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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拜帖見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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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勸我?”吳軍閥低沈問道。

陳雲扶額,心下有幾分心疼她接下來要面對的。

以父之精血替子改命之事秘之又秘,只有吳軍閥的幾個心腹近臣知曉。

但凡有勸阻的,都要挨上幾十軍棍。

陳有容有些懼怕他的威嚴,口吃道:“我……我當然是真心的。”

“此事做了十之有八,只差最後兩日血祭了。”吳軍閥側眸睨著她,暗指她若真心怎麽不早點勸阻。

陳有容抱緊了吳軍閥的胳膊,俏臉紅紅的,“師父在時,我怎敢開口,而且我也怕挨打。”

“現在就不怕挨打了?”吳軍閥笑問她。

她扶吳軍閥上樓坐著說話,“改命的祭祀一旦完成,您的陽壽會大大縮減的。”

“舍不得我死?”吳軍閥挑眉問她。

她往吳軍閥大腿上一坐,靠近他懷裏,“那還用問。”

要是吳軍閥年輕的時候,定要把這動不動就粘上身,勾人魂魄的小妖精就地正法。

現在雖還是老當益壯,可接連幾日的祭祀真是耗費精氣,是沒力氣收了陳有容這甜妞兒了。

“我死了,你才好改嫁。”吳軍閥半開玩笑道。

陳有容沈默了,貓兒一般安靜的蜷縮。

蠱女一脈傾向佛教,心性都很平和。

亂世中也不想爭個前程,更不想和風雨雷電抗爭。

老天落下一片葉子,她就爬上這片葉子。

葉子往哪飄,她就往哪去。

陳老爺要她嫁吳軍閥,一聲不吭的嫁了。

吳軍閥要她做什麽,她都全力配合。

他說要給她自由,也沒什麽可反對的。

只是那樣一個豪氣幹雲的男子也有如此溫柔細膩的一面,讓她的心頭隱隱有些觸動、傷感。

少頃,阿四來報。

說是書房來電話,劉闖說婉兮今日坐船回來。

“在食坊裏訂一桌好的,順便著人在渡口候著。”吳軍閥十分高興,立刻讓阿四去辦。

阿四領命,“誒,我這就去辦。”

接應的人才到渡口,從滬上駛來的船就到了。

“三少奶奶,您終於回來了。”阿四眼中帶了淚。

婉兮摘了頭上的帽子,遞給阿四,“你怎知道我會回來的?劉闖告訴你的?父帥知道了嗎?”

“帥爺在前邊食坊等您,叫了一桌子好菜,給您接風洗塵呢。”阿四引著婉兮進食坊。

正值晚上飯點,食坊裏人來人往。

彈琵琶的賣藝女彈奏著西江月,嗓音綿柔似那醇厚溫甜的米酒。

婉兮跟著阿四穿過人群,總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被段薄擎擄走,已有月餘。

沒想到還能回來,和吳軍閥一起歌舞升平的吃飯。

婉兮在包廂前福了福身,“見過爹,見過姨娘。”

“進來吧,還拘那麽多禮數。”吳軍閥見到婉兮的一剎那,眼神蒼老了許多。

扶著桌子,不由自主的站起來。

婉兮走進包廂,阿四把包廂的門關了,主動退出去。

婉兮道:“爹,婉兒不孝,讓爹擔心了這麽久。”

“什麽孝不孝的,你能回來就好。”吳軍閥在陳有容面前抹不開面去提自己被綁架的事,才未提及用自己跟段薄擎交易的事。

婉兮在末座坐下,“您瞧著氣色不怎麽好,可是被什麽事煩心。”

“我氣色不好嗎?這麽明顯?!”吳軍閥摸著自己的臉,沒感覺自己氣色有什麽變化,居然被婉兮一眼看出來。

陳有容在吳軍閥耳邊道,“你忘啦,她有慧靈之眼。”

“說起來,還真有件煩人的事。”吳軍閥一邊喝酒,一邊吃花生米。

婉兮婉約而笑,“竟還有父帥解決不了的事?”

“你還笑,這件事都愁死我了,就陳家那潑才大少,硬賴著不走呢。”吳軍閥不是用抱怨口氣說,而是用狠戾的語氣。

他這樣響馬出身的大軍閥,還從來沒有這樣施展不開拳腳的時候,真是氣人。

婉兮斂了笑意,道:“陳家一直和我們有頗多生意往來,若大少一定要和我們做那方面生意,爹自是不好拒絕的。”

“誰說不是呢。”吳軍閥感嘆一聲。

陳法儒也不能說是賴著不走,是人家要跟他做生意。

他不好意思拒絕,又不想跟人做這筆生意。

陳法儒得了家族的任務,自然是沒有拿到準信不好擅自離開。

婉兮道:“若爹不嫌棄,可交給我來處理。”

“家裏大小事務都交給你了,這事上若嫌棄你,豈不顯得老子矯情。”吳軍閥巴不得有個得力的人過來,把陳法儒打發了。

婉兮言道:“我一會兒打聽了他的住處,明日就去拜訪。”

“你才剛回來,也不歇歇嗎?”吳軍閥通過看報,婉兮和吳淩恒在滬上的事也是知道一二。

夫妻二人每天都有名目,出席各種各樣的場合。

風塵仆仆的回來,怎麽也該休息幾日吧。

婉兮笑道:“我也是擔心陳大少等急了。”

“不用在乎陳法儒那瘸子的想法,他在元術鎮呆了好長一段時間了,多等那一日兩日的,難道還委屈了他不成。”吳軍閥只要見到陳法儒,就會想到當日他和孔淩塵合夥要劫走婉兮的事情,到現在對陳法儒印象還不好。

婉兮想想這段事情在上海的種種,也覺得自己蓋歇會兒。

靜下子心神,否則一直都是亂糟糟的。

婉兮喝了幾口雞湯,想了一下道:“那我三日後見他。”

“都好、都好。”吳軍閥笑容滿面的答應,心想著有人應付陳法儒。

什麽時候見他都一樣,就算是晾個十天半個月也沒問題。

翌日。

婉兮身邊只帶了貼身丫頭蘭竹,提了些瓜果幹貨。

不敢太過張揚,偷著就去元術鎮外娘家省親。

鎮上還沒有公開她回來的消息,也不好公開在軍校,或者機場路面。

委派了劉闖整頓軍務,她也只是偷個閑兒看看父母。

自上次回門,可再沒探望過。

想想心裏頭就覺得愧疚,滿腦子都是阿娘在燈燭下縫縫補補的記憶。

回到家裏,老兩口正在打點行裝。

一問之下才知二人是太過思念弟弟,打算坐火車去龍虎山見他一面。

“這外面兵荒馬亂的,怎好胡亂出去。”婉兮真的是拿他們二老沒有辦法,眼下盾城都失守了。

到處都是流寇,槍炮可是不長眼的。

二老大字不識幾個,平時沒有看報紙的情況。

外面的事情怎有機會知道的清楚,到現在還不知婉兮除了是帥府媳婦,還是當了團長的軍人。

過幾日公開了回來的消息,還會授勳更高級的軍銜。

她娘親嘆了口氣,眼睛裏都是眼水,“這外面又打仗了嗎?”

“昂,是,又打仗了。”婉兮幫阿娘擦淚。

手落在阿娘深深的皺紋上,心裏很不是滋味。

自從弟弟離開,娘親老的越發不像話了。

她爹問道:“那親家公出去帶兵打仗了?”

“不是,這次是淩恒陣前掛帥。”婉兮輕聲道。

她爹吃了一驚,慢慢的緩過神來,“子承父業是該這樣,當初嫁你過去,還當他是個殘廢,陪我們這樣的人家也不嫌太委屈,現在就……”

“若你們真下定決定去看弟弟,可否等淩恒回來,問問他的意見。”婉兮在二老面前蹲下來,詢問他們的意見。

夫妻二人面面相覷,他們是很迷茫的。

這大喜嫁出去快兩年了,怎的瘦了一大圈。

樣子跟從前也不大像,說話更不同了。

喊自己的夫君,張嘴便是直呼名諱。

上次回門可不是這樣……

不過聽她喊他淩恒,也不覺得怪異,反而有種貼心的感覺。

她娘回過神來,幽幽的問一句,“打仗要打多久?”

“不久不久,用不了一個月。”婉兮柔聲寬慰她娘。

她娘坐著不知為為何有些不安起來,“既然打仗了,帥府上下一定很緊張吧,你怎麽還跑回娘家來。”

“吳家帶兵打仗可是厲害,還沒有對手呢,怎會緊張。”婉兮寬慰道。

她娘有些不放心,沈默了一會兒,才道:“這樣我就放心了,婉兒啊,你嫁過去也有些時日了,這肚子怎麽老不見動靜啊。”

“她娘,你胡說什麽!”他爹朝她娘擠眉弄眼。

婉兮懷孕第一胎的時候,拿可是吳軍閥的嫡孫,全鎮上下無人不知。

後來有人上門,要求全鎮人對此事緘口不提。

她娘竟是忘了這茬,哪壺不該提哪壺。

她娘猛地想起,拍了拍嘴唇,“哎!!我不該催你,順其自然就好。”

“沒有的是,婉兒不能給夫家添丁,讓爹和娘親操心了。”婉兮倒了茶,遞給二老。

——

吳府。

“陳大少遞了帖子,想到府上拜見。”阿四對吳軍閥道。

吳軍閥皺眉,“怎麽還專門遞帖?這小子想讓我陪他去工廠轉轉就直說,怎的突然這般交情。”

“陳大少這次好像要見的是少奶奶呢。”阿四小聲道。

吳軍閥擰了眉毛,“婉兮回來的消息我一直沒公開出去,他竟也能知道?”

“劉闖回來的時候不是說,少奶年回來的船票是段薄擎買的,消息會不會是從滬上傳出去的?”阿四問道。

吳軍閥從椅子上起身,戴上了軍帽,“把他帶到會客廳去,我倒要看看婉兒剛回來,這陳瘸子就火急火燎的遞帖子是安的什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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