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48章 假設 (1)

關燈
借著夜色的掩護, 兩人順利來到了老白居住的地下室。

老白住的地方是一處小洋樓的地下室,秦硯來之前查過這個地方。

這裏從前是老白做當鋪大掌櫃時的東家的房子。

在那十年之前,這家人聽到了一些風聲後, 就想法子遷居海外了。

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這處小洋樓沒有被處理掉, 老白一直住著。

他原本是住著主臥的,在知情的人看來, 就是當初老白的主家因為某些原因讓他看房子,或者因為什麽原因直接把房子給了他。

在不知情的人眼裏, 老白就是這幢小洋樓的主人。

那十年,他也不知道招了誰的眼,被告發了,原本是要被趕走的。

但是, 老白說自己被家人拋下, 無處容身,又說自己也是被當鋪東家壓榨的可憐人, 到底是讓他住了這棟小洋樓的地下室。

聽說,他那時候是極為排斥住地下室的,但街道立場很堅定, 要麽老白就住在地下室, 要麽,他就另尋他處。

後來,老白就在地下室住到了現在。

而小洋樓也分給了沒有地方住的人家。

那十年過去,這棟小洋樓原本也應該歸還給當鋪東家的, 但是, 他們早就遷居海外, 街道一直沒有聯絡到人。

房子就空了下來, 平時就只有老白從小門出入這裏。

蕭玖和秦硯沒有費什麽力氣,就來到了老白的住處。

床上淩亂地堆放著衣服被褥,地上還有一些水漬沒有幹透。

順著水漬看過去,是小方桌上的茶壺翻了。

看得出來,公安應該是判定了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所以,裏面的東西都沒有作為證物被收走。

秦硯打量了一下不大的房間,很快就主意到了一個地方。

“這裏應該已經被清理過了。”他指著不起眼的角落裏,說道“這是新刷的石灰。”

蕭玖湊上去看了看,手上出現了一根竹枝,輕輕壓了壓,確定道:“是新刷的,石灰還沒有完全硬化。”

“這樣的話,公安們肯定也會發現吧。”蕭玖說道。

“我剛剛看過老白案的檔案,沒有相關的記載。”這點,秦硯很肯定。

“也就是說,兇手或者其他人是等公安勘察過這裏後再來清理的。”

“這是膽子大,認定公安發現不了什麽?”

蕭玖站起來,繼續猜測:“還是說,他清理的東西是公安們即使發現了也不會查,是與案件無關的東西?”

“那他怎麽就能確定,這件東西不會引起公安的註意呢?”蕭玖又說道。

秦硯搖頭:“說不上來,你說,這石灰後面是實心的還是空心的?”

“嗯?”

“我一直覺得老白在外賓案中絕對不是無辜的存在。”秦硯重新蹲在未幹透的石灰墻前。

蕭玖看看秦硯,又看看石灰墻,想起自己剛剛站起來時的感覺,最後把眼神移向翻到的茶壺以及和石灰墻距離過近,卻又不直接貼墻擺放的小方桌。

“秦硯。”她忽然開口喊人。

秦硯下意識起來轉身,果然,要不是他最後讓了一下,差點撞到了小方桌。

很可能小方桌上打翻的茶壺就是來清理現場的人不小心碰翻的。

“沒事,我就是想確定一件事情。”蕭玖蹲在小方桌附近仔細查看。

小方桌四個桌腳附近有很明顯的灰塵堆積的現象,說明這個小方桌就是老白固定放在這裏的,排除了有人隨意把她移到這裏的可能性。

來人特意過來清理現場,看似沒有帶走什麽要緊的東西,卻重新用石灰單獨糊了角落的墻。

如果他們不是今晚過來,過不了多久,那邊石灰硬化後,就看大不出來重新上過石灰。

蕭玖環顧了一下所有的墻面,其他的墻面也有後期修補過的痕跡,角落墻壁的不同並不會引起人的註意。

別人最多感慨一句,老白這個掏糞工還挺有門路,連石灰這麽難搞到的東西都能弄到手。

假設角落那邊是空心的,把他看作一條暗道或者密室的話。

那麽,老白必然是知情的,甚至,他可能還數次通過暗道完成某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或者在密室裏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以上假設都成立,那麽,小方桌的擺放就很有問題了。

如果蕭玖自己的房間裏有類似的暗道,那麽,她第一想法就是隱藏,很大可能,她會在密道前擺放其他的東西。

就算是欲蓋彌彰也好,她心裏總覺得會安全些。

或者,正常人的房間,放東西也好,刪減東西也罷,都是為了生活更加方便舒適。

尤其桌椅板凳這類,會盡量放在不讓人磕碰到的位置。

蕭玖再次環顧了一下這方空間,雖然狹小,但是明顯有更加適合安置這個小方桌的地方。

或者說,直接把小方桌放在角落疑似密道口的地方,在蕭玖看來更加合理一些。

當然,也有可能是老白就喜歡這麽別扭的擺放東西的方式,或者幹脆只是巧合。

但她不是在查案嘛。

當然是要大膽懷疑,小心求證了。

見秦硯已經站起來了,她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秦硯認真聽完,他的視線在角落未幹透的石灰和小方桌之間來回看了幾遍,忽然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當年,老白的東家遷居海外,除了老白自己說的,還有沒有其他人看到過?”

“或者,誰明明白白親眼看見那家人登上當時的游輪了。”

“誰又能確定,他們真的遷居海外了?”

蕭玖的後頸忽然涼了涼,秦硯這話裏的意思,讓她腦補出了一場掌櫃謀財害命,謊稱東家遷居海外,自己奪房奪產的大戲。

她忽然覺得腳下踩的土地會不會隨時有骷髏手伸出來抓住她的腳踝,向她喊冤。

蕭玖被自己的想象嚇到,忍不住倒退了一步,有些無處落腳的微囧與尷尬。

被自己的腦補嚇到什麽的。

當年,她可是單槍匹馬敢闖古墓的人啊。

“怎麽了?”

“沒事,那邊是空心的嗎?”

“應該是。”他掃了眼蕭玖無處安放的雙腳,說道,“先回去,我明天叫幾個同事過來挖挖看。”

“好。”

第二天一早,秦硯先去保密局對汪季銘說自己要正式接手老白的案子。

汪季銘和公安局協商,那邊外賓案還膠著,有人查老白的案子,自然求之不得,忙不疊就答應了。

說不得老白案破了,還能給外賓案帶來轉機呢,對方非常熱情,還說要派人把老白的檔案和證物都送來保密局。

事情定下來之後,秦硯就喊了幾個在單位的同事,帶上工具,順路接上蕭玖,前往小洋樓。

這回,他們是正大光明進去的。

撕掉昨天晚上小心覆原的封條,幾個人一起進了地下室。

原本就不怎麽寬敞的地下室,一下子就擁擠了起來。

秦硯和同事埋頭開始挖了起來,他們都不讓蕭玖動手,蕭玖沒事幹,就幹脆來到外面,把空間都讓給他們。

然後,她就發現有人鬼鬼祟祟躲在院子外往裏窺視。

蕭玖所在的角度,剛好是外面那個人的視線死角,她輕手輕腳走過去,在外面的人試圖往門裏探進身體的時候,一把把人扯了進來。

防著他大喊引來鄰裏的關註,蕭玖直接給了來人兩針。

手上掙紮的動靜瞬間停止,蕭玖來到門外往左右看了眼,又仔細聽了聽,沒有再發現有什麽不對,重新把院門關了起來。

這回,她還搬了塊大石頭,放在門後,防著有人像剛才那樣,能不動聲色推開門就往裏看。

地下室裏的幾個人正忙得熱火朝天,蕭玖也不進去打擾。

她對那個被拽進來的人說:“我現在給你拔掉銀針,讓你能說話,接下來,我問什麽,你就說什麽,不然……”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後,才繼續說道:“我就把你扔到沒人地方去,就讓你這麽站到死。”

來人的眼神明顯瑟縮了一下,不能說話應答,又不能點頭同意,大冷的天,額頭都快冒汗了。

蕭玖拔了啞針,見他沒有出聲大喊的意思,就知道這是個識時務的。

“你是誰?”

“我叫莊木,大家都叫我老莊。”老莊快速回答,生怕一個不好,自己就要交待在這裏。

“你來這裏做什麽?”

“有人讓我每天過來看一眼這棟小洋樓,有大的變故就立刻通知他。”

“誰?”

“不知道,這幾年這裏就老白住著,一直就是這個模樣,我也就沒聯系過對方。”

見蕭玖明顯不信,老莊繼續說道:“是真的,他當年找到我的時候,穿著鬥篷,整個人都裹在裏面,我真的不知道是誰。”

“他給我一筆錢和一個地址,讓我有事就往那個地址送信。”

“地址?”

老莊磕巴沒打,直接說了地址。

蕭玖心中一動,繼續問道:“你盯著這裏多久了?”

“十多年了。”

“那你知道老白吧?”

“知道,住在地下室,掏糞的,當初是這棟小洋樓主人的大掌櫃。”

“那你有沒有覺得老白有時候會變得跟平時不太一樣?”

老莊下意識就要反駁,哪有人還會變得不一樣的,這不是搞笑嘛?

隨後,他覺得如果自己回答的不好,可能就沒命了,又絞盡腦汁想了想。

“這麽說的話,確實,這麽些年來,老白確實有幾次看著好像比平時高了點?”

“看人的眼神陰森了點?”老莊說著,自己也有些不確定。

“最近一次是什麽時候?”

“什麽?”

“最近一次,你覺得他不對勁是什麽時候?”

這麽問,老莊就明白蕭玖的意思了。

他又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就是國際飯店鬧人命案之前吧。”

“那天,我照舊過來看看小洋樓的情況,碰到老白出去,還跟他打了聲招呼。”

“平時吧,他雖然也會看我不太順眼,但偶爾心情好了,也能嘮上兩句,最多不搭理我。”

“就那天,他看我的眼神,讓我覺得像是被什麽可怕的東西盯住了似的。”

“我以為他又被人罵了,心情不好,雖然有點害怕,但也沒有往心裏去,因為那之後,我又碰上過老白幾回,他再也沒有用那種眼神看過我。”

“那倆老外被殺後,我還尋思著老白好不容易得來的財路就這麽斷了,怪可惜的呢。”

“老白忽悠那對外賓的事情,是不是很多人都知道?”

“那倒也說不上,這附近正經住著的人看大不上老白,不太會搭理他。”

“只是,他這個人不虧嘴,有點錢都拿來打牙祭了。”

老莊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這天天看著的,他忽然間就有錢吃好的了,我不得了解一下情況嘛。”

“這麽說,你還特意去打聽過那對外賓?”

“這,人都死了,咱說他們不好吧?”

“你如果提供了有用的線索,公安局是會有獎勵的。”

“真的?”

老莊有些懷疑,眼前這個女的可不是善茬,看著可不像是公安局的人。

“真的,誰都想快點破案的,外賓的案子拖得越久,可能引起的麻煩就越多。”

老莊一想也是,就說道:“我倒是想了解那倆外賓的事情,奈何,我沒那本事。”

“不過,有一次,我過來的時候老白剛好進門,他嘀咕了一句‘這可不怪我,是你們自己找死’,剛好被我聽見了。”

“你盯著這裏這麽多年,老白沒趕你?”

“嗨,他知道我盯的不是他,一開始發現我的時候,很意外,也很忌憚,後來見我就是每天過來看看,就不管我了。”

“嘿嘿,偶爾我們還能嘮兩句。”

地下室那邊傳來動靜,不久秦硯從裏面走了出來。

蕭玖趁機嚇唬老莊:“這是保密局的,你知道保密局是什麽地方嗎?”

秦硯一出來就聽見蕭玖說這個,配合著拿出證件在老莊眼前一晃。

老莊眼前一黑,自己怎麽攤上保密局辦案了?

他就是覺得要對得起自己拿的錢,這才每天都過來晃一圈的,反正也不費事。

要是早知道,早知道,他還是會收那些錢的,那人給的太多了,他拒絕不了。

可是現在,驚動了保密局,這裏面的事情已經不是他一小老百姓能摻和的了,怎麽辦啊,不會以為他有問題,要把他抓起來吧?

就在他絞盡腦汁想著怎麽把自己摘出來時,蕭玖說道:“保密局辦案,第一要緊的是什麽你知道嗎?”

“保密!”

“知道就好,你說,這小洋樓裏最近有沒有什麽大事發生?”

“沒有!一切都和從前一樣。”

“嗯。”

蕭玖見他是真的被唬住了,又讓秦硯給了他一張大團結,說是他協助破案該得的。

老莊身上的針被拔掉後,千恩萬謝,軟著腿走了,他發誓,自己一定對今天發生的事情守口如瓶。

“不怕他亂說?”秦硯隨口問了句。

“看著不會,能管住一時就好,等解了謎,他願意怎麽說,隨他。”

“裏面發現什麽了嗎?”蕭玖問道。

見秦硯不說話,蕭玖就想著自己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秦硯無耐,低聲說道:“裏面挖出了幾具白骨,我現在去找老汪,這邊需要其他科的同事過來。”

蕭玖:……她昨晚胡思亂想的啊,要不要這麽刺激!

“那你快去吧,我在這裏等著。”順便再看看還會不會有其他人過來監視。

“好。”

秦硯走後,蕭玖看了眼這幢略顯陳舊,與旁邊樓群無異的小洋樓,內心覆雜難言。

誰能想到,這裏的地下室裏埋著白骨?

這些白骨是不是就是老白口中已經遷居海外的東家?

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麽人?

誰又能想到,這地下室還一直住著人?

老白呢,他知道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的話,他得有多大的心臟,才能若無其事地住在那裏?

正常人,誰能受得住?

怕不需要多久就能瘋了。

老白真的是老白嗎?

汪季銘和其他的同事來的很快,他們和蕭玖打了聲招呼後,就進去地下室展開工作了,之前挖掘的同事還在繼續。

之前新抹的石灰墻也被挖開了,裏面的確是一個通道,他們進去看過,通道的另一頭是一口枯井,在京郊無人處。

秦硯沒進去,裏面站不下人了。

“剛剛那個人是被人雇著每天過來看這小洋樓有沒有重大變故的。”蕭玖低聲自語。

“什麽?”秦硯問道。

“剛才那個人叫老莊,他說之前有人給了他一筆錢,讓他盯著小洋樓。”

“我之前不理解,為什麽要特意雇人看著小洋樓。”

蕭玖看向秦硯:“你說,會不會就是盯著裏面的屍骨會不會被發現?”

“很有可能,這裏的主人在外人看來早就遷居海外了,平時只有老白住著,如果是盯老白的,就會說直接盯老白,不會說盯房子。”秦硯說道。

“秦硯,我有種感覺,白骨案,老白案和外賓案這三個案件之間肯定有聯系。”

然後,秦硯又說了一句讓蕭玖毛骨悚然的話:“主家外遷的說法也許只是老白對外的說法。”

“我剛剛粗粗看了一下,那些白骨有幾具明顯是小孩,看著很像是一家老小的,當然,真正的結論要等裏面的同事檢查後才會有。”

蕭玖的眼神下意識往地下室看了過去,如果秦硯的推測是真的,那麽,地下室埋著的……

汪季銘從裏面出來,見蕭玖神色有些怔忡,安慰了一句:“別怕,現在陽光正盛,不會有事的。”

蕭玖一瞬間從之前的狀態中抽離了出來,她有些好笑地說道:“汪局,我不是那個意思。”

隨後,她把剛剛抓到一個偷窺者和秦硯的推測說了一遍,然後,她說道:“汪局,這裏的消息能不能封鎖幾天啊?”

“我總覺得如果消息傳開了,可能就破不了案了。”

“這個沒問題的,我讓人守著,晚上再來運白骨就行。”

蕭玖:忽然覺得有些對不起晚上加班的前同事們。

“謝謝汪局,那我們先走了。”

這裏有人看著,就沒有蕭玖他們什麽事情了,跟汪季銘說了一聲後,他們就離開了。

“現在咱們有些被動啊,為了不打草驚蛇,老白主家的事情都不能找周圍的鄰居打聽。”

蕭玖上車後,又開始說起了白骨案。

“早知道,剛剛就多問那個老莊幾個問題了。”蕭玖有些懊惱的說道。

“一人之言,也未必就是事情的真相。”秦硯笑著安撫了一句。

“秦硯,我有一個想法。”

“什麽?”

“你還記不記得,約瑟夫夫妻和老白產生交集的原因?”

“玉牌?”

“對。”蕭玖兩手拳掌相擊,說道,“我有個大膽的假想:約瑟夫夫妻被殺是因為他們根據那塊玉牌查到了不該查到的東西。”

“這個消息被老白知道了。”秦硯接話。

“並且,這個消息和老白也有很大關系。”蕭玖。

“老白知道自己沒有能力殺他們滅口,於是……”秦硯。

“於是,一個同樣與這個消息有關的,且和老白有著利益牽扯的人和老白交換了身份出手殺了約瑟夫夫妻。”蕭玖。

“而這個人或者團夥因為某種原因,又在很多年前就讓老莊盯著小洋樓。”秦硯。

“為什麽要盯著小洋樓?有跟他們算是同夥的老白還不夠嗎?”蕭玖。

“或許是覺得老白不能全信。”秦硯。

“老白應該知道所有的真相,他和他們互相防備,又不得不互相合作。”秦硯又加了一句。

“如果那些人殺了老白主家一家人,又以他們的名義離開華國,那他們找人盯著小洋樓,或者殺人都是沒有必要的。”蕭玖。

“除非,他們並不是所有人都離開的,有人留在華國國內,且一直跟他們有聯系,看著華國形勢一片大好,他們就有了回來的打算。”

秦硯又說道:“老莊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地址,我們可以去查一下,或許,這個人就是那幫人留在華國的其中一個。”

“又或者,他們能在華國殺人後得到了莫大的好處,焉知會不會用同樣的手段在國外累積財富?”蕭玖。

“國外待不下去了,自然會回來。”蕭玖又補充了一句。

事情分析到這裏,大致的脈絡是有了,接下來就是求證了。

還是那句話: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我們去國際飯店的案發現場看看。”秦硯。

“據說是一個完美的密室殺人案。”

外賓案能對外公開的細節,孟卓遠都跟蕭玖說起過。

“我們倒著推。”秦硯註意著路況,說道,“兇手是冒充老白作案的大前提下,再去尋找一下線索,也許能有新的發現。”

“嗯。”蕭玖點頭,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到了國際飯店,他們直接去找了孟卓遠。

孟卓遠知道他們的來意後,直接把他們帶去了案發後一直封著的房間。

別誤會,孟卓遠沒有徇私,秦硯是正兒八經出示證件請他配合調查的。

這樣的事情上,誰也不會留下什麽話柄。

房間因為一直關著門,這麽多天過去了,門一打開還隱隱有血腥味傳出來。

“最近飯店的入住率略微高了一點點,但是這一整層樓還是沒有人入住。”

孟卓遠開了門後,也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門口跟蕭玖說著話。

蕭玖也沒有進去,她現在畢竟已經辭職了嘛。

“那沒辦法,只能等時間過去了,大家不排斥了才行。”

蕭玖看著眼熟的房間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

誰能知道,當初在這個房間裏頤指氣使的兩個老外,已經死於非命了呢。

想起當初小風直接躲在約瑟夫夫人的大裙擺進的房間,事後,又大搖大擺地離開。

蕭玖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孟哥,案發前有人見過約瑟夫夫妻嗎?”蕭玖問道。

“有啊,門童就見過他們。”

“我能見見這個門童嗎?”

“當然可以,等這邊看完後,去我辦公室吧,我把人叫過來。”

“現在就走吧,沒有什麽發現。”秦硯脫下手套出來說道。

三人來到孟卓遠的辦公室,等了一小會兒後,門童就敲門進來了。

“孟經理您找我?”

“調查員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如實說就好。”

“是。”

“你還記不記得案發之前,約瑟夫夫妻穿著什麽衣服?”

問話的是秦硯,蕭玖剛剛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說了一下。

門童想了想,說道:“約瑟夫夫人的穿著和平常沒什麽兩樣,她總是換衣服,衣服明明沒有問題也沒有弄臟,但她只要回房間,出來的時候,衣服一定是換了的。”

“倒是約瑟夫先生,雖然註重儀表,但他基本一天就一身衣服。”

“案發前……”門童仔細想了想,“約瑟夫先生好像換了三套衣服,對,是三套衣服,而且衣服都是沒有臟汙的。”

“這和平時約瑟夫先生的行為有些不符,有些奇怪,所以我一直記著。”說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之前沒人問,我就沒想起來。”

“好,謝謝你。”

秦硯給了他一塊錢小費作為報酬,門童高興地走出辦公室,輕手輕腳關上辦公室的門。

他心想,還好自己對記人和衣著有天賦,這錢真是太好賺了。

雖然這麽想不應該,但是,希望這樣的外快多來點吧。

門童走了後,蕭玖說道:“我們之前都忽略了一點,那個人既然能假扮成老白,為什麽不能假扮成約瑟夫甚至是他的夫人呢?”

孟卓遠聽到蕭玖大膽的假設,他一下子來了精神,立刻參與了進來:“這樣一來,密室就不是密室了。”

“對,兇手第一次用老白的身份哄騙約瑟夫夫妻開門。”蕭玖說道。

“這就是老白案發前出現在國際飯店的原因。”孟卓遠說道,“他來幹什麽呢?”

“騙一套約瑟夫的衣服。”秦硯回答。

“然後,他穿著這身衣服堂而皇之走進房間。”蕭玖接下去說,“殺人後,他甚至不緊不慢又換了套衣服,再施施然從大門離開。”

“檔案裏有記載,約瑟夫夫妻的屍體旁確實有幾套染血的衣服。”

“但沒有人覺得奇怪,因為衣服本身都是沒有問題的。”秦硯把自己之前從檔案上得到的消息也說了出來。

“所以,不是什麽完美密室殺人案,跟之前的珠寶案也完全沒有關系。”蕭玖確定道。

“那麽,問題又回到了最初,兇手是誰?”秦硯說道。

憑空出現了這樣一個人,他們都沒有辦法往下推理。

“我之前有段時間派人盯過老白,那個人曾經說過,老白在那兩天會下意識用左手去拿糞勺。”

孟卓遠提供了一個新的線索。

蕭玖就看向秦硯,秦硯失笑:“殺約瑟夫夫妻和老白的確實是左撇子。”

“果然!”蕭玖高興地拳掌相擊,隨後,又收斂了情緒,“可惜,這個兇手到底是誰,我們一點頭緒也沒有。”

說著說著,她的腦洞又開了一下,她忽然又說道:“秦硯,你說,那個兇手會不會就在那些假公安中間?”

這樣就能解釋,那些假公安為什麽能及時趕到拋屍老白的地方了。

因為,事情就是他們中的一個人做的。

“你那些頭像畫呢,我散下去,讓人去找。”孟卓遠說道。

“交給公安了。”蕭玖說道,“而且,我總覺得市中市裏有人跟這件事情有關。”

“有人不希望市中市關市,或者說,他想要市中市,但對方知道正常的途徑應該不可能如願,所以就想了偏門的法子。”

蕭玖越說越順:“他們肯定知道大爺爺最講義氣。”

“如果我和你都身陷殺人案的囹圄,然後,有人拿出證據把我們拉了出來。”

“以大爺爺的性格,如果這個時候對方提出要市中市暫時不要關停,你說,大爺爺會答應嗎?”

“會!”孟卓遠斬釘截鐵地回答。

若是對方直接獅子大開口討要市中市,封老可能不會答應,但只是暫時停止關市,即使他心有疑慮也會毫不遲疑地答應的。

“這也許就是他們一直想把我們按上罪名的原因。”蕭玖說道。

“既然有了頭緒,那我們先把那幾個假公安找出來。”秦硯說道。

“本來找人是我的強項,咱們這麽一分析後,我都不敢讓人去找了。”孟卓遠苦笑。

這麽些年也不是沒人覬覦過市中市,但市

中市內部如鐵桶一般堅固,基本沒有人能有可乘之機。

沒想到,只是一個類似停業整頓的通知就讓這個鐵桶一般的地方有了裂痕。

“沒關系,我們有個朋友也非常擅長找人,孟哥,你別想太多,人本來就是利己的。”

“我知道,只是,我都這麽不舒服了,若是封老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心寒。”

“你多慮了,封老可能不知道幾起案子的始末,但他未必沒有猜測。”秦硯安慰,“封老歷經世事,這些事情,他不會介懷的。”

“你說的是,是我狹隘了。”孟卓遠恍然。

蕭玖和秦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後,又馬不停蹄去找了衛守安。

衛幼寧得知他們的來意,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蕭玖和秦硯帶著衛守安到了發現老白的地方,然後跟衛守安說:“有好幾個人從這裏跑了,我們要找的就是他們。”

“不是最後一波,那些是公安。”秦硯補充。

衛守安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純找人對他來說太簡單了,加上這裏的痕跡都非常明顯,對他來說,不費什麽力氣。

蕭玖和秦硯就跟在衛守安的身後往一個方向走去。

他們原本以為,這些人會躲在京郊,畢竟這邊往來的人比較少,相對安全一些。

哪裏知道,衛守安繞了一圈後,直接又把他們帶回了京城。

最後,他們停在了一處民房前。

衛守安正要說話確定位置,蕭玖聽到院門裏面有動靜,連忙和秦硯一左一右拉著人躲到了院墻後。

出來的人就是其中一個假公安,蕭玖一眼就認了出來。

見假公安不知道要往哪裏去,他們立刻跟了上去。

假公安就只是去附近的國營飯店打包飯菜。

蕭玖大概估算了一下,那間四合院裏的人差不多就是所有假公安的人數。

她心裏就有了些打算。

秦硯深知她的心,都不需要眼神交流就知道她的想法了。

他們索性離開這裏,另外找了個地方請衛守安好好吃了一頓,還在他的衣服口袋了塞了些錢。

到了晚上,蕭玖和秦硯不費吹灰之力翻過民房的院墻,找到了熟睡的人,一個個紮針。

蕭玖這回可沒有留手,這些假公安是沖著朝他們頭上扣鍋的,給他們一點苦頭吃吃也是應該的。

吃飽喝足好好躺在床上的一群人突然發現自己中邪了。

不能說話不能動,身體還劇痛。

莫不是之前被他們害死的人找他們索命來了?

如果他們是在清醒的狀態下,被蕭玖紮針的,憑著他們的意志還真難說他們會不會屈服。

但是,他們是在睡眠狀態下忽然在劇痛中醒來,然後發現自己不能開口說話,也不能動了,連眼睛也睜不開,這種驚悚就被無限放大了。

蕭玖也促狹,可能上次扮大仙的經歷讓她覺得好玩,這次問話的時候,她還刻意拖長了聲線,更加讓幾個假公安嚇得屁滾尿流。

別說隱瞞什麽了,他們恨不得搜腸刮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好讓這鬼魂放過他們。

所以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壞事做多了,總會遇上鬼”這句話就在幾個假公安的腦海裏無限循環。

因為他們的自我攻略,蕭玖問話的過程極為順暢。

事情的真相十分殘忍。

這些人不是職業殺手,但是,是有人刻意蓄養的打手。

他們幾乎全部受過軍事化的訓練,與在職的軍人也能打幾個來回。

這次,他們的主家讓他們行動起來,是為了給主家回歸鋪路的。

十多年前,祝記當鋪的東家聽到風聲,知道以他們的身份如果繼續生活在華國的話,可能會落不了好,就準備遷居海外。

說實話,能讓老白這樣的人一直坐在當鋪大掌櫃的位置上,這位祝記東家的為人也就那樣。

大奸大惡沒有,但貪財欺客的事情是沒有少做的。

如今賺夠了錢,又覺得生活收到了威脅,自然是想法子往外跑了。

他做不出來散盡家財斷尾求生的事情。

出國的事情千頭萬緒,因為對老白的信任,加上想有個人幫忙分擔。

祝記東家就把自己的想法跟老白說了,也邀請老白一起出國。

老白也有些意動,聽說現在當權的那些人特別偏頗那些窮鬼,如果真如祝記東家分析的那樣,那離開華國就是最好的打算了。

他回家一說,家裏人也都表示同意,能去國外過上好日子,誰要在華國擔驚受怕?

那天,剛好他二叔一家也在。

這二叔小時候走失過,後來自己找了回來,所有人都知道,二叔和一些馬匪頗有淵源。

二叔聽他說了出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