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直接把蕭玖送回家：“天晚了， 今天好好休息，我明天早上來接你。”

“好，路上小心。”

“秦硯送你回來的？”

姜老和馮老今天特別有興致， 院子裏擺滿了工具，兩人正商量著什麽東西的配比， 邱老五則在旁邊研磨著一些藥材。

“是啊，你們這是做什麽呢？”

“墨錠。”姜老樂呵呵地回答， “你師傅發現了一個藥香墨錠的方子，咱們試著做做看。”

蕭玖：“要我幫忙嗎？”

“不用， 你去食堂打下飯，我們手臟，就不出去了。”

馮老說完，邱老五還把手伸出來給她看了一下， 臉上是無奈， 但溫暖的笑意。

自從上次出了餐館差點被人下毒的事情後，他們家就直接在軍總區的食堂吃飯了。

食堂飯菜是沒有那麽好吃， 有特色，但勝在安全啊。

雖說家裏有個老中醫，不怕這些， 但真發現什麽也膈應人。

再說了， 萬一呢，人外有人，馮老不會自大的以為自己能辨別世間一切毒藥。

蕭玖立正敬禮，俏皮地說道：“是， 我現在就去。”

去廚房拿了飯盒， 蕭玖慢悠悠往食堂走去。

路過人工湖， 蕭玖往裏看了一眼， 上次釣了一整天也沒有釣上來一條魚，裏面可能真的沒有魚，但是看水質是真的好好啊。

湖面偶爾還有幾圈漣漪，蕭玖覺得，他們釣不上來魚，也有可能是釣魚技術不佳的緣故。

她其實有點手癢，很想用異能試試，裏面到底有沒有魚。

看到自己手裏的飯盒，蕭玖瞬間收回了想法，還是先去打飯吧。

蕭玖沒有留意到，她離開後，泛出漣漪的湖面還冒出了幾顆泡泡。

京城一處五進大院正房堂屋裏，滿頭銀發的封思道坐在首位，蕭玖今天剛見過的國際飯店經理孟卓遠正低聲向他匯報著什麽。

“你說的這一男一女應該就是晚市那邊報上來的過去踩點的人。”封思道轉動著手上的玉核桃慢悠悠地說道。

“他們是保密局的人，該不會上頭想要取締晚市吧。”

“不會，按照現行的政策，對私人經營這塊只會越來越寬松。”封思道很肯定地說道。

“那是，他們手上還有其他的案子？”

“最近京城有什麽生面孔出現？”

“沒有人報上來，我明兒去問問。”

“衛家小子是怎麽回事？”

孟卓遠笑著說，“衛幼寧的身體好多了，以她的心性，衛守安離開是早晚的事情。”

“哦？”封思道被勾起了好奇心，他是知道衛幼寧的身體的，“是碰上了什麽名醫了？他們不是不敢出去求醫的嗎？”

孟卓遠就有些失笑：“也是這對男女，不知道為什麽找上了衛守安，跟他們達成了協議。”

“什麽協議？”

“說是不能接跟蹤蕭玖及親人的委托。”

孟卓遠把他查到的事情跟封思道說了一遍。

“這兩人怎麽知道衛家小子的追蹤術天下無雙的？”

“這個不知道。”

“你回去吧。”

“是。”

等孟卓遠差不多要走出堂屋的時候，封思道開口：“必要的時候，給他們一點幫助，畢竟算是救了衛家的那個丫頭的。”

“是。”

孟卓遠離開後，封思道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夕陽的餘光照進窗戶，斑駁的光影印在他的臉上，無端多了幾分寂寥之感。

這座宅子太大太空了。

蕭玖拿著飯盒回來的時候，姜老他們已經把自己收拾幹凈了。

“墨錠做好了？”

“沒呢，哪有這麽快。”馮老笑道。

“放心吧，做好了肯定給你一份，今天查了一天的案子，累了吧。”

一家人坐下，姜老用公筷給蕭玖夾了一塊魚肉，“嘗嘗看，食堂的菜也不錯的。”

“謝謝爺爺，查案不累，就是沒有什麽頭緒，要麽就是有點頭緒但是找不到證據。”

“耐心點，說句難聽的，這件案子結了還有下一個，你心態要穩。”姜老說道。

“嗯，之前的幾件事情都幹系較大，會有些緊迫感，這次不會，就是一對外國夫妻丟了些珠寶，看著犯案的不像是人。”

“啥！”邱老五從幹飯人狀態抽離。

“哦，我沒講清楚。”蕭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跟秦硯都推測可能是動物作案。”

“哦。”邱老五繼續扒飯，扒了幾口，又覺得不對勁了，“有這麽聰明的動物？”

“我正想問你們呢，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有厲害的馴獸師可以把動物訓練得這麽聰明的？”

“沒有，聞所未聞。”邱老五先回答完，繼續幹飯。

姜老和馮老對視一眼，也都搖頭。

姜老說道：“聽說過耍猴戲為生的，但要把動物訓練成你說的那樣的，沒有聽說過。”

蕭玖點頭：“我也覺得自己有些異想天開了，但我總覺得自己的思路是對的。”

姜老笑道：“相信你的直覺，你之前靠這個可是破了大案的。”

蕭玖失笑，點點頭：“我再琢磨琢磨。”

等她回房間的時候，心裏還在想這件事情有沒有什麽切入口。

秦硯把蕭玖送回去後，直接回了家，他家門口剛好有幾個小朋友徘徊著。

他前陣子比較忙，已經很久沒有投餵過這群小朋友了。

“秦硯哥來了。”

“是秦硯哥的車。”

“今兒怎麽在我這兒，沒去玩？”

“我們想你了唄。”有個小朋友嘴甜的說。

秦硯失笑，是想他的糖了吧，他開了門後，拿了一包大白兔出來：“去分吧。”

“哦，謝謝秦硯哥。”

“最近咱們這兒有什麽事情發生嗎？”秦硯隨口問道，“還有，今天拿到糖這麽開心？從前怎麽沒見你們這麽激動歡呼。”

“我們隔壁的隔壁那條街上有個小猴子，可聰明了。”

“是的是的，給他好吃的，就會聽話的翻跟鬥，跳繩。”

“對對對，它最喜歡大白兔奶糖。”

“我們明天去餵它。”

秦硯從來都會認真地聽他們講話，不像家裏的大人每次都是不相信不耐煩的，因此，他們一人一句，把事情交待得很清楚。

秦硯笑聽著：“嗯，聽著很厲害的樣子，我有空也去看看。”

“那你要帶上好吃的，不然，小猴子不理你的。”

“好。”

小朋友們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秦硯坐在院子裏沈思了一會兒。

這猴子真這麽聰明的話，是要過去看看了。

日升月沈，第二天很快就到了，秦硯接上蕭玖就把昨天聽到的小朋友們說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的小夥伴可真神奇。”蕭玖失笑，“那我們現在過去看看？”

溫暖的笑意漫上秦硯的眼睛，晨光透過玻璃照在他的臉上，蕭玖恍惚了一瞬，她越來越覺得秦硯在慢慢恢覆最初見到的公子扶蘇的樣子了。

蕭玖的嘴角慢慢翹起，真好。

兩人因為說話靠的近，車窗開著，溫柔的晨風吹進來，蕭玖的發絲揚起，有幾縷拂過秦硯的臉頰，微微的刺癢，入了秦硯的心底。

到了小朋友口中的隔壁的隔壁的街上，這條街看著比較陳舊，不是那種歷史沈澱下來的充滿故事的陳舊。

而是那種帶著頹廢的，腐朽的陳舊。

蕭玖以為小朋友們會來的，有小動物的地方，會是個熱鬧的，人聲鼎沸的地方，甚至設想會不會有那種當街賣藝的人出現。

反差太大了些。

“這裏？”

秦硯明白蕭玖想說什麽，他很誠實的回道：“我還沒有了解過這裏，但聽小朋友們說起過，家裏的大人都不太願意他們過來。”

“那應該是還有什麽緣故的。”蕭玖說。

很快，蕭玖就知道了原因。

別的街道這個時候，是最朝氣蓬勃的時候，上班的，上學的，買菜的，遛彎的，人頭攢動。

但這裏，街上只有寥寥幾個人，不是邋裏邋遢的，就是一臉兇相的。

“你還是提醒小朋友們盡量少過來吧。”

蕭玖由衷地說，她不是以貌取人，而是小孩子還是去活潑健康向上的地方多走走吧。

“前面就是他們說的看小猴子的地方了。”

秦硯把車子停在一排平房的巷口，裏面的路很小，車子進不去。

兩人下車後，就往秦硯指的地方走過去。

這一塊特別安靜，好像太陽照不進來似的，沒有一點象征著新的一天已經到來的動靜。

來到了一座陳舊到有些破敗的平房門前，蕭玖聽了聽裏面的動靜。

有一道勻稱的呼吸聲和偶爾幾聲細微的“吱吱”聲。

蕭玖對秦硯點點頭，示意他們沒有找錯地方。

秦硯試探著敲了敲門，等了很久，門後才有動靜，伴隨著抱怨聲，院門“吱嘎”一聲被打開。

“不是說了，要看小猴子下午再來。”裴風歌打著哈欠說道。

三面相對，裴風歌打完剩下的半個哈欠，問道：“你們找誰？”

“能先進去嗎？”蕭玖問。

裴風歌側了側身體讓他們進去。

蕭玖他們進去後，就看到有個小猴子正在廊檐下綁著的繩子上蕩來蕩去，開心了，還會小聲“吱吱”幾聲，表達自己的喜悅。

顯然，蕭玖在門外聽到的聲音是它發出來的。

真快樂啊，無憂無慮的，跟這裏的環境格格不入，可見主人把它養的很好。

想到自己最近被各種專業書折磨的欲·仙·欲·死，她有種想開個動物學習班，讓小猴子去裏面接受知識的洗禮的沖動。

小猴子：首先，我沒有惹你們任何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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