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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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卓遠顯然已經打好了腹稿， 蕭玖剛一坐下，他就把自己這次西南一行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地講了一遍。
然後，他說道：“怡盈到現在還不怎麽理會我， 下了火車安頓好了後，她說要找衛幼寧說說話， 我送她過去後，就來找你了。”
“我也是真沒轍了， 你主意多，給我參謀參謀吧。”孟卓遠有些無奈地說道。
蕭玖比他還無奈， 這讓她怎麽說啊。
夫妻情侶之間不是原則性的矛盾，根本不好評價誰對誰錯啊。
外人幹涉太多，反而不好。
但是，孟卓遠這副著急的樣子， 蕭玖從來沒有見過， 她看了眼堂屋的方向，想了想， 也不能直接袖手不管。
於是，她試著幫他理清思路。
“你覺得問題出在哪裏？”蕭玖問道。
“我拒絕了她的那個莫名其妙的妹妹要一起北上的要求。”
“她應該是覺得我不夠尊重她，沒有把她的親朋當做自己的親朋來看待。”
蕭玖聽後， 覺得陸怡盈應該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不過， 她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而是繼續問道：“還有呢？”
孟卓遠想了想，不太確定地說道：“難道，她想搬到大宅來住？”
隨後， 他又推翻了這個猜測：“不可能， 結婚前， 她知道能在外面住， 那高興的樣子我現在還記得。”
“其他的，我們也沒有其他的矛盾了啊。”
蕭玖點頭，然後說道：“沒有其他的事情了嗎？在西南，你有沒有和她的家人產生什麽意見或者分歧？”
“沒有，我雖然對他們沒完沒了的說教和所謂的下馬威有點反感和膩味，但面上沒有露出分毫，一直都是禮貌對待的。”
這點，蕭玖相信，孟卓遠在國際飯店混了這麽久，與人交際這塊上，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大嫂後來也沒跟你說過她那位妹妹跟她說了些什麽嗎？”
“後來倒是提了兩句。”他欲言又止。
“比如說呢？”蕭玖問道。
孟卓遠：……
蕭玖看向沈默的孟卓遠：“忘了？”
這就有點過分了，男女雙方吵架，一方不是無理取鬧的情況下，直接忽略別人的話都不是太好。
“不是。”又沈默了一會兒後，孟卓遠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這事情是那位妹妹拉著陸怡盈說的。
後來，在火車上陸怡盈見孟卓遠一直暖心地守著她，也一直試圖向她解釋。
她心軟了，就主動跟他說的，完了，還問他意見，如果是他，他會怎麽做？
事情是這樣的：
妹妹說他們家的鄰居娶了個外來的媳婦。
剛開始，大家面上都很客氣，生活比較和樂。
但是，沒幾天，生活習慣的不同，還有一些生活上的小摩擦，這家人還是起了不大不小的嘴角。
這家的父母疼孩子，但條件有限，就給這小夫妻倆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讓他們搬出去單住。
這本來是件皆大歡喜的事情，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對父母不可遏制的偏心了。
偏的，當然是生活在自己身邊的小兒子。
之後，他們走了後，房產也好，存款也好，都留給了小兒子。
那對小夫妻之前有老人的補貼，又不用照顧家裏，生活過得如意的不行。
可是，現在，小兒子成了人生贏家，他們卻什麽也沒有撈到。
不止如此，那小兒子以他們沒有贍養過老人為理由，不準他們搬回來住。
他們現在的工資要付房租，要養孩子，要生活，也是過得雞飛狗跳的，加上心態失衡，早沒有了一開始的安樂。
“就這？”
蕭玖無語，這明晃晃是在影射他們家啊，陸怡盈這位妹妹是想搞事？
孟卓遠重新說了一遍這件事情後，心裏的郁氣又開始往上冒。
如果陸怡盈是為了這個理由跟他冷戰，那就讓她冷戰吧。
他不伺候了，這大宅也好，封老的私產也好，他從來沒有覬覦過。
封老對他只有恩義，沒有虧欠的，他甚至覺得自己一結婚就搬出去的行為可以被唾棄。
蕭玖見他激動，連忙把要走的孟卓遠攔住。
以孟卓遠現在的狀態，她怕把人放回去，兩夫妻又是一頓吵鬧。
“我覺得，你們還是缺少溝通。”蕭玖說道，“而且，以我對陸怡盈的觀感，我覺得她不是那種計較的人。”
“你現在有些不冷靜，而且，你的想法，未必就是大嫂真正在意的東西，我建議你先冷靜下來。”
“還有，我覺得溝通是為了解決問題，而不是制造新的矛盾。”
“你還記得自己當初滿心歡喜，期待婚姻的樣子嗎？”
蕭玖的話讓孟卓遠理智回籠。
他下意識甩了甩頭，覺得自己最近的情緒好像有些不穩定。
他處理問題的時候，有時候非常冷靜，跟從前一樣，有時候又會有些恍惚，要認真回想一下才會回過味。
這個時候，他也想起了自己對陸怡盈的印象。
陸怡盈是個颯爽的性子，生活上很少斤斤計較的時候。
而且，他們的情況跟那對小夫妻也不一樣。
他們兩個都有錢，生活上是絕對不會出現什麽頓困或者什麽三餐無依的情形的。
這邊，曾經勸住了孟卓遠。
那邊，衛幼寧倒了杯花茶給陸怡盈，笑著說道：“所以，你是害怕有一天，發生了類似的事情，孟卓遠會怪你？”
陸怡盈喝了口茶，終於把心裏真正的想法說出來了，心裏好受了很多。
“是啊，我還拿這件事情問過孟卓遠。”
“那他怎麽回答你的。”
“他，好像有點不高興的樣子，他對封老的財產應該沒有什麽想法。”
“那不就好了，你們兩個人的生活已經比大部分的人幸福安穩了，他自己又有工作，生活上也不會虧待了你。”
“他現在是沒有什麽想法，可是，封老他都多大年紀了，如果……”
“如果最後在，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情，他肯定是會怪我的。”
“可是怡盈，你有沒有想過，這世上哪有那麽巧合的事情呢？”
你妹妹又不是什麽金口玉言的大師，她說的話，在衛幼寧看來，純粹是不安好心，挑事而已。
但是，作為外人，又是在陸怡盈明顯已經被影響的情況下，這些話她是不好說的。
“什麽？”
衛幼寧沒有重覆自己剛剛的話，也沒有展開，只是微微一笑，喝了口花茶，讓陸怡盈自己去消化。
陸怡盈也沒有讓她失望，被衛幼寧一點撥，也回過味來了。
所謂旁觀者清，衛幼寧因為曾經生活的環境，常常目睹各種家長裏短。
她抓住的重點和蕭玖他們都是不一樣，但是殊途同歸，蕭玖也好，衛幼寧也好，都覺得那位妹妹頗有些居心不良的意思。
而她的提醒也讓陸怡盈對事情有了不一樣的認知。
“她圖什麽呢？”陸怡盈不解。
“我幾乎從小跟著我父親過著如軍人一樣的生活，跟她不是一個生活圈子的，雖然不是很親近，但也從來沒有過矛盾。”
“我這次會決定回西南，最主要的原因，是想帶著孟卓遠去我父親的墓前給他老人家看看新女婿。”
“所以那些叔伯提議讓我們過去過年的時候，我沒有什麽猶豫就答應了。”
陸怡盈眼神定定看著手裏的茶杯，眉頭皺了起來，繼續說道：“那些叔伯都是我父親生前的至交，拜訪他們也是出於禮儀。”
“那妹妹是其中一位世伯家的女兒。”
“她挑撥我跟孟卓遠的夫妻關系，對她有什麽好處呢？”
衛幼寧搖頭，這她就不知道了，也許純粹就是嫉妒或者看不慣呢？
她不了解那位妹妹的為人，不好下定論。
反正，她聽了陸怡盈話後的感覺就是：陸怡盈其他的親朋不好判斷，但她的這位妹妹應該是沒有抱著好心的。
她安慰道：“關鍵是，我覺得你妹妹說的事情雖然影射了你們的生活。”
“但是，怡盈，你有沒有想過，你和孟卓遠跟她口中說的那對搬出去的夫妻是完全不一樣的情況。”
“首先，你們的房子不是租的，直接就是你們自己的。”
“其次，之前聽你說過，大宅那邊孟卓遠的院子一直都是保留著的，是你自己不太願意直接住進去，想等熟悉一點再住的。”
“最後。”衛幼寧猶豫了一下，想到陸怡盈最初來京城的目的後，還是說道：“西南那邊，你有沒有信得過的人？”
“有的話，我建議你聯系一下，讓對方去查一查你的那個妹妹吧。”
衛幼寧的話點醒了陸怡盈，她真誠地向衛幼寧道謝：“謝謝你，幼寧，如果不是你開導我，我還抓不住重點，鉆在牛角尖裏出不來。”
“不用謝，我很高興，你有了問題來找我聊。”
“那我先回去了，這一路上，我都沒怎麽理會孟卓遠，現在想來，是我太任性了。”
陸怡盈站起來，她現在迫不及待想要回家見孟卓遠。
衛幼寧笑道：“快回去吧，等你空了，我們再聊。”
“好。”
這邊陸怡盈想明白了之後，歸心似箭，想要馬上見到孟卓遠。
大宅裏，蕭玖也對孟卓遠說道：“大嫂的妹妹那些話，指向性太強了。”
“咱們家這些事情，是你或者大嫂跟她說的嗎？”
“我是沒有說過的，怡盈，我回去的時候問問她，你覺得她妹妹有問題？”
“如果排除嫉妒姐姐嫁了個好男人，或者其他什麽狗血的理由，那就剩下一個原因了，她這個人有問題。”
蕭玖同情的看了一眼孟卓遠，沒想到，她這個小姑子不惹事，他還是被小姨子擺了一道。
這個時候同情孟卓遠的蕭玖沒有想到，她口中吐槽的小姨子，其實真正的目標是她。
孟卓遠冷靜下來後，也決定和陸怡盈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他去了堂屋跟家人打了聲招呼後就離開了。
“小玖過來坐。”封老招呼剛進堂屋的蕭玖。
蕭玖以為他是要過問孟卓遠夫妻間的事情，心裏有些為難，她自己的事情大部分都會跟家人說。
但是，這是孟卓遠的私事，她不太好說出來。
不過，蕭玖顯然猜錯了，她剛坐下，手上就被塞了本紅本本。
這是，房產證。
“過年那會兒就想給你了，看看位置，喜不喜歡。”封老樂呵呵地說道。
蕭玖：……還有人能不喜歡房子的？她沒見過。
只是，剛剛才聽了一耳朵孟卓遠轉述的那位妹妹的意有所指，蕭玖一時之間有些，嗯，心情微妙。
“大爺爺，您怎麽突然給我這個？”
“早就想給你了，怕你不收，一直在想什麽理由。”封老說道，“後來想想，長者賜不敢辭，我也不用想什麽理由，想給你就給你了。”
有錢，任性！
蕭玖：……您都這麽說了，我再推辭就不知好歹了。
“謝謝大爺爺，我很喜歡。”蕭玖開心收下，高興道謝。
她又陪著家人聊了一會天後，就回了自己的小院。
蕭玖躺在床上，看著手上的房產證，心想，這是封老想要一碗水端平吧。
當然，也是封老的心意。
但兩件事情前後發生，讓蕭玖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不會有一天，她和孟卓遠真的會為了封老的財產打起來吧？
想了想空間裏的黃金和成箱的珠寶，蕭玖搖頭，孟卓遠不知道，反正，她是不可能跟他爭什麽的。
她自己就是個富婆好嗎？
而且，說難聽點，她還有秦硯呢，那位，嗯，隱形的財富不要太多哦。
不過，這只是她隨便想想的，她現在的財產夠她躺幾輩子了，她可一點也沒有打秦硯“財產”主意的意思。
蕭玖想多了，以封老的心性，走一步看十步，自己的身後事他早就安排好了。
之前就分析過幾位老人的態度，姜老會在任何時候選擇蕭玖，同樣的，封老在任何時候，選擇的也是姜老。
他的一切東西都會留給姜老，至於姜老留給誰，那他就管不著了。
所以，蕭玖擔心的事情根本不會發生。
很快，她也沒有時間多想了，秦硯給她來了電話，第一句話是：“出事了。”
然後，蕭玖下意識問道：“老汪又失蹤了？”
汪季銘：……勿擾！
秦硯：……
“不是，是陸怡盈，她來找衛幼寧，出門的時候被人紮傷了。”
“怎麽會？”蕭玖驚訝。
秦硯小院那一帶治安一向很好，連小偷小摸都沒有，怎麽突然就有人行兇了？
“那她現在怎麽樣了？傷得重嗎？”她問道。
“剛好孟卓遠開車過來接她，他送醫院去了，我跟你說一聲。”
“兇手抓住了嗎？”
“抓住了，裴風歌送去公安局了。”
“知道了，我待會兒去醫院看看。”
“好。”
掛了電話後，蕭玖把情況跟家人說了一下，就去醫院看陸怡盈。
好在，她的傷不致命，就是需要住幾天院。
這讓大家都放下了心。
只是幾天後發生的事情，讓蕭玖知道，大家的心放得早了。
這天，蕭玖正在秦硯的小院裏等著他打包食物回來。
這是最後一波打包食物了。
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差不多了，他們過兩天就要出發了。
比原本的行程早了半個月，他們預備先去一趟秦嶺山脈，再去緬州。
蕭玖對照著秦硯寫的清單，核對好了東西。
秦硯也在這個時候回來了，他一進門，臉色就有些微妙。
蕭玖見狀就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在門口碰到衛幼寧，她剛剛去看了陸怡盈。”秦硯放下手裏的飯盒，繼續說道，“她說，陸怡盈的妹妹來了，直接去醫院看的陸怡盈。”
“啊？”
“說是夢到陸怡盈出事，特意千裏迢迢趕過來看她的。”
“這理由有點牽強了吧？又不是親生姐妹，甚至連血緣都沒有的。”
“真要是感情好到能感應對方的吉兇，她怎麽不來參加婚禮？”
蕭玖把飯盒收進空間，說道：“萬一感應錯了呢？千裏迢迢白跑一趟？打個電話就能問情況的事情好麽。”
“還是，她是想感動誰？”
因為之前的事情，蕭玖對這位妹妹著實沒有什麽好感，直覺她來者不善。
只是，她沒有往自己身上想罷了。
拋開這些不談，蕭玖說的是事實，孟卓遠和陸怡盈過年的時候去西南，肯定留了家裏的電話的。
是他們小家的電話，孟卓遠要裝的，預備大宅的幾位老人家有什麽急事方便聯系的。
“總覺得她這位妹妹的行為處事處處透著怪異。”蕭玖總結。
但是，這事情跟她也沒有直接聯系，她也就評論了一句，就不管了。
還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比較重要。
“東西都準備齊了，咱們什麽時候出發？”
“後天吧，我明天去保密局請假，你有什麽事情也處理一下，還有，你的課題怎麽樣了？”
“什麽時候要交，要不要跟老師溝通一下時間，我們不會很快回來。”
甚至有可能，他們回來的時候，學期都結束了。
“是哦，你不說我都要忘記了，這個課題都拖了一學期了，我明天去一趟學校，跟古教授說一聲。”
第二天，兩個人分頭行動，秦硯去保密局請假，蕭玖去了華清大找古譯溝通課題和請假的事情。
蕭玖到古譯辦公室的時候，他的辦公室裏除了上次見過的古譯的孫女古韻外，還有一個和她差不多同齡的女孩。
他們三個人正臉帶微笑的說著什麽。
“咚咚咚～”蕭玖輕輕敲了敲打開的辦公室門。
古譯聽到聲音看過來，見是蕭玖，就讓她進去。
“好了，鐘晴的學籍我會讓人去辦，小韻，你帶著鐘晴去熟悉熟悉學校吧。”
“好的，爺爺，那我們走了。”
古韻跟蕭玖點頭示意後，就跟那個女孩離開了。
蕭玖坐下後，拿出自己課題的初稿交給古譯，請他過目。
她的註意力都在自己是否能過稿，還有之後請假的事情上，沒有註意到，那位叫鐘晴的女生，在離開辦公室前曾經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古譯看著蕭玖的初稿頻頻點頭：“不錯，言之有物。”
他把手上的初稿交還給蕭玖，說道：“沒有大問題，只是有些語言的描述有些滯澀，你回去再潤飾一下，下次直接上交就可以了。”
聽到古譯這麽說，蕭玖就放心了，她收好初稿，然後說道：“古老師，我有些私事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不知道，這個課題最終的截止日期是什麽時候。”
古譯看了眼蕭玖，沒問是什麽私事，而是說道：“這個學期，我會再布置一個課題，這樣，我把課題的內容告訴你。”
他拿過一張白紙，直接在上面寫了幾行字。
“我知道你的自學能力很不錯，這些參考書，你有空的時候看一下，還有課題，在學期結束之前上交就可以了。”
“你回來了，就來我這裏銷假，我看著給你補幾節課。”
“好的，謝謝古老師。”
蕭玖雙手接過白紙，道謝，然後離開了華清大。
這個時候，蕭玖有些慶幸自己之前選了考古系，不然，其他的專業，她不可能跟上了個假學一樣。
想到這裏，她自己也笑了。
蕭玖看了下時間，決定先去秦硯小院那邊，看看他那邊請假是不是順利。
下了公家車，走了一段路後，蕭玖看到了前面轉彎的汽車。
那不是孟卓遠的車嗎？
他不在醫院照顧陸怡盈，怎麽到這裏來了？
還有，她剛剛好像看到副駕駛座上好像有人？
等她到了小院的時候，就看到孟卓遠陪著一個女孩子等在小院門口。
那個女孩蕭玖剛剛見過，在古譯的辦公室裏，叫鐘晴。
“小玖，你來了。”孟卓遠見蕭玖過來，笑著跟她打招呼。
“哥，你這是？”
“你就是蕭玖嗎？我們剛剛在古老師的辦公室裏見過，你還記得嗎？”
“對了，我叫鐘晴。”
“你好。”蕭玖禮貌地點點頭，看向孟卓遠。
她對眼前女孩的身份有了些猜測。
這位應該就是夢到陸怡盈出事，不遠千裏過來探望的那位妹妹了。
之前古譯話裏的意思，她是要在華清大上學？
這位跟孟卓遠之前說的那位妹妹是不是同一個人？
之前，沒聽孟卓遠說起她要來京城上學的事情啊。
如果那時候，她是用上學的理由要跟著北上的，孟卓遠很大概率是不會拒絕的。
“你們來這裏？”
“是這樣的，鐘晴要在這裏上學，宿舍沒有那麽快安排好。”
“怡盈還在醫院，鐘晴跟我住一起不方便。”
“之前怡盈住過的房子不是還空著嗎？”
“我就想著，要不暫時先讓鐘晴先落個腳。”
“哦，時間不會很長，等她學籍辦好了，她就可以住校了。”
蕭玖看了孟卓遠一眼，果斷拒絕：“可能不太行，小院的圍墻都要拆掉了。”
“你也知道，對面就要成為一家人了，他們想住的寬敞些。”
“是啊，我們已經要動手了，這個時候，有人住進來不方便的。”
衛幼寧手裏提著籃子，顯然是聽到了蕭玖的話，就附和了一句，然後，跟他們點了點頭，進了家門。
“這也太巧了。”孟卓遠說道。
“嗯。”蕭玖淡淡應了一聲。
“沒關系，姐夫，我去住招待所就好了。”鐘晴見狀體貼的說道。
“你一個單身姑娘住招待所不太安全，我……”
“哥，你可以讓鐘晴去國際飯店住啊，你有員工優惠，算下來不會跟招待所差很多，但是安全性要高很多。”
“而且，你也說了，就幾天時間，你作為姐夫，可得客氣一點。”
孟卓遠對蕭玖的話反應了一會後，才點頭說道：“是這樣沒錯，那鐘晴，我送你去國際飯店吧。”
“好的，那姐夫破費了。”鐘晴大方接受。
然後，她對蕭玖伸出手，笑著說道：“蕭玖，很高興認識你，我們不僅是親戚，之後也會是同學，這緣分實在奇妙，希望我們能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
蕭玖看著鐘晴誠摯的眼神，心想：“這個女孩子真是可愛，又體貼又率真。”
“緣分讓我們相識，以後，我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
“我從前不知道有閨蜜的感覺是什麽樣子的，以後，總算能知道了。”
然後，她也伸出了手，並且露出了笑容，說道：“很高興認識你，我們……”
她們的手交握的一瞬間，蕭玖仿佛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口，立刻放開了鐘晴的手，清醒了過來，接下來的話自然沒有說出口。
鐘晴手握成拳，臉色有些蒼白，驚疑不定地看了眼蕭玖，見她沒有什麽反應。
她定了定神後，對孟卓遠說道：“姐夫，我們快點去國際飯店吧，我待會還有事情要去學校。”
“好的，小玖，那我們先走了。”
“好，再見。”
蕭玖目送汽車離開，這才看向自己的右手，完好無損，看不出一點異常。
但是，剛剛，她明明有被什麽東西咬到的感覺。
也是被咬到的那瞬間，她腦海裏莫名其妙的想法也消失了。
她若有所思地打開小院的門進去。
秦硯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蕭玖看著自己的右手發呆的樣子。
“怎麽了？”秦硯關心問道，“一直看著手做什麽？”
“你回來啦了，請假順利嗎？”
“很順利，老汪爽快批假了。”
秦硯說完，就問了一遍：“剛剛怎麽了，一直看著右手手心發呆？”
“剛剛……”
蕭玖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看著鐘晴的眼睛，就只有一個感覺，這個人可以信任，可以成為好朋友。”
“我可以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
蕭玖越說，眉頭皺得越緊。
“你說你感覺被什麽東西咬了一下，然後清醒了過來？”
“是啊。”
“我們進空間。”秦硯提議。
“好。”
進了空間，紫玉和碧玉就飛了過來，然後，在離蕭玖一米遠的地方，它們停了下來，不再上前。
“怎麽了？”
蕭玖攤開自己的右手，剛剛，她不會是被人種蠱了吧？
可是華長江提起過中蠱的事情，他本人是沒有感覺的。
難道，是那個時候他腿傷太疼，沒有察覺到？
蕭玖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紫玉和碧玉就直接往她的手心大量揮撒熒光。
紫色的，金色的，綠色的，碧色的，它們身上所有顏色的熒光都撒了一遍。
然後，蕭玖的手心靠近無名指的位置，漸漸露出了一個小黑點。
看著，像是什麽動物的小半截身體斷在了那裏。
蕭玖：！
救命！
“這是什麽東西？”她驚訝道。
把手上的黑點放到秦硯拿過來的小竹筒裏。
碧玉煽動翅膀，模模糊糊的信號傳到蕭玖的腦子裏。
“蝕心蠱？”蕭玖說道，碧玉猛煽了兩下翅膀，表示讚同。
蕭玖看向秦硯：“你聽過蝕心蠱嗎？”
秦硯搖頭，蕭玖就又看向碧玉。
可惜，她跟紫玉碧玉之間簡單的交流可以，像蝕心蠱這樣幾個字的還行，多了，就不行了。
就像現在，碧玉只能斷斷續續給了她兩個字後，就傳不出什麽信息了。
她感覺碧玉傳信息傳得很辛苦，就說道：“好的，我知道了，你去休息一下。”
碧玉聞言，就和紫玉停到紫脂花上去休息了。
要不是之前吸收了華長江身上各種蠱王的能量，碧玉也沒有辦法把這麽清晰的信息傳遞給蕭玖。
如紫玉之前，就只能連比劃帶猜，再帶點默契，蕭玖才能明白大致的意思。
如“蝕心蠱”這種清晰的表述，它是做不到的。
“控制。”蕭玖對秦硯說道，“碧玉傳給我的信息。”
“蝕心蠱，控制。”秦硯重覆。
兩人對視一眼，蕭玖說道：“所以，這位妹妹也是用蠱的高手了？”
“但她為什麽要對我下蠱？”
“還有之前，我哥他們吵架，她除了挑撥外，有沒有給他們下蠱？”
“還有剛剛，我哥說要讓鐘晴住在對面的小院裏，我就覺得奇怪，他應該知道，小院是不會隨意收留陌生人的。”
“另外，我是在跟她握手之前，看著她的眼睛，覺得她哪哪都好的，那之前，我很確定，沒有跟她有過任何接觸。”
蕭玖越想越覺得鐘晴可疑，可是，她又實在想不通，鐘晴到底要做什麽。
為什麽要對她下蠱？
她們之間除了孟卓遠這層微薄的親戚關系外，沒有任何牽扯。
“西南，丹尼爾，入境。”蕭玖回憶之前跟西南有關的事情。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秦硯，我當初一直以為嫂子來京城示警，是她自己或者手底下的人查到了什麽。”
“有沒有一種可能，西南有人入境要對付衛家姨甥的消息也是有心人放給她的？”
“我們審問過丹尼爾他們的，他們說的都是長生相關的事情，根本沒有提及衛家姨甥的事情。”
“借道西南的確實是他們兩個，但是他們的目標並不是衛家姨甥，是誰給了錯誤的信息誤導了陸怡盈？”
“鐘晴，或者她幕後的人？”
“蝕心蠱？鐘晴是不是還會短暫控制人心神的蠱或者秘法呢？”
“鐘晴背後是不是一個新的組織，還是，她跟國際盜墓組織有關系？”
秦硯的神情也凝重了起來，如果這個鐘晴真的像蕭玖說的這麽厲害的話。
那他們出發的時間估計要往後延一下了，得先把鐘晴的問題解決了再走。
這樣一個定時炸彈放在蕭玖親人的身邊，他是不放心的。
說不好，等他們從緬州回來，身邊的人都已經被控制了。
“我們先試著從身邊的人確認起，看他們是不是被人種了蠱蟲。”
雖然，這個方法並不十分靠譜。
“裴風歌他們？”
“沒錯，裴風歌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麽，這幾天一直在追查京城是不是有什麽催眠大師。”
“這也是一個方向，但也不能排除他被蠱控制了。”
於是，曾經和秦硯去敲了對面的門。
衛幼寧打開門還有些奇怪：“發生什麽事情了？”她看蕭玖和秦硯臉色都有些不好，關心的問道。
然後，把他們迎進來，準備給他們泡茶。
“不用泡茶了。”蕭玖阻止。
她問衛幼寧：“幼寧，你去老家祭祖，是什麽時候起的念頭？”
衛幼寧不妨蕭玖問的是這個，她一直以為這件事情就是順其自然發生的。
現在一想，她竟然有些想不起當初是怎麽和裴風歌談到這個話題，又一拍即合，說走就走的。
“我好像有些不記得了。”
衛幼寧立刻意識到了問題，她問蕭玖：“小玖，是我和裴風歌都中了什麽暗算嗎？”
想起這幾天裴風歌行蹤不定的樣子，衛幼寧越發肯定了心裏的猜測。
“小玖，你直說吧，我受的住的。”
“你先測一下血液，看身上有麽有被人種蠱，其他的，我待會兒跟你細說。”
“好。”
衛幼寧很幹脆地應下，去廚房拿了把小刀和一個瓷白的碟子，毫不猶豫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血滴在瓷白的碟子上。
“沒有？”蕭玖觀察了一下血滴，沒有幽藍的色澤，就是再正常不過的血液的顏色。
她想起了丹尼爾曾經說過的話。
如果蠱蟲已經徹底在衛幼寧身上安了家，也會看不出來。
蕭玖也不知道蠱蟲徹底在人身上安家是看種蠱的時間長短，還是其他的應由。
“發生什麽事情了？”從圍墻上翻過來的裴風歌看著眼前的場景，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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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說道：“怡盈到現在還不怎麽理會我， 下了火車安頓好了後，她說要找衛幼寧說說話， 我送她過去後，就來找你了。”
“我也是真沒轍了， 你主意多，給我參謀參謀吧。”孟卓遠有些無奈地說道。
蕭玖比他還無奈， 這讓她怎麽說啊。
夫妻情侶之間不是原則性的矛盾，根本不好評價誰對誰錯啊。
外人幹涉太多，反而不好。
但是，孟卓遠這副著急的樣子， 蕭玖從來沒有見過， 她看了眼堂屋的方向，想了想， 也不能直接袖手不管。
於是，她試著幫他理清思路。
“你覺得問題出在哪裏？”蕭玖問道。
“我拒絕了她的那個莫名其妙的妹妹要一起北上的要求。”
“她應該是覺得我不夠尊重她，沒有把她的親朋當做自己的親朋來看待。”
蕭玖聽後， 覺得陸怡盈應該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不過， 她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而是繼續問道：“還有呢？”
孟卓遠想了想，不太確定地說道：“難道，她想搬到大宅來住？”
隨後， 他又推翻了這個猜測：“不可能， 結婚前， 她知道能在外面住， 那高興的樣子我現在還記得。”
“其他的，我們也沒有其他的矛盾了啊。”
蕭玖點頭，然後說道：“沒有其他的事情了嗎？在西南，你有沒有和她的家人產生什麽意見或者分歧？”
“沒有，我雖然對他們沒完沒了的說教和所謂的下馬威有點反感和膩味，但面上沒有露出分毫，一直都是禮貌對待的。”
這點，蕭玖相信，孟卓遠在國際飯店混了這麽久，與人交際這塊上，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大嫂後來也沒跟你說過她那位妹妹跟她說了些什麽嗎？”
“後來倒是提了兩句。”他欲言又止。
“比如說呢？”蕭玖問道。
孟卓遠：……
蕭玖看向沈默的孟卓遠：“忘了？”
這就有點過分了，男女雙方吵架，一方不是無理取鬧的情況下，直接忽略別人的話都不是太好。
“不是。”又沈默了一會兒後，孟卓遠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這事情是那位妹妹拉著陸怡盈說的。
後來，在火車上陸怡盈見孟卓遠一直暖心地守著她，也一直試圖向她解釋。
她心軟了，就主動跟他說的，完了，還問他意見，如果是他，他會怎麽做？
事情是這樣的：
妹妹說他們家的鄰居娶了個外來的媳婦。
剛開始，大家面上都很客氣，生活比較和樂。
但是，沒幾天，生活習慣的不同，還有一些生活上的小摩擦，這家人還是起了不大不小的嘴角。
這家的父母疼孩子，但條件有限，就給這小夫妻倆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讓他們搬出去單住。
這本來是件皆大歡喜的事情，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對父母不可遏制的偏心了。
偏的，當然是生活在自己身邊的小兒子。
之後，他們走了後，房產也好，存款也好，都留給了小兒子。
那對小夫妻之前有老人的補貼，又不用照顧家裏，生活過得如意的不行。
可是，現在，小兒子成了人生贏家，他們卻什麽也沒有撈到。
不止如此，那小兒子以他們沒有贍養過老人為理由，不準他們搬回來住。
他們現在的工資要付房租，要養孩子，要生活，也是過得雞飛狗跳的，加上心態失衡，早沒有了一開始的安樂。
“就這？”
蕭玖無語，這明晃晃是在影射他們家啊，陸怡盈這位妹妹是想搞事？
孟卓遠重新說了一遍這件事情後，心裏的郁氣又開始往上冒。
如果陸怡盈是為了這個理由跟他冷戰，那就讓她冷戰吧。
他不伺候了，這大宅也好，封老的私產也好，他從來沒有覬覦過。
封老對他只有恩義，沒有虧欠的，他甚至覺得自己一結婚就搬出去的行為可以被唾棄。
蕭玖見他激動，連忙把要走的孟卓遠攔住。
以孟卓遠現在的狀態，她怕把人放回去，兩夫妻又是一頓吵鬧。
“我覺得，你們還是缺少溝通。”蕭玖說道，“而且，以我對陸怡盈的觀感，我覺得她不是那種計較的人。”
“你現在有些不冷靜，而且，你的想法，未必就是大嫂真正在意的東西，我建議你先冷靜下來。”
“還有，我覺得溝通是為了解決問題，而不是制造新的矛盾。”
“你還記得自己當初滿心歡喜，期待婚姻的樣子嗎？”
蕭玖的話讓孟卓遠理智回籠。
他下意識甩了甩頭，覺得自己最近的情緒好像有些不穩定。
他處理問題的時候，有時候非常冷靜，跟從前一樣，有時候又會有些恍惚，要認真回想一下才會回過味。
這個時候，他也想起了自己對陸怡盈的印象。
陸怡盈是個颯爽的性子，生活上很少斤斤計較的時候。
而且，他們的情況跟那對小夫妻也不一樣。
他們兩個都有錢，生活上是絕對不會出現什麽頓困或者什麽三餐無依的情形的。
這邊，曾經勸住了孟卓遠。
那邊，衛幼寧倒了杯花茶給陸怡盈，笑著說道：“所以，你是害怕有一天，發生了類似的事情，孟卓遠會怪你？”
陸怡盈喝了口茶，終於把心裏真正的想法說出來了，心裏好受了很多。
“是啊，我還拿這件事情問過孟卓遠。”
“那他怎麽回答你的。”
“他，好像有點不高興的樣子，他對封老的財產應該沒有什麽想法。”
“那不就好了，你們兩個人的生活已經比大部分的人幸福安穩了，他自己又有工作，生活上也不會虧待了你。”
“他現在是沒有什麽想法，可是，封老他都多大年紀了，如果……”
“如果最後在，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情，他肯定是會怪我的。”
“可是怡盈，你有沒有想過，這世上哪有那麽巧合的事情呢？”
你妹妹又不是什麽金口玉言的大師，她說的話，在衛幼寧看來，純粹是不安好心，挑事而已。
但是，作為外人，又是在陸怡盈明顯已經被影響的情況下，這些話她是不好說的。
“什麽？”
衛幼寧沒有重覆自己剛剛的話，也沒有展開，只是微微一笑，喝了口花茶，讓陸怡盈自己去消化。
陸怡盈也沒有讓她失望，被衛幼寧一點撥，也回過味來了。
所謂旁觀者清，衛幼寧因為曾經生活的環境，常常目睹各種家長裏短。
她抓住的重點和蕭玖他們都是不一樣，但是殊途同歸，蕭玖也好，衛幼寧也好，都覺得那位妹妹頗有些居心不良的意思。
而她的提醒也讓陸怡盈對事情有了不一樣的認知。
“她圖什麽呢？”陸怡盈不解。
“我幾乎從小跟著我父親過著如軍人一樣的生活，跟她不是一個生活圈子的，雖然不是很親近，但也從來沒有過矛盾。”
“我這次會決定回西南，最主要的原因，是想帶著孟卓遠去我父親的墓前給他老人家看看新女婿。”
“所以那些叔伯提議讓我們過去過年的時候，我沒有什麽猶豫就答應了。”
陸怡盈眼神定定看著手裏的茶杯，眉頭皺了起來，繼續說道：“那些叔伯都是我父親生前的至交，拜訪他們也是出於禮儀。”
“那妹妹是其中一位世伯家的女兒。”
“她挑撥我跟孟卓遠的夫妻關系，對她有什麽好處呢？”
衛幼寧搖頭，這她就不知道了，也許純粹就是嫉妒或者看不慣呢？
她不了解那位妹妹的為人，不好下定論。
反正，她聽了陸怡盈話後的感覺就是：陸怡盈其他的親朋不好判斷，但她的這位妹妹應該是沒有抱著好心的。
她安慰道：“關鍵是，我覺得你妹妹說的事情雖然影射了你們的生活。”
“但是，怡盈，你有沒有想過，你和孟卓遠跟她口中說的那對搬出去的夫妻是完全不一樣的情況。”
“首先，你們的房子不是租的，直接就是你們自己的。”
“其次，之前聽你說過，大宅那邊孟卓遠的院子一直都是保留著的，是你自己不太願意直接住進去，想等熟悉一點再住的。”
“最後。”衛幼寧猶豫了一下，想到陸怡盈最初來京城的目的後，還是說道：“西南那邊，你有沒有信得過的人？”
“有的話，我建議你聯系一下，讓對方去查一查你的那個妹妹吧。”
衛幼寧的話點醒了陸怡盈，她真誠地向衛幼寧道謝：“謝謝你，幼寧，如果不是你開導我，我還抓不住重點，鉆在牛角尖裏出不來。”
“不用謝，我很高興，你有了問題來找我聊。”
“那我先回去了，這一路上，我都沒怎麽理會孟卓遠，現在想來，是我太任性了。”
陸怡盈站起來，她現在迫不及待想要回家見孟卓遠。
衛幼寧笑道：“快回去吧，等你空了，我們再聊。”
“好。”
這邊陸怡盈想明白了之後，歸心似箭，想要馬上見到孟卓遠。
大宅裏，蕭玖也對孟卓遠說道：“大嫂的妹妹那些話，指向性太強了。”
“咱們家這些事情，是你或者大嫂跟她說的嗎？”
“我是沒有說過的，怡盈，我回去的時候問問她，你覺得她妹妹有問題？”
“如果排除嫉妒姐姐嫁了個好男人，或者其他什麽狗血的理由，那就剩下一個原因了，她這個人有問題。”
蕭玖同情的看了一眼孟卓遠，沒想到，她這個小姑子不惹事，他還是被小姨子擺了一道。
這個時候同情孟卓遠的蕭玖沒有想到，她口中吐槽的小姨子，其實真正的目標是她。
孟卓遠冷靜下來後，也決定和陸怡盈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他去了堂屋跟家人打了聲招呼後就離開了。
“小玖過來坐。”封老招呼剛進堂屋的蕭玖。
蕭玖以為他是要過問孟卓遠夫妻間的事情，心裏有些為難，她自己的事情大部分都會跟家人說。
但是，這是孟卓遠的私事，她不太好說出來。
不過，蕭玖顯然猜錯了，她剛坐下，手上就被塞了本紅本本。
這是，房產證。
“過年那會兒就想給你了，看看位置，喜不喜歡。”封老樂呵呵地說道。
蕭玖：……還有人能不喜歡房子的？她沒見過。
只是，剛剛才聽了一耳朵孟卓遠轉述的那位妹妹的意有所指，蕭玖一時之間有些，嗯，心情微妙。
“大爺爺，您怎麽突然給我這個？”
“早就想給你了，怕你不收，一直在想什麽理由。”封老說道，“後來想想，長者賜不敢辭，我也不用想什麽理由，想給你就給你了。”
有錢，任性！
蕭玖：……您都這麽說了，我再推辭就不知好歹了。
“謝謝大爺爺，我很喜歡。”蕭玖開心收下，高興道謝。
她又陪著家人聊了一會天後，就回了自己的小院。
蕭玖躺在床上，看著手上的房產證，心想，這是封老想要一碗水端平吧。
當然，也是封老的心意。
但兩件事情前後發生，讓蕭玖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不會有一天，她和孟卓遠真的會為了封老的財產打起來吧？
想了想空間裏的黃金和成箱的珠寶，蕭玖搖頭，孟卓遠不知道，反正，她是不可能跟他爭什麽的。
她自己就是個富婆好嗎？
而且，說難聽點，她還有秦硯呢，那位，嗯，隱形的財富不要太多哦。
不過，這只是她隨便想想的，她現在的財產夠她躺幾輩子了，她可一點也沒有打秦硯“財產”主意的意思。
蕭玖想多了，以封老的心性，走一步看十步，自己的身後事他早就安排好了。
之前就分析過幾位老人的態度，姜老會在任何時候選擇蕭玖，同樣的，封老在任何時候，選擇的也是姜老。
他的一切東西都會留給姜老，至於姜老留給誰，那他就管不著了。
所以，蕭玖擔心的事情根本不會發生。
很快，她也沒有時間多想了，秦硯給她來了電話，第一句話是：“出事了。”
然後，蕭玖下意識問道：“老汪又失蹤了？”
汪季銘：……勿擾！
秦硯：……
“不是，是陸怡盈，她來找衛幼寧，出門的時候被人紮傷了。”
“怎麽會？”蕭玖驚訝。
秦硯小院那一帶治安一向很好，連小偷小摸都沒有，怎麽突然就有人行兇了？
“那她現在怎麽樣了？傷得重嗎？”她問道。
“剛好孟卓遠開車過來接她，他送醫院去了，我跟你說一聲。”
“兇手抓住了嗎？”
“抓住了，裴風歌送去公安局了。”
“知道了，我待會兒去醫院看看。”
“好。”
掛了電話後，蕭玖把情況跟家人說了一下，就去醫院看陸怡盈。
好在，她的傷不致命，就是需要住幾天院。
這讓大家都放下了心。
只是幾天後發生的事情，讓蕭玖知道，大家的心放得早了。
這天，蕭玖正在秦硯的小院裏等著他打包食物回來。
這是最後一波打包食物了。
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差不多了，他們過兩天就要出發了。
比原本的行程早了半個月，他們預備先去一趟秦嶺山脈，再去緬州。
蕭玖對照著秦硯寫的清單，核對好了東西。
秦硯也在這個時候回來了，他一進門，臉色就有些微妙。
蕭玖見狀就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在門口碰到衛幼寧，她剛剛去看了陸怡盈。”秦硯放下手裏的飯盒，繼續說道，“她說，陸怡盈的妹妹來了，直接去醫院看的陸怡盈。”
“啊？”
“說是夢到陸怡盈出事，特意千裏迢迢趕過來看她的。”
“這理由有點牽強了吧？又不是親生姐妹，甚至連血緣都沒有的。”
“真要是感情好到能感應對方的吉兇，她怎麽不來參加婚禮？”
蕭玖把飯盒收進空間，說道：“萬一感應錯了呢？千裏迢迢白跑一趟？打個電話就能問情況的事情好麽。”
“還是，她是想感動誰？”
因為之前的事情，蕭玖對這位妹妹著實沒有什麽好感，直覺她來者不善。
只是，她沒有往自己身上想罷了。
拋開這些不談，蕭玖說的是事實，孟卓遠和陸怡盈過年的時候去西南，肯定留了家裏的電話的。
是他們小家的電話，孟卓遠要裝的，預備大宅的幾位老人家有什麽急事方便聯系的。
“總覺得她這位妹妹的行為處事處處透著怪異。”蕭玖總結。
但是，這事情跟她也沒有直接聯系，她也就評論了一句，就不管了。
還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比較重要。
“東西都準備齊了，咱們什麽時候出發？”
“後天吧，我明天去保密局請假，你有什麽事情也處理一下，還有，你的課題怎麽樣了？”
“什麽時候要交，要不要跟老師溝通一下時間，我們不會很快回來。”
甚至有可能，他們回來的時候，學期都結束了。
“是哦，你不說我都要忘記了，這個課題都拖了一學期了，我明天去一趟學校，跟古教授說一聲。”
第二天，兩個人分頭行動，秦硯去保密局請假，蕭玖去了華清大找古譯溝通課題和請假的事情。
蕭玖到古譯辦公室的時候，他的辦公室裏除了上次見過的古譯的孫女古韻外，還有一個和她差不多同齡的女孩。
他們三個人正臉帶微笑的說著什麽。
“咚咚咚～”蕭玖輕輕敲了敲打開的辦公室門。
古譯聽到聲音看過來，見是蕭玖，就讓她進去。
“好了，鐘晴的學籍我會讓人去辦，小韻，你帶著鐘晴去熟悉熟悉學校吧。”
“好的，爺爺，那我們走了。”
古韻跟蕭玖點頭示意後，就跟那個女孩離開了。
蕭玖坐下後，拿出自己課題的初稿交給古譯，請他過目。
她的註意力都在自己是否能過稿，還有之後請假的事情上，沒有註意到，那位叫鐘晴的女生，在離開辦公室前曾經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古譯看著蕭玖的初稿頻頻點頭：“不錯，言之有物。”
他把手上的初稿交還給蕭玖，說道：“沒有大問題，只是有些語言的描述有些滯澀，你回去再潤飾一下，下次直接上交就可以了。”
聽到古譯這麽說，蕭玖就放心了，她收好初稿，然後說道：“古老師，我有些私事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不知道，這個課題最終的截止日期是什麽時候。”
古譯看了眼蕭玖，沒問是什麽私事，而是說道：“這個學期，我會再布置一個課題，這樣，我把課題的內容告訴你。”
他拿過一張白紙，直接在上面寫了幾行字。
“我知道你的自學能力很不錯，這些參考書，你有空的時候看一下，還有課題，在學期結束之前上交就可以了。”
“你回來了，就來我這裏銷假，我看著給你補幾節課。”
“好的，謝謝古老師。”
蕭玖雙手接過白紙，道謝，然後離開了華清大。
這個時候，蕭玖有些慶幸自己之前選了考古系，不然，其他的專業，她不可能跟上了個假學一樣。
想到這裏，她自己也笑了。
蕭玖看了下時間，決定先去秦硯小院那邊，看看他那邊請假是不是順利。
下了公家車，走了一段路後，蕭玖看到了前面轉彎的汽車。
那不是孟卓遠的車嗎？
他不在醫院照顧陸怡盈，怎麽到這裏來了？
還有，她剛剛好像看到副駕駛座上好像有人？
等她到了小院的時候，就看到孟卓遠陪著一個女孩子等在小院門口。
那個女孩蕭玖剛剛見過，在古譯的辦公室裏，叫鐘晴。
“小玖，你來了。”孟卓遠見蕭玖過來，笑著跟她打招呼。
“哥，你這是？”
“你就是蕭玖嗎？我們剛剛在古老師的辦公室裏見過，你還記得嗎？”
“對了，我叫鐘晴。”
“你好。”蕭玖禮貌地點點頭，看向孟卓遠。
她對眼前女孩的身份有了些猜測。
這位應該就是夢到陸怡盈出事，不遠千裏過來探望的那位妹妹了。
之前古譯話裏的意思，她是要在華清大上學？
這位跟孟卓遠之前說的那位妹妹是不是同一個人？
之前，沒聽孟卓遠說起她要來京城上學的事情啊。
如果那時候，她是用上學的理由要跟著北上的，孟卓遠很大概率是不會拒絕的。
“你們來這裏？”
“是這樣的，鐘晴要在這裏上學，宿舍沒有那麽快安排好。”
“怡盈還在醫院，鐘晴跟我住一起不方便。”
“之前怡盈住過的房子不是還空著嗎？”
“我就想著，要不暫時先讓鐘晴先落個腳。”
“哦，時間不會很長，等她學籍辦好了，她就可以住校了。”
蕭玖看了孟卓遠一眼，果斷拒絕：“可能不太行，小院的圍墻都要拆掉了。”
“你也知道，對面就要成為一家人了，他們想住的寬敞些。”
“是啊，我們已經要動手了，這個時候，有人住進來不方便的。”
衛幼寧手裏提著籃子，顯然是聽到了蕭玖的話，就附和了一句，然後，跟他們點了點頭，進了家門。
“這也太巧了。”孟卓遠說道。
“嗯。”蕭玖淡淡應了一聲。
“沒關系，姐夫，我去住招待所就好了。”鐘晴見狀體貼的說道。
“你一個單身姑娘住招待所不太安全，我……”
“哥，你可以讓鐘晴去國際飯店住啊，你有員工優惠，算下來不會跟招待所差很多，但是安全性要高很多。”
“而且，你也說了，就幾天時間，你作為姐夫，可得客氣一點。”
孟卓遠對蕭玖的話反應了一會後，才點頭說道：“是這樣沒錯，那鐘晴，我送你去國際飯店吧。”
“好的，那姐夫破費了。”鐘晴大方接受。
然後，她對蕭玖伸出手，笑著說道：“蕭玖，很高興認識你，我們不僅是親戚，之後也會是同學，這緣分實在奇妙，希望我們能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
蕭玖看著鐘晴誠摯的眼神，心想：“這個女孩子真是可愛，又體貼又率真。”
“緣分讓我們相識，以後，我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
“我從前不知道有閨蜜的感覺是什麽樣子的，以後，總算能知道了。”
然後，她也伸出了手，並且露出了笑容，說道：“很高興認識你，我們……”
她們的手交握的一瞬間，蕭玖仿佛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口，立刻放開了鐘晴的手，清醒了過來，接下來的話自然沒有說出口。
鐘晴手握成拳，臉色有些蒼白，驚疑不定地看了眼蕭玖，見她沒有什麽反應。
她定了定神後，對孟卓遠說道：“姐夫，我們快點去國際飯店吧，我待會還有事情要去學校。”
“好的，小玖，那我們先走了。”
“好，再見。”
蕭玖目送汽車離開，這才看向自己的右手，完好無損，看不出一點異常。
但是，剛剛，她明明有被什麽東西咬到的感覺。
也是被咬到的那瞬間，她腦海裏莫名其妙的想法也消失了。
她若有所思地打開小院的門進去。
秦硯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蕭玖看著自己的右手發呆的樣子。
“怎麽了？”秦硯關心問道，“一直看著手做什麽？”
“你回來啦了，請假順利嗎？”
“很順利，老汪爽快批假了。”
秦硯說完，就問了一遍：“剛剛怎麽了，一直看著右手手心發呆？”
“剛剛……”
蕭玖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看著鐘晴的眼睛，就只有一個感覺，這個人可以信任，可以成為好朋友。”
“我可以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
蕭玖越說，眉頭皺得越緊。
“你說你感覺被什麽東西咬了一下，然後清醒了過來？”
“是啊。”
“我們進空間。”秦硯提議。
“好。”
進了空間，紫玉和碧玉就飛了過來，然後，在離蕭玖一米遠的地方，它們停了下來，不再上前。
“怎麽了？”
蕭玖攤開自己的右手，剛剛，她不會是被人種蠱了吧？
可是華長江提起過中蠱的事情，他本人是沒有感覺的。
難道，是那個時候他腿傷太疼，沒有察覺到？
蕭玖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紫玉和碧玉就直接往她的手心大量揮撒熒光。
紫色的，金色的，綠色的，碧色的，它們身上所有顏色的熒光都撒了一遍。
然後，蕭玖的手心靠近無名指的位置，漸漸露出了一個小黑點。
看著，像是什麽動物的小半截身體斷在了那裏。
蕭玖：！
救命！
“這是什麽東西？”她驚訝道。
把手上的黑點放到秦硯拿過來的小竹筒裏。
碧玉煽動翅膀，模模糊糊的信號傳到蕭玖的腦子裏。
“蝕心蠱？”蕭玖說道，碧玉猛煽了兩下翅膀，表示讚同。
蕭玖看向秦硯：“你聽過蝕心蠱嗎？”
秦硯搖頭，蕭玖就又看向碧玉。
可惜，她跟紫玉碧玉之間簡單的交流可以，像蝕心蠱這樣幾個字的還行，多了，就不行了。
就像現在，碧玉只能斷斷續續給了她兩個字後，就傳不出什麽信息了。
她感覺碧玉傳信息傳得很辛苦，就說道：“好的，我知道了，你去休息一下。”
碧玉聞言，就和紫玉停到紫脂花上去休息了。
要不是之前吸收了華長江身上各種蠱王的能量，碧玉也沒有辦法把這麽清晰的信息傳遞給蕭玖。
如紫玉之前，就只能連比劃帶猜，再帶點默契，蕭玖才能明白大致的意思。
如“蝕心蠱”這種清晰的表述，它是做不到的。
“控制。”蕭玖對秦硯說道，“碧玉傳給我的信息。”
“蝕心蠱，控制。”秦硯重覆。
兩人對視一眼，蕭玖說道：“所以，這位妹妹也是用蠱的高手了？”
“但她為什麽要對我下蠱？”
“還有之前，我哥他們吵架，她除了挑撥外，有沒有給他們下蠱？”
“還有剛剛，我哥說要讓鐘晴住在對面的小院裏，我就覺得奇怪，他應該知道，小院是不會隨意收留陌生人的。”
“另外，我是在跟她握手之前，看著她的眼睛，覺得她哪哪都好的，那之前，我很確定，沒有跟她有過任何接觸。”
蕭玖越想越覺得鐘晴可疑，可是，她又實在想不通，鐘晴到底要做什麽。
為什麽要對她下蠱？
她們之間除了孟卓遠這層微薄的親戚關系外，沒有任何牽扯。
“西南，丹尼爾，入境。”蕭玖回憶之前跟西南有關的事情。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秦硯，我當初一直以為嫂子來京城示警，是她自己或者手底下的人查到了什麽。”
“有沒有一種可能，西南有人入境要對付衛家姨甥的消息也是有心人放給她的？”
“我們審問過丹尼爾他們的，他們說的都是長生相關的事情，根本沒有提及衛家姨甥的事情。”
“借道西南的確實是他們兩個，但是他們的目標並不是衛家姨甥，是誰給了錯誤的信息誤導了陸怡盈？”
“鐘晴，或者她幕後的人？”
“蝕心蠱？鐘晴是不是還會短暫控制人心神的蠱或者秘法呢？”
“鐘晴背後是不是一個新的組織，還是，她跟國際盜墓組織有關系？”
秦硯的神情也凝重了起來，如果這個鐘晴真的像蕭玖說的這麽厲害的話。
那他們出發的時間估計要往後延一下了，得先把鐘晴的問題解決了再走。
這樣一個定時炸彈放在蕭玖親人的身邊，他是不放心的。
說不好，等他們從緬州回來，身邊的人都已經被控制了。
“我們先試著從身邊的人確認起，看他們是不是被人種了蠱蟲。”
雖然，這個方法並不十分靠譜。
“裴風歌他們？”
“沒錯，裴風歌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麽，這幾天一直在追查京城是不是有什麽催眠大師。”
“這也是一個方向，但也不能排除他被蠱控制了。”
於是，曾經和秦硯去敲了對面的門。
衛幼寧打開門還有些奇怪：“發生什麽事情了？”她看蕭玖和秦硯臉色都有些不好，關心的問道。
然後，把他們迎進來，準備給他們泡茶。
“不用泡茶了。”蕭玖阻止。
她問衛幼寧：“幼寧，你去老家祭祖，是什麽時候起的念頭？”
衛幼寧不妨蕭玖問的是這個，她一直以為這件事情就是順其自然發生的。
現在一想，她竟然有些想不起當初是怎麽和裴風歌談到這個話題，又一拍即合，說走就走的。
“我好像有些不記得了。”
衛幼寧立刻意識到了問題，她問蕭玖：“小玖，是我和裴風歌都中了什麽暗算嗎？”
想起這幾天裴風歌行蹤不定的樣子，衛幼寧越發肯定了心裏的猜測。
“小玖，你直說吧，我受的住的。”
“你先測一下血液，看身上有麽有被人種蠱，其他的，我待會兒跟你細說。”
“好。”
衛幼寧很幹脆地應下，去廚房拿了把小刀和一個瓷白的碟子，毫不猶豫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血滴在瓷白的碟子上。
“沒有？”蕭玖觀察了一下血滴，沒有幽藍的色澤，就是再正常不過的血液的顏色。
她想起了丹尼爾曾經說過的話。
如果蠱蟲已經徹底在衛幼寧身上安了家，也會看不出來。
蕭玖也不知道蠱蟲徹底在人身上安家是看種蠱的時間長短，還是其他的應由。
“發生什麽事情了？”從圍墻上翻過來的裴風歌看著眼前的場景，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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