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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結案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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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 老白一個人住在偌大的小洋樓裏,地下室裏又有祝東家一家的屍骨,略有風吹草動, 他都要回頭看看,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在他的身後。

別說他幾宿幾宿睡不著覺了, 就是陽光燦爛的白天,他也覺得小洋樓陰森森的, 走路都不敢往陽光照不到的陰影裏走。

但是,他也知道, 一旦他離開了小洋樓,這棟屋子恐怕立刻就會被岳父接手了。

他可沒有忘記自己進來時看到岳父拿刀割了一息尚存的祝東家的脖子。

若是再出點什麽意外,這小洋樓被別人得了去,一翻修屋子, 說不得, 這地底的屍骨就極有可能被發現。

到時候,一直往外說祝東家他們已經離開的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了。

人不是他殺的, 但是他必定百口莫辯。

就這麽戰戰兢兢過了大半年,他才慢慢不再那麽害怕了。

然後,他就被人舉報了。

他爭取了很久, 才能繼續住在這裏, 不過,地方變成了地下室,那個他曾經連眼神也不敢瞄過去的地方。

到了這個時候,他反而不害怕了。

老白這樣的人, 會因為自己擁有很多東西, 害怕失去, 進而產生畏懼的心理。

因為貪婪, 所以不敢失去。

但當他發現,自己有可能一無所有的時候,又變成了百無禁忌。

此後,他就一直安然住在地下室,整整住了十多年,沒人能從他臉上看出什麽問題。

他除了比從前邋遢了點,沒有任何變化。

其中一個假公安招認是他假扮老白殺了約瑟夫夫妻。

至於原因,倒也不完全是因為那塊秦硯隨手從晚市買來的玉牌。

當然,這個是源頭,若不是他們著急想要從老白那裏知道這塊玉牌之前是歸誰所有,也不會找到老白的住處。

然後,意外看到了老白從密道出來的場面。

約瑟夫夫妻自持身份在華國非常有優越感,對著孟卓遠這樣的國際酒店經理也沒有多收斂,何況是已經是處於底層的老白了。

面對他的時候,沒有高高在上還是因為想從他嘴裏知道玉牌的底細。

他們問到老白的住處後,根本沒有敲門,直接就闖了進去,於是,就看到了不該看的。

老白當時是用每個華國家庭都會在家裏挖個地窖藏食物的理由搪塞過去了。

但他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岳父的養子盧飛。

他岳父前幾年就噶了,挺突然的,他岳父一向健朗,他一度以為他能把自己都送走。

老白不知道的是,他岳父兩年前有事出門不小心摔了一跤,本來也沒有什麽事情,上點藥,休息兩天也就好了。

只是,他岳父不走運,碰到了一個街溜子,那街溜子見他衣著不錯,看著就是肥羊的樣子,就假意要扶他,實則摸了他的錢包跑了。

跑之前還狠狠推了他一把,讓他磕到了頭。

他岳父是失血過多死的,算得上是因果輪回了。

等他被找到的時候,人已經涼了,大家也都以為是他自己因為腳傷不小心摔倒,撞上了尖銳的石頭,才出的事。

那個時候是不興辦隆重的葬禮的,也就找個地方草草埋了。

老白岳父這麽一走,倒讓老白心裏松快了許多,之前每見一次岳父,他就覺得自己的脖子涼颼颼的。

就是這個便宜大舅哥不知道怎麽被岳父洗腦的,除了對他的震懾略微少了一點外,行事作風就跟岳父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對他遠在海外的妻兒都極為維護。

老白把約瑟夫夫妻的事情一說,對方就起了殺念。

老白覺得會不會有些太大驚小怪了,就隨口問了一句,盧飛告訴他,他的妻兒和二叔一家正在準備回華國。

“若是他們把密道的事情說出去,沒人在意自然是沒事的,但若有人順著這條線查到我,或者查到其他的,你想想後果。”

“怎麽突然回來了?”

老白心裏有些不得勁,二叔和妻兒都是自己的,要回來卻不告訴自己,而是告訴一個外八路的盧飛,他倒成了外人了。

這麽多年下來,加上當初親眼見過岳父割喉,他對妻子早就沒有什麽感情了,但對唯一的兒子還是很惦念的。

雖然,他其實很不希望再和二叔打什麽交道,但想到能再見到自己的血脈,也是開心的。

為了兒子的安全,他當然是非常配合盧飛的行動了。

殺約瑟夫夫妻不是盧飛親自動的手,他指派了一個弟子過去。

說是弟子,其實就是這些年盧飛收養的孤兒。

不說那十年,就是之前三年的自然災害也有被逼著很多賣兒賣女的家庭。

盧飛就會在他養父的指點下,買下這些孩子,或者路上遇上小乞丐,看著資質不錯,也會帶回去。

這麽些年下來,在他和老白岳父的手底下活下來的就這五個假公安。

作案的過程和蕭玖他們推測的差不多。

蕭玖問他們,老白二叔一家為什麽要回來?什麽時候回來?

他們都答不知道。

他們是真的不知道,他們就是聽命行事。

不過,他們知道市中市裏跟盧飛勾連的人是誰。

如果盧飛順利得到市中市,之後,一定需要他們這些盧飛信任的人接委托,把口碑打出去。

所以,他一開始就沒有瞞著。

“是誰?”

“真名不知道,大家都喊他光爺。”其中一個假公安說道。

盧飛和光爺怎麽勾搭上的他們不知道,他們只知道,吞並市中市的事情一早盧飛就在計劃了,但光爺的態度一直很暧昧。

盧飛忌憚市中市幕後的封老,不敢輕易動手。

直到最近,光爺松口,兩人才算正式結盟。

但兩人都不想直接和封老對上。

畢竟市中市裏的人都聽他的,惹怒了他,直接發個□□,他們也別想好了。

於是,他們就想了一出順水推舟,曲線救國。

就有了之前老白指認孟卓遠,有公安想要給他安罪名的事情。

如果事情順利,孟卓遠進去了,他們就幫一把孟卓遠,把人撈出來,先和封老搭上關系。

這之後,再徐徐圖之。

實在不行,等白二叔他們回來了,再重演一遍當年的血案也不是不可以的。

至於盧飛為什麽會盯上孟卓遠,知道市中市的幕後之人是封老,這就是那位光爺的功勞了。

孟卓遠明面上的身份完全沒有問題,就是國際飯店的經理,他和封老的關系也是光爺露給盧飛的。

孟卓遠那邊沒有陷害成功,但盧飛也沒有放棄的意思。

“為什麽殺老白?”蕭玖問道。

就見剛剛幾乎是搶答的幾個假公安沈默了一下,然後,其中一個說道:“那個,老白來找義父,無意中看到了他媳婦給義父寫的信。”

“他知道了原來他兒子是義父的種。”有人開口了,另一個人也就接著說了。

“老白質問義父,義父反而說老白奪他妻兒。”

“兩人就打了起來。”

老白自然不是盧飛的對手,一個常年訓練身板結實,一個每天掏糞,沒事給自己整口好吃的,整日裏懶懶散散的。

老白幾乎是被壓著打的,盧飛顧忌著後面有用得著老白的地方,加上小洋樓需要老白占著位置,就沒有下死手。

而老白回去後越想越不甘心,埋藏在心底深處的黑暗情緒一下子將他籠罩。

他守著小洋樓,住在地獄一樣的地下室,每天承受良心與道義的譴責,不就是想給兒子留點東西嗎?

他前幾天還在為兒子很快回來高興不已呢,這個時候,就是樂極生悲了,兒子不是他的啊。

那他汲汲營營一輩子,還忍著惡臭和別人的鄙夷,即使挖大糞也不離開小洋樓是為了什麽?

於是,他想著,直接拉著一船人沈掉算了。

他要去公安局舉報盧飛,也想把多年前發生的事情全部交待了。

大家同歸於盡。

然後,一直對他的行蹤留意著的盧飛就親自動手噶了老白的脖子。

“那個,老白是義父親自動的手,他忍了老白好多年了。”

“是啊,奪妻奪子之仇啊。”

“狠的呦,手勁再大點,腦袋都要被剌下來了。”

蕭玖:……嚴肅一點啊,別整的跟說相聲似的。

“盧飛在哪裏?”蕭玖報了個地址,“是不是這個地方?”

“這個是之前義父住的地方,現在搬了。”

“不過,義父總是會抽空過去轉轉,他還挺念舊的。”

蕭玖:不是念舊,是防備著小洋樓的秘密曝光,好做別的安排吧。

問清楚了,這幾個人就被他們拉著連夜送去了公安局。

然後,他們又往盧飛所在的地方準備抓捕盧飛。

盧飛殺了老白後,心裏雖然爽快,覺得總算出了一口惡氣,但時間久了後,他也是有點後悔的。

老白這個人是他們放在明面上的風向標。

這麽些年幾乎是看著他起落來計劃後面的事情的。

白二叔一家和老白妻子一家計劃回國也是因為看到小洋樓還回來了,老白還越來越自由了。

他們回國後,可以讓年輕一輩出面繼承小洋樓,他們就有了地方落腳。

只要老白認定這個年輕人就是祝東家的後人,加上他們手上有祝東家所有的證件,是不會有人懷疑什麽的。

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在華國體面的生活。

如果盧飛得到了市中市,那麽,以後,他們也能在華國幹出一番事業。

他們沒有那種想落葉歸根或者覺得華國現在大有可為就回來發展的意思。

單純就是蕭玖之前說的,殺人滅門得了好處,停不下來了,現在國外混不下去了,就想回來。

剛開始他們在國外的時候,就因為膚色,因為語言不通,被人看不起,被騙錢。

對方太囂張,他們忍了忍,沒忍住,於是,一沖動,又殺了人。

因為被害者家裏非常偏僻,他們還在被害者的家裏度過了最初到達異國他鄉的適應期。

說實話,國外並不是他們想象中那麽好混。

祝東家敢往海外遷居,是因為,他們家人曾經有人出國留洋過,對國外的環境是了解的。

加上他們家裏大多學過外文,留洋的人在國外也有幾個友人。

他們是有目的,有把握生活品質不會降低,才會決定舉家外遷的。

像白二叔這樣直接莽上去的當然也有,但現實會教他們做人。

盡管有祝東家留下的錢財,白二叔他們在國外的生活也並沒有好到哪裏去。

一開始是被人騙了一部分,後來是嘗試著做生意,又虧了一部分。

在國外開了眼界後,加上擁有的不義之財得來的太容易,他們不願意委屈自己,揮霍起來也沒有個節制。

他們手上的錢財很快就所剩無幾了。

後來,白二叔就帶著兒孫幹起了老本行,加入了一個本地的小幫派。

這麽幾年日子也將就,但是,前一陣,他孫子得罪了一個小頭目,對方放話要滅他滿門。

這話精準踩在了白二叔的那根神經上。

他就帶著兒孫先把人家的滿門給滅了。

在他們待的那個地域,亂象叢生,這種事情並不少見,但年紀大了白二叔,忽然開始害怕下個被滅門的人會是他。

然後,他就聯系上了盧飛,透露了回華國的意思。

盧飛這幾年靠著岳父之前從白二叔那裏分來的東西過的非常安穩。

但他也有自己的野心。

當年因為自己的無能,讓老白這個除了工作什麽都不如他的人抱得美人歸一直是他的心病。

現在舊情人要回來了,還是從那麽發達的國外回來,他當然想在她面前擡頭挺胸了。

就算不是為了舊情人,他也想讓兒子以他為榮,早點認回他。

只是,自從他知道市中市後,一直在想辦法插一腳,一直也沒有成功。

他就想著,實在不行就換個目標吧。

就在這個時候,光爺找到了他,兩人一合計,就定下了吞並市中市的計劃。

盧飛還在夢裏想著自己成了市中市真正的老大,然後,他不斷壯大市中市,最後成為暗夜的王者。

不但妻兒認回來了,更有其他的美人投懷送抱。

夢還沒做完,人就被蕭玖他們抓了。

秦硯搜查了盧飛的住處,找到了白二叔一行人回國的具體時間。

懷著回華國後大幹一場的雄心壯志的白二叔一家,下了游輪後,等待他們的就是一群荷槍實彈的公安。

之後,白二叔等人伏法,外賓案,老白案,白骨案同時告破。

這也算是在多年後還了祝東家一家公道。

這三個案子一結案,蕭玖終於徹底從各種案件裏脫開了身,輕松了下來。

她先是在自己柔軟的大床上睡了整整一天,然後,隨手拿過一本書躺在床上又消磨了一天。

等完全恢覆了狀態後,她就進空間開始在回春丸裏加入豐草。

秦硯說過,回春丸服用次數的上限是十次,這個是很難有突破了。

她就在想,那就提高一顆藥生效的時間,也是延長了壽數了。

不過,豐草的量還是要多次嘗試,才能達到最佳的藥效。

蕭玖往回春丸裏加不同數量的豐草,把實驗的這幾顆回春丸放到小玻璃裏寫上豐草的使用量收起來,之後讓秦硯斷藥,看看哪顆的效果最好。

回春丸的主藥之一是紫脂,而現在,紫脂只剩最後一朵了。

不,它還被蕭玖揪了幾片花瓣。

紫脂從雲洞裏帶回來後,就養在超大竹筒裏,蕭玖沒敢隨意改變它的生存環境,怕一個弄不好,直接給養死了。

到時候,她去哪裏再找一株紫脂出來。

她是不可能喪心病狂的用新生兒血肉生祭的。

所以,唯一的一株紫脂也就異常珍貴了。

之前做實驗的那些回春丸就用了片紫脂的幾片花瓣。

蕭玖伸出罪惡的小手,想再揪下來一片花瓣入藥。

想了想,她收回了手。

剩下的花瓣最好的情況下就是制出幾十顆藥,然後,這些藥分給家裏的老人。

他們服下後,她也能放心。

但是,人都是有些貪心的,她還是想隨時研究回春丸,希望能有所突破的。

這就需要更多的紫脂。

想了想,蕭玖出了空間,換了身衣服,準備去找秦硯。

他見多識廣,也許會知道一些培育紫脂的方法。

或者,不知道也沒有關系,可以說說他記憶中的培育紫脂這種難成活的植物的辦法嘛。

她可以作為參考。

實在不行,她就要用空間井水試試了。

想想也是覺得可惜和感慨。

雲村傳承了這麽多年,一開始,他們肯定是有很多紫脂的,只是,他們不知節制,加上這麽多年過去,都把目光放在研究永壽丸上。

這雖然無可厚非,但也要有憂患意識啊。

紫脂的數量逐年在減少,他們中難道沒有人察覺的嗎?

等到只剩最後一株了才開始急迫起來,還想走歪門邪道,算是把一手好牌打爛的典型了。

蕭玖走出自己的院子,來到堂屋。

三個案件同時落幕,家裏的老人也就放下了心。

這不,他們又有興趣改良藥墨了。

蕭玖進堂屋的時候,就聞到了淡淡的墨香。

“這墨香聞著好舒服啊,感覺還能提神醒腦。”蕭玖感慨。

“是吧,我們在研磨的水裏加了些藥材,等調試出了最合適的味道,就把藥材融入到墨錠裏去。”馮老興致勃勃地說道。

蕭玖見他們玩得高興,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就去找秦硯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剛好碰到了回來的孟卓遠。

“孟哥。”

“你要出去?”

“是啊,我找秦硯有點事情。”

“那你等我一會兒,我拿個東西就走,我送你過去。”

“好啊,我不急,你慢慢來。”

“車鑰匙給你,你先上車。”

“好。”

沒等多久,孟卓遠就出來了。

他邊發動車子邊說:“最近飯店的生意一直沒有大的起色,這幾天正準備砸了約瑟夫夫妻出事的房間,重新裝修呢。”

“這很正常,京城的人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有心理陰影,自己不會去住,也不會樂意親友過去住。”蕭玖說道。

“外地的人過來,不知情的倒是會住,可是,一旦事後聽說了,也是要鬧的,到時候更加麻煩。”孟卓遠往秦硯家的方向開去,邊說道。

“這種行業最怕的就是出事,約瑟夫夫妻先是珠寶失竊,接著連命也沒了,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這個經理還能做多久呢。”

“沒事,我有錢,到時候,你從國際飯店出來了,想幹什麽幹什麽,我投資你。”蕭玖說道,底氣十足。

“呵呵,那我先謝謝老板了。”

蕭玖的話把孟卓遠成功逗笑,臉上不自覺就露出了笑容。

“我說的是真的。”蕭玖卻認真的說道,“接下來,政策只會越發寬松,私人營業也會逐漸合法化,孟哥,你如果在國際飯店待得不開心,就出來吧。”

“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蕭玖說道,“咱們家沒有養家糊口的壓力,你不用在自己身上壓擔子,我也在呢。”

“或者,等市中市重新開起來的時候,你感興趣話,也可以自己經營啊。”

“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你不要因為曾經需要國際飯店經理的身份,就脫不下了。孟哥,你可以多為自己想想。”

蕭玖的話讓孟卓遠感觸很深。

從來沒有人對孟卓遠說過這樣的話,他從被封老看重收養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在為自己得到封老的認可而努力。

現在,他已經成功了。

但多年的慣性使然,他現在做的事情也多循是著從前的路在做,並沒有很多的私人追求在裏面。

也從來沒有人問他喜歡做什麽。

“對了,孟哥,現在市中市怎麽樣了?那個光爺有找到嗎?”蕭玖又問道。

“人抓到了,他只是覬覦市中市,三個案件倒是都跟他沒有關系。”

轉了個彎,孟卓遠繼續說道:“也因為他的事情,現在市中市關停的事情異常順利,畢竟,誰都不想背上忘恩負義的名聲。”

“那他現在怎麽樣了?”

“沒怎麽他,只是不準他再踏入市中市地界一步,還有幾個跟他一起的也都攆走了。”

“估計用不了多久,市中市的事情就能徹底解決了。”

“那就好,這件事情之後,很多人都有了其他想法了吧?”蕭玖問道。

“的確,有很多人準備回老家了。”

前面就是秦硯的家了,孟卓遠慢慢踩下剎車,繼續說道:“我跟他們說了,以後遇上了什麽困難還是可以回來京城的,這裏,總會有他們的容身之所。”

“到了,要不要我下班來接你。”

“不用,秦硯會送我回去的,你忙自己的事情就好。”

“行,那我走了。”

“再見。”

蕭玖沖他揮揮手。

“聽到你的聲音了,不是說要好好躺平幾天的嗎?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快進來。”

秦硯正在院子裏打理蘭花,托蕭玖空間井水的福,他們離開了這麽多天,蘭花沒有枯萎,就是表層積了灰塵,他正拿布擦呢。

聽到外頭有蕭玖的聲音他就立刻過去開門了。

“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你。”

“什麽問題?”

“別急,你先坐,我煮茶給你喝。”

秦硯讓蕭玖坐下,他拿出一些點心擺在小茶幾上,又把小火爐拿出來,點上碳火,開始煮茶。

“今天天氣還好,還能在院子裏圍爐煮茶,等再冷一點就不行了。”

蕭玖一揮手,小茶幾上出現了很多不當季的水果,用竹編的小籃子盛放著,非常好看,當然,也非常好吃。

她知道秦硯喜歡吃櫻桃,把櫻桃往他那邊推了推。

秦硯很自然的拿起櫻桃放到嘴裏,笑著說道:“我感覺外面的水果再好吃,都入不了我的眼了。”

“那也沒有關系,你愛吃什麽水果,我就在空間裏種上,管你吃一輩子。”

“嗯,我一輩子也吃不膩。”

“對了,你剛剛說有什麽問題要問我?”

“是關於紫脂的培育的,我本來想用空間井水試試的,又怕反而把紫脂弄死了就得不償失了。”

“紫脂確實比較難培育,你等一等。”

秦硯說完,站起來,從書房拿出一本筆記本:“我猜你可能會問我關於紫脂的事情,就把我零散的能想到的一些關於藥材花木的培育都寫下來了,你參考一下。”

“謝謝,這正是我最需要的。”

蕭玖直接翻開筆記研讀了起來。

“鈴鈴鈴~”

“我去接個電話,你慢慢看。”

“好。”

過了一會兒後,秦硯面帶笑意出來,見蕭玖看向他,他說道:“姜老親自打電話過來,邀請我晚上去吃飯,說是謝謝我在雲村救了你。”

蕭玖點頭:“之前他們就有這個計劃,只是我們從安市回來後,一直在忙,所以耽擱了。”

“說起來,咱們什麽時候也請一下裴風歌他們?”蕭玖問道,“他們特意去安市找我們,心意難得,要好好感謝才是。”

“要不明天?”秦硯重新坐下,“或者幹脆等你把紫脂和回春丸的事情都解決後,都可以。”

蕭玖從空間裏把之前放回春丸的幾個小玻璃瓶都拿出來交給秦硯。

“你幫我看看,哪種藥效最好。”

然後她繼續之前的話題:“還是早點請吧,對了,還有魏圍,常舟他們,還沒有正式謝過他們呢。”

秦硯接過小玻璃瓶,沒有馬上斷藥,接著蕭玖的話說道:“他們出任務去了,以後再找機會一個個請吧。”

他是真的很喜歡吃櫻桃,說話的功夫,果盤裏的櫻桃已經快被他吃完了。

他咽下嘴裏的櫻桃,又繼續說道:“倒是方開峻那裏可以約約看,聽魏圍說,他那時候也想跟著一起去安市找我們。”

“嗯,那我們分開請吧,你打個電話問問方開峻哪天有空,先緊著他來。”

“好。”

秦硯又重新站起來去打電話了。

五進大宅,姜老放下電話。

“怎麽樣,小秦有空嗎?”馮老問道。

“說是會早點過來。”姜老笑著說。

“那我去訂餐。”邱老五說完就樂呵呵出門了。

“我去把棋譜拿出來,再研究研究,可不能輸得太快了。”封老也樂呵呵地起來準備回房間。

姜老忙去扶他。

他的心裏閃過一層隱憂,大哥的身體越來越不利索了。

他現在隔幾天就會給大哥吃一顆人參丸,還是無法把大哥留住嗎?

封老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麽,拍拍姜老扶著自己的手,笑著說道:“別難過,我們能重逢就是天大的喜事。”

“我這一生,無愧於天地,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了你的消息,現在,這遺憾也沒有了,我知足。”

“如今又有小玖和小孟承歡於前,我啊,滿足了。”

“再說了,我這個年紀去了,那也是喜喪,你別苦著臉,我不愛看。”

“大哥,我舍不得。”

姜老語氣平靜,聲音卻充滿感慨。

他當然知道封老話裏的意思,莫說是封老了,就是他和馮老這個時候去了,那也是喜喪。

只是,他不放心蕭玖,也不舍得這難得的團聚,自己想多活一陣,也希望封老能多陪陪他。

但他到底也想得開,不會強求罷了。

“不過,你說的對,我想的明白,你不用擔心我。”

“好,好。”封老笑著應聲。

秦硯書房,他放下電話,出去跟蕭玖說:“方開峻最近手上有個項目,出不來,我們再和他約另外的時間吧。”

“會不會是他父親怕他亂跑故意給他加的課題啊。”蕭玖笑著說。

“有可能。”

方開峻算是從落日峽撿回了一條小命,方教授怎麽可能再放心把人放出去。

蕭玖也不失望,以後有機會再約就是了。

說完了這些,兩個人就安靜了下來。

蕭玖開始研究起秦硯給的手劄,秦硯又重新拿起帕子擦拭蘭花葉子,不時給蕭玖添下茶。

至於回春丸,他得花些時間來斷藥。

這跟之前確定藥效不一樣,是一個精細活,他得確定最佳的那顆藥丸,需要平心靜氣,現在顯然不是好時機。

兩人就靜靜的做自己的事情,半下午很快就過去了。

“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心得?”

秦硯見蕭玖從手劄中擡起頭,就問她。

蕭玖點頭:“有一點,回去試試。”

她看了下時間:“我們回去吧,五叔肯定張羅好了飯菜。”

話音一落,她從空間裏拿出兩壇桃花醉,和秦硯一人一壇捧著出了院門。

“幼寧,你們出門嗎?”

剛好對面院子裏出來三人一猴,看著是要一起出去的樣子。

衛幼寧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衛守安就搶先回答道:“我們要一起出去吃飯,蕭玖,秦硯,你們要一起嗎?”

“不了,我家裏人已經準備好了飯菜等我們回去了。”

蕭玖笑著打量了一下三個人,繼續說道,“我們下次再約,上次說好的要請你們吃飯的,可還沒有兌現呢。”

“好,那我們下次再約,再見。”

“再見。”

等他們的身影遠去,蕭玖有些不確定地問秦硯:“他們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

這乍看上去就是一家人出行啊。

秦硯失笑:“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有衛守安和小風做紐帶,衛幼寧和裴風歌熟悉是早晚的事情。”

他發動汽車,繼續說道:“再說了,他們兩個人如果能修成正果不好嗎?”

“當然好啦。”蕭玖說道,“這麽看著,他們兩個人其實很般配的。”

“我們兩個人也很般配。”秦硯下意識接了一句。

蕭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點頭讚同:“對,我們也很般配。”

的確,這世上沒有比他們兩個人更加適合對方的人了。

兩人說笑著,彼此都有了認定對方的默契。

到了封宅,秦硯一進去就被拉著下棋去了。

蕭玖就幫著五叔擺好飯菜。

邱老五見他們果然帶著桃花醉回來,樂顛顛把自己收藏的一套薄胎瓷酒杯拿出來。

“好酒要用好杯來盛,今天,這套酒杯總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呦,老五,舍得把你這套杯子拿出來用了。”馮老取笑道,“我昨天還看你寶貝的拿出來用布擦拭呢。”

“嘿嘿,這您老可就不懂了,我這套杯子啊,就是為了配小玖的桃花醉買的。”

他把清洗好的酒杯一人一個分好:“看,就是按著咱家人數買的。”

他把酒壇開封,一股清冽的酒香彌散在空氣中,引得在小塌上下棋的幾個人紛紛擡頭望過來。

邱老五把酒杯都滿上,淺粉的酒液配著清透的白瓷,確實相得益彰,讓人還沒有開始喝,就已經有了微醺的意境了。

“漂亮!”邱老五忍不住誇了一句。

不知道,他誇的是酒還是杯,或者是二者一起。

“你們下吧,我饞酒了。”

姜老站起來,徑自往餐桌走過來。

封老也放下手裏的棋子,由孟卓遠和秦硯一左一右扶著往餐桌走去。

席間,孟卓遠代表全家人敬了秦硯一杯酒:“秦硯,多謝的話我就不說了,一切都在這杯酒裏了。”

說完,他把手上的酒一飲而盡。

秦硯也站起來,把酒喝了,他笑著說:“孟哥太客氣了,照顧小玖是我自己願意的。”

他這算是變相表明了心跡。

對於他們兩人,其實大家都是樂見其成的。

這個餐桌上的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經歷世事變遷的,對待後輩的婚姻大事非常寬容。

不然,孟卓遠都三十多了,也不會一點壓力也沒有了。

他們都覺得結婚的意義不單單是找個人過日子。

更多的是找一個能長久相處,相互扶持,並且能互相照顧的人一起度過漫漫餘生。

當然,如果這個人剛好是自己愛的人那就更好了。

他們的婚姻觀和這個時代是有些出入的。

這個時代的很多大家長都把子女結婚當成自己的人生大事來看待。

總覺得只有兒女結婚了,他們才算是對兒女有個交待,也是對自己有個交待。

他們會覺得兒女只有結婚了就是圓滿了。

殊不知,結婚之後的人生才真正開始百味雜陳。

蕭玖很慶幸,家裏沒有催婚大軍,說實話,她雖然現在跟秦硯是有了相伴一生的默契。

但是,要讓她馬上披上婚紗和秦硯結婚,她還沒有做好準備。

她覺得婚姻是一件需要恒心耐心長久經營的事業,她現在的心態還不足以支持她接受一個嶄新的開始。

索性,秦硯也是這個想法,比起蕭玖還沒有準備好開始行的人生征程,他更多的是希望兩人的關系能水到渠成。

但是,先向蕭玖的家人表達自己的誠意一點問題也沒有。

聽了秦硯的話後,大家心照不宣拿起酒杯,共飲杯中酒。

這邊氣氛其樂融融,那邊一起出去覓食的裴風歌一行人也是興高采烈的。

仿佛冬天還沒有過去,春意已經迫不及待的冒頭了。

再說一下簡佑聽的事情。

關興案結案非常順利,他看到關興他們的結局後,仿佛卸下了所有的負擔。

就在蕭玖和秦硯都以為他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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