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居然敢打我！”

月勉的巴掌打的極重，趙斜的臉頰瞬間腫脹了起來。

要知道他可是趙家的心頭肉，連老太太都不曾打過自己。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趙家那孫子的狗兒子！”月勉嫌惡的擦了擦自己的手，開口道：“在老夫這裏撒野，你們還真是不怕死！”

“你！”趙斜捂著腫的老高的臉，不服氣道：“你不就是個破農夫，有什麽好高傲的，老子看上你家小姐，是你家的福分！”

程戟瀚有些忍不住了，想要沖出去，但被言玥阻止了：“你現在出去也幫不上什麽忙，一個弄不好就打死他了！”

言玥也有些好奇月勉會怎麽處理這些事情。

月勉嘿嘿一笑，拔出自己的劍擦了擦：“我不介意幫你家絕個後，畢竟少一個禍害對他們來說是件好事。”

“你，你想做什麽？”趙斜不是沒有聽說過月勉的名聲，知道他身手了得，若是來硬的肯定是拼不過。

“我告訴你趙斜，還有你那個父親，”月勉瞪著他緩緩道：“不要想打我和我女兒的主意，那可是我的掌上明珠，若你們再來，就別怪我殺了你們全家。反正我也不怕官府什麽的，就是不知道你們怕不怕死了。”說罷，他還揮了揮自己手中的劍。

他的模樣實在是不像武林盟主，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張牙舞爪的維護自己女兒的父親。

“好……你有種！”趙斜咽了一口口水，帶著下人連滾帶爬的逃了，連擡過來的東西都不要了。

“你這個父親，還真是對你上心了。”程戟瀚對著言玥笑道。

言玥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但她的心中始終對月勉還是有些心結。

月勉沒當過父親，當初他以為藍氏只有一個人，可當他知道言玥是自己的孩子的時候，心態就有些微妙的改變了。

言玥從房間內出來，走到程霽燁身旁道：“你沒事吧？”

程霽燁笑著搖搖頭：“我能有什麽事情？那群紈絝子弟怕是碰不到我的一根毫毛，再加上伯父也在這。”

說罷，程霽燁對月勉福了福身：“多謝伯父。”

猛的被這麽一道謝，月勉有些不好意思的擺擺手：“哪有哪有，老夫本來就不喜歡那群人。”

言玥看了看月勉，對程戟瀚道：“戟瀚，你收拾一下，我們明日上路。”

“明日？”其餘三人都楞住了，不明白為何言玥突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尤其是月勉幫言玥打發了那群人之後。

月勉有些為難的開口：“玥兒，你……你不用這麽著急的走，在我這裏住多久都沒關系。”

“不，我必須要走。”言玥轉過身，眼中有一些壓抑不住的感情：“月勉，你或許可以以我的父親自居，可我始終都無法把你當成我的父親。”

眾人看著言玥，都不知道如何開口，程戟瀚走到言玥身邊，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玥兒，不然你再考慮一下，留下幾天？”

“不，我考慮清楚了。”言玥看著月勉，淡淡開口：“這裏不是我該待的地方。”說罷，轉身進了房間。

程戟瀚看了他們一眼，咬牙道：“我進去看看嫂嫂。”

月勉則是轉過身，不發一言的往山上走去。

程戟瀚沈默的跟在他的身後，直到兩人一起到了一起切磋的地方。

“岳父。”程戟瀚看著月勉執劍，但他卻沒有動作，也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來，仿佛月勉此刻只是一尊雕像罷了。

走到月勉身邊，程戟瀚發覺自己完全感覺不出月勉此刻的心情，是憤怒，還是傷心，亦或是失望。

“戟瀚，老夫一直不喜歡你。”月勉突然淡淡開口，手中的銀劍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聽到這句話的程戟瀚並不驚訝，而是笑著開口道：“小婿明白。”

“玥兒跟著你，吃了許多的苦。”月勉想到程霽燁跟自己說的那一切，饒是一個外人都覺得心疼無比，更何況他還是言玥的父親：“所以我不想玥兒離開這裏。”

“但我們不得不離開。”程戟瀚嘆了一口氣道：“玥兒心中的糾結想必您一定比我要清楚的多，這件事我也不好對你們說些什麽。解鈴還需系鈴人。”

月勉聽完這番話，楞了一下，隨即扭頭看著程戟瀚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玥兒糾結的根源，無非是藍氏和你之間的過去。”程戟瀚幹脆把所有話挑明道：“玥兒同你說了那麽多，也在這裏待了這麽久，無非就是要你的一句話罷了。可你始終都不提，像是沒有發生過一般。”

月勉沈默了，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本是你們之間的家事，小婿實在是不好開口。”程戟瀚一個拱手道：“還望岳父可以放下心結，真心實意的同玥兒了結此事。”

“嫂嫂，你真決定要走了？”程霽燁站在她身旁，柔聲問道。

“嗯，你二哥現在已經沒什麽大問題了，用藥那些我也清楚了，再待在這裏也不是辦法。”言玥擡頭，望著程霽燁勉強一笑：“若你想要留下，也不是不可以……”

程霽燁急忙擺手道：“那怎麽行，我，我終究是要跟著你們一路的。”

程戟瀚推開門，見屋內氣氛凝重，笑道：“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言玥點點頭：“嗯，明日就上路。”

見二哥似乎是有話要對言玥講，程霽燁識趣的退出了房間。

程戟瀚走到言玥身前，攔住了她道：“玥兒，辛苦你了。”

言玥沒有說話，靠在程戟瀚身前，聞著他身上濃郁的藥香，有些悶悶不樂道：“我是不辛苦，就是不知道你怎樣。”

“我挺好的。”程戟瀚沈吟了半晌，不知道該不該跟言玥討論月勉的事情。

程戟瀚知道言玥心中的不忍和糾結，可想了半天，他還是決定沈默不言。

第二日，言玥三人起了個大早，才一推開門，就看見月勉站在院子中，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言玥楞了一下，終究還是皺了一下眉頭，走上前道：“我們要走了。”

月勉看著言玥，眸子中帶著些許溫柔道：“好，老夫送你們到村口。”

還不等言玥拒絕，月勉已是徑直走出了院子，往下山的路而去。

一路上四個人都沒有說話，言玥原本以為月勉還要開口留住自己，連推辭的話都想好了，沒想到月勉只是送他們到村口，隨後轉過身道：“從這裏往北走，便是京城了，若你們一路北上，可以路過江南地區，那是個不錯的地方。”

言玥點點頭，走到月勉身前伸出手，攤開自己的手心，手心中放著的便是那柄玉簪子。

“月勉，謝謝你救了戟瀚。”言玥說完，把簪子放在月勉手中，頭也不回的走了。

月勉看著那簪子，久久都說不出話來，末了，那簪子便在月勉的手中碎成了一攤粉末。

言玥先去客棧雇了一輛馬車和一個馬夫，她心中像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舒了一口氣：“戟瀚，我們此行，可是先去江南？”

“自然。”程戟瀚坐在言玥身邊，柔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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