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程戟瀚的聲音，徐靖宇如同一只受驚的兔子，放開了言玥。

“那個……”徐靖宇看見程戟瀚，面露尷尬之色，剛想解釋，就聽見言玥的聲音涼涼道。

“這麽晚了，世子還不睡嗎？”

這句話說的生疏又客套，聽的徐靖宇心裏一顫。

自己怎麽忘記了這兩人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這才意識到自己今晚前來有些不妥。

“我問，你們在做什麽？”程戟瀚上前一步，臉色如同語氣一般冰寒，看的徐靖宇心裏發寒。

“我們做什麽？不過就是老友敘舊罷了。我才是想問你，你不去看你那個妹妹，跑到我的院落裏做什麽。”言玥打了個哈欠，眼看著就要進屋。

誰知程戟瀚上前一步擋住了門，冷聲道：“敘舊？敘舊需要抱在一起嗎？”

跟在程戟瀚身後進來的楊瑩卻是掩飾不住自己內心的狂喜，她先前路過的時候，看到莫蘭守在門口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才借著白天言玥來找程戟瀚的事由，讓程戟瀚來看看。

程戟瀚心裏還覺得楊瑩懂點事了，誰知道一進來就看見這兩人抱在一起。

尤其是言玥還只穿著一身裏衣，兩個人孤男寡女花前月下的，很難不讓人亂想。

言玥看了一眼程戟瀚，淡淡道：“世子，現在夜深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該離開了。可看到言玥還是這樣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程戟瀚只覺得自己心裏那股怒火越來越重，竟然忘記控制自己的力道，抓住了言玥纖細的手腕。

言玥只覺得手腕的骨頭都被他捏的生疼，難耐的皺了一下眉頭，卻還是倔強的不肯開口。

“戟瀚！”徐靖宇原本想走的，看到程戟瀚這樣抓著言玥，又看見言玥的手腕已經紅了一圈，不由得上前勸阻道：“你別這樣，我和小玥姐真的沒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你半夜在她房裏逗留？若傳了出去，外人會怎麽說我世子府？！”程戟瀚氣的眼眶發紅。

言玥卻宛如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嘴角扯起一抹諷刺的笑容：“怎麽說你世子府？你日日停留在你‘妹妹’的院落，想必外面該說的都說完了吧。”

月光下，言玥的目光灼灼，月光在她潑墨般的長發上折射出一圈光暈，讓言玥整個人看起來都清冷無比。

被言玥說的啞口無言，程戟瀚松了一下自己的力道，言玥借機抽回自己的手，對徐靖宇點了點頭，轉身回到房內。

大門在自己面前緊閉，程戟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段時日他確實是停留在楊瑩那裏，可他們什麽都沒做，有好幾次程戟瀚都忍不住想要去找言玥，可每當想起言玥那信誓旦旦言辭灼灼的說不要他們之間的孩子，程戟瀚的心就像被人猛捶了幾下一樣。

這種像兒時鬧別扭的感覺著實讓他不是滋味。

再加上楊瑩的傷勢終究是落了疤痕，程戟瀚更怕會有什麽傳言傳出去，更加不敢掉以輕心。

“戟瀚哥哥。”楊瑩上前，扶住他的肩膀，略有些心疼道：“我們回去吧，你讓嫂嫂冷靜一些。”

私底下就喊姐姐，當著程戟瀚的面又喊嫂嫂，這個楊瑩，還真是虛偽的很。

程戟瀚點點頭，不著痕跡的落下她的手，一言不發的走了。

徐靖宇見沒人理他，不甘心的努努嘴，幹脆也懶得走正門，翻墻而去。

楊瑩則是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房門，緊跟著程戟瀚走了。

“戟瀚哥哥，你不要怪嫂嫂。”楊瑩努力的跟上程戟瀚的步伐，有些焦急道：“嫂嫂她，她興許是在……”她努力裝出一副想要為言玥辯解的模樣，但似乎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瑩兒，你不用說了。”程戟瀚猛的轉過身，楊瑩差點撞在他身上，連忙止住了腳步看著程戟瀚。

“你先回去歇息吧，不用跟著我。”說完，程戟瀚改變了自己的方向，往書房走去。

他的語氣裏有著不容拒絕的威嚴，楊瑩不敢再多說，只能目送著他。

回到書房，面對著一室清冷，程戟瀚深深吐了一口氣。

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他是要找言玥和好的，天知道這幾天的冷戰讓他有多難過。

楊瑩的傷勢也差不多了，是時候把她送回去了。

書房的門“嘎吱”一聲被人推開，程戟瀚欣喜的一擡頭，卻看見楊瑩帶著婢女進來。

“戟瀚哥哥。”楊瑩的面上笑的溫溫柔柔，示意跟在身後的婢女端著盤子走上前，“我看你今天回來的那麽晚，還沒有吃東西，就讓廚房準備了一些小菜，免得半夜餓了。”

看到是楊瑩的時候，程戟瀚的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失望，卻還是被楊瑩捕捉住了。

按捺住心中那股不滿，楊瑩上前給程戟瀚斟了一杯酒，溫柔道：“戟瀚哥哥，最近天冷，喝杯酒暖暖身子，去去寒氣。”

接過那杯酒，程戟瀚禮貌道：“謝謝。”

“對我還說什麽謝謝。”楊瑩笑道，不著痕跡的坐到程戟瀚身邊，面帶難色道：“戟瀚哥哥，我知道你跟嫂嫂最近有些爭執，雖然具體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你千萬不要怪罪嫂嫂。”

“怪她什麽？”嘴角浮上一絲苦笑，程戟瀚輕抿了一口酒，覺得酒水濃而不烈，便一口飲完：“瑩兒，這是什麽酒？”

看著楊瑩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楊瑩接觸到程戟瀚的眼神時，心中不由得一抖。

但很快的，程戟瀚便把目光移向了窗外，看著夜色發起了呆。

楊瑩心中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道：“戟瀚哥哥真是健忘，這是咱們家鄉的酒，瑩兒來的時候就想著也許戟瀚哥哥想念家鄉的酒了，所以才帶了那麽一壺過來，希望戟瀚哥哥不要嫌棄。”

那酒確實飄著一股濃郁的桂花香味，還有著一些不知名的味道。

程戟瀚只是溫柔的笑了笑，不再言語的又倒了一杯。

看著程戟瀚不疑有他的將酒喝完，於是又把一碟翠綠的小菜推了上前：“戟瀚哥哥，空腹喝酒對身子不好，再吃一點菜吧。”

程戟瀚不忍拒絕楊瑩，於是食不知味的將小菜撚起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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