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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雲山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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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從那個頭兒那裏知道了一些線索, 但要馬上找到傅西望,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他們也知道不太可能。

查案, 最忌諱的就是冒進。

“那個頭兒說,傅老師和考古隊的成員是被人控制了起來。”空間裏, 蕭玖和秦硯席地而坐,開始拆解頭兒話裏的信息。

“如果是被他們自己的人控制了起來, 他會說:這些人被我們控制了起來。”秦硯接上話,在本子上把兩人的論點記下來。

“他說, 只有本地人才會相信雲村裏永壽丸的真實性,考古隊的人根本不在意,還當笑話聽。”

蕭玖邊回憶,邊組織語言, 繼續說道:“在我看來, 控制他們根本沒有什麽意義。”

“那位容爺這麽有牌面,能從他手裏把傅老師他們抓走, 本身的能量應該也不容小覷。”

“想要不讓永壽丸的消息外洩,只要給文物局打聲招呼,給考古隊增加工作的內容, 把考古隊留在考察地就行。”

“再把給他們送物資的人也換成自己的人, 相當於把他們隔離在了這片地域,消息自然不會外洩。”

“冒著和容爺對上的風險也要把人帶走……”

想了想後,蕭玖對秦硯說道:“要麽這人是出於善意,怕容爺對考古隊做些什麽, 先一步把人護住。”

“要麽, 是考古隊發現了一些和雲村, 或者說和永壽丸有關的東西, 而這個人可能不想容爺知道這個消息,直接把人抓了。”

秦硯點頭表示讚同,接上了蕭玖的話:“他還說過一句話,容爺收到消息後,是不信的,但又怕萬一是真的,就派容哥過來。”

“可能就是在容爺猶豫的當口,考古隊就被帶走了。”蕭玖說道。

“至於,外面盛傳的公安集體昏迷的事情……”蕭玖不太確定地繼續說道,“會不會是這個容哥太過自信,直接讓人進雲村索要永壽丸。”

秦硯點頭:“年輕人自信過頭,不信傳說是有可能。”

“在這之前,雲村和永壽丸的事情應該只有這幾個人或者勢力知道。”秦硯又在筆記上記上一筆。

“然後,醫院裏突然出現同一癥狀的人,消息外洩,容爺這邊的人索性夾帶著雲村本來就有的傳說,幾分真幾分假地往外傳流言。”

“最好能把扣住考古隊的人引出來。”

“所以,我們問雲村在哪裏的時候,當地人磕巴都不打就指路了。”

分析著分析著,蕭玖就有些頭禿了,一個容爺已經把雲村事件攪的風風雨雨的,流言都傳到京城去了。

再來一個身份神秘,勢力可能與容爺不相上下,甚至更勝一籌的人,讓人怎麽查?

等等,流言?

蕭玖忽然說道:“你說,容爺這邊想引過來的人,大本營會不會就在京城?”

她看向秦硯:“不然,根本沒有必要把流言傳到京城去,若那邊真的有人相信了這個說法,過來跟容爺槍永壽丸,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嗎?”

“關興案裏出現的神秘人,不知道會不會和雲村的事情有關。”蕭玖又說了一句。

然後,他們把神秘人的身代入進去,發現安市這邊出現的容爺和京城裏,容爺的勢力想要引出來的人都有可能。

當然,也有可能是另外一個誰都想不到的人。

夾在幾個幕後大佬中間的蕭玖和秦硯:……

兩人決定,高難度高挑戰的事先放一下,先找到傅西望他們再說,找到了他們,至少那位控制他們的人的面紗能扯下來一點。

而這,本來也是他們此行的目的。

要找到傅西望就必須知道,他和考古隊是為了什麽才會被人控制。

而雲村事件的源頭,也是他們被此事牽涉其中的原因,是他們找到了一個能聽到雲村人言行的山洞。

兩人決定去尋找雲村外的那個山洞,簡佑聽刻意把他們帶去假的考察地的原因,應該就是為了掩藏這件事情,當然,更有可能,他是想提醒他們什麽。

秦硯說,簡佑聽這個人非敵非友,蕭玖覺得這話沒錯。

實在是,臨時營地收拾得太幹凈,假考察地又有些太潦草。

只是,雲村,哪怕是外圍也不好進,容爺的人幾乎二十四小時守著。

不過,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嘛。

第二天的夜晚,蕭玖和秦硯直接出了空間。

沒錯,他們沒有離開這裏,作息就在空間裏,簡直不要太方便。

那個頭兒估計是真的被嚇住了,雖然還是盡職盡責地巡邏,但身邊到底帶上了人。

這可難不住蕭玖,等來人快靠近他們的時候,蕭玖催動異能,讓他們身邊的花莖快速生長,直接把人綁住,同時把嘴巴也堵住。

然後,她又快速在他們身上紮了兩針。

頭兒:!

又來!

這是盯著他霍霍了?

帶了人也沒有用?

是的,沒用。

之前私底下笑話頭兒膽子小沒用最大聲的那個小弟已經睜著眼睛原地昏了過去。

另外兩個人總算知道頭兒上次為什麽會腿軟了,這,這雲村有鬼啊!

救命!

早知道就不為了討好頭兒上趕著陪過來巡邏了!

蕭玖不管他們怎麽想的,直接說道:“我們要過石橋!”

說完,給頭兒拔了啞針。

頭兒的名字叫常旺,能說話了之後,他像上次那樣根本不敢呼喝出聲,壓低聲音說道:“大仙,您,您神通廣大的,自己進去不行嗎?”

“快點想辦法,我數到三。”

常旺心裏苦,在“大仙”出聲數數之前,連忙說道:“別,大仙,這樣,我們三個在前面走,石橋比較窄,咱們擋嚴實了,對面的人肯定看不到身後的您。”

小弟們:頭兒,您高大英俊,體型魁梧,一個人帶“大仙”進去行不行,別帶上我們啊。

然而,他們不能說話,當然,即使可以說話,他們也不敢出聲。

蕭玖看了眼秦硯,她倒是可以被擋住,但秦硯比最高的常旺還要高一個頭呢。

她拉了拉秦硯的袖子,秦硯知道她的意思,握住了她的手,下一瞬,他就出現在了空間裏。

“橋這邊呢?”從後面看到了她怎麽辦?

“我把人支走,這邊巡邏的地方多,拖下時間,肯定夠咱們過石橋的。”

然後,他心裏的某個想法又冒了出來,這位真的是“大仙”嗎?

為什麽過石橋還要他們掩護?

但他知道,這個“大仙”他惹不起,還是乖乖照著她的話做最保險。

知道太多對他沒好處,這是他這麽多年混到容哥身邊悟出來的道理。

事情說定後,蕭玖就拔了他們的針,也讓花莖松開了他們。

有個人直接倒在了花地裏,發出了“嘭”的一聲。

“什麽人?”幾乎下一刻就有人出聲質問,手電筒的光也隨之而來。

常旺實在沒有忍住,借著光朝剛剛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什麽也沒有。

他有些僵硬地轉過頭,說道:“沒事,是我在這裏,你們三個人一隊,往各個方向巡邏。”

“走得遠一點,查得仔細一點,免得被人鉆了空子。”

“知道了,頭兒,我們這就去。”

說完話,前面影影綽綽地就離開了一波人。

常旺連額頭的冷汗也不敢擦,繼續僵著脖子,眼神放空,出聲道:“大仙,人都打發走了,那,咱們也走?”

“走吧。”

明明後面沒人,他剛剛確認過了的,但聲音就在原來的地方。

常旺激靈靈打了個寒噤,不敢再放任自己胡思亂想,不然,倒地上的人就要多一個了。

石橋上,前面三個人果然把蕭玖擋得嚴嚴實實的。

常旺三人就一直保持著僵脖子的姿勢走過了石橋。

對面的人見到他們過來,奇怪地問:“頭兒,你平常不是在對面直接過夜的嗎?怎麽過來了?”

然後,他手上的手電筒下意識地照了過來。

常旺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反正他沒有阻止小弟的行為。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小弟極為自然地收回手電筒,說道:“正好,頭兒,我把肉罐頭烤熟了,你吃點再回去。”

就這樣?

你沒有發現我身後有東西?

哪怕是個影子呢?

常旺艱難轉過腦袋,脖子發出“哢哢哢”的聲音,然而,身後沒有任何生物,空蕩蕩的。

只有石橋漆黑一片,仿佛張大嘴的怪物要把他吞噬。

他的腿又軟了。

兩個小弟跟他的狀態差不多,三個人極力想挽尊,相互扶持著坐在了石橋不遠處,他們得緩緩。

剛剛出聲的小弟拿袖子包著幾個罐頭過來,見他們坐在這裏也不奇怪,直接把罐頭遞給他們,也坐在他們旁邊,開始撬罐頭。

這個比常旺他們都單薄不少的身影,忽然給足了他們安全感。

蕭玖去了哪裏呢?

當然是去了空間啊。

不走,難道等著石橋對岸的人發現她嗎?

而且只要過了石橋,他們就能自己找機會摸進去。

這個機會並沒有等很久,等常旺他們吃了肉罐頭力氣恢覆後,幾乎立刻去了對岸。

一方面,他們本來就是要在對岸守著的。

另一方面,對岸安全系數高啊,“大仙”可是已經到了這裏的。

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嘛,當然,他順手也把剛剛給他們肉罐頭小弟拉了過去。

至於其他的人,就自求多福吧。

哼,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幫兔崽子,私下叫他“腿軟王”,還嘲笑他不行,最好“大仙”顯靈,讓他們也感受一下暴擊。

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

“大仙”蕭玖已經趁著夜色摸到了上次簡佑聽帶他們過來的臨時營地,她把秦硯從空間放了出來。

兩個人默契地沒有說話,快速往假考察地的反方向奔去。

這個地方離那些人守著的地方還太近,晚上還好,到了白天,有什麽動靜,很容易被人發現。

奔走的方向是他們隨意找的,因為,實在沒有其他的指向山洞所在的線索了。

只能以山洞裏能聽到雲村人的動靜為依據,往最靠近雲村的方向查找。

今夜也是無星無月,不過,這裏的山林很熱鬧,蟲鳴鳥叫,間或還有一兩聲野獸的嘶吼,伴著林間“窸窸窣窣”枝葉的摩擦聲。

讓牽著手沈默的摸黑在山林間走動的蕭玖和秦硯竟然升起了一股:他們不是來查線索的,而是來夜游的錯覺。

當然,這樣的熱鬧很好地掩蓋了他們兩人行進時發出的聲音。

走了約莫有半個多小時,兩人同時停下腳步,再黑的夜晚,等眼睛適應了環境後,還是能看見一些模糊的輪廓的。

他們的前面就隱隱約約呈現了山巒的輪廓。

“咱們進空間吧,明天出來找。”蕭玖說道。

之前走的都是平坦的山路,不可能有山洞這類的存在。

再加上,雖然這個時候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但兩人漫步山林間,靜靜聽夜間的各種聲音,都覺得是一種難得的身心放松。

一舉雙得,他們也就直接在夜間趕路了。

現在,前面出現了山洞可能出現的地方,他們自然也就停下了腳步。

這邊兩人進空間養精蓄銳,那邊,京城的公安局還燈火通明,每個值班的公安手上都在翻看著不同的記錄,試圖從這些文字中找到些線索。

這是在是一起完美的密室兇殺案。

到目前為止,約瑟夫夫妻被殺案沒有絲毫進展,他們根據孟卓遠提供的線索盯過老白,也把老白請到公安局錄筆錄,完全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這就只是一個非常滑頭的老頭子,仗著自己對玉石鑒定的熟稔騙約瑟夫夫妻錢而已。

他到了公安局還是一副迷茫的樣子,等知道為什麽找他的後,都不等公安問呢,就主動把情況都交待了。

還為難地搓搓手,說他騙到手裏的錢都花完了,求他們不要計較雲雲,非常放得下身段,就差給公安們下跪了。

完全符合一個老奸巨猾的大掌櫃,曾經算得上呼風喚雨,而後又被生活磋磨的,底層掏糞工的形象。

公安沒轍,只能說不計較,讓他想到什麽自己主動過來交待,就讓他回去了。

公安們沒有把老白列入嫌疑人的名單,實在是,他那副垂垂老矣的模樣,看著也沒有拿刀割喉,一擊斃命的力氣。

而且,以他的身高擡手揮刀,刀勢的走向與死者脖頸上的傷口不符。

總不能是約瑟夫夫妻等著他站在凳子上,找好角度,然後給他們脖子抹了吧。

公安們不止一次查問過國際飯店的工作人員,包括門童和清潔工,都沒有看到有可疑的人在案發時間出入過。

國際飯店因為這個案件引發了退房潮,孟卓遠在忙過一陣子後,就暫時閑了下來,他直接就休了年假,打算好好陪陪家裏的老人。

當然,因為蕭玖和約瑟夫夫妻曾經有些牽扯,他和家裏人也不止一次討論過這個案子。

到目前為止,所有的證據都顯示,這是一起嚴密完美的密室殺人案件。

孟卓遠偶爾看到過蕭玖和秦硯分析案情,都是邊分析邊記錄的。

他此時也拿著本子和筆,邊和家人說案子,邊把重要的地方都記錄下來。

預備著下回蕭玖電話過來問起,他可以盡可能多的提供一些資料。

“盯著老白的人手撤回來了?”封老問道。

“撤回來了,把老白的事情告訴公安後就撤回來了。”孟卓遠回答。

“你做的是對的,不過,我聽來聽去就覺得這個老白最可疑。”

封老是老江湖了,他都覺得老白有問題,他有問題的概率非常大。

“可是,我以國際飯店經理的身份打電話給公安局詢問過案件的進展,也委婉問過一嘴,我提供的老白這個人物對他們破案有沒有幫助。”

見大家的目光都轉向他,他無奈聳肩:“對方說老白看著沒問題,人已經放回去了。”

“我故意路過老白幹活的地方,的確在兢兢業業地掏糞呢,看不出有什麽問題。”

他們知道的還沒有公安的多,公安們尚且沒有頭緒,更別說他們了。

蕭玖不在,也沒有新的線索提供給他們,他們也只能分析到這裏了。

然而,到底姜是老的辣,封老還是找到了一個不同的切入點:“你曾經說過,老白有幾天表現異常。”

“是的,就在案發前兩天,不過,老白用腸胃不舒服的理由就能糊弄過去,怕暴露我們的人手,我就沒有對公安說起這個。”

“你找個機會去查查老白的住處,看看有沒有暗道什麽的。”封老說道。

“大哥,你是說有人假扮成老白的樣子行兇?”姜老問道。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會易容改貌不是什麽稀奇事。”封老回道。

“可是,案發當天老白根本沒有出入過飯店。”孟卓遠說道。

若老白出現過,公安局不會輕易放了老白的,他是目前已知的,跟約瑟夫夫妻接觸最多,最深的人。

“我們做一個大前提:有人假扮老白行兇。”封老喘了口氣,繼續說道,“小孟說案發前兩天老白有異常。”

老白的身份是個掏糞工,幹了很多年了,正常人都會嫌棄公廁的味道,但這味道對他來說應該是已經習以為常了的。

而假扮老白的兇手,除非嗅覺出問題,不然也必定是嫌棄不適的,那他為什麽要在案發之前就和老白換好身份替他去掏糞呢?

總不會是想體驗生活吧。

“那麽,會不會,他就是在那個時候去踩點了呢?”

封老說道這裏,就有些累了,他的精神氣比起從前確實好了很多,但也不像姜老馮老精神矍鑠,看著就是健康的小老頭的樣子。

見他累了,姜老就準備扶他去休息了,這個小會自然也就散了。

孟卓遠跟著姜老把封老送回房間後,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封老幫他找到了新的切入口,他連忙把這些記下來,預備明天打電話問一下飯店的同事,有沒有在案發前見過老白。

這些東西公安未必不會排查,但他們應該只是篩查數據,不會針對老白這個人來查。

因為他們審問的是真正的老白,已經差不多把老白從這起案件的嫌疑人中排除。

他們又不知道老白在案發前兩天的異常,所以,公安們在排除了老白的嫌疑後,還在苦兮兮尋找著新的線索。

孟卓遠當然不會替老白隱瞞什麽,但他必須找到切實的證據才可以再次通知公安,不然,他就是找事,故意針對老白了。

想了一個晚上,孟卓遠怕電話裏說不清楚,還是決定親自走一趟。

第二天一大早,他吃飯完跟家人說一聲就往國際飯店去,準備自己親自去問。

同樣一大早,蕭玖和秦硯已經快走到昨天晚上看到了山巒了。

他們原本以為,這裏離石橋有些遠,那些守著人會來巡邏,但估計不會很頻繁,守著石橋這個唯一的入口,其他的地方肯定會疏忽一些。

但現實情況還是有些出入的。

“這裏好多腳印,那位頭兒還挺盡責。”

蕭玖看著地上紛亂的腳印感嘆,說完自己就楞住了,然後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秦硯,問道:“你說,有沒有可能,這些腳印不是因為巡邏,而是,他們也在找山洞的位置?”

這點,他們之前忽略了,他們以為山洞的位置幾方人都是知道的,而事實上,有沒有可能,只有考古隊的人知道呢?

“容爺這邊的人根本不知道山洞具體在哪裏?”

“所以,他們守著石橋入口,不讓人進,也許並不是阻止人進雲村,而是阻止人找到山洞。”

“或許,我們把問題想覆雜了,會不會根本沒有容爺想用流言引過來的京城來客?”

“控制傅老師他們的人,只是不想讓他們把山洞的所在透露出去?”

“如果是這樣,傅老師他們還安全嗎?”蕭玖忍不住問道。

傳到京城的流言,又會不會引過來另一波妄想永壽的人?

秦硯聽了蕭玖的話後,也楞住了,這還真有可能。

“假設,扣住傅教授他們的人就是雲村的人呢?”

所以,山洞裏應該不僅僅是能聽到雲村人的對話這麽簡單,肯定還有其他的東西存在。

“而這個存在可能就是導致傅老師他們失蹤的真正原因。”蕭玖推測道。

“看情況,這邊應該已經被他們搜尋過很多次了,我們還要不要在這裏找?”

蕭玖有些不確定,會不會他們找了半天,然後發現也只是做無用功。

秦硯環顧了一下四周,視線被山巒和密林擋住,看不出什麽端倪。

他只能說:“先找找看,你想想傅教授考察的時候有什麽特殊的習慣,會不會在他覺得特殊的地方做什麽記號?”

蕭玖被秦硯拉著往山上爬,邊開始回憶曾經和傅西望的相處,她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最早的時候,她被叫去幫傅西望修覆一幅古畫。

然後,傅西望在修覆完古畫後,似乎在新畫軸的位置刻了個特殊的圖案。

蕭玖仔細回憶圖案是什麽樣子的。

再然後,上次一起考古的時候,她記得,封存文物的時候,傅西望都會習慣性地在封簽上簽名後,再畫一個圖案,而那個圖案和畫軸上的一模一樣。

“我想起來了,傅老師會在自己經手的東西上畫上這個圖案。”

蕭玖找了跟樹枝,在山地上畫了幾筆。

“這個也能作為一個參考。”

秦硯記住圖案的樣子後,擡腳把圖案抹去,兩人繼續往山上找去。

雲村外圍,常旺的異常也被隔兩天就會過來巡視的簡佑聽發現了。

他倒算是給常旺面子,沒有當著他小弟的面問些什麽,而是把他叫到了僻靜的地方問的。

“怎麽回事?這兩天出事了?”

“簡公安,謝謝關心,我沒事。”常旺下意識掛起笑容回道。

“你最好說實話。”

“這話說的……”

見常旺還想糊弄過去,簡佑聽的聲音冷肅了幾分:“我是公安,你想清楚了再說。”

又等了一會兒,常旺還是沒有坦白的意思,簡佑聽失去了耐心,直言道:“你眼下青黑,看我的眼神躲閃,眼中還有懼色未退,你告訴我你沒事?”

“你是真的沒有看見你身邊那兩個手下的異常嗎?”

“當然,如果你不想跟我說,也可以跟容哥或者容爺說。”

見簡佑聽說完就要走,常旺連忙拉住他:“別,別,簡公安,不是我不說,我,唉~我是怕,我說了你也不信啊。”

你們連雲村的傳說都不相信,我說我們見鬼了,你能信?

他見簡佑聽無動於衷,仍然是一副“你愛說不說,不說我就上報”的樣子。

牙一咬,腳一跺,就把發生在他身上的兩次奇事說了,末了還解釋了一句:“我是真怕你不信,說我造謠,所以不敢直說,這事簡直了!”

說完,他還瑟縮了一下,下意識看了眼四周,心說,自己把“大仙”的存在說出來,不會被秋後算賬吧?

“你是說,你突然就不會說話不會動了?”簡佑聽立刻抓住重點。

“是啊,這雲村果然名不虛傳,大晚上的,你說,我能怎麽辦吧。”

生活不易,常旺嘆氣,

“是蕭玖。”

“什麽?”

“蕭玖有一手絕活,她的銀針紮向人的三個穴位,人就會像你說的那樣無法動彈,不能說話,她對你還算手下留情了。”

簡佑聽打量了一下常旺,見他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有些奇怪蕭玖怎麽沒有直接給他紮個痛針?

是因為常旺慫嗎?

常旺:人身攻擊大可不必,謝謝!

“聽說,她的痛針是保密局刑訊的保留項目,能逃過的人幾乎沒有。”

簡佑聽難得多說了幾句話 ,把常旺唬得一楞一楞的。

“可是,如果真的是她,為什麽手電筒都照不到她?”

“這點我非常確定!”

“她是京城大學考古系的高材生,也曾經陪著系裏的教授們下過古墓,會些特殊的本事很正常。”

“況且……”

況且,她身邊圍著的人,多少都有些異於常人的本事,蕭玖會用障眼法暫時不讓自己被人發現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這些就不用跟常旺說了。

接著,他拔腿就往山上跑去。

“哎!簡公安,簡公安。”常旺見簡佑聽快步離開,喊都喊不住,忍不住嘀咕:“真的假的啊?哪有人會那麽厲害的?”

他還想跟簡佑聽探討一下“大仙”的本事呢?

雖然昨晚黑沈沈的,但他嘴裏被塞了一嘴的花葉,他還是感覺得到的。

他能混到現在,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被嚇唬住的。

實在是因為“大仙”表現出來的,都恰好踩在了那個點上。

聽了簡佑聽的話後,常旺忍不住懷疑:難道蕭玖真的有這麽快的身手,同時把他們四個人的嘴都堵了?

還有同時捆住他們的枝條呢?

怎麽解釋?

那可是一瞬間就同時把他們三個人捆得嚴嚴實實的。

關鍵是同時!

算了,簡佑聽不信就不信吧,他還是得想個法子從這裏脫開身了,之前以為是個簡單的肥差。

如果真的弄到了永壽丸,興許,他能沾點光。

哪裏知道這麽要命!

這如果真的有“大仙”,他就是在“大仙”那裏掛了名;如果“大仙”是蕭玖,那他就是洩密了啊。

哪樣他都得不了好,他太難了!

找了幾個山洞都不是,蕭玖和秦硯也沒有放棄,找遍整個山脈,總能有收獲的。

沒辦法,控制住考古隊的人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只能從根源處找起了。

這時候的他們都不知道,一個不速之客正在追蹤著他們而來,不過,就算知道了,他們也不懼就是了。

“休息一會兒,喝點水。”

蕭玖把軍用水壺遞給秦硯,自己也打開了一個水壺喝水。

“你有沒有覺得這裏的氣候有些奇怪。”秦硯接過水壺喝了幾口,坐在蕭玖身邊的枯木樁上,說道。

一直用異能調節體溫,讓自己處於舒適溫度的蕭玖:……

“我沒有留意。”

秦硯沒有在意,直接說道:“我感覺,這邊的溫度要比剛剛的低一些。”

見蕭玖微微偏過頭認真聽他講話,他笑著伸出手,替她的眼睛遮擋住陽光。

“體感不是非常明顯,像深秋沒有過渡直接入冬。”

“那你冷嗎?要不要加件衣服?”空間裏有秦硯的行李,裏面帶著衣服。

秦硯失笑,他的重點不是這個啊,但是,蕭玖的第一反應是關心他的冷暖,他還是非常高興的。

“不用,我們一直在運動,我不冷,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可能,傅教授他們就是發現了溫差的問題,然後在尋找原因的過程中,意外找到了山洞?”

蕭玖沒有打斷秦硯的思路,靜靜聽著。

“之前聽到雲村的人說紫脂的消息,我知道有很多稀有的藥材都喜歡生長在氣溫極低的地方,你說,有沒有可能,我們沒有找錯方向。”

秦硯這麽一說,還真的有可能,蕭玖立刻滿血覆活,說道:“那我們繼續往前找找,興許很快就能找到了。”

她原本還想著,山林氣溫低,他們衣服穿得少,要不要給秦硯輸些異能,維持他正常的體溫,還好,她沒來的及行動,不然,就要漏掉這個重要的信息啦。

不過,她還是沒有停止用異能調節自己的體溫,如果只有她一個人,或者和其他人在一起,她肯定會親自體會溫差。

但和秦硯在一起,她可以任性一些,自在一些。

秦硯見蕭玖偷樂,也沒有問原因,把手上的水壺交給蕭玖收進空間後,繼續拉著她的手往山上走。

這回,他們有了方向,往氣溫低的地方走。

蕭玖心情正好,想著反正異能正在運行,索性催生了她和秦硯腳下的小草們,讓它們立刻恢覆了挺拔。

後面循著草地痕跡追來的簡佑聽,追到一處地方後,就失去了蕭玖他們的蹤跡。

他不死心,用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偵查手段又仔仔細細在周圍偵查了一遍,什麽痕跡也沒有。

比當初,他讓人直接用土填臨時營地還徹底。

其實填臨時營地的理由也很簡單,他知道有些知識分子,喜歡用不同的文字或圖案記下他認為有趣或重要的事情。

那片臨時營地的土地上就有很多這樣的圖案,他自己是看不出什麽的,但他怕別人懂這個,就在拍照後,直接讓人拿土填了。

他曾經試圖根據上面的圖案在這些山脈上搜索過,一無所獲。

看著所有蹤跡消失得幹幹凈凈的山林,簡佑聽有一瞬間相信常旺說的,是有“大仙”進山了,而不是他認為的,那個威脅常旺的人是蕭玖。

但是他立刻在下一瞬間恢覆了清明。

但他到底還是決定下山了。

“呦,簡公安,怎麽樣?有沒有找到人啊?”常旺見他一個人下山,忍不住出聲問道。

簡佑聽淡淡瞥了他一眼,就離開了。

“呸!”常旺在心裏呸了聲,高冷什麽?還不一樣是容家的狗?

京城國際飯店,孟卓遠把門童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形容了一下老白的長相和衣著後,詢問門童,案發前兩天,有沒有見過老白。

這個門童就是之前指認井藏花見的半大少年,他對記人非常有一套。

他仔仔細細回憶了一下自己最近見過的人裏面有沒有孟卓遠需要找的人。

他知道,只要他提供了有用的消息就會得到豐厚的賞錢。

門童苦思冥想了很久,終於在記憶的角落裏找到了一張一閃而逝的人臉。

“我記起來了!”

門童興奮地說道:“這個老白在案發前一天出現過,他沒有從正門進飯店,看著像是經過的樣子,朝飯店的後廚方向走了。”

“知道那天後廚值班的人是誰嗎?”孟卓遠拿出幾張一元的紙幣遞給門童。

門童滿臉笑容,雙手接過,又回憶了一下才說了一個人的名字。

“好,你如果再想到什麽,就來告訴我,還有,這件事情,保密。”

“是,孟經理放心,我的嘴最嚴了,那我出去了。”

在離開辦公室前,門童仔細收好紙幣,調整好臉上的表情,這才打開門出去。

孟卓遠的手指虛虛點著老白的名字,他在猶豫,是自己繼續往下查呢,還是直接把發現的事情告訴公安。

“鈴鈴鈴!”電話鈴聲響起。

“餵。”

“你好,是孟卓遠孟經理嗎?”

“我是,請問你是?”

“我這邊是京城公安局的,老白剛剛過來交待,案發的前一天,他去過國際飯店附近,我們想來核實一下情況,你那邊方便嗎?”

孟卓遠聽到公安的話後,下意識環顧了一下辦公室,一絲冷意從背後升起。

“你們什麽時候過來都可以,我和國際飯店一定全力配合。”

掛了電話後,孟卓遠開始覆盤,是不是自己太關註外賓案,惹了誰的眼了?

老白在他好不容易找到破綻的時候,直接去公安局了,他想做什麽?

還是,他被人推出來,擾亂人的視線?

想了很久,他的表現都是正常的,作為被外賓案影響了生意的飯店經理,他一點也不關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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