把它畫下來。”

眾人也覺得女生的提議不錯,正好在做上個小游戲的時候,口袋裏有了些白紙。

幾個人便紛紛拿起筆在白紙上畫了起來,只是畫的過程中不免都添加了一些藝術手段,比如太陽就化了邊上的褶皺,蜘蛛甚至還畫上了表情和胡子。

畫完六張圖後,眾人更加不解了,這些都是什麽東西?

劉軒澤瞥了一眼這六張圖畫,說道:“畫下來的弊端就是會經過人為的藝術加工,我們要把那些外在的東西都去掉,只保留最基本的特征。”

所以太陽只剩下了一個圓,蜘蛛也只剩下了個外殼。

眾人把六張圖畫擺在一起,都各自沈思了起來。

“這會有什麽寓意嗎?會不會連起來是一句話,告訴我們該怎麽離開這個捉迷藏的副本?”面容清秀的女生說道。

幾個男生搖了搖頭,說道:“你進來之前沒有讀題目嗎?題目是讓我們找到“它”在哪裏,只是不知道這個“它”等不等於捉迷藏裏的鬼。”

劉軒澤沒有與其他的考生交流談論,而是極其認真的盯著地上的六張圖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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