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沙塵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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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沒等多久，傅釉從出站口一出來，就看到了他們。
她下意識揚起笑容想跟蕭玖打個招呼， 想起傅西望現在下落不明的情況，又立刻收斂了表情， 跟蕭玖揮了揮手，就跑了過來。
“蕭玖， 謝謝你願意陪我去找我爺爺，我……”
蕭玖有些無奈又有些無語， 自從她知道傅西望出事的消息後，從來都沒有對外說過會去找傅西望。
之後，也沒有跟傅釉聯系過。
傅釉這樣自說自話，若蕭玖是個臉皮薄的， 就是不想去， 想拒絕也為難吧。
於是，蕭玖不等她把話說完， 就直接把自己的來意說了：“傅釉，傅老師失蹤，我作為學生去找他義不容辭， 但是， 我沒有打算和你一起去。”
見傅釉要反駁，蕭玖又阻止了她開口，繼續說道：“我和秦硯會一起過去，我們都有些自保的能力。”
“遇上了意外的情況， 我們大概率都能自己應對。”
“我理解你要找到傅老師的心情， 但你沒有自保的能力， 我想， 傅老師應該也不希望你涉險。”
“所以，我不太建議你去找傅老師，當然，如果你堅持，也可以去，但是，我們不會和你同行。”
她也不管傅釉的臉色如何，直接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
當然，她也知道自己的話多少有些不盡人意。
但她不想遷就傅釉，帶上傅釉，不僅會增加他們的不便，關鍵的時候，可能會成為拖他們後退的存在。
在蕭玖的印象裏，傅釉是一個沒有什麽防人之心，並且不太聽得進勸說的人，也不是一個很有邊界感的人。
當然，她不是個壞人，對人也很友善。
只是，這樣的同伴，總會在關鍵的時候固執己見，連累其他人。
蕭玖願意去尋找傅西望的下落，但不願意自己和秦硯也陷入什麽危險中。
“蕭玖？”
傅釉很意外，顯然沒有想到，再次見到蕭玖的時候，對方會這麽的，冷漠且不講情面。
在她的認知裏，她們在那次古墓考察中相處得非常愉快，蕭玖還救過她的，雖然她們後來沒有聯絡了，但舊交情還在的不是嗎？
還有，雖然她不會拳腳功夫，可是她才是傅西望的親孫女，找人帶上她不是很正常的嗎？
另外，蕭玖憑什麽認為自己沒有自保的能力，就一定會拖後腿？
然而蕭玖只是通知她，並不是說服她。
“好了，我要說的事情已經說完了，我們現在就出發去陜省，早一點到，希望也能早一點找到傅老師。”
說完，蕭玖和秦硯就準備離開。
“哎，你們等等我啊。”傅釉見狀立刻追了出來，她是一定更要一起去的，她很擔心爺爺啊。
等爺爺找到了，沒有見到親人在，多失望啊。
然而，以她的速度怎麽可能追得上蕭玖二人，等她好不容易擠出人群的時候，就只能看見兩人的背影了。
她狠狠跺了跺腳，這兩個人怎麽這樣啊，就這麽把她扔在了火車站，就不怕她直接買票去陜省找人，路上出什麽事嗎？
傅釉也不想想，她的年紀比蕭玖還大，憑什麽要蕭玖來為她的安危買單。
對傅釉來說，孤身去陜省就是個很大的難題了，更何況，去了陜省後，為了找人，沒準還要往深山老林裏鉆。
她看了眼身後的火車站，到底沒有勇氣進去直接買票上火車。
她安慰自己，去陜省的火車票哪有那麽好買的，沒見蕭玖他們也沒有上火車嗎？
她下意識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傅釉自己沒有單獨去陜省的勇氣，也不知道她之前是哪裏來的底氣，要求蕭玖一起去陜省找傅西望。
難道蕭玖就不怕危險了嗎？
“我剛剛在保密局請假的時候，聽老汪說了一嘴。”
秦硯見蕭玖情緒不太高的樣子，就找了個話題，想把蕭玖的註意力從不高興的事情上移開。
他還是覺得蕭玖太過良善了，據他所知，她跟系主任傅西望並沒有太深的交情，就算她不去找人，也完全說得過去。
畢竟這種事情，肯定是找公安這種專業人士出馬更加令人放心的。
不過，蕭玖願意救人，秦硯也非常支持，反正她現在遞了辭呈，時間都是自己的，不管有沒有找到人，這路上的風景還是值得一看的。
“說了什麽？關興案的進展嗎？”蕭玖的好奇心果然被勾了起來。
秦硯點頭：“沒錯，可能是收到了什麽風聲，羅江去自首了。”
聽到這裏，蕭玖的註意力完全被吸引，她不禁坐直身體，認真聽秦硯繼續往下說。
之前就說過，最早暴露的鐘侯是他們四人團體中的下游，在外人眼裏，他是個有身份的體面人，但在團隊裏，他就是底層。
而這個羅江，他在團隊裏的位置相當於軍師，他既接受過傳統的四書五經的教育，也接受過新思想的洗禮。
算的上是一個非常有頭腦的人。
關興的惡是惡在骨子裏的，他就是像是水蛭一樣，毫不在意地吸著別人的血，養肥自己，然後沾沾自喜於自己的得逞。
但羅江不是，他的惡是審時度勢的惡。
在周圍都是好人，生存沒有威脅的情況下，他也可能成為一個好人。
羅江手裏有幾乎這個團隊所有的犯罪證據，裏面的任何一條，都足以錘死這個團隊好幾次。
但他願意拿出這份證據有條件。
“他想活著？或者減輕罪行？”蕭玖猜測。
秦硯搖頭：“他要的更多。”
“聽你話裏的意思，他作為軍師的話，很多事情都是他出的主意，然後，鐘侯他們去實行的吧。”
“嗯。”
“那他也算主謀了吧？能減刑不錯了？他還想要什麽？自由嗎？”蕭玖嘲諷。
秦硯就搖頭：“具體情況不知道，我只是起請假的時候聽；老汪說了一嘴，後續的事情等咱們回來了，我去再去問。”
“那個時候，關興案應該也可以塵埃落定了吧。”蕭玖說道。
這起案件牽連甚廣，讓蕭玖看見了很多人性的黑暗與殘酷，希望早點能結案吧。
“肯定的，不要小看專業的調查小組，尤其不要小看老汪，小玖。”
“嗯？”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另外，你已經交了辭呈了，很多事情，你不願意，就可以不去做，沒有人有立場指責你。”
“你說的是這次的事情吧。”
“是，我和馮老他們的想法一致，你應該停下來休息一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馬不停蹄地往陜省跑。”
“當然，如果你願意在去往陜省的路上，多欣賞一下沿途的風景，讓自己心情愉悅的話，我的不樂意會少很多。”
秦硯語調輕柔，語氣卻極為認真。
聽他這麽說，蕭玖就笑了，她也坦率地說道：“一開始聽到那位老師轉述傅釉的話，我的確有些不高興。”
“她把本來應該是她自己的責任拿出來讓我和她一起承擔了，但是，我後來也很快想明白了，傅老師是個合格的考古工作者，也是一位負責的老師。”
“無論有沒有傅釉的所謂請托，我都會去一趟陜省的。”
“我知道。”秦硯笑道。
就是因為你這樣的性子，才會有很多人既想把你放在羽翼之下，又想放你自由飛翔。
好在，他可以二者兼顧。
隨著其他話題的加入，他們之間的氣氛也越來越輕松。
而此時，被他們兩人報以極度信任的汪季銘和調查小組卻陷入了新的瓶頸。
羅江的要求且不論，為了表示他的誠意，他提供的一半證據也確實足夠定四個人的罪，但這半份證據中又出現一個神秘人。
這個神秘人，羅江交待說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他們四個人的分成都是扣去了神秘人那份之後的。
也就是說，關興之上，還有一個真正的幕後之人。
而這個人，羅江堅持說自己不知道，之後被抓捕歸案的朱城也不知道。
關興一定知道，但是他無論如何也不再開口。
原本以為馬上就會了結的關興案，又這麽僵持了起來。
汪季銘和調查小組分工合作，由汪季銘繼續審問關興三人，爭取查問到新的線索，盡快讓羅江交出另一半證據，或者他們自己找到。
調查小組則通過分析此次案件的所有證據鏈，看看能不能找到神秘人的蛛絲馬跡。
這些，蕭玖和秦硯都不知道，他們正開往陜省的路上，兩人不時對外面的風景品評一番，車內氣氛很輕松。
當然，為了節約時間，他們也不是每回都選擇大路走的，有時候會因為大路要繞行，他們直接選擇小道。
別看小道看著只有中間一條僅供一人通過的，人為踩出來的土路，車輛好像過不去，其實土路兩旁只是長滿野草，完全能承受車輛的碾壓。
不過，車子也會沾滿泥土就是了。
現在，他們就是在這樣的一條小路上行駛，這條小路應該不常有人行走，連中間的土路上也已經隱隱長滿了野草了。
曾經習慣了導航，偶爾還會被導航帶到溝裏的蕭玖又一次拿出地圖，仔細辨認他們有沒有開錯路。
秦硯見此也不生氣，反而笑著說：“放心吧，方向沒錯。”
蕭玖對著地圖看了一會兒後，直接放棄：“那就靠你了，我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方向了。”
“放心吧，不會迷路的。”
他們選擇自己開車而不是坐火車去陜省，一方面是他們在等傅釉的時候去問過了，去陜省的火車要三天後才會發車。
救人如救火嘛，三天的時間不知道會發生多少變數了，他們不是很想等。
另一方面，火車畢竟是公共場所，人多，會有很多不方便。
自從上次他們去落日峽的時候，兩個人輪換開車，另一個人可以進空間休息後，他們就更喜歡自己開車出行的方式。
速度更快，行動更自由。
就是，意外情況可能也會發生的多一點？
看著前面不停招手想讓車子停下來的人，蕭玖有些無語，註意一點安全啊，你們要攔車，人至少不要暴露在車的正前方啊。
這樣相當於是想逼停車輛，很危險的。
有了上次被阿美他們攔車的不美好經驗（當然，有他們故意釣魚的成分，但願者上鉤啊），對方又是不攔停不罷休的樣子，蕭玖對攔車的人第一印象就不怎麽好了。
而且，這裏是野外誒，說難聽點，誰知道車裏車外的雙方是好人還是壞人啊。
這樣隨便攔車的行為不是真的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或者打劫碰瓷，就是腦子有問題了。
汽車停下，秦硯沒有搖下窗戶，也沒有解開門鎖。
就見剛剛攔車的人焦急地大力拍打著車窗，讓他們開門。
秦硯能聽他們的？
他看了眼周圍的環境，和蕭玖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把車窗搖下一條縫，方便聲音傳播，問道：“出了什麽事？”
“同志，我們是鎮上過來采風的學生，不小心迷路了，能不能搭你們的車先離開這裏啊？”
拍打窗戶的男人問道。
蕭玖看了眼他們的衣著，袖口，手肘，領口都磨損得很厲害。
然後看說話男人的手，指甲縫裏還有泥垢沒有清洗幹凈，指甲略顯黃色，應該是煙熏的。
另一個人看上去就幹凈多了，但是，對方一直躲避著蕭玖的視線，看著就是一副心虛的模樣。
蕭玖和秦硯對視一眼，都不打算理會。
或許是對方看出了他們的想法，也或者是對方對此輕車熟路，那個指甲泛黃的人直接就趴在了引擎蓋上，阻止他們離開。
蕭玖就冷笑了，他們是怕事的？
只是不想浪費時間罷了。
她和秦硯同時打開車門下車，想看看對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他們下車後，就聽黃指甲的男人吹了聲口哨，有很多人從不同的地方冒了出來，隱隱有把他們包圍的趨勢。
這是？
他們遇上攔路打劫的了？
“怎麽是小汽車？不是大貨車要從我們這裏繞路的嗎？”
有拿著扁擔的人忍不住嘀咕，有人聽見了，附和了幾句。
蕭玖當然也聽見了，一聯想，她就明白了，這些人應該是想攔下大貨車的，只是不知道是沒有溝通好，還是其他的原因，打頭陣的人攔下了他們。
“六子，怎麽回事？”有人就問。
那叫六子的，就是那個指甲被熏黃的男人，他笑著撓了撓頭：“這麽好的小汽車，我還沒見識過呢，叔，反正大貨車還沒來，咱們把這輛車先留下唄。”
“你又不會開車，留著幹什麽？”
“我是不會開，但是我可以學啊，還有，這車看著就老值錢了，咱就是偷偷給賣了，不也是一大筆錢嗎？”
“六子，你別不著調。”
“對，六子，你別多事，別添亂，大家散了，趕緊讓小汽車過去，別耽誤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六子截了話頭：“人已經攔下了，他們估計也聽見我們想幹什麽了，再給放走了，他們去報公安怎麽辦？”
“滾蛋，我們還怕報公安？往山林裏一躲，誰能找得到咱們？六子，別找事啊。”
一輛小汽車，不當吃不當喝的，賣出去還得找門路，費事不說，還容易暴露，六子腦子壞了吧。
他們的爭論還沒有結束，前面就又有了汽車開來的聲音。
這下好了，也不用爭論了，蕭玖和秦硯連著後面的貨車都被圍了起來。
可能是來不及演戲了，也可能前面就有一輛車被攔著，有點經驗的大貨車司機都知道有問題。
那些攔路的人直接就往大貨車上跳，想打開車門，也有要砸碎大貨車擋風玻璃的。
反正手段頻出，不把大貨車截停不罷休。
大貨車的司機剛開始還能冷靜應對，等後面那些人直接拿棍子砸擋風玻璃，砸後視鏡，甚至已經有人往大貨車即將經過的地方扔三角竹釘的時候，司機只能踩了剎車。
事情發生得太過迅速，蕭玖還沒有來得及阻止，兩個司機已經被拉下大貨車，和他們待在了一起。
那些人就開始搬大貨車上的貨物，都是一些各色的布匹，看來，他們一開始的目標就是這輛貨車。
然後，見到他們的轎車又起了貪婪的心思，把他們也攔了下來。
只能說，這幫人還真是猖狂啊，看著就是慣犯了。
“你們不能這樣，這些都是公家的，你們快放下。”年輕一點的大貨車司機已經快哭出來了。
這些貨物如果丟失，他和師傅的工作可能就保不住了。
“你們快住手啊！”
他還想上前阻止，有個搶劫的見他如此不識相，拿著棍子就要往他身上招呼。
秦硯和年輕人的師傅一起出手，阻止了對方。
然後雙方就動起了手。
那年輕人有些傻眼，師傅來的路上還一直叮囑他，實在沒有辦法了，哪怕舍棄這車貨物也不要輕易跟搶劫的人動手。
保住性命才是重中之重。
這……
現在一臉兇相跟人打在一起的人還是他那個老實巴交的師傅嗎？
他也不慫，師傅都上了，他也不甘示弱，直接加入混戰。
期間，打劫的那幫人落了下風，見蕭玖一個女同志落單了，就想過來對付她，用她來轄制秦硯。
蕭玖還沒有來得及出手呢，那個年輕的司機就死死抱著劫匪，不讓他靠近蕭玖。
蕭玖感念他的善意，直接一腳踢翻了想要在後面偷襲他的劫匪。
她也懶得再在這裏浪費時間，直接從小挎包裏拿出□□，對著天空就是一槍。
很好，動手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她拿著槍對著其中貌似領頭的人說道：“都放下手裏的武器，雙手抱頭，蹲到一起。”
“別開槍，千萬別開槍，同志，誤會，都是誤會。”
“知道這裏的公安局在哪裏嗎？”蕭玖沒理那些人的話，直接問那兩個司機。
“我知道，我們過來的時候開車路過的，我去報公安。”年輕司機自告奮勇，直接就往他們來的方向跑去。
“別，別。”有人想要攔人，蕭玖直接一槍過去，打在那人的腳下。
劫匪們瞬間不敢動了，這是來真格的了。
他們栽了。
很多人都把怨恨的眼光投向六子，要不是他自作主張攔下小轎車，他們也不會被人拿槍指著。
也有人想要偷摸往山林裏跑，秦硯的槍就招呼了過去，故意沒有打中人，而是像蕭玖這樣打在腳下，但兩把□□徹底把他們震懾住了。
等公安們過來的時候，很順利就把人都帶走了。
“謝謝你們了，同志，這些人在這一帶流竄了很久，一直沒有抓到人。”
在秦硯和蕭玖出示證件後，公安同志和他們握手表示感謝。
等送走了公安同志們，蕭玖他們就幫著把泥地裏的三角竹釘撿走。
那年輕人邊撿三角竹釘邊問蕭玖他們去哪裏。
“去陜省。”秦硯說道。
“陜省的哪裏？”
“安市。”
那位師傅微皺了皺眉頭，到底還是說道：“我們就是安市過來的，那邊現在有點亂，你們如果不是急事的話，還是過一陣再過去。”
“能詳細說說嗎？”蕭玖問道。
“這個我知道。”那個年輕司機說道，“聽說有個京城來的老教授失蹤了，他失蹤的地方很靠近一個古老的村莊，那裏面的人不喜歡外來者。”
“公安找人的時候跟他們起了沖突。”說到這裏，他壓低聲音繼續道，“然後，那些公安回到家裏沒幾天，人就失去意識了，聽說到現在人還在醫院，還沒醒呢。”
“事情鬧得有點大，那個村子被人遠遠圍了起來，卻沒有人敢進去。”
“那，那個失蹤的教授呢？後來有他的消息嗎？”蕭玖撿起一枚三角竹釘又問道。
“你們是要去找這個教授？”師傅插嘴問道。
“是，如果那邊失蹤的只有一個京城過去的教授的話，那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我建議你們不要過去了，那村子本身有些古怪，就是那動蕩的十年，最頭鐵的H小兵也沒有人敢進去的。”
“那這次為什麽公安就敢進去了？”蕭玖立刻抓住來了重點。
年輕人想說什麽，被他師傅制止了：“這我們就不知道了，我們也只是在路上聽說了這件事情。”
然後，那位師傅從駕駛座的儲物格裏拿出了一張紙遞給秦硯。
“剛剛謝謝你們幫忙了，這是我自己繪制的這邊到安市的地圖，我是專門跑這條線的，上面標註的地方都是最近的路。”
“多謝。”
秦硯道謝後收了下來，剛剛的事情人家就算是還了人情了。
等撿幹凈了三角竹釘，雙方告別，各自重新出發後，年輕的司機就問他師傅：“師傅，咱們為什麽不告訴他們公安進那個村子的理由啊？”
師傅專心開著車，說道：“你怎麽那麽多事？”
“還有，我不是告訴過你，遇到打劫的，要冷靜，不要反抗，就讓他們把貨搶走，保命要緊的嗎？”
“你為什麽不聽我的話？”
“師傅，這貨要是丟了，咱們的飯碗也保不住了，我還好，就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你怎麽辦？師娘還有師妹怎麽辦？”
“我總得努力一把才能甘心的嘛。”
這話說出口後，師徒兩人就不說話了。
這邊車上的蕭玖就對秦硯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聽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但還是把自己聽到的內容跟秦硯說了一遍。
“我總覺得，這位司機師傅沒那麽簡單，他動手時幹凈利落的樣子，和現在說的話有很明顯的割裂感。”
秦硯的感覺更深一些，他點頭表示認同：“身手確實很不錯，動手也很有分寸，沒有往人要害處招呼，都是致力於讓人失去行動能力的。”
“應該沒有盡全力，說實話，就是沒有我們，他們也不會吃什麽虧。”秦硯又補充了一句。
見蕭玖還在想剛剛的事情，他笑著說道：“別想太多了，不管他是怎麽樣的人都跟我們沒有關系，萍水相逢而已。”
“那倒是。”說完，蕭玖就把人和事都放下了。
轉而說起了剛剛他們說起的教授失蹤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村莊，讓人那麽忌憚？”蕭玖說道，H小兵都不敢進去地方啊。
“過去看看就知道了。”秦硯回得很利索。
蕭玖失笑：“我當然知道啊，我就是好奇嘛，那位司機師傅好像對這個村莊很忌憚。”
見秦硯點頭認同她的說法，她就繼續往下說：“現在又發生了什麽事情，讓公安進去了呢？如果是為了急於找到傅老師進去的話，司機師傅應該不會瞞著不說。”
“他不說也沒關系，你想想，連那個徒弟都知道的事情，當地肯定也會有很多人知道的。”
秦硯說道，這也是那位司機師傅不想往下說，他們沒有追著問的原因。
人家是出於好心提點了幾句，不願意往下說了，也是他的自由。
“其實，這已經算是意外收獲了，至少，讓我覺得，傅老師不是毫無緣由失蹤，我們找人可能會更容易一些。”
“沒錯。”秦硯讚同。
此時，覺得雙方都是路人的他們沒有想到，之後他們還能再次見面。
這一路上除了那起在蕭玖看來有些潦草的打劫外，挺風平浪靜的。
劫匪們：……有種你別拿槍！
被打劫者們：跟槍沒關系，主要是實力。
蕭玖和秦硯輪流開車，實在路況差不好開車，路邊景致又不錯的話，他們就收了汽車，步行一陣。
別小看他們的速度，在蜿蜒崎嶇的路上，他們的速度不會比開車慢多少。
就這麽開了三天，他們在第三天的黃昏總算是到了陜省地界。
此時，從京城火車站出來的傅釉有些郁悶，因為鐵道維修，京城開往陜省的火車暫停營運了。
她雖然有私心，但到底是真的關心傅西望，還是想去陜省找人的。
現在無法成行，傅釉心裏就有些怨怪蕭玖不近人情，當時要是帶上她，哪裏還有那麽多的麻煩啊。
她也不想想，自己的行為會不會給人帶去麻煩，蕭玖又不是傅西望也不是她父母需要包容她的一切。
沒辦法，火車不發車，她也不像蕭玖他們那樣有汽車，當然，即使有汽車，她也不會開，就只能先回去，再想想別的辦法。
等她回到傅西望的家裏時，電話鈴聲正好響了起來，是京城大學那個通知她傅西望失蹤的老師打來的。
“傅釉，聽說去陜省的火車停運了，你還想去陜省嗎？”
“當然想去啊，可是火車停發了，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是這樣的，我認識兩個跑京城和陜省線的大貨車司機，他們卸完貨後，都會在京城帶點東西回去，有時候，也會帶人回去。”
“他們馬上就回陜省了，你如果想搭車過去的話，我跟他們說一聲，就是要付點油費。”
“真的嗎？太好了！付錢是應該的，沒有問題的。”隨後，她想起了自己曾經輕信別人的話，差點回不來的事情，遲疑著問：“這兩個人靠得住嗎？”
“靠當然是靠的住的，他們都是安市那邊棉紡廠的正職司機，家都在那邊，隨時都能找到人的，當然，你如果不相信的話，就算了，當我沒說好了。”
“我也是看蕭玖不帶你，你又著急，這才幫你留意消息的。”
“我有個同事的老家就在陜省，搭過他們的車，我才放心介紹給你的。”
“那就這樣吧，我……”
聽到對方這麽說，又聽出她是要掛掉電話的意思，傅釉連忙出聲道：“別，我真的很擔心爺爺，我去，麻煩你給我一下他們的聯系方式。”
電話對面的人應了聲，很幹脆地給了，傅釉連聲道謝，掛掉電話後，馬上按照剛剛記下的號碼聯系去陜省的大貨車司機。
於是，剛卸完貨的大貨車，就直接帶著傅釉啟程回陜省了，因為傅釉給的報酬很豐厚，唯一的條件是立刻出發。
保密局，汪季銘從關押房裏出來，遇上了迎面而來的調查組組長，組長高興地對汪季銘說道：“汪局，找到了一條線索，鐘侯死之前，每個月都會親自去一趟陜省，這件事情，他一直瞞著，誰都不知道。”
憑他調查多年的經驗來判斷，這條線很重要。
“陜省？具體地點有嗎？”
“安市，再具體的就沒有了，只能去了安市再查。”
汪季銘想了想，這不是秦硯過來請假的時候說的，蕭玖的教授失蹤的地方嗎？
“知道了，我們有同事去了那邊，我聯系他們試試看，聯系不到，咱們就自己跑一趟，希望咱們離真相又近了一步。”
“是，汪局。”
兩人一起走近汪季銘的辦公室，討論接下來工作的安排。
蕭玖他們剛剛進了陜省的地界，就覺得風沙大了一些，不多久，擋風玻璃上就覆了上了一層淺淺的沙塵。
“我們是不是遇上沙塵暴了？這風沙也太大了一點。”
蕭玖說道，她是知道陜省風沙大的，但沒有想到會大成這樣，沙漠裏也就這樣了吧。
“應該是，風沙可能會更大，能見度已經越來越低了。”
秦硯已經把雨刮器開到了最大，然而除了刺耳的摩擦聲外，收效甚微。
“我看司機師傅的圖紙上有記錄，這附近好像有個臨時落腳點，我試著往那邊開開看。”秦硯控制著方向盤說道。
沙塵暴越來越大，視線幾乎被完全遮擋住，秦硯只能根據自己記憶中地圖所指的方向，憑著直覺開車過去。
好在，這一路上沒有其他的行人和車輛。
然而，沒過多久，他還是迷失了方向，外面的沙塵鋪天蓋地的，能見度已經幾乎為零。
繼續開車除了遇上未知的風險外，沒有任何意義。
蕭玖幹脆帶著人車進了空間，反正這時候，也不可能有人看得到。
“這陜省的天氣還真是讓我開了眼界了。”蕭玖感慨。
“的確，進空間之前，我就已經完全失去了方向了。”秦硯也有些後怕。
“秦硯，你說，我們能順利找到傅老師嗎？我怎麽感覺此行會很不順利啊。”
“這場沙塵暴好像什麽不好的預示似的，弄的我心裏毛毛的。”
“別多想，盡人事聽天命，咱們盡力找就是了。”
“再說了，上次去落日峽咱們不是還遇上大暴雨了，不也安全地帶著魏圍他們出來了嗎？”
“嗯，這麽想的話，我好像又有信心了。”蕭玖笑道。
心情放松了，她就又有了談興：“對了，你上次說要用竹子做一些架子，怎麽做？”
“我這裏工具和材料都不夠呢。”
“這個簡單，用上榫卯結構就行，架子搭起來，到時候，你找東西放東西都能方便些。”
秦硯直接來到竹林裏，拿起砍刀開始挑選起適合的竹子。
蕭玖就在旁邊幫忙，兩人時不時吃些水果，聊會兒天，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
蕭玖看著已經有模有樣的竹架，笑著說：“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手藝，太棒了。”
她看了眼手表：“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吧，我出去看看，沙塵暴結束了沒，順便判斷一下我們現在的位置。”
聞言，秦硯放下手裏的工具說道：“我跟你一起去，人生地不熟的，我不放心。”
“有什麽不放心的，見勢不對，我直接進空間就行了。”
“一起吧。”
秦硯重覆了一下，蕭玖有些無奈又有些感動，只好答應了。
兩人手牽手出空間的時候，外面天已經全黑了，他們附近沒有其他人，沙塵暴也已經退了，兩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他們索性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重新進了空間，一切等天亮了再說。
上次放在空間裏的小床和躺椅都還在，他們各自躺下休息，養精蓄銳。
雖然剛才被秦硯開導了，但躺下後，蕭玖還是覺得，這次的尋人之旅，恐怕不會那麽順利。
差不多同一時間，傅釉和兩位司機在貨車外邊烤了點東西後，就回到駕駛室準備過夜了。
“這，晚上安全嗎？”
到了這個時候，傅釉終於覺得有些不方便和後悔了，畢竟對方是兩個大男人，如果想對付她的話，她一點也沒有反抗的能力
索性，那倆司機看著都是很規矩的人，讓傅釉在駕駛室隔出的地方躺著休息，他們兩個則輪流在椅子上過夜。
五進大宅裏，這個時候，住人的院落大部分已經熄燈了。
只有孟卓遠還在整理一些資料和最新送過來的消息。
上次井藏花見的事情，蕭玖大概給他透露了幾句，他知道後，就懷疑井藏花見說的那個被他收買的大掌櫃可能是老白。
他知道的大掌櫃中，只有他是為了錢沒有底線的人。
所以，他就派了個人手跟著老白，他現在看的這份就是跟蹤老白的屬下給的反饋。
老白面上看著很循規蹈矩，每天認真掏糞，偶爾坑騙一下那對老外夫妻，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地方。
倒是那對老外夫妻，他今天白天碰到過一次，兩個人臉色都很不好看。
孟卓遠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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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揚起笑容想跟蕭玖打個招呼， 想起傅西望現在下落不明的情況，又立刻收斂了表情， 跟蕭玖揮了揮手，就跑了過來。
“蕭玖， 謝謝你願意陪我去找我爺爺，我……”
蕭玖有些無奈又有些無語， 自從她知道傅西望出事的消息後，從來都沒有對外說過會去找傅西望。
之後，也沒有跟傅釉聯系過。
傅釉這樣自說自話，若蕭玖是個臉皮薄的， 就是不想去， 想拒絕也為難吧。
於是，蕭玖不等她把話說完， 就直接把自己的來意說了：“傅釉，傅老師失蹤，我作為學生去找他義不容辭， 但是， 我沒有打算和你一起去。”
見傅釉要反駁，蕭玖又阻止了她開口，繼續說道：“我和秦硯會一起過去，我們都有些自保的能力。”
“遇上了意外的情況， 我們大概率都能自己應對。”
“我理解你要找到傅老師的心情， 但你沒有自保的能力， 我想， 傅老師應該也不希望你涉險。”
“所以，我不太建議你去找傅老師，當然，如果你堅持，也可以去，但是，我們不會和你同行。”
她也不管傅釉的臉色如何，直接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
當然，她也知道自己的話多少有些不盡人意。
但她不想遷就傅釉，帶上傅釉，不僅會增加他們的不便，關鍵的時候，可能會成為拖他們後退的存在。
在蕭玖的印象裏，傅釉是一個沒有什麽防人之心，並且不太聽得進勸說的人，也不是一個很有邊界感的人。
當然，她不是個壞人，對人也很友善。
只是，這樣的同伴，總會在關鍵的時候固執己見，連累其他人。
蕭玖願意去尋找傅西望的下落，但不願意自己和秦硯也陷入什麽危險中。
“蕭玖？”
傅釉很意外，顯然沒有想到，再次見到蕭玖的時候，對方會這麽的，冷漠且不講情面。
在她的認知裏，她們在那次古墓考察中相處得非常愉快，蕭玖還救過她的，雖然她們後來沒有聯絡了，但舊交情還在的不是嗎？
還有，雖然她不會拳腳功夫，可是她才是傅西望的親孫女，找人帶上她不是很正常的嗎？
另外，蕭玖憑什麽認為自己沒有自保的能力，就一定會拖後腿？
然而蕭玖只是通知她，並不是說服她。
“好了，我要說的事情已經說完了，我們現在就出發去陜省，早一點到，希望也能早一點找到傅老師。”
說完，蕭玖和秦硯就準備離開。
“哎，你們等等我啊。”傅釉見狀立刻追了出來，她是一定更要一起去的，她很擔心爺爺啊。
等爺爺找到了，沒有見到親人在，多失望啊。
然而，以她的速度怎麽可能追得上蕭玖二人，等她好不容易擠出人群的時候，就只能看見兩人的背影了。
她狠狠跺了跺腳，這兩個人怎麽這樣啊，就這麽把她扔在了火車站，就不怕她直接買票去陜省找人，路上出什麽事嗎？
傅釉也不想想，她的年紀比蕭玖還大，憑什麽要蕭玖來為她的安危買單。
對傅釉來說，孤身去陜省就是個很大的難題了，更何況，去了陜省後，為了找人，沒準還要往深山老林裏鉆。
她看了眼身後的火車站，到底沒有勇氣進去直接買票上火車。
她安慰自己，去陜省的火車票哪有那麽好買的，沒見蕭玖他們也沒有上火車嗎？
她下意識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傅釉自己沒有單獨去陜省的勇氣，也不知道她之前是哪裏來的底氣，要求蕭玖一起去陜省找傅西望。
難道蕭玖就不怕危險了嗎？
“我剛剛在保密局請假的時候，聽老汪說了一嘴。”
秦硯見蕭玖情緒不太高的樣子，就找了個話題，想把蕭玖的註意力從不高興的事情上移開。
他還是覺得蕭玖太過良善了，據他所知，她跟系主任傅西望並沒有太深的交情，就算她不去找人，也完全說得過去。
畢竟這種事情，肯定是找公安這種專業人士出馬更加令人放心的。
不過，蕭玖願意救人，秦硯也非常支持，反正她現在遞了辭呈，時間都是自己的，不管有沒有找到人，這路上的風景還是值得一看的。
“說了什麽？關興案的進展嗎？”蕭玖的好奇心果然被勾了起來。
秦硯點頭：“沒錯，可能是收到了什麽風聲，羅江去自首了。”
聽到這裏，蕭玖的註意力完全被吸引，她不禁坐直身體，認真聽秦硯繼續往下說。
之前就說過，最早暴露的鐘侯是他們四人團體中的下游，在外人眼裏，他是個有身份的體面人，但在團隊裏，他就是底層。
而這個羅江，他在團隊裏的位置相當於軍師，他既接受過傳統的四書五經的教育，也接受過新思想的洗禮。
算的上是一個非常有頭腦的人。
關興的惡是惡在骨子裏的，他就是像是水蛭一樣，毫不在意地吸著別人的血，養肥自己，然後沾沾自喜於自己的得逞。
但羅江不是，他的惡是審時度勢的惡。
在周圍都是好人，生存沒有威脅的情況下，他也可能成為一個好人。
羅江手裏有幾乎這個團隊所有的犯罪證據，裏面的任何一條，都足以錘死這個團隊好幾次。
但他願意拿出這份證據有條件。
“他想活著？或者減輕罪行？”蕭玖猜測。
秦硯搖頭：“他要的更多。”
“聽你話裏的意思，他作為軍師的話，很多事情都是他出的主意，然後，鐘侯他們去實行的吧。”
“嗯。”
“那他也算主謀了吧？能減刑不錯了？他還想要什麽？自由嗎？”蕭玖嘲諷。
秦硯就搖頭：“具體情況不知道，我只是起請假的時候聽；老汪說了一嘴，後續的事情等咱們回來了，我去再去問。”
“那個時候，關興案應該也可以塵埃落定了吧。”蕭玖說道。
這起案件牽連甚廣，讓蕭玖看見了很多人性的黑暗與殘酷，希望早點能結案吧。
“肯定的，不要小看專業的調查小組，尤其不要小看老汪，小玖。”
“嗯？”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另外，你已經交了辭呈了，很多事情，你不願意，就可以不去做，沒有人有立場指責你。”
“你說的是這次的事情吧。”
“是，我和馮老他們的想法一致，你應該停下來休息一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馬不停蹄地往陜省跑。”
“當然，如果你願意在去往陜省的路上，多欣賞一下沿途的風景，讓自己心情愉悅的話，我的不樂意會少很多。”
秦硯語調輕柔，語氣卻極為認真。
聽他這麽說，蕭玖就笑了，她也坦率地說道：“一開始聽到那位老師轉述傅釉的話，我的確有些不高興。”
“她把本來應該是她自己的責任拿出來讓我和她一起承擔了，但是，我後來也很快想明白了，傅老師是個合格的考古工作者，也是一位負責的老師。”
“無論有沒有傅釉的所謂請托，我都會去一趟陜省的。”
“我知道。”秦硯笑道。
就是因為你這樣的性子，才會有很多人既想把你放在羽翼之下，又想放你自由飛翔。
好在，他可以二者兼顧。
隨著其他話題的加入，他們之間的氣氛也越來越輕松。
而此時，被他們兩人報以極度信任的汪季銘和調查小組卻陷入了新的瓶頸。
羅江的要求且不論，為了表示他的誠意，他提供的一半證據也確實足夠定四個人的罪，但這半份證據中又出現一個神秘人。
這個神秘人，羅江交待說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他們四個人的分成都是扣去了神秘人那份之後的。
也就是說，關興之上，還有一個真正的幕後之人。
而這個人，羅江堅持說自己不知道，之後被抓捕歸案的朱城也不知道。
關興一定知道，但是他無論如何也不再開口。
原本以為馬上就會了結的關興案，又這麽僵持了起來。
汪季銘和調查小組分工合作，由汪季銘繼續審問關興三人，爭取查問到新的線索，盡快讓羅江交出另一半證據，或者他們自己找到。
調查小組則通過分析此次案件的所有證據鏈，看看能不能找到神秘人的蛛絲馬跡。
這些，蕭玖和秦硯都不知道，他們正開往陜省的路上，兩人不時對外面的風景品評一番，車內氣氛很輕松。
當然，為了節約時間，他們也不是每回都選擇大路走的，有時候會因為大路要繞行，他們直接選擇小道。
別看小道看著只有中間一條僅供一人通過的，人為踩出來的土路，車輛好像過不去，其實土路兩旁只是長滿野草，完全能承受車輛的碾壓。
不過，車子也會沾滿泥土就是了。
現在，他們就是在這樣的一條小路上行駛，這條小路應該不常有人行走，連中間的土路上也已經隱隱長滿了野草了。
曾經習慣了導航，偶爾還會被導航帶到溝裏的蕭玖又一次拿出地圖，仔細辨認他們有沒有開錯路。
秦硯見此也不生氣，反而笑著說：“放心吧，方向沒錯。”
蕭玖對著地圖看了一會兒後，直接放棄：“那就靠你了，我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方向了。”
“放心吧，不會迷路的。”
他們選擇自己開車而不是坐火車去陜省，一方面是他們在等傅釉的時候去問過了，去陜省的火車要三天後才會發車。
救人如救火嘛，三天的時間不知道會發生多少變數了，他們不是很想等。
另一方面，火車畢竟是公共場所，人多，會有很多不方便。
自從上次他們去落日峽的時候，兩個人輪換開車，另一個人可以進空間休息後，他們就更喜歡自己開車出行的方式。
速度更快，行動更自由。
就是，意外情況可能也會發生的多一點？
看著前面不停招手想讓車子停下來的人，蕭玖有些無語，註意一點安全啊，你們要攔車，人至少不要暴露在車的正前方啊。
這樣相當於是想逼停車輛，很危險的。
有了上次被阿美他們攔車的不美好經驗（當然，有他們故意釣魚的成分，但願者上鉤啊），對方又是不攔停不罷休的樣子，蕭玖對攔車的人第一印象就不怎麽好了。
而且，這裏是野外誒，說難聽點，誰知道車裏車外的雙方是好人還是壞人啊。
這樣隨便攔車的行為不是真的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或者打劫碰瓷，就是腦子有問題了。
汽車停下，秦硯沒有搖下窗戶，也沒有解開門鎖。
就見剛剛攔車的人焦急地大力拍打著車窗，讓他們開門。
秦硯能聽他們的？
他看了眼周圍的環境，和蕭玖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把車窗搖下一條縫，方便聲音傳播，問道：“出了什麽事？”
“同志，我們是鎮上過來采風的學生，不小心迷路了，能不能搭你們的車先離開這裏啊？”
拍打窗戶的男人問道。
蕭玖看了眼他們的衣著，袖口，手肘，領口都磨損得很厲害。
然後看說話男人的手，指甲縫裏還有泥垢沒有清洗幹凈，指甲略顯黃色，應該是煙熏的。
另一個人看上去就幹凈多了，但是，對方一直躲避著蕭玖的視線，看著就是一副心虛的模樣。
蕭玖和秦硯對視一眼，都不打算理會。
或許是對方看出了他們的想法，也或者是對方對此輕車熟路，那個指甲泛黃的人直接就趴在了引擎蓋上，阻止他們離開。
蕭玖就冷笑了，他們是怕事的？
只是不想浪費時間罷了。
她和秦硯同時打開車門下車，想看看對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他們下車後，就聽黃指甲的男人吹了聲口哨，有很多人從不同的地方冒了出來，隱隱有把他們包圍的趨勢。
這是？
他們遇上攔路打劫的了？
“怎麽是小汽車？不是大貨車要從我們這裏繞路的嗎？”
有拿著扁擔的人忍不住嘀咕，有人聽見了，附和了幾句。
蕭玖當然也聽見了，一聯想，她就明白了，這些人應該是想攔下大貨車的，只是不知道是沒有溝通好，還是其他的原因，打頭陣的人攔下了他們。
“六子，怎麽回事？”有人就問。
那叫六子的，就是那個指甲被熏黃的男人，他笑著撓了撓頭：“這麽好的小汽車，我還沒見識過呢，叔，反正大貨車還沒來，咱們把這輛車先留下唄。”
“你又不會開車，留著幹什麽？”
“我是不會開，但是我可以學啊，還有，這車看著就老值錢了，咱就是偷偷給賣了，不也是一大筆錢嗎？”
“六子，你別不著調。”
“對，六子，你別多事，別添亂，大家散了，趕緊讓小汽車過去，別耽誤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六子截了話頭：“人已經攔下了，他們估計也聽見我們想幹什麽了，再給放走了，他們去報公安怎麽辦？”
“滾蛋，我們還怕報公安？往山林裏一躲，誰能找得到咱們？六子，別找事啊。”
一輛小汽車，不當吃不當喝的，賣出去還得找門路，費事不說，還容易暴露，六子腦子壞了吧。
他們的爭論還沒有結束，前面就又有了汽車開來的聲音。
這下好了，也不用爭論了，蕭玖和秦硯連著後面的貨車都被圍了起來。
可能是來不及演戲了，也可能前面就有一輛車被攔著，有點經驗的大貨車司機都知道有問題。
那些攔路的人直接就往大貨車上跳，想打開車門，也有要砸碎大貨車擋風玻璃的。
反正手段頻出，不把大貨車截停不罷休。
大貨車的司機剛開始還能冷靜應對，等後面那些人直接拿棍子砸擋風玻璃，砸後視鏡，甚至已經有人往大貨車即將經過的地方扔三角竹釘的時候，司機只能踩了剎車。
事情發生得太過迅速，蕭玖還沒有來得及阻止，兩個司機已經被拉下大貨車，和他們待在了一起。
那些人就開始搬大貨車上的貨物，都是一些各色的布匹，看來，他們一開始的目標就是這輛貨車。
然後，見到他們的轎車又起了貪婪的心思，把他們也攔了下來。
只能說，這幫人還真是猖狂啊，看著就是慣犯了。
“你們不能這樣，這些都是公家的，你們快放下。”年輕一點的大貨車司機已經快哭出來了。
這些貨物如果丟失，他和師傅的工作可能就保不住了。
“你們快住手啊！”
他還想上前阻止，有個搶劫的見他如此不識相，拿著棍子就要往他身上招呼。
秦硯和年輕人的師傅一起出手，阻止了對方。
然後雙方就動起了手。
那年輕人有些傻眼，師傅來的路上還一直叮囑他，實在沒有辦法了，哪怕舍棄這車貨物也不要輕易跟搶劫的人動手。
保住性命才是重中之重。
這……
現在一臉兇相跟人打在一起的人還是他那個老實巴交的師傅嗎？
他也不慫，師傅都上了，他也不甘示弱，直接加入混戰。
期間，打劫的那幫人落了下風，見蕭玖一個女同志落單了，就想過來對付她，用她來轄制秦硯。
蕭玖還沒有來得及出手呢，那個年輕的司機就死死抱著劫匪，不讓他靠近蕭玖。
蕭玖感念他的善意，直接一腳踢翻了想要在後面偷襲他的劫匪。
她也懶得再在這裏浪費時間，直接從小挎包裏拿出□□，對著天空就是一槍。
很好，動手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她拿著槍對著其中貌似領頭的人說道：“都放下手裏的武器，雙手抱頭，蹲到一起。”
“別開槍，千萬別開槍，同志，誤會，都是誤會。”
“知道這裏的公安局在哪裏嗎？”蕭玖沒理那些人的話，直接問那兩個司機。
“我知道，我們過來的時候開車路過的，我去報公安。”年輕司機自告奮勇，直接就往他們來的方向跑去。
“別，別。”有人想要攔人，蕭玖直接一槍過去，打在那人的腳下。
劫匪們瞬間不敢動了，這是來真格的了。
他們栽了。
很多人都把怨恨的眼光投向六子，要不是他自作主張攔下小轎車，他們也不會被人拿槍指著。
也有人想要偷摸往山林裏跑，秦硯的槍就招呼了過去，故意沒有打中人，而是像蕭玖這樣打在腳下，但兩把□□徹底把他們震懾住了。
等公安們過來的時候，很順利就把人都帶走了。
“謝謝你們了，同志，這些人在這一帶流竄了很久，一直沒有抓到人。”
在秦硯和蕭玖出示證件後，公安同志和他們握手表示感謝。
等送走了公安同志們，蕭玖他們就幫著把泥地裏的三角竹釘撿走。
那年輕人邊撿三角竹釘邊問蕭玖他們去哪裏。
“去陜省。”秦硯說道。
“陜省的哪裏？”
“安市。”
那位師傅微皺了皺眉頭，到底還是說道：“我們就是安市過來的，那邊現在有點亂，你們如果不是急事的話，還是過一陣再過去。”
“能詳細說說嗎？”蕭玖問道。
“這個我知道。”那個年輕司機說道，“聽說有個京城來的老教授失蹤了，他失蹤的地方很靠近一個古老的村莊，那裏面的人不喜歡外來者。”
“公安找人的時候跟他們起了沖突。”說到這裏，他壓低聲音繼續道，“然後，那些公安回到家裏沒幾天，人就失去意識了，聽說到現在人還在醫院，還沒醒呢。”
“事情鬧得有點大，那個村子被人遠遠圍了起來，卻沒有人敢進去。”
“那，那個失蹤的教授呢？後來有他的消息嗎？”蕭玖撿起一枚三角竹釘又問道。
“你們是要去找這個教授？”師傅插嘴問道。
“是，如果那邊失蹤的只有一個京城過去的教授的話，那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我建議你們不要過去了，那村子本身有些古怪，就是那動蕩的十年，最頭鐵的H小兵也沒有人敢進去的。”
“那這次為什麽公安就敢進去了？”蕭玖立刻抓住來了重點。
年輕人想說什麽，被他師傅制止了：“這我們就不知道了，我們也只是在路上聽說了這件事情。”
然後，那位師傅從駕駛座的儲物格裏拿出了一張紙遞給秦硯。
“剛剛謝謝你們幫忙了，這是我自己繪制的這邊到安市的地圖，我是專門跑這條線的，上面標註的地方都是最近的路。”
“多謝。”
秦硯道謝後收了下來，剛剛的事情人家就算是還了人情了。
等撿幹凈了三角竹釘，雙方告別，各自重新出發後，年輕的司機就問他師傅：“師傅，咱們為什麽不告訴他們公安進那個村子的理由啊？”
師傅專心開著車，說道：“你怎麽那麽多事？”
“還有，我不是告訴過你，遇到打劫的，要冷靜，不要反抗，就讓他們把貨搶走，保命要緊的嗎？”
“你為什麽不聽我的話？”
“師傅，這貨要是丟了，咱們的飯碗也保不住了，我還好，就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你怎麽辦？師娘還有師妹怎麽辦？”
“我總得努力一把才能甘心的嘛。”
這話說出口後，師徒兩人就不說話了。
這邊車上的蕭玖就對秦硯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聽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但還是把自己聽到的內容跟秦硯說了一遍。
“我總覺得，這位司機師傅沒那麽簡單，他動手時幹凈利落的樣子，和現在說的話有很明顯的割裂感。”
秦硯的感覺更深一些，他點頭表示認同：“身手確實很不錯，動手也很有分寸，沒有往人要害處招呼，都是致力於讓人失去行動能力的。”
“應該沒有盡全力，說實話，就是沒有我們，他們也不會吃什麽虧。”秦硯又補充了一句。
見蕭玖還在想剛剛的事情，他笑著說道：“別想太多了，不管他是怎麽樣的人都跟我們沒有關系，萍水相逢而已。”
“那倒是。”說完，蕭玖就把人和事都放下了。
轉而說起了剛剛他們說起的教授失蹤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村莊，讓人那麽忌憚？”蕭玖說道，H小兵都不敢進去地方啊。
“過去看看就知道了。”秦硯回得很利索。
蕭玖失笑：“我當然知道啊，我就是好奇嘛，那位司機師傅好像對這個村莊很忌憚。”
見秦硯點頭認同她的說法，她就繼續往下說：“現在又發生了什麽事情，讓公安進去了呢？如果是為了急於找到傅老師進去的話，司機師傅應該不會瞞著不說。”
“他不說也沒關系，你想想，連那個徒弟都知道的事情，當地肯定也會有很多人知道的。”
秦硯說道，這也是那位司機師傅不想往下說，他們沒有追著問的原因。
人家是出於好心提點了幾句，不願意往下說了，也是他的自由。
“其實，這已經算是意外收獲了，至少，讓我覺得，傅老師不是毫無緣由失蹤，我們找人可能會更容易一些。”
“沒錯。”秦硯讚同。
此時，覺得雙方都是路人的他們沒有想到，之後他們還能再次見面。
這一路上除了那起在蕭玖看來有些潦草的打劫外，挺風平浪靜的。
劫匪們：……有種你別拿槍！
被打劫者們：跟槍沒關系，主要是實力。
蕭玖和秦硯輪流開車，實在路況差不好開車，路邊景致又不錯的話，他們就收了汽車，步行一陣。
別小看他們的速度，在蜿蜒崎嶇的路上，他們的速度不會比開車慢多少。
就這麽開了三天，他們在第三天的黃昏總算是到了陜省地界。
此時，從京城火車站出來的傅釉有些郁悶，因為鐵道維修，京城開往陜省的火車暫停營運了。
她雖然有私心，但到底是真的關心傅西望，還是想去陜省找人的。
現在無法成行，傅釉心裏就有些怨怪蕭玖不近人情，當時要是帶上她，哪裏還有那麽多的麻煩啊。
她也不想想，自己的行為會不會給人帶去麻煩，蕭玖又不是傅西望也不是她父母需要包容她的一切。
沒辦法，火車不發車，她也不像蕭玖他們那樣有汽車，當然，即使有汽車，她也不會開，就只能先回去，再想想別的辦法。
等她回到傅西望的家裏時，電話鈴聲正好響了起來，是京城大學那個通知她傅西望失蹤的老師打來的。
“傅釉，聽說去陜省的火車停運了，你還想去陜省嗎？”
“當然想去啊，可是火車停發了，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是這樣的，我認識兩個跑京城和陜省線的大貨車司機，他們卸完貨後，都會在京城帶點東西回去，有時候，也會帶人回去。”
“他們馬上就回陜省了，你如果想搭車過去的話，我跟他們說一聲，就是要付點油費。”
“真的嗎？太好了！付錢是應該的，沒有問題的。”隨後，她想起了自己曾經輕信別人的話，差點回不來的事情，遲疑著問：“這兩個人靠得住嗎？”
“靠當然是靠的住的，他們都是安市那邊棉紡廠的正職司機，家都在那邊，隨時都能找到人的，當然，你如果不相信的話，就算了，當我沒說好了。”
“我也是看蕭玖不帶你，你又著急，這才幫你留意消息的。”
“我有個同事的老家就在陜省，搭過他們的車，我才放心介紹給你的。”
“那就這樣吧，我……”
聽到對方這麽說，又聽出她是要掛掉電話的意思，傅釉連忙出聲道：“別，我真的很擔心爺爺，我去，麻煩你給我一下他們的聯系方式。”
電話對面的人應了聲，很幹脆地給了，傅釉連聲道謝，掛掉電話後，馬上按照剛剛記下的號碼聯系去陜省的大貨車司機。
於是，剛卸完貨的大貨車，就直接帶著傅釉啟程回陜省了，因為傅釉給的報酬很豐厚，唯一的條件是立刻出發。
保密局，汪季銘從關押房裏出來，遇上了迎面而來的調查組組長，組長高興地對汪季銘說道：“汪局，找到了一條線索，鐘侯死之前，每個月都會親自去一趟陜省，這件事情，他一直瞞著，誰都不知道。”
憑他調查多年的經驗來判斷，這條線很重要。
“陜省？具體地點有嗎？”
“安市，再具體的就沒有了，只能去了安市再查。”
汪季銘想了想，這不是秦硯過來請假的時候說的，蕭玖的教授失蹤的地方嗎？
“知道了，我們有同事去了那邊，我聯系他們試試看，聯系不到，咱們就自己跑一趟，希望咱們離真相又近了一步。”
“是，汪局。”
兩人一起走近汪季銘的辦公室，討論接下來工作的安排。
蕭玖他們剛剛進了陜省的地界，就覺得風沙大了一些，不多久，擋風玻璃上就覆了上了一層淺淺的沙塵。
“我們是不是遇上沙塵暴了？這風沙也太大了一點。”
蕭玖說道，她是知道陜省風沙大的，但沒有想到會大成這樣，沙漠裏也就這樣了吧。
“應該是，風沙可能會更大，能見度已經越來越低了。”
秦硯已經把雨刮器開到了最大，然而除了刺耳的摩擦聲外，收效甚微。
“我看司機師傅的圖紙上有記錄，這附近好像有個臨時落腳點，我試著往那邊開開看。”秦硯控制著方向盤說道。
沙塵暴越來越大，視線幾乎被完全遮擋住，秦硯只能根據自己記憶中地圖所指的方向，憑著直覺開車過去。
好在，這一路上沒有其他的行人和車輛。
然而，沒過多久，他還是迷失了方向，外面的沙塵鋪天蓋地的，能見度已經幾乎為零。
繼續開車除了遇上未知的風險外，沒有任何意義。
蕭玖幹脆帶著人車進了空間，反正這時候，也不可能有人看得到。
“這陜省的天氣還真是讓我開了眼界了。”蕭玖感慨。
“的確，進空間之前，我就已經完全失去了方向了。”秦硯也有些後怕。
“秦硯，你說，我們能順利找到傅老師嗎？我怎麽感覺此行會很不順利啊。”
“這場沙塵暴好像什麽不好的預示似的，弄的我心裏毛毛的。”
“別多想，盡人事聽天命，咱們盡力找就是了。”
“再說了，上次去落日峽咱們不是還遇上大暴雨了，不也安全地帶著魏圍他們出來了嗎？”
“嗯，這麽想的話，我好像又有信心了。”蕭玖笑道。
心情放松了，她就又有了談興：“對了，你上次說要用竹子做一些架子，怎麽做？”
“我這裏工具和材料都不夠呢。”
“這個簡單，用上榫卯結構就行，架子搭起來，到時候，你找東西放東西都能方便些。”
秦硯直接來到竹林裏，拿起砍刀開始挑選起適合的竹子。
蕭玖就在旁邊幫忙，兩人時不時吃些水果，聊會兒天，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
蕭玖看著已經有模有樣的竹架，笑著說：“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手藝，太棒了。”
她看了眼手表：“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吧，我出去看看，沙塵暴結束了沒，順便判斷一下我們現在的位置。”
聞言，秦硯放下手裏的工具說道：“我跟你一起去，人生地不熟的，我不放心。”
“有什麽不放心的，見勢不對，我直接進空間就行了。”
“一起吧。”
秦硯重覆了一下，蕭玖有些無奈又有些感動，只好答應了。
兩人手牽手出空間的時候，外面天已經全黑了，他們附近沒有其他人，沙塵暴也已經退了，兩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他們索性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重新進了空間，一切等天亮了再說。
上次放在空間裏的小床和躺椅都還在，他們各自躺下休息，養精蓄銳。
雖然剛才被秦硯開導了，但躺下後，蕭玖還是覺得，這次的尋人之旅，恐怕不會那麽順利。
差不多同一時間，傅釉和兩位司機在貨車外邊烤了點東西後，就回到駕駛室準備過夜了。
“這，晚上安全嗎？”
到了這個時候，傅釉終於覺得有些不方便和後悔了，畢竟對方是兩個大男人，如果想對付她的話，她一點也沒有反抗的能力
索性，那倆司機看著都是很規矩的人，讓傅釉在駕駛室隔出的地方躺著休息，他們兩個則輪流在椅子上過夜。
五進大宅裏，這個時候，住人的院落大部分已經熄燈了。
只有孟卓遠還在整理一些資料和最新送過來的消息。
上次井藏花見的事情，蕭玖大概給他透露了幾句，他知道後，就懷疑井藏花見說的那個被他收買的大掌櫃可能是老白。
他知道的大掌櫃中，只有他是為了錢沒有底線的人。
所以，他就派了個人手跟著老白，他現在看的這份就是跟蹤老白的屬下給的反饋。
老白面上看著很循規蹈矩，每天認真掏糞，偶爾坑騙一下那對老外夫妻，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地方。
倒是那對老外夫妻，他今天白天碰到過一次，兩個人臉色都很不好看。
孟卓遠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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