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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和離(開啟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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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盡於此,而後餘生,不必再見。◎

與齊氏約好了後日去游湖,衛燕心中很是歡悅。

該有多久沒有出門游玩散心了?

當真是久到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她只記得,從前她是個極愛出門游玩的姑娘,父親知道她喜歡游山玩水,也覺得女子多出去見見世面,開闊視野,是好的,便每年都會組織一次舉家游歷。

所以及笄之前,京城周邊的大小山川,她就已經幾乎去了個遍。

直到嫁人以後,她便再沒有這樣的時候了。

江桐性子冷僻,出游看熱鬧,他自是不喜。

驀然回首,她發現,這些年在潛移默化中,因為江桐,她改了不少習慣。

愛一個是付出,先前她無怨無悔。

而放下一個人,整個世界都好似變得輕松。

晚膳之時,福叔突然來了她的屋子,臉上的神情像是藏著掖著些什麽,難以言喻。

見到衛燕正在用膳,他想了想還是打退了堂鼓。

“是老奴來的不巧了,小姐既在用膳,老奴就不打擾了。 ”

衛燕瞧著他的心事重重的模樣,知道他定是有話要說,忍不住把他叫住。

“福叔,您來找我定是有事的,您說吧,不妨事的。”

碧草也在屋中,她走過去拉著福叔的衣袖將人拽回來,客氣道:“福叔,您跟我們還見什麽外、”

福叔聽她如此說,鼓足心裏的氣,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吐露出來了。

“最近府裏的流言傳開了,說是……說是公子他在外頭,好像養了人。”

福叔說完這些,垂著蒼老的眉眼。不敢去看衛燕的面色。

衛燕楞了楞。

既是流言,便沒有求真。

江桐的性子寡淡涼薄,在男女事上,半點興趣都無。

這一點,通過這麽多年的相處。

她非常肯定。

“流言罷了,何必在意。”

她如此說著,福叔卻驚愕到瞠目結舌。

“夫人您……您當真半點都不在意?”

衛燕微微一笑,嬌靨若芙蕖般清麗,美得晃人眼。

“福叔您還記不記得那日下午,您勸我時說的話?”

福叔想了想,突然回想起了那句。

“若是夫人哪天堅持不下去了,老奴也是不會怨懟的。”

他從小看著江桐長大,知道他是天生冷清的性子,無情無愛。衛燕要將他冰冷的心捂熱,無異於因難而上,在教他天生沒有感情的人如何愛人。

難於登天。

所以就算衛燕最終放棄了,他也不會心生任何不滿。

許是情緒大受觸動,他緩緩跪了下去,眸中含淚,給衛燕磕了個頭。

“謝謝您這些年對公子的照拂。老奴替過世的二爺和二夫人,感謝您。”

“福叔,您快起來。”衛燕哪裏受得起,趕緊起身去扶他。

“您對他,是上天的恩賜,只是這個渾小子,不知珍惜罷了。”

福叔臨走前抹著淚,當年受過二爺和而夫人的救命之恩,二爺過世後,他便將所有的報還都寄托在江桐身上,他是真把江桐當自己的孩子,真心相待。

只不過,江桐如今,是在太令人失望了。

樁樁件件,連福叔自己都無法原宥。

又談何要求夫人去做到呢?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落下帷幕的那一刻,到底令人唏噓。

冬日的早晨,天氣格外的涼,窗戶上都結了薄薄的寒霜。

落了一夜雪,推開屋門,滿地的銀白。

因為約了齊氏一同去游湖,衛燕起了個早,便開始收拾梳妝。

今日她特意拿了件色彩鮮亮的茜色長裙,配著狐貍毛的鬥篷,整個人像是籠在了一團白色雲霧裏,糯糯的像是白團子,無比的靈動俏皮。

戴上毛兜出去的時候,大半張臉籠在陰影下,露出一雙清淩淩的美目,美輪美奐,宛如山間的令狐,讓正好進院撞見她的碧草都楞了楞。

要說是世間最純凈的山癲雪,也不外如是了吧。

碧草手裏拿了封信,喜滋滋地跑過來,“小姐,猜猜是誰來的信?”

衛燕還未答,碧草就沒藏住說了出來,滿眼的喜色都快溢出來了。

“是老侯爺!”

聽到是父親來信,衛燕展顏一笑,接過來打開信,開始仔細讀起來。

對著讀著,才發現這全然是一封回信。並非是父親主動寄出的。

當時她寄信過去問父親的事情,此刻有了回覆。

“阿曼所言之事,為父並不知曉,若江桐非說受過衛家折辱,那為父可親赴臨安,當場折辱他一次。”

阿曼是她的小字,盡管她當時心中話語委婉,可父親回信中的話語卻足見是帶了氣的。

除此以外,父親還同她說想念之辭,希望她能回京城小住。

衛燕回到書房,修了一份回信,說下月回京小住,讓他莫要惦念。

衛家當年是否折辱過江桐,她眼下已經全然無心深究了,既然父親這麽說,那她便選擇相信父親。

冬日湖上,習習有涼風拂面。

雖說已是冬日,西湖兩岸的游人卻半點沒少,即便是在一片銀裝素裹中,還是有賞心游湖的雅趣。

不知何時,又開始下起了小雪。

像是天公灑下的粉屑,被風一吹,洋洋灑灑。

衛燕和齊氏叫了條小船,泛舟湖上,欣賞水天一色的美景,岸邊的花木雖都已經雕謝,但湖光水色,滿天飄雪,還是令人沈醉。

船夫搖著漿,小船晃晃悠悠穿過各處橋洞,趣味橫生。

不知不覺,船兒泊至斷橋。

哪兒游人諸多,來來往往,人影錯雜。

船夫興致頗高,朗聲同她們介紹著  “二位姑娘,這西湖十景呀,最出名的就是這眼前的斷橋殘雪。”

“二位姑娘真是好運氣,恰好遇上落雪的日子,瞧殘雪皚皚,湖山之神髓,盡在此處了。”

衛燕站起身,瞧著他說的方向望去,只覺心神曠達,感慨道:“怨不得古人有雲:西湖之勝,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這雪湖風光,實是大盛。”

齊氏聽著她的感嘆,不由亦起身眺望。

卻在下一刻,瞳孔驟縮,定在了原地。

驚慌地說不出話來:“那……那……不是三弟嗎?”

衛燕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只見斷橋之上,江桐玄袍錦帶,姿容俊美,正摟著身邊的女子,共賞浩浩白雪、湖色山光。

那女子面容清艷,素齒紅唇,整個身子軟軟地貼靠在江桐的懷中,動作親密無間,她面上滿是幸福的笑意,時不時踮起腳尖,湊在他耳畔呢喃細語。

與所有相愛的戀人一樣。

全然是一對恩愛璧人的模樣。

衛燕心口猛然一窒。

饒是千萬次告訴自己放下了,看到此情此景,卻還是不由得心底泛起波瀾。

她終於大徹大悟。

原來,他並非不通情愛,天生冷心冷情。

而是沒有碰到那個讓他心動的姑娘。

可笑。

原先十八載的人生都在圍繞一個錯誤的想法打轉,卻發現原來最初最早的那份論斷就是大錯特錯的。

跳梁小醜,無外如是。

她就是那個跳梁小醜,這麽多年自導自演了一場自以為是的大戲。

齊氏從震驚中回過神,氣不過想為衛燕討個公道。“咱們上岸去,去與他理論,去討個公道!讓所有人都看看,這是個什麽樣的人!”

齊氏氣壞了,衛燕把她攔下。

語調平靜又克制。

“回去吧。”

“我想回去。”

衛燕想起那一晚,也是這個地方,人影憧憧,時光仿佛重疊。

她吹了一夜的湖風,執拗地站在橋上等,卻遲遲等不到他來赴約。

原來,他並非不想賞湖,是他不想與她一起賞湖。

他也並非不通情愛。

他有心上人了。

塵封的傷疤被人在一瞬間揭開。

盡管已經放下,卻還是忍不住疼得刺骨。

她還是高估自己了。

這些年在心上所種下的因,此刻疊在一起有多疼,便是果。

唯有揮刀斬斷,方能斷了因果。

衛燕蒼白著一張臉回到宅中,碧草看到都驚呆了,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齊氏陪在她身邊,也是面色差到了極點。

兩人想要相勸,衛燕卻徑自去了房中,將二人關在了屋外,只落下一句。

“我想一個人靜靜。”

她跌跌撞撞來到桌案前,鋪紙磨墨,提筆落字。

清清楚楚的三字簪花小楷。

和、離、書。

寫下這三字,她心中憋著的一口氣方才喘了出來,落下的咳疾又犯了,咳喘不止下,每寫一行,都是煎熬。

內外,是碧草和齊氏聽到動靜放心不下的拍門聲。

“小姐,讓我們進來,我們不放心你。”

“弟妹,長嫂帶你去教訓他,你可千萬別折磨自己。”

衛燕充耳不聞。

這份煎熬,她必須獨自承受。

承受完了,所有的果報嘗盡。

才能徹底了斷。

是的。

方才一路上,她想到的揮刀斬斷,斷了因果。

便是和離。

伏在桌案前,她緩緩行筆,眸光堅毅。

一字一句寫下:

“與君初相識,也曾幻得白頭之約,書向鴻箋。”

“然不辭冰雪為卿熱,終是以失敗為終。”

“恩怨消弭,愛恨無果,執念落下。”

“恨也罷、怨也罷,如今無愛亦無憎。”

“唯願放下,守得始終。”

“願與君相離。”

“從此,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言盡於此,而後餘生,不必再見。”

作者有話說:

官宣:火葬場已正式開啟!!!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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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雅是名動河東的第一美人,生的肌光賽雪,姝色傾城,一朝被家族送入宮中,侍奉君王左右。

臨朝歷經六王之亂,君主早無實權,軍政大權全系攝政王一人手中。

攝政王齊赫生得龍表鳳姿,俊美異常。

他野心勃勃,心狠手辣,朝堂之上,君主被架空,群臣皆以他為尊,可謂權傾朝野。

這天下但凡他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哪怕不擇手段。

每至深夜,內庭宮人們經常會看到,身形高大的攝政王肆無忌憚的闖入皇帝寵妃的寢宮,反鎖上門,一呆就是個把時辰。

玲瓏殿內,燭火葳蕤,檀煙冉冉。

纖弱無匹的美人被禁錮在銀鏈之下,而居高臨下地凝望著她的男人,鳳眸深深似要吞噬一切。

“秦雅,你當初為了那樣一個窩囊廢背叛本王,就該想到今日的下場。”

“你信不信,本王明日便可當朝一劍殺了他。”

美人兒流著清淚,仰著纖細脖頸哀求他,“別殺他,算我求你了,你留他一命。”

男人眼中翻騰起覆雜情緒,蹲下去伸手掐住了那張清艷絕容的面孔,嗓音是不容反抗的霸道。

“那就為本王生個孩子。”

【古早強取豪奪,男主霸道強制,雷者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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