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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黑傘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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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段薄擎身子一怵,渾身都麻了。

她……

被他害死了嗎?

如果不是他催動蠱蟲操控她,她可以靈活的躲避。

他僵硬的回頭,一把黑色的傘擋在婉兮面前。

傘上被打了個窟窿眼,冒著黑色的煙。

手傘人中彈,倒在她懷中。

洪自成都驚呆了,怒吼一聲:“丁會計,你瘋了嗎!!”

誰也不知道那個持黑傘的人什麽時候進來的,仿佛是一瞬間出現在“段風晴”面前的。

傘上全都是水珠,應該是淋了外面的雨。

“她是害死我兒子的兇手,我怎麽能饒了她。”丁會計通紅的眼睛裏噙著淚,充滿了覆仇的恨意。

他被人安排進曼柳山莊查賬,在門房處親耳聽見段風晴的真實身份。

楚婉兮!!!

那個害死他獨子,令他們夫妻咬牙切齒。

日夜不能安寢的大仇人!!

洪自成糊塗了,“你是不是糊塗了?下令殺你兒子的是金大帥,她只是個歌女罷了。”

“歌女?!!歌女只不過是她掩人耳目的假身份。”丁會計扣動扳機,要繼續射殺婉兮。

艾毓麟豈容這樣的暴徒胡來,沖過去要阻止丁會計,“放肆,放下槍。”

“就是。”孔淩塵成了艾毓麟的跟班。

丁會計槍指向朝他沖過去的艾毓麟,“誰攔我殺她,誰就是我的敵人。”

艾毓麟是來游泳的,隨身的槍械和衣服一起交給司機保管。

穿著一條游泳褲,哪裏能跟丁會計的槍鬥。

“別亂來,他是兩師師長,你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洪自成大聲勸阻。

史巖默默來到婉兮身邊保護,心裏面犯嘀咕——

【丁會計獨自死在幕州,一心只想報仇,哪怕砍頭。】

艾毓麟上去奪槍,“我看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別怪我!!艾毓麟,這是你自找的。”丁會計閉上眼睛扣動扳機。

說時遲那時快,從傘上的槍洞裏冒出一根槍管。

槍管對準了丁會計的腦門,“碰——”

鼻頭上多了個血洞,鮮血滾滾而下。

他睜著眼睛,移動著槍口打算朝黑傘處瞄準。

奈何子彈打中的是他的腦幹,屬於戰場上一擊斃命的殺招。

他倒了下去,摔進了血泊裏。

一雙眼睛不甘的瞪著孔淩塵,咬牙切齒道:“我……我兒子跟宋氏在一起,為的是誰,誰心裏清楚。”

“關我什麽事啊,你瞪著我幹什麽,你兒子誰我不認識。”孔淩塵慌了,大聲的辯解。

丁會計瞪著眼睛,徹底嗝屁了。

這番話說了也白說。

洪自成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丁會計的兒子也是隸屬特別行動科的?”

“丁有為那樣的鼻涕蟲,他怎麽可能是我的部下!!”孔淩塵瞬間黑臉,眼角的餘光刺向段薄擎。

丁會計不過是個普通的文員,每個月拿著三十塊錢工資。

他怎麽知道段風晴就是婉兮?

怎麽會有勃朗寧?

……

一定有一個人誤導他。

讓他知道了婉兮的身份,給了他一把槍。

以為自己那個膿包兒子是受特別行動科指使,才跟宋家的宋玉嬌搞在一起。

當時的明眼人都知道,明明是丁有為為色所迷,宋玉嬌不過是空虛寂寞冷。

段薄擎手死死的轉著躺椅的扶手,冷劍一般的視線盯著傘下那人。

艾毓麟歷經生死一瞬,這會子才緩過勁來。

剛才差點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打死,還好黑傘後面的持槍人先一步打爆了兇徒的腦袋。

他上前幾步,關心道:“你沒受傷吧?”

“小傷罷了。”傘下的那個人竟是個少年般的聲音,聲線柔和若甘泉釀制的竹葉酒。

艾毓麟感謝道:“多謝你救了我。”

“舉手之勞。”他淡淡道。

艾毓麟蹲下身,擡起傘想看看他,“對了,你是怎麽進來的?”

“走進來的。”他戴著白色的面具,潔白的西裝沾了血。

“段風晴”眼中充了淚,一直強忍著沒落下。

身子被這傘下少年打橫抱起,眼淚倏地滾了出來。

少年把傘給她,身形快速一閃。

眨眼間出了游泳館,再一看。

他已經摟著“段風晴”走入雨中,逐漸消失不見。

好快的速度!!

這還是人嗎?

艾毓麟傻眼了,“他怎麽把段風晴帶走了?”

“毓麟,你剛沒聽丁會計喊她婉兮嗎?”孔淩塵一語道破真相。

婉兮?

艾毓麟仔細一想,好像是有那麽回事。

丁會計一喊,段風晴就回頭。

人只有被叫道名字的時候,才會這樣條件反射的回頭吧。

艾毓麟滿腦袋疑問,問段薄擎:“她到底什麽身份?”

段薄擎不答話,陰沈的盯著自己的手指發呆。

“他月宮的美人蠱,你沒聽過?”孔淩塵煽風點火。

艾毓麟反應過來,“你用美人蠱搞的鬼?”

“我也是一心為了這個國家好。”段薄擎性子冷,本來不想搭理任何人的。

看在艾毓麟貴胄的身份,勉強擡頭解釋了一句。

孔淩塵在心裏暗罵了一句,段薄擎的臉皮真的是比城墻還厚。

明明都是為了自己,還在那邊假扮民族英雄。

艾毓麟真打算跟這樣的人合開取引所?

可別到最後兩家取引所,都是掌握在奸佞小人的手中。

艾毓麟低頭細想,“難怪她建議拉楚婉兮做取引所的門臉,原來是王婆賣瓜自誇自賣。”

至於方才救她那個,多半是吳家的護衛之類的。

他是絕對想不到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吳淩恒。

畢竟於、吳兩系戰事吃緊,腦子被搶開了才會為個女人擅離戰場。

“艾……艾大哥,毓香腳抽筋了。”清琳慌忙喊了一聲。

游泳池裏毓香看到剛才的刺殺,心理受到了驚嚇。

人在水裏抽筋了,站都站不起來。

剩下兩個女孩自己也被嚇個半死,根本就沒辦法把毓香弄上岸。

艾毓麟第一個跳下去,隨後史巖和洪自成也下去。

把三個女孩撈上來,分別送回了家。

——

大雨滂沱。

她的眼淚也止不住,摸著他胸口的傷。

又氣又心痛,嘴唇抖的厲害。

“真是傻丫頭,我沒受傷。”他擦去她的淚。

她睜大了眼睛,“怎麽可能?”

“借了洪自成的戰壕甲來穿穿。”他在網球場旁,將她放下。

戰壕甲一脫,扔在了洪自成的車頂上。

從甲胄和衣服的縫隙裏,還掉下了幾個血包。

她彎腰撿起來,“你帶血包幹什麽?”

“段薄擎面前不得受傷做做樣子。”他態度懶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她氣急了,一拳頭搗在他的胸口,“你擔心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又中槍了。”

吳淩恒帶著婉兮上了段薄擎的車,開著那輛車,出示著的段薄擎的軍官證出去。

門口的守衛看是婉兮坐在副駕駛上,也沒有懷疑駕駛座上人的身份。

“我明知丁會計回去刺殺你,又怎麽會白白讓個普通文員把我傷了。”吳淩恒手握方向盤,一邊摸她的後腦勺。

也是!

幾個小時前,丁會計妻子儲慧已經刺殺過她一次。

可惜儲慧還沒動手,就被他無聲無息的勒斷脖子,扔進櫥櫃裏。

他怎麽會不防範?

況且夫君乃是行伍出身,對付一個市井小民不過是輕而易舉。

婉兮心口忽然一緊,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啃食心房的肉。

腹內如石灰下肚,五內俱焚。

豆大的汗頓時從額頭滾落,她蜷縮著身體,“肚子……肚子好疼……”

“段薄擎催動蠱了?”吳淩恒腳踩剎車。

花園路上面,如織人流中站了個紅衣鬥篷女子。

她艷麗的紅唇微笑,懷中抱著一只黑貓,“你以為我們少帥看中的東西,你是那麽容易帶走的嗎?”

“吳淩恒,你帶走她,就是害死她。”

“留下她!”

……

婉兮疼的萬箭穿心,五臟六腑被蠱蟲鉆出了血。

喉頭鮮血狂湧,控制不住的從嘴角溢出。

果然!!

段薄擎沒那麽容易放她走,這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

可就算是死,她也不要回他身邊了!!

“搞得天下間,只有你一個草鬼罷了。”吳淩恒一踩油門,車頭瞬間把身穿紅衣的鬥篷的白曼麗撞飛出去。

周圍的行人震驚不已,紛紛停下來圍觀交通事故。

他開著車,揚長而去,“不自量力。”

“夫君……”婉兮意識模糊,仿佛身子墮入了九幽地獄。

他摟過她的頭,讓她枕著自己的大腿,“白曼麗死了,你的蠱是不是就解了?”

“可能吧。”她嘴上這樣說。

心口鉆心的疼痛並未緩解,可是她一點都不難過。

嘴角反而勾起笑意,能死在夫君身邊也是好的。

總比死在段薄擎旁邊,或者狗一樣拴在他身邊,沒有自由來的強多了。

他摸著她嘴角的血,平靜的有些嚇人,“蠱沒解吧。”

“沒解就沒解,我不在乎。”她抱住他的腰,小女孩一樣的任性。

她怕他為了救她,把她送回段薄擎那裏,求段薄擎解蠱。

他把車開進一處幾乎無人的深巷,把從口袋裏取出一只牛皮紙包,“嗅嗅。”

紙包裏面一股苦澀的藥味,打開有好幾味中藥,聞著就有種讓人頭腦清醒的感覺。

“誒?這是……解藥嗎?”

婉兮血液裏的蠱蟲似乎很怕這蠱藥味,僅僅是聞味道就被壓制。

吳淩恒抱著她走進一間無名旅社,旅社門口站著個帶著白色貝雷帽的洋裝小姑娘。

小姑娘一直焦急的等待,見吳淩恒來了連忙迎上去。

吳淩恒只是把婉兮手裏的藥包塞給她,“按照陳有容開的藥方熬了。”

“哦……哦……”她手拿藥包,呆立在原地。

眼看著他抱著懷中的佳人離開,心裏隱隱有些失落。

她可是大總統之女,怎麽被他當做丫鬟差遣。

婉兮從吳淩恒懷中探出了頭,“是毓秀嗎?”

“蠱毒發作要了大半條命,還有心思管別人。”他把她的頭強行擰回來,摁在自己懷裏。

她無奈,“聞了解藥以後沒那麽疼了,嗯……你一直都有解藥嗎?”

“史巖帶我去藥庫拿的,他這人挺仗義的,我從他浴室裏突然冒出來,也沒有跟我生氣。”吳淩恒進了房間,把她往床上一摁。

手指在她薄薄的紗衣上一勾,紗衣打開是她纖細卻凹凸玲瓏的身體。

波點的比基尼泳衣,當真是把她托成了尤物。

婉兮穿著這樣的泳衣在他面前,實在覺得太羞恥了。

一只手護胸,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你怎麽回去洪幫的藥庫拿藥?其他地方拿不到藥嗎?”

“解蠱的藥材尋常藥鋪可買不到,要感謝段薄擎為了討好洪幫,將穎川的藥特供洪幫,剛才那件戰壕甲,就是段薄擎送洪自成的。”吳淩恒手指在婉兮白如豆腐一般的脖頸上輕輕轉圈,語調輕浮的都上天了。

婉兮嘴角抽了一下,“段薄擎要知道了,非氣暈過去不可。”

他的手竟然在勾她短小又薄的泳衣,弄的她連連推搡。

“段薄擎氣暈了是好事,我們辦自己的正事。”他紈絝道。

她不許他靠近,“你會中蠱的,方才那藥材應該只能解鎖心蠱。”

“就是啊,我不親近你,怎麽解貓鬼蠱。”他強行把她的兩只阻礙的藕臂鎖在了床頭,不許她有任何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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